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做饭怎么除油烟时间太无聊了,有油烟又不能唱歌,怎么破?

贺峻霖今年大二,他加入了本市的一个编剧俱乐部。

照理说贺峻霖是个理科生,大学选的专业也是偏理科,可他从小却有一颗写作的心,从小学开始就参加作文大赛,小学初中高中每次参赛都能获奖,语文老师瞧着他的作文都觉得这孩子以后有写作的天分,但贺峻霖偏科实在是太严重,语文一骑绝尘后换来的是英语的惨痛分数,高二文理分科后选了理科,上了大学也没能浇灭他那颗想要写作的心。

贺峻霖小时候喜欢写作文,长大后喜欢写小说,在某知名网站上还连载过自己的作品,他内容写得不错,也一心扎在正剧上,很快作品就在网站上火了起来,完结后收到了很多影视的签约。

网站的编辑小张来询问是否要售卖影视版权时,贺峻霖沉默了,写文几年多,他也遇到过朋友的作品被影视化改编的面目全非的事情,要让他把自己的作品签出去,他还真有点担忧。

不过影视方也很给面子,表示贺峻霖可以参与剧本的改编,他可以担当这部剧的编剧,如果作品成功改编影视化,在片头也会标上他的编剧身份。

贺峻霖只是个大二的学生,埋头写小说他是会的,可是要当个编剧他还是有点怂,于是网站的编辑小张给他报了一个编剧俱乐部。

本市的编剧俱乐部有点类似于写作协会,里面都是些影视圈里的大编剧小编剧,平日里会在一起分享分享自己的改编心得,近几年上头压得紧,许多内容都被限制,他们也只能喝喝闷酒,聚在一起聊聊。

小张想着这是个机会,贺峻霖是他签的写手,比较好的资源他一个网站打杂的肯定给不了,但这种共享资源,他还是能提供渠道的。

于是贺峻霖揣着自己的稿子来到了传说中的编剧俱乐部。

俱乐部的地点很好找,就在市中心最显眼的一栋大厦里,电梯按下十八楼,贺峻霖感觉自己的心跳跟耳朵里的鼓点形成默契的一致。

贺峻霖以为自己看见的会是紧闭着的大门,他设想里的环境严肃而又压抑,或是一群中年男人口若悬河,为了剧情设定绞尽脑汁的画面,却没想到电梯打开后,他看见的却有些不同。

这个俱乐部没有玻璃门隔档,视角非常开阔,一眼望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台球桌,台球桌边上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俯身贴向台球桌面,球杆夹在指缝间,在贺峻霖进来的同时杆头敲击球体,球应击而动,直接入袋。

贺峻霖目光落在了打球的男人身上,那人换了个方向,此时正好面向电梯,先前掩在黑暗里的脸也露了出来。

个很高,目测有186,皮肤很白,眼睛像是单眼皮,鼻子很挺,嘴巴也长得很好看。

贺峻霖有点失神,与他设想的不同,这个男人十分年轻,要不是此刻男人站在这里,恐怕自己会将其设定为同他一样年龄的大学生。

贺峻霖平日里用在小说里的外貌描写在这好像都用不上了,只能干巴巴地找出几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抱着稿子就像是个拘谨的愣头青。

严浩翔一抬眼就瞧见了贺峻霖,他收起球杆,也没再继续打下去,将球杆放在一侧后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不清楚贺峻霖的来意,只知道昨天有个朋友跟他说今天有个小作者要过来一趟,让他帮忙带一带。

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面前这个男生,严浩翔抽了纸巾顺手擦了擦指尖,视线移到了贺峻霖身上。

他眉头微微舒展,想必就是那个小作者了,长得还不赖。

贺峻霖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出名,出名的是他那张脸,他个性不张扬,也没有几个固定的朋友,他不算是那种混不开的个性,跟很多的老师关系都很好,也都能开得起玩笑,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身边的朋友大多数没过多久就远离他。

后来老师也看不下去,旁敲侧击跟他说了些学校的事儿,他这才后知后觉学校里之前民主选校花校草,他名列第一。

那些远离他的男生,大多数都是因为身边女性朋友随时随地拿两人对比,使他们自尊心受损。

贺峻霖其实不太计较这个,他也想说身边朋友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因为他对女生根本不感兴趣。

既然能被评为校草,那贺峻霖这张脸也是可以讲讲的,他从小就很好看,脸虽然比常人小上很多,五官分布却精致的很,尤其是眉骨和眼睛的位置,比例好的不可思议,眉头微低,末尾翘起,那双漂亮的眼睛鲜亮,眼头到眼尾的线条流畅,却从前半处分出一条弧,减去了五官锋利带来的锐气,鼻头微圆,唇有些饱满,于是整个人就像是泡在甜美可人的蜜罐里,瞧着温柔又绵软。

对面男人的手伸过来,打断了贺峻霖的脑内联想,他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的声音。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严浩翔的手:“你好,我叫贺峻霖。”

方才距离不太近,贺峻霖只能望见对方模糊的五官,这会儿两人距离缩短,他才瞧见严浩翔并非是单眼皮,眉头与眼睛中间隐隐约约瞧见一道弧线,掩在碎发下头,只留出黑色的瞳孔,从眉头中间往下衔接是高挺的鼻子,再往下就是清冷声音的出处,算不上太饱满也不算太薄的唇。

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贺峻霖心里想。

严浩翔带着贺峻霖走到了一边的吧台,他瞧着如鱼得水,对这的陈列也都门儿清,站在吧台后面询问贺峻霖喝什么。

贺峻霖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又回到严浩翔身上,他摇摇头:“我想问一下,俱乐部平常没有人么?”

尽管他摇头,严浩翔还是递给了他一杯酒,随后手臂撑在吧台上,就那样目不斜视地望着他。

贺峻霖被盯得有些发慌,他只能接过那杯酒,在对方的视线下抿了一小口。

等他喝完了,严浩翔才徐徐开口:“再等半个小时他们就来了,这个俱乐部是我朋友办的,他今天来的比较晚怕你找不到人,所以让我来这等你。”

贺峻霖将杯子放下,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便在一旁安静等待。

严浩翔见他模样乖巧,脸上的神情也肃穆的很,显然是把这儿当成了多么严肃的场所。

他低头笑了笑,那双眼睛也弯了起来,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露出些少见的情绪来,贺峻霖冷不防对上他的目光,蓦然愣住。

“你笑什么?”贺峻霖问。

严浩翔眉尾上扬:“觉得你很有趣。”

“啊?”贺峻霖瞧了瞧自己,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趣。

严浩翔又道:“只是认为你不必太拘谨,那群大叔不太在意这些,你放松点就好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对着贺峻霖开口:“时间还早,要不要来一把。”

于是两人从吧台转战电视机前,因为是俱乐部,房子的装饰偏向休闲风,电视机前没摆放茶几,地上铺了一层厚重的地毯,两人席地而坐,选了其中的一个游戏。

贺峻霖平日里也挺喜欢玩游戏,他各方面都玩得不错,不管是竞技类还是速度类都少有敌手,可跟严浩翔几轮打下来,他竟然也没占到上风,严浩翔的游戏技术显然在他之上。

不过贺峻霖也不差,严浩翔跟他打了几盘,极其尽兴,两人就坐在地毯上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天,从学校聊到生活,有什么聊什么。

贺峻霖发现自己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他表面看上去活泼擅长交际,实际上私下却很少说话,周围跟自己有同样爱好的朋友少之又少,于是他所有的口才都用在了学校的活动上,跟人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南地北还是第一次,严浩翔这个人也不像是个冰山性子,他看着不像是好相处的样子,模样生得锐利,聊天时却都带着散漫的尾音,时不时还弯着眼睛笑,眼皮上的弧线就更加明显。

严浩翔也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极其年轻的男生,他今天来俱乐部其实也是朋友叫来的,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今天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很快俱乐部的门就被再次打开,严浩翔扔了手里的游戏机,提醒贺峻霖起身。

两人久坐地毯腿有些发麻,贺峻霖捶了捶自己的小腿,跑到一旁拿了自己的稿子。

俱乐部的主人是个中年男人,叫秦程,也是业内很有名气的编剧,国内很多电视剧电影他都有参与制作,在业内的人脉也很厉害,虽然他在国内编剧行业中地位高,性子却很好,经常愿意提携小辈,这也是他开俱乐部的原因 。

贺峻霖跟秦程互相问好,随后两人视线都落在了严浩翔身上。

严浩翔却继续瘫坐在地毯上,他没跟自己的好友打招呼,就挥了挥手,“你们聊吧,我在这再待一会儿。”

贺峻霖跟秦程进了里侧的房间,其实俱乐部还有其他人,只是这些编剧也都是看在秦程的面子上,在俱乐部挂个名,一个月能出现一两次算是不错的了,贺峻霖自然也没指望将所有人见齐,对于贺峻霖来说,单是一个秦程,就可以让他收获良多。

严浩翔自贺峻霖进去后,就没再继续玩游戏,他打开了贺峻霖所在学校的校网,刚打开就瞧见校网banner上那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不愧是学校的门面,滑动banner一共六张,贺峻霖占了其中两张。

还挺有名气,严浩翔心里想。

贺峻霖从俱乐部回来后就开始准备学校五月的红歌大赛,学校的活动很多,但真的让校方重视的,除了校庆以外就是红五月了,贺峻霖被选上主持的原因也很简单,去年主持人阵容少了一个,他被临时换了上去,虽然才拿到台本,却靠着自己流畅的话术,完整主持了一场晚会,期间丝毫不怯场,遇到突发事件也都完美应对,给校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至此以后,学校的很多活动贺峻霖都会参与,这一次的红五月自然也少不了他,贺峻霖一边对着活动的进度,一边看着秦程给自己发来的剧本项目,整个五月都处在繁忙的状态。

接到严浩翔的电话时,贺峻霖还在礼堂对着中控,学校的设备有些老旧,最近新注入资金换了一套新的,这会还在调试之中,贺峻霖对着舞台,查看着灯光和音响的状况。

口袋里的手机冷不丁一振,贺峻霖换了个手拿话筒,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却瞧见一个陌生的号码。

贺峻霖愣了愣,随后接了电话,礼堂里嘈杂的不行,他却还是清楚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独属于严浩翔的声音,清冷又有磁性,与先前跟他面对面时不同,电话里的声音压得更低,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撞击着耳膜,浑身都是一阵酥麻。

贺峻霖将手里的话筒递给路过的同学,他走出礼堂,身边的声音小了不少。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话刚出口,贺峻霖就觉得自己有些傻,秦程跟严浩翔是朋友,严浩翔要是想知道自己的号码,问秦程就行了。

果不其然,对面的男人开口:“找秦程要的。”

贺峻霖嗯了一声,他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头笑了笑:“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不知道你方便来接我一下么?”

贺峻霖顿住,他快速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

“受邀出席贺同学主持的红五月。”严浩翔回答。

贺峻霖远远瞧见严浩翔的身影,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校门口还是聚了一些人,严浩翔就站在那些人中间,身高优势极其瞩目,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外套,整个人瞧着与周围人没什么年龄差距,贺峻霖觉得严浩翔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优势,不管他身处哪里,冷白皮和那双漂亮的眼睛都会为他刷足存在感,让他脱颖而出。

贺峻霖有的时候还会多想,到底是多么优越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就连身上的贵气都像是与生俱来,完全不敢让人接近其锋芒。

对于严浩翔来找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报以什么样的态度,毕竟先前只是一面之缘,两人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相似度,都喜欢拜仁,都想去慕尼黑看比赛,但是这也只是少部分,严浩翔这个人,贺峻霖至今都琢磨不透。

但是对于贺峻霖来说,严浩翔是在他的审美范围内的,甚至说的更清楚一点,贺峻霖本人是个颜控,他很喜欢严浩翔这张脸。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毕竟不是路上遇到一个人,人家就跟他一样是相同的性取向,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罢了。

贺峻霖走到严浩翔面前,面前的男生终于抬起了眸子,那双大眼睛瞧着他,目光里是直白的热忱,贺峻霖一下子头顶冒感叹号,严浩翔这个人怎么像是冬天里的暖宝宝,刚拆开是冷冰冰一块,捂了一会儿就开始发热,再捂上一会儿,就烫的人浑身舒爽。

贺峻霖瞧了眼手表,抬头询问严浩翔有没有吃饭,对方注视了他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于是两人就转道去了食堂。

贺峻霖所在的大学在国内赫赫有名,比大学更出名的是第一食堂,被很多综艺提及,严浩翔没来过,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贺峻霖就点了些出名的,拿着托盘和严浩翔面对面坐在食堂里。

他一边吃一边给严浩翔介绍,严浩翔就在一边安静听着,他没怎么说话,似乎在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他也没有制止贺峻霖的动作,两人一个说一个吃,相处的也算是融洽。

贺峻霖发现严浩翔很像是一个倾听者,他会无差别的接受对方投来的信息,即便是有让自己反感的或者是不喜欢的方面,他都从未露出一点不适的情绪,这样的严浩翔,极其尊重对方的发言,却也坚持着自己的准则,会在信息的输出上有着自己的观点。

是个对话起来很舒服的人,贺峻霖觉得对方的确是极其完美。

严浩翔吃完饭后,将自己的筷子摆放端正,现在时间还早,两人便在食堂聊了起来。

贺峻霖盯着对方的眼睛:“我们学校的红五月往年都不邀请外校同学的。”

不过今年邀请了秦程,他没说这句话。

严浩翔回道:“秦程之前参与了一部红色电视剧的制作,那部剧有部分取景是在你们学校,所以你们学校就邀请了秦程,秦程最近飞上海了,就让我来了。”

贺峻霖点点头:“嗯,我之前也看到了名单上有秦程老师,那你等会是不是要坐秦程老师的位置?”

严浩翔没说话,似笑非笑望着贺峻霖。

贺峻霖脑中快速过着校方领导和秦程的位置安排,最后发现,为了显示秦程的重要性,校方将秦程的位置安排到了礼堂第一排,还是最中间。

他小脸一瘪,完了,严浩翔要全程看着他主持了。

红五月是在下午一点举行,贺峻霖吃完饭后就赶着时间回礼堂做最后的彩排,严浩翔是外校人员,没地方可去,就跟着贺峻霖一起去了礼堂。

他坐在座位上,就那样托着下巴看向贺峻霖,礼堂里的空调开得不高,他将外套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周围同学的目光炙热又游离,不敢直视却也总会分出那么一点视线,严浩翔习惯了这种视线,面对贺峻霖时他会不经意的弯弯眉眼,可现下他却没怎么笑,坐在那里眉眼锐利,让周遭的人不敢接近。

这是他习惯性远离周围人的方式,正如贺峻霖所想,从小到大他都是焦点,无论是视线还是那些争先恐后送上来的情书,都让他在无数次的经历后变得厌烦,他小时候个性温柔,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后来却收敛了这些珍贵的温柔,变得疏离而清冷。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周围的女生虽然跃跃欲试,却也不太敢上前打扰他,严浩翔就那样安静地度过了彩排。

彩排结束后,离正式开始还有小半个小时,贺峻霖让众人休息,他回到了严浩翔身边,询问严浩翔彩排情况怎么样。

毕竟在场人的观感都不如严浩翔的观感来的准确,严浩翔对上贺峻霖期待的目光,原本挑剔的话语就说不出来了,他轻轻嗯了一声,朝着贺峻霖竖了个大拇指。

如果单从节目来看,能挑出的问题的确是有,但是如果从贺峻霖的主持情况来看,贺峻霖无可挑剔。

贺峻霖一下子就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一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就会弯弯的,弧线就会变得很好看,严浩翔很喜欢看贺峻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贺峻霖身上存在的气息太奇怪了,冷淡的时候像是带刺的玫瑰,温柔的时候像是丁香花,开心的时候又像是风铃草,他是个能够掌控话语权的人,即便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都能找出最适合的方式生存。

贺峻霖没有严浩翔高,体型也跟自己相差很多,看上去就是一个瘦削的男生,严浩翔一开始觉得他是一个沉默的男生,在俱乐部的时候就是,他安静到让人觉得他内向,却在回答他的问题时极度礼貌,对话也得以进行下去,跟秦程打招呼时,也是在一个恰当的位置进行反驳和回复,丝毫不会让对方产生反感。那会儿,严浩翔觉得贺峻霖的性格和他的长相如出一辙,拥有泡在蜂蜜罐子里独有的温软亲和。

而今天的这场彩排,严浩翔却又觉得贺峻霖有些不同了,男生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够在大场合下调控全场,即便对话都是写好了台本,却也可以临场做出不同反应,协调节目的安排时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想法去做事,不同于先前展现出来的绵软亲和,贺峻霖还拥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能力,大局观和超乎年龄的掌控力让站在台上的他熠熠生辉。

严浩翔自问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在接触之前总会报以戒备,这也源于他从小生存的环境,但遇见贺峻霖时,或许是因为他的外貌不具有攻击性,亦或者是对方实在是拥有让人亲近的天赋,他竟然没有一点的反感,就那样和他打了游戏,甚至聊起了天。

右肩突然一重,将严浩翔从回忆里拖出来,他怔住,僵硬地转了转脖子,视线落在了右肩,方才让他失神的对象此刻正靠着他的肩膀,头发丝蹭着他的脖颈,眼睛紧闭着,整个人都有些疲累。

在原地彩排的人还没有走光,此刻也纷纷将视线落在了两人之间,严浩翔接收着这些目光,难得一次没有厌烦的情绪,他的确有些惊讶,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和他靠的这么近,甚至他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不舒服。

比刚才要更加不可思议。

停留在这里的目光越来越多,严浩翔低头望了眼贺峻霖,又抬手拿起方才放在凳子上的外套,从上到下将贺峻霖罩了起来。

他身子朝里侧了侧,找了个让贺峻霖舒服的姿势,随后也不去关注旁人的目光,专注地看起手机来。

没了那些人眼熟的面孔,自然也少了很多目光,严浩翔指尖刷着微博,静静等着贺峻霖醒过来。

贺峻霖醒来时,礼堂已经开始进人了,比视觉更让人敏感的是嗅觉,还没有睁开眼睛,他鼻尖就传来清冷的香气,接踵而来的是蹭着鼻尖的干燥衣服,他一下子就脱离了沉重的睡意,视线里是一片茫然的白色。

将衣服拿下去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脸靠在严浩翔的右肩,因为坐在礼堂的里侧,所以整个人算是被严浩翔包围了起来,又加上那件外套,他就这样隐蔽而又光明正大的在礼堂里睡了二十多分钟。

贺峻霖对上严浩翔的目光,他又恢复了之前俱乐部愣头青的模样,将手里的外套塞进严浩翔的怀里,面红耳赤地开口:“我其实,其实就是,就是有点太困了,不不不好意思。”

严浩翔拿回自己的外套,对着贺峻霖摇了摇头,没有追问他的意思,只是对他指了指礼堂,提醒他要去主持了。

贺峻霖的这场晚会主持的有些美中不足,前面的部分他都非常的自如,却在介绍嘉宾时有些窘迫,严浩翔的出现让四周哄闹声达到了顶点,也有不少彩排时出现的同学认出了他,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总带着些意味不明却又达成共识的理解。

不过好在严浩翔的part不太多,晚会的重点还是在各个系的节目上,贺峻霖协调好节目的贯性后就变得从容,即便是严浩翔的目光全程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也将整场晚会安排的还算完美。

只是让贺峻霖没有想到的是,严浩翔竟然全程看完了这场晚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并且在晚会结束后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吃饭。

贺峻霖是没有什么安排,他本来想着结束晚会就准备先去吃个饭,然后回宿舍睡觉,严浩翔这么一提,他也不好拒绝,就回宿舍换了套衣服。

严浩翔跟在他身后,一直在宿舍楼下等着,贺峻霖换好衣服出来时,一眼就望见了等在那里的严浩翔。

贺峻霖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他怎么觉得自己跟严浩翔好像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情境,他挥散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跟着严浩翔并肩往校外走。

严浩翔找了一家川菜馆,贺峻霖是成都人,从小吃川菜过来的,严浩翔先前跟他说过自己是重庆的,两人其实在口味上还算是一致,互相不用迁就谁。

贺峻霖一边吃一边跟贺峻霖说话,他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话题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了剧本问题,贺峻霖最近一直在向秦程请教,秦程虽然忙,却也跟他说了很多,空下来的时候还会打电话跟他讨论,贺峻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慢慢汲取这些外来的知识,现下他的生活规划的极其清晰,算是把日子过得充实了些。

只是秦程的行程实在是太忙了,而且他作为一个编剧,常年都待在剧组,贺峻霖之前又去了俱乐部几趟,都没遇上秦程,好在两人还有微信联系。

严浩翔听完贺峻霖的叙述,他抬眼望了望对方,半晌开口:“那你想不想去剧组看看?”

贺峻霖感到诧异:“什么?”

严浩翔道:“其实你的故事已经很好了,我看过你写的稿子,在很多方面都构想的不错,可是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拍出来的,譬如被制度压缩的情节,亦或者是剧组的环境和人员配置,都会对剧本的后续产生影响,如果你想要更加深入的改编自己的剧本,让情节更加流畅,可以去剧组看看。”

“剧组的分工有很多,你所熟悉的导演摄影服化道,还有制作场地的进度,AB组演员的分工,都决定着你能不能展现出最好的作品,虽说拍摄是为了服务故事,不能为了现场而改变剧本的走向,但是你也可以更近距离的感受到国内拍摄的流程。”

贺峻霖懵懂地点点头,他确实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先前只是在自己的故事上去研究,却忽略了故事到底能否被拍出来的情况,现下的制度压榨影视行业,让那些故事全部成为不能浮出水面的存在,他若是执意不去动自己作品里的东西,自然没有办法让作品成品。

他不是什么特别有野心的人,可是下笔去写那些偏执的故事时,却也带着些救赎的滋味,想要让故事里的人都有棱角,在光明里写黑暗,在黑暗里写救赎,就是希望有人可以跟他有相同的想法,相信故事皆有两面性,相信人皆有善意,也能够发现舆论下不屈的脊梁骨,灰暗制度下也有灼热的灵魂。

贺峻霖想过如果自己没有拿起笔写作,那自己的人生会走向哪里,他其实还想做记者,无论是娱乐向还是时政类,制度虽然难以改变,但他仍然想撼动一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贺峻霖也没想过自己怎么就爱上写故事,从很小开始他就很喜欢写日记,长大后就握着自己的笔杆子,开始写脑子里规划了好些年的故事,这些故事源于他的日常,也源于无数人的生活。

能够被人看到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所以至今贺峻霖都挺感谢看到自己的金主爸爸。

跟严浩翔商量好之后,贺峻霖决定准备去剧组看看,严浩翔提前跟秦程打了招呼,让秦程跟现在剧组的人沟通一下,他跟贺峻霖过两天就会去旁观一下。

贺峻霖其实觉得挺不好意思,因为严浩翔没道理这么无条件帮助自己,但是瞧着严浩翔的脸,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他现在的确没有熟到和秦程商量去剧组的地步,而严浩翔跟秦程关系极好,一句话就能够搞定他现在所有的顾虑。

贺峻霖感觉自己好像抱上了一棵大树。

五月中旬,贺峻霖和严浩翔飞到了上海,贺峻霖本来准备住酒店,可是严浩翔却说自己在上海有房子,离秦程所在的剧组不远,住在那边要更加方便点。

贺峻霖傻眼,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上学的学生,至今还没有进入社会,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在上海有一套房是什么概念,目光落在了明显还很年轻的严浩翔身上,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浩翔望了他一眼,似乎被他惊呆的这个模样给可爱到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一句我在北京也有房在嘴边酝酿了一会,又吞了回去。

贺峻霖还没有从有钱人这三个字中回神,他从小过生日,许愿许的最多的就是暴富,总希望自己哪天就能中天价彩票,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他彩票一次都没中过,就连可怜巴巴的十块钱都不曾垂怜给他。

贺峻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抱上了一棵大树,而是抱上了一棵超级大树。

严浩翔却没有他想得多,下了飞机就打车去自己家,贺峻霖这次要在上海待一个星期,他拎了一个大箱子,刚下车就被严浩翔接过去了。

严浩翔在上海的家不算太大,地理位置却极其优越,房子八十多平,一室一厅一卫,本来是两个卧室,但是严浩翔这人追求大卧室,所以装修的时候就把墙打通了,卧室看上去视野非常开阔。

视野是开阔了,可是贺峻霖却有些为难,按照严浩翔的个性,他或许不在意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就算是他介意了,也不会多想,毕竟严浩翔不知道他的性取向,但是自己却挺介意这件事,他本来就对严浩翔有点好感,睡在一张床上自己肯定会忍不住表露出来。

他垂下眸子,再说自己睡觉什么样子他极其清楚,一有人睡在身边就喜欢扑过去抱着睡,这么多年了都没改掉。

严浩翔还在给他拿拖鞋,贺峻霖心里早已经翻了天,他面上没有表露,却开始主动出击:“我睡沙发吧。”

严浩翔将拖鞋拿过来,放在他脚边上,又将他的行李箱推到一边,这才回应他:“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贺峻霖脸皱成一团:“还是我睡沙发吧。”怎么可以让主人睡沙发呢。

严浩翔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玩笑似的开口:“我的卧室挺大的,床也可以一起睡。”

贺峻霖收回方才那句话:“那我还是睡床吧。”他低着脑袋,默默换了拖鞋。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先前定下来上海的行程时,严浩翔就提前叫了阿姨来打扫,这会虽然东西看着不多,但也都干净整洁。

两人都没有吃饭,严浩翔不是个会做饭的人,贺峻霖也是,本来是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想着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就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几包泡面上来。

虽然菜不会做,但是简单的泡面还是可以的,严浩翔在厨房煮着面,贺峻霖就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到他洗完出来,严浩翔已经端着面往桌子边上去了,贺峻霖穿着一身缎面睡衣,徐徐往餐桌前走,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在走出来的同时也萦绕在严浩翔的鼻尖。

严浩翔抬眸,灯光柔和,面前的男生五官精致,发梢微湿,有好几缕都贴在额头边上,先前贺峻霖一直是微长的刘海,眉形总是被遮住一半,现在却全部都露出来,眉骨和眼睛的弧线漂亮到不可思议,他的五官其实生的最好看的就是眉眼,是男生中少有的桃花眼,目光潋滟,让人忍不住不去看,此刻因为刚洗完澡,眼底浮了一层雾气,整个人像是一只小兔子。

严浩翔眼睛眨动的频率高了不少,他压住不知道哪里升起来的无名火,故作冷静后将面推向贺峻霖。

贺峻霖却没有多在意严浩翔的动作,他早已经饿了,刚才匆匆洗澡出来就是想着早点吃饭,严浩翔一将面推给他,他就开始坐在桌子边上吃起来。

面已经不烫了,虽然严浩翔本人没有什么手艺,但是煮面却不是一件难事,泡面再怎么煮都是一个味,贺峻霖到了这会儿,也不会去多想别的,他心满意足地吃完一大碗面,抬起头的瞬间,发现严浩翔还在看着他。

贺峻霖挠了挠没干的头发,他对上严浩翔的视线:“你看着我干嘛?”

严浩翔这才回神,他摇摇头,轻声询问:“吃饱了么?”

实在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这会又刻意放低,贺峻霖一下子就发现了声线的变化,他愣了愣,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愣过来后,贺峻霖又打趣道:“严浩翔,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

严浩翔的声音的确很好听,贺峻霖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发现很多人用磁性这个词语来形容声线,他当时还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总觉得这种声音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但是真的切实体会到后,他才意识到这种声音是真实存在的,严浩翔的声音太特别了,不去刻意压低的时候,声音有些哑,自带电音,直接冲进人的耳膜,跟他本人的外貌极其契合,可一压低声线,他的声音就变了一种风格,没再具有侵略性,温柔到让人诧异。

如果不是因为严浩翔的性格,贺峻霖还真想让他帮自己录个睡前音乐。

严浩翔将贺峻霖吃完的碗收起来,听到他这句话,他端碗的动作停了停,半晌后开口:“有。”

“所以你觉得我声音好听么?”他道。

贺峻霖也站起身,准备跟在他身后去洗碗,他回道:“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先记住的就是你的声音。”

严浩翔嘴角上扬,两人并排站在水池边洗碗,严浩翔手上抹着洗洁精,他将碗清洗好之后贺峻霖就接了过去,用清水第二次清洗。

“那你第一次见面没有关注过我长什么样么?”严浩翔追问。

贺峻霖抬眼望向严浩翔,手上动作却没停:“关注了啊,第一次就发现你长得真好看。”

“我当时进俱乐部的时候,本来心情很忐忑,结果见到你的时候更加忐忑。”

贺峻霖撇嘴:“没,就是当时觉得你长得太贵了,不是我这种凡人可以沟通的。”

将碗洗好,严浩翔就去洗澡了,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还是在卧室里,贺峻霖为了不尴尬,就没进卧室,独自一个人在沙发上窝着,等着严浩翔出来之后再进去。

他无所事事,先是看了看最近存在草稿箱里的稿子有没有自动上传,又看了看朋友发来的消息,影视方那边的工作人员没有来催促他下决定,他也没有太多紧张的心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开了电视。

贺峻霖找了个最近很火的综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自然不会找些让自己害怕的电视剧看,综艺还挺好玩,他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可是越看越觉得这个节目不对劲,从第一轮的整蛊环节开始就往奇怪的地方发展,第一轮嘉宾们玩整蛊游戏玩的挺好的,惩罚机制跟奖励机制也是隐藏起来的,贺峻霖一开始还笑的极其开心,谁知道镜头突然来了个恐怖鬼屋特写,血淋淋的僵尸妆直接出现在电视上。

得,贺峻霖觉得自己真的受惊体质,猝不及防看到这个画面,他一下子就往后仰,企图避开电视屏幕。

严浩翔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贺峻霖像是个小兔子,直接缩成一团,他抬眼看了看屏幕,发现镜头还在特写鬼屋的细节,而贺峻霖紧紧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往那边看。

他觉得挺好笑,想走到沙发边上,去拿茶几上的遥控机关掉电视,谁知贺峻霖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突然冲过来,直接冷不丁的一抱。

严浩翔一下子就愣在原地,手指还没触碰到遥控器,怀里的热意就让他停止了思考,贺峻霖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缎面的丝绸睡衣擦过皮肤,柔软的让人心里都陷了一块。

拥抱却不止于此,贺峻霖贴他贴的极紧,手臂绕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挤,好在两人体型有些差距,他不费力也能将贺峻霖搂在怀里,但是现在严浩翔脑子已经完全停止思考,他怔在原地,手臂在原地抱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只能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吹头发,身上都带着潮气,沐浴露跟贺峻霖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贺峻霖的脸贴着他的脖颈,细腻的皮肤触感就那样拂过他的颈窝,惊得他眯起眼睛,从胸腔那块猛然提了口气,喉结都滚动了两下。

贺峻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鼻尖的味道让他清楚明白,他的确对严浩翔做出了极其出格的举动,但却没有办法,他天生怕鬼怕黑,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死穴。

周围都安静下来,严浩翔转头望向电视里的画面,他放低了声音,对着贺峻霖开口:“没有了。”

贺峻霖这才从严浩翔的怀抱里探出脑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窥探了四周后才松开绕着严浩翔脖子的手臂。

还没说话,他的耳朵就肉眼可见的泛红,不光如此,脖子和脸也像是充血了一样,严浩翔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怕这些东西?”

贺峻霖点点头:“刚才......,我可能有点太害怕了。”顿了一会儿又道,“你别太在意。”

严浩翔也跟着点头,他指了指卧室:“我洗好了,你先去睡觉吧。”

贺峻霖僵硬地转头,他望了一眼严浩翔宽敞的卧室,脑子里又浮现出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总觉得自己一个人睡会很害怕。

他又低头看了看沙发,严浩翔看到了他的视线,问他:“你睡沙发不会想到刚才的画面?”

贺峻霖又摇摇头,算了,在沙发上更可怕。

贺峻霖慢慢往卧室走,他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拖着时间,最后终于进了卧室。

他的头发早就干了,严浩翔也给他铺好了被子,不知道是哪里契合上了,卧室的被子也是缎面的,被滑滑的布料包围,贺峻霖内心的恐惧也少了些。

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自己抱严浩翔的举动。

自己真的抱严浩翔抱得好紧,贺峻霖得出了一个事实。

但是严浩翔身上真的好香哦,贺峻霖吸了吸鼻子,他抱得那么紧,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严浩翔心里是什么想的。

第二天下午,严浩翔跟贺峻霖去了剧组,秦程参与了一部文艺片的改编,虽然文艺片年年不吃香,但是秦程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方面,在他看来,现在的商业片很少会去阐述一些隐秘的思想了,而文艺片却总能从中叙述些什么,秦程很喜欢文艺片,不管是哪种风格,哪种题材,他都希望参与进来。

秦程这一次在上海待的时间极长,严浩翔跟贺峻霖到的时候,他还蹲在监视器前,观察演员的细节,导演刘何在他边上,两人仔细地扣着剧情和细节。

秦程名义上是这部剧的制片,却是刘何靠自己的人脉请来的,两人早年是大学好友,后来一个做了导演一个做了编剧,在各自领域都做的不错,这次合体也算是一起合作,两人都是严谨的个性,相处起来对片子的质量也很有保证。

贺峻霖跟着秦程一起见了刘何,刘导倒是很喜欢他,还亲自带着他去熟悉剧组拍摄的流程,贺峻霖受宠若惊,据他所知,刘导是国内非常出色的导演,对演员的要求非常在意,现下娱乐圈有很多有名气的演员,都是从他的戏里出来的,按理说,这样的导演应该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严浩翔解答了他的疑惑,因为刘导还在场,他只能贴着贺峻霖的耳朵给他解答:“他看过你的作品,觉得你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

贺峻霖点点头,又跟随着刘导的招呼去熟悉其他的进度,严浩翔就跟在他身边,两人虽然穿着随意,脸却极其吸睛,和在场的演员们相比也丝毫不逊色,辗转了几个景后,追随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刘导的剧已经接近杀青,最近的戏份拍得也不算很多,贺峻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自然也不着急,几人想着一起先吃个饭,秦程就在附近定了个包厢。

秦程虽然跟严浩翔是朋友,却也比他大了许多,名义上算是长辈,一顿饭局上,刘导和秦程谈话的重心就放在了严浩翔跟贺峻霖身上,从作品开始夸起,讲到最后越来越开心,连开了好几瓶酒。

刘导跟秦程显然是酒局的常客,喝起酒来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贺峻霖平日里很少喝酒,他是个学生,虽然早已满了十八周岁,但他不爱喝酒,于是陪酒的任务就落在了严浩翔身上。

贺峻霖就那样看着严浩翔面不改色的好几瓶酒下肚,也是极其惊讶严浩翔的酒量,他像是非常熟悉酒局,跟两位长辈说话时也是有条有理,句句谦逊。

贺峻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询问过严浩翔的职业,从俱乐部开始,贺峻霖以为他是秦程的后辈,后来却发现两人说话相处就像是朋友,完全没有前后之分,再后来学校邀请秦程,他也在邀请范围之中,虽然只是代替秦程而来,但是却依旧代表着,严浩翔是个跟秦程在同一高度的人。

如果说现在所有的人脉都属于秦程带来的,那严浩翔就是将这些人脉带给贺峻霖的唯一途径。

贺峻霖突然有些疑惑,他头低下去,脑子里细细去捋严浩翔和自己的关系线。

低着脑袋还没有多久,贺峻霖就意识到一双手正覆在他的头发上,他抬头,正好对上严浩翔温柔的目光。

“怎么了?”严浩翔注视着他。

贺峻霖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刘导和秦程老师都喝醉了。”

“没事,助理在楼下,马上就会过来。”严浩翔应到。

贺峻霖点点头,又听见严浩翔的声音,他声音又变了点,温温柔柔地叫他的名字:“贺峻霖。”

严浩翔去蹭他的脖子:“他们都有助理,我没有怎么办。”

贺峻霖望着他的举动,意识到喝醉了的不止秦程和刘导,还有面前这个虽然面不改色,但是耳朵尖早已经红透了的严浩翔。

严浩翔见他没回答,又叫他的名字:“贺峻霖。”

他每叫一声贺峻霖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东西陷下去,叫到霖霖的时候,他忍不住的一颤,面色瞬间变红。

啊,严浩翔怎么回事啊。

严浩翔像是一只大狗不停蹭着贺峻霖的脖子,身子完全往这边倾过来,贺峻霖为了不让他掉下去只能搂着他,助理也上来带走了刘导和秦程,走的时候还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多看了两眼。

贺峻霖的脸又红了,他想解释严浩翔只是喝醉了,可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不停摇着怀里的严浩翔。

严浩翔也真是让人奇怪,看着也不像是醉死了的样子,但就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贺峻霖只觉得自己小身板快要被严浩翔压倒了。

虽然严浩翔力气大,但贺峻霖至少是个男人,他在原地平复了下心情,将严浩翔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搂住严浩翔的腰,严浩翔虽然重心不稳,但还算是配合,两人从楼上到楼下走了十分钟。

贺峻霖又在路边叫了车,将严浩翔放进后排,他没去副驾驶,坐在了严浩翔身边,朝司机报了地址。

严浩翔坐在后排,身子瘫软在椅背上,脑袋也不规矩,顺着椅背直接滑到贺峻霖的肩膀上。

贺峻霖心里一跳,他突然想起五月份严浩翔来学校的时候,他也曾经这么在严浩翔肩膀上靠过。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无意,可只有贺峻霖知道,那个动作是他故意的,只是后来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沉,竟然在他身上靠了二十多分钟,而且对方还给他留出了那样一个安静的天地。

现在的严浩翔如当初一样,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的身份调转,贺峻霖也突然体会到了严浩翔的心情,就是不知道当初的严浩翔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像他现在一样心动。

贺峻霖去看严浩翔的脸,目光缠绵。

贺峻霖将严浩翔放到了床上,喝醉了肯定不能让他睡沙发,贺峻霖给他脱了鞋,又盖上了被子,转身去厨房里翻翻食材,严浩翔饭桌上就没怎么吃饭,他准备熬个小米粥,等严浩翔醒了之后喝。

严浩翔一沾床就睡着了,睡姿规矩的很,一点也没有刚才耍酒疯的样子,贺峻霖感叹一句他的乖巧,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把粥放在电饭煲里保温,他又去拿了湿毛巾,

卧室的温度不高,盖着薄被刚好,贺峻霖蹲在床头,一点一点给严浩翔擦着脸,越擦越感叹严浩翔这个人,五官生得太优越,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从鼻子到嘴巴,都优越的不行,贺峻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他这张脸从小被夸到大,周围比自己好看的男孩也有,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严浩翔这样长得这么契合他的审美。

贺峻霖又开始多想,要是严浩翔也喜欢男的就好了。

严浩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又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一次他喝了太多酒,虽然没有断片,但意识也不算很清楚,就迷迷糊糊记得贺峻霖把自己送回了家,还给他擦脸来着。

他视线瞥到桌子上的小纸条,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句:“给你熬了粥,在保温,醒了记得喝。”

走出卧室,严浩翔望见了睡在沙发上的贺峻霖,他窝成一团,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严浩翔没去管电饭煲里的粥,他走到沙发边,整个人蹲了下来,目光就那样温柔的落在贺峻霖身上。

严浩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家境优越,可是缺少父母的陪伴,从小父母就不在他身边,他跟母亲住了一阵又被父亲带去加拿大,两边一年一年的往返跑,每次跟一方有点融洽的意思就得被迫离开,后来父亲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他也就不怎么往加拿大跑了,在上海买了房子也没住,本来是想回重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也在慢慢接受新的圈子,他觉得自己两边都挺突兀,想了想就转头去了北京。

不是没有人关心他,他每一次去接触新的关系时,都会有人对他极其热忱,父母的热情让他束手束脚,他害怕别人对自己好,因为这些好会让他产生拘束的情绪,他会觉得自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人,在所有人的关系线中,他只是附带的那一个。

认识贺峻霖太意外了,他其实之前就看过贺峻霖的小说,那个时候他还不在北京,贺峻霖还在上高中,他高二的时候开始连载小说,严浩翔无意间点进了他的故事,那些故事很特别,没有附和现在的主流题材,而是着重去写底层小人物,从小市井,从小家庭,从很多地方开始写,写国内层层遮挡下没有浮出水面的黑暗,写家长里短芝麻琐碎的阴暗伦理,这样的文字太意外了,严浩翔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高中学生可以写出来的文字,为此他从网站找到了贺峻霖放在上面的微博,他顺着网络的痕迹去关注了微博上的贺峻霖-。

微博上的贺峻霖跟文字上的他又不一样了,严浩翔本来以为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生活中肯定过得也不如意,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贺峻霖的生活非常充实,他无数次的在微博放出他的家庭故事,有名气的贺太太和贺先生,还会将自己吃的美食发到微博上来,每一次都是九张图,看着就超级有食欲,不光如此,在每条微博下面他还喜欢自己评论,有的时候严浩翔想要去抢沙发,一查看评论就陷入了柔软的蜜糖罐子里。

在过去的那几年里,严浩翔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因为原生家庭而沉迷虚拟世界,去阅读那些最最灰暗的文字,想要找到共通之处共沉沦,却又被这些灰暗的文字吸引,在网络世界里找到了一处通往快乐的天地,他想坠入黑暗却又被黑暗救赎,而帮助他从这些东西里脱离出来的,是贺峻霖。

一开始在俱乐部见到贺峻霖的时候,严浩翔还不知道贺峻霖的身份,他以为对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是后来秦程跟他讨论贺峻霖的作品时,他无意间看了一眼稿件上的署名,才将两人的相似度重合起来,他从来没想到缘分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一切都太巧了。

严浩翔很早就想过怎么去见贺峻霖,他甚至已经安排好了两人如何见面,铺下的网早已经撒出去,他只需要慢慢等待就好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突如其来,两人的见面也被提前了不少,双方也未曾明确过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有了交集。

严浩翔忍不住伸手,他指尖落在贺峻霖的脸上,指腹摩挲着,触感是温软细腻,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样蹲坐在沙发边上看了半个多小时,贺峻霖睡觉的时候不安稳,在沙发上也爱动,每次发出点动静严浩翔就缩缩自己的指尖,害怕惊醒他。

时钟已经指向三点钟,严浩翔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因为久蹲,他的腿有些发麻,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望着沙发上明显缩的越来越紧的贺峻霖,他低声叹气,俯下身子将那一团抱了起来。

贺峻霖的脑袋落在他肩膀上,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严浩翔的动作惊住,却又渐渐平复下去,他眉头渐渐舒缓,最后还是陷入了冗长的梦境。

严浩翔将贺峻霖往自己身前贴了贴,视线落在远处正在保温的粥上,随后丝毫没有停顿,迈着步子朝卧室走去。

贺峻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他昨天睡得挺早,生物钟也正常运转,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他捏了捏鼻尖,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

沙发的天花板上他记得有一盏灯来着,视线渐渐下移,贺峻霖望见了自己极其熟悉的缎面被子,接踵而来的是触感。

他发现自己被严浩翔牢牢的抱在怀里,对方的手臂穿过他的脖颈,直接将他圈了起来,而自己也没停着,一只手抵着严浩翔的胸膛,一只手搭在他腰上,腿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腿上。

贺峻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再一次查看了自己现在的姿势,面上一下子爆红,下意识的想要朝外,准备退出严浩翔的怀抱。

可是对方的手却圈着他的脖子,贺峻霖一动,严浩翔的手就托着他的脑袋往怀里搂,同时脸朝着自己的脖子蹭,柔软的发丝磨蹭着他的脖颈,蹭着蹭着脸就贴上来了,唇靠在喉结边上,呼出的热气让贺峻霖压根不敢再动一下。

贺峻霖有些欲哭无泪,严浩翔今天这个样子跟昨天没啥区别,难道他还没有醒酒么?

贺峻霖生无可恋的在严浩翔怀里躺了十几分钟,严浩翔才悠悠转醒,醒来就对上贺峻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一双桃花眼能够被瞪成圆眼,严浩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不慌不忙地挪开自己的脸,争取跟贺峻霖直视。

谁知对方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刚才的过程里思考了很多事情,严浩翔收起了心思,却也没放开他,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贺峻霖开口,他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他盯着严浩翔的眼睛,道:“严浩翔,我喜欢男的。”

严浩翔点头:“我知道。”

贺峻霖抓紧了自己的袖口:“那你呢?”

要说贺峻霖现在还不明白严浩翔的取向,他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可是越到现在,他越想听到严浩翔亲口回答他。

他盯着严浩翔,思绪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严浩翔一直在他的审美范围内,他从一开始就说了,对方像是他生活里的一个入侵者,以强硬的姿态进入他的世界,后来他又去了几趟俱乐部,没见到秦程却总是会见到他,两人拥有各种各样相似的爱好,贺峻霖就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对方了,说起来也奇怪,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对于贺峻霖来说,就像是一个玩笑,他虽然文字细腻,写东西的时候也总是感性至极,但他本质是个极其理性的人,他所展现出来的性格远比他真实性格要外向,窥探到人心的最底层,他也只不过是个握着笔杆子旁观旁人世界的过客而已。

从故事里走到现实,贺峻霖是真的没想到,所以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是否会对他有什么其他感情,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一样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稀奇事,往大了说就是沧海一粟。

所以严浩翔喜欢男的么?所以严浩翔喜欢他么?

他就那样盯着严浩翔,对方视线也落在他身上,贺峻霖想要从对方眼睛里找出点东西,可是他根本没有读心的本事,猜不出严浩翔的心思。

严浩翔久久没有回答他,贺峻霖发现自己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着,呼吸从喉咙口跑出来,让他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严浩翔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开始思考该怎么回复他,他其实有很多浪漫主义的空想,可是一切却都被提前,心底里盘算的浪漫告白地点被推翻,就连时机都是不确定的清晨,两人就这样简单的面对面,似乎对方不开口就要翻脸的架势。

“我早就铺好网了,只是你先上钩了。”

他觉得好笑,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出口,可是收到贺峻霖的质问时,他却慢了一拍,脑子里闪过的那些浪漫主义的告白此刻都没了,他酝酿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了最简洁的方式。

一步到位,看,就是他严浩翔的风格。

贺峻霖觉得自己这一次来上海不赖,去剧组看了三天的进度,跟刘导和秦程老师取了经,还顺带拐了一个巨有钱的男朋友。

说起来巨有钱这件事,还是贺峻霖自己发现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有点钱,自己只是抱上了一颗大树,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居然是棵参天大树,不是简单的有点钱就能够概括的。

发现这个事实是来源于一次饭局,许久没有催过他剧本的影视方打了电话过来,让小张带着贺峻霖一起和导演投资方吃个饭,顺便商讨一下剧本的进度。

贺峻霖知道这种饭局,多半还要加上几个候选的演员,他不讨厌这种饭局,只要不喝酒就行了,小张知道之后还带着他买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说去见面不能丢了面子,还要给金主爸爸留下一点好印象。

贺峻霖把这事儿跟严浩翔说了之后,对方表示他也有点事情,得出去一趟,贺峻霖也没在意,毕竟严浩翔是个忙人。

他和小张一起赴约,对方订了一个包厢,贺峻霖报了包厢号后就被服务员带着往二楼走。

包厢里的人挺多,贺峻霖随意一撇,也没太注意,他虽然知道这种饭局不可多得,但是他的确不太想去参与这些对话,自己的确擅长交际,但是这种情况下小张做事要比他更活络,有他来也不是不可以。

直到熟悉的嗓音响起,他才猝不及防地抬起头,目光直接被人捕捉。

坐在他对面的严浩翔视线落在他身上,目光温软,看向他的时候眼尾都带着笑意,腕骨在桌上轻轻扣着,贺峻霖的心跳就同他的节奏逐渐一致。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严浩翔一直铺出去的网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们会不会在俱乐部相见,最后他们都会相遇,这是严浩翔早就准备好的网,只是连严浩翔自己也没有想到,贺峻霖会提前出现,两人的交集也因此提前。

不过不管会不会提前相遇,他喜欢严浩翔是事实,而严浩翔喜欢他也是事实。

贺峻霖笑,果然他的男朋友最有眼光,看中了他的故事,还看中了他这么一个优秀的编剧。

后来贺峻霖问严浩翔,如果两人没有提前认识,对方会怎么追求自己,毕竟一个金主爸爸要追求自己,贺峻霖是不敢想的,万一他觉得严浩翔是个大色狼,只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和外貌怎么办。

严浩翔道:“那我就准备当个霸道总裁,努力包养一下我的小编剧。

贺峻霖笑瘫在床上,行,就当他傍上了一个超级厉害的金主。

}

我的叔叔作文范文(精选59篇)

  在日常生活或是工作学习中,许多人都写过作文吧,借助作文人们可以实现文化交流的目的。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作文该怎么写吗?下面是小编整理的我的叔叔作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的叔叔作文 篇1

  叔叔是极有才华的,至少我原先这样认为……因为他有本惠特曼的《草叶集》,至少那也体现了一种诗人的浪漫情调。

  叔叔的一大堆书中,不但有《草叶集》,还夹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这便是叔叔的诗集。署名却是一个倒写的“人”字。第二页有两行诗:“神鹰忽展翅,头顶青天飞。”这句话颇有气派,很令我叹服,可惜从这以后,诗集便是一片空白。叔叔曾认真地告诉我:无字有时也是一首诗。这句话很玄奥,令我糊涂了大半天,从那以后,我便更佩服能写无字诗的叔叔了。

  一天,叔叔扛着湿漉漉的钓鱼竿,提着几尾小小的青鱼兴冲冲地回来,见我正坐在院里看书,叔叔便将手背在身后,踱了过来。

  “认得这个字吗?”他信手往书中一指。

  我那时才上小学,一时愣住了。

  “是‘天’。”叔叔庄严地大声宣布答案。

  “可是……它第一画是撇,不是横呀?”

  “是‘天’的异体字!”叔叔自信地回答,我痴痴地想:叔叔还是懂异体字的诗人!

  岁月荏苒,我终于知道了“夭”的读音,于是怀疑地问父亲:“叔叔是诗人吗?”

  “是否诗人我不晓得,”父亲回答,“但我知道,你的叔叔是个十足的懒汉,30多岁了,还要奶奶养活。”父亲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气说,“这种人的惰性总难根除!”

  于是我对“诗人叔叔”的崇拜彻底崩溃了,我也用父亲的眼光看待叔叔。

  叔叔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好了,叔叔打扑克的哥儿们已星流云散,奶奶给叔叔的生活费越来越少,对叔叔的唠叨却越来越多。邻居大都用白眼看叔叔,并一致把叔叔称作“浪荡仔”。

  一天,我又看见叔叔接过奶奶给的生活费,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面无愧色,苍白的脸上此时仿佛多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睡意蒙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卧室做饭怎么除油烟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