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爆摸猫的蛋蛋会有什么反应怎么样

架空abo,佛香深情老古板×檀木理智撒娇精,非典型先婚后爱,生子,感情迟钝嘴笨教授和混世魔王的爱情推拉,1.7w+

 ——“你以为什么是婚姻?是建立在义务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有了孩子的前提下?嗯?严教授,你认为呢?”

“贺峻霖,我说最后一遍,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胎教是在这里。”

“你——说——什——么——?”

贺峻霖被拦腰抱进车后座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瓶冰红茶,他懵逼地抬头看了一眼正抖毛毯的人,忽然有了一种小时候偷偷去网吧被他妈抓了个正着的错觉。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我出来的?”贺峻霖愣愣地被夺走了手里的冰红茶,又被塞了一瓶热牛奶进来,眼前明明该在床上睡觉的人此刻正半蹲在他面前给他系领口的扣子,从第四颗到领口第一颗,规矩到背上书包下一秒就能去学校上学。

“我只是睡着,不是死了。”严浩翔想起自己听见关门声时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心脏都仿佛要从喉咙里吐出来,不由自主地沉着脸拍拍手,给贺峻霖系上安全带,自己绕到驾驶室驱车回家。

贺峻霖从来不是个安生的主,他隔壁院的敖教授为了教育这个爱掀房顶的兔崽子甚至花了一个月研究孙子兵法,那段时间半夜他就没个消停。

文学院敖子逸:老严,如果有人总是在你课上吃自热火锅怎么办?

文学院敖子逸:老严老严,如果有人趁你上课偷偷黑你电脑,还拿那个电脑放海绵宝宝怎么办?

文学院敖子逸:老严老严,杀人判几年啊?

严浩翔是教刑法的,人就跟他教的科目一样严肃正经,无论法考还是考研,严神名声在外,从第一天上课就没考虑过有人逃课怎么办,更别提课上吃自热火锅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了。他和敖子逸关系还行,敖子逸又一直是个自来熟的,他眼里的还行在敖子逸眼里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严浩翔听说这个小omega的时间不短,似乎从贺峻霖第一天来这个学校上敖子逸的课开始,这不让人省心的混世大魔王就活在了敖子逸嘴里。他是很惊讶居然有人上了大学还这么调皮捣蛋的,但仔细想想毕竟还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孩子,小孩子嘛,玩性大。所以他面不改色地听完了贺峻霖的全部事迹。

包括但不限于,上课吃自热火锅还要给敖子逸喂一口、下课路过敖子逸办公室要往他茶杯里丢芥末、中午敖子逸在办公室午休他偷偷溜进去把人画成大花脸导致敖子逸被整个年级的学生嘲笑、以及擅自帮敖子逸安排了一场相亲。

“所以呢?”严浩翔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西兰花,难得抬头好奇地向敖子逸发问。

“所以你,到底吃他喂给你的那口自热火锅了吗?”,严浩翔擦擦嘴,数十年如一日地将筷子横放在碗上——人不陪君筷陪君,剩下那三碗让筷子陪你吃。

“咳咳——”敖子逸嘴里含着一大口饭,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随后迅速说了一句“吃了。”

严浩翔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不知怎么的就脑补出了敖子逸和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在教室角落里呲牙咧嘴地吃自热火锅的样子。

他斜看了一眼贺峻霖,小崽子正气哄哄地在他车上干坏事。他移开眼睛,同往常一样没有出声制止。

一路无话,贺峻霖撇着嘴揪严浩翔挂在倒车镜上的流苏,道路两旁的树拼命摆动枝叶,仿佛在和贺峻霖打招呼,'小主~快看~今年的枫叶够不够红呀~'。

他心里憋屈,一不小心劲儿就使大了,那流苏好端端的痛失两根'头发'愤怒的摇晃起来,贺峻霖心虚,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路的严浩翔,偷偷把手里的红线藏到了脚垫下面,脚垫下面的红线已经攒了好几根了。他摸摸肚子,偷偷叹了口气,心里都猜到回家之后严浩翔要怎么训他。严浩翔这人习惯简直好的不得了,食不言寝不语开车不听歌,美其名曰专注,实则就是无趣。他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死要活地喜欢这个无趣的老古董。

他们这栋的车库最近电路出了点问题,灯总是时灵时不灵的,今天也许真的是运气差到爆了,贺峻霖看着除了车灯照到的地方之外一片漆黑的车库,手不自觉地扯紧了安全带。严浩翔气还没消,却没想着用这样的事来吓唬小孩,于是还是同往常那样拉开门,牵着人的手把人裹进外套里:"别怕。"严浩翔搂着贺峻霖的上半身,手伸到背后锁了车。

贺峻霖怕黑怕的不行,地下车库又实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把人裹在外套里,小心的半抱着一路带进了电梯。贺峻霖身上总是有一股冷冷清清的木质香味,不腻人,偶尔有些辣。他知道那是贺峻霖的信息素混着香水的奇特气味,也知道这个看起来任人搓扁揉圆的小omega内馅儿和外表差距有多大。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人,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睡了,原本严浩翔也该睡了。贺峻霖低着头磕了磕鞋跟,有点不敢去看光滑的金属厢壁上倒映着的严浩翔的表情。

通常这个时候都要说些什么,omega解释自己半夜出去嗨皮的原因,或者alpha严厉地训斥几句爱人不该这个时间偷偷跑出去,外面的世界很恐怖,有猛虎也有豺狼。可是没有,严浩翔甚至没有用眼神谴责他打扰了对方的睡眠。两人沉默的像某一天晚上的康桥。

时间在尴尬中漫长到眨眼即逝,贺峻霖一转眼就站在了家门口,严浩翔沉默的按开指纹锁,客厅的中间挂了两人的结婚照,拍结婚照的前一天晚上贺峻霖熬了个大夜,小脸肿得可怜,活像是被逼婚的委屈包。严教授倒是一如既往,金框眼镜加万年不变的黑西装,甚至还打了一条领带,用的端端正正的温莎结,细看领口似乎有些皱,但贺峻霖总觉得是打光师技术不行。严教授怎么会皱?这人连眼角都是平的,岁月只更改了他的身份证,没敢更改他的面容,贺峻霖撇撇嘴,心想时间管理局的可能也怕被起诉。

玄关的鞋柜里一边规规整整地放着严教授的纯手工定制皮鞋,另一边是贺峻霖色彩和形状都十分跳脱的板鞋帆布鞋洞洞鞋之类。进门地垫上摆着一大一小两双拖鞋。

——严浩翔的迪奥满印老花,和,贺峻霖的辛普森。

风格之迥异不禁让人啧啧称奇。这强烈的对冲感仿佛西王母穿碎花袄子唱歌剧,奔放又有趣。

贺峻霖觉着严浩翔是个老古董这件事真的被他印证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是衣柜里一排尺寸大小颜色都无限接近的西装,它们除了年份不同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老古董的柜子里有一件粉色的派大星T恤端端正正地挂着,像文物穿花衣,故宫也调皮。

哦,还有玄关这个放得似乎要重新摆进迪奥柜台售卖的拖鞋,贺峻霖撇撇嘴,拜托,就这个丑拖鞋,四千块倒贴给他他都不要穿,哪里配和他一百二十八块还包邮的辛普森摆在一起?

十万躺在自己的窝里懒散的瞥了他们一眼,尾巴轻敲了两下地敷衍的表示欢迎,一扭头只留下一个阙黑的猫屁股和肥的流油的尾巴。其状之自在让贺峻霖有一种,呃,宾至如归的感觉?我是宾我是宾,你和严浩翔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祝你们长长久久。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走了两步才发现贺峻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他又退回去,伸手把贺峻霖肩上滑下来的衣服拉上去,头顶的金属发卡也顺手取下来放在茶几上,表情说不上生气,只是淡淡的,又仿佛比平时更淡了一点。

严浩翔总是这副样子,严肃正经,不会因为他生气。他做任何事严浩翔都不会生气,因为不在意,不期待,谁会对陌生人上心。

“去洗漱。”严浩翔如往常一样敦促他抓紧洗漱休息,但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比起关心,更像是严教授每日打卡中的一样。

其实按照他们俩这个情况来看,严浩翔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严浩翔原本不想结婚,原本能反抗管理局地安排,但无奈,他们在不恰当的时间有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孩子,而严教授为人最是正直,他不会允许自己违背道义,即使法律有空可钻。

和严浩翔顶嘴几乎成了贺峻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原本迈向洗手间的脚顿了顿,逆反地转了个身跑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火鸡面。

他其实不饿,半夜也不想吃这种辣的要人命的魔鬼面条,但不顺着严浩翔的一切事他都要做。

小爷泡的哪里是面?分明是自由。

闻,这自由的辛辣味,感谢来自阿西吧的馈赠!

严浩翔闻着空气里传来的辣酱味,皱了皱眉,他这时候其实是有点生气,但碍于贺峻霖还是个半大孩子,自己总不好跟他发脾气,只好捏了捏鼻骨,压着一口气走到贺峻霖面前,沉声道:“你不能吃这个,妊娠期间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你如果真的饿了,我给你做别的。”

“我就要吃这个,管我做什么?去给你的马老师做你一万年也不变一次夹心的三明治啊!”贺峻霖猛地吼道,甩开严浩翔拉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对方,却看见后者毫无反应,心里更凉,转身噔噔噔倒掉了面条一个人跑去了卧室。

他当然知道熬夜去酒吧对宝宝不好,可他就是不高兴,每个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却没人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好那不好,说白了都是对孩子不好,没有人关心他好不好。他只是想让严浩翔在家多陪陪他,对方却总是推脱学校有课,这哪里是有课?要他来看分明就是有人了吧?

旁的omega都结婚生子的时候他在努力考研,他不想被信息素和生理需求支配,变成一个只会雌伏在alpha身下承欢的生育机器,更不想经年累月围绕孩子丈夫转丢失自我,不想和未来可能出现的小三小四斗智斗勇,于是读书读的比任何人都认真,想要凭借自己的满腹经纶出人头地。

可社会现实就是,他研究生还没毕业就被管理局因为信息素契合度指了婚,不得不嫁给了自己朋友的研究生导师——一个帅气的,古板的,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很像东方神话里的老神仙的,教授。

可他还是欢喜的,因为业障无论长相还是举止都很符合他的取向,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就忍不住红了脸,不顾敖子逸调侃的眼神偷偷拍人家照片,还跟追星似的修剪好尺寸拿来当了壁纸。上面信息素匹配结果下来的时候他感觉人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他看着窗外,恨不得一脚蹬开窗户跳下去死了拉倒,但是不行,为了alpha不值得,他贺峻霖就算熬也要把那个alpha熬死,他要活到一百岁,要寿与天齐,要吃尽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刚把自己劝好,下一秒他就看见敖子逸就举着严浩翔的照片进来了。原来他的包分配对象是严浩翔啊——

谢谢管理局,你们真的,有点东西。

一群人的谢师宴上数他喝的最多喊的最欢,欢欢喜喜的和老古板表了白,没等到答案却正巧碰上对方易感期。也许是他们的契合度实在高的离谱,就连严浩翔这样的自制力也无法逃脱,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滚到了一起、住到了一起,名字刻红本上,他寿与天齐后说不定还要和老古董埋在一起。也不错,没见过夫夫同葬,另一个是古董陪葬的。

贺峻霖蹲在地上一边收行李一边骂遍了严教授祖宗十八代,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小白兔啊一天天跟我垮着张批脸,能谈就谈不能就滚,我一个高学历帅哥跟你结婚之后天天看脸色冷战,还要提防你身边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干什么呢把我当甄嬛啊哪里需要哪里斗,你爷爷我不伺候了。滚犊子吧。

贺峻霖心里弹幕刷到飞起,蹲在地上叠衣服的时候却控制不住的想掉眼泪。烦死了,太累了,人家找个比自己大的爱人都被宠成掌上明珠,他到好,好想给自己找了个永远也不会下凡的祖宗。

这边楼下被一嗓子吼懵了的严教授表面看着还是很波澜不惊,深邃的眼睛古井一般泛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拖鞋里的脚趾有些无措的动了动,不过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他总是没人知道也没人了解。

他和贺峻霖的差距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他们无论是从年龄、三观、家世来看,都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仅仅只有信息素这一项适配。他能感受到贺峻霖对他的不耐在随着妊娠期的增加而增加,可他尽了全部努力也无法猜透对方在想什么。他列过表格,做过ppt,甚至专门咨询了心理医生,他好奇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在想些什么,也顺着朋友同事给出的方法去实践,可贺峻霖好像越来越讨厌他了。

他难得在此刻产生了一丝倦怠,严浩翔取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又想到贺峻霖今天出去疯玩了一天,此刻大约除了酒吧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一碗早上熬好的银耳雪梨汤出来,杯壁摸着不太烫手,温度应该正好入口。

他们之间虽说看似有太多不情愿,可两人谁也没提出分房睡,严浩翔端着碗回了主卧,却正正好迎上拎着行李箱往外走的贺峻霖。这实在有些超出严教授的预料,导致讲起案例来滔滔不绝的严教授一时无法开口说出任何挽留的话。他自暴自弃的想到,贺峻霖对他的忍耐似乎到达极限了。

毛头小子才会为了爱不择手段要死要活,严浩翔想推一下眼镜,手却摸了个空,人在心慌时总有很多没必要的小动作。他终于攥了攥拳,克制地抿了抿唇,等一切恢复正常,至少看起来,他才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要去哪。”,不是一个问句,更像是对自己的审判。声音嘶哑到失去了他苦苦维持的体面。

“离开你。”贺峻霖握紧了拉杆箱,不自觉挺直了脊背,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窝心的疼痛。他不要一生都去奋不顾身地企图捂热一块永远不会热起来的冰块,没有人能永远赤脚走在长白千年不化的积雪中,严浩翔和他的信息素一样,是撇了七情六欲的佛,他闭着眼端坐在大殿正中,永远不会睁眼看看跪在蒲团上的他。

贺峻霖看着自己手中的拉杆箱,是婚后严浩翔买给他的辛普森,鲜亮的颜色其实不是他的风格,他虽然是omega,但在外更多是马丁靴配牛仔外套的搭配,只是在家里他会买很多色彩鲜艳的小玩意儿装点,浑身充满可爱的颜色会让人心情变好。

他的辛普森和这个家实在不搭,就像严浩翔衣柜里他送的那件派大星,都色彩鲜艳,都格格不入。就像他,除了信息素,其余都和严浩翔格格不入。

“你应该找一个,温柔、淑女、端庄大方的omega做太太,你是教授,当时如果硬要拒绝,管理局应该会妥协,你易感期我没有主动离开是我不对,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但你同样浪费了我的热情和人生,所以这把就算我们扯平,孩子我会拿掉,从此你是你,我是我。”,贺峻霖费劲的拎着行李箱,路过严浩翔时不咸不淡的开口。

有点解气,贺峻霖想,终于轮到他不咸不淡了。

贺峻霖不是什么扭捏做作的人,说要走就是真的要走,没有以退为进欲语还休的留下些什么东西,他的全部财产,甚至连贴在卫生间镜子上的贴纸都扣下来带走了,他没给自己留余地。如果现在说了分开,又耐不住思念借着拿东西的名义再回来,那就真的太不体面了。人的耐心都有限,谁都不值得他虚耗生命,即使是严浩翔。

严浩翔僵硬地放下手里的碗,勉强自己做了个深呼吸才压抑住要红眼眶的冲动,他攥了攥拳,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帮你吧,你现在不方便拎重物。”,他不能不替对方考虑,他是学法律的,他们这样的人对法条最是了解。

孕期的omega是不能洗掉标记的,犯法,婚姻存续期间的omega也不能随意打掉孩子,除非alpha有例如感情破裂、家暴、非法转移婚内财产等行为,同样,终身标记祛除之前,不得离婚,这些法条是基于生理构造,为了保护omega权益出台的,但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枷锁,繁琐的程序不适合应对瞬息万变的社会情况。以上这些意味着直到他陪着贺峻霖打掉孩子离婚之前,对方依旧是他的omega。

有点悲哀,严浩翔想,也许他晚生几年就好了,也许这样他就能了解贺峻霖的想法,也许这样他就能和贺峻霖有很多共同话题,也许这样就能留下他们的孩子。

也许这样就能,留下贺峻霖。

他好可惜那个不会降生的宝宝,他好想求求贺峻霖留下他,他有无数的理由无数的话术来劝说,却不能,他不能要求贺峻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何况这是生一个孩子。

贺峻霖被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原本想自己走走,但严浩翔坚持要开车送他到目的地,贺峻霖失笑,不得不承认严浩翔确实是个十分有风度的人——凭谁都知道一个怀着孕还拎着行李的omega半夜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是件多危险的事。

“金湾雅居,到这里。”贺峻霖点开导航,给严浩翔指了指。

严浩翔没看他,只哑着嗓子应了一句“好”。

时间诡异地重叠了,方才车上的气氛只能叫沉重,此刻却真真切切地算得上压抑了。他们刚才是从殊途走向同归,此刻却是要分道扬镳了。感情里的事就那么些,其实磨合磨合兴许就过下去了,可贺峻霖忍不了,他受够了小心翼翼的追逐游戏,受够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努力,他不欠严浩翔什么,没有人的真心活该被践踏。

严浩翔也许不至于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可他又凭什么用完完全全的爱去换那一丁点儿的在意?他迎着太阳热烈盛开,严浩翔却只在闲暇时施舍眼神,严教授宁有种乎?

敖子逸住在金湾雅居,严浩翔之前因为对方生日来过这里一回,也是那次他才发现原来长在敖子逸嘴里的那个调皮鬼其实是敖子逸的外甥,敖子逸的家里时常让他有种魔法世界的感觉。因为他亲眼看见过对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电动恐龙来,并且同时习以为常的掀开被子带上手套抓起被贺峻霖丢在他被子里的刺猬,再把这个小东西丢回笼子里。那时他就在想是什么样有趣的人能让生活都变得如此有趣。

“到了。”严浩翔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却没有下车替贺峻霖拿行李,甚至连锁都没解开。

贺峻霖拉了两下把手发现拉不开,他转过头怒视着严浩翔:“你什么意思?”,他又大力拽了两下,发现依旧拽不开,只好憋着气把自己摔在靠背上。心里积压了一晚上,不,干脆说是从他们结婚以来他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被点燃,叫他连后槽牙都磨得咯吱作响。

贺峻霖不想开口,他现在激素和情绪都不太稳定,如果在已经决定要离婚的前夫眼前咆哮流泪,他会显得更惨。所幸严浩翔没有让他等太久,他看见对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颤了颤,这不显眼的小动作扯不回贺峻霖跑远的思绪,但他还是多看了一眼。

气氛粘稠地像是被谁缠了蛛网。

“我想跟他道个别,可以吗……”,声音轻的似乎要散掉,愧疚中带着一丝乞求。贺峻霖怔住了,他觉得他不应该理解严浩翔的意思的,可事实上从看到严浩翔手抖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预感到对方要做什么了。他知道严浩翔这样的人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所以这只能是严浩翔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他以为严浩翔不在意这个孩子的,他以为严浩翔这样的人,不会有多余的感情。他像一台终年稳定运转的机器,一切按部就班,按部就班的上学读书,按部就班的工作,非婚姻状态下和他有了一个孩子,大约是按部就班的严浩翔按部就班的一生中,唯一一件不按部就班的事。

他原本可以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却不知道怎么地被钉在了原地,严浩翔的副驾上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耳边的风都在呼啸着留下。留下吧,让他跟这个不久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小生命道个别,他们注定不会见面了。来不及郑重道别的遗憾最痛,他何苦留一个不近人情的形象在严浩翔心里,何况他听人说小朋友出生之前会在天上自己选妈妈,不知道小家伙现在知道自己要被打掉了会不会很难过。

贺峻霖最终还是心软了,他转向严浩翔,避开他的眼神将对方的手拉过来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低声道:“说吧,他能听见。”,让严浩翔跟他道个别,让他知道他们不是不爱他,只是选错了爸爸妈妈,他们大概注定无法圆满,又何苦连累一个小朋友。

三个月的胚胎已经有了胎心,严浩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感受到小不点的心脏隔着一层肚皮在他手下跳动,他终于还是红了眼,拼命克制着却还是泄露了哽咽,艰涩地开口道:“宝宝乖,不怕。”,一股闷窒感从心脏传向四肢,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为了贺峻霖、为了他们的宝宝新置办的房子。有电动的婴儿摇篮,有贺峻霖喜欢的布艺沙发,有小朋友玩的小木马……他知道他性格有问题,他以为贺峻霖可以等到他进步,等到他改变的,可他太笨了。

严浩翔脑海中那个摇摇晃晃的小身影逐渐散开了,离他越来越远。爸爸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会给你买很多漂亮的小衣服,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所以宝贝,不要害怕,也不要伤心,不要怪妈妈,不要生他的气,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妈妈只是,只是不喜欢我了。

严浩翔不舍地摸了摸贺峻霖小腹,微微低下头,轻轻在刚才自己掌心覆盖的位置吻了吻。

他无意作秀表演,更不想靠这一时半刻来改变贺峻霖的决定。他越了解贺峻霖就越是清楚贺峻霖是怎样的人,他清醒又理智,知道自己需要的、想要的是什么,努力过后得不到,他干脆就不要了,潇洒到令人佩服。可他忍不住,他从前无数次在夜里抚摸贺峻霖平坦的小腹,那时候的宝宝太小太小,小到他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可他还是期待,不住地幻想有一个绵绵软软的奶团子,像贺峻霖一样和他耍赖撒娇。这是最后一面了,如果他和贺峻霖的孩子在离开之前连他alpha父亲的一个吻都得不到,那他也太可怜了。

所以无论贺峻霖觉得他卑劣也好,觉得他手段下作也好,这是他能为他们的宝宝做的最后一件事。

乖乖,知道爸爸爱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五个月肚子已经显怀了,敖子逸恨恨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看着翘着腿悠哉悠哉霸占了整个沙发的人,气得牙根直痒。要不是这套房子根本就是他姐夫买的,他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收留这个混世魔王。

好家伙,现在混世魔王肚子里还有一个混世小魔王,大混蛋揣小混蛋,他马上就要被这一家子混蛋逼疯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个崽子打掉?你不是说跟严浩翔有关的东西你一件不留吗?这个最大的大件你怎么还不扔?”,敖子逸嘴里叼着自己的苹果,手上尽职尽责的给贺峻霖削着苹果。也不知道这个以前从来吃葡萄都不吐葡萄皮的粗人现在是在他家装什么金贵,好好一个苹果洗完不就得了还非得削皮吃,还要让他削成人参果的形状。

削你大爷,你看我像不像人参果。

贺峻霖仰躺着,拍西瓜似的拍了拍肚子,道:“你管老子,我好不容易揣了这么久的娃儿凭什么要打掉,我又不是养不起,大不了过两年再给他找个爹。”

敖子逸手里的水果刀一顿,忽然道:"我记得有孩子不让离婚啊?你和严浩翔还没离婚呢?”,敖子逸眉头拧在一起,脸上满是荒唐。

贺峻霖倒是不在意地点点头,伸手要自己的苹果:“没离啊,胎儿发育需要alpha父亲的信息素,不然出生之后可能会有缺陷,我俩离婚了我再跑去跟人要信息素不是耍流氓吗?”

敖子逸拧着眉张着嘴,实在不理解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严浩翔到底是怎么由着他胡闹的?

其实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原本是想打掉孩子,想甩了严浩翔去完成学业,毕业之后风风光光地找个比严浩翔高比严浩翔帅比严浩翔年轻,比严浩翔有钱比严浩翔懂得疼人的新alpha,来一场羡煞旁人的世纪婚礼。到时候仰着头丢给严浩翔一张镶金的请柬,让严浩翔看看他过得有多幸福他又多不在意。

可当他坐在车里发愣的那半个小时里,他的世纪婚礼究竟应该在哪儿办,新alpha究竟要有多高多帅多有钱多有文化他根本很难想象,可严浩翔坐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样子他却能清楚的想到。甚至连严浩翔会穿哪套衣服,会喷什么香水,会戴哪副眼镜他都能想到。

他闭上眼,竟然清楚地看到了严浩翔眼里不外露的悲伤,看到了他隐忍的痛,他不确定那样的眼神到底算不算痛,就像他一直无法确定严浩翔到底爱不爱他一样,严浩翔从没说过爱他。可他知道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无论怎样也算不上高兴,或者他假设那是痛苦的,他悲哀地发现,他竟会比严浩翔更痛苦。

他几乎要难过地吐出来了,可他不得不拼命忍着。他坐在车上没有动,严浩翔也不催他,昏暗的顶灯开着,贺峻霖在这样明明凭谁来看都无语至极的氛围里,忽然有些困了。严浩翔方才做完那一系列事后就再没说过话了,他看着贺峻霖僵硬的脸,侧脸很圆,很可爱,简直像小朋友。

他本身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严浩翔一直等着,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既没有挽留,也没有不耐烦地催促,可他分明是难过的。贺峻霖靠着椅背,他看向严浩翔,对方也在那一瞬间看过来,两人对视时仿佛有千万句话要冲破牢笼,可贺峻霖看着严浩翔,对方那张永远平静永远正经的脸在灯下似乎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是因为什么呢?贺峻霖看着他,是因为我要走了吗。是因为你其实也有一些舍不得,但却不能说出口,所以想要只靠这样的眼神就叫我臣服,叫我主动说留下吗?

贺峻霖想,他其实只是想闹闹脾气,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他都很喜欢严浩翔,他主观的喜欢严浩翔,又客观的适合他。可是为什么严浩翔永远不能开口呢。

他还记得他发现自己发情期没有准时到来的那天,他惊慌失措地跑去办公室找严浩翔,却被告知严教师正在上一堂公开课,可他太害怕了,他那一瞬间无法思考要怎么办,他原本想和严浩翔慢慢来的,他们那时候明明有做了措施的。他身体状况很稳定,这些年的发情期都很准,他不敢想那次之后发情期推迟了是因为什么。

他还没有毕业,他规划好了从吐露心声到结婚领证的每一个步骤,他的学业、事业、爱情,都是他一步步计划好的。可现在这些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贺峻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严浩翔皱眉看过来,却在发现是他的时候一瞬间柔和了下来,他放下投影笔,在空中压了压手示意同学先自己记一下笔记,随后边推眼镜边向他走来。他微微俯身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贺峻霖,发觉对方神色慌张眼神飘忽,心里猛地产生了不安的情绪,他怕贺峻霖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了?”,严浩翔把他带出教室,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贺峻霖无措地盯着地板,嘴巴张了张一开口却没发出声音,严浩翔并不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递给他一块糖,道:“你先缓一下,我进去给他们布置课堂练习,一分钟之后出来。别怕。”,贺峻霖脑子里一团乱麻,严浩翔给的奶糖被他紧紧捏在手里,越想越心慌。

严浩翔果然按时出来了,对方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能和我说吗?”,他并不像刚才在讲台上一样严肃,似乎温柔了许多,但贺峻霖太害怕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严浩翔的变化。

贺峻霖忽然下定决出一般抬头看着他,深呼了一口气,漂亮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声音有些嘶哑,颤声道:“我好像……好像……怀孕了。”,贺峻霖说完后眼泪骤然落了下来,手指紧紧绞着衣服,力气大到连骨节都是没有生气的灰白色。

严浩翔也是一愣,他迅速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印象里自己明明做了措施,他当时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就是害怕给贺峻霖的生活造成什么困扰。也许是那东西的质量有问题,也许是有什么连他都忘记了的细节,严浩翔定了定神,看着眼前惊恐到肩膀都在颤抖的贺峻霖,道:“没事,别怕,我会全权负责。你先到我办公室里等一下,找敖子逸帮我调一下下午那节课,半个小时后我去找你,我带你去医院。”

初春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也勉强,严浩翔看贺峻霖依旧低着头打颤的样子,胸口忽然有些闷。他想了想,还是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贺峻霖身上,道:“多穿件衣服,我办公室的柜子里有一件羊绒外套,等会儿去的时候记得穿。”

他们的求婚就是在充满消毒水气味和小孩儿哭声的omega产科门口,严浩翔手里拿着病例,上面每一条数据都在印证贺峻霖的猜测。妊娠两周,时间正好对上。

贺峻霖几乎要崩溃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爸妈开口,就连敖子逸那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而更棘手的人就在他面前站着,严浩翔的眼镜在灯光下遮住了神情,他不知道对方平静的面容下是不是有在掩饰心里真实的情绪,他在想什么?

贺峻霖浑身发木,他害怕打针,害怕疼,他听说人流很疼。

就在他坐立不安几乎要大庭广众之下崩溃痛哭的时候,严浩翔忽然摸了摸他的头:“贺峻霖,跟我结婚好吗?”,他半蹲在贺峻霖面前,轻轻握住贺峻霖冰凉的手,道:“我会照顾你,会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贺峻霖还是发着愣,不知道如何应答。

严浩翔知道他吓着了,却还是慢慢说着:“我在京郊有一套别墅,学校旁边有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的公寓,七十年产权,车子就是你刚才坐的那辆,但是京郊车库里还有一辆我十八岁我爸送我的跑车,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也是alpha,我妈很温柔,很好说话,我父亲脾气很好。我是学刑法的,也是教刑法的,身体非常健康,收入不只有在学校教书的钱,还有每个季度我朋友律所的分红,包括去各个学校讲座的酬劳。”

“我可以养得起你和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所有财产都可以由你来保管分配,你可以选择临盆前先去学校继续上课,也可选择暂时休学,我都会替你安排好。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可靠的结婚对象,并且你不厌恶我,愿意尝试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明天会先请敖子逸吃饭,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准备好之后去拜访你的父母,征得他们同意后带你去登记结婚。”,严浩翔耐心地把自己的情况交代给贺峻霖,看着对方渐渐回神,表情露出一丝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后面的事贺峻霖记不得了,他那段时间非常嗜睡,严浩翔在得到他的准许后替他办了休学,两人见了父母,迅速领了证,他就带着一箱比较常用的东西搬去了严浩翔家里。其实没必要,因为严浩翔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贺峻霖坐在车上看着严浩翔,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严浩翔当时的动作也太利索了,前前后后不过一个礼拜,他们火速领证后严浩翔几乎一瞬间就准备好了他需要的所有东西。大小、尺码、鞋码,他从来没告诉过严浩翔。他记得自己后来问过,严浩翔只说是他自己摸出来的,可那时候严浩翔明明被易感期折磨的理智全无,怎么会记得住?

贺峻霖忽然眯了眯眼,开口道:“我改主意了。”,他看着严浩翔,在看到对方微怔的目光时,偏头开口道:“我不想当杀人犯,我要留下他。”

严浩翔第一次知道人原来能高兴到恨不得当街撒钱是在贺峻霖说完他要留下宝宝之后。

他愣了愣,下一秒巨大的惊喜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整个人一瞬间从那种绝望、心灰意冷、濒死的状态里脱胎出来,甚至忘记了贺峻霖正在准备结束和他的婚姻关系。毫不夸张的说,在贺峻霖说出“我要留下他”这句话之后,他一边抑制不住地高兴,一边眼泪却瞬间掉了下来。当然不只是为了宝宝,这也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尝试留住贺峻霖,宝宝的成长总会需要他

他激动到恨不得抱着贺峻霖转圈,可却没办法开口,他憋得脸通红,却只兴奋到颤抖地吐出了一句:“好。”,他想贺峻霖大概愿意和他回家,于是自顾自的打着了火准备开车,贺峻霖却忽然道:“放我下去。”

严浩翔动作一滞,没理解似的偏头看他,贺峻霖却没看他,只说道:“我想留下宝宝是真的,可我不想看见你也是真的。严浩翔,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你的爱人,而是合同的甲方,这个孩子就是我们要履行的义务,你所有的关照都是为了你的义务能顺利完成。”

贺峻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忽然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什么是婚姻?是建立在义务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有了孩子的前提下?嗯?严教授,你认为呢?”

严浩翔哑然,他当然明白贺峻霖的意思,可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专业从来没教过他爱的表现形式,他只知道贺峻霖是他的标的,是他应当承担义务的对象,他以为爱就是承担无数的责任和义务,他主观意志爱贺峻霖,客观条件符合爱贺峻霖需要做的一切。

他不知道贺峻霖要的是什么样的爱,他明明已经给了。

他是学法律的,婚前财产公证他没有做,婚后所有的夫妻共同所得他全部放在贺峻霖手里,他的一切财产全部在贺峻霖名下,现在如果贺峻霖要和他离婚,只要他不申诉,贺峻霖可以得到他全部的财产,因为他是完全自愿给出的,并且他从没打算申诉。贺峻霖无论怎样发脾气他从来都没有生气过,更遑论任何言语行为等等形式的家庭暴力,他明明已经把所有的爱给他了。

严浩翔是最懂法律的人,可他清醒地把自己放在了法律层面而言最不利的位置,他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给了对方,在对方想要离开时也不出言阻止,他完全爱护、并且尊重他另一半的意愿。

他原本以为这样是正确的,可贺峻霖不配合。他于是只能上网搜索,问朋友同事,上课以案例的形式分享给学生,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正确的做法,哪怕是启发,可贺峻霖却说他受够了。

严浩翔忽然觉得口中发苦,他艰难地吞了吞唾沫,苦涩一笑:“可以,可以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吗……我想改。”,严浩翔抬头看着他,笑容非常难看,可贺峻霖能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温柔。

贺峻霖心中狠狠一痛,却竭力维持着冷漠的模样,没什么感情似的开口:“我讨厌死你万年不变的三明治夹心了。”,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贺峻霖深深看他一眼,推门下车。

严浩翔在金湾雅居的门口停留了很久,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听见油门声,那辆仿佛跟主人一起入了定的车终于载着满肚子心事离开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你确定不是你听错了吗?这个语境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词啊?关三明治什么事?又和三明治有什么关系?你做的三明治不难吃啊?”,马嘉祺一边回放电脑中学生的表演作业,一边狠狠咬了一口严浩翔万年不变一次内馅儿的三明治,心说还是这个馅儿好吃,严浩翔上次拿来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严浩翔坐在椅子上,往常一丝不苟的发型最近也随意了起来,不过因为他长得帅,倒颇有几分颓废不羁的浪荡感。老教授扯扯衣领,难得表现得有些烦躁:“没听错,就是三明治。”

这该死的三明治,毁我婚姻,简直道德沦丧!

马嘉祺无奈看了自己好发小一眼,安慰道:“哎呀你先别急,好歹没离呢不是?你再好好想想嘛,你是不是哪次做的三明治放了他不爱吃的东西了,omega怀孕的时候都这样,一点小事就会记很久,很多小事垒在一起就变成大事了。”,他说话时手激动地扬了一下,不小心把手边打分的钢笔碰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又不小心带掉了耳机,视频里学生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我都看见你跟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冰激凌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怎么难道是我逼你的?''哎呀你听我解释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你当时在门外又听不见,她非要尝我没反应过来啊。'

严浩翔勾画的手忽然一滞,迅速抬头望向马嘉祺,马嘉祺刚捡完笔坐起来就看见严浩翔一脸凝重中透着欣喜地看着他,他打了个寒战,警惕道:“你要干嘛?”

严浩翔指指门口,又指指自己和马嘉祺,兴奋到声音都大了一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天我给他做新的三明治,但是怕他不爱吃我就带来给你尝尝,你们俩口味有点像,你吃的时候非说我给你的那个有毒,你就要来抢我的。”,马嘉祺点点头,不解道:“对啊,咋了你三明治有毒还不让人说了?我专门为了帮你尝新菜我都没吃早饭,结果你就给我一个下了毒的我不抢你的我不饿死了?”

严浩翔啧了一声,道:“他那天的课临时取消了,让我带他吃饭去来着,结果后面没联系我,我以为他老师又回去了就没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他误会了。”

马嘉祺挠挠脸,疑惑道:“可是我是alpha啊,他不会看不出来吧?不是,这要是真的,那你们俩这个故事就有点狗血了啊,我妈看的八点档都不敢这么演。”

严浩翔穿上大衣正准备出门,听到他这话脚步一顿,想了想他学生跟他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忽然停住,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嘉祺,说了一句非常不符合他形象的话

“……”,马嘉祺冷笑一声,心道我管你去死。

严浩翔一路压着限速开到了敖子逸家楼下,按了电梯后忐忑的等着,心里预演了无数个解释的方法,却没想到电梯门一开能正好碰见贺峻霖挺着个肚子晃晃悠悠地下来扔垃圾。

他看着贺峻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来吧……”,贺峻霖不跟他客气,又懒得理他,于是把垃圾扔过去就想转身回去。

一层右边住的是一家四口,妹妹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小omega,哥哥却是个十足十的混世魔王,他躲在门后偷看了这两人半天,忽然嘿嘿一笑,冲着家里养的德牧喊了一句:“松松,去!”

贺峻霖一只脚踏进电梯,下一秒却看见一只超过他膝盖的大狗冲着他边吠边冲过来。贺峻霖小时候被狗追过,对狗的恐惧可以说是深入骨髓无药可救的程度。

他的脸一瞬间就白了,腿软的几乎站不住,那小男孩见到有人被吓到高兴的不得了,一边指着贺峻霖一边哈哈大笑。严浩翔见状迅速把贺峻霖单手抱起来托在手臂上,还努力往高处举,一边瞪着那个小孩一边哄道:“不怕不怕,咬不到你,没事,不害怕。”

敖子逸这时候也下来了,他虽然不着调,但人还是靠谱的,他大外甥那么可爱的一个omega,身上alpha的标记又不算重,贺峻霖一个人出去半天都没回来,他也坐不住了。

“你干什么!”严浩翔把贺峻霖轻轻放到地上,他和敖子逸一人站一边把狗挡死,怒视着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从小跟狗一起长大,没想到有人会真的那么害怕,见到贺峻霖的反应本来自己就也有些吓到,这会儿被两个成年人呵斥,也吓哭了。

他父母听见声音出来询问情况,母亲不停的道歉,那个父亲打圆场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孩子还小,他不知道真的会吓到人。”,严浩翔原本在安抚很久了,闻言声调忽然拔高,几乎冲人吼道:“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吗?没素质还不知道关好门了?我爱人还怀着孕,他今天要是有点儿什么事等着我送你们儿子进少管所!”

贺峻霖吓得不行,眼神却颤了颤,他苍白着一张脸几乎走不了路,严浩翔懒得再理他们,给敖子逸说了一声自己就抱着贺峻霖坐电梯上楼了。

晚上。贺峻霖总是心慌,德牧本就长得凶,那只德牧还格外的高壮,跑步时能带起风,吠着冲向他的时候他魂儿都丢了一半。严浩翔替他简单洗了个热水澡,又拿来脚盆给他泡脚,一套流程走完敖子逸也回来了,明显气得不轻。

严浩翔看他脸色就知道对方没讨着好,碍于哄着贺峻霖没法开口,只好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先出去,等他把贺峻霖哄睡着了再说。

贺峻霖心跳还是很快,窝在被子里时感觉肚子里的小的也吓着了,难受得不停地翻身。“乖,没事了,霖霖不害怕,我在旁边看着呢,什么都没有。”

严浩翔坐在床边,手放在贺峻霖背上轻柔的拍。贺峻霖原本背对着他,过了没一会儿又转了过来,犹豫着想拉严浩翔的手,又碍于面子只好碰碰指尖就缩了回去。严浩翔了然,伸手去抓他的手,抓住之后握在手心里,低头亲了亲。之前贺峻霖被吓到他也是这样哄的,似乎是他唯一有效的哄人方式。

又过了半个小时,贺峻霖呼吸慢慢安稳下去,眉头也松开了,严浩翔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还说我不爱你,我刚才都恨不得把那个小孩掐死。”

他最后看了贺峻霖一眼,给人调了空调,又掖好被角,低头在贺峻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转身出卧室。

客厅里敖子逸正阴着脸看抱胸在沙发上坐着,严浩翔轻轻带上门,转身看着他低声问他:“怎么了?没吵过他们吗?”,敖子逸忿忿地蹬了一脚茶几,压着声音骂道:“一家子臭流氓,蛮不讲理!”

“他睡着了吗?”,敖子逸起身想去房间看看,严浩翔把他拦住,点点头:“睡了,你别进去了,再给吓着。”,他推着敖子逸回到沙发上:“他们说什么了你气成这样?跟我说说。”

敖子逸顿了顿,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凉凉道:“他一个omega突然大着肚子跑来我这住,还有一个你天天往这跑,你觉得能说什么?”

严浩翔窒了一瞬,有点愣神的样子,喃喃:“他听到过吗……”,敖子逸拿起一个苹果颠了颠,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道:“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小区的人员记录管理比较严格,所以几乎不怎么有陌生面孔,他之前在这儿住过,包户干部物业什么的,还有那些下棋打乒乓球的老头老太太对他都有印象,他好好一个学生忽然怀着孕还休了学,就算不当面冷嘲热讽,白眼也不会少。”

严浩翔忽然站起身,敖子逸见他这样奇怪道:“你干什么?”

“收拾他的东西,我不可能让他在这种地方生活。”

敖子逸却出声把他叫住:“你等等。”,他难得有这样正经的神色,让严浩翔感觉到有些陌生。都说外甥像舅,严浩翔看着敖子逸的神情,恍惚间感觉自己看到了贺峻霖。

“严浩翔,我之前没有阻止你们俩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毫无疑问你的人品无可指摘,但贺峻霖是小孩子,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对于我们两来说他还是小孩儿,他从小到大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我姐和我姐夫很疼他,所以他的感情是非常外放的,他理解不了我们这个年纪只做不说的爱。”敖子逸看着严浩翔,摇了摇头:“他连象牙塔都没踏出来,可你已经见过人情冷暖了,你不论是常识还是经验都比他多太多了,或许你不懂得年轻人的表达方式,但你得顺着他,你不能让他来追赶你。”

“你们之间本身就是奉子成婚,不像别人那样从恋爱到结婚再到怀孕生子,本来就差了太多培养感情磨合习惯的过程,你还总是一意孤行地按照你以为好的方式做,你以为你上交了财产他就能感受到安全感,可你考虑过他到底感受到了吗?他说白了就是一张白纸,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是好还是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你不告诉他,不跟他沟通,他会觉得是他在上赶着。”

严浩翔一言不发地坐着,深深地无力感几乎将他浇透了。他低着头,盯着客厅地板上地纹路,半晌,终于张口道:“我一直担心他忽然和我结婚会不自在,所以不想多干预他的生活,他有自己的学习和事业,大好的青春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夭折了,原本就是我对不起他。我明明有其他方式其他处理措施,可我却选择用结婚来困住他。敖子逸,我爱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鄙过,你说我们是奉子成婚,可能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但我明明是想好好跟他相处,我原本想从追求的那步开始,但我们从第一步就走岔了。”

严浩翔靠着沙发,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挥不去的丧气:“我知道我古板又无趣,小贺他那么活泼那么生动,他说他喜欢我,我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我,只好一直维持着他最初见我的样子。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不敢改变了。”

敖子逸越过严浩翔去看贺峻霖,对方皱着眉站在严浩翔背后,眼圈红彤彤的。他正想提醒深陷自责的严浩翔回头看看,就见贺峻霖一拳打到严浩翔肩膀上,带着哭腔开口道:“严浩翔,你真是傻逼。”

严浩翔错愕地回头,正想说话,余光却瞥见贺峻霖光着脚,他一皱眉,下意识道:“怎么不穿拖鞋?”

“……”敖子逸无语的闭眼抬手给自己来了一枪。

这家子傻逼赶紧离开好吗。

贺峻霖稀里糊涂地跟着严浩翔回了家。

家里还是他走时的样子,所有属于他的位置都空着,就连镜子上贴纸留下的一圈发黄的胶痕都在。贺峻霖撑着腰看着镜子,心说难为这个强迫洁癖症晚期患者了。

严浩翔仿佛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从老古董瞬间变成上新了故宫,衣柜里添了很多件贺峻霖给他买的花花绿绿的休闲西装不说,就连拖鞋也从迪奥老花变成了贺峻霖网购的性感小黄。

“幺幺,去穿鞋,不要光脚跑。”严浩翔一边颠勺一边抽空对着光脚出来拿电脑的贺峻霖喊道,被贺峻霖敷衍的应了一声也不生气。

五月底的时候肚子里的调皮鬼忽然发动,历时五个小时终于和新手爸爸见了面。

手术前签单的时候贺峻霖一直撑着精神和严浩翔说一定要保小的,严浩翔却没了平时的沉稳,慌张的抖着手和医生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爱人平安。老教授平日里一手好字,此刻名字却签的像狗爬。

陪产时严浩翔单膝跪在旁边,不停地和贺峻霖说话,见对方疼得脸色苍白又用唇去贴贺峻霖汗湿的额头:“乖乖,不怕,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贺峻霖脸上不断浮现痛苦的神色,攥着严浩翔的手力气大的吓人,严浩翔一直在小声和他说话。

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快没了力气的时候,宝宝终于出来了。婴儿嘹亮的啼哭伴随着严浩翔一声嘶哑的“我爱你”,成为了贺峻霖日后关于这段经历唯一的记忆。

“来了来了~你去上课吧,我来带他就行了。”严浩翔弯腰给宝宝换尿不湿,看了一眼正着急忙慌收拾书包的贺峻霖道。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没事,你放心上课去吧,昨天不是说你们下午有聚餐吗?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贺峻霖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道:“那我走了哦?”,严浩翔点点头,又忽然把他喊住:“亲一口~”

贺峻霖匆匆亲完就往门口跑去,一只脚踏出房门了才想起来手机没拿,啧了一声又转身想去拿手机,没想到一转身正好看见严浩翔抱着宝宝给他递手机,严教授身上穿着宝宝最喜欢的鹅黄色睡衣,温柔地看着他。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他一瞬间愣住了,忽然回想起从前有一次严浩翔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给他递东西。其实神色也很温柔,只是他没太注意。

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很想给严浩翔一个拥抱。

严浩翔抱住突然扑过来的贺峻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腰:“怎么了呀?怎么忽然撒上娇了?”

贺峻霖蹭蹭他的脸,闷声道:“我好爱你~”

严浩翔笑笑,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我也好爱你呀~”

体育系的刘某没想到自己陪对象上课也变成一个危险活了。他看着丁程鑫激动地拧他手臂上的肉,隐忍的闭了闭眼——不行,真男人不能喊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法学院镇院之宝居然结婚了我靠我靠,他居然还抱着孩子来上课!!!”

什么?刘耀文低头看丁程鑫手机,只见一个穿着西装梳着三七分戴着个金框眼镜一看就是学法律的精英男手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白嫩嫩的小奶团子,小不点穿着一套带小精灵翅膀的婴儿套装,肥肥的小腿被白色针织袜包住,头上还顶着一顶小帽子,正揪着男人的领带啃。

刘耀文撇撇嘴,道:“是挺可爱的,长得有点像我哥小时候。”

坐他前面三排的贺峻霖忽然打了两个喷嚏,不解地揉揉鼻子继续记笔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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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猫的蛋蛋在猫咪屁股下方,掀开尾巴可以看到。猫咪的蛋蛋像两个圆球,葡萄大小,捏上去软软的,比较有弹性。不建议主人用手扒开看,也不要触摸,容易导致猫咪蛋蛋受伤或影响发育。

公猫的蛋蛋一般2个月左右就开始长出来了。一般发育到6个月到8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准备给公猫做去势手术了。做手术的好处就是可以避免公猫发情期间叫,另外就是可以避免很多疾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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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咪蛋蛋被踩爆了,尿出血了

猫咪蛋蛋被踩爆了,尿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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