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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1-04 16:27
“散出去多少？”李姗姗歪着头随口问道。
“大小姐送来的份额散出去了四成。”杨可璐开口答道，“头几天散得慢，那位张小姐让我们提高赔率后，流通速度快了很多。”
“大概还要多久能散完这一批？”
“照目前这个状态三到五天。”
注视着比往日更热闹的楼下赌场，李姗姗轻笑一声。
自从计划正式开始实施的那天起，洪兴会所有场子出动。统一改由现金消费支出，所有赌场提高赔率，放出风声有大庄家坐山，一时间吸引了更多的赌徒参与进来。其余明面上的贷款和投资公司通过缩短放款账期，降低门槛的手段，同样把划分到的份额散出去大半。再用提前偿还，缩短账期可降低部分利息的方式，良性循环收拢了不少资金。
而后，核心部分的张琼予，指挥洪兴会名下数家公司暗中注资抬高股价，吸纳了大量的资金。用真币做假价吸资金，用假币做真价换更多真币。另外，他们还筹建了网上赌场，通过程序设定好的赔率，疯狂地从这些地方吸纳资金。短时间内，洪兴会手里的份额已经置换洗干净五成。
“杨可璐，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就这么沉迷这种事？明明输多赢少，但是却不停地继续往里钻。到底他们图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喜欢那种翻盘的感觉吧。人生已经烂透了，想靠这种东西麻痹自己，既寻找刺激，又寄托运气。总是觉得只要有人能赢，他们也可以。”
“殊不知，赢的人也早就是安排好的。”李姗姗摇头，“这世上哪有什么运气。都是算计好的。他们就像池塘里的鱼，一把食料下去，争得你死我活，殊不知那网兜已经在收紧了。”
“那位张小姐很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帮我们散出去这么多。”
“她是有本事。本事大得洪静雯一天天脸都黑臭地了。”
想到那天跟着去见人，洪静雯一看到所谓上家派来的协助人手是张琼予。那个气氛瞬间尴尬到了冰点，她的表情也是精彩绝伦。整个见面过程，洪静雯一声不吭，全是她哥哥和张琼予在说话。难得有看戏的机会，李姗姗乐在其中，只不过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对了。那个张琼予，开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一成不变职业化的笑容，配上那怪异的目光，李姗姗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她盯上了。
散场的时候，哥哥一走。一秒都不想多待，洪静雯起身拉着李姗姗就要走。张琼予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的新宠还挺可爱。”
脚步停下，洪静雯转身看着她。
慢慢起身，走到她们面前，张琼予直接对李姗姗开口:“我有事和她聊聊，不介意的话，你能先走么？”
听起来客气，但是李姗姗知道，她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她是在直接通知自己离开洪静雯。不止是此时此刻，是包括未来往后的所有日子。
“大小姐，你保重。”李姗姗拍了拍洪静雯的肩，带着龙亦瑞一溜烟跑了。别人不晓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故事。她李姗姗清楚得很，再不跑，就那女人的眼神都能把自己活吃了。误会什么的，就让洪静雯这个家伙自己收拾吧。
“我不太懂大小姐为什么那么忌讳张小姐。”杨可璐有些困惑地看着李姗姗，“她俩有仇么？”
“有吧。在洪静雯眼里张琼予欠了她一大笔债。”李姗姗咂咂嘴，“拿了钱，欠条都不打一个，扭头就跑了。”
“这样啊。难怪大小姐看到她，就脸色难看得很。”
“那她是攒够钱回来还债的么？”
“好问题。有胆子你去问问她们两个正主，我可不敢往跟前凑。洪静雯那家伙气我那天丢她一个人，不仗义。跑场子来给我一顿狠锤。她前脚来，后脚张琼予就跟来。我夹她俩中间，要不是有你跟龙亦瑞作陪，我感觉我都要被那个尴尬的气氛冷死了。”
“头一次见债主怕还债的。”杨可璐摇摇头，“大小姐要是讨厌她，等生意完，把人处理了不就行了。”
“讨厌？”李姗姗笑了起来，“大概是吧。洪静雯啊洪静雯，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看到大小姐这样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谁让她老嘲讽我。这下轮到她咯。”
“对了。我让你偷偷送去医院的花，送到了么？”
“嗯。送到了。”杨可璐点点头，“你说的那位刘倩倩，我打听了一下，现在人好像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李姗姗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去了。
这下……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吧？想着压在罗寒月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完，李姗姗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不少。这样就好了吧。这样她身边就有陪着她的人了。这样她就不会一个人苦苦撑着一切了。
应该很开心才对吧？倩倩出狱了，刘力菲也康复了，案子也水落石出。她现在一定是很开心才对。
李姗姗突然开始想，上一次见到罗寒月的笑容是什么时候来着？啊……是有些久了……久到她都快记不清了。脑海里只留着她难过的表情。想到这，心又有些隐隐作痛，胸口闷闷的。
“不过，看新闻，那个刘倩倩牵扯到的案子。好像那一家人有人被杀了。”杨可璐缓缓开口，“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那种畜牲死一百遍，用古时候的凌迟酷刑，割他们一人三千六百刀都不嫌多。”李姗姗冷着脸开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但我觉得这是替天行道，干得好！”
“不过这案子，我看张哥被判了二十九年，但是觉得有些轻了。”杨可璐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往外面吐了什么东西给条子。”
“不重要。”李姗姗摇摇头，“上头的人会去给他教训，让他闭嘴的。”
反正在看守所那家伙已经被教训够了，进了监狱，洪兴会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估计会找人一直折磨他。李姗姗不知道的是，洪静雯已经找人出手。只不过，她不是想花时间折磨，她是直接要他的命。在监狱里，趁着熄灯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把枕头闷在他脸上，活活把他憋死。毕竟，秘密在死人的肚子里，才算永久安全。
领导把上方终于下的指示给了陈珂。
“搜尸，缓查？”陈珂抬起头一脸懵地看着领导，“意思是就继续这么放着？长官，已经停滞很久了这两起案子。如果剩下的尸体一直找不到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么搁着么？”
“上方有上方的考虑。兴许他们有什么另外的安排吧。”
“万一犯人跑了怎么办？”
“规矩就是规矩，我有心查也不行。上头说了，如果我们私下查，打草惊蛇的话，这两起案子就会移交出去暂时封存。到时候我们连查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现在怎么办？追查两个孩子在哪被绑架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证明他们去过洪兴会的夜店。但是那边一口咬死，他们没让未成年人进出过。除了出租车司机的口供，其余什么都没有。这怎么查？”
“那案件其它有可能有犯案动机和能力的人，都排查完了吗？譬如……譬如那个帮忙打官司的律师？只要接触过案子的人，除了洪兴会，都查过了？”
“排查完了。都没问题。罗律师在案发时间段里，一直在照顾她的助手。手机定位也好，通话记录，还有行车记录都没有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她助手都在病中，两个人都做不到这样的手段。”
“我们连那女孩要好的同学朋友，她们家的亲戚全都查了。都没有问题。”
“那没办法了。耗着吧。等上面的人，什么时候开金口了什么时候再说。”领导叹了口气，“耗着总比被永久封存搁置的好。”
“对了，刘法医恢复得怎么样？”
“身体是差不多了，再住几天就能准备出院了。只是……心理上可能……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我调阅过海东这些年来的案宗记录，就工作表现来说，刘法医比现在剩的那位要好上许多。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加入到这两起十字架案的调查中。”领导看着陈珂，“让郑丹妮再想想办法。反正现在也是暂缓查案，等等刘法医也不是不行。”
“可是……根据规避原则，她之前涉入到了案子里。如今查这家人的案子，会不会不太合适？再说……她心理上如果对这家人还有抵触和仇视的情绪的话……”
“没有那种情绪才奇怪。她是人又不是神佛。”
“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忽视她的能力。”
“换成是你陈珂被害成这样，你能毫无芥蒂？我用人只看能力，其余的都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安排两个法医一起验，她主导就是了。有什么不对，还有另一个看着。”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总之，你跟郑丹妮提一提，想办法早点让她能正常回来上班。”
“是。”陈珂有些不情愿地点头。
下班后赶到医院，罗寒月和刘力菲照旧在这陪着刘倩倩。
病房外，郑丹妮听完陈珂的话眉毛皱得老高。两个人都觉得很无语，但是又不得不照办。转头看着病床上，乖乖倚靠在刘力菲怀里的刘倩倩，郑丹妮闭上眼睛只觉得头疼。
“先不提案子的事。等我给她心理疏导做得差不多了再说。陈珂，你忍心看到她才好一些，就又让她马上想起那家人做的那些事么？”
“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先不提。那之后就算是要提，我寻思先跟刘力菲和罗寒月讲讲。这事得一起商量。”
“案子案子不让查，就可劲想让病人回去耗着。真行……”郑丹妮哼了一声，“这么拖着案子，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上面的人也被洪兴会封口了。”
“你问问天，天可能知道。”陈珂无奈摇头。
没好气的摆摆手，郑丹妮重新回病房。
刘力菲正和罗寒月商量花一点时间回去打扫刘倩倩家，毕竟她离开那么久，家里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听到刘力菲要走，刘倩倩就抱她很紧，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她离开。
“你在这陪她，我去请两个钟点工，看着他们弄吧。”罗寒月提议到，“你多陪陪她。”
“可是我想自己给她收拾……总觉得不一样……”刘力菲眨眨眼睛看着罗寒月，“想为她做点什么……”
“罗寒月，你和刘力菲去吧。”郑丹妮看着罗寒月开口，“我跟陈珂这两天还算有空。我们帮你们看着倩倩。”
“你们两个不查案了么？”罗寒月看了她一眼，“怀疑是绑架，又冒出来凶杀案，你们不是应该赶着去查凶手？”
“嘘。”郑丹妮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意识到刘倩倩还在这，不太好讨论这个，罗寒月点点头没有再开口。郑丹妮笑着哄刘倩倩，好一会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刘力菲。
“我回去把家收拾好，到时候你也可以出院了。正好我就来接你回家。”刘力菲认真跟她保证，“我一做完事就来接你。”
刘倩倩微微点头，小声说了句好。郑丹妮示意她们两个安心去，刘力菲和她道了声谢便跟着罗寒月走。
刘力菲认真地打扫起屋子，罗寒月要帮她，却被她以灰尘重为由摇头拒绝。最后她只能去帮忙换新的床铺，擦一下桌子什么的。做完能做的事，看着刘力菲卖力地打扫，恍惚间她像是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想起李姗姗要出狱之前，她也是各种打扫房子，为她准备各种东西。刘力菲和刘倩倩来帮忙，她也没有让她们过多插手。那种满心期待的感觉，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想来刘力菲也是一样，她想让刘倩倩感受到她的在意。
那时候自己像她一样，做着这些事。明明已经准备得很周到完美了，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还为此焦虑不安了好久，发愁到整晚睡不着。
只不过……自己到底是没能等回来李姗姗。那种期待破碎以后，不觉得痛，只觉得空。家也好，心也好，都是空的。
如今看着刘力菲做这些，她有些触景生情。
真好啊。以后菲菲也算真的有家，有期待着她回家的人了。不知道她姐姐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欣慰。在听过那样悲惨的经历后，她便一直希望，刘力菲可以获得真正的救赎和解脱。刘倩倩的爱，对刘力菲来说至关重要。
看到她们历经坎坷，终于能真的倾心以付。罗寒月有些动容。
在长夜里孤独挣扎，在命运中被黑暗和深渊折磨地情人，终于能紧紧相拥。真好啊……
“老板……你是不是不开心？”回头，刘力菲看到罗寒月低垂眼眸，似乎是有些失落。
“没有。在想事情。”收起情绪，罗寒月笑着跟她摇头，“要帮忙吗？”
“不。老板你休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
“你病刚好，别那么累。”罗寒月拿过拖把，“倩倩出院，你就一直照顾她吧。什么时候她好了，什么时候你再回事务所。”
“不行……”刘力菲摇头，“老板一个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没事。我找个兼职的人来做事吧。然后不接那种麻烦的案子，接些小的问题不大。”
“好不容易你才重新和她在一块。好好照顾她。她比我更需要你陪伴。菲菲，别跟我犟这个。”
“可是老板会很孤单，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刘力菲轻声开口，“我可以白天在事务所，然后……下班了就赶回来陪倩倩。”
“我已经不需要人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病人。乖。别犟了。”
刘力菲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罗寒月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阴冷的神色。兴许刘力菲自己都没发现，她握着拖把的手，正在微微用力紧握。
“菲菲。我只是希望你，好好陪她。”罗寒月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我知道老板的意思。”抬头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些异样的神色已经收敛好了。
“嗯。那加把劲吧。今天先把这些弄完。”罗寒月看着她点头，“天黑了，剩下的明天再弄吧。弄太晚，你休息不好。”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收拾得基本上差不多的房子，罗寒月点点头。离开的时候，罗寒月让她就在这过夜，明天不用跑了。可刘力菲说她要回出租屋睡。站在楼道口，罗寒月沉默地注视她。而后她开车载着刘力菲回出租屋。
张琼予正被人按着跪在地上。面前的男人把玩着打火机，冷眼盯着她。她是从洪兴会出来以后，被男人派人直接请来喝茶的。一旁正在煮茶的人，将一杯晾好的递到男人面前。男人尝了一口，便让人给张琼予也来一杯。
得到指令后，男人的下属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从她的头顶慢慢淋下。张琼予被按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如何？”男人看着她问。张琼予不说话。于是男人让人接着浇。直到她浑身都湿透了，才让人停手。
“我以为六年过去，你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倔。”男人点了支烟，“我依稀记得，六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了。别再靠近我女儿。”
“她被你这种丫头哄得团团转，跑去替你坐牢。她哥哥心软，她哭着求一求就算了。我是她爸爸，我不一样。我绝不会对你这种害我女儿的人心软。”
“你不要你妈妈的命了么？张琼予。六年前我抓走你妈妈的时候，好像说得很清楚。如果你再靠近我女儿一丁点，她的命就没有了。”
“乖了六年。怎么？在国外混了点名堂，就想回来继续哄骗我女儿？”男人吸了两口烟，“老老实实做生意也就算了。你跟着我女儿做什么？想跟她再续前缘？你也配？”
“我跟她哥站在黑道，她妈妈当年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不要让女儿跟我们两个一样。我一心想着让我女儿可以走白道，干干净净的多好。念书的时候，她成绩其实就还不错。打打架倒是无所谓。终于遂了她妈妈的心愿，念了大学。我满心以为，我女儿能比我们爷俩前途光明。不用过这样拿命讨饭吃的日子。”
“可是张琼予……你毁了她……”男人蹲下来掐住她的脖子，“你毁了我原本不用过这种人生的女儿……”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母女么？”
“我从来……都没有想……害洪静雯……”张琼予艰难地开口。
“不管你想不想……她毁了……这就是事实……”
“我以为这六年你顾虑着你妈妈的命，不会再生非分之想。可看起来，你还是像当年我找你的时候那么倔。”
“我不管你是怎么搭上这笔生意的上家的，张琼予，今天只是小小的给你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不安分守己，我会把你妈妈还有你，一起送到我们洪兴会的场子里。你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让你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男人松开手，狠狠踹了她一脚。
接着他让人把张琼予丢出别墅，让她自己爬回去。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张琼予回头看了那房子好一会，最后她一声不吭地迈步离开。走了很久，她才拦到一辆车回家。
洗澡清理完自己后，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酒。那是洪静雯最喜欢的牌子和口味。连找杯子都懒得找了，她拿起酒瓶直接喝。
从前她不会，但是她记得洪静雯喜好的一切。在这六年里，每当想她，她都会去找一瓶洪静雯喜欢的酒来喝。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她曾经觉得难以入喉的东西。
只是从重逢的第一天起，洪静雯就躲着她。
从她的各种反应，张琼予都看出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以为她是有了新欢，但各种打听后，却发现不是。那个李姗姗不过是她在牢里的救命恩人。
不是有了新欢又怎么样呢？她根本就不想见自己了啊。
苦笑一声，张琼予默默喝着酒。
手机铃响起，摇了摇脑袋清醒一下。她摸出来看，上面是洪静雯的名字。
“有笔资金哥哥打算加进来运转，他让我亲自拿资料给你看。”声音听起来相当不情愿。
“现在吗？好。你来吧……”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开口:“张琼予……为什么哭？”
“没有啊……我都睡了。你打过来，我被吵醒声音才有点哑。”
“好吧。”没一丝犹豫，电话立刻挂断。
愣了一会，张琼予去卫生间重新洗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在沙发上坐着等，脑子里想着洪静雯，等门铃响她赶忙起身去开门。
“东西在这。”门都没有打算进，洪静雯把文件往她面前一递。
“进来聊吧。我看看资料，直接给你答复不好么？”
“有些事电话里讲不清楚。”张琼予靠着门看她，“只能当面讲。”
“你哭过。”洪静雯看着她略微泛红的眼眶，“为了什么事？”
“你躲我啊。”张琼予看着她笑，“你躲我，我觉得难过，哭一哭不可以吗？”
“张琼予。别玩这种把戏。”
“洪静雯，你恨我恨到，连跟我坐下来说说话都不愿意了么？”
两个人那样僵持着，好一会，洪静雯拿着文件走进她家。刚进屋她就闻到了酒味。转头看到桌上的酒瓶子，她有些发愣。
“抱歉。忘记收拾了。”张琼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文件坐下来看。冷冷注视着她，洪静雯一言不发的等。张琼予开口问资料的事，她才出声答应两句。
大概二十分钟后，张琼予把资料收好:“可以，这笔加进去不会有问题。”
“嗯。那我走了。”洪静雯点了下头。
“已经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了么？”望着洪静雯即将离开的身影，张琼予轻声开口，“跟我多待一会，就让你这么难受？”
“有必要么？不是你先这样的么。”洪静雯转头看她。
“那天我就说过了，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张琼予慢慢靠近她，“洪静雯。我真的没有忘了你。”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不需要。”洪静雯嘴角微动，“我跟你只是这场交易的合作伙伴关系。不需要你证明什么。我没兴趣。”
“这样啊……”张琼予低下头，“那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记得枕头别垫那么高……你会睡不好……”张琼予轻声说，“睡前也别喝酒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洪静雯盯着她，“呵。张琼予我真的搞不懂你。我睡不睡得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坐牢六年什么日子没过过？用你管这些么？”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现在别说这些话给我听。当初我想听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听到过。张琼予，整整六年，一次也没有。”
“所以我现在回来了……我回来找你……”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是想起来了才回来，施舍一丁点可怜目光看一眼的狗么？”
“如果不是这笔生意跟洪兴会扯上了，你会想回来么？”
“回答我啊张琼予。你会主动回来么？”
答不了。张琼予只能抿着唇沉默地看洪静雯。
“呵。你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洪静雯苦笑着摇头，“真没意思张琼予。谈生意就谈生意，没必要这样。”
说完洪静雯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站在原地，强忍的泪滴下来落在地板上。还好……还好她没有看到。擦了下泪，张琼予回想着她的话。
如果不是这笔生意，你会主动回来么？
“我想……”她对着那扇门轻声答着，“我想回来找你……”
“可是对不起……我不能……”
洪静雯一脸冷地坐在李姗姗的位置上猛灌酒。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什么。她只能让人再备点酒。一个人喝酒越喝越闷，于是洪静雯塞了两瓶给李姗姗，她要是不喝今天就别想走出去。
无奈。李姗姗陪她喝了两瓶。有心事憋着不说，又一股脑地灌很容易酩酊大醉。洪静雯就是这样，人往李姗姗身上一倒，喊了两声张琼予就不太清醒了。就知道是这样……叹了口气，李姗姗找杨可璐送洪静雯回家去。
“啧啧……大小姐这是动真格的难受了……”龙亦瑞摇了摇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画面，你说我明天会不会被灭口啊？”
“拉倒吧你。她醒了以后认不认帐都是另外一回事。”李姗姗笑了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挺晚了。
“回家吧。今天差不多了。”
“行啊。不过你喝酒了能开车么？”
“也是。那出去附近吃点夜宵，醒一下再说吧。”李姗姗伸了个懒腰，“一起？”
“好啊。”龙亦瑞乐呵呵地跟着她走。
两个人踏出赌场，李姗姗和门口的人交代了两句。她们慢慢朝着赌场附近的一条小夜市街走去。几分钟后，龙亦瑞突然拉住了她。像是发现她头上沾了什么，一边抬手拨弄李姗姗的头发，一边低声开口:“有人跟。”
“前面有巷子路，包抄。”李姗姗冷冷开口。
两个人笑着继续往前走，到了分岔路，她们挥手告别。李姗姗迈入阴暗的巷子里，她慢慢地走，巷子里的几盏灯忽明忽暗。她听到了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停下，她继续往前走，看到眼前的高墙，她知道路走到头了。
“跟了这么久……很闲么？”她转身看着来时的巷子，“是谁这么喜欢跟我，总得露个脸给我看看吧？”
“没有很闲。”刘力菲从暗处走出来，她冷冷地盯着李姗姗，“你有长进，能发现有人跟踪你。”
“你怎么会来？”李姗姗有些意外地看着刘力菲，“我还以为是我无意间惹了什么仇家来找麻烦。”
“我们是有仇。”刘力菲开口，“我就是来找你麻烦的。”
“呵。刘力菲什么意思？”
“我早就要来教训你了。只是因为要查案子，耽误了。”刘力菲慢慢逼近李姗姗，“难道你忘了，你对我老板做的那些事了么？”
“原来你是为了罗寒月……你想给她出气……”
“我自己来的。”刘力菲冷笑着，“还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不配叫她的名字。”
“你记得你当初在医院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答应了我，会对她好，会不让她伤心。你答应了我，不辜负她，不亵渎她的喜欢和爱。”
“你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可以杀了你给她泄愤。”
“李姗姗……你一条都没有做到……”
“你让她伤心，让她痛苦，你让她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你这个混账辜负了她……”
“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兑现的。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混账东西！”
“刘力菲。终于不装了么？”李姗姗笑着看她，“上次你跟阿彪交手，她说你的招式很是特别。她说你是个可怕的人。如果你真的一丁点记忆都没有了，你怎么能把她那种人逼成那个样子？”
“我倒还想问问你。你装失忆，装全不记得，靠着这个留在罗寒月身边。你想做什么？你图什么？”
“呵。我没装。这些东西是老板的妈妈教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是么？”李姗姗哼了一声，“我也是警校的学生，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格斗术里有那种招式。”
“你一个书都没念完的废物，当然不知道。”
“刘力菲。罗寒月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副面孔么？”
“你在她面前装得那么听话，那么顺从。其实暗地里，你这张脸也会露出现在这么狠厉的表情。”
“她知道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么？”
“如果你不伤害她，我就不会这样。”
“呵……这么在意她？当初怎么舍得祝福我们两个？不是真心的吧……”李姗姗眯了眯眼，“你就是喜欢她，觊觎她很久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么？心里装着她又去跟倩倩纠缠着，倩倩在你眼里算什么？她的替代品？”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信了你。”刘力菲揉了揉拳头，“如果不是因为信了你，相信你会对她好，相信你能不让她那么孤单。现在也不用看着她因为你那么难过……”
“刘力菲……你自己喜欢她又不往她跟前凑，现在我不在，你不就正好可以补位了么？你病了，她不是还去照顾你么？你有没有趁机和她表露心意，趁机得到她啊？”
“嘴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其实高兴得不得了吧？我一走，她就又是你一个人的了。”
“伤心？她能伤多久？她身边那么多人围着她，缺我一个么？”
“不是还有你陪着她么？她孤单什么？”
“她会为了我这种人伤心么？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觉得我能在她心里有那么重的份量。”
“住口！”刘力菲愤怒地吼了一声，“你把她当什么了？你把她的爱当成什么了！”
“我杀了你这个畜牲！”
情绪失控下，刘力菲冲过来，一拳一拳朝着李姗姗猛攻。格挡住了几下，李姗姗被她逼得接连后退。借着墙用腿撑了一下身体，她侧身躲过刘力菲一拳，绕到她身后，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刚钳制住几秒，刘力菲用后肘狠给了她肚子几下，弯下腰，带着李姗姗直接往地上摔。挣脱束缚，刘力菲刚站起来，李姗姗用胳膊撑起身子用腿将她重新钩倒。
两个人就那样抵死僵持搏斗着，最终李姗姗还是不敌刘力菲，她稍微脱力一点，刘力菲立刻扑上来朝着她的脑袋狠狠一拳。
一下被打得发懵，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拳又落了下来，毫无还手能力。李姗姗就那样，被刘力菲用膝盖抵着胸口，揪着衣领狠狠殴打。
在暗处旁观许久的龙亦瑞终于站出来，她握住刘力菲的手腕，借力一下把她甩了出去。
将李姗姗护在身后，龙亦瑞警惕地看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的刘力菲。在暗处事不关己的看了那么久，她以为她们两个不过是情敌，互相打两下出气，结果这个叫刘力菲的下手越来越狠。再不出现，李姗姗真要有事，她恐怕是没办法跟洪静雯交代了。
“还爬得起来吗？”她问李姗姗。
“你有本事就出现得再晚一点……”
“我他妈哪知道她动真格的！我以为你们两个抢女人争风吃醋，我在那看戏呢！”
“小心……张凯祺都打不过她……”李姗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不……你别伤了她……伤了她……那个人会难过……”
“李姗姗你有病吧！”龙亦瑞难以置信地开口，“这怎么打？”
“说够了？”刘力菲冷冷开口，“说够了……就继续……”
哼了一声龙亦瑞冲过去主动进攻，李姗姗靠着墙捂着胸口看她们两个搏斗。刘力菲的身手和龙亦瑞不相上下，她们两缠斗在一起，龙亦瑞没讨到半点便宜。可能是顾及着李姗姗的话，龙亦瑞越来越被她压制，最后被刘力菲狠踹一脚，不得不后退好几步跪倒地上。
这个人太可怕了。虽然明显感觉她出拳越来越慢，有些体力不支了。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松动，依旧是那种……那种看尸体的感觉……
不过她们两个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看到刘力菲慢慢靠近龙亦瑞，咬着牙李姗姗踉跄地走过来把她挡在身后。
刘力菲扯着她往旁边拖，用脚踏着李姗姗的胸口。她喘着气用愤恨无比地目光盯着她开口:“你不重要？你觉得你在她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她为了你……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她连她爸妈都不要了！”
“刘力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罗寒月为了我不要她爸妈了？你什么意思……”李姗姗呆滞地看着她，“把话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
“你知道什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老板她爸妈说你坐牢，让她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她不答应，她说如果连她都放弃你，等你出来，你就会是一个人了。你就会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你了。她爸妈说，如果她非要选你，他们就不认她了。”
“李姗姗……她选你……”
“她跟她爸妈说，她做不到让你被所有人抛弃。她放弃不了你。她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她爱你……她是那么爱你……”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盼着你回来！我每天看着她数日子，看着她因为快要见到你变得越来越期待，越来越开心……”
“盼了那么久……她好不容易等到你出狱……”
“你知不知道她带着求婚戒指去接你？”刘力菲红着眼眶声音抑制不住的发颤，“因为太紧张了，她还提前出发，想在门口多冷静一会。她怕她突然跟你求婚会吓到你。”
“结果呢？李姗姗……”
“你这个混账居然跟着她的仇人走了……”
“你知道她多伤心么？她伤心得在监狱门口晕过去了！”
“不……你骗我……她怎么会……罗寒月她怎么会……”泪水模糊了视线，李姗姗摇着头。心像是被什么快要狠狠揉碎一样，她觉得好痛，痛得呼吸都宛如刀割一般。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为了我和她爸妈闹崩……
不……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她要那么傻……为什么……
“她到处找你，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你知不知道你刚入狱的那会……她崩溃到每天都要吃药才能勉强睡觉……”
“你知不知道你在事务所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多伤她？”
“是你这个混账跟别人起争执，是你不告诉她你受欺负，是你拒绝她给你的一切帮助，是你不见她！是你把她推得远远的！”
“你有什么资格怪她？一切都是你自找！全都是你自找的！”
“她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狠狠两脚踏上李姗姗的肚子，她痛得在地上抽搐。
“说啊！你有什么资格怨她！”
“你还让她跪下来求你……”眼泪落下，刘力菲用极度怨恨地眼神看着李姗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么对她……”
“你还有心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么！”
“她对你那么好……当年帮你妈妈跟你讨回公道，后来照顾你，跟你在一起，你扪心自问，她哪一点对不起你！”
“你要跟着她的仇人走……你要袒护她的仇人……她那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有心吗！”
“你知道么？她打的官司，那个可怜的女孩自杀死了。你知不知道，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委托人惨死！”
“就是因为你们洪兴会的人……就是你们洪兴会的人帮那一家混账！那女孩被活活逼死了！”
“她把那个女孩当成了你……她一直都很内疚没有照顾好你……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欺负，才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帮那个女孩，她想在她身上弥补对你的遗憾。她没日没夜的查，查得心力憔悴。就是因为你跟着的那些人从中作梗，就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事情才变成这样！”
“李姗姗……那天她看到那女孩的尸体……她崩溃了……崩溃得心悸发作她差点窒息死了！”
“差点……差点死了？”李姗姗抬手颤抖地抓住了刘力菲的裤脚，泪如雨下。张着嘴喘息好久，她才艰难地哭着开口:“罗寒月……她出事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因为你她已经很受打击了，她用案子来麻痹自己，她苦苦撑着去找真相，结果委托人死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她怎么不会变成那样？她怎么不会有事！”
“四天……我在医院守了她整整四天……”
“你口口声声都是她对不起你，那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李姗姗哭着冲她吼，“我不在海东，那些天我不在！如果我知道她会出事……我怎么可能离开她！”
“骗子……我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了李姗姗……”
“我告诉你。她在我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她是我的神！她比我的命都重要！”
“你敢这样对她……我杀了你……”刘力菲伸出手，要扭断李姗姗的脖子。龙亦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后的力气狠狠撞了她一下。被迫松手，看着龙亦瑞用身子死死护住李姗姗。恼怒无比，刘力菲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
她揪着龙亦瑞的衣领冷冷开口:“你想陪她死，那我成全你……反正你也是洪兴会的垃圾……你们没有一个好人……你和她都去死吧……”
脖子死死掐住，龙亦瑞抬起手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刘力菲失去了理智，她现在只想把她们两个活活掐死。
“啪嗒……啪嗒……”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越靠越近。冷着脸回头，看到罗寒月站在路灯下，面无表情地注视自己。手一松，龙亦瑞摔在地上，侥幸捡回一条命。刘力菲愣愣地看着罗寒月，她不知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老板……”看着罗寒月慢慢走到她面前，刘力菲小声地开口，“你……你怎么会来……”
“我不来你真的要杀人么？”罗寒月轻声问，“你忘了你答应过倩倩什么？”
“可是……可是她……”
“那是我和她的事。我知道，你今天看到我不开心。我看出来了，你在生气。我猜你可能会来找她，我根本就没走。我就在你家附近一直等着。你摩托骑太快了，我跟不上。”
“这个赌场，陈珂她们提过，我找了过来，但是没看到你。”
“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刘力菲……我记得我送你回家的时候说过，我希望你好好休息。”
“对不起老板……”刘力菲低下头，“我真的受不了了，看着你为了这个人，变得那么郁郁寡欢，我真的恨死这个家伙了。”
“你觉得我看到她的尸体会开心么？”
“别再这么犯傻了。”罗寒月轻轻摸了摸她的肩膀，“乖。别再这样了。”
“以后别这样了。”罗寒月摇头，“疼么？你脸上有伤……”
深呼吸几口气，罗寒月微微侧身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不认识的那个捂着脖子一直喘气，而李姗姗正呆呆地看着她。李姗姗的脸上都是伤，被刘力菲打得瘫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眼里都是泪，她用一种极其哀伤的目光看着自己。
“罗寒月……”哭腔入耳，心神为之颤动。
“抱歉。”但罗寒月依旧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管教好菲菲。给你们二位添麻烦了。医药费我出，看完病用了多少钱，你派个人来事务所要。还请你，看在过去的……”
“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别报警。也别找她麻烦。”
“是她冲动了。她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你知道的，她失忆过出过车祸。容易没有安全感，容易情绪有点问题。还请你……宽宏大量。”
“菲菲。跟人家道歉。”
“是……”刘力菲看着地上的两人，低着头开口:“抱歉。是我不理智。”
“就这样吧。用了多少钱，来要就是了。”罗寒月牵住刘力菲的手，“走吧。我们回去处理伤口。要是倩倩看到你受伤了，你打算怎么和她交代？”
“以后不能这么胡闹了。”
“嗯……”刘力菲微微点头。
看着罗寒月牵着刘力菲要离开，李姗姗摇着头挣扎着爬起来，她跪在地上哭着喊:“罗寒月……”
“还有什么要求么？”罗寒月转过头注视着李姗姗。
她眼神里的厌弃和冰冷，让李姗姗的心难以承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出了这么多事……”
“罗寒月……我真的不知道你差点出事……”
“我不在海东，那时候我不在……”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不出现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了我跟你爸妈闹翻了……”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有事不出现……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那么需要我……”
“我不知道你差点死了……罗寒月……我错了……我没有想伤害你……我真的没有……”
“演够了？”罗寒月看着她问，“挺好。演够了就不要这副样子对着我。”
“如果不是还要给菲菲处理伤口，我或许会耐心一点看你演完。但是抱歉，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
“你还是换个人演吧。”
“不……罗寒月……你信我……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重要么？故不故意……有没有……信不信……这些还重要么？”
“罗寒月……”咬着牙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李姗姗只能屈膝跪地慢慢挪着靠近她。好不容易要触碰到她了，但罗寒月微微侧身躲开她。用哀求地目光看着罗寒月，李姗姗开口:“求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觉得……我还会有勇气去信你么……”
“你说你爱我。我信了。”
“你说你离不开我。我也信了。”
“你说你会保护我，会一直陪着我，你说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每一句，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过。”
“最后呢？”罗寒月冷冷地看着李姗姗，“最后我伤成这样……你觉得我还有勇气去信一个……一个让我失望透顶的人么？”
“你在事务所对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么？不是你不要我了么？不是你说……我的感情对你一文不值么？”
“现在演得这么情真意切，作戏给谁看啊……”
“不是的……不是的……”伸出手想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但是罗寒月抬起了胳膊，不让她碰自己。
“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你听我解释……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抱歉。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罗寒月的嘴角动了动，强扯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我只知道，我心里的痛是真的。”
“我不想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只知道，当你丢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你伤透了。”
“我不敢再信任何人……也不想再要任何人靠近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所谓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跟你爸妈闹……那是你爸妈啊……罗寒月……”
“因为我曾经很爱你。”
“我天真的想要护着你，不想让那些有色眼镜伤害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这些，那些让你的骨子里烙了自卑，总是让你那么难过。”
“我爸妈说，你不配爱我。可是我始终相信着你不会让我失望，你会对我好，我真的很相信你爱我。我不舍得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我觉得你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只是我没想到……到最后……一个人的是我……”
“你说的对。我好傻。”罗寒月笑了笑，“好糊涂……”
“谢谢你让我清醒。原来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糊涂虫。”
“别再对着我演戏了……我好累……我真的看累了……”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见到你……只会让我嘲笑自己有多可怜……”
“就像那天我说的，你踏出那扇门，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李姗姗……是你做的选择……既然你不要了……那就不要了吧。”
说完。罗寒月转身牵着刘力菲走。
“罗寒月……”李姗姗哭着喊她，“不要……”
想爬起来去追，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连跪都维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罗寒月一步一步离开视线。往前慢慢爬了一点，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破。只想追上她离开的身影，她哭着喊她不要走。哭着求她回头再看一眼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听她解释。她哭着一声一声地喊她的名字，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被泪水模糊的身影。想要被她牵起手，想要她在温柔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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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面粉过筛加入香蕉糊中
大致拌匀就好，不要过度搅拌哦
鸡蛋和糖放入一个容器中
依照海绵蛋糕的做法将鸡蛋打发
将打发的蛋糊与做法3的香蕉面糊分次混合
平底锅用餐巾纸薄薄涂上一层植物油，烧热，对准平底锅中心点倒入1汤勺面糊，将面糊自然的摊成圆形。等面糊表面产生气孔，底下那面上色之后翻面再把另一面也煎出漂亮的颜色即可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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