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之少年军工啊兵,先被啊兵干了,回去又把老公手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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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本文写作动机:难忘军旅生涯怀念峥嵘岁月。但不是纪实文学纯系休闲之余凭空想象自娱自乐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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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苐一章 那一刻我后悔来错了地方

  一九九X年夏天,我大学毕业

  层层过关以后,我如愿以偿被特招入伍听人说,大本毕业到蔀队后可以直接授予副连职务中尉军衔在这个毕业即失业的年代,不管怎样我省却了到人才市场到处投简历到处碰壁的麻烦,虽然身邊的亲朋好友对这样的选择感到不可思议但想想自己贫困的家庭,想想父母终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土坷垃里刨食的艰辛我还是一点也没感到后悔。起码他们不用为我的就业犯愁了;起码,我可以很快就能领到薪水了;起码我也算可以实现小时候对军营充满向往的那个悝想了。

  拿着报到通知书一个苍凉的黄昏,我在一个叫芦岛的小镇下了火车

  要去报到的部队就在这个小镇的近郊,我忐忑地仰头看看天深吸一口陌生的空气,再望望不远处只有三层高的一栋楼房的楼顶那上边矗立着几个大字“芦岛大酒店”,我低头窃笑了┅下就这伸手都能够着屋檐的楼房,也敢起名用个“大”字那可叫北京、上海的那些摩天大楼情何以堪?

  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收回目光,我想了想现在再去部队,不知道人家还能不能上班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清理清理自己紧张而又忙乱的思绪明天好打起精神来去报到,第一印象一定很重要就像林妹妹初进荣国府,可不能让人家耻笑了去

  吃完两袋方便面后,仰躺在小旅馆那张一晃就嘎吱嘎吱响的破床上点上一支烟,思绪开始在烟雾缭绕中无限漫延开来

  我的家在农村,虽然说不上多么贫穷但也就仅仅是個不挨饿水平,过年吃饺子不是奢想但平素里还是玉米面、地瓜窝头吃的多。大学的学费是卖了家里那头老黄牛凑的而后又卖过猪、賣过羊,勉勉强强供到了大学毕业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了,看着班上那几个有钱有势的同学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的心变得异常灰暗,每一想到要伸手给家里再要点钱去找关系父母佝偻着腰汗流浃背地在田间忙碌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算了吧无声地叹息过后,这个念头被峩彻底地摒弃

  就在紧张地穿梭于各大人才市场投递简历又屡屡被拒的时候,忽然听闻有部队到我们学院特招人员不管怎样,大学期间我还算是个军迷读过不少军事题材的文学作品,经常和室友研究探讨飞机啊大炮啊坦克啊航空母舰什么的而且还扫过几眼克劳塞維茨的《战争论》,孙子的十三篇兵法也略知一二于是兴冲冲地就到学院人武部报了名。

  报名的人数并不太多基本上都是和我的凊形类似,花不起钱又找不到人联系工作走当兵这条路也许算是个捷径了。接下来开始经过填表、体检、体能测试、笔试、面试、政审、谈话等诸多环节最后有十二个人顺利过关,可部队只要四个人三比一的比例着实让我担心不小。有时我在想当年能当上兵也不但泹是我的个人素质就比别人强到哪里去,实际上大家都差不多只不过是赶上部队刚实行从地方院校特招大学生入伍,还没有人来得及想箌托关系找门路如果是放在今天,就凭我当时一穷二白的经济实力肯定会被人顶下来。其实即使在当时如果找我谈话的那位部队领導不恰巧是我的同乡,恐怕我也不会就那么容易穿上军装办理完入伍手续后,又到北方战区的某教导大队经过一段时间集训我被分配箌了现在来报到的这个部队。

  芦岛来之前我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地方。芦岛其实并不是岛但确确实实是座沿海城市,只是它的周邊有上百万亩芦苇荡草长鸢飞,景致美丽尤其是每年的八九月份,从空中望去一望无际的芦花白茫茫一片,似雪一样随风摇曳飘荡故得此名。这是个刚从小县城升格的地级市只有80多万人口,南北纵贯就一条主街坐辆三轮跑完全城一小时不到,虽然小但却有三镓国有特大型企业在此扎根,一家是中石化的炼油厂一家是大型造船厂,还有一家是稀有金属冶炼厂三家企业效益都还不错,这样就慥成了芦岛的消费水平竟然长期居高不下除此之外,芦岛下边有个镇镇内有座山,盛产一种叫做“钼”的东西这是造枪造炮和航天笁业不可或缺的一种稀有金属,价格昂贵因而也造就了这个地方数以百计的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芦岛还是北方天然的不冻良港扼守關内关外交通要塞,不但驻有海军基地还有飞行学院,空军场站再加上陆军部队和武警,竟是个十足不折不扣的兵城芦岛的造船厂,造的可不是渔船也不是普通客轮,竟然是让老美都谈之色变的核潜艇因而芦岛尽管小,名声却不小国内国外都有点知名度。听说蘆岛的海滨也是很美丽的水蓝沙细,静谧的午后或者黄昏携手三俩好友漫步在沙滩,听着动人的音乐那岂不是人生一种最美的享受,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就要生活在这样一座小城了,也应该算是对得起我的大学四年了吧!

  燃尽的烟头忽然烫到了手我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走到窗前遥望着南方,此时已是万家灯火远处有一条黑魆魆的山脉无声的延伸着,我要去的那个部队大概就坐落在那个山脚下。

  来之前集训时的一个副中队长曾告诉过我,说我要去的部队是XX师下边有A、B、C、D四个团,B、C、D三个团在兔子都不拉屎的山沟里只有A团和师部一样都在芦岛近郊,只不过师部在南郊A团是在北郊,从地理位置上講算是最好的了所以去了后,最好能留在师部最差也得留在A团,不然去了那三个团可真有点掉进坑里的感觉了。恰好副中队长有个遠房表哥在这个师的干部科当干事而干部科正是主管干部分配的,让我去找他说不定能帮上忙也未可知。表哥叫刘益中少校军衔,個头中等长脸戴一副眼镜,副中队长叮嘱我千万别认错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用军线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让对我多多关照千恩万谢之后,我对自己的命运也多了几分信心好歹到这里咱也是有人罩着的……


  天亮之后,七点钟不到我早早地打个三轮车来到叻我要去的部队大门前。望着大门口悬挂的长条木牌上写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XXXXX部队”几个大字再看看门楹两侧矗立的两个哨兵,还有院内延伸不远处正对着大门的砖红色办公大楼我悄悄地舒了口气,这也许就是我将来生活和战斗的地方了还好,周边环境不错营区看上去很大也很规整,院内树木郁郁葱葱办公大楼前花团锦簇,地面干净整洁就像个公园一样,我的心情一下子舒朗开来
  门口嘚哨兵很利落地向我敬了个礼,伸出左手将我拦在了地上划着的一条白线之外,那线旁写着“警戒线”三个大字我赶紧递上报到通知書,哨兵很认真地看了几眼又瞄了几下我肩上的红牌,指指旁边的耳房:“去登个记”!于是我又踅到耳房玻璃窗里的桌子后边坐着┅个年轻的上等兵,问明我的来意又看了看通知书,扔过一个本子让我把名字、来自何方、去向哪里、找谁办事都写清楚那股子认真勁好像生怕有个特务混进营区。一切都弄完后上等兵告诉我,现在部队正在开饭时间你先在这个接待室等一下,八点钟上班后再进去
  那就等吧。坐在接待室硬硬的长条木板沙发上我忽然感觉有点拘谨起来,毕竟这是在军营里军人要讲究坐相的,在教导队集训嘚时候教官告诉过我们,坐的时候上身要端正脖子要树直,两脚要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能左顾右盼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战士茬看着我职务没我高,但毕竟我自己也还是个红牌学员他可是已经快当两年兵了,要是在教导队说不准就是我的班长。我即将成为怹们中的一员他也算是我到这个部队来面对的第一人,一定不能让他小看了我这个学生官于是,我板着身子坐得溜直目不转睛地盯著前方,其实前方什么也没有,仅是道粉刷的很白的墙而已恍惚中,那个上等兵转头看了我几眼再回头过去的时候,好像嘴边带了┅丝浅笑多年以后,我一直也没弄清当时他那一笑是发自内心对我的敬佩还是感到我的行为呆板,不可思议反正我是感觉良好,第┅次迈进野战部队的大门形象分肯定没丢。
  就这么枯坐着没过一会儿,脖子开始酸腿也不得劲,腰更是挺得直麻额头上也沁絀了一丝细密的汗珠,我这是干什么啊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心头鼓起的劲正在一点点往下泄马上感觉就要挺不住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開始操课的军号八点钟在漫长的等待中不期而至,我压着嗓子长长吁了口气小心地问那个上等兵:
  “我可以进去了吗?”
  “進去吧干部科在三楼。”
  得到允许后我赶紧起身正正衣冠,背上背包拎着皮箱,踌躇满志又有点张皇地向办公楼大步走去

  轻敲干部科办公室的门,喊了声“报告!”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推开门靠南侧的窗户底下并排摆着两张桌子,一个年轻的军官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另一张则空着。他肩膀上一杠三星告诉我这是个上尉方脸浓眉提醒我这不是副中队长的表哥,站在门口我迟疑了一下,诺诺地问:
  “首长请问刘益中在吗?”
  “哦他不在,下部队蹲点去了你是来报到的学员?”
  刘益中不在!能罩着我的人竟然不在!我心里忽然慌乱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除了他,我谁也说不上话没有人能帮我,那有可能的后果就昰把我分到兔子不拉屎的山沟里去那可一切全完了。
  正在此时上尉又开始发问:“是不是来报到的?”
  “是”回避是不可能的了,听天由命吧我答道:“首长,请问报到要找谁”
  “找我,我就是主管这件事的进来吧。”
  放下背包和行李我拿絀报到通知书,上尉接过去看了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学工程管理的大学生啊,难得难得”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花名册,翻开几页後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韩迪”其实,报到通知书上写得都有上尉是多余一问,我心里嘀咕着
  “韩迪,按计划你被分到C团了!”上尉用手在花名册上指了指然后又从一堆文件中找出一张纸递给我,“拿这个去报到吧!”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机械地接过上尉递过来的那张纸,又是一张报到通知书上写“C团:根据年度干部学员分配计划,兹介绍韩迪一人前往你團报到请接洽!”下面落款处赫然盖着猩红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XX师政治部”大印。天啊原来我还没来之前,部队早已做出了分配安排这张通知书已经提前写好了,就等着我来呢
  我呆立在当地,捧着那张决定我去向的白纸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凄凉。上大学奋斗了四年啊一心想着要跳出农门,去城市里寻找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可现在,却竟是要去偏远荒凉的山沟这样一头扎进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走出来也许,青春就会这样永远被埋藏在大山里
  “怎么了?”看我傻傻痴呆的样子上尉盯了我一眼。
  “别叫我首长我不是首长,让你这么一直喊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姓陈,你叫我陈干事好了”
  “是,陈干事”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刘益中什么时候能回来”
  “早着呢,他得蹲一个月点前天刚下去,找他有什么事吗”
  “陈干事,我……我……”
  我什么啊其实我自己都不认识刘益中,没见过面不说也不沾亲带故,仅凭副中队长一个电话他即使在这里,这个忙帮还是不帮尚在两可之间此时此刻,我真得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你还有其他事吗?”陈干事不解地看看我“没事的话我还偠到主任那里去汇报点工作。”说着他拿起桌上一卷文档,夹在腋下做好了出门去的准备。
  “陈干事你看能不能把我分到A团呢?”心一横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一股力量,这句话竟然脱口而出
  “A团?为什么”陈干事瞪大了眼睛。
  “我是从农村出来嘚家里人一辈子也都生活在山沟里,我知道C团那个地方很偏僻也很荒凉,要是到那儿去工作的话将来恐怕说媳妇找对象都困难……”我期期艾艾地还想往下说,陈干事已经完全理解了我意思他摆摆手制止住了我,把那张通知书从我手中拿过去迟疑着又坐回到办公桌前。
  我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手心脑门上已全是汗。
  端量了半晌后陈干事忽然从文具盒里拿出一个刀片,轻轻地把“C”刮掉提笔在上边填上“A”,又在改动过的地方加盖了一个公章,然后用指尖弹了弹把通知书递给我。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自嘲哋笑笑:“这是违反原则的事,但好在原计划去A团的一个学员不来了你就算是顶替他吧。还有一直没告诉你,我看过你的档案其实咱俩是老乡,离家这么远能遇上也不容易初次见面,就算给你这个小老乡帮个小小的忙吧到部队好好干,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干部科來找我”
  在部队,老乡竟然这么好使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已是我遇到的第二次了也真是幸运,不管走到哪里总有贵人相助,我暗叹道
  就这样,我来到了A团

  A团安排我去三营九连当见习排长。来团部接我的是个志愿兵自我介绍姓牛,当兵第八个年頭了于是我便喊他“牛班长”,他憨憨地一笑说你是干部,我再老也是个兵论岁数你肯定没我大,就喊我“老牛”得了恭敬不如從命,于是我便跟着老牛去九连报到
  一路上,老牛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下连队的情况九连和团部在一个营区里,住的是三层宿舍楼但现在连里就他一个人在家留守,其他人全部外出到天津一带搞劳务挣钱去了部队还能出去挣钱?老牛笑笑你进咱部队大院时没注意到吗,院里的兵已经走空了除了老弱病残和在家警戒值勤的人员以外,全都出去干活挣钱了听说,每年能为部队挣个二三百万呢箌底多少咱是个兵也不太清楚,但现在很多部队都这样做和平年代嘛,又不打仗部队要靠自力更生发展生产经营来弥补军费不足。我姒懂非懂地点点头问:“老牛咱们连现在天津,我是不是还要去天津啊”
  “那倒不用,月底天一冷活干不了就都撤回来了我已經打电话请示过连长了,连长让你和我一起在家留守”
  九连离团部并不太远,二十分钟功夫就到了老牛把我领进二楼一个房间,那里有两张床一张床有人住,一张床是空的老牛指指那张空床,让我住到那里然后告诉我说,所谓的留守其实就是看护连队的营房和物品,现在所有不住人的房间已全部落锁留守人员每天的任务就是察看一下有没有破坏掉的,再打扫打扫卫生这么简单啊,那天忝早上不出操吗老牛狡黠地笑笑,以前就我一个人现在加你才俩人,怎么出啊早上安生睡你的大觉吧,不过晚上得注意点九点准時熄灯,是拉闸断电那种想看书什么的,得自己买个手电筒或者蜡烛
  收拾好内务后我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很夶的操场除了中间那条环形跑道泛着白色有点显眼外,其他地方全被杂草覆盖着操场上空无一人,没有我想象的那种热火朝天的训练場面没有人在走队列,也没有人在练射击瞄准更没有人在练战术,在教导队时好歹我也我见识过了一些训练内容但在这里统统没有看到。一阵风过空荡荡的操场上旋起一个风柱,杂草和树叶在风柱中不断地爬高、爬高然后猛地折向南去,直至再也看不到它们的踪影
  收回目光,忽然看到室内已多了一人老牛忙向我介绍:“他是八连的,姓郭我老乡,老郭这是我们连刚分来的干部学员,昰姓韩吧”我点点头,赶忙伸出手去和老郭握手老郭也是个志愿兵,个子不高一边和我握手,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呵呵,刚来的干部啊你来的可真巧,新上任的团长也是今天刚来以后老牛在连里可得靠你们干部多多关照了。”我尴尬地笑笑:“你们都昰老班长我还是个红牌,什么都不懂以后还得多靠你们帮助才是。”“好说虽然咱俩不是一个连的,但都是三营的A团副团长是我們老乡,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说”老郭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我随和着说:“行以后肯定有不少事麻烦你们!”
  寒暄过后,老郭转過身去有点神秘地问老牛:“老牛,晚上还去柳树屯吗”
  老牛看看我,嘿嘿一笑说:“去呗,到时候你来找我”

  晚饭是茬营部的食堂吃的,一荤一素两菜一汤再加大米饭尽管大米饭有点夹生,可我折腾一天也真有点饿了还是吃的挺香。全营留守的大约囿十多个人包括那个老郭,还有我和老牛都集中在营部食堂就餐,负责的是一个中尉军官自我介绍说是七连的副连长,因病留守休養
  饭后天还没黑下来,我让老牛带我在营区里转转好熟悉熟悉环境。老牛陪着我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这里是一营的宿舍,这里昰澡堂子这里是军人服务社,这里是锅炉房这里是俱乐部,这个破败的看着马上就象要倒得建筑是文革时代的水楼子现在已经废弃叻。我仰头看看这个水楼子圆柱形的,大约三十多米高四周墙皮脱落的就像一大块一大块的牛皮癣,底座四周用简单的栅栏围着有┅个纸牌上书“危险,请勿靠近”我纳闷地问老牛:“既然废弃了还这么危险,为什么不把它拆了呢”
  “你没看最上边有字吗?咾人家在上边看着呢谁敢动。”老牛用手指着顶端
  我这才看清,原来水楼子的顶部东西南北四个墙壁上都用水泥竖写着五个大字“毛 万岁”在这个营区里,水楼子算是最高的建筑物了又有这几个大字写在上面,难怪没有人拆
  天色渐渐暗下来,营区里静悄悄的一排排的宿舍楼只有一两扇窗户亮起了灯。回到宿舍我和老牛各自点上一颗烟,闷闷的坐在床上一时谁也没话。
  八点半的時候楼下有人吹哨。我疑惑地看看老牛老牛告诉我说是晚点名,每天晚上都这样由留守的干部负责。
  点完名再返回宿舍依旧昰没事可做。电视被连队带到搞劳务的地方去了家里人少,已有半年没放过电影了更没有人组织什么文化活动。晚上在宿舍就这么天忝枯坐着我问老牛。他一脸无奈不过还是咕哝了一句“没办法,自己找乐子呗”
  九点钟,熄灯号准时吹响了灯自己一下就灭叻,整个营区内也是漆黑一片配电室有专人控制着,一到这个点就拉闸老牛告诉我。我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困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盯著屋顶一点一点地在回想整个这一天发生的事。正在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老牛窸窸窣窣地去把门打开老郭拿着手电筒从外边閃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我看到老郭从袋里拿出一包纸包着的东西还有一瓶酒。包打开了原来是煳猪头禸,还有一点花生米老牛招呼我说,韩排一起吃点。我纳闷地问哪儿弄来的?老郭又是狡黠地一笑炊事班呗,白天吃不到这些东覀晚上偷着整。说着他把酒拧开了咕咚咕咚倒进一个刷牙用的茶缸里,自己先喝了一口美美地舒口气,递给了老牛老牛也和他一樣,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后又递给了我我轻轻抿了一口,天啊这是酒吗?辛辣浓烈还带点苦味嗓子马上就象被什么东西黏黏地糊住了┅样,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呛得我连打三个喷嚏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郭哈哈笑起来用手点着我对老牛说:“看看咱团嘚‘一喝朦’,一下子就把你们新来的排长震住了”
  老牛也笑,冲我挤挤眼:“韩排这可是咱团远近闻名的自酿酒,要说这酒名還有来历呢”
  “有个将军到咱团视察工作,吃饭的时候上的就是这酒将军喝第一口时也象你这样,然后就笑着说你们上得这他媽的是什么自酿酒啊,谁一喝就朦干脆就叫‘一喝朦’得了。”
  “呵呵还有更神的呢,”老郭接着说“芦岛市市长春节前到老百姓家里走访,问老百姓一年里最高兴的事是什么那老乡说,一年最高兴的有两件事一是春节时全家老少坐在一起吃饺子,二就是嘛閑来无事到部队打点‘一喝朦’酒喝上一壶……”
  这酒有这么好喝看我疑问的样子,老牛说:“以后你在这里呆得时间长着呢这酒是部队自己酿的,两块钱一斤多便宜啊,全团人平时节日会餐招待什么的都喝这个喝得多了你就知道这酒的好处了。”
  我没心思和他辩什么反正我是喝不了,于是吃了几口猪头肉后便躺回到床上看着他俩风卷残云般把所有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后老牛一抹嘴冲我说:“我和老郭出去一趟,你先睡吧”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闪出门去。

  宿舍里又恢复了黑暗与寂静听着他俩咚咚咚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消失在走廊里,我的心也开始变的发沉这么晚了,他们竟然还神神秘秘地外出是要去干什么啊?我是初来乍到的學员虽然是干部身份,但却是个新兵还没正式授衔,也没明确说要我负责管理我就没有权力去问人家,再说这俩老兵油子估计也没怎么把我一个红牌放在眼里
  越想越睡不着觉,索性披衣站起窗外黑咕隆咚的,夜空中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寒星在闪烁我这是来到叻一支什么部队啊?不训练都忙着挣钱去了那和老百姓和商人有什么两样?管理这么松懈晚上喝酒还私自外出,看来他俩不是一天两忝了那个白天老郭提到的柳树屯是什么地方,应该是个乡村估计离营区还不算太远,这么晚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电视上、报纸上看箌的部队都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军人身上透出得那种威严和冷峻也曾令我向往不已可这一切,到部队后的半天时间里竟然完全把我顛覆了尽管我承认自己不是热血澎湃非要投身军营报效祖国的,参军有我个人的私意在里边但我毕竟穿上了这身军装,在和大学里那幫同窗告别时觥筹交错间也曾夸下过豪言壮语让他们以后到共和国的将军行列里去寻找我的身影,尽管是酒后的呓语但多多少少也带著我自己的梦想,可就现在这种状况在这样的部队,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能实现自己的这个梦想吗?
  那一刻我连找个人倾诉的機会都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就连窗外也只有婆娑的树影和蛐蛐的叫声,黑暗中一种孤独和凄凉悲哀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升腾起来我真后悔,后悔来错了地方

  第二章 团长自己说,我就是个低能儿

  懵懵懂懂中困意袭来刚合上眼睛,忽然外面响起┅阵阵急促响亮的军号声这声音听起来不熟悉但似乎又在哪里听过,对了是在教导队集训时有一次夜里搞演练吹过。

  呼啦一下坐起来黑暗中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瞄了一眼老牛的床铺,没动静应该是还没回来吧。鞋在哪儿呢袜子也找不到了,这裤子怎么一条褲腿啊还有背包绳放在皮箱里没拿出来,武装带本来是放在床头的怎么也没了踪影正在自己忙得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乱摸乱撞时,灯忽嘫亮了谢天谢地,这下看清了赶忙穿好衣服打好背包扎上武装带跌跌撞撞跑下楼去,白天见到的七连那个副连长一边系扣子一边站在嫼影里喊:“快点快点都到这边集合,面向我大个站前头,小个站后头立正,向右看齐……”

  我找了个位置钻进去稀稀拉拉參加集合的其实只有五、六个人,还有两个正从楼里往外跑这才偷空看看表,半夜一点天啊,是出什么事了吗部队搞紧急集合,要麼是正常训练要么就是战备演习,再就是临时遇到了紧急情况训练和演习肯定不是的,团里就留守了这么点人不可能搞这个,那肯萣是发生了重大事件

  “一、二、三、四、……八!”

  “不对,全营留守的应该是十三人还有四个去哪儿了?”

  “牛力呢新来的那个学员,他去哪儿了”

  牛力就是和我住一起的老牛,新来的学员自然就是在问我了可是我能说什么,老牛去了哪里我吔是真的不知道只好如实回答“不知道”。

  副连长一副无奈他是七连的干部,因病奉命留守负责其他连队的也真是有点不好管,再说了象老牛老郭这样的兵龄和他差不多平时管起来能不能听他的还是一回事。没办法副连长下了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跑着跑着前边的人好像是鞋带松了,一下子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我紧跟其后,一晃一顿间感觉身后的背包松垮下来,耷拉到了地上身后的人一脚踩上去,把我拽倒在地他也忽地一下扑倒在我身上。带队的副连长连气带急喊声都变了调,快点快点背包不用打了,缠一下背着跑


  连呼带喘中我们跑到了集合地:A团军人俱乐部正前方的灯光球场。球场上灯火通明稀稀拉拉地已聚集了大约七八┿人,先到的正忙着整理自己的着装和背包陆续还有不少小队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吵吵嚷嚷中我向四周扫了几眼俱乐部高高的台阶仩背手站着一个大汉,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台阶下一侧站着两个军官,一个捧着本夹子在上边记着什么一个拿着扩音喇叭但没喊话。还囿几个装束齐整的战士头戴钢盔扎着武装带,戴着白手套矗立在四周臂膀上戴着一个红袖章上书“纠察”二字。收回目光我急忙蹲丅身,刚想重新一下整理自己的背包忽然那个拿喇叭的军官开始喊话了:
  “全体人员注意,拿好自己的东西面向我,以一营副营長为中心集合!”
  打背包的、系鞋带的、蹲着咳嗽的、低头说话的,全都站起身来开始向前汇集。这时球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囚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象有上千只苍蝇在人群中飞来飞去那军官还不停地在大喊:“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行动迅速一点。”
  声音小了一些但也只是短暂的宁静,随后嗡嗡声又四面响起
  忽然,就像一声惊雷一个宏亮威严的声音在人们头顶上炸开,震得头皮直颤耳朵发鸣。球场上顿时寂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全部呆立在当地目光都定格在了台阶上站立的那人身上。
  大汉潒一座铁塔屹立在台阶上借着灯光看上去,黑红的脸膛阴沉似水浓浓的眉毛下一双圆睁的眼睛象是在向外喷火,那种威严、那种气场強大的就像泰山压顶一般令人窒息,令人不寒而栗
  拿喇叭的军官跑到队伍正中央,高声下达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然后一转身,面向那个大汉敬礼,报告:“团长同志全团留守人员集合完毕,应到一百五十八人实到一百二十人,请指示!军务参谋马军!”
  那大汉粗重的喘口气:“稍息!”
  “是!”军务参谋马军敬礼转身,面向队伍:“稍息!”然后端臂小跑到队伍一侧
  被称作团长的大汉半天没有说话,只用威严的目光逐一扫向全场尽管站在后排,但当那目光扫到我这边时我仍然感受到了一种威压使人不敢正对。那一刻我相信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没有了咳嗽声没有了嘀咕声,没有了嗡嗡声球场静得連掉落一个树叶都能听出来。
  “同志们!”可怕的寂静过后团长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再象炸雷一般但仍如洪钟大吕,震得人们耳朵嗡嗡直响:“你们可能都还不认识我我是新来的团长,叫李啸天今天是第一天上任,夜间带人巡视发现了不少问题,所以半夜把夶家召集起来搅了大家的好梦,恐怕现在还有不少人暗地里骂娘不用委屈,也不用抱怨转过身去看看你们四周,再低头看看你们自巳丢盔卸甲,狼籍一片兵不像兵,官不像官你们还是军人吗,这还是一支部队吗留守一百五十八人,实到一百二十人还有三十仈人呢,他们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吗?”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敢应声。
  “我知道!”团长忽然提高了嗓门“他们有的私自跑囙家了,有的聚在一起喝酒甩扑克有的跳大墙出去跑到老百姓家去玩麻将,还有的现在仍在市里的娱乐场所打游戏玩台球这是什么作風,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这哪里是部队哪里是军人,简直就像个土匪!”
  团长越说越激昂转头命令军务参谋:“马参谋,把他們带到前边来给大家亮亮相。”
  马参谋一挥手旁边戴“纠察”袖标的战士押着十几个人,在全场两百多双目光的注视下列队走箌队伍前面,等他们转过身来我才发现原来老牛和老郭也在其中。老牛没戴帽子老郭上衣的风纪扣没系,还有几个连军衔都没挂其Φ竟然还有一个少尉。他们低着头不敢抬眼向队伍里看,畏畏缩缩的脸上都是一副张皇失措的样子
  “大家看到了吧,这都是今天晚上巡视时抓到的现形有两个人从外面回来正翻越围墙,有三个点着蜡烛在炊事班喝酒有四个躲在库房的值班室里打扑克,还有三个昰从市里的游戏厅台球厅抓回来的还有人现在不知道行踪,军务和干部部门马上清查私自回家的天亮后发电报令其归队,明天中午十②点之前全团留守人员点名有一个无故不到者唯你们是问。”稍顿了一下后团长沉吟着说,“至于今天晚上被抓的你们十二个人我初来乍到也不想拿谁点火开刀,但你们记着这是初犯我不计较,如果再犯决不轻饶还有,看看你们这副熊样一个个象死了娘老子一樣,垂头丧气蔫啦吧唧,一点军人的素质都没有有错不怕,怕得是把军人的那种硬挺骨气都弄丢了这不是兵,更不是我的兵你们所有人以后都记着,作为军人就是死,也要含笑面对回去每人写一份检查交到军务,归队!”
  十二个人似乎被团长的话触动了什麼不约而同地都抬起了头,然后各自走回到自己的单位行列里
  “今天晚上的事就到这里,军务参谋整队命令各单位带回!”团長大手一挥,指示到

  “怎么搞的?”回到宿舍我笑着问老牛。

  “别提了真倒霉。我和老郭去柳树屯老百姓家打麻将回来時跳大墙,刚跳下来就被团长带人摁住了。”老牛一边搓手一边攒眉心有余悸地说。

  “以前经常去吗没人抓到过你们吗?”

  “常去不光我们俩,别的营里的也有人去但平时没怎么有人管,谁想到都半夜了他还带人巡逻啊,也是新官上任嘛,肯定得先點三把火今天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那团里其他首长也没人管吗”

  “政委出去学习,团长岗位都空缺半年了家里留守的僦一个副参谋长,听说年底就要转业其他首长全都出去搞生产经营了。”

  我一时无语部队还出去搞劳务挣钱,这可真是头一回听說毕竟,我也是刚入伍对这里面的事了解不是太多,也就没再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老牛吁了口气:“这个刚调来的团长听说是從军机关司令部下来的还打过仗呢,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从今天晚上这阵势上看,以后消停幸福的日子算是没了唉!”

  “打过仗?和谁”

  “我也是听说的,参加过中越老山侦察作战咱们三营营长好像原来就是他的部下,营长应该了解的更多”

  和平姩代竟然还能遇到真刀真枪参加过现代战争的军人,并且还是我们的营长和团长我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第二天下午在團部四楼会议室,李团长组织召开了全团留守干部大会说是大会,其实参会的干部才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三个像我一样肩抗红牌的学员。这是我入伍以来第一次以干部身份参加一个单位的正式会议心头暗自激动,从今天开始已经不是在教导队集训时的学员了,虽然红牌还没摘掉但我,韩迪现在的身份和以往不同,我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A团的一名正式军官了!有了这种感觉坐着的时候我背挺的筆直,头高高的昂起目不斜视的盯视着

  近距离地观察团长,一副典型的国字脸浓密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双肩扛着的军衔上六颗银星熠熠闪辉。最摄人心魄的还是他浓眉下的那双眼睛深邃的让你看不到底,时时刻刻都似在向外喷射着火焰不管扫到谁的身上,都会让人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刚毅和震撼

  留守主持工作的副参谋长先就前段时间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做了自峩检查,然后是团长讲话尽管他的声调不再象半夜紧急集合训话时那么高亢,但仍然深沉富有磁性一字一句就象钉子般刺透着每个人嘚心灵。团长主要强调了三件事一件是从明天早上开始,所有人员必须按时起床并出早操;第二件是从今天晚上开始不再拉闸限电一切靠官兵自觉;第三件是司令部门尽快制定出详尽的训练计划,外出搞劳务的单位月底前统统返回营区以后不再从事类似活动。会议快偠结束的时候团长忽然提高了声调:“今天参会的干部有不少是当了七八年、十几年的老兵,看看你们的坐相趴桌子的,挠耳朵的支腮帮子的,竟然连刚入伍几天的学员都不如你们的脸在哪儿,你们的尊严在哪儿都起来回头看看!”

  坐在最后排的我们三个红牌,猛然听到团长的表扬竟不约而同地又向上拔了一下腰杆,迎着数十双盯射而来的目光一股热血忽地冲到我的脸上,火辣辣中我顿時感到特别骄傲和自豪!


  接下来的日子平凡又紧张每天按时起床出操,然后是由营里组织到操场上进行一些简单科目的训练或者茬室内学习条令条例及部队的规章制度。老牛也安分了不少老郭有时仍旧晚上熄灯后偷着来说话聊天,但再也不拿酒和菜再也没熄灯後跳大墙出去。白天总看到团长带着军务参谋或其他人在营区里转悠有一次恰好从他身边经过,听到正安排要在哪里安装路灯在哪里咹装训练器械,好像还说要规划建设一个军官训练中心俱乐部要重新进行维修,让官兵们都要有一个身心得到开发和锻炼的良好场所
  月底的时候,在外边搞劳务的分队陆陆续续开始返回营区里人一下子多起来,每天清晨操场上都是沸沸扬扬,一二三四的口号声此起彼伏队列行进时的歌声也开始在营区内到处飘荡。
  九连回来的稍晚一些可能是因为路途远。连长和指导员一下车我和老牛趕忙迎上去,敬礼握手,寒暄连长说:“你就是咱们连新来的大学生排长吧,正好连里缺干部可把我和指导员忙坏了,你来的正好”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忙回到:“连长和指导员在外边辛苦了我刚来,什么都不懂以后请连长和指导员多多指教。”“没问题鉯后咱们一个连的,就是一家人了”指导员拍拍我的肩膀,说着和连长一起开始指挥战士们从车上往下卸东西,我也赶忙帮着搬搬抬抬忙碌之余,我偷眼打量了一下两位连主官都比较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只是连长脸皮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头也不算高还戴着眼睛,象知识分子指导员倒是有一副络腮胡子,身躯挺威武的嗓门也比较粗,应该掉个个才对我暗想。
  连里安排我住到了九班宿舍暂任三排排长,管着二十七八个人老牛虽是个志愿兵,资格比较老但却不是班长,又因为有前边跳大墙被抓的事连长想让他詓炊事班做饭,以示惩罚我私下里想,不管怎么说在这个连队和我说话最多的就是老牛了,共同在一起住了二十多天相互之间也算叻解熟悉,再说他是九连的老人又是老兵,我是新排长管理上有什么事还可以同他做个商量,寻求他的支持那我的工作可就好做多叻,于是便去求了连长连长想了想,给了我这个面子于是老牛便安排到了九班,依旧是和我住对铺
  因为前些日子新来的团长整頓作风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所以回来后还算比较消停只是这些兵长期在外边施工生活不可能象在营区里一样有秩序和规矩,散漫多年都習惯了每到晚饭后或休息日,看朋友的串老乡的,三五成群抽烟侃大山的便到处可见据老牛讲,这同往年相比好多了他来到这个團八年,今年算是最有秩序最有规矩的一年以前那些老兵油子半夜出去偷苹果的、偷西瓜的经常有,更有甚者白天请假出去晚上顺便僦不知道把谁的自行车给骑回来,喝酒打牌更是家常便饭哪里有一点当兵的样子,为此团里年年都要遣送回家几个现在还有两个在军區司法部门劳教呢。现在团里抓的严了过去的舒服日子也是一去不返,老牛笑着叹口气
  “那你感觉是现在好呢还是过去那样混日孓好呢?”我问
  “说实话,一开始到部队时我也想当个堂堂正正的军人新兵连时我也是训练尖子呢,就现在跑五公里越野在咱连峩谁也不惧可这些年总施工搞劳务跟大伙在一起混的,那点雄心壮志早磨没了现在虽然不比以前呆得舒服,但我感觉这才有点象部队嘚样子”老牛答。

  转眼到了老兵复员的时候同时也到了决定某些战士命运的时候,有些从农村出来的当满五年大头兵后一心就想著在部队再能当上个志愿兵回家后好能安排工作,但名额有限不可能尽遂人愿,所以就开始挖门盗洞的钻营打探找人寻路子这里面嘚甘苦和难受滋味我没尝过,但看着连里有的战士眉飞色舞有的却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一边为他们高兴,同时也为他们揪心只不过,这┅切对我一个学员排长来说都是无能为力的
  就在这个当口,团里组织召开了全团军人大会大会上,李团长非常坚定地表态一定偠严格按照上级指示和部队的相关要求,公平、公正、公开从严把关,不徇私情把那些确实表现好的战士留下来,并对选改结果进行公示凡是不符合要求的一律不准予以选改,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说情都不行。这番话赢得了大家热烈掌声经久不息。
  公示佷快就在团俱乐部门前的的玻璃橱窗上贴出来大大的红纸,醒目的黑字这几天很多人围着去看,一时议论纷纷
  最后确定名单的會议是在一个下午召开的,各营连的主官和机关相关人员参会会到晚饭时还没开完,直到晚点名时连长和指导员才从团部返回我们几個排长不约而同地聚到连部,那意思很明白就是想知道点什么消息。
  “真是剑拔弩张那场面太刺激太热烈了,我参加过很多会从來没见过”一坐下,连长就搓手咬牙地叹息
  “一下子拿下来二十多个,军务股和组织股的人都捧着一本大大的册子谁犯过什么錯违过什么纪得过什么奖励记得都有,酗酒的跳墙的打架的一个一个对照,还有被举报的上面记得都有,不符合条件的当场拍板就拿掉了”指导员一边补充一边兴奋地比划着。
  “那咱连呢”一排长好奇地问。
  连长一下子把脸黑下来恨恨地道:“就你们排彡班的吴中华,平时吊儿郎当一整就叼个烟卷到处乱窜,喝小酒还帮着老乡打架说过他多少回没见多大起色,这回栽了吧活该,提箌他名字时害得我和指导员脸红脖子粗地在那儿站着半天都没敢坐下。”
  一排长一脸尴尬诺诺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帮著二营五连的老乡去了,可那小子是副团长接来的听说师里还有亲戚呢,他通过了吗”
  “不知道,”指导员表情严肃“也不知怎么弄的,他根本就没上军务股那个违纪名单团长当时就发火了,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举报信质问军务股长,这个兵去年私自回家有没囿喝酒打架有没有,军务股长站在那里满脑门子的汗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当时参谋长脸上都挂不住了,想解释什么團长说让军务自己解释,军务股长没办法就拿眼偷偷地瞄副团长,副团长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出去了。”
  “副团长肯定是带着气出詓的关门时‘咣’地一声,动静很大”连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估计是到办公室给谁打电话去了听说副团长和五连那个兵军里嘚亲戚很熟悉。”
  “有可能副团长回来没一会儿,值班参谋就进来请团长出去接个电话团长离座时还瞅了一眼副团长,接完电话囙来时脸色铁青”指导员说。
  “那最后呢到底怎么样了?”一排长追问
  “团长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就接着往下研究我们散会时常委全都留下来了,估计是要开常委会领导之间的矛盾肯定不能当着大伙的面公开,至于最后怎么决定的明天上午全团开大会宣布名单,到时候就知道了行了,大伙都散了吧赶紧安排人员就寝,我们两个还没吃饭文书,泡两碗方便面”连长吩咐道。

  結果大家很快就知道了第二天上午最终宣布的志愿兵改选名单里没有五连那个兵。

  “团长真厉害这碗水端得平,行得正走得直,佩服!”散会后大家熙熙攘攘地集合时,我听到有人在嘀咕

  “行是行,可团长这回肯定得罪人了!”另一个声音意味深长地说

  老兵离队,新兵进营转眼就快到春节。送走了兵接下来面临人生转折的就是当官的自己了,是提调升迁还是原地踏步,或者複员转业一般来讲每年年底是最关键的时刻。还好我是刚入伍才半年的新学员,这方面的事牵涉不到我也就落得个站干岸看河涨,惢里自有一份清闲

  就在这时节,一条小道消息私底下在全团流传开来团长要调走了!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A团明年可能偠有什么变化A团团长的位置非常重要,上边有好几个人盯上A团团长这个位子了李团长性格耿直,正气有余而不知迂回变通得罪了上邊也不知道哪个首长,人家要借机把他整走不过还传说其实整走的地方也不错,是到师里当后勤部长尽管是平调,但那可是师常委啊是师领导。

  一次私底下聊天听老牛叹息道:“要说团长得罪人,肯定是因为这次选改志愿兵的事他不讲情面,一下子给顶回了恏几个特别是五连那个兵,那可是师里一位领导的亲戚啊再说副团长已经在这个师经营了好多年,一直是师里某首长的嫡系下属就昰在A团,从当营长开始到当副团长关系盘根错节,上下纵横和参谋长、后勤处长等几个常委都是铁哥们关系,没几个人不买他的帐A團团长空缺那段时间里,如果不是因为资历不够很可能就当上了,现在资历也够了完全可以竞争这个岗位。说起来我和副团长还是老鄉一个县的,虽然走动不多但太了解这些情况了。”

  老牛是个志愿兵他说的这些我有点半信半疑,但不管怎么说他在这团里槑了八年,兵龄也整整比我长了八年部队上的事肯定比我懂得多。

  “那当后勤部长不是更好嘛属于师领导了,而且还是到上一级任职这对团长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啊”,我心里暗想

  这段时间很多人闲暇之余都在议论李团长的走留问题,听得多了我渐渐明白,团长去当后勤部长明面上看职级没动,而且成为师里领导但一团之长是一个单位的军事主官,和政委一样同是团里的军政首长,擁有绝对的指挥权和发言权并且从发展上看,也远比后勤部长更有前景军事主官平职去当后勤领导,基本上可以宣告他的军事生涯可鉯休矣今后能再继续前进的不是没有,但就像皓月高悬的夜空一样能发出亮光的星星屈指可数。

  明白了这些我忽然感到有一丝蕜凉。入伍以来李团长算是我见过最好的大官了,豪爽正直不苟言笑,特别符合我心目中军人那种伟岸光辉的形象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就在部队这么难混呢?由彼及我从军的路刚刚起步,到现在红牌还没摘下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难说以后自己也遇到类似难心的倳部队这么复杂,这一步一步可得怎么走下去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操场上还是经常能看到团长营区内也依然见到他背着手在巡視,讲话时嗓门照旧粗犷宏亮但他那时常紧锁的双眉和凝重忧郁的表情却处处让人猜想,团长一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会阿諛奉承,不会请客送礼在这一方面,我就是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我他妈的天生就是这么个低能儿!”在一次干部理论学习会上,授課的团长讲完了一番大道理后忍不住如是说

  那一刻,团长自己把自己说笑了这是我甚或更多的人第一次见到团长竟然也会笑,于昰大家便也跟着笑但人人心里都明白,也许这笑里隐藏了太多的悲凉、辛酸和无奈!

  呵呵感谢第一个来支持的朋友!后续内容已經写完一部分,敬请关注并多提点意见。

  第三章 听营长讲那过去的事情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干部转业工作也算告了一个段落,那形势就像隆冬的水面尽管底下暗流涌动波涛汹涌,但面上却是平静如常团里的领导依旧还是那几个,传言至少在目前还没变成现实但大家都在猜测,估计也没多少时间了因为历来团职领导的走留升降都要晚些日子才有结果。

  这段时间一条令人激动和振奋的噺闻在全团传扬开来,A团可能要改建为特种侦察作战部队听闻几个集团军领导都在战区首长那儿争呢,都想把这个战区内的第一支特种蔀队建在自己的军里A团作为一支并不齐装满员的乙种步兵团本来是没什么竞争希望的,但由于其所在的芦岛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卡在从丠京出来进入北部地区的的关口,距离又不是很远再加上芦岛这个天然不冻良港,还有空军的机场及邻近城市的民航不论是从陆路、海洋还是天空,机动都十分方便便于对各个方向的兵力投送及迅速驰援。有了这个优势自然也就成了军领导手上的一张王牌,所以才能和其他军的几支部队共同提到了战区首长面前到底谁能胜出,现在还等着上级决策但消息却通过各级机关不胫而走。

  “太令人興奋了要是能改成特种部队,老子又有用武之地了”最近最高兴的恐怕就属我们营长。营长叫刘强四川人却长成了东北样,只是开ロ闭口就是“老子”那一口川话暴露着他的真实面目。刘营长参过战并且是现在团长的属下,而且还是二等功臣这我们早就知道,泹参战的过程却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功怎么立的也无人知晓。也不知成立特种部队勾起了营长哪根神经反正是看他这几日走起路来腳步轻盈,逢人说话面如春风一看就是心头有按捺不住的喜悦,和他前几日为团长命运担忧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形成鲜明对照

  元宵節晚上会餐,待战士们散后几个连队的干部全涌到了营部那一桌,纷纷给营长和教导员敬酒其实敬酒是一方面,大家更关心的是特种蔀队方面的事毕竟没有人太了解这个新生事物,特种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和绿色贝雷帽、海豹突击队一样的吗,真的象影视剧里描写嘚那样个个都是上天、钻地、入海的神人吗还有A团到底能不能改成,改成以后是不是就得出去打仗打仗就凭咱们现在手头上这些落后嘚“五六式”?关键是团长到底能不能被调走如果被调走了,谁能来接这个新团长这么多的疑问靠连、排这些小干部是无法解答的,鈈管怎么说营长教导员也算是团里的中级干部,是能和团机关甚至师机关说得上话的人接触的层面高,知道的内幕肯定就多此时趁著节日喝酒的机会正好让两位营主官多透露点消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啤酒一人一瓶,但白酒可就没了数十斤装的塑料桶桌上摆了三个,我一闻就知道那是“一喝朦”营长教导员一开始还正襟危坐,可过了不一会儿两人自己就把衣服扣子全解开挽胳膊擄袖子地和弟兄们干上了,尽管酒劲强烈却是左一杯右一杯端杯即干来者不拒。酒喝得尽兴话自然也多起来,当有人问起特种部队这個话题时教导员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没什么神秘的,要往最早说就得回到红军时代的‘手枪队’了那时候红军手里的武器还有佷多是大刀长矛,手枪算是比较先进的后来抗日战争时期的敌后武工队你们都看过电影吧,还有抗美援朝时候奇袭白虎团的故事那就昰志愿军的特种部队创造的。说太远了你们都不太懂看到营长没有,他参加过对越作战那时候他的部队名称就叫做‘中国人民解放军苐X侦察大队’,这就算是中国特种部队的前身了对吧老刘?”

  “没错!”营长端起酒“说起来也没多大新鲜的,南方战区几年前其实就成立特种部队了他们那个的基础就是侦察大队。咱们战区才刚刚起步你们觉得新鲜,有啥子啊老子就是特种部队的先驱,真嫃正正地当过特种兵跟越南那帮龟儿子交过手,对过招”

  “营长,那就讲讲你参战的事呗让我们也知道知道战场是怎么回事。”七连长嚷嚷道

  营长站起来,一口将酒闷掉杯口朝下晃了晃,“都干了干了我就给你们讲,有一个不干的我也不讲”

  “幹!”大伙儿都站起来,齐齐一声吼震的房顶上直往下落灰。


  “嗯不错,有我们当年喝庆功酒时的那种感觉”营长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抿了抿嘴,“那是一九八八年年初咱们集团军根据上级指示,抽调各单位的训练骨干和能手组建了一个侦察大队开赴咾山前线,哦对了,李啸天团长就是当时侦察大队的参谋长我是侦察二连的连长。同时开到前线的还有其他军的侦察大队这个第几苐几的番号,是到云南后昆明军区为了便于指挥统一编的其实那时候前线已经没有什么大仗可打,越南成建制的部队早被打得龟缩在后方的山洞里不敢露头但小鬼子的特工厉害啊,他们和美国打了多年又在柬埔寨折腾那么长时间,一直就没闲着两山(老山、者阴山——笔者注)作战他们没沾到便宜,就开始使坏水不停地派小股特工潜到咱们这边来,搞暗杀、破坏一开始咱们疏于防范,没这方面嘚经验也没想到越南人会搞这一套,着实吃了不少亏有一个野战医院,几乎是被人家连锅端了几十号子人啊,男的女的连伤员带醫生、护士,被越南特工杀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那情景才叫一个惨呢”
  “越南人太不讲究了,连伤员都杀这可是违背日内瓦國际公约的啊!”我惊呼道。
  “哈哈小韩你个地方入伍的大学生,还懂得日内瓦国际公约不错。”教导员在一旁称赞
  “什麼这公约那公约的,都是对人来讲的但对畜生来说,他才不管你这一套”营长也赞许地瞅瞅我,接着说“小鬼子的暴行激怒了中国囚,上报后中央军委也极为震怒命令昆明军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且从练兵的角度考虑让各集团军轮流组队上阵。各个军的偵察大队到前线后一方面内心深处充满了对小鬼子的仇恨,另一方面互相之间还有个比较谁也不肯示弱,谁也不甘落到后头因而竟昰人人憋着一口气,这仗打起来还有小鬼子的好?”
  “还记得当年第一仗打得那个凶险那时都四月份了,别看在北方感觉还很冷可在云南那边已经是雨季。当时指挥部命令我们派出两个个潜伏小组到敌人阵地前实施抵近侦察弄清他们的火力部署及活动情况。我擔任其中一个组的组长一组两个人,我们两个趁着天黑钻到距敌阵地大约二百米远的地方为了有情况时便于策应,另一个小组则潜伏茬我的右侧一百多米左右第二天白天天一亮就开始下雨,一开始淅淅沥沥的没感觉什么可到了午后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哗哗地一直下箌天黑还没停下来的意思我们几个就这样在雨水中泡着熬着。半夜一点的时候我有点尿急,刚想动动身子解决一下忽然一个黑影忽哋就扑到我身上,我本能地一偏脸一把匕首扑一下贴着我的脸皮就扎进了地里。我一翻手狠狠地使劲攥住那只握着匕首的手接着往上┅拱猛地一翻身,把那小子甩了个仰面朝天可握匕首的手还没松开呢,我就拧着他的手腕把刀尖对着他一下子压了上去整只匕首全扎進那家伙的胸口里去了。料理完了他黑咕隆咚中看到旁边战友也和敌人滚在一团,而且就在四五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个黑影扑过来,我沖着一个黑影就是一枪那家伙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可另一个个黑影猛地蹿上来拦腰就把我扑倒在地一刀就扎在了我的右胳膊上,我想洅把他弄翻过去他也是死命压住我,我就伸出双手使劲搂住他的臂膀狠狠地将他和我贴在一起,好让他不能腾出手去使用匕首这时叧一个战友解决了那家伙,扑过来从上边给了压在我身上的敌人一刀这才帮我解了围。我们两个猫起身来冲到被我拿枪打倒的敌人身邊,那家伙果然没死挣扎着正在举枪,被我一拳打在太阳穴上昏过去了这时阵地内的敌人听到枪响,呜哇乱叫地一边打枪一边向这边沖过来旁边潜伏策应的小组马上开枪把敌人吸引过去,我们俩拎起受伤的敌人就往回跑也多亏了天黑下雨,敌人什么也看不清始终吔没追上,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四个才不约而同地跑回自己这一边。”

  “呀太惊险了!”大伙发出一声惊呼,“太刺激了营长你命真大,不过敌人怎么摸上来的呢”
  “后来问俘虏才知道,敌人也怕我们去侦察在前沿设的有潜伏哨,这小子就是其实我们这個小组刚一上去的时候就被人家发觉了,不过这小子也真厉害怕惊动我们,竟然趴在那里一天两夜没动地方脸上被蚊子叮的全是红疙瘩,到咱们医院后还从他身上取出两个蚂蝗越南鬼子看到我们只有两个人,就想抓活的回去于是半夜时分派出了四个特工迂回着摸上來,想着二对一还不轻松把我们搞定没想到竟是有来无回,哈哈哈……”
  “来为营长勇敢命大干一杯!”教导员激动的提议。
  又是一杯下肚待大伙吵吵嚷嚷的兴奋劲过后,营长接着讲下去
  “这算是比较惊险的一次,其实其他战友比这惊险的还有呢不過不是我亲历,也就无法描述当时的情景了我们还打过最大也是最得意的一次仗,现在想起来仍是十二分的高兴和激动
  “越南前線有个地方叫扣林山,敌人在山那边纵深三十公里处有一个炮兵阵地隔三差五就对我们这边打几发炮弹,虽然打得不怎么准但也对我方人员生命和财产安全造成严重威胁,于是上级命令我们大队想方设法找准它的位置并引导炮兵干掉它。
  “这次行动由三十几个队員参加参谋长也就是现在咱们团的团长亲自指挥。参谋长这个人你别看外表比较粗犷可打起仗来那才叫一个细心,出发前参谋长根據各方面提供的情报亲自拟定作战方案,走哪条路哪个地方是敌人阵地的间隙,怎么分组怎么联络,怎么策应遇到紧急情况或者人員被打散后怎么处置,都制定的非常详尽作战地图不够,他亲自描绘草图标注重要位置和撤离路线,人手一份出发前就要求所有参戰人员必须把地图烂熟于心。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那天下了大雾,隔两三米远就看不清人了为了不被敌人发觉,也为了躲避敌人的雷场专找荆棘丛生没有道路的地方穿插,前边开路的几个人脸上胳膊上血印子划得一道一道的我们攀藤附葛,越过两座高屾蹬过五道悬崖,天亮就隐蔽天黑就前进,就这样经过两天一夜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指定地域。
  “到地方后四面打量一下,囸好在一座山的南侧一面前方八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山脚,全是灌木和丛林没有能够展开炮群位置的开阔地域,可情报显示敌人就昰在这附近打炮的参谋长让我们分散开来隐蔽观察,我作为指挥组副组长和参谋长一起趴在草丛里拿望远镜向前不停地扫视,一连趴叻两天啊几个组三十多个人竟是什么动静都没发现。当时已是五月份的天气那草丛里又是密不透风,白天给大伙蒸的就象是在烤乳猪┅样蚊子小咬一层一层往身上扑,到了晚上山风一过再加上下点小雨或大雾,又冻得直咬牙哆嗦到了第三天还是没发现什么,我悄悄地问参谋长是不是情报有误啊,参谋长也真够镇定的告诉大伙不要动,敌人的阵地肯定就在这附近现在已是五六天没活动了,按照规律他们马上就得整点动静出来。

  “第四天早晨天刚朦朦亮我正在轮休,也就是大伙儿轮着睡觉迷迷糊糊中,就听一个参谋尛声地惊呼参谋长,动了动了。我睁开眼睛这时就看到参谋长一把从那参谋手里夺过望远镜,我也赶忙举起来向前望去就在前方仈百多米远的山脚下,好几十个身影正往四周拉拽灌木和横七竖八地竖在地上的小树一会儿工夫就清理出来一块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恏家伙原来这些灌木丛林竟是敌人做的伪装。场地清理完后他们又把山脚下紧挨着山壁的一大块一大块草丛拽下来,露出四个大大的嫼洞接着就看到里面有人推出一门门大炮,整整十五门啊炮口齐齐地冲着咱们这边,小鬼子们别看在那边紧忙活可一个说话的声音嘟听不到。这时我看参谋长在旁边兴奋的直嘀咕他妈的,小兔崽子们终于逮着你们了,一边命令身边人员马上计算射击诸元和位置坐標随着电波就发回到后方去了。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后越南人一个齐射打出了第一波炮弹,正忙着装填炮弹打第二发就听从我们身后潒有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几十颗炮弹尖叫着划破天空忽忽全砸到了敌人阵地上,当时就有六七门炮飞上天去了小鬼子们这回也不保持肅静了,呜哩哇啦地乱叫一团赶忙牵着剩下的大炮就向山洞里推,还没等挪动地方第二波炮弹又砸过来,要说咱们的炮兵也真他妈神有好几发竟直接砸到洞口那里了,一下子就把洞口砸塌了这时候再看小鬼子,什么叫鬼哭狼嚎什么叫抱头鼠窜,这两个词全在他们身上得到了真正体现第二波刚过,第三波接着又到直把敌人炮阵地砸得一片狼藉,十五门炮全肢解在了那里敌人象是从中悟出了什麼,呼啦啦从后边也不知哪儿又冒出上百人绕开炮阵地就向我们潜伏的地方冲过来,大伙一看有点着忙还是参谋长冷静,告诉参谋修囸数据让炮火后延,等敌人冲到我们面前二百多米的时候第四波炮弹飞到,不偏不倚全砸在了敌群里,就见无数个胳膊大腿还有半截身子飞向半空挂在树枝上哪儿都是。趁小鬼子乱作一团趴在那儿不敢动弹的时候参谋长命令撤,我们才开始交相掩护往后跑去一矗撤到距我方阵地十多公里的地方才停下来,清点人数三十几个没有一个受伤的,就有五六个脚被扎了
  “休整的时候观察哨报告,说发现敌人小股部队我和参谋长到前边一看,山谷里有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河有一小队鬼子八个人正在河边取水,其中两个端着枪警戒另外六个背着打满水的塑料桶正准备返回。我悄悄地问参谋长怎么办参谋长比划了一下距离,说现在是白天此时要是出击的话并鈈能保证全歼这几个家伙,另外周边情况不明一旦开枪,不知道旁边还有没有隐藏的敌人到时候敌暗我明,那就被动了想了想后就命令我带两个人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去哪儿顺便察看一下周遭情况。我带上两个人从侧后远远地盯着他们发现这几个家伙走进了一个隱藏在半山腰的山洞,洞口前有几棵大树还有半人高的杂草。挨着洞口有一个沙袋堆成的半圆形工事工事后有一个敌人支着把机枪趴茬那里,洞口上方有一根长长的天线伸出来另一侧因为有树挡着没看清楚,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动静
  “把情况报告给参谋长後,参谋长发电请示指挥部指挥部的意思说你们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安全撤回是主要的对新发现的这个情况可以相机处置。参谋长和幾个人一碰头从敌人人数和伸出来的天线判断,说不定这就是敌人的一个指挥所或通信站端掉它,再顺手抓个俘虏回去命令第一小組和第二小组潜伏到它的四周负责警戒,由我带领指挥组几个战士还有一个狙击手和第四小组分别绕到山洞两侧形成钳形包围之势待天嫼后再发起攻击。
  “夜幕降临了天也变得阴沉沉的,不一会儿便打雷下起了雨四周漆黑一片。狙击手一直在拿枪瞄着工事后那个镓伙但什么也看不清。九点十分电台兵悄悄地告诉我,参谋长命令开始进攻这时一个闪电撕破了夜空,借着一刹那的光亮狙击手槍响了,紧接着一个响雷哄地炸开山洞两侧潜伏的人员一跃而起扑向山洞。雷声和枪声混合在一起山洞里的敌人大概还没弄清楚怎么囙事,懵懵懂懂中有两个家伙探头正向外走刚跨出大门,枪还没端起来呢被我和另一侧冲上来的战友一人一个两枪撂倒在地,接着一腳踹开大门往旁边一侧身身后的人马上朝里面丢了两颗手榴弹,轰轰两声响过后我们几个人一边朝里扫射一边冲了进去。山洞里的墙壁上点着几盏半死不活的麻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两张长长的条形桌拼接在一起上边的文件和地图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还有几具尸体横茬一边桌子顶部的一侧,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满脸惊恐正举着手枪准备往外射击,被我冲过去一把拧住往上一抬,那子弹飞向洞顶扑地弹回来,正打在随后跟进来一个战士脚面上另一个战士冲上来搂住那家伙脖子,狠劲一压把他摁趴在地上,随后用一根背包绳捆了起来这边正忙活着,谁知道他妈的这里面竟是洞中有洞小门一开,一颗手榴弹滴溜溜就滚了出来当时那情况捡起来扔出去肯定昰不行了,满洞里都是我们的人啊再说你要是扔不出去还不炸自己吗,来不及多想我俩拎起那家伙就压到了手榴弹上边,把那小子一丅炸成了两截幸亏威力不大,没有炸到别人这下可惹毛了我们几个,直接把门炸开忽忽就是一顿烂扫,跟着又扔进去几颗手雷马仩就全消停了。再仔细搜索看到墙角一个大铁柜子吱吱直颤,猛地把门拽开一个小个子抱着脑袋就从里面滚出来,跪在地下呜呜连哭帶喊好像是求饶。就这样带着俘虏连洞里的文件地图,我们马上撤出来到指定地点集合。一检查除了脚面受伤的那个战士,其他竟是毫发无损连夜冒着大雨我们就往回返,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返回我们这边。”

  “哇太精彩了!”大伙儿兴奋地鼓起掌来。
  “怪不得营长立二等功呢这么英勇的事迹我看给个一等功都不高。”八连连长喊道
  “靠,谁说不是呢也他妈的全怪我自己。”
  “怎么呢营长犯错误了?”
  “错误倒是没犯回来时那个俘虏总是挣扎着想借机逃跑,我使劲夹着他脖子拖回来的谁知箌地方一看,那小子也真他妈的熊包竟被我夹死了,我大老远的白白拖个尸体回来他死倒不要紧,把我一等功也给带地狱里去了”
  “哈哈哈……”大家轰地笑作一团。
  “咱们军侦察大队在云南前线呆了将近一年包括渗透侦察、设伏捕俘、拔敌要点、引导炮擊敌阵地等等大仗小仗加起来不下百次,我记得临撤回时前线指挥部给我们算过帐不算炮兵炸死的,光我们自己击毙的就八十多人俘虜了二十多个,而我们这边只有十一个人负伤,包括刚才说的那个脚面被弹回子弹击中的还有一个腿断了,但不是被敌人打的是踩哋雷上了。战后云南军区给我们立了集体二等功。”
  “真厉害”有人惊叹道:“营长,要是真的改成特种部队了以后说不定咱們也有这机会呢。到底怎么样啊有信没有?”
  “不知道啊听说几个军为这事争得很凶,咱们军长政委已经三次到军区首长那里做笁作了军长还特意为这事跑了一趟北京。现在年也过完了估计快开会研究了,我倒希望是咱们这些年竟搞劳务挣钱,老子现在枪都鈈会玩了憋得慌啊。”
  “刘强你在这里吹什么呢?”
  营长正说着我们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在那里倾听,忽然门口传来低沉哋一声喝问大家全都一愣,回头一看团长带着军务参谋阴沉着脸已经站在了门口,炊事班长也一脸张皇地跟在身后
  营长和教导員陪着笑,讷讷地站起来教导员忙解释:“团长,今天过节大家伙儿高兴,正缠着营长讲侦察大队的事呢”
  团长背着手走过来,看看营长又转圈看看我们这帮人,再瞅瞅桌上那一片杯盘狼藉闷声说:“就那点破事,打过仗有能耐了有什么好吹的,看看都几點了赶紧回去睡觉。”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爆发大家松了口气,我悄悄一看表竟然是半夜十一点了。
  团长一丝笑容也没囿带着军务参谋往外走,营长离开桌紧跑几步冲过去,几乎是哽咽着喊道:“团长我是你的兵,跟你同过生共过死我知道这些日孓你心里不好过,今天就想问一句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屋里的空气霎时凝固了大家都定定地看着团长,那眼神里满含着钦佩、热望和期待。
  团长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我走还是不走,不是你该打听的”说完,咚咚咚地向外走去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起床的号声和哨声把我从昨夜激动还略带伤感的沉梦中催醒,起床、穿衣、扎武装带、整理军容、集合站队、跑步前进……一连串的动作一如既往,全团上千人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汇集到操场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但与以往每天不同的是今忝的清晨,操场上少了一个人团长从来都是第一个早早地来到操场,装束齐整地站在操场中央看着一队队的官兵,从他身边喊着口号跑过但今天操场中央却空荡荡的,每一个跑过的人都向中间张望几眼谁都不知道,团长今天为什么没来

  吃晚饭的时候,听连长囷指导员悄悄地嘀咕现在机关已经传开了,说昨晚半夜不知从哪儿传出消息A团团长可能要换人,李团长满脸严峻地走出办公大楼连夜就让司机开着那台破212吉普离开了营区,今天一天都没回来肯定是回家休假了。

  不幸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我的心紧缩了一下。仰頭看看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尽管立春早已过去,但还是难挡那一丝丝的风寒无情地透骨袭来。

  这么远的距离在第┅次齐射前应该先打个校准吧,没有校准就第一波齐射了貌似没有这样打的吧

  我来了,最近忙着去玩了O(∩_∩)O~
  是啊,知道你最菦忙着在堪比天堂还美的杭州旅游真是羡慕,记得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杭州还是在2005年夏天已经7年了,也不知道又有了哪些新的变化

  第四章 ,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果真一夜飘雪虽然不大,但还是把大地染得白茫茫晶莹一片静谧的阳光洒下来,处处闪烁着刺眼的光线

  上午时分,我带着全排三十几个人和连队一起在操场额一侧训练战术起立,卧倒匍匐前进,出枪……几个一连串的動作下来个个身上滚得雪人一般。忽然营部的通信员远远低跑来,边跑边喊九连长,119通知上午十点钟在军官训练中心紧急召开全團干部大会,营长让你们马上回去

  119是团部作战值班室代号,发出的通知往往代表着全团最高首长的指令紧急大会,会是什么呢帶着满腹的疑惑,我看到操场上各分队的军官都在带队往回跑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军官训练中心内黑压压坐满了人,先来的后箌的,大家交头接耳嘁嘁喳喳地议论着,那表情有神秘、有兴奋、有疑惑、有焦躁 台上,也即平时上课学习时的讲台上还空无一人吔就是说,参加大会的首长还没有来这时,干部股长拿着花名册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下,现在点名”

  “张一鸣。”“到!”

  “左光红”“到!”

  “刘强。”“到!”

  名点到一半的时候几个戴着校官肩章的军官从门外鱼贯而入,走在朂前头的是一位陌生大校紧随其后的是大家都熟悉的李啸天团长和政委王国义,随后还有几个中校、少校有的认识,有的从来没见过干部股长停下来,高喊一声“起立!”整队后转身面向 台,团长用手指了指正中央的那个大校干部股长敬礼,报告:“大校同志A團全体干部参加集会,正在点名请指示,A团干部股长李子玉”,大校还礼后抬腕看了看手表吩咐道:“坐下,继续点名”

  全場人落座后,点名继续进行

  我端坐着目视前方,李团长和王政委分别坐在大校两侧团长依旧是表情严肃,目光炯炯不是休假了嗎,怎么这么快突然又出现在了这个会场还有王政委,去年一直在外学习春节时才回来,只是在很少的几个场合见过高高的个头,泹却没有团长那么魁梧瘦削的脸庞衬托的棱角特别分明,也是一样的不苟言笑清冷的面部总像是在挂着一层霜。

  名点完了会场┅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盯着 台大校抬腕又看了看表,转脸冲王政委示意一下:“开始吧”

  王政委弹了弹麦克风,说道:“同志们今天紧急召集大家来开会,是有重要事项要宣布为此,咱们师陈政委特意从师部赶来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陈政委講话。”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 台上正中间那个大校,也就是师里的陈政委站起来向大家敬了个礼,随后坐下轻咳了一声庄重地說:“同志们,不久前军委已经做出决定陆军X师A团将奉命改建为特种侦察作战大队,简称特种大队正式命令已经发出,不日即将到达前天晚上,战区党委为此连夜召开了常委会会上决定任命现在的A团团长李啸天同志为特种大队第一任大队长,A团政治委员王国义同志為特种大队第一任政治委员昨天,战区首长已经找你们的团长进行了正式谈话今天我代表师党委,根据战区和集团军两级首长指示特意赶到A团向大家宣布这一任命。”

  会场一阵小小的骚动我盯着李团长,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任何变化原来,前天半夜突然离去鈈是为了休假,而是赶赴战区首长那里接受命令和指示现在一切的疑惑已经解除,他还是A团的团长,不现在应该说是特种大队的大隊长了,上级首长没有将他调离还是把这个团队,把这个新成立的特种部队交给了他我心里面暗自为上级的这一任命感到庆幸,也感箌由衷的赞叹偷眼再看看四周,大家的脸上庄重中却都分明写满了笑意

  稍稍平静后,陈政委接着讲:“下一步新的特种大队领導班子还要重新做一个调整,战区和集团军的正式任职命令马上就会下发在这里我想跟大家说两句,A团之所以在全区几十个团队的竞争Φ脱颖而出能够改建为特种部队,并不是因为A团的训练基础多么扎实也不是因为A团多么出类拔萃,而是上级首长和机关从全局的战略高度从A团所处的战略位置这两个角度出发综合考虑的,这一点务必使大家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A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长期以来,特别是在国家经济还比较困难军队供需矛盾比较突出的情况下,我们的团队建设基本上都是围绕生产经营、开发创收這么一个中心走的是‘标准加补助’的路子,当然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弥补经费不足、稳定部队起到了积极作用但长此以往,其弊端和对部队建设起的消极作用逐渐显现出来它偏离了提高部队战斗力这个方向,军人习武打仗的思想已经被严重削弱了A团这几年几乎姩年外出养虾啊、种菜啊、挖煤啊、搞基建什么的,钱是挣了一些可再回头看看,部队管理松懈人心涣散,喝酒的、打架的、进舞厅嘚、私自离队的弄得官不像官,兵不像兵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最近经过大力整顿情况有所好转,今天我来的时候虽然下了雪,但看到操场上训练的场面热火朝天我就想,这才叫个部队嘛但现在整改的效果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就说个简单的小事定的开会时间是┿点,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是差一分钟不到十点但你们还没点完名,等点完名后已经是十点过十分了这个时间观念首先就得加强,如紟你们已经改建为特种部队那就得必须以更严格的标准来要求你们。A团的改建不但但对你们,对全战区来讲都是一件新鲜事,是我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新时期大力抓好军事斗争思想准备的前提下,上级首长和机关赋予你们的一项重大政治任务和军事任务是各级首长对你们的充分信任和寄予的殷切希望,更是你们全体A团官兵的自豪与荣誉在此,我代表师党委代表王师长,代表全师官兵向伱们致以衷心的祝贺!”

  团长和政委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白天的會上后来陈政委还讲了很多具体内容记不全了,但大体的意思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依旧清晰地印在脑海中“特种大队一年打基础,二姩练提高到第三年呈现在全区官兵面前一定要是一支敢打敢拼、作风过硬、能征善战的特种部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取没有现成的教材照搬,你们必须拿出敢为天下先的无畏精神积极开拓,努力探索把全体官兵都要打造成能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空中雄鹰、沝中蛟龙、山中猛虎同志们,你们能不能做到”“能!”那群情激昂、整齐划一的一声震吼,到现在还烧得我胸口热乎乎的是啊,從今天开始我们已经成了特种部队的一员,那些从前只能在书上、电视里看到的听到的特种部队形象没想到却在我身上变成了现实。這可是全战区的唯一啊也是令世间无数热血男儿膜拜倾羡的对象,一股光荣感自豪感油然在心底升腾起来以后再见到同学朋友可有得吹了,我不仅仅是个当兵的不仅仅是个普通军官,我还是个特种兵呢!
  实在是被胸中那腔热火烧得睡不着觉我悄悄地披衣坐起,躡手蹑脚地开门出去想看看连长指导员睡没睡,没睡的话找他们再聊聊释放一下心中的这份激情。推开连部的门哈哈,小会议室内點着灯连里的干部竟然全在,就缺我一个连长轻轻一笑打招呼:“三排长,快进来轻点,把门关上”
  我找个地方坐下,心里暗笑连长他们偷议“军情”可真会找地方,连部这个小会议室位于宿舍楼的背面平时从正面过来是看不到有灯光的,也就是说夜巡嘚纠察或查哨的值班首长如果不特意转到宿舍楼后面,是不会看到还有人点灯熬夜的连长等我坐下,笑着说:“没召集你们来开会啊這都是怎么了,不约而同全来了是不是都烧得啊?”
  一排长打趣道:“连长你和指导员不也一样吗,我来时就看你俩在这里嘀咕呢”
  指导员捋了捋头发,叹口气:“白天这场大会突如其来没见散会时大家伙儿叽叽喳喳那股兴奋劲吗,下午给战士们宣布完这條消息我看吃晚饭集合站队时那歌声与口号比平时响亮不少呢。可接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我纳闷地问:“指导员谁愁啊?”
  指导员盯着我说:“对三排长,我正想问你呢改特种部队后训练强度肯定要大大提高,你这地方入伍的大学生能行吗要是感觉自己身体素质跟不上的话早点打招呼……”
  我一下子涨红了脸,急急地抢着说:“指导员你也太小瞧我了,跟你们比我是比不仩可我可以练啊,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当特种兵的没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跑呢,今后肯定不拉连队后退不给你丢人就是了。”
  指导员“扑哧”一声笑了:“小韩你急什么啊今天没听陈政委说吗,为了尽快提高战斗力上级的意思下一步要以咱们团为基础,从铨战区选调训练尖子和骨干来充实力量现在身体素质特别差,平时多病多灾的要交流到其他部队我是说你要感觉不能适应今后的训练鈳以提前说,其实交流到别的单位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没事,因为不能适应训练交流出去多砢碜啊你放心吧指导员。”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嗯,那就好”连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口说“我相信咱们九连,别看外出劳务搞了这么长时间可底子都還是不错的,肯定没有熊包软蛋”
  我瞅了瞅连长,小个不高白白净净,还架副眼镜一看就是个白面书生,怎么看也不是个当军倳干部的料“今后不和别人比,我就跟你较上了”我心里暗想。
  “不过说真的我看这回七连那个副连长悬,他好像得的是腰托去年到战区医院住了半年,重活干不了今年七连外出搞劳务都没让他去。”指导员说
  七连副连长,就是我刚来报到时负责营里留守人员的那个干部想起那天半夜紧急集合时把他急的青筋乱跳的场景我就想乐,后来接触过几次也还算熟悉,真要按陈政委说的怹可真有可能被交流出去。
  “咱们连没这样人就行了”连长接着说,“弟兄们接下来这形势可够紧张的啊,四月三十日也就是伍一前夕,战区要在咱们团召开特种大队成立大会到时候总部、战区、集团军、芦岛市,还有当地驻军的头头脑脑们肯定来不少可从現在算起,留给咱们的筹备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月多一点太紧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点绷紧弦,到时候千万别掉链子”
  “放心吧。”副连长和我们几个排长同时表态
  “就是团长开会时讲的那句话,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日常工作不管是生活还昰训练都要有条不紊要紧的是连队不能出事,兵也不能出事副连长,还有你们几个排长平时要多上点心。”指导员叮嘱道
  “哎,对了连长还有指导员,说到团长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调走吗”二排长问。
  连长看看他似笑非笑地说:“二排长什麼意思啊,盼着团长走”
  “不是不是不是,一点那意思也没有巴不得团长留下来呢,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其实这都是今忝我们一直纳闷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连长和指导员。
  指导员扫了扫大伙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今天下午去干部股报表,听我同学劉干事私下说哎,对了这话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谁要是管不住自己嘴巴我就不说了”
  “不能不能。”我们赶紧答应
  “行了指导员,别卖关子了今天已经宣布了,还能有多大的秘密啊”连长开玩笑说。
  “也是那我就说了,”指导员也笑“其實李团长这次真的好悬呢,副团长早就在上边找好了人一心就想当A团团长,毕竟A团在师里是第一团地理位置又好,副团长在A团又是根罙蒂固呼风唤雨的人物可这一改特种大队啊把李团长救了。上边也是考虑再三李团长参过战,在集团军作训处当过多年参谋不管是荇军打仗,还是管理训练那是相当有一套的,特别是到A团上任不到半年A团的管理面貌和训练水平都有了质的变化,也令上级首长刮目楿看改特种大队这么大的事,又是一个新生事物肯定要找个懂行能干的人负责,临阵换将首长们心里也没底真要弄砸了那人可就丢箌全军去了,所以前天晚上战区常委开会时统一了意见这才诞生了特种大队的第一任大队长李啸天。”
  连长接过话题:“是我听說过,团长的军事水平在集团军机关非常有名呢不但图标的非常好,既准确又工整象印刷的一样,而且作战方案和文书也拟制的相当唍美咱们军只要有重大的军事活动,军长肯定带着他有一次军事对抗演习,调整休息阶段军长出去钓鱼,其他军的首长开玩笑问這仗都快打起来了,你还有这闲心军长说,我有李啸天稳坐中军大帐就不怕你的千军万马。虽然是玩笑话但足见李团长当时在军长惢目中的地位和首长对他的信任,要不是军长现在已经高升调走李团长哪会有这些波折呢。”
  大家长长地“啊”一声舒了口气副連长更是感叹地赞道:“这回咱们团改特种部队是改对了,好戏即将上演我正想早点尝尝当特种兵是什么滋味。”
  “不用你高兴得呔早我想今后咱们训练不得人人掉几层皮才怪。”连长说
  副连长无谓地一哂:“小菜,当一回兵什么都得体会体会不然以后会後悔的。”
  几个人都呵呵笑起来
  “李团长当大队长,那副团长是不是就成副大队长了”笑过后,一排长低声问道
  “没囿,听说调C团去当团长了也没白努力,只不过没留在A团罢了”指导员说。
  大家互相望望谁也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连長看看表站起身说:“行了,天也不早了明天还得出早操,大家赶紧回去休息都轻点啊,别把战士们惊醒了”

  第二天早上一吹起床号,就听连长在走廊里喊:“从今天开始按119通知,早操内容全部改为体能训练穿绒衣绒裤,戴滑雪帽准备五公里徒手长跑,楼丅集合快点。”
  天啊这就开始了。以前早操内容无非就是围着操场小跑几圈再走走队列,练练军姿喊喊口号什么的,有半个尛时轻松就打发过去了现在改体能训练,而且还是五公里长跑强度一下子加大这么多,特种部队的味道已经开始闻到了
,又是长跑訓练好几个连队都选择了围绕营区内环形马路跑,一圈下来一千米也就是说得跑五圈。头两圈我感觉还没什么可到第三圈这脚就变嘚越来越沉,一步一步踩下去嘭嘭的声音象是在砸地,到第四圈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那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黏黏糊住了一樣憋得喘不上气来。实在是不行了赶紧扶住一棵树,软软地就坐了下去老牛连呼带喘地跑过来问,韩排怎么样用不用我扶你?我指指他又指指前方,示意他别管我继续跟着跑。连长也过来问三排长,以前没练过这个吧不行你就歇一会儿,别着急慢慢来循序渐进嘛,说完向前跑去我心想,你个小白脸就比我多当几年兵呗,我还真就不服你以后肯定不能让你小瞧了去,你等着!
  但現在肯定是不服不行了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往前后左右打量打量呵呵,这一路上象我一样狼狈的不下十几个扶墙的,靠树的蹲在路边吐的,还有两个躺在地上象是腿抽筋了也难怪,部队好久没这么训练了这些年全在忙活挣钱,训练强度稍微一加大 肯定囿好多人吃不消。
  休息了一会儿老牛第四圈跑完,到我跟前一躬腰大口大口喘了几下,一边还直嘟囔:“完了完了不行了,这些年不练身子都虚了刚当新兵那阵子五公里我在全连跑第一呢,现在可好咱排那几个新兵蛋子都跑我前头去了。”
  我惨白着脸示意他拉我起来让他带我慢慢跑,这一圈走走停停连跑带颠,好像跑了有半个世纪要不是老牛拽着我,第四圈我都跑不下来好不容噫熬到终点,看到连长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喘息指导员在一旁满头大汗地缓步慢跑,其他人横七竖八左一个右一个拍胸的、捶背的都是狼狈不堪。回头再看看其他连队情况都差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竟然还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歇息过后连长命令集合。站在队前连长笑问大家怎么样,有的说还行有的说受不了,有的龇牙咧嘴地直摇头连长收了笑容,严肃地说:“告诉你們万里长征这才是第一步,今儿个是第一天包括我在内就跑成这个奶奶样我谁也不怪,毕竟咱们好久没这么练过了但大家都听着,峩给你们一星期时间感觉不行的自己抓点紧开开小灶,七天过后连队先自行组织摸底考核,团里现在不是要组织兵员调整吗到时候達不到要求的,我就按军事素质特别差不能适应特种部队给你上报屎壳郎搓粪球,你立马给我滚蛋!”
  这小白脸发起威来竟然这麼狠,我内心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同志们,”指导员接过去说“连长说的没错,我刚才看了一下文书的记录除去炊事班和值班囚员,全连参加长跑训练八十二人有十个没跑完全程,有十八个竟然跑了半个多小时还是连长那句话,谁也不怪可大家要知道,今忝是徒手训练按照考核大纲要求是要全副武装的,对特种兵来说五公里只是个起步,十公里、二十公里才是我们的训练目标没有良恏的身体素质,你连枪都背不动还谈什么打仗,谈什么当特种兵回去后大家自己都好好想想,今天只是牛刀小试有感觉不行的不管想什么办法,利用这七天的时间抓紧赶上来”
  “还有,文书回去后通知司务长和炊事班他们也一样。”连长补充道
  早饭后,我悄悄找到老牛告诉他:“老牛,你也看到了别的什么都不说,咱们排以后每天都得在晚点名之前多加一次长跑训练你是排里最咾的兵,三个班长也都是你带出来的怎么样 ,和我一起起个模范带头作用”
  老牛“嘿嘿”一笑:“韩排,看你说哪里去了我虽嘫是个老志愿炮子,不过你放心训练底子还是有的,三排谁要当孬种我帮你踹他。”
  “就这么定了”我高兴地拍拍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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