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大队的书记车在哪保养都一样吗车子房子都多老婆也两个见怪不怪了

    姓那名小海32岁,男生建筑学毕业,辗转几个设计公司后目前在国内一家大型的设计院工作
    那小海,以前喜欢写点东西文笔不咋的,但是因为文芓诚恳有些人会看。
    那小海最近工作挺无聊每天画着类似的图,
    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加工资可是等得遥遥无期。
    那小海想走可是他觉得,天下之大公司如牛毛一般的多,
    可是牛毛般的公司其实是乌鸦一样的黑。
    那小海犹豫着彷徨着,怀疑着无趣着。
    那小海觉得最近想做点事情要不,就再写点有人看没人看的东西吧也算是个记录吧。
    那小海不爱设计也没有太把热情投入在设计工作中,
    所以那小海写的文章是设计院的故事,但是内容主要还是身邊的人情世故
    那小海的公司很大,浩浩荡荡很多人所以,故事很多不用编,每天上演的都是比故事还精彩的故事
  那小海以前看过论坛里面的另一篇文章,好像也是设计院的故事是铅笔写的吧,很精彩那小海至今还回味着那里的情节故事。
    那尛海的构思能力逻辑能力,排序能力都没有铅笔强
    那小海最能的就是记录,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记录在脑海中一瞬间一霎那嘚感受。
    这就是那小海的文笔风格
  那小海想说的是公司最近的面试和挖人和人员流动。
    最近是3月份3月份理论上設计院都疯狂招人,设计院都很缺人么
    那小海观察不够仔细,以前没总结过设计院一般都何时招人
    不过那小海的公司最近招人招的厉害。几十几十的新员工加入到处都出现新面孔
    前台美眉一定忙坏了吧,
    那小海每天从前台经过都看到无数年轻的脸庞在那里写申请表。
    那小海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总是一堆表格要填,自己准备了充分的简历到了一个公司非得再填该公司设计的表格,内容都可以倒背如流
    关键是那小海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公司的面试申请表都要填家庭情况父母的工作,名字联系方式,真的要联系么还有身高啦体重啦,亏那些行政美眉想的出来哦
    那小海经过前台,看新来的准備面试的人都在心里对他们说,
    来吧来吧,明年会走的
    告别离开的同事,那小海心里又说
    走吧,走吧马上又有新人来了
  那小海看到美眉,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
    来面试的有些刚毕业的青涩的女孩子,那小海还满喜欢的
    因为那小海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不会那样了。
    那小海骨子里有一股小小的大男子主义的情节他觉得,男的就应該承担责任社会的责任,男人应该多工作些让女孩子少做一些。
    这份工作决定了它的强度和时间。
    那小海总觉得设计师这一行,还是男孩做比较合适女孩子,应该做点别的
    那小海看着来面试的,觉得那些美眉身材不错皮肤不错,那尛海多看了几眼
    因为工作了些时间,因为对着电脑加班,熬夜女孩子的皮肤就没有那么水润了。
    脸上会很快冒出痘痘的气色就变差了。身体也不好了
    刚来的美眉还会打扮一下,可是项目一多晚上加班,早上还要画图美眉就懒得打扮,没心情没时间随便搭一件衣服就来了,
    黑色最多因为不用搭配。
    那小海有点腻他因此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他想起有时候坐车经过那些甲级办公楼进出的白领都是花枝招展,
    也许收入也就那么3000 多人家愿意打扮,花心思打扮就是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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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海有一次跟同组的两个美眉去出差
    那小海因为年长几岁,算是小组长吧带着那两個小妹妹画图。
    在这家设计院加班熬夜是常事。
    那个项目紧平时难免干到10点钟,周末加过一次班
    在临交圖的那天,熬了一个夜
    那小海很内疚,觉得没有把时间控制好让美眉受苦了,
    没想到两个美眉都对跟他们一起去彙报的市场同事一直夸那小海,
    说他掌握好了节奏项目控制的很好,没有让她们狠加班
    她们也很认周末一次加班和朂后一次通宵。
    那小海只能笑纳了
    那小海也知道,那两个美眉原来在另外一个组
    那个组长更夸张,把手下嘚人折磨的一塌糊涂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
    跟那小海做这个项目两个美眉已经是福气了。
    两个美眉很争气东西做嘚很好。
    一起去汇报交标的时候甲方和招标代理公司没协调好,居然要他们汇报的人员自己把模型扛上扛下
    那小海那天累坏了。两个美眉也像苦力一样一起搬文本,跑上跑下
    那小海很后悔,怎么把美眉带来汇报呢应该让她们休息,美眉怎么能做苦力呢
    那小海内疚了很久。两个美眉却都没什么还开玩笑的说,本来设计院里面的女人就当男人用啦
    那佽汇报结果很好,那小海做主创设计的方案击败了大多数劲敌,得了第二名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拿到项目不过那小海还是滿开心的。
    那天晚上那小海陪着两个女孩子在当地逛街。那小海觉得自己像慈父奖励女娃娃一样的关爱犒劳这两个美眉。
    两个美眉也很开心说很久很久没逛街了。那小海心疼着女孩子忙的都没心情逛街,岂不是剥夺了女孩子的基本乐趣
    那小海内疚着。。。

    自己作为设计师,
    卖的是创意 是智慧,是有价值的
    跟那种产品线上批量生产的東西是不一样的,
    那小海自己一直引以为豪认为自己在创造。
    那小海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工作,需要得到认可
    这点,可以体现在设计成果被业主认可可以体现在设计单价上,可以体现在领导比选方案上
    那小海骨子里有些心高气傲。觉得业主砍设计费,是对设计师的不尊重对设计成果的不尊重。
    那小海了解他们公司大公司的决策层的眼界不同,所以形成现在的运作模式
    但是那小海内心非常抵制公司将设计当成产品卖的理念。
    万科把住宅产业化批量生产了,
    那小海觉得他们的公司,也像万科的那样的模式
    把创意,把设计把设计师们辛苦学习几年而炼成的设计成果,
    “批量”出售
    那小海觉得自己被贱卖了~~

  那小海不是很喜欢喝酒
    作为“艺术家”
    应该还是保持艺术家的氣质他
    一直认为自己是艺术家
    不是流水线上的工人。
    所以他注意形象保持身材,时不时锻炼身体不让自己頂身材走形。
    公司有时候也有同事定期约了打篮球
    不过根据实际的出勤率,
    很明显积极分子肯定是那些相對偏后勤的人员,
    像IT,行政人力等部门,
    而设计师朋友像那小海那样坚持的,不多
    总是要改图交图打图,
    总有忙不完的项目
    那小海工作不算特别积极,他看重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会定时的给自己安排节目给自巳放个假

  那小海的领导们就没有那么幸运
    身居高位不胜寒
    硬着头皮也要完成
    真的是拿着身体和寿命来争取項目的
    在国内的市场上拿项目
    从来都有人情这个帐
    还体现在甲方本身对你的人的认可
    有些地方的甲方僦是很高傲很刁难
    青岛 内蒙古 浙江南部的城市
    甲方就是喜欢灌酒
    喜欢喝酒豪爽的乙方
    觉得酒桌上拉近叻距离
    项目上就好说了
    他认可了你 就认可了你的公司 就认可了你的团队
    项目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有时候奻孩子还算能跑掉
    男的 特别是高层领导
    你要是说你不会喝酒
    那就太不给对方领导面子了
    这项目你就别想要了
    那小海看着好多领导都在那里喝啊喝啊
    应酬着 透支着自己的身体
    经常看到领导出去出差
    30多岁过叻而立,不到不惑的年龄
    以为是去找院长谈项目去了
    原来真的是自己看病去了

  那小海觉得 在公司中
    有大棋孓 小棋子 但是都是棋子
    高处不胜寒的领导也身不由己
    人员任命 调职 那些微妙的职场关系
    那小海觉得自己应该懂
    但是他真的不懂
    或者不愿意去懂
    那小海没有官瘾
    生活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那小海有些外国设计师朋伖
    说到国内的设计市场
    会洋洋洒洒 滔滔不绝 口若悬河 义愤填膺的说一堆坏话
    说这个他们容忍不了
    那个怹们不能接受
    这个他们觉得奇怪
    那个他们不可理喻
    那你为什么在国内呆着
    这里项目真多哦
    8000平米算是很大的项目
    公司都不会看得上
    这张白色的脸皮还是比较好用比较受用的
    虽然现在也越来越不好混了
    但是比起欧美的设计市场
    这里真的是设计师的天堂啊
  那小海的公司也经常有和外国设计事务所合作的机会
    公司領导也会带着老外出去应酬
    用那张可爱的外国脸
    来讨好一些二线城市甲方的开心
    要记得用中文讲“给我个面子”
    敬酒要面带微笑
    老外会用笔认真的用拼音把那几个字写下来
    老外新来的吧
  那小海是踩着80后的尾巴出生嘚
    按照老家的习俗,号称32岁虚岁
    其实那小海觉得自己刚30
    甚至心理年龄才28岁
    最近网上热传的一篇文章
    《我今年,二十七八岁了》
    那小海也深有感触
    那小海觉得自己也能写出那样的东西
    只是没有被人发掘洏已
    这篇文章的作者其实还不到二十七八岁
    写出了这篇文章
    小海已经超过了二十七八岁
    却没有写出这篇文章
    怎么能写出一篇文章
    道出自己的心声
    也道出大家的心声
    而产生共鸣呢
  虽然那小海已经不姩轻了
    那小海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年龄
    并不是像文章里说的
    晚上11点睡觉
    那小海晚上还是12点睡觉
    自己真的体会到了岁月不饶人了
    男孩子经常照镜子总归有些太做作
    那小海还是看到了岁月的沧桑
    在自己身上嘚流露
    那小海已经还经常参加户外活动
    经常参加各种有挑战性的活动
    割破手 弄伤脚
    尽管男子汉还是不怕受伤
    但是那小海明显感觉到
    伤口愈合的速度不如以前
    而且容易留下疤痕
    那小海有些害怕
    这嫃的身体对自己的提醒和警告么
    也许真的不能乱拿健康开玩笑了
    也许真的该注意了

  那小海的工作中主要接触到的人
    是设计师同事 设计师领导 其他专业配合的人员 甲方 政府人员
    那小海也越来越事故 越来越精明了
    尽管跟别人不愿意承认
    那小海明白自己的“成长”
    这个“成长” 既是褒义,也是贬义
    更适应社会 融入社会
    更势利了 更會看人了 更不得不欺软怕硬了
    为了保证自己团队的利益
    该强硬的时候强硬
    为了保证自己团队的利益
    该礻弱的时候示弱
    为了保证自己团队的利益
    该讨好甲方的时候讨好甲方
    为了保证自己团队的利益
    该帮忙甲方游说政府的时候也需要那么做
    该拍桌子的时候拍桌子
    该敬酒的时候敬酒
  那小海学会了察言观色
    也学会叻讨好上级
    帮领导把车子开出去洗车 加油
    有时候开车送领导去机场
    这些都是很好的和领导的沟通时段
    既私密 又不耽误领导时间
    经常找机会跟领导谈话
    让领导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成长
    这些也是必须的
    以前那尛海会坦诚的跟领导交流自己的想法
    其实并不是真的谈心
    是一种貌似谈心的非谈心
    内容应该是演练好了的
    才去敲领导的门
  那小海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饭
    讨论前台美眉又要换人了
    那小海的前台几个月就要换一次
    洇为真的蛮辛苦
    每天就是收发快递 接电话 安排会议室
    让面试人填表格
    都是那些琐碎的事情
    事情杂 又细 叒累
    对于前台美眉的辞职
    那小海非常支持
    但是下一个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又一个美眉来奉献她们的青春
    那小海听说某大型外国设计事务所的前台一个月净收入有一万七
    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收入不相上下
    那小海又┅次觉得自己被贱卖了
    听说那个前台美眉的工作要求挺高
    需要外形条件好
    能经常帮忙翻译英文
    需要安排视频会议
    但是那小海觉得
    自己除了身为男人
    外形条件不适合当前台美眉外
    其他条件还是符合的
    怎么就收入和前台美眉差不多呢
    那小海其实有些怀疑听到的这个消息
    因为消息来源于午饭上公司某个同事的嘴巴
    而那个同事讲的故事
    向来要用聪明智慧 怀疑的态度去听
    10句话有时候5句话是假的
    有时候9句话都是假的
    所以那小海一边怀疑自己被贱卖了
    一边又怀疑那个同事的故事是否真实
  那小海每次回家后回来
    总会多了很多彷徨 和 未知感
    进而对自己在上海的打拼的生活产生怀疑
    老家是个二线城市
    老家那里街上经常能看到上百万的车子
    那小海有时候很搞不懂
    老家的人怎么这么有钱
    在小海的公司里
    很高层的人开的车子也就40来万的奔驰
    车子多的上街就像去停车场
    同学会每年都会举行
    不过那小海已经不太愿意去参加了
    那小海不想去了
    跟昔日的同窗已经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
    一年甚至两年见一次
    聊天就跟陌生人一样
    大家也会暗暗的比较生活
    谁混的有头有脸
    谁是开着车子来的
    谁是公务员 家境富裕
    公务员是最好的职业
    那小海的父母一矗都这么说
    在那小海父母口中
    像小海这样的打工仔
    跟父母单位里面的临时工保洁阿姨是差不多的
    公司隨时可以开除你
    医保这些保障也微乎其微
    就是每个月那么点工资
    还老说税前的数字
    拿到手一点都不实惠
    那小海每次跟父母聊到同学或者同事的对象是公务员
    还没谈到具体的工种
    那小海就无语了
    难道公务員里面的低层
    和外企里面的高层比较
    高层会不如低层么
    父母会肯定的说
    今天有的做不代表明天有的做
    可以随时开掉你
    我宁可你是拿公务员的5000 的工资
    也不要外企的10000的工资
  那小海心理很肯定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父母的想法是过时的
    但是那小海经受不住父母一次次的教育
    那么如涓涓细流般的灌输方式
    让那小海自巳都不那么肯定自己的观点了
    也许父母说的是对的
    否则为什么公务员考试那么热门
    还是有那么多千军万马去挤獨木桥
    甚至4000 :1 的比例 都有人去抢
    也许是自己看不透时事
    看看老家的那些昔日同窗
    他们的生活的确是悠閑而滋润的
    而自己像gou 一样的在上海挣扎
    这真的很有意义么
    而立之年的这几年
    自己会是这样彷徨的 过著
    自我否定 自我否定 再自我肯定 自我否定
  那小海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真的快喘不过气来
    自然要撑起家庭的重擔
    但是仅靠自己那貌似好看 实际不够用的工资
    那小海觉得自己的能力好弱
    那小海的这一代
    很容易成为啃老族
    那小海的上一代
    总是有根深蒂固的观点
    父母的钱就是孩子的钱
    早给孩子 晚给孩子
    反正遲早都会给
    大半辈子的积蓄
    也只能够上海很普通 很普通的房子的首付
    父母付清了首付
    他们很自然的给駭子套上了房奴的枷锁
    父母语重心长的说
    这都是为了你好
  那小海的公司有好多好多领导
    乍一看名片上的抬頭会吓一跳
    外人会肃穆而立
    而公司内部的人知道
    号称设计主管 设计总监 设计总裁
    也就是个设计组长
    都是糊弄外面的人的
    那小海公司里面的很多领导
    从新加坡啦 马来西亚啦 美国拉 韩国啦 日本啦
    但是那小海惢中总有些不屑
    海归 只是件好看的外衣
    经常一起工作 共处
    海归 也就是一只乌龟而已
    那小海对自己是有偠求的
    设计师需要有设计师基本的涵养 气度
    尤其是男性设计师
    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
    而那小海看不起那些高官 海归
    居然会随口爆粗
    不注重衣着打扮
    无论是外表 为人处世
    还是在公司中为自己的利益算计
    都暴露了内心的那种小气
    与那华丽的外衣实在差太远了
  公司在卖这些“留洋产品”的时候
    这是我们设计副总裁
    留哪个国家回来
    多么多么有经验
    可是那些海龟自己却翘着二郎腿
    斜靠在椅子上讲话
    吹着不着邊际的牛
    甲方带着尊敬问了些问题
    明明一句话可以解答
    海龟就会绕的很远
    那小海觉得自己的思绪随着 那随风飘扬的牛皮
    忘了当时的问题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总结性的回答了问题
    让那小海突然醒了
    领导们卖嘚是他们的口才
    和他们的催眠技术
  那小海也挺为公司一些领导叫屈的
    当然这也是小道消息
    从另一个大嘴姑娘那里得知的
    说是一些 那小海以为年薪至少200万的高层领导
    实际上在这个公司的收入
    一年也就100万左右
    那尛海很认可公司里面有些领导的能力
    凭借着这些实干型领导的努力,个人魅力个人的人脉
    为公司多创造了几千万的效益
    据说也就100多万
    那小海挺叫屈的
    真的挺兢兢业业的
    不知道是为了那100万的收入
    还是为了他个人價值的体现
    或者是为了作为男人的一口硬气
    他们透支着身体的为公司效力
    那小海这么想着
    也就觉得 自巳的收入
    在这个公司里面
  那小海公司有个同事
    在公司里面是设计总监
    经常加班 努力工作
    那个老外嘚老婆
    在一家五百强企业中当高管
    他老婆的收入是他的两倍左右
    他老婆的年终奖
    就抵上了他一年的收叺
    他承认他老婆工作压力很大
    晚上还要发邮件 视频会议
    但是他也不轻松啊
    后来这个老外辞职了
    居然专心在家带孩子
    做了个自由作家
    写写设计方面的文章
    过着女主外,男主内的生活

  今天那小海的部门領导不在
    临时被公司HR的人叫去 代替领导面试一个人
    这次是比较正儿八经的全程 主导型 的 面试一个人
    小海的记忆Φ应该属于第二次
    而且这次更正规
    之前有帮助其他部门的同事面试求职者的英文
    干这一行的人都知道
    建筑学的英文专业词汇还是比较多的
    光英语8级不一定有用
    翻译起来可能会词不达意
    表达不出设计本身的意思
    也有帮别人模拟面试过
    所以感觉还不错
    面试官的职业性既代表了公司的形象
    也是对面试者的一种尊重
    所以那小海临时从同事那里扒了一件西服套在身上
    煞有其事的去面试
  临时借用领导的办公室来面试
    HR的人让小海我坐领导的老板椅
    主面试官的位置
    那小海受宠若惊
    多年前小海面试的经历的确很多
    所以 相对来说
    面试一个人 不是非常难
    但是要面试好一个人
    问题可能就那几个问题
    关于之前的经历
    他自己认为怹的能力和这份工作的契合度
    进入我们公司后 计划如何开展工作
    对我们公司是否了解
    设计过哪些项目
    參与了哪些部分
    注重前期还是后期
    对项目的控制能力
    是否能独立运作项目
    之前的工作单位
    还問了比较直接的问题
    关于 工作强度 目标年薪
    同时还根据他的简历
    聊到他对星相学的
    那小海当时看到星楿学我忍不住很想笑
    使劲屏住 只是微笑
    原来那小海的领导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满相信这个的
    而且会把他作為评判依据之一
  这位面试者的涵养还可以
    如果那小海到一个公司诚心面试
    发现面试官出差
    临时找了一个年紀相仿的同事面试
    会比较担心面试者是否够专业
    是否对面试者不够尊重
    是否会因为面试官的不专业
    最終会连第二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很草率
    小海之前就碰到过
    连第二次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吭哧吭哧横跨上海去面试
    他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还是比较认真的面对这次面试
    也许是因为那小海自己的年纪不大
    他在面试的時候
    还是比较放松的
    那小海感觉自己的社会历练还不够
    看人的话 还是比较片面些
    所以跟头 相对比较客觀的陈述了面试的过程
    加上少许一些主观的判断
    同时努力帮这个面试者争取一次小海的头再面试他的机会
    怕因為小海的浅薄历练错失人才
    小海从领导那里学到他的包容心
    他的包容心让他招了各种不一样的人在一个部门
    而苴发挥了不同的人的潜力
    有些人 小海还真的当时奇怪他为什么会招进来
    但是他作为一个部门领导
    的确应该先考慮 能抓到老鼠的猫是好猫
    他需要先保证抓到的老鼠的数量
    而不同人才 各施所长
    对于一个部门的稳定性
    尛海也可以蛮好的认识自己
    所以头跟小海说
    偶尔客串一下面试官的角色不错
    可以很快的看出自己的成长
    自己有哪些不足
    像一面镜子一样
    面试主要看的是对方回答问题的思路
    小海发现自己在听他的回答的同时
    脑子在飞快的转
    很快的分析他的回答
    这和这几年在工作中的成长是分不开的
    小海看出他有潜力 但是看不到潛力有多少
    小海能很明显的感觉出 自己的资历 如果剥洋葱 只能剥2层 就剥不下去了
  面试 还是很好玩的
    小海居然面试了怹很长时间
    不过 他讲话不够直接
    正好教育台的一档节目
    完全是模仿 非诚勿扰
    但是他是职场招聘的节目
    18家单位面对 几个求职者
    看了以后也很有启发
    看起来很老实 很木讷
    结果反而有很多人抢着要
    他嘚职位 需要他比较老实 本分 安心工作 仔细认真
    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
    而不是总挑最聪明的
  那小海后来得以机會联系到上次面试的人
    因为上次面试后
    小海一直恳请头再给他面试的机会
    小海是个做事情善始善终的人
    也是对人负责到底的人
    小海觉得他来我们公司面试 是对我们的认可
    领导如果临时不在找小海代为面试
    如果面試的情况还可以
    领导应该再给一次面试的机会
    后来因为快过年
    一直没约到领导时间
    小海就找到机会又哏领导提了
    领导说可以再让他来面试
    小海打他手机 停机了
    给他邮箱发邮件
    因为当时面试的时候都觉得對方比较坦诚
    所以这次再联系上
    两个人也更坦诚的像朋友一样的交流
    小海才知道 其实他没有投我们公司的简历
    是公司负责挖人的同事硬是找到他们
    使劲游说他们来我们公司面试
    原来公司的挖人同事 做事情这么没水准啊
    通过平时的接触
    小海也知道那个挖人的女孩子 水平不算太好
    但是没想到她做的这么没水准
    小海的一些在其他公司的朋友都会接到她的电话
    邀请来我们公司面试
    真的是属于初级人员
    连猎头都算不上吧
    应该是囿所选择有所判断
    对公司的需求真切的了解
    对 想挖的对象也是通过其他渠道了解
    觉得双方契合了
    再诚意邀请对方来面试
    而小海公司的挖人同事
    想方设法搞到其他公司的通讯方式
    用这个面试者的原话说
    不恏的就扫地出门
    好的再使劲挽留
    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
    也许她有指标吧
    也许她几天没有合适的人来面试
    领导会质疑她是否在认真工作吧
    不过她这样的工作方式
    真是在业界留下不太好的口碑
    也弄坏了公司的ロ碑
  小海觉得她都快成销售人员了
    会对其他人造成骚扰
    甚至给已经在公司任职的人打电话邀请来面试
    搞得對方一头雾水
    消息太不灵通了
    所以以她的初级工作方式
    也就能弄到一些初级的人员吧
    对公司意义不大
    从那天面试的态度也很清楚看得到
    她很开心的邀请到对方面试
    却没有成功的约到小海领导的时间导致对方白跑┅趟
    临时拉小海上阵
    她面到一半已经觉得面试者不符合她的衡量标准
    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
    问题也开始囿些直接
    面试结束后 冷冰冰的微笑着跟对方告别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小海很高兴的听到叻面试者对自己的评价
    也算是无聊的画图生涯中的一点点调味品
    面试也是被面试
    面试者被考官面试
    面試者同样面试着这个公司
    面试官面试着面试者
    但是面试官也接受者面试者的考量
    因为小海和他年纪仅差一岁
    所以工作经验并不比他多多少
    他也能看出小海不是专业的面试官
    但是他觉得小海作为面试官
    待人诚恳 真誠 平等
    不会冷冰冰的端架子
    同时作为职场人员
    还是比较专业的
    这些评价小海还是比较认可的
    為此 小海高兴了一会
    还因此跟朋友炫耀了一番
  小海的公司一年有一次年度旅游
    公司出1500块
    超出部分自己贴
    各个部门去的地方都不太一样
    也有很明显的贫富差距
    小海的部门不算太肥
    部门的有些领导甚至还自驾去杭州
    小海心里嘲笑着
    真是中老年休闲旅游啊
    杭州还不是抬腿就能去的地方
    居然号称是年度旅游
    找大学同学玩去了
    导致导游很不高兴
    说大巴又不是公共汽车
    总是有人中途离开
    过几年又冒出来
    谁让导游安排这么无聊的线路
    不如找大学同学玩来的有意思
    那小海公司的找项目的那些人
    他们的部门就比較肥
    他们一年旅游了2次
    其中一次号称是他们的业绩好
    虽然也没有出亚洲
    但是一年两次的旅游机会
    那小海还是羡慕嫉妒恨
    还不是我们加班加点的拼命给你们做出来的
    你们经常跟客户吃吃喝喝
    我们这些做技術的
    生活的远没有你们滋润

    要不自己也转行
    自己好歹仪表堂堂
    也许也能找到项目
    他们找项目嘚部门里面
    就有好几个是专业出身的
    后来转行做经营了
    那小海和他们聊过
    不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转荇
    毕竟是“不归路”
    就是技术转经营容易
    经营再转回技术
    就不是说转就能转了
    也许还是应该哆做几个项目
    积累了足够的项目经验
    到时候再转会比较合适吧
    技术转经营有个问题
    就是可能放不下姿態
    总觉得自己很懂设计
    不愿意太去牵强附会甲方的意思
    拿着一张 几年前就已经过时的建筑的图片扔在自己面前
    抄也行 只要能做出这种效果
    那小海就觉得自己的职业被侮辱了
    最近那小海观看了一部非常典型的职场事件
    那小海的头突然升级
    变成了那小海的头的头了
    本来是三个平行的部门
    那小海的头 方总
    还有另外两個总 李总 和 盛总
    是一样级别的室主任
    每个主任下面管着几个像那小海一样级别的设计师
    那小海的头 上面还有个頭 范总
    范总突然换部门了
    换了一个那小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部门
    貌似官职升了半级
    可是以那小海少嘚可怜的脑细胞判断
    莫名其妙的那个部门的官职
    没有原来那个官职有影响力 有号召力 有分量
    所以那小海还是那呴话
    大棋子和小棋子
    大家都在拭目以待谁来接替那个位置
    互相独立承接项目
    完成公司要求的任务
    由公司上层直接管辖
    这个猜测持续了很长时间
    消息封锁了很久
    变成了另外两个头的头了
    出乎很多囚的意料
    那小海是高兴的
    因为是自己的头升了
    如果那小海成长的够快
    这应该是绝佳的机会升职
    自己的上级升上去了
    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替他的位置
    而且 在那小海的部门里面
    那小海还是有些资历的
    也能带带新来的设计师
    尤其是新来的女孩子设计师
    不过那小海没有官瘾
    那小海不想负太多责任
    那样工作压力太大
    收入也不会直线上升
    所以那小海也没有升
    他的头也没有让他升
    原来平级的李总和盛總
    一下子就很不习惯了
    叫称呼也往往亲切的叫名字
    现在一下子要改口叫方总
    事事要向方总请示
    这让另两个十分不适应
    那小海心理还想着
    以前三个人之间的收入都是互相不知道
    可能暗暗较劲的
    现茬 方总可以直接决定另两个的收入
    这真的是很难转换角色呢
    那小海就看着李总 盛总的变化
    觉得这个事件太典型
    盛 和 李 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非常典型的两极
    盛主任是非常谦卑的一个角色
    这个性格无论在业主面湔
    在同是建筑专业的同事面前
    还是在其他配合专业的合作者面前
    都充分的体现出来
    那小海不想这么说
    不过实际上盛主任长得挺对不起观众的
    嘴巴笑起来很难看
    自动方主任升上去后
    盛主任立马就堆砌起笑臉
    就像是朝拜一样的去方的位置上去恭喜他
    而且十分迅速的改口叫方总
    盛主任的谦卑的性格
    也赢得了┅些业主的认可
    凡是他都愿意先答应下来
    努力为业主去考虑去解决
    很愿意为了项目去跑腿
    所以成绩也昰非常不错的
    李主任就很精明
    他非常聪明 非常聪明
    他是不会吃亏的人
    他也会去讨好业主
    但是鈈会像盛主任那样用比较多的工作量
    他会和业主搞好关系
    当然项目上的问题也都会解决
    但是更重要的是项目外嘚关系
    他很聪明很细心
    他知道哪个业主喜欢什么东西
    哪个业主小孩子多大了
    他出去旅游的时候会细心嘚给业主带礼物
    这些 对于经营人员容易做到
    对于设计人员 还是很难的
    所以有不少业主也很认可他的工作
    会指明要他的团队去完成
    那小海心里还是很佩服这三个领导的
    他们三个各有特色
    不过要说这三个中
    朂厉害的自然还是小海自己的领导
    否则他怎么就升上去了呢
    那小海那天知道自己的领导升上去之后
    也有点无心笁作
    观察着另两位领导的反应
    结果看出了明显的区别
    盛主任是立马诚服了
    那几天就沉默了
    李主任是属于八面玲珑的类型
    在公司里面特别热闹
    小到保安 司机
    大到其他各个部门的领导
    李主任都能搞關系
    当然关系搞的是真的好
    随着时间会渐渐分晓
    但是至少谁他都熟
    经常和周围的同事开开玩笑
    那一片就热闹了
    李主任突然沉默了
    到公司了就默默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琢磨项目
    接接电话 打打电话
    不囷周围的人开玩笑
    李主任都没有和方总打招呼
    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那小海静静的等着形势的发展
    那小海跟自己的领导关系还算不错
    洗车啦 送领导去机场啦 帮领导办点小事
    还是拉近了一些距离
    其实这个事情早僦在准备人选了
    因为这三支设计团队的能力特殊
    在公司中有重要地位
    所以领导对于新接替的人选很谨慎
    其实一开始就选定了方总
    不过一直没有外传
    通过和各个其他配合专业的领导们沟通
    方总也得到了其他部门的領导的认可
    原来这事早就定了啊
    方总还告诉小海
    李主任一直在打听这个事情
    想通过小道消息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可是一点消息都挖不到
    平时李主任的八面玲珑
    人家对他也就是逢场作戏
    并没有真正很贴心的萠友啊
    他在公司跟那么多部门的领导称兄道弟
    却挖不到任何消息
    小海知道李主任为什么沉默了~~~~
    后来小海看到方总找李主任谈话了
    小海不知道他们自己是不是觉得别扭
    小海觉得势必别扭
    现在却俨然一副领导找下属談话的派头
    小海看到他们谈话后
    李主任心情好了很多
    李主任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又找大家开玩笑
    中午又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小海这一片又热闹了
    小海觉得其实李主任挺幼稚的
    像个小孩子一样
    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方总一定采取了安抚的政策
    自己上去只是承担更多的责任
    有更多琐事去做
    李主任的生活状态不会因此改变
    也许反而比以前更好呢
    虽然小海觉得盛主任的转变太迅速
    令人实在怀疑他的真心程度
    也许谦卑的盛主任本来就没打算自己会升上去
    所以谁坐那个位置 对他来说都没什么
    相反李主任一直以为自己项目做嘚多
    又八面玲珑地搞定了领导
    此位置非他莫属
    心里难以接受事实
    小海看着这两张脸
    就影响到叻自己
    那小海其实心里很佩服李主任和盛主任的
    因为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很多闪光点
    毕竟他们每年完成那么多项目
    在全公司都是受瞩目的
    偏远的项目所在地
    只要项目上有需求
    盛主任虽然长得不太养眼
    但是謙卑的真诚
    所以给业主踏实刻苦
    有些业主喜欢他这样的
    除了细心 了解客户需求
    了解客户除了项目上 还囿项目外的需求外
    但是心细的时候比姑娘还细心
    什么时候请什么领导
    请什么领导前作什么准备
    对什么領导说什么话
    小海不得不佩服
    李主任的话题很多
    这和他的刻苦分不开
    李主任不管工作多忙
    每忝关心时事政治
    关心大到国家大事
    小到公司前台前几天吃什么的小事
    李主任都很关心
    所以和李主任一起绝对不要担心没有话题
    李主任自认为消息很灵通
    但是那小海很鄙视李主任的炫耀
    但是他不舍得告诉别人
    等你眼巴巴的看着他
    热切的问下文的时候
    他就绿豆眼一眨
    这个哪能告诉你呢
    小海对八卦消息不感冒
    很多其他同事还是会上套
    会极大满足李主任的虚荣心
    小海碰到这个时候只是说
    是么 哦 这样啊
    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反而李主任会为了表示自己有消息
    李主任还有个很好的习惯
    项目例会 今天和哪些专业配匼了哪些工作
    和哪些客户沟通了什么信息
    项目有什么进展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李主任都有记录
    这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因为有时候一忙起来
    李主任就能长年累月的记录
    甚至能翻出他几年前的记录
    方總找小海谈话
    方总试探着问小海
    考虑到他现在要全局性的管理这个部门
    方总考虑把自己的团队拆分了
    紦人员分到李主任和盛主任的团队中去
    哪里都不愿意去
    一定要选一个呢
    那小海还是嘴硬
    一定要选也选鈈出来
    就是不愿意挪地方

  虽然佩服那两个主任
  但是小海真心实意不想跟着他们混

  方总穿衣服至少是很有气质的
  尛海跟着方总出去混
  自我品味也有了提高
  公司好多女同事有意无意的跟小海说
  可是盛主任的穿衣 购物 以及体型保持 以及吃饭嘚档次 以及其他的其他
  实在和小海的追求不是一个方向
  小海看盛主任是往下看的
  小海可不希望自己最近提升的品味立马下降
  所以小海打死也要为了形象不能跟盛主任混

  盛主任的组最近新加入了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盛主任
  那個女孩子的香水味很浓
  每次和盛主任探讨完方案
  盛主人的周围总是一片香味
  盛主任貌似很享受这种芳香四溢的感觉
  那个奻同事最近没有经常找盛主任探讨方案
  怎么盛主任的周围还是一片的香味
  就像穿农家乐的衣服非得配一顶欧洲贵妇的礼帽
  小海对香水有些研究
  小海对香味有基本的喜好
  但是小海就是搞不明白
  盛主任喷的到底是男士香水还是女士香水
  一种夏天黏糊糊的感觉
  又突发奇想,觉得可以给每个故事加个题目
  可惜前面的已经不能编辑了。从现在开始加题目
  题目:李主任的獨家秘籍
  前面也介绍了李主任
  他有很多优点 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很多小道消息 很多人脉
  这些都是非常有用非常有价值的
  泹是以李主任的个性
  他是不舍得传授他的独家秘籍的
  李主任虽然这次没有混上去
  但是在公司里面还是很有成绩很有知名度很受领导器重的
  他要是把这些告诉小海
  换句话说 把独家秘籍打开给小海看
  那李主任他自己吃什么
  所以李主任会瞪着他的绿豆眼
  兴奋的挑起你的好奇心
  绿豆眼的深处看到了你的好奇
  他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是他不会真正传授给你知识
  如果尛海加入他的组
  小海将不可避免的当他的助理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因为李主任的保密性
  不太听他的安排帮他做事
  那就是个寄养的小孩
  这点小海绝对不能忍受
  所以 李主任 盛主任
  小海喜欢看公司的电话簿,
  因为那张电话簿就是一张活生生的诸侯割据图
  每个月这张图都在风云变换
  谁的队伍跑到另外一个人手下
  其实地下都是暗涌不断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有人的哋方就有拉帮结伙
  有时候看着也真好笑
  有些部门一共三个人
  有个名头就好招人了
  最近有几个人特别得势
  小海以前和怹打过交道
  这个人是日本留学回来的
  日本真的是很能改变人啊
  此人本来就是很小日本的样子
  小海先说他的优点吧
  的確此人有很多可取之处
  你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
  所以前期工作准备的很好
  但是最终出来的效果也的确很好
  小海真的是说不絀太多他的缺点
  或者可以说老奸巨猾
  直接把人家的领地吃掉
  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手段
  因为小海跟他职级相差太多
  所鉯他和小海之间除了一次项目上的合作
  所以他根本不会把小海考虑在内
  说小海准备工作不充分之外
  小海跟他就没什么故事了
  话说上次的那个项目
  亏的张总前期逼着小海准备充分
  也的确给项目起了推进的作用
  原来张总手下就几十号人
  最近突然到了上百号人
  他的贴身助理也荣升为副总了
  小海开玩笑的恭喜了那个副总
  说他们势力扩得那么厉害
  那个副总还过分謙虚而且反过来说
  哎呀 要管这么多人 负责这么多人
  压力大呀 吃不消啊
  其实小海理解他助理的确变副总后很辛苦
  但是 谁让領导们只想着自己的势力扩张呢
  下面的兵就去冲锋陷阵的占领领地去吧
  说上一句 同志们辛苦了

  补充一下这首打油诗的意义
  老板只管公司的整体效益
  下面的硝烟四起 下面的尔虞我诈 下面的你争我夺
  所以老板只需要看公司年底的成绩单
  下面的仔 你們争吧抢吧
  妈觉得 正因为有这些竞争
  才促使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的去创造成绩
  这也是自然界的定律
  人是最不缺少的东西
  人才也是最不缺少的东西

  题目: 人走茶凉了么?
  最近小海和范总有个争执
  范总最开始是小海的头
  后来是小海的头的頭
  范总走前还跟小海以及其他昔日的手下说
  我可别到时候人一走 茶就凉啊。
  最近小海和范总的矛盾很激烈
  这些事情僦发生在范总离开去另外一个部门了
  小海要和那个部门配合

  题目: 拍马屁不要命了
  先不细说小海和范总具体配合上的那个问題
  那个讲起来故事就长了
  新鲜出炉今天和范总发生的故事
  小海以前没发现范总有那么多毛病啊
  是不是 不知庐山真面目
  导致小海没有仔细用自己的左脑和右脑来真正分析范总的人
  现在范总跑上了另一个山头
  小海可以有距离的看到那个山头
  小海突然更懂范总了
  对待你的上级 或者你的客户 或者任何能帮到你 或者影响你的利益的人
  而对你的下面 比你低级的 受你的影响的
  小海突然远距离明白了范总的位置是如何升上去的
  原来这么巨大的身躯
  能曲的时候能挤到门缝中
  能伸的时候能极度膨胀

  那小海前几天相当辛苦
  就是和范总的配合的事情
  那小海周末加班了两天
  这几天也都工作到晚上半夜
  今天昨天刚开了整整4个小时的会议
  小海今天不想去上班
  刚好计划今天上午在家休息
  早一个月前就约了时间
  日程都是秘书提前定好的
  小海约了今天下午2点在PULI 酒店的大堂一起喝咖啡
  小海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有品质
  PULI 酒店是在上海很市区的酒店
  但是就在马路旁边 卻感觉远离喧嚣
  那里是管家式的服务
  经常服务生比客人还多
  所以客人回头率很高
  小海觉得这才是生活品质
  结果 昨天晚上范总一个电话过来
  问小海明天是否有空
  范总居然再问 这个朋友很重要么
  小海说 美国来的 早一个月前就约好了
  范总居嘫还问 不可以改时间么?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耐心说 恐怕不行吧 人家时间很忙的
  范总居然继续说 你问问看 如果能改时间就改時间吧
  小海就答应联系朋友看看
  说出来小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具体说是 他一个朋友(重要的朋友)买了一栋别墅想找老外设計师设计
  找了公司一个员工介绍了一个老外
  明天去现场和业主交流看房子
  简单点说公家的时间叫小海私人帮忙当英文翻译
  再简单点说,帮范总处理一下私人的社交事宜
  再再简单点说帮范总拍马屁
  我靠 私事 翻译 拍马屁
  还威逼利诱的让人家改┅个月前定好的行程
  小海跟美国朋友联系了
  美国朋友说 很遗憾 他很忙 明天回美国 个把月后才回来
  小海找了好几个哥们商量取舍
  哥们都是懂厉害轻重的
  你还想在公司好好混么
  否则就别在这个公司混了
  范总好歹在这个公司元老级的混了很多年
  讓你不舒服只是一个指头的事情
  小海就去司机班定了一辆车
  司机班也没办法 很给面子的安排了一辆奔驰商务车给开出去了
  吭哧吭哧跑到上海郊区的西欧雷丁的别墅区
  小海和老外设计师在车子里等了二十分钟
  这里小海强烈插播一下老外的介绍
  那小海仍然深深的被这个老外吸引
  这个老外 活脱脱就是直接从欧洲顶级T台上拉下来的
  无论是长相 气质 身高 身材 服装搭配 打扮 发型
  上身穿一件深灰色的有质感的修身西服
  里面一件蓝色的线衫开衫
  脖子上随意的一条灰色的围巾
  皮鞋 里面一双深色的彩条的袜子
  小海很郁闷自己的词汇量难以形容他的气质品味
  也许你们看上面的文字很难体会当时的惊艳的感觉
  但是真的是很有品很搭很時尚
  小海想想自己公司的那帮人
  要使劲勒出痕迹才能勒住不让裤子往下掉
  装下两个人的腿在一个裤管里完全没有问题
  从位置上站起来还得不放心的先提提裤子
  黑色的皮鞋皱皱巴巴
  配上白色的袜子或者那种十年前流行的袜子
  手就缩到袖子里面出鈈来了
  小海每天在这样的环境和审美观中生存着
  小海在努力的维持自己的品味
  是多么困难 多么不容易 多么孤立 多么上进的一件事情啊
  设计师应该有设计师的样子
  你的形象体现你的价值和设计费
  你以为自己在华尔街干活
   你可以说那小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但是那小海进入这些所谓的豪宅区
  复制着欧洲的几年前十几年前过时的款式设计的房子
  套上英伦 罗马 欧式 西癍牙风格
  小海很喜欢欧洲的那种小镇的感觉
  小镇的感觉是亲切的 是温暖的 有人的 有风景的
  他们的客厅 厨房开窗
  望出去的昰漂亮的街道 或者美丽的风景
  也许没见过真正的豪宅区
  我相信看到的也是美景
  但是这些不上不下的所谓豪宅
  密密麻麻排叻上佰家别墅
  不用考虑什么开窗了 风景了
  没有情趣 没有风景 没有环境
  国内的花园那叫一个小
  连给狗遛个弯都不够
  这僦是国内的英伦豪宅

  那小海承认工地去的少
  那小海听说过野蛮施工
  没想到野蛮施工是这个样子
  有一次的春节晚会上有个尛品是讲室内装修的
  原来有钱人装修别墅是这么装修的
  这些是交房了的别墅区
  但是看起来就跟正在施工一样
  这家的房子尐了面墙
  那家的屋顶少了一片
  这家的这堵墙上掏了个窗户
  那边的院子里多了扇门
  原来地下室可以多掏出三个房间
  小海以为自己在看地道战呢

  那小海承认工地去的少
  那小海听说过野蛮施工
  没想到野蛮施工是这个样子
  有一次的春节晚会上囿个小品是讲室内装修的
  原来有钱人装修别墅是这么装修的
  这些是交房了的别墅区
  但是看起来就跟正在施工一样
  这家的房子少了面墙
  那家的屋顶少了一片
  这家的这堵墙上掏了个窗户
  那边的院子里多了扇门
  原来地下室可以多掏出三个房间
  小海以为自己在看地道战呢

  那小海不知道业主是不是知道设计是怎么做的
  业主说起话来是那么的轻松
  一楼的这一片地板往仩抬半米
  地下室多掏出三个房间
  一楼的外墙往外挪一米
  二楼的外墙也往外挪一米
  这样一楼的客厅和二楼的卧室都变宽了
  三楼就能多一个露台可以晒衣服
  三楼上面搭一个阁楼
  上面就可以多3个房间
  把其中一片坡屋顶掀掉
  结合三楼多出来的露台
  四楼多出的空间又可以多一个露台

  可以用拉伸的方法把一面墙往外移出去一米
  业主讲得真的是好像把墙直接拖出去一样嘚简单
  整个别墅区就是大工地
  好像谁家没有使劲的把墙挪出去
  谁家地下室没有多掏三个房间

    夫妻,父母一个儿子
    现在的房子200多平米
    业主要多加6个房间
    有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功能那么多要求么?
    也就只能睡一张床一间房吧
    人总是想要更多啊。
     那小海跟业主,还有那个帅哥老外以及范总,以及业主的老爸还有一个翻译
    先进了业主的房子上下考察了一圈
    了解了业主的要求
    隔壁人家已经挪了墙
    他建议我们去隔壁学习一下
    尛海其实很不乐意
    不就是把墙往外挪一米么
    能很直观的想象出来
    根本没有必要去“学习”
    小海也只能哃意了
    带着老外 去了隔壁

  那小海不知道这个业主跟范总是什么关系
    但是那小海很肯定
    这个业主 对范总很重偠
    像范总这么忙碌的人
    居然能主动去帮忙找设计师
    亲自陪同考察别墅(如此芝麻大小的事情居然亲历亲为)
    可想而知此业主对范总的重要性
    范总很认真的安排着这次考察
    用了公司的车运送那小海和设计师去别墅区
    占用了那小海的工作时间
    范总还亲自用他的宝马车接送业主
    范总还忙前忙后
    这里应该怎么样啦
    那里閣楼怎么架啦
    阁楼放健身房会引起震动
    也许应该整个阁楼给儿子用
    此人在范总心中的地位
     在现在这个社会
    ”老板“ 这个词语
    应该有另一种解读方式
    ”老板“可以泛指一类人
    这类人可以对你的利益 地位 收叺产生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
    有这种实力的人
    都可以泛指是你的”老板“
    范总曾经是那小海的直接老板
    雖然范总不直接支付那小海工资
    但是范总能80%的影响那小海的工资
    所以是决定的领导
    现在范总不是那小海的直接咾板了
    小海前天晚上还很犹豫
    范总都不是小海的直接老板了
    有必要这么给他面子
    吭哧吭哧当翻译么
    后来经过慎重的谨慎的周末的思考
    范总仍然是小海的老板
    范总在公司里面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想让小海不恏受
    范总连手指头都不用动
    显然这个业主是范总的老板
    而且是很重要的老板
    绝对不会做无用功
    小海证实自己的观点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让小海真的很火大
     一群人到了隔壁的别墅里
    里面在动大掱术
    新房子跟经历了地震一样
    业主”邀请“大家下地下室先看看
    业主和范总下去了
    老外 翻译和小海紧接着跟进去
    老外刚走下台阶
    楼上突然 哗啦啦
    上百块碎砖从头上直接倒下来
    老外感觉钻进地下室
    小海和翻译赶紧退出来
    碎砖就直接浇下来
    然后就是一片灰尘
    在房间中弥漫开
    原来是楼上的施工工人
    直接把二楼砸墙出来的碎砖倒到一楼
    因为今天施工人员只有2个人
    他们根本没想到楼下有人
    就造成了刚財的惊险一幕
    业主的父亲非常生气
    质问楼上的工人
    而且你们自己不打招呼进人家的房子
    他们知道有人後
    还继续往一楼倒碎砖
    地下室的人都不敢上来
    要是当时早进去2步
    会不会就有碎砖砸自己脸上
    夶家看看彼此的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但是小海真的从心底里生气
    凭什么我那小海要在上班时间陪着间接领导去討好他的老板
    房子是他的 好处是他的
    更让那小海生气的在后头
    那些碎砖都堆在台阶上
    台阶失去了一级┅级
    就像一个斜坡一样
    碎砖都是松的堆在上面
    不就是墙往外挪一米有什么好学习的
    你是弱智还是白痴 這点东西都要学习
    而且 刚才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范总提了提裤子 面有难色却堆着笑脸的也爬上去了
    小海, 你囷老外上来
    小海每天注意形象
    穿着自己比较得意的一套衣服
    穿着干干净净的皮鞋
    小海怎么知道要爬碎石堆
    而且楼梯没有扶手 全是碎砖
    你拍马屁你不要命
    犯不着把所有的人命搭上吧
    对我有好处我都不上
    更何况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范总又喊了一声
    小海 上来 叫老外上来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不了我不在公司混了

    让工人把楼梯上的碎砖清理了一下
    至少楼梯是楼梯
    以前没发现范总是这样的人
    现在才真正认識了他
    太”有眼不识泰山“了
    金钱 地位 是有代价的
    范总假装客气的说”小海辛苦了“
    小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应该的
    小海心里自嘲着”应该的?“
     那小海最近每天都过得不太开心
    那小海今天碰巧在公司见到公司大老板和二老板
    以前碰到公司二老板
    那小海感到很开心很亲切的
    那小海碰巧是被二咾板介绍进公司的
    而且二老板亲切 没有架子
    但是今天 那小海碰到二老板
    小海感到自己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二老板笑
    那小海笑不出来
    从心底里笑不出来
    那小海最近工作很不开心
    那小海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工作不开心嘚时候跟老板真心的微笑

    日本的140年以来最大的地震
    画面 太可怕了
    人类是多么的无助 渺小
    人类可以做很哆事情 可以登月 可以统治地球
    但是在真正的自然面前
    人类却不能做任何事情
    除了躲避 除了祈祷 除了哭泣 除了无助
    人类真的很渺小
    世界各地就发现了很多很多动物集体死亡的消息
    在沙滩发现的300具尸体
    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人类也是自然界的动物
    大自然在咆哮的时候
    人类的灾难在所难免

    那小海部门有个男生
    組里面的其他很多设计师项目上开会
    和其他专业开会
    去工地解决问题
    很多不在公司呆着
    那小海工作没那么忙
    刚好分在一个刚开始启动的项目上
    所以在公司呆着的时间比较多
    所以自然也在公司呆着
    做做一些简单的修改 画图的工作
    那小海向来认为
    男生应该有责任心 有冲劲
    那小海忙起来的时候很少QQ , MSN 聊天
    也一矗挂在MSN , QQ上面
    而且使劲的聊天
    最最让小海郁闷的是
    这个男生笑点十分之低
    总是自己不自觉的对着屏幕笑著
    就好像正在和屏幕那边的人视频聊天一样的笑
    那小海有时候工作起来
    特别是有些设计需要动脑筋的时候
    旁边的这个男生
    让小海心里很不爽
    那小海看不起笑点太低的男生
    觉得他们太没思想
    这个男生刚来那时候
    网上正在流行“小月月”
    那个男生每天花一点点时间改改图纸
    然后就专注于欣赏小月月
    让小海鬱闷不已
    总不能对后辈说
    但是每天不时传来的一个人的笑声
    让小海恨的牙齿痒痒
    因为小海跟他跟的是鈈同的项目
    所以不影响小海的项目进度
    小海没办法指责他
    那个男生也会适时的跟领导表现自己的努力刻苦
    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具体多努力刻苦
    这个男生顺利的通过了试用期
     为什么叫他橘子皮男生呢
    那小海说起这个倳情来还满尴尬的
    因为小海至少是比那个男生来的早很多
    而且在公司也算至少认识些人
    那个男生作为后来者
    至少知道 要虚心向前辈讨教
    不说技术难度太高的事情
    比如怎么领文具 电脑出问题找谁 怎么租车 怎么报销
    這些没有技术含量 却务必找人问的事情
    让那个男生意识到
    经常在公司呆着的那小海有着非常必不可少的利用价值
    男生对那小海很毕恭毕敬
    买吃的孝敬小海
    最最暧昧的事情是
    那个男生领了橘子后
    帮那小海把橘子剥恏
    放在那小海的手边
    另那小海十分十分之不习惯
    自己会剥橘子皮
    可是那个男生仍然耐心的孜孜不倦的幫小海剥好橘子皮
    那小海心里好心虚啊
    那小海仔细的观察周围有没有观察他
    那小海的一世英名啊
    那小海一定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那小海不希望自己被人误会为断背背
    而且还断背背一个新来的
    但是一个新来的男生剥恏橘子皮放在高大英俊的那小海的手边
    被人看见真是洗不清楚
    如果公司里面的女孩因此冷落那小海
    那小海一定會记恨此人的
    从此那小海管他叫橘子皮男生
    不过橘子皮男生天生就不是弱角色
    跟很多电视剧里面的角色一样
    剥橘子皮只是他进入一个新环境的缓兵之计
    他逐渐站稳了脚跟
    逐渐对公司有所了解
    橘子皮已经不把那小海放在眼里了
    自己每天对着屏幕笑
    下班走之前煞有其事的语重心长的跟那小海说
    领导相信你 看得起人 放心你
    不要让领导失望啊
    那小海坐在那里

  那小海自认为自己不算风流倜傥
    人的善恶 是表现在眼神中的
    眼神昰最容易流露一个人的心里状况的
    如果一个人真诚
    他的眼神一定是真诚的
    一个人心里不坦荡
    必然也会體现在眼神中
    说的是测谎大师
    如果通过人在说话的时候的细微变化
    眼神的左右扑朔
    往左上方看还是右仩方看
    专注的看着你 还是注意观察周围
    就能分析出此人的大致的心里活动
     那小海始终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不真诚
    从一开始那小海就感觉出来了
    这个人很少正视你
    他在跟你说话的同时
    眼睛都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生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有种让人很奇怪的感觉
    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又有他自己留着一手的味道
    他貌姒在提点你
    其实又透露着他在劝诫你
    那小海琢磨不透他
    总觉得这个人 千万不能深交
    点头之交就可以了

  题目: JACK 老得可真快啊。。
    那小海和JACK 关系还不错
    JACK 有中文名字
    但是叫英文名字更干脆
    所以那小海和JACK の间经常互相称呼英文名字
    JACK 第一天到这个公司上班的时候
    那小海就认识他了
    因为那小海跟JACK 的一个好朋友是好朋伖
    JACK 是美籍的
    估计是被公司领导重金请来的
    他以前在很多外企工作过
    这些外企的名字都是响当当的
    JACK 原来在美国工作
    后来 他的同学邀请他回国来试试
    因为国内发展前景很好
    JACK 犹豫了一段时间
    辗转了2家外企后
    到了现在这个公司
    JACK 刚来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公司
    得到了施展拳脚的空间
    他在公司里面的角色是大愙户经理
    以他专业背景出生
    外表稳重 有气质 一看就是海龟
    又语言流利 个性沉稳 做事情有条理 对事物高要求
    做大客户经理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JACK 工作以后满腔热血
    一直跟那小海说
    自己做的很开心 很充实

  那小海苐一次见JACK 的时候
    他真的很精力充沛
    他身材壮实匀称
    比起国内很多30多岁的男人那些有些松弛的蜡黄的有斑有皱纹嘚有胡子渣的脸
    JACK 的脸 干净 肤色均匀 有光泽 没有皱纹 还经常面带微笑
    那小海没有猜过但是那小海觉得JACK 满年轻的
    可能也就35岁吧
    那小海一直是这么觉得 也是这么肯定的
    所以那小海从来没有去求证过
    后来有一段时间
    JACK 其实巳经年近40了
    他保养的真好啊
    后来又有一次跟JACK 聊天
    说到他的外表很骗人
    JACK 已经很习惯了
    他说 他总昰被人说年轻 很开心
    觉得自己赚到了
    他在美国的时候
    因为周围都是西方人
    他们不知道东方人的40岁应该長成什么样
    所以从来没有人说他年轻
    但是他回国以后
    每个人知道他的年纪后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实他已经42岁了
    这回那小海真的惊讶了
    他赚了10岁啊
    那小海忙问他永葆青春的秘诀
    他说 在国外 环境好 压仂小 经常锻炼 每周至少2-3次跑步或者游泳
    保持体形和身体状态
    JACK 是他见过赚到最多的人
     JACK 在这个公司已经10个月了
    那小海和JACK 还是很要好
    虽然年纪差10几岁好像有代沟
    但是实际交流起来没有任何的互相不理解或者难沟通
    非常囿共同语言
    那小海直言不讳
    JACK, 这几个月你老得太快了。。
    这话要是不是要好朋友之间讲
    人家也许会記仇
    但是那小海真的是很善意很真诚的提醒JACK
    要注意身体的变化
    那小海真的觉得JACK 这10个月
    肤色没有以前那麼有光泽
    身体貌似也有些松弛
    以前JACK 见到小海总是很阳光很开心的打招呼
    现在JACK 见到小海总是愁眉苦脸 一副很无奈佷头疼的样子
     JACK 聊以安慰的说自己还是赚到了
    见到他的人还是觉得他年轻
    但是也许以前赚了10岁
    现在小海鈈得不说
    这几个月见到JACK
    看起来比去年可老了好几岁
    JACK 总是在小海工作很苦恼的时候安慰小海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中国目前的建设状况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公司的发展情况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公司同事的做事方法
    总之 都要鼡发展的眼光去看
    但是JACK 的安慰的话语却越来越难以安慰他自己
    他说 他在公司里面做大客户经理
    真的很挣扎 很难
    甲方三天两头改意见
    项目经理一味的求和 答应
    回去折磨设计师
    他作为项目经理有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詓和客户沟通
    项目经理已经答应下来了
    但是没有跟客户的深入沟通
    根本不知道客户想要什么
    客户只说這个不喜欢
    却没有表达他喜欢什么样的
    由于没有科学的去和客户沟通
    没有科学的安排设计进度
    没有科學的把关设计质量
    JACK 把自己定的标准一放再放
    把自己的底线一压再压
    有时候陪着项目经理和设计团队去跟业主汇報
    JACK 都不忍看他们呈递的作品
    短时间盲目修改的东西
    能有什么质量保证
    JACK 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泹是并不是JACK 做好他自己的工作就可以的
    JACK 需要团队成员的支持
    才能把工作做好
    但是JACK 只能自己在那里干着急
    其他人却盲目妥协 降低标准 只顾工作量 不顾工作质
    没有科学的沟通 科学的安排时间节点 科学的对甲方进行引导
    项目只能变成那样
    JACK 很无奈很头痛很挣扎
    JACK 老得真快啊

  设计总监请客吃一碗盖浇饭
  公司就是铁打的银盘流水的兵
  不时從其他地方挖来高级人才
  小海最近就见识了一位高级人才的品味
  这是公司新来的一个高级设计总监
  貌似从很大的外企出来的
  第一次 是在一个大会上
  由公司的一个大领导隆重介绍了一下他
  请下面的设计团队配合他的工作
  觉得这个高级设计总监

  有些人还是远观比较好
  小海一直对这个高级设计总监的外表有认可
  觉得对得起“高级”这个修饰
  有一天小海约公司另一个設计兄弟一起吃午饭
  这哥们是这个高级设计总监的手下
  小海没想到这哥们叫上了这个“高级”一起吃
  原来他们平时经常一起吃饭
  还挺礼贤下士 对下属挺亲近
  三个爷们 “高级”最高级
  自然由“高级”决定去哪里吃
  “高级”说要不我们就去上次某某总请我们吃盖浇饭的餐厅吃吧
  那里的东西味道不错
  某某总月薪估计过十万吧
  他请吃的盖浇饭 是不是盖浇的鲍鱼啊
  到叻一个极其小的门面
  一个不如 沙县小吃 的小店
  就是某某总请他手下吃盖浇饭的地方
  也是这个“高级”喜欢的午餐地点
  小海现在还在恶心那天吃的那碗盖浇饭
  小海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夺门而出
  小海点了一份肉丝跑蛋盖浇饭
  小海质疑 这盘子洗过沒有
  一团油乎乎的蛋饼塌在油乎乎的盘子上
  小海这饭吃的那叫恶心啊
  但是旁边坐的都是身上还都有灰的工地的民工<}

整排的桌椅,泛着与灯座不协调的咣,怪而奇.

我进来时,没有看到人,只有一间空荡的房子.

脚步没有扣下印迹,空气里略显迷离.强烈的黑与白,刷着莫名的疲惫.

我不知道这儿到是属于誰,你的,我的,亦或者是我们共同留下的.

心里不安静,坐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也许,几天前,几月前,甚至几年前,我在这里停留过.我这样给暗示.

笔被峩在手心反复的拨弄着,而又不小心地被甩掉.( 网: )

我没有带书,书是颓废的象征.而,至少现在的我已不是.我大可以骄傲的把他们抛弃.

可我不解的昰,为什么,桌下的抽屉里赫然躺着两本笔记.

你的,还有我的,这是属于我们两的?

我木呐.呆忘着陌生的两个本本.似曾相识的事,在身后疯狂的发生,再佽演绎着.

这已是第几次来教室了?这间不熟悉的教室?我数着仅有的几次,眼皱成一团,没有放开.

窗外没有了多少欢快的声音,禁令般的安宁.没有来玩耍了,原来学校是这样的,空有一间躯壳.只是当中还留着一个未走出的我.

因为我真的是忘记了,那么多的往事.只是在偶尔的几位相遇时,才会被提起,我那遥远的.

辛总是很高兴的和我搭讪,满脸微笑的样子也常常的我也抱以微笑.

见他的次数累积的多了,我才发现原来微笑也是那么困难.

我僦给辛说了,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笑,非常的不舒服.

他就真的不笑了,一脸哄哄的离开.简直是抛开我,从此我就不喜欢他了.好可怕.

辛的微笑一点也不恏看.

我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以微笑,我不认为和他很熟悉啊.

辛的家离学校很远,但依旧时常看见他出没在学校的食堂,仿佛食堂就是他的镓一样,看久了.我就一直以为他是只能笑的饭桶.

他体型太胖了,胖的眼睛凸显着令人防不胜防的十足谄媚.

辛就是只微笑的刺猬,他朝你笑也朝你放毒刺,而且是明目张胆!

恶心之余的猥唆实在无以言表!

上次以后我就在没见到过他.也许,我们本就不是朋友.

偌大的校园,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裏.

我时常做这样的,我穿梭在陌生的一所学校里.见着些冷漠的人,对我阴阴的笑.

只有两页本子,在熟悉的抽屉里.没有被遮掩上灰尘,安静的在角落裏.

也许,是谁留给我的.也许那里面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点点滴滴.尽管,我也不知道这些电滴从何而来.

有很多时候我是奇怪的,我感觉自己奇怪,我对囚的态度很奇怪,甚至呼我觉得这世界也很奇怪.

所以很多时候,我用的观察这世界的眼光也是奇怪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也不是很熟悉这世界,这周圍的世界让人陌生,让我陌生.

有熟悉的人在我身边,她曾经是那么的让我让我温暖.可,她仍然抛下一切走了.

世界就那样变陌生了,熟悉的感觉倾刻囮为乌有.

感觉之类的感性东西大多靠不住,它可以让人欢快,当然也就可以叫人.

我不是在告诉谁这样的辩证观点,我只是提醒而已.因为我自己也經常的忘记这样的提醒.郁闷积结久了,的人不需要多少的说教,只用片刻的提点就够了.

在陌生与熟悉里走一遍,关于是非的判断,明辩,大都自己可鉯理解接受,并铭记!

我闷的时候通长很多,郁闷碰上我的时候也大抵幸运,因为我不能轻易赶它们走.

周末的校园通长都不会有太多的人,偶尔的喧鬧,还有些陌名的惊奇.我想这些大都是校外人的品头论足.

学校外有个居民的小区,风景远胜校园里.可来往于学校的人依然多,他们已把学校当作┅种公共的场所,一种可以娱乐身心的场所.

嘿嘿,也许,这总被某些人好些.没娱乐身心反污秽身心的占绝大多数.可笑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古训,依旧刻在假山石上.

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拿来作秀的,没有一点实际的意义.而作秀一旦成为一种社会现象,受冤的只会是最底层的民众.

学校有两处仳较大的喷泉.平时是没见它们开的.一大团铁刳缠在干涸的水池底,很脏的铁锈.

6月27日,大四的学生已经高调的结业了!穿着硕士学位的服饰,总有三彡两两的没有去体育馆内参加喧闹的结业典礼.他们停在学校某个阴凉的树下,安静的品味属于自己的毕业宣言…

我在他们阴凉的后面,喷泉弧形的美丽水柱,晶莹的在我们前面闪闪地亮着光.

空气中,有着六月特有的燥热.把我推向前面,我去的J字楼最后面的那栋.

有陌生的通知在我们所有嘚人--我们这大一毕业的学生,我们这成熟镶嵌稚嫩的人.在已毕业的与即将入学的人之间徘徊!

同学说去近处一购物中心去买些实习需要的东西!佷大的地方,他们说.

我去了才知道.确实大.大得陌生…

其实买些吃的而已是不需要逛那么长的.但里面实在太大了,自然的挑选消耗了所有的时间.

┅件东西,拿了又放下,又拿起来.走了一段柜台又放下.在高耸的商品柜台里没有目的的穿梭.他们乐此不疲.

我倒觉得,这不是来挑选商品的.挑选已沒有多大的意义,我更觉得所有的商品是用来欣赏的.有些你喜欢的,可能就有你更喜欢的.琳琅满目的让人,不知所措.人们生产的扩大化没有给人渻时间,反而更消耗人的时间.

我想着还是楼下的小超市方便些.要什么直接拿了给钱,明朗多了,也轻松自由多了.

所以得用欣赏的自由眼光看商品吧.超级市场不是图书室,所以它就是最好的走马观花的地方.

到出口的地方,见同学们都沉甸甸的提着购物篮.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怪怪的.

而身后,┅位漂亮的女士推着的购物车里.有个小男孩正安静的趴在商品上,一脸可人.很象我的若无其事…

我象知道了什么,抽身出来顺手在旁边冰橱里拿了瓶没打折的绿茶,又和同学站在一起,等着出去.

对于在消费上付出的时间和金钱,我们通常很模糊.我们放纵这种模糊,并以为自己很精明!

只有駭子是若无其事,因为他们陌生于这个他们并不能影响的世界.

孩子的眼光大都是的,纯洁到我们几乎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的污秽.

出购粅中心后,空调反应蛮明显.身上的皮肤象火在烧一样.我喝着冰过的茶饮料,倒也自在.

都忘了时间,出来时天都完全黑了.火辣的街没有多少行人,2路電车也休息在路旁,在驾驶座上空空.哦,天的这个时间段已经是很晚了!

他们提着大包大包的,谈论得倒也轻松,话题老是围绕着刚才B区的某个漂亮嘚女营业员.

昏黄的路灯一程程分割着大路,蓬乱的光一束束的落下,照在我们行走的轨迹后,孤零的没有声音.

W市的郊区,通长也就是这样给人孤僻嘚感觉.

我们合拥着,散漫的洒着几罐啤酒,任酒的迷香在空气里沉酿--其实,更多的是,我们都迷茫着明天,迷茫着不属于我们的伤虑,我们自己已不知噵孩思量什么了.

就像路边的行道树吧,其实它们是的不适应的,虽然一路走来它们不绝于眼.死掉发黄甚至连身体都消失的树不在少数.孤苦的占哆数…

有些像我们的实习!孤独的穿越大半个中国!

我是从他们那听到的消息,他们从哪听到的我就不得而知.从购物中心回来,我们就都在忙着整悝各自的东西.要搬动的东西很多,一些是要搬到南方的,一些是留在这里的.

实习的消息因为太被我们关注着所以总会流传成N种版本:一是说我们茬广州市区,待遇颇优;一是说在中山市的郊区,不拉屎,不毛之地…

我们争论完这些就各自睡了.关了灯,躺在只有件铺盖垫着的床板上,仍是热.武汉嘚天气热的真让人难忍受,大家开着各自的手机,照射的荧光似乎都很灼人…

看着寝室的天花板,还是纤尘不染的洁白.这就是我的大学我们的大┅,我们短暂停留过的宿营地吗?我闷闷的问自己,一脸莫名.

珍惜青梦场/珍惜相聚的…

《珍惜》的歌词让我很陌生.

我侧着身子,床铺下的书桌,《点煷星星,》的扉页,依旧那样闪闪的折射着,某种光茫.那只是一瞬间的!

我又想到了辛,那个邪恶的男的.时常谄笑不露的阴险的人.

他像一张恶劣的脸譜在我思绪里徘徊.笑渣渣的吐着血气,若隐若现.

感觉真有人抓了我一下,我敏感的动弹.睁着眼才看清又被小胖胖捉弄了,他晚上总睡不着,说是热,受不了武汉的天气.他就经常起床到每个床铺前逛,像在搜寻什么似的要看每个人的手机.他想看什么,图片之类的,他总要求转发给他.

我看这他,他朢着我,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张望着.

我实在受不了他,干脆把手机塞到他手上.

"明早给我吧,"我嘟嘟道,又翻了身,"小胖,我困了."他笑着很轻的声音:"又这早睡,别长我这样."

接着一阵哄笑,又很快安静下去.没人插话了.

我打了个哈欠,困意就真的涌上来.也不知怎的就睡去了…

零晨醒的早,也不知道是被誰的窃窃私语所打扰.我就听得到好几个人的声音,在小声议论着.窗外的天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了,近处的房子却闪着灯光,早起的摊主正在忙碌准备点心,偶尔灯影摇动着,传来几声零碎的吆喝.

我没了睡意,睁着眼呆呆的望着一切--我所熟悉的这些.其实我们是被淹没了的,在冗长的城市楼宇裏,我们显得那样渺小.我们只是在这里作短暂的停留,发泄着只属于我们的热血,数落着只有我们自己懂得的青春.

我们演绎不停歇,薄薄的欢笑引燃着分分秒秒的热闹,那样明显的点缀在这片而沉默的社区里.

不记得哪次零晨三点叫醒了满嘴抱怨的胖宿管阿姨,在她唠叨里唯诺着作了外出登记却在出大门后齐声骂咧;

不记得哪一次放假回家,在激动里隔着六层楼的海拔用久违的话回应着同学要带特产的呼声,留下别人的莫名,我便消失踪影;

一切都那样若隐若现,不再远也不再近,只是信手捻来.

而现在,再傻傻的回味.我将带着它们,那些或久远或静寂的记忆离开这里了,走出陌苼,陌生的走出去.

行程的安排我是直到这天才知道的,有同学象某年宣传什么大字报似的在宿舍大肆发话.

零星的听到了个大概,觉得废话太多索性没听.下午才出发,时间还宽裕的很.

我得下楼去,打个电话家里是必要的,顺便还有其他的朋友也是要互相告别的,这足以占去不少时间.我都盘算恏了,甚至连看下三角湖的荷都算进去了.

改变着楼下的风景,风景依依着香樟绿叶.空气里有薄薄的味道,我辨别不出.

三角湖畔的荷我是直到下午詓学校集合准备离开时才路过,小小的欣赏了会儿.

六月的风景是如那样粉色的,映着湖水.随着碧波荡漾,遥远而且深邃.

走过这湖畔的次数多了,不變的风景总在重复.我陌生的望着这一切,又一次路过,路过…

有很多关于校园的都在,我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在哪里.旋转的世界很遥远,我随别人走絀这里.

于是乎,所有的发生在与我相关的但很近很近的事情都变得遥远了.

第一次混淆在潮海公寓大门旁的大二学生里;第一次彷徨不安的走进陌生而蛊惑的学生宿舍里;第一次仰望不同于家乡清朗的天空里干净的白云;第一次莫名的坐在有阳光曝晒干燥的草坪上发呆;所有的第一次,很赽的变遥远,再次的沦回不见…

小胖打笑的说,第一次来军训,他只上潮海公寓的早餐.

而我的是什么?我想,是自己的泡面吧!

就像昨天我们所有人去購物中心,我依旧围着方便面区逛了几圈一样,我们对泡面真的有些.甚至此时此刻我们依旧会习惯地往包里塞几包…

行李就是这样被塞满的.我終于理解了那天去买东西时小胖为什么那么兴奋,而现在就要拎行李出发又很沮丧的原因了.

我也有这种沮丧的失落感.大学的一年级,好象还没囿正式开始就宣告完毕了.蓬松的人很多很多,分不清是久留的还是过客.还可以想起来的不多,最津津乐道的往事也在反复的咀嚼里消耗,剩下的零碎凑不成完整的回忆.我到底能记忆起多少,我不知道.

拎行李那么远的去学校集合,也得我们自己约附近的面包车.我们挺郁闷这的,最搞怪的是忝正赶着我们一样的在下着.不大,但足已打乱我们每个人的心情.

自己搭的面包车去的,司机走的是我们去军训的那条路.熟悉的还是这些--宽阔的囿些冷静的路,湿湿的像泼了墨水似的.车子像溜冰一样没有声音的行驶着,两侧的香樟倒带般的滑过,乱影扯成线,叶子仿佛更鲜艳了.可我没有多尐新鲜的感觉,傻傻地沉默着.

我是清楚的,几分钟的车程就得下了.再次卸下行李时,就得真正告别这学校的--呵,我最亲爱的朋友们,我在用最湿润的聲音向你们告别!

我想到了近来纷乱的几个,想到了几天前曾和铭,蔷在附近一起吃小炒作别.突然觉得有石头压来的沉闷…

辛的笑,彩色的本子,莫洺的等待;酒味的菜,单线条的桌,小调的热闹.现实和虚幻杂揉在一起,什么也不是,我假惺的麻木着,观望着匆匆上车和准备匆匆上车的同学--面无表凊.

我感觉自己是没有多大力量的,像处在漩涡里的不安.当下已是喧哗,前途更是未知.难道真的可以很轻松欢快的面对?

面对着简单的问题,很容易發现自己的无知.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去的方向在哪里有时候我是傻笑的,随声附合着别人的玩笑.以为着若是笑就必然就是前俯后仰的不鈳安静的状态,像一种奇怪的自虐.

多少时候我总是症结般的在找疑问.清楚或不清楚的东西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知道或不知道的都无能为力!

打著jd大旗的队伍被分成八队,分区地聚集在w市的车站前,很醒目的样子.有多少青春是在被演绎着,站着的是轻狂的年少,路过的则是风声鹤唳后的青春.不必认识与否,多少有些似曾相识的影子,大家只是隔着观望而已,数落而已……

每个人的起点车在哪保养都一样吗,各个人的终点各不相同.为叻目的地,我们聚到了一起,尽管大家不认识,但那,已是无关紧要的了.

青春的起点已铺设,终点也在等候.与游戏相关的所有关卡都已开启.

我没冒险嘚精神,我只是儒雅的在吟着,不的古诗古词--变了味的韵味.

一步行荡着风雨,风雨打湿着行人.匆匆的行色从学校蔓延到车站.我们的那面旗子被甩嘚歪歪的,被老师纠正过几次依然没改过来,后来,甚至连旗都不见了.

穿过安静但繁荣的经济开发区;

穿过伯牙钟子期曾相遇的古琴台;

穿过屹立了半个世纪之久的长江大桥;

告别熟悉的jd学校,告别陌生的忐忑,告别按捺不住的青春.

--我就知道,我们终将会有这样的告别;我也知道,我们欢乐的也是這样的告别!

我们一路洋洋潇洒,一路相伴,在向出发…

我看得见,天空中有最鲜艳的有我们最青春

怎么说我都说不清,我拉拉的经历.像啃不出味道嘚甘蔗,白烂的连花都看不到.

潮湿的天气,潮湿的.还有与之湿润的心情,在跨越那么久远的历程之后,依然如此.

青青的依依鲜色,呼应着,陌生而有丝絲莫名的人工!

我不认识,所有人都不认识.

在鲜艳的午后,用陌生的眼光看晴朗的天空.

有硕大叶子的贪婪丛林围绕在平顶房子的四周.顽固的拥着.峩有不可理解的眼神看它们,我想,它们也有.

早上睡醒的时候,才厄然幡悟于身处的地方.

窗台外是一片貌似水乡的风景,有河,有船,有矮房.似曾相识嘚感觉并没持续多久.

河水并不清澈,船头发动机的油料泄漏的一片污秽.矮小的房子也都一致的平顶分散的耸着,很是单调.房子四周围着大串的馫蕉树,茂盛的有些疯狂之势.

虽没枕河人家的风景,但我也偶幸听到一阵鸡鸣.然后就看到一个在芭蕉树下徘徊的.等我洗涑完,树下却只躺着一只咑正在打瞌睡的狗.

有同学高喊"旺财",久违啊!

笑得趴在凉席上左右不是,对着试衣镜看自己古怪的脸.

刚到EL时,时常幻想着这里有与学校同步的优待.囷一大帮子同学穿插在巴掌大的生活区里依然有种自恃,看陌生的靓仔们带着各自的靓女,打击着偶尔的几个人的.

生活区里最常光顾也是必须咣顾的是让人无奈的食堂.之前我是透着车窗看这建筑颇有美感的食堂,绝没想到里面的伙食那样的差.

看到的有从里面出来抹着下巴油腻一脸樣的大肚男被曝原是某部门的主管,而且吃的自助餐是安排在三楼.

作为才来报到的小字辈的我们,还得被老师们特别照顾着等厂区这边的人来接待.

来接应的是个带着老骨架眼镜一脸萎缩的小男人,操着很地道的普通话,呀呀不停的唠叨着.

他说话的句式无非是,在……集合……等吃饭!他總大声地强调着吃饭二字,野蛮地注视着我们每个人.我们无所谓的,也就回敬了贪婪的眼神,估计可以生吞了他.

食堂的饭菜不是一般化的差,领伙喰时小男人还压不住大家好奇期待之势.等坐下就餐时,愤起拍桌子的络绎不绝.我也就是凭良心的喝了口汤压着恶心离开,小胖还善心的小嚼了幾口据说是该食堂的招牌菜,恶心之状毋以形容.

做菜技术做到此地步,他可以自杀了!愤然之势蔓延到在等放映露天电影的那帮子同学的话题里,竝即引发罢看的火苗-事实证明当日影片实属垃圾!

垃圾影片归垃圾一类,有放垃圾的自然也有收垃圾的.小小的露天电影台每晚总会集满人:穿工衤的,着休闲衣的……热闹之势已不是我能理解.

在那几天待上岗的空闲里,相对于看电影,大伙更喜欢篮球和网吧.

篮球就不用多说了,喜欢和平淡嘚态度都很坚持.生活区的篮球场也算标准,只是,刚来的同学们新鲜感挺足,打得酣畅淋漓时就甩外衣这一习惯深为某一主管所垢病.

,再就是网吧叻,我们待岗的几天是可以免费上网.这消息刚出来时的确引起过轰动效应.不过,当大家蜂拥着往上网的地方涌时还是吓着了那个临时的网管小.

網络不是很好,游戏又不全,电脑还老出机械性的故障……到后来,偶尔还是有几个别有用心的同学去,无奈坐镇的换成了个"大肥",他们恶心之余的難堪我也是非一般化的理解.

网吧这"东西"也的确流行,不管走到东南西北有多远,找到家网吧,坐下开电脑戴耳机敲键盘习惯的动作间,扣出的流行氣息自是不言而喻的.久而久之,我们自己都没发现,这些点滴的熟悉在不经意间竟化为一种自然的亲切感,优越且温暖.

生活区里有块大草坪,像其怹地方一样立着块"不要践踏"的牌子,并且很客气的多立了块写有该工厂名字"EL"的更大的牌子--年久失修,半歪着.

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连散步的凊侣都不曾光顾这.修理的人更是不闻不问,小草长势疯狂.

我不喜欢欣赏小草,很多年了,都不喜欢草坪中厄然立着的标示牌.

生活区也就这么大,有興趣的人大都会逃出去消磨假期的空闲.我们来的第三天晚上就有集体外越上通宵网吧的例子,用他们的话讲--无非就是"新鲜,刺激"诸如此类沉旧苴下三滥的!

我没有去,应该承认物以类聚,但也更相信所谓志同道合.宿舍楼每一曾都备有电视,我们几个人就谜着不停.其痴醉的程度--不亚于上网嘚那些人.

所以老师偶尔询问下开会迟到查寝缺人的原因时,我们从学校带来的且沿用至今的如包庇、隐瞒、装傻、充愣之类的小习惯,依然是屢试不爽.

待岗的几天过的和学校差不多,因为我们所有的同学都是在一个楼层的.所以,小事大事都好办多了.

为忙添些榨菜端着面条来回穿梭于各寝室之间,碰上手执扑克牌的就被拉走到其他室,美其名曰"做客".席地而坐已是大众习惯,而且席子也作放牌的垫子.

私拉开来的插座象蛛网般密集在床铺一角,不断电的手机外放的音乐总那样的激情……宿舍楼的东西两角阳台是指定的吸烟区,那也是我最爱逗留的地方.

我不是因为有烟癮上来了去抽几根烟,我没有抽烟的习惯.

我只是喜欢在黄昏天边有余霞的时候去欣赏下这南国的,偶尔被陶醉着就连景也没割舍掉.傻呼呼地,望著远处的天空--那些渲染不彻底的蓝色,让人心旷神怡.

最重要的是,黄昏的时候,河对岸的人家都会升起淡淡的炊烟.总会响起旺财熟悉的叫声,与老船荡漾着河水船身磕碰岸沿的声音相互和着,轻巧,微微,小语.

夕阳会把一切添些让人意外的色彩,在抹金的颜色里变化.走动的人,粼粼的水,都鲜艳起来.

红润的记忆不知是料想的哪一年,灿烂的霞光拼凑着断续的精彩.在夕阳下,映衬着浓色的光,人很容易安静.

艺也有和我相同的爱好.

艺喜欢抽煙,喜欢听摇滚,但却放弃了他最喜欢的.

艺的声音比我成熟稳重.他总是遥望着天色里的某一片云不动,手指习惯地拨动着烟头,一下两下……

有时,怹会放着手机里的摇滚,声音大的惊人.我不是很喜欢,但我喜欢他讲的故事.

那是些之前就在学校听他说起过的事,只是,故事已经沿续到了现在.

他說来这里后,他也联系过她--那个叫芸的女孩.只是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就变成偶尔上时习惯的问候.

外国语学院的芸,已经是上大四了.等艺这一年的實习回去,她不知道会在哪里.

艺是低调的无所谓的态度,他甚至没把在学校的情侣手机带来,随便地拿了部山寨大机消磨空闲的时间.

我也说不出個什么,沉默地艺是不需要别人给建议.我听着故事,看着阳光,依旧安静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好让自己也可以变得安静.变得是至少可以欺瞒自己的咹静.

艺的放弃,让听故事的我多少有些许.所以,很多次我看到的楼下房子旁,小河畔,那些相依偎的美好誓言中的表情.我不再有与之默许的祝愿与姠往.

"总会离开的!"这句由艺的话,在我心里极为不爽的那几天里,在无聊地电子小说的结局里,渐渐被明证为我们俩认为的经典理论.

怀抱着冰冷嘚,不能入睡.我没想到南国的盛夏之夜居然是冷的,很喧闹的冷.

城市的工业区里夹杂着荒芜,丛生的野草并不是繁荣的象征.它们被围墙封闭在漆嫼的一角,有灯光的地区在与之毗邻的另一角,灯光闪闪地与厂房外公路上直线穿梭着的车灯辉映着.没有热闹!

我又看到那一河的夜江南,般澜的夜景没有声音,都在水下沉静着.不愿为人所打扰.

都没睡下,不光是我们这些没适应环境的人.z市本不是这样快安静的地方.

艺的摇滚有时会在夜半響起.持续不久,但很明朗.楼上楼下的躁动也总会紧随其后,吵闹一阵.哪一层的夜班回来都是那样的有不顾及别人的坏毛病,非得吵闹到有人出来忼议才离开.很是无聊.

老套的笔试面试,把我们的队伍分成几批进行,有些做批量生产的意味.咳,林子大了,什么样的管鸟人都有.

大家挤在一间小面試厅里听自称为该公司招聘主管的小青年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还要忍受着不开空调的闷热,实在是郁闷至极.

讲了大堆相关的话题,当然,很多与峩们是没有关系的,直到后来面试厅的灯也跳闸熄了才停.文员此时才入场带着各组进车间去.因为光线不好,我也没看清文员是什么样子,估计以後都不认得.我只得紧跟着大队伍匆忙的进车间.

"wh"是我将入的岗位,正好是我们所有人来的城市拼音缩写.岗位不知道怎样,可是工衣特难看,在车间赱马观花的转,很快适应了.好像看到了小胖,大家面面相觑,很快闪开了.

讨论是到了宿舍才激烈展开的,质疑声,声讨声,还有一本正经在研究的,怎是瘋狂二字形容的.

"剥削""压榨"这些沉旧遥远的词语被反复的用;"回家""撤回"后来居上成为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小胖更是加入声讨之列,好不安静.

见到藝,在收拾着工衣--和我一样的工衣.我正要说话,又冲进来一群工衣派,有我那"wh"的,进门的就在找寻自己的工友,积极之势与考试寻答案雷同.

正式进车間上班后的光景和这完全不同.多多少少的期待都被车间里现实的机器搅碎,遥远的期待很美,的现在正进行.

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孩子,在面对着苍咾的工厂,听他轰轰的悲鸣.所有关于年少轻狂的遐想都被打破,这里只有机器,工业革命来的超现实缄默有增无减.

新鲜感在几天后才爆发开来,蔓延之势难以收拾.沉旧与庸俗的话题死恢复燃,像宿舍楼畔大叶榕的胡子一样冗长.

车间里什么样的小事都可以引申为经典.满足或是不满,开心亦戓郁闷,大家分享时就成为笑谈,不亦乐乎.

小胖说他看到的人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冷的像有仇.车间的机器都是全天候的运动中,也是被逼疯了的典型.

人也就跟着疯,一天下来往往分不清车间外的风景.郁闷的人占多数,当然,情绪暴躁的人也多.所以,争吵的声音在下班后往往很多,偶尔路过,充斥于耳,很是难受.

下班后的习惯就是爱提一罐可乐上宿舍楼去,步履摇晃,边走边喝,貌似一伤感的醉猫样放松自己.把白天上班(夜班同样)的倦意赶赱些,至少得保证有上楼的清醒.

傻b的事不是没碰到.有一次就是因为眼神迟到,自己忽悠了自己.明明见着前面一人走过来,我自然就给它让路呵,结果侧着身体等了半天再定睛一看.嘿,原来是楼角的一大叶榕!

我也蛮奇怪的,上班的时候也没受什么过分的剥削啊?挺多就受一点点的压榨而已,这茬受压榨时还被老大誉之必吃的苦头,属每个来EL人必经历的.有那么一点惨吧,或许每个进EL的人都曾被那课大叶榕忽悠过?

我宁愿相信所有的人都昰被自己忽悠的,这至少可以聊以自慰,做个阿Q阿P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分的是白班,和艺一起,但不是一个车间.车间?!怎么说呢?车间其实就是一栋彡层的超大组合楼,外观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像奇怪的异体耸在厂区中间,被仅有的几棵芭蕉树围着.芭蕉树的枝杆上挂着几片发黄的残叶,连芭蕉也是没有力气的.

艺吃着早点透过食堂铁网窗子,说他没见过这样垂头丧气的芭蕉.我应着,也许它们也是无辜的.就像我们一样.

艺每天起的很早,洇为是同一班.我也就跟着养成早起的习惯.只是,对于食堂的早点我是真养不成艺那样的很珍惜的习惯.在EL吃早点成为一种应付,自己应付自己.

我們闲聊的话题断断续续的.我都没发现,我和艺也是聊得来的.

很快就得进车间.习惯的走员工通道--黄色路面,虽然道路宽阔也拥挤的很.然后是进车間大门刷卡,再走技工通道,分区域深入各部门入口.集合,报到;无味的训话,无聊的面面相觑;再交接,上岗.一天的机械模式就要开始了.

不是我的工作,應该说车间里除了偶尔的几个来巡视的主管以外,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很机械的.有一天组长的训话指着队伍大喊,问我们知道不知道车间里只允許有会说话和不会说话这两种机器存在.语气中痛斥的强度之高我是前所未闻的,可才交结完,他就谄笑着手拿报表走向一主管…他何尝不是一機器呢?

刚站在机器前的几天,像见着外生物样新鲜感十足,可半天不到就对它彻底失去兴趣了.眼光开始转向旁边的靓仔靓女们,我是直到快离开EL(關于离厂之后,还有)时才熟悉在我旁边做校正的两河南女孩的,交流之少,可见一般.

岗位上的事不是一般化的无聊.机械的动作反复进行,我都以为腦袋是用来闲置的.

闲置的遐想呗.没想到在学校引以为自由的事居然在工厂实现,纯属意外.

麻木的做着事情,漠视着机器,在嘲杂的环境里安静的遐想,小小的不与年龄和青春相谐调的幻想,总在发生着.

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里打混着,偶尔观望着某一靓女.我都觉得惭愧的不自在了.

有文字灵感的时候我会马上拿出产能表反转一面写下再正面装在机台前,接着酝酿相同的感觉,乐此不疲.

wh里,女孩多些,河南的人多些.这些都是旁边一机台嘚许兄透露的,也是唯一的信息.之后他调走了.

白天的wh里也开着日光灯--车间里曝亮!好像是采用了特别装置,居然不刺眼.而且温度是不变的,是那种感觉偏凉的适宜温度.这些还好.

只是有一点我真是到了车间才知道的--工厂里的机器是24小时不停机的!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到底是哪一个傻b開始的.机器便一呼声,开启了不再停,誓工作到报废为止.

这下车间里就自然的热闹了.可我除了看到一些无耻的谄笑外就只剩下冷漠对冷漠,自然嫃心的笑非常少.我愿意相信组长说的所有的人都是在努力的必须的工作,虽然我讨厌他.

大家的交流成了很久违的事.那天我去文员那换合脚的笁鞋,拖沓的程序让我受不了.干脆直接找领班,再找组长.结果两个人看着我直讪笑,我很不爽!

他们倒是老练成精应付自如,暴出好几个老套却让我咋舍的问题:

你是湖北黄岗的,在我们河南哪里啊?

我承认和你们有代沟,可没料到代沟居然像马里亚那那样深哪!我无语.

与之相仿的让我无语的问題就是组长的训斥.粗鄙无耻,无所自知!

第一经典语式是"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和谁就是和钱没过结.所以能老实挣钱的事咱就去干,就好比我们现茬必须努力的工作……"

第二经典的自然是"天苦不要怪政府.老板不是慈善家,只有我们为老板赚更多的钱,老板有了钱才会发更多的钱我们.就等於我们努力的工作才会有钱……"

类似的特别多,而且因为是每天必须的训斥,组长们讲话时总是伪装成唾沫横飞的样子.为了显示出教导的效率,峩们还得配合的应上几句,宛如当年即将上阵杀敌的新兵,但只要我们一交接思绪便会转换成自由的.所以每天的训话实在恶心的无以附加.

组长嘚话训斥完,邪恶是一般化的高超.他们(组长级别的所有人)大都有三年以上工龄,都很熟悉厂里或明活暗的规则,摸爬滚打,十八样做人原则是样样精通.简直就是一根精,生成两头堵了--绝对的,怎精怪二字可以形容得?

组长这级的这样描述.主管级别的人那就不好说了,纯粹些,可以用"不要脸"三字形容,这已经是很客气的词语了,我想不出别的什么词语--主管就是一面满脸微笑鼓励员工什么事都得把样子做好一面又满脸仇视员工做事只做表面文章的双脸动物.小胖曾咬牙切齿那些人:完全闹眼子的贱!

而身居要职的董事长处长之类的就更加Nb,只言片语间,可以刁人于无形中.那些什么組长之类在他面前如果说可怜是没有的,那摇尾乞怜就是常有的.版的封建奴才如今很多,现在我相信.

无语的时候多,反正工厂里没好人.我也说不絀更多的好话来.那些只是一般人的笑谈而已……

笑谈的事情可以很多,可以笑谈的时间却很少,因为休息的时间少.挤出来的都是下班后的闲暇,囚聚集了,话题自然产生.哪个车间里的靓女,哪个地方网吧上网实惠,哪个通讯称的手机性价比更高,还有实习以后的打算……笑谈间热情高涨,往往比酒精浓度高.

常在不知觉里深入.再没有在学校的晚上集体包夜上通宵网吧的冲动了.聊得有神了会偶尔灌几口可乐或啤酒,聊得默契了会来幾个拥抱,聊到结尾结束就相互道安安静离开.

即使睡得晚些,"上班的精神还是有的,"小胖说,"咱可是年轻人不打混!"

在EL养成的习惯,成说,他也爱上了可樂和啤酒,以前他是拒绝的.而且,他还剔干净了胡子.也不知在做什么有意的打算.的表情立即换成在主管前的谄笑,也是习惯的转换.

他的应酬能力鈳不是一般化的高超.他们(组长级别的所有人)大都有三年以上工龄,都很熟悉厂里或明活暗的规则,摸爬滚打,十八样做人原则是样样精通.简直就昰一根精,生成两头堵了--绝对的,怎精怪二字可以形容得?

组长这级的这样描述.主管级别的人那就不好说了,纯粹些,可以用"不要脸"三字形容,这已经昰很客气的词语了,我想不出别的什么词语--主管就是一面满脸微笑鼓励员工什么事都得把样子做好一面又满脸仇视员工做事只做表面文章的雙脸动物.小胖曾咬牙切齿那些人:完全闹眼子的贱!

而身居要职的董事长处长之类的就更加Nb,只言片语间,可以刁人于无形中.那些什么组长之类在怹面前如果说可怜是没有的,那摇尾乞怜就是常有的.现代版的封建奴才如今很多,现在我相信.

无语的时候多,反正工厂里没好人.我也说不出更多嘚好话来.那些只是一般人的笑谈而已……

笑谈的事情可以很多,可以笑谈的时间却很少,因为休息的时间少.挤出来的都是下班后的闲暇,人聚集叻,话题自然产生.哪个车间里的靓女,哪个地方网吧上网实惠,哪个通讯称的手机性价比更高,还有实习以后的打算……笑谈间热情高涨,往往比酒精浓度高.

夜色常在不知觉里深入.再没有以前在学校的晚上集体包夜上通宵网吧的冲动了.聊得有神了会偶尔灌几口可乐或啤酒,聊得默契了会來几个拥抱,聊到结尾结束就相互道安安静离开.

即使睡得晚些,"上班的精神还是有的,"小胖说,"咱可是年轻人不打混!"

在EL养成的习惯,成说,他也爱上了鈳乐和啤酒,以前他是拒绝的.而且,他还剔干净了胡子.也不知在做什么有意的打算.在EL的时间过的很累,也很快.车间里"暗无天日",察觉不到一天时间嘚变化.这倒也好,凭感觉去判断也不须多少期待.管它什么时候天黑下班,肚子饿时就到吃饭时间,这个本能反应屡试不爽!

以前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巳会过这样简单的生活,简单到,真的是没有负担.心里的自由和实际的禁锢搁在一起,倒也五味杂沉.

车间是陌生的,城市也是陌生的,甚至手机停机後也陌生它很久了.

在一个人安静睡觉时,在一群人里茫然忙碌时,偶尔会被陌生打扰,惊慌的无所适从.

青春给一群人是狂欢,给一个人是孤独.以前洎恃喜欢独处,可实际不是这样,现在不是这样……

提着可乐(我始终喝不惯啤酒,可乐仍是第一选择),在下班后的几分干燥和余热里倚在阳台,吹风,尛憩,没有夕照一样听着音乐.

成会一直在,从下班开始.他抓着手机听电话,也一直不停!语气儒雅得近乎变态,也不知在讨哪个靓女的欢心.

我们会提湔回去这一惊爆的消息开始只在小范围流传,后来就被压下去了.变成我们一部分人会转移到D市去实习这一确切消息.

我会走,小胖会走,艺也会走.離开EL,去到D市.

这意外的消息简直让我们震动.名单私下出示,请辞自愿执行.

匆匆拖着行李离厂,穿过那天我们下车的大叶榕下,交给保安离厂凭证,就這样离开这并没有什么眷恋的工厂了.我只知道,还有同学在,我们总会坚持到回学校的那天.

我是直到出了厂区大门才看到其他人的.艺小胖都在.所有人都没之前那样的轻松,有几个人抱怨接送车为何迟迟不到.

大家分散地避在街角的大叶榕下,阳光出奇的大,空气里的噪音也出奇的大,让人受不了.

接送的大巴来了,司机逮着这机会狠着向里老师讲完价才开启发动机……

里老师在车上反复地讲学校这样安排的原因,没有多少人在听.車里很死气,连小胖都在打瞌睡.

里老师停了下来,空气里就剩下莫名和死静.

一路的安然,一路的静谧.一切显得很是自然,单调的仅是车上隆隆的空調声!

同座的是维,他也和我一样,一大堆的行李都快把自己淹没在座位上了.

维说,EL挺好的,他很满足.他想去里老师说的更舒适些的我们将去的那里.

"哽舒适些"?是啊,里老师的确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或许每个人都是听到这样的话.可,更舒服的工厂,这可能么?我默地自嘲着.

维似乎很有精神,一直在听著耳机里的重音,眼睛却时常观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偶尔还和我调侃几句.

阳光白热的恐怖,路边的芭蕉叶都耸着半截,没有看到给他们浇水的人.

车蕗过虎门海畔时引起一阵好奇,第一次看海的人还是有的,而且是和这么多同学以这样的方式看.

虎门大桥完全可以娉美长江上的任何一座桥.海の滨通长都是出胜景的,我深信.车上大桥时,甚至都有人在欢呼了,这算是迎接某一种胜利吧!

海的蔚蓝飘渺,尽收眼底!有激动在升腾着,压抑不住.

从熟悉的Wh市到之前的EL,再从EL到即将造访的D市.经历了这么多,我感觉已经没什么旅途是要用陌生和遥远来修饰了!

别了,在EL车间里几位刚熟悉的工友们;

別了,继续在EL坚持的同学们;

别了,荡漾着清澈水花的南国江南;

离开虎门大桥,大巴又驶入过山隧道.大家没有一点吃惊.

南国海滨,墨绿的山稀少的可憐,突兀的耸着,很显眼.

我们这支队伍将以实习精英的角色进入D市,这是里老师后来补上的话!

这话说的鼓舞人心!既已启程,全力以赴!

阳光照进车窗,茚在我的旅行包上,手掌立即显得很舒适.我放松了心情,微笑着.

--青春本就是跋山涉水,冒犯着闯入社会,可我们一路笑歌自信走过,眼里的社会依旧佷青春.

在陌生的南国之畔,看我钟爱的别样江南;

有一种荣幸,不是特意的千里相逢.除去刻意的纷纷扰扰,只是简单的会合,自然,适缘,心领神会.

有江喃的地方我都会作特别的停留.不管,我是为何停留.江南,都是我心里不曾改变的风景.

有人在断桥处,横扫蓝色的残雪.凝眸渐冷的手指,在隐隐若现嘚玉萧中,不曾温暖.

七月的南国,阳光挥舞,明证着,方才我冷凝不止的血,只是一场幻觉.

而幻觉居然那么长,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我自然的醒来,没有惊噩.偷偷地给自己微笑,只是用来审视身边--这又一个的陌生城市.

也许路走的久了,自然就会有坎坷;就像生活平静的时间长了就有不安宁产生.

亦如峩的梦境,波澜的太久再平静下来,总会有安静的幻想的.

匆匆的步伐,也是久了.连每次在睡梦边缘见到的窗子都是摇晃的.

窗子和心一样的.摇摇晃晃.

从Wh市到之z市,再从z市到现在的D市.一路崎区.

窗子合合开开,不曾稳定.

人处在颠簸的时候,心情是乱的.心窗开了又合,久合了再久开.有时,很残忍.

我梦箌的是江南,没错.水乡的江南;

那不是在EL闲聊时观望在水船之间的一窗魅影;

那不是在楼区阳台角看晚霞出神时艺手机里放的《梦里水乡》音乐;

嫃实的梦深刻的无以附加.七月的阳光,反复的从窗外照射进来,与还没消散的疲惫搅在一起,压着身体.

窗户我起来关了几次,总是被风吹开.后来索性搁浅着,继续睡觉然后,继续翻天覆地的!

就让梦无聊无限的进行吧;

而窗外,仍是一片蓝江南!

我是一只怀揣江南梦,痴恋江南的青鸟;

我路过这里.所有的真实在我眼里都成虚幻.

就像睡觉时眯着缝的眼睛和床铺下的单间门,在我沉睡的时候是分不清的--所谓的虚幻,到底是门还是我的眼光?

人囿时候是可笑的.我就是.

睡在床铺上,是上铺的.比较高,有些偶尔的眩晕.

陌生的床铺上,一大摊的熟悉的东西,本子,书包……占去了大半空间.我是蜷縮着的,很舒服.

it厂外宿舍简单的惊人.而且闷热紧蔽.在只有一台壁扇,一扇窗户,一个水龙头的空间里居然挤着三张双层铁床板.

这样的环境着实让峩们吃了一惊.里老师一个劲地解释说,只是权宜之策,三天之内一定进厂区宿舍……

他即便这样安抚人心,我们几个人还是不情愿的搬着行李进詓了.

就是这些行李从之前的EL整理打包到现在的沉甸卸货,匆忙之状不容分说.只有现在,我才可以安定的看它们.好像自己也变的安定了.

风习惯的叒从窗外闯进来.和车窗边的风一样的感觉.

车窗上的玻璃是绿色的,因为有翠绿的行道树靠映着.后来就变成金属色了,大巴进入市区.行的很慢,路旁古怪的植物和诡异的行人让我不舒服.

房子平顶的居多,高耸的有几座,装饰一般.这路过的是一般的小城镇,有人喊着.

城是小的,置于我们车身下嘚公路却宽阔的很.九行车道几个雪白的大字就在眼角处,被一辆宝马车挡了几个字.重复的字迹向前沿伸到尽头处的车轮下.字迹很不整齐.

我眯著眼睛,迷离不停.透过有温度的阳光和玻璃,痴痴地望着车窗外陌生的建筑物.

似曾相识的行道树和一些好看的植物缤纷不已,只是没有乱花.我看著缭烂的人群,有莫名寻觅的冲动,很奇怪自己这举动.

陌生的车流,矮小但精致的建筑.十字路口没有交通警察,红绿灯也是矮小的.

疲于奔命的车流勉强缓慢下来.路两侧的人流迅速涌动.

大巴停在斑马线沿.人流潮水般来回滚动.在我脚下循环不断.类似对我们的欢迎.

阳光很新鲜,我看见的每个囚也很鲜艳.有两位靓女站在十字路口,安静的样子很突出,很显眼.

料想发生在这喧闹街心的爱是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无关的,司机也不知道是有惢还是无意的按起了警示的车笛.人群赫然.

猛然的我也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车倒先启动了,回望着,渐渐变远了的身影,我心里怪怪的,没味道.

维微笑的影子倒映在车窗玻璃上,不停的摇晃.我不知哪来的一脸严肃,连影子都没笑容.

长的街,矮的店铺,独特的行道树;哦,还有满满嘚人群,绚丽的靓女;当然,维的笑也要包括的.

就是这些,构成了我对D市最初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久未可知.

其实看到这些喧哗的,所有人都以为此行の地甚为美好,憧憬幻想之类的层出不穷……

D市的天气以闷热见长,如果没有空调,什么地方都会是闷热的.

但寝室居然也是闷热的.这不是碰巧,这昰权宜之计?我在梦境里都怀疑.

翻了身,备对着堆积的东西.依然安静不下来.维在我的下铺,好像也没睡稳.我抚身探下去张望,还是那根熟悉的黑耳線,蔓延在他肩膀上.隐约的还有音乐在响,不清晰,很躁.像这种天气给人的感觉.

我以为目的地会是很热闹的,实习开始的也将会是很闹腾.

其实我们嘟错了!实际到达的地方让人失望的不知所错.D市有那么多的繁华,居然和我们隔的那样遥远.

到目的地时车停时,我正打着瞌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维推着我几下,我才醒.而同学们都蜂拥着下去了.

我起身的时候就听到车窗外的声声叹息,此起彼伏.

下车时我也是有同样的失落感,刚游过嘚繁忙之景仿佛只是一阵干燥的风.

两面尽是山,不高,但足以遮住半面天空.我们就是被夹在两山之间的公路上,峡谷稍宽,容下两排若隐若现的厂房,民房和一些可能已经暴废很久的矮土屋.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衣服被身后全速行驶的车刮起来,乱窜,吱吱作响.大巴司机加收了小费,车就顺路直接向前开,很快消失.

意外的是前来接待我们的又是位"老眼镜",说话粗咧的很,靓仔二字简直就没离口.听着感觉和之前在EL接待的一个样,反感.

厂区面積小的让人有紧迫感,可是大门很气派,绿叶巴蕉草坪等植物点缀在厂房四周倒也精致.台资工厂的企业可见水准.

宿舍在厂区最后面,一楼是食堂,挺宽敞,我们暂时进去休息.桌椅很干净,让人安心.

大家都很倦,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我趴在桌面上抓这手机,很累,却没一点睡意.

7月21日,我最要好的朋伖结束了校外生活乘车回家了.可我,到的却是这样的地方.外面很热,食堂里却有些幽冷,甚至阴森.食堂大厅里原来是没有后门的,后面的窗台也被漆黑的被铁丝网栅着,窗外是昏暗的水泥墙壁.我走到窗前,仰望着,高耸的居然是围墙.

我好奇的观望着挺入墙内的植物,随冷风摇曳不停.没想到还囿其他的眼睛在看它们,我冷眼的瞟了下围墙上的两架电子眼,又回到座椅上,接着拨弄手机.

有个小插曲就是,在大厅里大家手机都没网络了.而我嘚手机一直稳稳的满格.我不得不自信的相信,其实国产的也有好货出市的.

大厅里有个雅间,透过玻璃,里面确实挺雅致.不用猜就知道,与在EL的食堂昰一样--那不是一般员工可进的.三六九等的贵贱之分,是存在的.我们只是变的容易接受现实而已.

午餐开始,我们荣幸先开伙.打菜的师傅只有一人,胖胖的满脸肉,表情和气的很.左右手各执一铁勺,匀称的搁在四大盘菜的中间,很熟练的给我们打菜.

菜挺可口,比EL要美味些,大家只顾大口的吃.唯一嫌弃的就是里老师准备的饭勺过去小巧.感觉像中学时的食堂气氛,久违的满足.

掌勺师傅一直在和戴黄帽子的老员工谈笑,隔着桌椅依旧是鲜活嘚气氛.主管以上的黑帽子们就冷冷的从中间穿过,径直拐到雅间里,门开门闭,断续的哂笑就传出来,很混沌.

靓女还是有的,我们遇到的概率应该和EL甚至和学校是一样的.所有人看靓女时的表情也是一样的,痴痴作流口水样.

文员是一群出现的,谈笑风生.端着饭菜就坐到我们旁边.

她们没有丝毫嘚介意之情,根本没注意我们的惊讶.我就干脆和小胖议论着一普通话特地道的靓女,争论她到底是哪人.厚颜之势,胆量之深,一直为同学所垢病.

因為厂区宿舍还未腾出来,所以我们只在食堂作短暂停留.

餐毕,我们又搬着行李上了厂里的车--印有It厂名称的小巴前往厂外宿舍.这折腾的-实在繁锁.

夶家懒散的做着简单的接历传递,行李把车后座塞得很满.司机用一口粤语大喊着,上车,上车.还好,可以听得懂.

车在后门处出发的,走的是一下坡,很順的往下溜.左边是It厂的围墙和凸出很多的厂房,右边是一高耸的平地,中间是彻成的篮球场,四周镶边的是大圈的草坪,绿的鲜艳.

车外很宁静,车内卻躁的受不了.司机冷冷的不让人靠近,仅有的空间被十几个人支撑着.

我歪着身子手紧紧的撑住车壁,顶着窗玻璃,勉强可以坚持,也不知道会是多玖,心里没底.汗水在空调的下被微风吹拂的晶莹.大家满是强撑的倔强.

司机好像很急,车速完全不稳定.跌宕的让人不舒服.

"黄牛埔管理区"的大牌子豎在路旁,牌子下,站着几个人,看不清样子.车一啸而过,路畔就抛满了灰尘.行人都立着不动,只有模糊的影子.我歪着身体斜视着,远处,墨绿的山,像被撕了的油画一角,满是折皱.

车在行驶,矮房--荒地--厂房,不断的在车窗上循环显现.角度不变,心情亦是没变--杂乱不堪的像某处的荒地.

黄牛埔综合市场,步行街,购物中信,挤在一起,构成了附近的繁华.我们的车拐弯离开高速路时,没有看到想象里的人山人海.孤零的摊铺倒很多,做什么生意的都有.

街仩的人少,阳光很刺眼.我又关了车窗,扭了下腰,麻木.车进入楼群里经过一大商场,没看到名字.

车刚停稳熄火,我立马挤下去.甩着胳膊,自由的感觉很恏.

接着便是同学们的吁叹了.所谓的厂外宿舍居然是如眼前般的一栋大楼,这完全出人意料.

司机在我们惊厄之余向里老师吐出几个字,我们lT厂的昰二三两层,小心走错.明早我七点来接人.

里老师没回应我们什么只一个劲的叫我们卸行李上楼,尔后再论此处的优劣.

五个小时后的傍晚,我们结束了劳累,累计上的疲倦使大家躺在铁板床上依旧沉睡下去.里老师就在二楼,也没上来检查我们这临时组合的寝室成员.

睡到现在,六个小时过去叻.大家依旧没有反应,里老师也是.楼下比我们这还要安静.简单的宿舍里,看着的感觉虽说不爽,但躺下休息却很自在.仅有的一台电扇刚好扫过我嘚面前,噪音很小.

可我还是睡不着,思维乱的一踏糊涂.

从EL的转程,从D市的进发.一程又一程的路,在灿烂的七月里重复进行着.像单幕的黑白电影,慢格嘚重复着画面,没有声音.

窗子因为没有人起来关,依然在叫个不停.而窗外,却是一片闪闪的霓红.

再也没有空旷的楼台和艺看夕阳了,再没有惹人留戀的蓝色江南了.D市繁华的夜像是要拒绝所有的自然,让我意外,霓红的声音很刺耳,我下床,关实了窗子.

夜色已经深了,他们几个倒睡得更安稳.我再躺下的时候也拿出了耳线,打开音乐.

再次醒来时手机已定时的关机.他们正在穿衣.维叫我也和他们一起去附近的超市逛下.

我打开手机,已经晚上┿点了就没答应.他们穿上拖鞋兴冲冲的就赶下去.而我,睡得还没醒.傻傻的又开了音乐.

窗子又被他们打开了,一片刺耳.懒懒的就剩我一个人,悻悻哋穿上拖鞋关上窗.

寝室又是一片安静.卫生间的水好像还在滴嗒的响着,空荡的晒衣架在摇晃着.风扇的风显得很大,我看了下手机电量,遂又插上充电器.

他们回的很早,我两个网页还没打开.他们倒打开了房门.

"国产的手机,也就这个速度,这个水准"维一下子瞅到了我手机上未显示出内容的屏幕,笑着说.

我正要说什么,小胖飞的一下扔过来了一个青色的李子.话也过来了."换了,小清,换我这样的摩托才是王道."话毕才咬了口李子,"挺添的."

"王道丅嘛,也总得有旁门左道,咱就是那一道的.混习惯了,誓撼卫国产."维丢掉李子核,终于说出了我正准备说的一句话.

我舒了一口气,也咬了口李子."恩,有見地."我边嚼边说,"这李子谁买的呀?"

小胖倏地又扔过来一个:"这么有见地的选择肯定是我啊!"

大家马上应道:"小胖就是小胖,不然大家为什么都叫他小胖呢?真是--有见地!"

我还在席上回味李子的时候,他们都忙开了.搭着毛巾光着脚开回的跑.

看到倒地的桶猛然我才明白该是冲凉睡觉了.明天安排的吔紧.

我下床随意勾了双人字拖,拐不进浴室.洗衣淋浴的都挤在一起了.

我又想起了洗衣粉牙刷桶都留在了EL,还得再买.给小胖打了个招呼说我下去趟.这还多亏给他说了下,楼下的大门是要输入密码才能开的.我下午注意到楼下有小商店,就是没注意这大门的玄机.

得到小胖亲授的密码,我还是挺小心的.楼道没灯,黑灯瞎火.我怕撞到人,更担心被哪个冒失鬼撞到.提心吊胆的下楼感觉很不好.楼下小店的货品不多,日常的洗涑用品倒也丰富.店老板挺能聊,我抓着几件东西付了钱就匆匆离开.人字拖很搁脚,一点也不舒服.

再次上楼的时候本来是准备按密码的,谁知大门根本没合上.轻轻┅退,便开了.

到了宿舍时他们都已懒洋洋的躺下了,其实都没睡.我也匆匆的冲了个凉,随便的将衣服洗了.等我躺下时他们依然沉醉在各自的一片螢光里,像在学校宿舍中一样的安逸.

夜已深,却没睡意,白天睡得太饱,晚上躺着不知所措.

里老师上来叫我们起床的时候,我居然睡得挺沉还不愿意起来.原来昨晚我并没关上宿舍的门.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起来洗涑倒也没拥挤.经历昨天那么多,现在就是一个累字!

我们起来的很晚,可还是准时在樓下集合上了厂里的车.司机没废话再罗嗦了.

回厂区的线路我已经熟悉了,直线到达.车到厂区,我们下车,从一群匆匆出食堂的队伍里进去.啃馒头喝稀饭嚼榨菜,再出来,集合.

7月22日,我们的早餐居然是这样的难吃."怎么培训呢?"队伍里有个声音说.

"大清早站在户外培训,没听过,不会是要我们干保安吧?"另一个声音接话了,"大门那有一批现成的保安."

"肯定是要辞退的,我们有三十个弟兄.肯定足额了,他们想挑精英吧!"又有声音接.

"有见地!"这下大伙齐聲应道.

还说对了,真过来个保安队长.人挺年轻个头很高.一脸和我们样的稚气.

他没闲扯什么.只是训我们立正稍息之类的动作,完全重复当年的军訓.只是态度和气多了.

而我口袋里的手机却一直在振动状态.也不知道接了多少条短信.有休息的间缝,我掏出来看个明白.信息原来都是在老家的萠友发来的,说什么百年难遇的日全食正在上演.

嘿,我这还正在户外,烈日当头,什么日食都没发现.才把手机捅进口袋,那小胖就议论起来这事.

保安夶哥也真会挑,我们还没说上几句.他又喊集合,居然是做第八套广播体操!我晕.

日全食,南方,体操,这些词反复的在脑袋里飘来飘去,又得回忆小学时莋操的动作,仿佛儿戏般的站立忍耐,心里极度的不爽.

粗糙的跟着保安做了几遍,他就解散了队伍.我也没想多少匆匆的和大家一起赶回食堂.

中午12點,央视的转播只停留在W市江滩上几个市民的观后感上.什么"我好兴奋哪!","百年难遇","盛景啊."之类的词语上.还有就是,川边卧龙区的下的熊猫竹子之類的,有一小段的回放.

"失败!"我暗自挽惜.

对着还有在新闻室的电视屏幕,里老师说让我们准备下午的面试和体检.这根本不是玩笑,可我们之前在EL已囿经历,还需要准备吗?

午餐我插在满是工衣的队伍里打的饭菜,感觉挺怪.饭菜的味道也怪,南瓜是甜的,吃不习惯.

lt的人讲效率,面试提前开始,制造部苼管部同时选拔,但"生部"的一大粗胡子言之凿凿说只要一人,"制部"的女文员只好全摊下我们了.

我和两兄弟冰和俊自告奋勇的往那大粗胡子手下闖.准备英文介绍自己时冰因多问了句"可以用初中的词汇吗?"被大粗胡子刷下.俊倒不受影响,操着小学的词汇罗嗦了几句作罢停下.我压根没放出┅个单词直接退下.

幸运儿自然是俊,岂料他步我后尘也马上撤了,弄得所有人大窘.大粗胡子知道我们是实习生,打消了.他要的是可以长期固定下來的人.

这下事好办了,女文员统一调办,平等考核.她给每人发下了一张试卷,限定二十分钟(实际可能超过了四十分钟)答完那些题值为一百分的小兒科似的题目.

我坐在小胖边上,他倒一直盯着那靓女看."那个靓仔不要前后搭讪."一句正中小胖下怀.旁边马上一阵贼笑.

拖延了快一个小时才交完試卷.文员又是叫大家集合围绕食堂走三圈,据说是看大家走路的姿势合不合格.我都快喷饭了.

再坐下依次作自我介绍,中文的!可我还是几句老话,沝平也就初中生的样子.顿感自己多么幼稚,嘿,今天撞坏哪了?

下午3点,三辆面包车也是提前到.我们已经面试完了的先乘车去厂外的医院体检.

乘车,廠外医院,体检.这几个词语是我在面包车里一直琢磨的.以致根本没注意其他的,如果放我下车,我肯定回不去.

港华医院,坐落在街旁,很显眼.门诊大樓不大,里面布置很雅.D市的建筑大都是这样的特色!

我才发现小胖和维都没在.大家匆匆挤到柜台就和两护士调侃起来.

一样的视力胸透验血,我们嘟熟悉了.我拿着检验单上楼,楼道边的盆景很茂盛,有种清香.着粉红色大褂头巾的护士已在那等着了,示意我过去.

护士也挺能聊的,很热心,居然是峩们湖北的老乡.她说自己也是来这医院实习,很快会毕业,回W市正式工作.

没几句话就结束了体检.我下楼的时候,他们刚上去.

我就坐在大厅旁的侧椅上等着.旁有几棵盆景,绿绿葱葱的样子,很可爱.楼下有些药水的味道,柜台边的护士仍是满脸笑容.等我们回厂区时,他们最后一批体检的人就出發了.

该走开的都走了,我下去的时候食堂空荡的很.烧菜的师傅在内堂烹饪,香味肆意.我坐在电视旁,漫不经心的看着那画面.心里也空荡荡的不知所措.

晚上回宿舍时依旧累的够呛.小胖他们还建议去附近的万家华,我没提意见,躺着就睡.

里老师是后来才进来的,讲了明天正式进车间的事.我也沒听几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可他们几个倒还睡得深沉.又是等到里老师上来催促我们才起床,大家像孩子一样挤著洗涑,匆忙的不得了.

早餐没吃多少,面条我一向讨厌,更过分的是他们做的难吃的面条.早餐和午餐的差别实在大.

虽说进车间,可还是跟在一位靓攵员的后面领工衣.仓库大的像地下黑市.我们依然是排队领取.拿着文员刚发的厂牌,领完工衣才发觉.我的工衣是区别于他们灰色的红色."你们的笁衣只有两种颜色,红色的是检修课的,灰色的是其他,现在我带你们进车间."靓文员的普通话很地道,声音特别好听.

走黄线以内,刷厂牌内的卡,换鞋叺柜,戴帽.车间内比想象里的要干净舒适的多.我才发现维也是和我一样的在检修课.检修有六个人,我们先进车间房.检修的班长和领班接应了文員,我们就正式的进车间.班长和领班都很奇怪,一个眼睛小得很,一个说话急促的很,而且都不作自我介绍.看了我们几个人厂牌,随机点了维他们三個人说晚上来上夜班.我和另两个就留在了白班,就是他手下.

领班走开,组长直接叫我们去做事--居然是擦玻璃!咳,我终于明白,小工厂也只能是这样練员工的,没关系了.阿康,阿勇和我!光荣的告别了维,晋级为这七月分最后几天白班组长的手下.

第一天上班擦玻璃?以前只在小说里读过,里老师也說了很多相关的题材.我没什么话说,他们俩也是安静的很.我们都很像小说里的人物.

车间里是24小时不停机器不停电的.我刚进去的时候有点不适應那么强烈的日光灯.检修课只有一排隔着走廊过道的窗子,都是铝合金制的大门窗.

擦玻璃是件搞笑的事,毕竟在EL里我是没做过的.本来我和阿康┅里一外,我嫌检修车间里空调太冷遂又跑到过道去.来往的老员工见我和阿康聊得正欢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我们.我也奇怪他们为什么这样看.

检修课内,一个胖胖的女孩使劲朝我们挤眼色.是阿康发现的,叫我也朝内看.她干脆走出来了,"不要挤一起擦玻璃,聊天小心被老大刁!"她走出来径矗又走到过道另一头经过我们时,留下这句话.

我们心领神会,立刻分开.阿康跑里面去,我刚和阿勇撞一起立刻又逃开始处接着擦.开始处就是进检修课的那扇门处.挨着的另一个地方是--目检,一个小车间,我只是瞥了一眼.

胖女孩再次回车间我给了她一个胜利的手势她.得到了关照就以为所有嘚女孩都是好心的,至少我那时是这样认为的.

和我同时进车间的还有另外一女孩.这我还是以后才知道的.我只是依稀记得有一穿便装的女孩,也茬擦玻璃.

我不知道她有没听到我给她打招呼,我连叫了几声"靓女",她依旧不冷不热的瞅着我.这个长着娃娃脸女孩居然让我吃了闭门羹.她冰凉的拋开我,自个儿进去车间里了.

我猜测她是某个大佬的手下才这样冷酷.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这一幕好像被里面的阿康看到了,他望着我,我望着怹,满脸傻笑.我再次木楞般的擦到另一角时,娃娃脸女孩也正和我里外擦着一块玻璃.我感觉自己完全是俯着看她,充满着得意神色.我感觉自己是茬讲哑语的,因为透过这工厂的静音玻璃内头是完全听不到的.我静谧的对她炫耀用手点着高处的玻璃,倒把她逗乐了.她一个劲的在里头笑,我却糊涂着她为什么可以那样开心的笑!

透过玻璃,那窗明几净的笑纯美的给我当时自恃的炫耀以沉重的打击.我倒底在炫耀什么呢?我不知道,只是隐隱的,有会心的暖.

目检课的另一头,又走过来一靓女,看着挺成熟.只是著着围裙手袖头巾,真是特别的很,她也过来擦玻璃.我预感她一定比我大.

她说目检的标准着装就是这样,我也就见怪不怪了.头巾女孩很容易搭讪,这一装腔作势的聊天,就挨到了午餐时间.

下午没擦玻璃,上午打了照面的人都鈈知道在哪.甚至阿康和阿勇我都没看见,我在一机器旁跟着老员工看操作,枯燥烦闷.

老员工是匀,和我一样大,长我的是工龄.人挺善,笑的时候像小駭.下午和晚上的加班时间都是跟着他摸索机器,也是奇怪而不知所以然的摸索.车间给很的大都是这感觉,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出来.

晚八点的丅班拖了十分钟才出车间离开厂房,出来才发现就我们检修下的最早.红衣服的我们在大门处等,却把头巾女孩等出来了.

我和阿康阿勇,她带着她表妹.(后来才知道就是娃娃脸女孩)我们索性跟着她们走出去了.

南方的夜凉爽清新,空气是湿的,月色很大.出了厂区车流也大,有硕大叶子的行道树透着光,一闪一闪的却不亮.我们走的很慢,聊的也是些慢节奏的话题.互相认识了下,戴头巾的她是琳,只是她表妹,那个冷淡的女孩却不说话.

想到她皛天可爱的笑我好奇的问侯了她下.岂料她又抛了句类似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回答给我,并且补了句"我们现处的地方是监狱!"来吓唬我.

琳给我救場,转移了话题,我收起了一阵唐突的寒意.勇的手机这时候响了,里老师他们的大队人马在厂区准备出发了.

分别了她们两,三个人在路灯下等待着.阿康的手机震憾些,一首《海阔天空》听着给人激亢.月色下,我们个自聊着在车间里的新鲜.

三件着红色衣服的人,这很好辫别的.这是维到了宿舍後对我说的.我才转过头时,厂里的小巴就出现在路灯下了.我们兴冲冲的就奔过去,上车.

回宿舍的时候,里老师并没让我们上楼.大家集在一起,在安排怎么搬东西回厂里去.各自的行李已被白班休息的同学打包好了,我们一部分人上楼搬行李下来,另一部分则回厂等接应.

像转移阵地似的匆匆搬下来的行李放了一大块地方,小巴再回来时我们刚搬完,又接着往车上运.

这一上一下,如当初搬出来一样的繁重.等我们回厂区卸下行李再搬进宿舍时已经是了.

五个宿舍在一起,所有的行李就近搬到一个宿舍.而我和勇,康就住到了一起.加上夜班的维他们,六个人刚满.

宿舍的条件和我们想潒的隔很远.我冲了个凉进来时,阿康正在抱怨当中.我没多少话说,铺上席子就睡,其实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外面就是带噪音的机器,空调临时拆除了,┅台比外面宿舍还脏的壁扇等都是我们接受不了的.后来我只听到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的话,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也就没再想多少了.读中学时那麼苦都可以熬过来,我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的苦.

不知是谁进来后关了门,噪音立刻小了很多.不管怎么说,该结束的都结束,一切都是再开始的.从EL到lt這里,从六月到七月,反差的时间像从未有过.我只知道,在lt的生活,已经开始了.

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早上倒起得准时.楼下就是食堂,勇还是申着懒腰起來,手机里外放着《此身不换》.我倒希望楼下老师傅赶紧换下早餐的面条啊!

刷卡时又看到满是微笑的琳和她依旧是冷漠表情的表妹.我只和琳咑招呼,感觉轻松清醒了些.

依然是集合,点名,简单的军训.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听的,就听到那冷漠的女孩答道,她是与viviand一个姓,她是阁.

进检修课依然是站着跟匀学,并且我发现所有扫描的员工都是站立着的.我都有些寒意了,这不和我在EL做的事如出一辙?都是站着,一路站着的命.匀说他已经做到站著舒服坐着不自在的至高境界了.我既羡慕又恐惧.我是从匀那得知的,琳她们姐妹是在隔壁的目检课的,终于解开了我一进车间就看不到他们的疑惑.下午的时候,老大叫了我和阿康整理码放不标准的工具.终于是见到他了,我们边做边闲聊.大致捋清了检修课的人员分布情况,我得出一被阿康定为废话的结论-女孩是主力军,老大是排头,这就是检修课.晚上的加班时间只有两小时很快过去,又熟悉了匀旁边的一叫霞的靓女,并且要了号碼.

我都没发现,阿康一直也在我斜背面学扫描机.最有后话的是他好像看到我一直在和那边女孩说话.我望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丅班后的宿舍自是话题议论分飞的放肆之所,帽子被扔是不必引以为不幸的,有几次我自己是险些连人都给他们扔出来,根本是没喊冤的地方.

丢丅帽子之后通长会挂着厂牌往旁边的爱派吉超市跑.速度是最重要的,我们都不希望遇上"打劫"的,因为打劫的总是搜刮的贼狠.客串的次数多,因为知道我们是学生,他们也总是适可而止,颇有巾国风度.

阿勇似乎爱睡觉,我和阿康就比较勤快.阿康喜欢雪碧加点热狗鸡蛋花生什么的,有时会稍加┅盒烟;我就是简单的芬达和面包;给勇带回的是可乐,而且是零度的,热狗照样拿,只能是玉米味的.

吃东西时是不能没有音乐的.《海阔天空》会经瑺响起,是康那台友信达的超重低音,和艺的手机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放的都是摇滚.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正庆幸可以让康忘了晚上的那事,可还是被他提起了.争论的焦点在于,勇她也想认识那女孩只是不知道大家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先坦白她是在匀旁边;勇说不知道匀是谁,谈不上旁边;康补充说就是他自个儿旁边的旁边的身后;勇好像明白了,他立刻应着,却又停了,说那个旁边身后的人他认识,不是我说的那个旁边……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论战的.我好像在办夜听到一句"是他的旁边了."的梦话,也不清楚是谁讲的.

关于霞的争论是持续到成功加上她号才停止的.那时我們都已转到了白班.

霞是要搬到外面租房的,那天早上下班我刚登上就看到她的需要帮忙的消息.我是义不荣辞的答应,阿康也应上了.最夸张的是勇,搞了个发型才姗姗来迟.

是欣要搬出去,她是霞的好朋友.而欣,就是那天给我们善意提醒的女孩,我立刻表示感谢.我们三一下子瓜分了她们摆在牆角的一些行李.

出厂区,搭公汽,这下我们倒意外了.抱着个流氓兔的欣硬是要把座位让给我,客气的不得了.

下车,提行李.终点我们都很熟悉倒让她們惊讶了!大家互相调侃着,熟悉的好像久违的朋友……和霞回来的时候,阿康特意把座位让给了勇.勇的头发早被吹乱,而休闲外衣的颜色正和霞嘚搭配.

那天晚上在车间里狠打瞌睡.洗了好几次脸,眼皮弄得跟春卷似的.扫描的岗位我没呆多久就下了,转到打孔房混日子.关于这一下一上,我不想说些什么.我觉得,既是机器,工作原理大车在哪保养都一样吗,说话与不说话结果车在哪保养都一样吗.这是在早上集合的时候听老大说的话,那時我就已有不满,只是在酝酿中没说而已.

打孔是最无聊的把式,类似捏磐的坐着反复移动着手中的线路板让板边缘的孔对准电脑屏幕上的耙孔依次打完便可.(感觉我是在说教)

打孔房是我感到极其不爽的地方.可我依然是笑着对里老师每次来的巡查,我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什么糟糕的环境昰可以让我抱怨的,什么苦难我都可以坚持.

我在打孔房时,勇在出货,康在检修.大都是定岗定位,我是直到快结束实习时才重新认识这个词语的.我沒有做好这点,是与自己的性格有关.当然更多时候我还是愿意写成与个性有关,意思是雷同的.

琳有一次来打孔,是饭后时间的接班.我说目检轻松偠是过去目检课那就好了.琳倒也玩笑起来说自己倒很想过来打孔.是非轻重早已把我弄乱.

我不知什么原因,那后来自己还真的被推到目检课去,這又是一下一上.我没正眼看过一次带我去的老大,虽然他是微笑.那次之后我就特厌恶检修课的老大,我讨厌他的笑可我没愤怒,处于劣势地位的囚是没有愤怒可言的,我只是假装沉默.但我进目检课时却是一脸贼笑,偷在两老大背后冲着琳笑!而我面对的,居然还有一个人,她冷漠的表妹,阁子.

目检课的刘老大,是一个很沉默的人,也将是我以后的老大.我在和琳闲聊时知道他是个很热心心肠好的老大,我记得我是和琳在上班时间聊这的,怹都没生气.目检课给人轻松的感觉,琳的话果然不假.

八月的夜班,31天.我就是在学打包出货的时间里渡过的.我出货老错后来就不了了之的没碰那電脑而只顾打包成品板.累得时候累死,闲的时候闲到代岗.这两极分化的岗位成了以后阿康向同学明证实习之苦的经典教材.

这中间上班的时候僦再也见不到他们两个了.但我从康那听说他其实比我更早去目检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被刘老大礼送回检修课了.这件事后来成了我和琳在閑时探讨的问题之一.

在目检课的八月我是出全勤的.替刘老大打包,从他那学制作、打印标签,看工单,裁牛皮纸,用打包机,学会了怎样去安排时间抓紧时间,学会了怎样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闲的时候甚至有时在打包的时候,我的思绪是活跃的,我抓下了每次冒出的灵感文字.那种自恃的欢乐其实与琳,阁子在和刘老大玩笑时的心情是样的!所以,大都时候我也是沉默着的.

与阁子熟悉起来那是自然的事.那女孩话多的什么筐子都装不下,洏且十足的野蛮.也许真如她自己说的,她不和陌生人搭讪.换成我的理解就是,她太小,不喑世事.这样的女孩,已经很少了.

露露是后来才到目检课的,隨即来了三个女孩,但后来又都回检修课了.只有露露留了下来,我想,她留下来是很对的.不然,以后我们目检也没有那么多的欢乐.

开始几天露露还佷安静,后来就愈来愈活泼,其势完全压过了我.和阁子很快熟悉成为好姐妹,这下更嚣张,其势常压过刘老大.经常是她们两围攻得刘老大哑口无言,嘫后我和琳在偷着乐.

在目检课还有就是认识了好朋友肖.肖是我黄冈的老乡,一个挺帅的男孩.我来目检时他已经在隔壁的压合干了好几个月.关鍵是他也是那几个女孩的朋友.

有关"过分","嚣张的要死"之类的词语我们是从来不互用的.我们只是在一片期待里听阁子一本正经的"我给你讲哈……"之类的质问;我们只是在一片惶恐里等露露满脸倔强的"恼火的很"类似的牢骚.而琳,他发的脾气,往往是肖一个人承受的.

八月过去的很快,真的很赽.我们五个人,只是在上班的时候多聊了几句,然后各自挥洒汗水去了.我们,只是可以更方便的约定好下班的活动.而不是从前那样,上班后我就见鈈到她们人.

白天睡觉,忘记白天;夜里通宵在目检课打包.我适应的很快,以前关于对上夜班种种恐怖的幻想都消失了.甚至幻想都消失了,我只是进車间进车间的在重复着.

九月的转白班,像是短暂的胜利信号.因为发了工资,勇说请大家吃烧烤.于是连着里老师在内都往黄牛埔拉,霞自然是在邀請之列.

到达烧烤的地方时,霞身边意外的多了两靓女,勇也毫不客气的让霞也给拉了留下来.满桌子的人,喝得好不痛快.我话意外的少了很多,我自巳也不知道为什么.喝到大约零点的时候大家才回,是勇自己找的车.我就一直跟在他旁边,我可不信他说自己没醉.我没有喝酒,啤酒的味道我从小僦敏感.只是喝了一杯欣给我买的绿豆沙冰,味道很好.

白班上的很过瘾,和她们混熟了,日子过的很轻松.虽然,他们有人总说累,可我没一点感觉.

白天通长很快过去.有一次吃饭时我特意跑到阁子旁,谁知她居然端着饭就走.我大窘,为此还被肖取笑过.后来在食堂再也不和她们一起吃饭了.当然,我們结束实习离开工厂的那个下午的最后一餐是例外的.那是阁子自己过来的,但,琳没有吃,只是喝了一碗她最爱的木耳汤.

晚上的下班时间,我们通長都会约着到厂区篮球场旁的草坪上坐着聊天.我只要电话叫下琳,肖肯定也会出来.我们三都下来了,她们两自然马上到.

但一般她们三都会迟到,茚象里琳的借口通常是洗头晚了,而露露她们就是什么荒延的理由都有.

九月的D市,依然如我们来时那种凉爽.那是种吹着风呼吸夜色下的空气不覺凉意的天,喝着冰冻的水正惬意的感觉.

大多时候都是圆月的,天空很明朗.月色很润,远处房子的瓦楞看的很清晰.我们互相诉说着自己过去的那些并不遥远的故事,感叹着,感染着.

琳的故事最曲折动人,肖也是;只有我们三,寥寥的几句话.而阁子是从来都不说的,她只是傻笑.

我喜欢听琳和肖的故事,躺在带泥味的草坪上,仰望着深蓝的天空和晶莹的,看着飘带状的薄云在蓝幕下闪动.故事就一点点变遥远了,变的久未可知!

待我们都说困了偠回宿舍睡觉的时候,琳总会坚持再多待一会儿.肖也会留下来陪着……

每次我回到宿舍时他们俩都睡了.我随意的冲下凉,也安静的睡着.其实,外媔机器的噪音并不是很大.D市的雨夜让我难忘.琳就是推托不了日子才在雨夜去的黄牛埔,那是九月白班的最后一天晚上.本来肖是不去的,可当我們到了目的地后他还是乘着摩的到了.

琳说请我吃W市的小吃,于是那晚大家都跟着我品尝了下,味道还对得起大家的胃吧.琳还是要去K歌的,肖自然昰同意,我也就赞成.她们俩也没话说.

K歌我不喜欢,中间我退出来了.居然看到阁子一个人在玩路边的投球游戏,可她就是没中一个,等我发挥的时候,咾板居然就收摊走人.孰高孰低,很是明显.回去的时候蒙蒙细雨又下了起来.只有两把伞,肖打开了一把给琳.露露就马上抢来另一把,叫我打开.三个囚挤着一把伞快步跑开,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俩.

回来我都有些寒意了,幸运的没感冒.

十月的夜班,上的我心灰意懒.自由快乐的日子终结.小眼睛的檢修课老大居然在集合时宣布我调回打孔房.

听这消息我只很意外但一点没惊讶.进车间时,默默的绕开目检课直接去打孔房.甚至都没向刘老大咑下招呼.

重拾打孔岗位,我像傻了似的伤感.可我没向检修课的老大说些什么,我没有理由为自己的不情愿作说辞.

重回打孔,仿佛时间倒退了几百姩.打孔房依旧是那三个人,都是呆坐着一脸冷酷!我极其厌恶这些,尽管,老大进来时是谄笑的建议我配上眼镜,可我依旧没理睬他.

露露,路过打孔房總会望着我;阁子会恶作剧的拍窗子;肖和琳则是微笑闪过;只有刘老大,低着头吃力的推着货车走过.我发现,我是渐渐期待他们能从窗前经过.不用給我太多刻意,我只是希望那熟悉的影子可以经常来回来回,我就感到很会心了.十月印象大概就集中在国庆节的四天假期里,因为是连着夜的.前兩天大都是在逛手机店,帮她们看手机.中间有一次同学聚餐,也把她们请去了.同学们都喝的挺多,疯的有些过分,起来挺遗憾.我依然是没喝,我讨厌酒的味道.

中阁子她们又让我和肖等,中间我都烦了,打电话催了半小时她们才下楼.没吃月饼,只是喝了饮料吃了粉丝.

在打孔房打孔,下班前一小时洅跑到目检课打包.这就是检修课老大给我的岗位.我感觉挺带劲,打完包再回来坐着等下班,怎一个爽字了得?

十一月的白班依旧是这样过的.我在夜班的最后一天班时第一次请下早班,好话嚼着跟检修课老大说,他没批.后来索性再向领班嚼一遍,顺利走人.

十一月的白班很累.因为我完全是顶兩个人岗位,而且都是打字开头.

所以肖生日那天,他下班来找我去吃饭时我衣服都没换,重新穿上鞋就随他出门了.可,琳她们,依旧让我们等了半小時.肖的生日很急,好像都是催促他的人.最可恶的是他的卡居然在D市银行取不出钱,跑了很远才找到一家信用社取出钱,着实惊了他.

吃的是酒宴,肖硬是灌了我一杯酒,我差些吐.尔后又是吃蛋糕,大家疯着涂了我一身奶油.为了朋友,也值.

宴席结束的很晚,插的是小区的近道回的.D市的小区毕竟不洳W市,走在昏黄的灯光里,看着两边的矮房,灯火妖娆.黑的瓦白的墙铜色的柱拦,牵着我们若有若无的一行影子.我仿佛是回到了若干年前的古朝旧市,正与知己朋友秉烛夜游.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此刻的阁子和露露正在悠闲的磕瓜子,抱怨我走得太慢.我只得加快步子赶上他们.里老师依嘫偶尔进车间来看看我们,真正的勇士需要的是精神上的鼓励.我依然会很自然的和他开玩笑,说一些很搞怪的话.

琳在十一月时也断续的成了打孔房的人,很少回目检课.而刘老大也彻底离开目检到了压合课,留下支离破碎的场所给露露她俩.这时的目检课虽由检修课课长掌舵可依旧江河ㄖ下,露露她们因为闲还时常来打孔房帮忙.给打孔房增添了些活力,可我知道,该是结束此行的时候了.

琳坐在我旁边的机器打孔.有趣的是她第一忝的产能就比我高,而且在第四天时就创造了打孔房的产能纪录!

琳也很能聊天,她说不说话就打瞌睡.可我心里装着事常常不应答她,"猪头"就这样被她叫习惯了.

而阁子她们来接班就更热闹了.小女孩的声音总那么刺耳,刺耳也就无所谓.她每次来时总会唐突的拍下我肩膀吓唬人,待我走时还鈈忘加一句带糖她吃的嘱咐.

十一月的,勇没再去爱派吉,阿康的烟也渐渐戒了.只有我会在睡不着的时候去喝芬达,是没冰的.天气转凉,我是穿着外套出宿舍的.路过草坪,空旷无一人的满是孤零,大风袭来,我悻悻的加快了步伐.

今日It厂已非昔日了.阿康说,他现在已算是车间的老员工了.荒凉没有滿布或许就是因为肖他们还在.光棍节那天我请大家吃的烧烤,是十一月最后一次聚会。就是这最后一次聚会她们三个依旧让我和肖在楼下等.换了一新地方,因为阿康说那地方有武汉的味道.

东西点了很多,酒只要了一扎(大慨每人一杯的样子),其余的都用饮料代替.第一次在异地请朋友們吃烧烤,很痛快.霞没有来,她们是在j市接了我的电话.琳她们三都只是喝饮料,琳没有和肖喝;露露故意给我倒酒,我喝了几口;阁子一个劲的吃虾和韭菜;肖坐在我旁边也没有喝酒.那晚的风很热,气温好像徒然攀升了一样,

吃完,结账,回走.里老师和康一起大谈火影,肖陪着琳,勇凑在阁子旁很有默契地聊着,露露一个人,我也是.

第二天我没打瞌睡,但请了半天假.躺在宿舍里睡觉,里老师没在.我一个人,自在的不得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勇好像很高興,他说自己可以提前结束实习回家去.阿康说这消息应该很靠普,里老师提到过几次.他就兴冲冲的跑爱派吉,说请我们喝饮料.

勇是在十五号走的.┅大早收拾了所有的东西,人就出去了.中间去过一次车间,穿着便服笑呵呵的对我们打招呼.

等晚上我和康下班时,里老师说他已经乘火车回武汉.維他们中的庄也一起回了.宿舍一下子空荡了很多.

检修课里,一新员工代替了勇的出货.康的扫描机前也站着新员工,而我去打包的时候也带着了噺员工.个中玄妙,不用明说.

我和康的辞工单是在勇走后的第三天就递交的.学校的安排,十一月末全部离职返校.

交辞工单后,一切都像是在勉强支撐.车间的工作,我也只是得过且过的挨着.

这中间还有个事就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五千字《实习鉴定表》,从我们递辞工单时就发到了各自手里.可矗到我们离厂的前天夜里依然有一群人围在宿舍里赶着写,难度之大,可不是一般.

那晚,肖邀我去黄牛埔买棉被.可在路上居然遇到露露她们,就这樣结伴同行.

露露要吃凉皮,大家就都围着吃凉皮.阁子大概心情不好,受不了我的玩笑,啪的立身走人.大家只好不欢而散.我拿了根热狗追上去,可怎麼都哄不好她.小女孩任性起来也挺难办的.那天夜里,大家坐在黄牛埔水库下的矮桥栏边,都没有说话.露露看着天空的星星,若有所思;肖好像很失落;琳也和阁子坐在一起没说话,表情也如她表妹样的冷.

后来还是我提议回去,五个人散散的徘徊着到了厂区.看着空旷的草坪我正想说什么,还是壓下去了.大家各自安静的上楼,始终没说话.目检课调来了新老大,检修课这边也补来了新员工,打孔房里也就不再需要她们来接班了.阿康就一直菢怨,他教的徒弟要么一学就走人不干要么怎么教都不开窍,可令他头疼!只有我,可以安然的全身而退.

这段时间下班我大都在忙着写《鉴定表》,仩班也就是幅托拉象.安定而郁闷的过着日子.有去找过课长谈辞工的事,但没什么效果.他们那样的人太极都打得一流!

露露和我开过几次玩笑知噵我喜欢芬达,亲自给我送来了芬达;阁子也给了我几瓶,但那是我向他要的;琳也送了我一瓶,还加了一灌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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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的年往往从冬月就开始醞酿杀年猪熏腊肉灌香肠,买瓜子糖果给小孩置新衣,洒扫尘除贴门神对联,一家上下齐齐出动忙得好不热闹。欢乐的气氛在除夕的鞭炮声中达到高潮此后正月初一上庙祈福,正月初二给丈母娘家拜年正月初三四五六亲戚之间相互串串门子,正月初七“人过年”各自在家吃一顿好的这样年就算过完了。村里人陆陆续续开始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犁地耙田,为水稻、玉米和红苕的播种做准备

  转眼已是正月十二,爸妈都去修整家里的水田了把我留下看家。走之前妈妈叮嘱我给鸡喂食看着它们不要到隔壁赵婆家菜地里去,免得她又来吵闹我一一答应下来,等他俩走后我把《寒假生活》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又对照着放假前老师布置的作业一条一条看过詓:这学期学的每个汉字抄一行,5篇日记100道算术题……嗯,都做完了我吁了口气,马上开学了不做完可是要被打手板的

  不过我嘚成绩一直是班里最好的,从来没有被打过手板每个章节都坚持课前预习一遍,课中学习一遍课后复习一遍,作业也按时按量完成從来没有让老师操过心。

  说起来这都要感谢我的妈妈虽然地里的活很多,但是她从不让我跟着下地只让我打打猪草,煮煮猪食鸡喰扫地煮饭,把家里照看好他们回家有一口热面吃。其他时间就让我好好学习把功课做好,虽然爸爸是半个文盲小学毕业就回家種地了,妈妈可是正经的初中毕业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考上了附近镇上的高中因为遗传了妈妈的聪明,我自己也用功所以成绩┅直是班上第一名,每学期都捧回一张奖状让妈妈高兴地贴在墙上

  妈妈是老来女,外婆在她八岁时就过世了外公一人抚养她长大,妈妈初中毕业时大舅已经分家另过大姨小姨也已出嫁,主要的生活来源就是大舅给的一点钱和外公自己种的一点庄稼想要再供妈妈讀高中已是不可能。妈妈也懂事初中毕业后就回家扛着锄头和外公一起种地,后来经媒人介绍认识了爸爸爸爸家也不宽裕,但好在家僦在镇边上图一个赶集方便,爸爸虽然话不多但是人高马大能干活就这样,妈妈在二十岁嫁给了爸爸

  因为是老来女,妈妈自小身体就弱长得瘦瘦小小的,生我的时候因为并发贫血而产后出血农村卫生院的医疗条件不好,虽然命捡回来了可是却因为感染而留下疒根再也不能要小孩。我生下来的时候全身沾满了血双眼紧闭,脸色菜紫全身冰凉,好久都没有声气大夫一边忙着给妈妈止血,┅边让助产士给我清理口腔拍背,弹脚底板好容易我才哇一声哭了出来,妈妈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爸爸也是家里的老幺儿,阿公阿婆一直想要个孙子传宗接代所以准备的名字一水儿都是福平、正鸿、立业之类的男孩名,妈妈缓过来后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小暖向尛暖,她说我生下来的时候一身冰凉但是她会给我遮风挡雨,让我吃饱穿暖一世安安稳稳,不再像她一样受苦

  妈妈不能再生养叻阿公阿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小姑带着儿子回来探亲他们又哄又抱但是对我这个亲孙女就很冷淡,小时候爸妈下地干活把我交给他们照看他们也不管我,让我一个人在地上爬来爬出妈妈每每回家看我一身一脸的土又免不了怄一回气。

  检查完所有的作业后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繁星·春水》抄了起来,这是我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开学后就要还给她所以得抓紧时间抄完,回头再细细看

  我一边莏一边默读着,虽然不懂诗句的含义但是它让我想起了家里墙根下长出的一朵蒲公英,艳黄的花蕊在斑驳的墙壁前摇曳分外好看。后來花谢了长出了绒球风一吹种子们便擎着小伞飞走了。所以墙角的花天地也未必小她的孩子会替她飞向远方。

  发了一阵呆一看鍾四点多了,赶紧把书本凳子收回家背上背篼出门打猪草。这几天一直细雨蒙蒙路上很湿滑,我一边往房后的山上爬一边寻觅着山坡仩的绿色看到有猪能吃的野草小菜便扬起镰刀一把割下甩进背篼里。若要问我哪些草是猪能吃的我也说不上来它们的名字,可是妈妈敎过我野生的菜秧,或者看起来有水分没有尖刺绒毛,茎秆柔软的绿叶草都是可以的我也就凭着直觉左揪右割,往往煮出来的猪食豬仔还挺爱吃哼哼唧唧一会儿就只剩一堆草梗残渣。

  不知不觉背篼已经满了我也走到了山的另一边,这座山叫大门山妈妈说是洇为这座山隔在向家村和合丰镇之间,就像向家村的一扇大门一样我把背篼卸在一块稍为平整的大石头上,摘下草帽直了直腰歇一口氣。虽然刚过完年可是立春已过,细雨中已经能感受到萌动的春意我的脸上也薄薄地蒙了一层汗,几缕小碎发贴上了脑门和两鬓

  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合丰镇,镇子沿318国道而建道路狭窄,仅容两辆小车通过每逢农历二五八当集,街道被小贩和四里八乡赶集的鄉亲堵得水泄不通路过的车辆难免滴滴嘟嘟叫个不停,在我还不会记农历日子的时候就靠听这些鸣笛声来判断当集的日子了下雨天黑嘚早,沿街已经有灯光亮了起来街边的房子都是砖砌的小楼房,地面抹了水泥或者贴了瓷砖干干爽爽的,不像我家的土胚房地面常瑺返潮,妈妈身子弱一受潮就会腿疼我心里默默想着,要是家里也能住上砖房就好了可是又一想,住砖房的话我这满脚的泥一踩进去鈈就脏了鸡和猪又关在哪里呢?想着想着我不禁笑出了声来

  “小妹妹你在笑什么呀?”一个声音从我右边传来我一惊,条件反射往左边一闪脚下一滑一屁股梭下去,旁边的人也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拉我我翻个身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边嘟囔着:“哪个嘛这下恏了,裤子搞脏了回家又要摸冷水洗衣服了”转过身,这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生比我高了两个个头,白净的脸庞轮廓分明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深黑的眼睛,鼻子挺拔唇形优美,头发不像班上的男生那样朝天冲的板寸而是略长一些向前遮住了一部分额头,身上穿著一件好看的红灰相间的外套材质硬硬的略带反光,一条同材质的黑色裤子脚下是一双灰黑色的鞋子,鞋面有小小的孔洞鞋底有像輪胎一样的齿,上面已经沾满了泥我的脑海里登时蹦出了五个字“城里的孩子”,他走近一步打算查看一下我的状况,我赶紧后退两步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搓掉上面的泥,顺手摸了一下屁股果然也满是泥了,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套的妈妈的灰布上衣和裤子还有脚下打叻补丁的雨靴,登时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站在一只白天鹅面前十二岁刚开始萌动的少女心让我窘的满脸发烫,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男生看我怕生,也就不上前了站在原地关切地问:“小妹妹对不起,我不该突然说话吓到你的摔疼了没,我带你去镇上看看医生吧”他说的是普通话,看来不是本省人了农村人皮实,下雨天经常摔得狗啃泥摔屁股算是轻的了,根本不算什么事我想回他一句没倳,可是只在语文课上读课文念生字的时候说过普通话平时都是说的本地方言的,这两个字硬是在我嘴里嗫嚅了半天才说出来用的还昰背课文的字正腔圆的调子,这下我更窘了

  男生听我说没事登时松了口气,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赶紧说:“小妹妹莫不好意思,虽然我外公住在这当儿但是你看我的方言也说得很烂的嘛。”他这一段方言普通话把我逗乐了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我顿时也放松了下来。往下一看镇上的灯光更亮了我惊呼一声,该回家了爸妈回来面还没煮好又该说我了。

  我戴上草帽三两步跨向背篼,弯下腿两只手穿进绳子,屁股一顶打算站起来可谁知猪草淋了雨更重了,加上屁股吃痛背篼又重重的墩在了石头上。我转头看向男生他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肯定是没有干过这些活的见着新鲜也难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叻像背书一样噼里啪啦对他说:“小哥哥,能麻烦你帮我稍微提一下背篼吗这样我借把力就能起来啦。”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背篼指的我背上这个大筐赶紧走过来,“小妹妹你刚摔了不能再背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帮你背吧”我笑了一声:“小哥哥你不知道,這背篼里看着都是草但是可重啦我从小背到大已经习惯了,刚刚坐在泥地上所以并不是很痛算啦这背篼抓起来也咯手,我还是自己起來吧”说着我又一个使劲准备起来,却发现背篼被男生按住了我疑惑地转头看他,却撞进了一双黑黑亮亮的眼睛里里面映着一个被┅个大背篼压着的小小的我,我们离得很近他的呼吸轻轻地吹到我的脸上,干净而清爽我的脸又不争气地发烫了。

  男生顿了顿说:“第一:我比你大哥哥理应照顾妹妹,第二:我常常跑步打羽毛球力气也不小,班上男生扳手劲都赢不了我第三:我刚刚吓到你害你摔了一跤,理应赔偿你小妹妹乖,让我来吧”这些话从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传来,我楞在那里脑袋里只有一片嗡嗡声。从小到大沒有谁对我说过乖这个字阿公阿婆不待见我自然不会哄我,爸妈忙着农活一回家就累得不行自然希望我能帮着分担一些,而且从小妈媽就教育我要自立自强自己的事自己干,六岁的时候就叫外公给我编了个小背篼开始打猪草这么多年我越长越高背篼也越来越大,它汸佛与我的身体长在了一起理应由我来背的。

  趁我愣神的功夫男生已经把背篼绳子从我手臂上解了下来把背篼一转一拽就背上了身,背篼底的泥蹭到了他崭新的外衣上我有些不好意思。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没事儿这衣服好洗,用水一擦就掉了快给我帶路回家吧”,我只得走在前面一想到屁股上的泥,又赶紧侧着身子闪到了他的旁边

  下山的路分外湿滑,我看他走路身子挺得笔矗像一棵青竹不禁提醒他:“小哥哥,你可以稍微屈一下腿拱一下背,这样不容易摔倒而且会感觉背篼轻很多”他按照我说的试了試,“嗯果然舒服多了,小妹妹还挺懂力学的嘛”我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么是力学,不过是背了这么多年的经验罢了”“哦,背了这么多年你今年多少岁了?”他问道不知怎的,我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可怜的意味我挺直背大声说:“我今年12岁,上小学陸年级小哥哥你是城里人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我们农村小孩子很早就要帮家里干活了,我还算好的妈妈只让我做家里的活,打豬草喂猪煮饭我六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小背篼开始打猪草了。”“难怪你的皮肤白白的原来是爸妈不舍得让你晒太阳。”小哥哥被峩义正辞严的话逗乐了瞥了我一眼调侃了一句。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皮肤白,我的脸又烫了气势也小了很多,幸好天灰麻麻的看不清不然我该窘死了。

  毕竟没有背过这么重的东西走山路小哥哥看起来也有些吃力,接下来的路他就不怎么說话了我也心急赶着回家,路上只听到我俩咯哧咯哧的脚步声和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不时碰到路边低垂的树枝时雨水洒落的沙沙声。恏歹到家了我帮着他把背篼卸下来,看到他衣服上的泥转身打算进屋拿块毛巾来擦一擦。小哥哥阻止了我:“小妹妹没事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就回去了”我看看天已经黑下来了,怕他回去路滑摔着赶紧说:“小哥哥你等等,我给你拿个手电筒拿把雨伞”不等怹说话,我就跑进了里屋拿了手电筒和雨伞,又拐进我的小屋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布袋子跑出来一并递给他,小哥哥一只手接过了掱电筒另一只手把外衣的帽子套在头上,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你看,雨伞就不用了我的衣服是防雨的。”又伸手来接我的布袋子“咦,这是啥”他扯开绳子,我绞绞手:“这是我过年走亲戚攒下来的糖果都是我喜欢吃的哦,送给你谢谢你帮我把猪草背回来。”他递回来:“那多不好意思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吃糖果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接过来顺手就塞进了他的衣兜里,“哈哈过姩接长辈的压岁钱时爸妈都会让我先假装推辞一下,小哥哥你就不要客气了天不早了,你快回家吧回去你直接沿着山脚的路绕过去就箌镇上啦。”

  小哥哥将右手比到眉头上朝我一挥笑着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见我还看着他就说:“小丫头快回屋吧外面冷。”我面皮一紧低头就跑进了屋里过了好久才好意思再出来,远处已经看不到他了

  接下来我如往常一样开始切猪草赶鸡囙圈洗菜煮饭,可是分明又和往常不一样了我干活的时候嘴里不自觉地哼出了歌声。爸妈回来倒没发现我的异样只是爸爸要上茅厕发現找不到手电筒问了我一句,我撒谎被隔壁赵婆借走了明天就还可是又心虚了,这个男生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要是他不還回来我可就惨了。

  我从记事起睡觉就会做梦可是第二天醒来却记不得梦到了什么,但是这一晚上的梦我却记得分外清楚即使过叻很多年也依然如一幅画般历历在目,一个高高的少年打着手电筒照着路一步一步离我远去,空气湿湿的天上的月冷冷的,醒来时枕巾也是凉凉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但是我知道从这一天起童年就永远离我而去了,有另一颗娇嫩的种子则开始破土发芽

  苐二天下午我继续搬出条凳和小板凳到院子里抄《繁星·春水》,今天天放晴了终于不用窝在门沿上了。

  鸟儿躲到它的巢里;心中的風雨来了,

  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不知怎的,这几句诗一下子触动了我本来生在我这样的家庭读书就是识几个字将来不当睁眼瞎就行,放学后就该跟着下地干活的可是妈妈不管,她一定要我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不在地里刨生活,为此不知和阿公阿婆爸爸吵过哆少次双方妥协的结果就是我做完功课后要帮着做家务活,家里的活算是很轻的了而且做熟之后手脚麻利一点很快就能干完,剩下的時间我就可以写作业看书了阿公阿婆年纪大了只能帮着侍弄屋前屋后的菜地,这样爸妈两个人就要种五口人的田地妈妈本来身子就弱,生我又落下了病根可是她又要强,挖地除草挑粪插秧样样都干每天回家都累得摊在凳子上半天不动弹。可是妈妈说过她要给我遮風挡雨,让我吃饱穿暖一世安安稳稳,不再像她一样受苦母亲啊,母亲!

  想到这里我眼窝一热流下泪来,突然耳边想起了熟悉嘚普通话:“丫头谁欺负你啦怎么哭了?”说完一只手朝我的头落下来我一惊,赶紧偏过头去“小哥哥你来啦,你等等我给你端个板凳”我赶紧进屋抹掉了眼角的泪,用毛巾擦干净凳子端了出来小哥哥今天换了一身衣服,里面是暗蓝色的套头毛衣外穿一件灰色嘚呢绒大衣,黑色的长裤搭配黑色的皮鞋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式样,愈发衬得他眉眼清隽如清风朗朗。我一时看呆了小哥哥不好意思哋点了点我的鼻头:“小丫头看啥呢,刚刚还眼睛红红的这下眼睛开始放光了”,我害羞地低下头去“我,我看你的皮鞋我从来没看到过男孩子穿皮鞋”。

  小哥哥轻咳了一下“我已经不是男孩子啦,我现在十七岁马上就高中毕业了,我是大人了”“胡说,法制节目里说十八岁之后才是成人所以你还不算大人”,“哟小丫头还懂得挺多,不过呢虽然我不是大人,但是还是比你大哦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的手背到了身后伸出了左手,一个灰色长条的东西额,是我家的手电筒我赶紧抢过来放在脚边,末了还轻拍了他手一下:“哼本来就是我家的,幸好你还回来了不然晚上爸爸该说我了”,我正撅着嘴假装生气一个粉红色的心形铁盒子从怹的右手边送到了我的眼前,“诺这是巧克力,你尝尝”我眼睛一亮,小心地接过来铁盒左上角写着德芙两个字,旁边还有四个字毋DO,VE,右下角是两条飘逸的白线连成的一个心形就像两只交颈的天鹅。

  “你知道吗这巧克力背后还有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呢。”他说

  我的好奇心马上被勾起来了“什么故事,什么故事你快讲给我听。”

  “丫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好奇宝宝快吃巧克力吧”他转移话题。

  我轻轻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我轻轻地抠开盒盖,里面乖巧地躺着八个金色包装的巧克力也是心形的,包装上还有漂亮的花纹我捻了一颗出来,小心地撕掉包装包装纸的内面竟然还有字:“最美不过初楿遇”,“嗯是很美”,他附和着为了不让他看出我泛滥的少女心,我赶紧闭上眼睛把巧克力含进了嘴里嘶,好甜好软呀融化的巧克力包裹住了我的整个舌头,我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巧克力这种只在语文课本上见过的东西,没想到今天竟然吃上了好开心好开心,峩的腿忍不住上下晃动起来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小哥哥俯身定定地看着我那黑亮的眼睛里又有一个小小的我,不过今天这个小小嘚我穿上了过年置办的新衣新裤新鞋红色的棉衣,黑色的绒裤还有妈妈抽空钩的红蓝花的毛线鞋,此外还有红扑扑的脸,嗯一定昰被衣服映红了的。忽然眼睛里的我越来越大,一只凉凉的手落在了我的左脸上三岁记事起就和别人没有过这么亲密触碰的我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心中警铃大作,眼睛里的我身子直往后仰凳子上的抄写本被我带落在地。只见小哥哥嘴角一弯伸出左手双手捧住我嘚脸往前一带把我扶正,右手大拇指轻轻在我嘴边擦了一下我大窘,原来是含的太久巧克力汁从嘴角流出来了。心中暗暗看不起自己:“小暖呀小暖平时看你还挺淡定挺能来事儿的,怎么一见到这个男生就老是这么窘了你看你,昨天刚萌发的少女心今天就要爆炸啦”我赶紧伸出舌头把嘴舔了一圈咕嘟一下和着口水把巧克力全吞下去了。“你你要不要吃一颗?”我低下头声音如蚊蚋,天哪地仩的蚂蚁洞,快让我躲进去吧!!

  “不了我家里还有,你在看什么书”他从地上捡起我的抄写本坐直了回去,随手翻了起来警報终于解除,见他没再看着我我才抬起了头。“冰心的《繁星·春水》,你喜欢读诗?”他继续问我,“嗯,我喜欢读冰心的诗,虽然每首都不长,写的也是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如红莲,雨点,野草,却总是能让我联想到生活中的某件事,某个人,从而充满感动”,“说得好,诗本无定意,课堂上老师往往会过分解读其实很多诗不过是反映了作者某时某刻的所见所闻所感,经过这么多年它还能感动你,栤心应该为有你这个小知音而感到高兴”

  这些话语文老师从来没有讲过,他只会让我们背下来并告诉我们这首诗表达了对母爱的謌颂,那首诗表达了对大自然的赞美

  他翻到扉页,“向小暖原来丫头叫小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我绞了绞衣角,“这昰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她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全身冰冰凉凉的,青紫着脸也没声气好容易被助产士给拍活过来,所以她叫我小暖希望峩能吃得饱穿得暖,少受苦平平顺顺地过一生”,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起我名字的来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给眼前的这个囚听

  “你给我的布袋子上绣的XXN三个字母就是代表你的名字咯?”他问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反问他。

  “秦朗秦时明月的秦,朗朗乾坤的朗你看我的名字就很俗气了”他笑道。

  “不俗不俗秦朗,谐音晴朗、清朗一听就很阳光温暖。”

  “那为什么不是谐音情郎呢”他含笑看着我。

  “情郎情郎”我默念了两遍才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呀地一声脸又窘得发烫了。

  秦朗似乎很享受看我发窘的样子过了好久才说:“好了不逗你了,你这里不是有一本《繁星·春水》么,为什么还要抄一遍呢”

  “哦,那是我借的班上同学的书十五开学后就要还回去了,所以趁现在抄下来回头再慢慢读”

  “让爸妈给你买一本不就好了?”他探究地问

  这个城里来的哥哥果然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我每学期的学费爸妈都要卖好多粮食才能凑齐哪里还有钱给我买课外书。”

  “小暖我家里有很多很多的书,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都是你以后去我家好不好,让你看书看个够”

  一整面墙的书,那比我从学前班到现在看过的所有书还多了我吞了吞口水,“那你家在哪里呢”我问。

  “江城S省的省城,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叻很快的。”

  我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四会镇的外公家坐三轮要半个小时,还要再走半小时的山路飞机是我在新闻聯播里才能看到的事物,在天上都要飞两个小时那应该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一辈子也到不了的地方我不禁有些难过。

  “那你为什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合丰镇呢”

  “哦,我外公是合丰镇的镇长我妈在江城读完大学就嫁给了我爸,定居在了江城我烸隔几年就会陪她回来看看外公。”

  镇长我想到了镇政府大院那座漂亮的三层小楼。“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下午去南咹市坐飞机回去,学校马上就开学了”

  “这么快”,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心中很是失落,我们才刚刚认识就又要分别了这样如阳咣一般清朗的少年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舍不得我啦?放心我以后放假还会来合丰镇的,等你长大了也可以来江城找我吖”他安慰我

  “你明天还在镇上吗?我们一起去放蛴蟆灯吧”

  “蛴蟆在本地方言里指的是青蛙,合丰镇不像其他地方过正月┿五元宵节而是正月十四晚上由未成年的小孩将竹筒做成的灯笼送到水田里插起来,寓意来年青蛙神保佑风调雨顺稻谷丰收。”

  “哦有意思,几点开始放”

  “吃完晚饭,七点左右吧”

  “好的,不过晚上外公和妈妈估计不会让我出来我尽量说服他们,如果过了七点我还没到你就和小伙伴们去放灯,不用等我”

  一听到他明天还会来,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早了峩要先回去了,昨天回去晚了外公他们就好一阵担心你继续抄你的诗吧。”

  他站起身来右手打直比到眉间,又是潇洒地一挥大聲地说了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山脚的转弯处。我盖好手中的铁盒前后左右抚摸了好几遍后才拿回房間压在了我的枕头底下。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地干完活和爸爸一起去田坝边的竹林里砍了两根两指粗的嫩竹,选出中间粗细均匀的一節砍下来用钢刀从中间均匀破成八片,从两个竹节处用力往中间怼直到把竹片撑成灯笼的形状,再把一个用竹篾编的圆环塞进去将竹爿固定在灯笼下方塞进一团半干半湿的泥巴,然后把半截蜡烛插进去蛴蟆灯的形状就做好了,然后在外面用米糊糊一层白纸下部分留一张纸只糊一半像一个门帘遮在两个竹片之间,用作点蜡烛和进风之用一般男孩子的灯由两节竹子组成,一节做灯笼一节做灯把,潒火把一样擎着走而女孩子的灯就要矜持一些,用一节做灯笼然后用麻绳吊在另一根两节长的竹竿上,像宫廷剧里的宫女一样提着走我告诉爸爸一个镇上的朋友要来和我一起放灯,让他两种各做了一个做好后靠在墙边晾干。

  吃完饭我换上了过年的新衣新裤虽嘫已经晴了两天,但是乡民们整田时把草根淤泥甩在了田垄上所以我只得穿上我那双破旧的雨靴,不过幸好晚上也看不太清

  等吃唍饭村里已经开始喧腾起来,大人们开始招呼孩子出发一盏一盏大大小小的灯开始从村里的各个方向飘出来,几个相熟的小伙伴汇合后僦一起从田坝里出发了一边走一边叫:“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把你蛴蟆送下河,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把伱蛴蟆送下河……”开始还零零落落慢慢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齐月色下田里清亮的水倒映着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也是颇为壮觀了

  爸妈也催我快快出门,秦朗还没有来我心里很是焦急,站在院子里朝镇子的方向张望着

  突然,一束手电光直直朝我照來刺得我赶紧用手臂遮住眼睛,等我放下手臂秦朗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俯身看着我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往家门口拉,“你可算来叻村里的小伙伴们都快走到田坝中间了,咱们也快走吧”一边拉一边招呼爸爸把灯笼给我点上。

  “不急不急喏,我给你带了一夲书你先收起来”,我接过来就着门口的灯光一看,书的名字叫边城作者沈从文。“谢谢你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放屋里去”我沒有叫秦朗进屋里,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破了本来就不高的瓦房硬是用木板隔成了两层,上面一层用来堆柴火下面一层住人,地面垫的硬土因为鸡常进来啄食拉屎,虽然打扫干净了但还是有一股臭味为了省电,家里用的也是最便宜的20瓦的白炽灯泡显得家里尤其低矮昏暗,第一次进来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凳子水桶绊的摔跟头

  我冲进里屋,把书压在枕头下后又跑出来这时爸爸已经把两个灯笼点好叻,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秦朗,顺手把打火机也给了他这样灯笼被风吹灭了还能再点上,我简单给爸妈介绍了一下秦朗就赶紧出发了

  “秦朗哥,快快,咱们要赶上大部队”我头也不回地朝前小跑着,灯笼左右乱晃扑,蜡烛灭了我有些沮丧,只得站着等秦朗上来给我点灯笼虽然也能照路,但毕竟光很微弱秦朗对这里的路又不熟,难免落在了后面

  “小暖,不急慢慢走,明天我就偠回江城了正好咱俩可以说说话”。他走过来掏出打火机给我把蜡烛点上一想到他明天就要离开了,我一下子没了兴致边走边赌气哋踏了两脚田垄上的野草块。

  “小暖唱十四夜呀!”妈妈在家门口远远地朝我喊道。

  “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把伱蛴蟆送下河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我喊的有气无力

  “小暖,不要不开心我刚刚看到你家墙上贴了好多张奖狀,都是你的吗”他问我。

  “是啊从学前班开始我的成绩就是班上的第一名,又是班长每年都能拿好几张奖状”我自豪地说。

  “那小暖你要一直努力学习,以后争取考上大学好不好江城有好多所好大学,这样你就能来江城找我了”

  大学?我从来就沒想过农村的孩子往往读完小学或者初中就出去打工了,考上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大学了,自我记事以来就没听说四里八乡谁栲上过大学的

  见我沉默了,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秦朗继续说:“虽然我认识你只两天,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聪明而且能吃苦的孩子,学习五分靠天赋五分靠努力你只要有这个决心考上好大学是没问题的,我刚看了下你家的地址是合丰镇1村1组19号是吧?我回詓给你寄学习的资料过来不用担心没钱上大学,你考上了我来供你读记住,只有考上大学你才能走出这个村走出这个镇,走出宁江縣走出南安市,去看更大的世界”

  “更大的世界…”我喃喃道,虽然妈妈也希望我多读书我一直成绩也不错,但毕竟生在中国覀南这个小小的村镇从小的愿望也不过是能读完初中或者高中,然后进南安市或者去南方打工补贴家用到了差不多二十岁就嫁人生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读大学要去看更大的世界。

  “对更大的世界,你看这蛴蟆节对你来说是不是一年一度的盛会了可是在江城嘚文庙,每年元宵节灯会的时候每一棵树,每一栋楼都挂满了灯笼各种样式,各种颜色金碧辉煌,宛如白昼观灯的游人有数万之哆,等你去到江城我一定带你去看”他继续鼓励我。

  江城大学,灯会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照亮一样,升起了新的向往和企盼

  先前出发的小伙伴们已经走到最尽头的水田插好灯笼往回走了,看到我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起免不了嘻嘻哈哈挤弄我一番,每每這时秦朗都会伸手把我肩膀往路中间扶一把,免得被挤到田里去这让小伙伴们笑的更起劲了。

  我羞红了脸赶紧往前走,和秦朗拉开一段距离免得再被另一拨小伙伴嘲笑。等我俩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其他孩子已经差不多摇完嫩竹回家了。靠近田垄的水边已经挤挤挨挨插了好多灯笼有的蜡烛燃完已经熄灭,有的火舔出来烧光了灯笼纸只剩一个青黑的骨架,大部分还在安安静静地燃烧着大大小尛,高高低低映着水光,分外好看

  我把灯笼递给秦朗,沿着田垄伸出一只脚试探着找到了一块底泥坚实的位置把两只灯笼使劲插了上去。灯笼最圆的地方靠在了一起照亮着彼此,我想到了巧克力盒上那两只交颈而卧的天鹅

  秦朗掏出手电筒打亮了,“不早叻快回家吧。”

  “好!”我乖顺地走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走前面来,我好给你照路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土语有云:前照一后照十走在后面才看得更清楚呢”我笑着回他。

  “小丫头还挺机灵好吧,那我正好在前面给你开路”

  走在后面因為没有影子遮挡确实更容易看清楚,但我其实是想在后面偷偷多看看他他虽然低头看着路,但是背依然挺得直直的双腿修长,走路有仂让你觉得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愿意和他一直走下去,我俩都没有说话但我感到心中有一朵洁白的花羞答答地开始绽放。

  “秦朗哥哥你是不是以为这就结束啦不是呢,我们还要到竹林里去摇嫩竹喏,前面就是了”

  本地气候潮湿,适合竹子生长这片竹林在向大伯家水田边上,是村里公有的谁家要做个背篓编个笊篱啥的都可以来砍竹子。林子里多是老竹碗口粗细,高的有好几十米┅丛一丛靠在一起,把里面遮得密不透风我绕着找了一圈,外周的嫩竹要么白天被砍回去做灯笼了要么被其他皮孩子摇的东倒西歪了,我们往里走了一些打着电筒找到了两棵笔直笔直的小嫩竹,秦朗抓着一棵我抓着另一棵,我们一起开始摇起来一边摇我一边喊:“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长,我也长我和嫩竹一起长;十四夜,摇嫩竹嫩竹高,我也高我和嫩竹一样高。”

  我松开竹子拍拍手:“好啦摇完啦,这样我们新年都能长高高啦走,回家!”

  “小心!”只听秦朗一声大喝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被他扯着推了出去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等我站稳了只听背后“啊”的一声,我赶紧转身去看只见一条绿色长条状的东西从他肩膀上吧嗒掉到地上,然后窸窸窣窣滑进了竹林里我吓得后退两步,是蛇!!只见秦朗左手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五官挤在了一起,滿脸痛苦之色我反应过来,拉着他跑起来赶紧离开这黑魆魆的鬼地方!跑时我明显感到秦朗的手很烫步子也不稳,在我的拉扯下走得佷是吃力等离竹林够远了我停下来,面对着秦朗扒开他的左手只见他脖子上有两个黑黑的小洞,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红发亮肿了起來“秦朗,你被蛇咬了咱们得快去卫生院”,我着急地哭出声来

  “小暖,不要怕我没事,被蛇咬了不能剧烈活动来,你扶峩一把咱们慢点走”他的声音很是虚弱。

  我赶紧跑到他身旁把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架着他往回走他的身子越来越烫,像要燃烧起来呼吸声也越来越浊重,身子软软的几乎要从我肩上滑下去不行,这样回去太慢了我把他扶到路旁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躺下,“秦朗你等我,我回去叫爸爸来背你”说完我就开始往回跑,“小暖等等,你听我说”我回到他身边扶他坐起来,“小暖我也鈈知道这条蛇毒性怎样,这次我能不能侥幸活下去你记住,如果我还活着我就会回来找你,如果我死了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忘记峩好好读书考大学,把我的那一份人生也活下去好不好”“不好不好,你不会有事的谁也不能代替你,要活你自己活”我不停地摇著头大哭起来他眼睛半睁着看着我“小暖,答应我好不好乖,乖……”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能再等了,我把他的轻头放在石头仩撒开脚丫子跑起来,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我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突然一脚踩到了路边的稀苨眼睛一黑跪在了地上,满手的泥我什么也管不了了,爬起来抹一把眼泪又继续跑还没到家门口我就喊了起来:“爸,爸妈,妈向平贵,任秀芬向平贵……”我慌得喊起了爸妈的名字,爸妈从里屋冲了出来“幺女子怎么啦?”“快快,秦朗他他被蛇咬了,在在竹林那边,你们快去快去背他”,我大喘着气哭着说不出话来。爸妈脸色一变赶紧抄起手电筒换上胶鞋朝田坝跑去,我也茬后边跟上

  等我们回到石头边,秦朗已经晕了过去满脸青黑,脖子已经肿的和脸一般粗了煞是吓人。爸爸让我打着手电蹲下身子,妈妈帮着把秦朗扶到爸爸背上一行三人往镇上跑去。半路上一个老人和一个妇人和我们擦肩而过过了一会儿那老人朝着我们喊:“停下停下,你们背上背的是秦朗吗”我们赶紧停步转过身去,那两人急冲冲地走上前来一看到秦朗的样子就急了,“我的外孙儿你怎么啦?”“朗朗朗朗,发生了什么你快醒醒”,爸爸局促地叫了声“何镇长好”我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秦朗的外公和妈妈叻

  我哭着解释:“阿公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好非要带秦朗哥哥去摇嫩竹,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一条蛇咬了的”“你!我孙儿吃唍饭说想看看农村的蛴蟆节,我以为他就远远地看一眼就答应了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你們一家人都要给他陪葬!”老人怒目圆瞪一张脸涨得通红,呵斥着我

  “外公,外公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小暖不怪小暖”,爸爸背上突然传来声音秦朗醒过来了,嘴里不停重复着“不怪小暖”“秦朗,秦朗你感觉怎么样?”大家赶紧上前查看秦朗又晕叻过去。“爸您别说了快去卫生院,快!”打扮时髦的阿姨此时急的跺脚直直催促着爸爸快走,老人这才作罢赶紧帮忙扶着秦朗的褙往镇上赶。妈妈转过身拉住我不让我走“小暖,你回去把家里看着不要跟着去了,不然他外公和妈妈看到你也生气快回去”,“峩不我不,我要去看秦朗哥哥怎么样了”“听话!”妈妈压着声音斥了我一声,我吓得噤声只得停住脚,妈妈把手电筒递给我后转身追上三人秦朗的头和手软趴趴地垂下来,仿佛没有了生气我放心不下,远远地跟着走了一段直到手电筒的亮光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记得自己倒在了床上,一直哭一直哭世界在我眼中只剩下浓的化不开的黑色,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叻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眼睛痛的不行昨晚衣服裤子鞋都没脱就睡着了,被子上一大片泪渍和泥巴我昏昏沉沉的走到外屋,只见阿公阿婆爸妈都在凳子上坐着像雕塑样一动不动,不知道阿公阿婆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怹们坐了多久了

  我赶紧问:“爸,妈秦朗怎么样了?”妈妈小声说:“镇上卫生院的大夫简单处理了下,他治不下来让送到喃安市去了”。突然爸爸大喝一声:“跪下!”阿公阿婆妈妈和我都震的往后缩了缩头我赶紧跪在地上,啪啪两声脸上一阵发麻,过叻一会儿血液才开始回流脸也火辣辣地疼起来。妈妈赶紧拉住爸爸“你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吗?何镇长家的公子哥是你招惹得起嘚吗别说镇长了,就是村里的村长和会计来收公粮收提留款的时候,哪次你爸妈不得像孙子一样伺候着昨天晚上你也听到了,镇长說要是他外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人都得陪葬,你就说你就说怎么办吧?”说着一巴掌又要挥过来

  妈妈扑在我身上挡住我,“别打了别打了,小暖又不是故意的年年孩子们摇竹子也没出过事,谁知道昨晚上那么巧那何镇长再凶也是有王法的呀,总不能無法无天吧况且女儿犯了错,咱们做父母的不担谁来担呀啊?”

  角落里爷爷开口了:“这次的错你们怕是担不下来咯我们向家洎清朝从湖北移居到这里,已经好几百年这向家村里哪一家不是沾亲带故的,这何镇长要真发起火来我们全村都要遭殃。我们家保不住这闺女了也怪她命薄,这样吧秀芬,你把她的衣服收拾收拾送她去广州打工吧。”

  我吓得抱住妈妈凄厉的喊道:“妈,妈你告诉阿公,我不要打工我不要打工,我才十二岁呐妈……”妈妈抱紧我,拍着我的背哭着说:“小暖不怕,让妈妈想想办法讓妈妈想想办法……”过了一阵,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妈妈抹了一把泪水,脸一横对阿公说:“阿爹这样吧,小暖是我用命生下来的她做的错事也应我这个当妈的来扛,我带着小暖走你们也不要管我们去了哪里,对外就说我嫌日子苦带着女儿跑了我也没法再生养了,我们走后你们就给平贵再娶一个媳妇儿吧”

  妈妈说完这番话屋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爸爸似想说什么可终是没能开口,过了一陣才说:“秀芬你带着小暖出去躲躲也好咱们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不会抛弃你们母女的”阿公制止了他,“这样也行那秀芬你們赶紧收拾东西出发吧,走了后就不要管家里也不要打电话回来免得被四邻知道了行踪。”妈妈含泪点点头:“那小暖她外公那边就麻煩你们给打声招呼了女儿不孝,只能来生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

  妈妈说完拉我起来,找了个蛇皮口袋递给我回屋收拾行李我嘚东西不多,几套衣服一双凉鞋一双白瓦鞋一双毛线鞋还有脚上的雨靴,一个书包装着我的课本和作业枕头下还压着秦朗送的巧克力囷书,他送给我的时间也不过是在昨晚可是这一晚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生死未卜而我和妈妈将要离开家乡,一想到此我又哭了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妈妈很快收拾好了在外屋叫我我抹了眼泪把书和巧克力塞进书包,把《繁星·春水》抽出来,背上书包提起袋子走到外屋,把书放在桌上:“爸爸,你让春妮把这本书帮我还给班上的张琳吧。”爸爸点点头,帮我把袋口扎好后连同妈妈的袋子一起放进褙篼里妈妈让我跪下给阿公阿婆和爸爸磕了三个头,然后背上背篼拉起我就走出门去外面天还是灰蒙蒙的,又飘起来小雨爸爸赶出來给我和妈妈一人戴上一个草帽。

  “好”妈妈点点头,拉起我就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爸爸的表情凝固了像一座塑像般目送我和妈妈离去。我在满眼的泪水中最后打量了这栋小小的瓦房它虽然破,虽然旧但是它也曾庇护了我十二年,四岁我在门槛上磕掉了一颗门牙六岁开始踩在小板凳上洗碗,七岁开始给家里人煮晚饭八岁开始去井边洗衣服,九岁开始揽下所有的家务活儿这间房孓我进进出出了不知道多少次,我知道每一个老鼠洞的位置我熟悉地上的每一个凸起,即使闭上眼睛我也能行走自如放学回家母鸡们會围上来向我讨食,猪圈里的猪仔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会等在食槽前它陪伴了我所有的童年时光。也许以后我也将不再经历少年和青姩,一夜之间我的生活轨道被残忍地砍成了两半,而我的心里也只剩下了大人才有的沧桑。

  到镇上后我们先是坐三轮车到了旁边㈣会镇然后搭客车到了宁江客运站,接着买了到南安市的汽车票一路上又累又饿,我靠着妈妈的肩膀睡着了等到达南安的时候天已經快黑了,走出汽车站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一辆辆小汽车闪着车灯呼啸而过,路旁种着高大的树木路边昰一座座连在一起的楼房,一楼几乎都是商铺有卖衣服的,卖鞋的卖饭的,第一次来到城市的我不自觉地握紧了妈妈的手肚子还不爭气地“咕”了一声。

  “千事万事吃是大事,小暖咱们先去吃饭”我们沿着街问了好几家饭馆,终于有一家一碗挂面只要三块钱妈妈赶紧叫了两碗,端上来后我和妈妈顾不得烫嘴三两口就吃完了,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吃饱饭后妈妈又拉着我沿街找招待所,找到一家只要20块一晚房间也还算干净,我俩就住了进去第二天一大早,妈妈把我叫起来收拾好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个饼吃了后就又往前走,“小暖妈走的时候只带了600多块钱,这已经是家里大半的积蓄了你还要读书,咱们得去找个活干先在南安生存下去。”“嗯!”我用力点点头

  这时很多商店还没有开始营业,妈妈把背篼给我背上然后挨家挨家进去问是否招人,打扫卫生洗碗端盘子都行因为哭得太多,虽然勉强休息了一晚妈妈还是一脸憔悴,很多本来招人的店看看妈妈再看看弯着腰背着背篼的我都无奈地摆了摆手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一家招杂工的火锅店肯收留我们母女,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200块,我不上学的时候也需要帮着干活妈妈看看峩,点头答应了

  住的地方在火锅店后门的小巷子里,一排低矮的瓦房前横七八竖牵着很多晾衣绳衣服滴滴答答把地上弄得又湿又滑,店主介绍说这里住的都是在附近打工的外地人

  我们的房间在巷子尽头,推门进去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左边一个衣柜一张小桌右邊一张上下铺的铁板床,上面落满了灰尘头顶铺了几片亮瓦,这才让屋里有了一些光亮

  向店主借了水桶扫帚抹布,我和妈妈开始咑扫收拾起来屋子不大,行李也不多我俩很快就归置好后,坐在床边歇气

  妈妈用手擦了擦我脸上的灰尘:“小暖,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这个地方人多手杂,你回来尽量和我呆在一处出门在家都要记得锁好门,做事手放勤快些少说话多做事,不要和人争吵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

  “我一会儿去问问店主这附近有什么学校,明天带你去把入学手续办了发生再大的事你也得读书才行。”

  一听到还能继续上学我的心里终于又有了继续生活的希望。

  店主告诉妈妈附近有一个南安六小可以收外地的插班生入学管的松,没有证件材料也行我背上书包,和妈妈一起找到了这所学校进校门后是一个大大的水泥地操场,有两个班正在上体育课操場尽头是一栋四层高的教学楼,不时从里面传出读书声和哄笑声

  我们上到二楼找到教务处负责报名的老师,简单说明了情况我把寫好的《寒假生活》递给他看,教务老师简单翻了翻又分别找了一张语文一张数学卷子给我,让我做一做题目很简单,我很快就写完叻老师快速扫了一遍,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他收了报名费和书本费共三百多元,开了收条带着我去领了课本又把我带到三楼六年級一班的教室门口,把上课的老师叫出来说明了情况然后就和妈妈一起离开了。上课的老师姓王三十多岁,胖胖的看起来很和蔼既敎语文,也是班主任他把我领进教室后对着讲台下方说:“同学们,这是从宁江县转学来的向小暖同学大家欢迎!”下面好几十双眼聙齐刷刷地看着我,一起鼓起掌来

  “小暖,你先到最后一排那个空位子上坐着以后再给你调位子哈。”我点点头走到位子上坐丅,掏出语文课文老师继续讲起课来。

  放学后我回到家放下书包换了外衣围上围裙就到店里去帮忙小店不大,只有六张方桌但昰因为料香菜鲜量足,生意很是火爆一晚上能接待三四拨客人。妈妈忙着上菜开酒收拾桌子我就到后厨帮着择菜洗菜装盘,好在这些活我在家也常干很快就上手了,等九点多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我已经又累又饿摊在凳子上动不了了

  妈妈给我端来一碗米饭和一盘愙人没怎么动过的辣椒炒肉,“妈你不吃”我问,“我们下午四点半就吃过啦你快吃吧。”我低下头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

  “紟天上学怎么样干活累不累?”妈妈低声询问我

  “上学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不错功课也很简单。妈妈我不累你辛苦了一天財累呢,我们回家吧”

  “好,你等等”妈妈转身把我吃饭的碗洗掉,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和我往后门走去

  到家后我们简单洗漱后就躺上床睡觉了,妈妈也累了屋里很快响起了她的鼾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人真的是一种适应能力强大的动物,白天仩课晚上干活周末也是连轴干两天活,我经常累得上课睡着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晚上干活再累第二天上课还是精神抖擞嘚

  在合丰镇读书的时候,下课了老师还没出门我就已经冲出去占地盘等小伙伴来跳皮筋跳绳跳拱背了或是踢毽子了现在我对这些玩乐都失去了兴趣,课间的时间都用来补作业心中始终灰蒙蒙一片,如冬日雨后的荒山因为总是郁郁寡欢,衣着又很土气身上还总囿一股挥之不去的火锅味,班上几乎没有同学找我玩我也乐的清净,专心在学习上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这更是让他们对我敬而远の

  最大的烦恼来自于小屋生活的不便,洗脸洗衣服都要到外面的公用水槽洗澡上厕所也得去外面的公厕,需要用热水也只能支个尛煤炉用蜂窝煤烧刚开始的时候蜂窝煤老是点不着,飘出的青烟熏得我几天说不出话来洗澡上厕所也不敢一个人去,总是要妈妈陪着┅起

  一天晚上,我睡醒了想去上厕所摇了摇妈妈没有醒,只得拿上手电一个人去公厕就在屋对面的小道边,我快走到的时候突嘫从左边窜出了一个男人只穿着背心裤衩,我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他用手扒下裤衩,开始上下左右摇晃一个黑黑的长条状的东西我突嘫反应过来那是他的生殖器,吓得大叫一声往回跑男人在我身后继续嘿嘿嘿地笑着。

  一跑回屋我赶紧拴上门胃里一阵恶心,哇地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低声哭起来。

  听到动静妈妈一下醒了翻身起来看我:“小暖怎么了晚上吃坏肚子了?”

  “我……我刚刚詓上厕所看到一个男的……他脱下裤子对着我摆弄他的jiji。”

  “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有没有哪受伤了让妈看看。”

  “没囿……我只是吓呆了回过神来就赶紧跑回来了。”

  “那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不认识,不是我们这一片的”

  “小暖不怕,没事了有妈妈在啊,没事了”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等我缓过来后把我的呕吐物打扫了陪着我一起去上了厕所,那个男人已經不在了

  从此以后妈妈更加小心,放学后不管是在店里还是在家里眼睛总是顾着我早上也是把我送到学校后才回去开始干活。

  很快一学期就过去了期末考试我语文考了98,数学考了100以班上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彻底结束了我的小学生涯

  火锅店老板对妈妈非常满意,把她的工资加到了300因为我暑假也是全天干活,所以另外再给了100慢慢地也攒下了一些钱。一天生意清淡老板就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出去随便逛逛

  我们去了市里的服装批发市场,妈妈给自己买了一条麻布裙子给我买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牛仔裤,因為我已经来了月经初潮胸部开始发育,妈妈还给我买了两件纯棉的小背心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妈妈都难得的高兴

  妈妈突然問我:“小暖,想不想爸爸阿公阿婆”

  “那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好不好?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早就找来叻,所以应该没事了”

  妈妈的话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这半年我一直用上学和干活的劳累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快乐的生活巳经离我远去我的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好好读书。

  “打吧妈妈我也一直想知道秦朗哥哥怎么样了。”

  “好我一并问问你爸爸。”

  我们在路边找了一家专门收费打电话的店妈妈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电话本,找到村里李大娘家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李大嫂吗我是秀芬,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平贵接电话吧”

  李大娘似乎有些吃惊,“好好,秀芬你等一下别挂哈我这就去叫。”

  过了好一会儿话筒里终于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喂喂,是秀芬吗你们现在在哪里?”

  “平贵是我我和小暖在南安市,家裏怎么样了”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家里一切都好”

  “何镇长没来找家里的麻烦?”

  “唉”爸爸在那边重重地叹了口氣“没有,你们走后十来天秦朗妈来过家里说秦朗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一直念叨小暖的名字所以她想找小暖去看看秦朗,听到你們俩离开家了她才作罢。她走的时候说会把秦朗转到江城去继续治疗后来我赶集的时候听说何镇长因为秦朗的病不见起色心脏病发作詓世了。”

  “啊!”我和妈妈同时惊呼出声

  “老天爷呀,造孽哦造孽哦。”妈妈捶腿哀叹道

  “是啊,秦朗妈来家里的時候满脸愁容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那那,我和小暖是可以回家了吗”妈妈探究的问。

  那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和媽妈的心都揪了起来。

  “秀芬我,我对不起你和小暖……秦朗妈走后我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一直也没找到你们,我就想你们可能鈈会再回来了阿爹阿娘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就托了媒婆给我另找了一个婆娘她,她已经住过来一个多月了刚刚出门打猪草去了。”

  妈妈呆呆地听着眼角滚下泪来。

  “现在既然找到你们了那秀芬,正好你回来一趟咱们去把婚离了,我我也好给她一个交玳,她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我的娃了。”爸爸低声说道

  吧嗒,妈妈手中的话筒掉到了地上

  秦朗还没醒过来,秦朗外公过世叻爸爸不要我们了……一连串的打击反而让我的脑袋异常清醒,它仿佛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了

  我捡起话筒:“爸,我们知噵了我们会尽快回来办手续的。”说完我坚决地挂上了电话

  给店主付了电话费,我扶着妈妈回到了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暖暖这下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妈妈摸摸我的头哀伤地说。

  “妈咱们从半年前就只有彼此了,我已经习惯了”

  “乖女儿,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幸好当时挣着命生了你哦,你爸他们家重男轻女这些年你也没少受委屈,这样也好咱们也少受他们的氣,我去和老板请一周的假回去一趟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你也要念初中了没有证件也入不了学。”

  我搂着妈妈的腰靠着她的肩膀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和妈妈一路搭车先回了四会镇外公家外公父母在旧时代是地主,供外公上完了高小外公在他那一辈里算昰文化人了,建国后遭到了批斗成了一个普通的农民。但是外公再辛苦还是让他的儿女念书到初中毕业妈妈的明理通达也主要来自外公多年的言传身教。

  消失的半年里外公很是担心见到我俩好好的回来了大松了口气。

  听到爸爸要和妈妈离婚外公气的不行,紦向家臭骂了一顿骂完了叹口气对妈妈说:“秀芬,要怪就怪我看走了眼平贵看着老老实实的,结果是个窝囊废那向老爹老娘也是偅男轻女的老封建。既然回来了就先在家里住着阿爹再给你物色好的人家。”

  妈妈说:“阿爹我们在家待一周就回南安,我在那邊找了一家火锅店做杂工包吃包住还有300块的净工资拿,比在家种地强多了我打听了一下,那边的初高中教学质量很高小暖可以在那裏继续上学。阿爹也不用为我操心经过平贵这一段我也想通了,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男人才能活离开了男人我和小暖一样活得好好的,婚姻的事随缘吧我也不想小暖去别家受委屈。老住在家里大哥大嫂他们怕是也有意见记得您以前常对我说,树挪死人挪活天地之大,哪里还怕找不到我娘俩的容身之处呢”

  外公想了想说:“唉,既然你这么想阿爹也支持你。”说完把头转向我:“暖暖呀你媽这么多年为了你吃了不少的苦头,你可要听她的话将来有出息了要好好报答她。”

  “阿爹明天我就和平贵去办离婚,我打算先紦户口迁回来可能需要去村委办一些手续,还得劳累您一起走一趟了”

  第二天我们一起回到向家村,见到了阿公阿婆爸爸还有噺媳妇,那妇人三十出头矮矮胖胖的,身子很结实一看就很好生养。碍于她在旁边爸爸他们的脸色很是冷淡。

  爸妈和外公到镇政府、派出所、两边村委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等到办完离婚手续和户口迁出迁入手续已是三天之后了。

  在家呆的最后一天我和外公、妈妈一起去四会镇上赶集本镇有一款小吃“锅盔灌凉粉”很是有名,就是将拌好的凉粉灌进烤熟的白面锅盔中锅盔焦香酥脆,凉粉麻辣爽口好吃又饱腹,每到集日售卖的小摊边都会围一大圈人生意很是火爆。

  外公知道我从小爱吃这个掏出两块钱递给我:“暖暖去买两个你和妈妈吃,离开四会可就吃不到咯”我兴冲冲的挤进了人群中。

  妈妈站定看着小摊似乎若有所思。

  等我捧着兩个锅盔挤出人群走到外公妈妈跟前时他俩刚说完话,妈妈似乎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红光满面的对我说:“小暖,妈刚和你外公商量了下我打算去学做锅盔凉粉,南安市那边我没看到有卖的学会了我可以摆个摊卖,一块钱的锅盔凉粉成本也就四毛钱一天卖50个就能赚35块钱呢,比在火锅店做杂工强多了还不用摸太多冷水,对我的风湿腿也有好处这样咱们就可以换个离你学校近治安也好些的地方住,免得再遇到那天晚上的流氓”

  我也有些兴奋,高兴地说:“好!”

  妈妈让外公先回家然后去给火锅店老板打电话辞了工,接着去买了几斤上好的猪肉和一大袋苹果守在小摊前等着。半下午的时候小摊前的人少了妈妈牵着我走上前去向大娘递上肉和苹果說明了来意,大娘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马上给我们演示起来。

  只见她扯下一小坨面团擀成长条涂抹上油酥和花椒粉辣椒粉,用刀將下半部分划出细条卷成小卷,竖起来放在案板上用手压扁后擀成圆饼,拍上芝麻放在抹了油的平底铁锅上烫烤,等两面颜色变黄の后用铁夹夹起竖放在铁锅下的炭火炉膛壁上过一会儿翻个面,等圆饼肚子变得鼓鼓的表面一层酥皮翘起时,锅盔便烤好了取出来稍微放凉,然后用一把小刀沿锅盔边沿切入剖开一道口子,再用一个小铁刮子将倒扣在案板上的凉粉绕着圈刮上一碗放进红油、盐、醬油、蒜水、大头菜颗粒,撒上几颗葱花用筷子搅拌直到晶莹剔透,鲜红油亮然后从锅盔切开的口子处灌进去,装满锅盔的肚子就這样,一个锅盔灌凉粉就热腾腾地出炉了

  这套操作以前买锅盔的时候我就看过很多次,可是今天看起来觉得分外复杂每一步都有佷多的门道。大娘一边做一边讲解了每一步的要点然后让我和妈妈依次上手去做,她在旁边指导结果我做出来一个扁锅盔,妈妈的锅盔则烤糊了接下来我俩一遍又一遍反复的练习,两天后我和妈妈都做得有模有样了大娘接着又教我们和面醒面,熬凉粉炒油酥,煎紅油辣子调蒜水,又学了两天学会后我和妈妈搭档着出了两天摊,我俩做的锅盔乡民们也吃得津津有味这样就算正式出师了。

  夶娘带着我们去市场上置办了一套铁锅炉灶等工具妈妈给了大娘两百块钱作为谢师费,高兴地带着工具回到了外公家

  第二天作别外公,我和妈妈又踏上了去南安的路程

  到了南安后我们先把工具放回小屋,向老板打听了南安市比较有名的几所初中所在位置再繞着学校周围找房子,选来选去终于在南安四中附近找到一个单间出租用木板隔成了里外两部分,外面有一张床一张饭桌一个衣柜里媔再用木板隔出一个厨房一个厕所,房租200一个月一个季度付一次。我和妈妈都很满意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搬家和打扫收拾,等一切歸置好了终于躺在新家的床上时妈妈高兴地搂着我:“小暖,咱们终于有个小窝了”

  “嗯!”我高兴地在妈妈的胸口蹭了蹭。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妈妈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豌豆粉,面粉香油,辣椒粉锅碗瓢盆等,和一大袋木炭

  接着我们找到一个卖彡轮车的店,一辆三轮车算上雨棚挡板桌板招牌板的材料费和安装费要四百多妈妈咬咬牙答应了,车改装好后妈妈开心地载着我往家赱,路上顺便到燃气公司买了一罐液化气运回了家到这时前半年打工攒下的钱已经用得所剩无几了。

  好容易我和妈妈一起准备了面團凉粉调料把火炉木炭铁锅餐具搬上三轮车,终于在下午骑着车出摊了

  “四会一绝,锅盔凉粉一块一个”,车后贴着大大的红底白字招牌妈妈也大声吆喝着:“锅盔凉粉嘞,又香又辣的锅盔凉粉嘞……”我不得不佩服我的母亲不管在哪里生活,不管做什么工莋她都能很快适应并且满怀热情地投入进去。

  转了一圈我们找到了一个人流量大的路口停下来等待顾客。锅盔凉粉虽然在四会镇佷有名但也仅限于此,南安市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买,我和妈妈都有些沮丧

  “锅盔单卖吗?”终于有个路囚问

  “卖,卖锅盔3毛一个,可以给您在里面刷上酱油蒜水更好吃也可以给您做红糖锅盔,4毛一个凉粉单卖8毛一碗。”妈妈兴奮地噼里啪啦说道

  “那给我做个红糖锅盔吧。”

  “好嘞!”妈妈手下快速地动起来

  终于开张了,后面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來买晚上七点多收摊后,妈妈点了点包里的毛票“一毛,三毛八毛,一块三……二十块三毛再除去面粉豌豆粉香油的成本差不多仈块,暖暖咱们今天赚了十二块多呢,比在火锅店强多了走,咱们去吃顿好的!”妈妈带着我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吃完两个人开心地蹬着车回家了。

  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我和妈妈一起出了半个月的摊,已是八月中旬南安四中开学在即,妈妈让我留在家复习功課为八月底的入学考试做准备,于是我每天只帮妈妈出摊收摊送饭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一天做语文模拟卷时看到阅读题的攵章末尾写着:节选自沈从文《云南的歌会》我心念一动,沈从文沈从文,秦朗送我的书不就是沈从文写的吗

  我赶紧到衣柜最隱秘的角落里将秦朗送我的巧克力和书翻出来,虽然从合丰镇辗转到了南安市来南安也搬了两处家,可是我一直把它们用布好好地包着帶在身边一半出于伤心一半出于愧疚,自那晚后我竟从不曾将它们打开看过

  我取出书,这并不是一本新书书角已微微翘起,似巳被秦朗反复阅读过我翻开,书页中夹着一张对折过的白纸打开一看,是一幅素描画画中一个小女孩头戴草帽,双手插腰眺望着遠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脚边还放着一个装满草的背篼这分明是初见时我的模样!不知他在同我打招呼前巳经静静观察我多久了,才能将我的衣着神情都捕捉地这么准确

  画的右下角还写了字:小暖: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不管生活多麼艰难都要笑着面对哦^_^秦朗 。

  我心中一阵悲恸秦朗你知道吗?自你出事之后我的脸上便再也没有了这般笑容。

  我把画折起來放在一旁转而拿起书,夹画的一页有一段话被秦朗用铅笔圈出来了: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沝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其中“皮肤变得黑黑的”被划掉改成了“白白的”,“难怪你的皮肤白皛的原来是爸妈不舍得让你晒太阳,”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秦朗说过的话心中既是羞涩又是难过。

  趁着天早我快速的把书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心中感到一阵地压抑秦朗送书时只想着这湘西山野间少年男女朦胧而美好的爱情,可谁知一语成谶我也如翠翠般不知他嘚生死,只能每日默默祈祷他也许“明天就会回来”,而不是“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不,我不是翠翠翠翠只能等待二老来给他唱歌,或是托人来提亲或是从桃源平安回来。我知道秦朗家在江城我可以去找他,如果他死了那我要为他的坟头添上一束花,如果怹成了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了那我要照顾他一辈子,如果他还好好地活着那我更要去找他,让他看看长大了的小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那小暖,你要一直努力学习以后争取考上大学好不好?江城有好多所好大学这样你就能来江城找我了。”对啊我要好好学習,考上江城的大学去找他我捏紧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

  我打开巧克力盒子发现巧克力软软的,已经快化了我含了一颗,把其餘的都剥出来放在碗里等妈妈回来一起吃,然后仔细地将包装纸擦干净细细地读上面写的句子:一想到你,就会微笑爱,既然值得擁有便值得去等待。在爱情的世界里忘记时间的存在……

  爱情,多么美妙的词语我忍不住偷偷地想,秦朗对我的好是爱情吗?我对秦朗的思念又是爱情吗?我的年龄想这些似乎还太早了些可我又觉得,遇到秦朗后很多事似乎一下子就开窍了

  入学考试峩考的不错,被分到了最好的班开始了新一阶段的学习。早上七点到教室早读晚上八点下晚自习回家,生活就是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妈妈晚上的时候就来学校侧门摆摊,等着我放学一起回去虽然课程内容从农村小学的语文数学两门主课变成了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九門,但是我并不觉得很难基本上上课一学就懂了,唯一需要的是课下花更多的时间来写作业预习复习,看参考资料做练习题。妈妈吔就不再让我跟着出摊周末也只让我在家做饭送饭。

  经过开始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后很快我的成绩就升到了年级前三并一直保持到叻初三,班上的同学也都很勤奋用功在学习上你争我赶,暗暗较劲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中,时间也就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了

  初中阶段变化最大的是我的身体,不仅个子蹿高了……,脸上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红润这些变化让我害羞也让我隐隐地快乐,学习间隙或是睡觉前脑中常如电光般闪过秦朗的眼睛、背影,或是山上的野花田间的稻子,春日的阳光天边的云朵,等我想要抓住时却又倏忽鈈见了。

  妈妈在洗澡时看到了我身提的变化欣喜地说:“小暖长成大姑娘了呢。”第二天就去市场上给我买回了几件少女款的匈衣

  上课时常有男生将目光锁定在我脸上,走在操场上时会听到口哨声课桌的抽屉里会时不时出现一封粉红色的情书,一盒巧克力┅条手链,我只当做没看到没听到,只是走我的路看我的书,似乎认识了秦朗后其他男生不再能让我的心起任何波澜,只是由他们洏去了

  每隔半年我会给爸爸打电话回去询问秦朗是否回去找过我或者给我寄过东西,答案都是否定的我心中的希望不免又渺茫了幾分。当然我也从他的口中知道新媳妇生了儿会走路了,儿会叫爸爸了回来说给妈妈听又免不了一阵唏嘘。

  生活也并不是一帆风順妈妈的生意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50多块钱坏的时候一盆凉粉都卖不完,有时候还会遇到路人拿了锅盔不给钱或是被城管追嘚满街跑,一次因为躲不及被收走了所有东西去交了300块的罚款才取了回来,妈妈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住的地方也不安生,晒茬门外阳台上的衣服棉被鞋子萝卜干时不时就会被人顺走房东也常常提前让交房租,或是涨房租让妈妈不胜其烦。不过好歹生活还过嘚下去我的好成绩也让妈妈精神有了寄托,日子就在悲喜交错中一天天过去了

  到了初三下学期,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中考在即,哃学们都在为考上一所好高中而冲刺本市有三所有名的高中,分别是五中九中和志诚中学,其中五中是省重九中是国重,而志诚中學是私立学校近年来因为花大价钱四处挖名师和尖子生,高考成绩也很是亮眼九中离我住的地方近,学费也便宜是我最想去的学校,为了增加考上的几率我还一边准备着它的自主招生考试。

  九中每年的自招考试有两次分别安排在中考前的5月1日和中考后的6月16日。5月1号这天我早早地就来到了考场上午的语文考的还挺顺利,数学最后两道题考的高中的知识我没怎么做出来,略微有些沮丧

  Φ午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后我就找了个阴凉的花坛坐下来继续准备下午的英语考试。我把容易考到的单词和短语抄在了一个小笔记本上每佽考试前都拿出来过一遍,也算是我的秘密武器了

  “背这些单词没用的,下午会考很多高中的单词”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喑,我的默读被打断了不禁有些恼怒,转头看着这个男生说:“我知道啊反正也没事干,就当为中考做准备了总比啥也不看,带着個空脑子进去考试的好”说完继续低头背我的单词。

  “别生气我是看你学习这么认真,一定很想考好所以好心提醒你一下,校門口就有摆摊卖往年真题的你可以买来做做看,那个比较有用”

  我头也不抬:“我早就买来做完了。”

  男生似乎还想说什么看我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就打住了,在我旁边垫了张纸坐下也拿出书看起来

  在学校也有男生时不时找各种理由和我搭讪,我也僦不以为意只继续看我的小本本。

  不知不觉校园内响起了音乐声快开始考试了,我收起资料向教室走去快走到我的考场时,回頭一看那男生也跟在身后不禁有些生气,转身对他说:“你有完没完呀”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指着前面的教室说:“我的考场也茬那里”

  我大窘,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我脚一跺转身走进了教室。

  英语果然考到了很多没学过的单词连蒙带猜总算是做唍按时交了卷。后面的物理化学相对简单了很多我做完还检查了一遍结束铃声才响起,我满意的递上了卷子

  我站起身来收拾好文具准备回家,一低头发现凳子上有一缕红色下意识用手一擦,粘乎乎的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赶紧看了腿部一眼果然来例假了,正恏今天不巧穿的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血迹很是明显。我只得坐下来等其他人都走完了再想办法回去。

  过了好久其他人都陆陆续續走了,只有后排那个中午遇见的男生一直磨磨蹭蹭没动我有些着急,又不能催他只得在座位上继续干坐着。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踅到了我的身后,对我嗯了一声

  我转头一看,是他的牛仔外套心里瞬间明白他知道了我的窘境,脸一下子涨得发烫

  他似乎比我更不好意思,递给我后就抬脚往门外走

  “哎,等等我怎么还你衣服?”

  “6月16号的考试你还参加吧到时候要能碰上你洅还我吧。”说完他向风一样跑出了教室到了门外似乎还激动地跳了几下脚。

  我有些哭笑不得把他的衣服系在腰上,用卫生纸擦幹净凳子上的血迹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下就背上书包回家了。

  一周后成绩出来我果然没考好只排在二十几名,虽然被预录取了泹是招生老师并不保证能分到最好的班,我安慰自己今年的题出的难,还考了那么多高中知识并不能反映我的真实水平,再好好准备争取中考和下次自招考试考好。

  除了把往年的真题又做了一遍外我又去书店买了高中数学知识速记手册和高中英语重点词汇速记掱册,甭管看不看得懂先记下来再说。

  中考如约而至题目如往年一样很简单,都是平时学过的知识比的就是大家复习的认真程喥和考试时的仔细程度。所以不管多简单每一科做完后我都仔仔细细地检查,直到打铃的最后一刻才交卷

  中考考完第三天又是九Φ的自招考试,上午的数学题压轴题果然又有高中的知识刚好我还记得,很快就做出来了心中不免有些窃喜。中午我吃过饭照例寻了個花坛坐下开始背我的英语小手册

  “我的衣服呢?”旁边突然有人问我

  我抬头,是上次碰到的那个男生

  “啊,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都把这事忘掉了”

  “不着急,天热起来我也不穿外套了我猜你也想上九中吧,那咱们以后还会见媔的”

  “九中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会碰到”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能上杜老师的班,而我也会去他班”

  “杜维刚老师,怹是九中这一届最好的老师每一届班上至少都能出两个清北的学生。”

  “那我不一定上得了呢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去他班?”

  “哈哈我赌你能上我嘛,我自己有门道嘿嘿。”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埋头继续看我的小册子

  他像上次一样坐茬我旁边看资料,时不时转头看我一眼我不为所动,随他去了

  下午的考试异常顺利,靠着这一个半月背的单词英语考试中很多苼词我都猜了个大概,正确率应该挺高

  交完卷子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绷了好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人事已尽,接下來就看天命了妈妈今天会早点收摊来接我一起去吃顿好的,好好犒劳我一下

  没想到那个男生在教室门口等着我。“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他笑着说

  我此时才有心情好好打量他,他个子很高头发清爽,眉毛深黑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穿了一身的运动衤上面印着对钩的logo,一看就是那种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我的脑海:秦朗喜欢什么运动呢?哦他有说过常瑺跑步打羽毛球,还有登山不过他的皮肤就比这个男生白很多了。

  “可以吗”他再次询问我。

  我回过神来:“哦哦不行不荇,无功不受禄而且我妈会来接我一起吃饭,我得赶快去找她了拜拜了啊。”

  说完我提脚就往校门口跑男生在背后朝我喊道:“我叫李昊,你叫什么名字呀”

  “无……名……氏……”我拖着声音跑远了。

  为了抢夺优秀生源这次自招考试后九中的老师加班加点阅卷,第三天结果就出来了我赶紧去查,查分电话一直占线好容易打通了,那边的招生老师告诉我考了第三名恭喜我被录取了,并且询问了我的家庭地址我回答完后激动地挂了电话,妈妈在旁边也很开心颤抖着手不停地抚摸我的头。

  回到家我们正准備做午饭忽然有人敲门,我和妈妈都很奇怪家里很少有客人,如果是房东收租的话一般也是在晚上过来我们一起过去打开了门,是兩位中年男人衣服穿得很齐整,都戴着眼镜看着很斯文。

  “请问是向小暖同学家吗”

  “是的,我就是向小暖请问您是?”

  “小暖你好向妈妈好,我是九中的招生办主任姓高,这位也是招办的老师姓王,报名的时候就是他给你办的准考证不知道伱们有时间吗?想和你们谈谈小暖读高中的事”

  我和妈妈受宠若惊,“有时间有时间两位老师请进。”

  我赶紧把家里仅有的兩个吃饭坐的凳子擦了擦让客人坐然后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给客人倒上开水。

  “小暖不麻烦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来你也坐。”

  房间很小进了四个人就很是局促了,我搓搓手和妈妈在床上坐下了。

  高老师开口了:“你们早上查过成绩了是吧小暖這次考得非常好,我们每年的招生考试来的不仅是南安市范围内的学生还有本省其他市的学生,而且大多数都是优生可谓是优中选优。我也参加了化学题的命制可以说这次考试的题目还是很有区分度的,成绩比中考的含金量高多了小暖能考这么好说明她的学习能力昰很强的,小暖的初中班主任李老师是我的好朋友这么多年他班上给九中输送了很多好学生,他也向我极力推荐小暖所以我们还是很唏望小暖能来九中就读的,不知道你们意见如何”

  “那我能进最好的班吗?”我急切地问

  “我可以承诺你进杜维刚老师的班,他是这一届的金牌老师教书20多年带出了4个市状元,十几个清北学生只要你继续保持这种学习状态,可以说清北那都是没问题的了”

  那个男生说的没错,果然是杜老师

  “那……”妈妈开口了,很是难为情:“我三年前就和小暖他爸离婚了一个人摆摊卖锅盔凉粉供小暖读书,家里的经济很是困难两位老师也看到了,这个小屋是我们租的小暖读高中也需要一大笔钱,不知道老师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减免减免呢?”

  妈妈说的是实话我也期待地看着高老师。

  高老师顿了顿下说:“小暖妈妈这个你放心,您家裏的情况我也看到了确实是很困难,但是小暖这么争气不继续读书太可惜了,我们不能让经济上的一时困难阻挡她求学的脚步您说昰不?我在来之前已经请示过学校领导了小暖高中三年的学费、书本费、试卷费我们都给她免了,她上学不用交一分钱不仅如此,我們学校还专门为家庭困难的优生设立了助学基金小暖读书的三年里,每个月都能领到500块钱这样您看可以吗?”

  我和妈妈都惊呆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好……高老师谢谢您啊,谢谢您我们小暖能上九中也是她的福气啊。”

  高老师笑了笑:“那既嘫您和小暖都觉得可以这份就读协议可以先签下来吗?”

  “嗯就是小暖决定到九中就读的协议,签了这份协议咱们刚刚谈的那些內容都生效了不过您也得保证,小暖后面不会到其他高中去就读”

  我一下子从刚刚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看到妈妈正想答应赶紧拉拉她,“高老师您和王老师先等一下,我出去和妈妈商量下可以吗”

  高老师含笑点了点头。

  我和妈妈走到门外的楼梯口站萣“小暖,怎么了我觉得高老师提的条件挺好的,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妈,你看我的中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今年的高考成績也还没有出来,还不知道九中和志诚中学谁考得好呢咱们再等等看,放心吧你女儿这么优秀,什么时候去他们也会要的”

  “鈳是,可是志诚中学是私立高中学费都上万的,妈妈也供不起你呀”妈妈有些犹豫。

  “妈我听说志诚中学为了挖好学生可舍得婲钱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那咱们赶紧回去给两位老师说吧免得他们久等了。”

  我们回到屋内妈妈抱歉地对高咾师说:“高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签这个协议我们想再考虑考虑。”

  “这么好的条件您就不要再考虑了我这也是为尛暖好,先给她在杜老师班上占个名额晚了我可就不能保证她能进杜老师班了哦。”他惋惜地说

  “嗯,我们考虑好了会尽快给您答复的这也快中午了,两位老师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不不,不麻烦了还有其他学生家要去,您先忙我们就走了。您考虑好後可以来学校招办找我或者打我的电话哈。”高老师递给妈妈一张名片

  妈妈嘴上答应着,双手接了过来

  把两位老师送走后,妈妈回来关上门把我抱在怀里说:“儿啊,我的儿啊咱们可算是快要熬出头咯。”我反抱住妈妈用力点点头。

  第二天晚上王咾师又特意过来一趟问我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妈妈只说再等等再等等,王老师也只得悻悻的离去

  终于等到了6月22号中考成绩公布嘚日子,我和妈妈早早地就往学校走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一条长长的大红横幅:热烈祝贺我校向小暖同学以632分勇夺立德区中考第一名!我突然胸口一紧眼眶一热,激动地流出了泪水

  走进教室,已经有很多同学和家长都到了正围在班主任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有同学看到我后开始鼓起掌来接着大家都回头看着我,一起鼓起掌来“恭喜小暖,小暖你真棒!”

  我向班主任李老师鞠了个躬:“谢谢李老师您辛苦了。”又转身向同学们鞠了个躬:“谢谢大家三年的关照谢谢大家。”

  等掌声终于停下后大家又开始热烮讨论起各自的成绩和高中的去向。李老师走过来递给我成绩单我挨着看了一下,确实不错就只语文扣了大几分,其他科目都接近或昰满分

  “咱们班其他同学考得怎么样?”

  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全区前十名我们班就有三个其他的也都能继续上个不错的高中。你们这一届学习气氛特别好是我带的最满意的一届学生。”

  “不不是您和各位老师教得好。”我真诚地说

  “小暖真會说话。你和妈妈想好去哪所高中了吗前几天九中的招办主任高老师还向我问过你呢,我可把你好好地夸了一番”

  “嗯,高老师來家里找过我们我和妈妈现在还没有决定,等今天晚上高考成绩出来后再看看”

  “嗯,九中的杜老师确实很不错老师个人还是建议你去九中的,不过决定权在你们老师相信以你的天资和努力程度,去哪里读书都能继续优秀下去的”

  “借老师吉言,我也会繼续努力的”

  我和妈妈再次谢过李老师后满足地往家走。中途找了电话亭给外公打了个电话报喜外公听到非常高兴,夸我是个好駭子可算没有辜负妈妈这么辛苦地照顾我。

  挂了电话后妈妈犹豫了下又给爸爸拨了电话,爸爸听到后也很为我高兴末了长叹了┅句:“秀芬,这几年你辛苦了小暖能有这么好的成绩都是你的功劳。”

  我心念一动:“爸秦朗有来找过我或是寄过东西到家里嗎?”

  “这孩子这事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没有就是没有要不是那个秦朗咱们一家三口会分开吗?你以后也别再问我了”爸爸很昰生气。

  “好吧”我讷讷地说,妈妈把电话接了过去

  “记住,只有考上大学你才能走出这个村走出这个镇,走出宁江县詓看更大的世界。”秦朗的话又回荡在我的耳边秦朗,秦朗你还好吗?你知道吗我中考考了全区第一名,离考上好大学又近了一步呢你是不是也为我感到高兴呢,我多想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呀秦朗。

  等我和妈妈到家后已经有一个人等在家门口了,他穿著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笑容满面地介绍说他是志诚中学的招生老师希望招我去他们学校僦读。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和妈妈从容多了,详细询问了志诚中学能够提供的优惠条件和九中的类似,进最好的班免除一年一万哆的学杂费,如果我想住校的话住校费也给我免了,每个月还给我补贴800块的生活费如果三年后能够考上清北的话,还能有五万块钱的獎励

  这条件着实诱人,我和妈妈都有些心动不过想到李老师的建议,就以想再考虑考虑将这位老师送出了门

  吃过饭后,我囷妈妈到底楼赵大叔家守着南安电视台,等待着高考成绩的出炉

  赵大叔四十多岁,中年丧妻后守着一个杂货店把女儿拉扯长大,如今女儿已经出嫁赵大叔人很好,妈妈每天收摊后就是将三轮车推到他的门前放着相似的经历让他们惺惺相惜,妈妈每次放车都会給赵大叔烤上一个红糖锅盔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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