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刑名师爷 书书网书一共有几本

《变脸师爷》作者:棠岚.TXT
《变脸师爷》全集(阴阳师爷实体版)【精校版】作者:棠岚文案沈白——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却被扔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bù
zhuàn)【经传:指经典的著作。经传上没有记载。后指没有名气或没有来历】的小小汴城做个芝麻县令。为了不让自己的日子太过无聊,故聘了一个引起自己好奇心的奇怪少年——陆元清,做了衙门的师爷。在陆元清的帮助下,沈白屡破奇案:一具裸身女尸竟可以引出数年之前的两宗悬案;备受追捧的书竟然连环索命;怨气深重的古剑诡异出鞘夺取京城四公子性命;忽然登门认亲的女子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胎死腹中(tāi
zhōng)……在屡破命案的同时,陆元清迷一般的身份也让沈白好奇心大起,而事实的真相竟让人匪夷所思(fěi
sī)【匪:不是;夷:平常。指言谈行动离奇古怪,不是一般人根据常情所能想象的。】。初识(1)赌约天香楼凄风惨惨,荒草依依。几抔黄土,一茔孤坟。坟上无碑亦无名,有的只是几株韧草,在疾风中被吹倒,复又顽强地站起来,如此往复而已。坟前跪坐着一个年轻人。从背影看来,此人有些体弱,宽大的衣襟随风起伏,更显得他瘦骨嶙峋(shòu gǔ lín xún)【形容人或动物消瘦露骨。】。他似乎在这里跪坐了许久,却纹丝不动(wén
dòng)【一点儿也不动。形容没有丝毫损坏或改变。】。他身前既没有供品,也没有酒水。只见他呆愣地注视着这孤坟,目不转睛(mù
jīng)【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看。形容注意力集中。】地看着,仿佛痴了一般。他的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也没有伤心的泪水,有的只是一脸茫然,仿佛可以透过这座孤坟,看到遥远的地方。半晌。“爹,我回来了。”他的语气平缓,没有丝毫起伏地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又归于平静。他瘦弱的手指,轻掬一捧泛着微红色的黄土,轻轻洒在这座孤坟之上,有无数的土顺着这坟倾斜的角度扑簌簌地滚下来,轻溅在他的青色衣袍之上。他的衣袍有些旧了,却是极为干净,看着那些微红的土落在上面之后,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即拍了拍那些泥土,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外袍被山上的冷风扬起,猎猎作响,他呆呆地看着那被风卷起的沙石落在自己的衣襟之上,半晌才喃喃自语(nán
yǔ)【喃喃:连续不断地小声说话。小声地自己跟自己说话】:“起风了呢……还是连夜下山好了,荒山野岭的……可怕得很哪。”他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青色包袱,往肩上一搭,然后慢慢向下山的方向走去。这山似乎有些高,隐隐约约(yǐn
yuē)【〖解释〗指看起来或听起来模糊,不很清楚,感觉不很明显。】有白雾笼罩其间,待年轻人走远了,那雾便有些散去,一瞧,这山间坟头林立,竟是个乱坟岗呢!只是这年轻人一直不曾回头看过……他只是背紧了身后的包袱,向着下山的道路,坚定不移(jiān
yí)【稳定坚强,毫不动摇。】地前行着。此时正是酉时,日落时分已至。年轻人看了看渐渐偏西的日头,又往前望了望,前方似有一处茶寮,正好有些口渴,可以过去歇歇脚。待来到茶寮近前,才发现那在远处看来迎风飘动的旗上书的并不是“茶”字,而他以为的茶寮实乃一处驿站。驿站有些简陋,只有零散的几匹马,驿站旁有个草庐,里面坐了一个斯文白净的男子。男子正在低头喝茶,看到有人走近,并不抬头,依旧若无其事(ruò
shì)【象没有那回事一样。形容遇事沉着镇定或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地喝着自己杯盏中的茶。背着包袱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草庐,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可以饮用的茶,于是他直勾勾地望向了那个悠然自得(yōu rán zì dé)【悠然:安闲舒适的样子;自得:内心得意。形容神态悠闲、心情舒适。】的男子,就这样目不转睛(mù
jīng)【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看。形容注意力集中。】地盯着,直到那个男子抬起了头。漆黑如墨的一双瞳仁,这是留在年轻人脑海中的第一个印象。这般鲜明,令人难以忘记!这男子有一双炯炯有神(jiǒng
shén)【炯炯:明亮的样子。形容人的眼睛明亮有神】的眼睛,清澈平静、黑白分明(hēi
míng)【比喻事非界限很清楚。也形容字迹、画面清楚。】。男子悠然一笑,“小兄弟,赶了远路,是想要喝茶吗?”年轻人看了看他的笑容,又看了看他摆在桌上的茶盏,点了点头,“要。”那男子笑起来,“如此甚好,小兄弟就移驾过来坐吧!”年轻人也不客气,大步流星(dǎ
xīng)【形容步子跨得大,走得快。】地走过去坐到了男子对面的木凳之上,将背于身后的青色包袱轻轻往桌上一搁,丝毫也不客气地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和空茶碗,自斟了一碗,忙不迭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坐他对面的男子一笑,伸手一推手边的另一个茶壶,“莫急,都是你的。”闻言,年轻人也不觉得不好意思(bù hǎo yì sī)【①表示碍于情面而只能怎样或不便怎样。②害羞;难为情。】,只是呆呆地看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复又低头喝茶。一时间草庐中很静,只有年轻人喝茶的声音。年轻人终于解了渴,停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男子一直在上下打量他,那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少年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多谢兄台的解渴茶,在下还要赶路,就不多打扰了,告辞。”那男子闻言一笑,“小兄弟从山上下来吗?”年轻人一呆,“正是。”男子慢慢地站起身,竟然身形高挑,直高了这年轻人半个头。他绕过木桌,走到草庐之外,看了看天色,才道:“此地荒僻,少有人烟,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一个落脚的客栈,这里离最近的县城汴城还有半日的路程,小兄弟如果就这样孤身上路,恐怕今晚就要露宿山野之间了。”年轻人不以为然(bù
rán)【然:是,对。不认为是对的。表示不同意或否定。】地看了看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道:“兄台不也是孤身一人吗?”男子闻言转过头来,一指旁边的驿站,悠然道:“我有快马,小兄弟呢?”年轻人道:“马?没有我的腿快。”男子似是猛地有了一些兴趣,“那我们来比试一番可好?”年轻人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个比法?”男子一笑,“我的快马今夜戌时可到汴城,据闻汴城有家出名的酒楼,唤作天香楼,我今夜就摆下一桌酒席,在那里等着小兄弟。如果小兄弟戌时到了汴城,便来天香楼寻我,今夜你我二人不醉不归如何?”那年轻人闻言面无表情地呆了片刻,才慢吞吞说道:“那我想要天香楼最出名的醉蟹,可否?”“原来小兄弟是本地人,在下倒是看走眼了。”男子一顿,眼中光芒更盛,“好,一言为定(yī
dìng)【一句话说定了,不再更改。比喻说话算数,决不翻悔。】,在下沈白,今夜戌时天香楼和小兄弟不见不散。”“哦。”年轻人应了一声,回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包袱,背起来就走。“且慢!”男子微微一笑,拦下这年轻人,“在下还未知晓小兄弟尊姓大名(zūn xìng dà míng)【姓名的尊称。】。”年轻人闻言一呆,怔怔道:“不能不说吗?”男子闻言一笑,“小兄弟喝了我的极品毛峰,我都未向小兄弟追要茶钱,怎么一个名字,小兄弟却对我这般吝啬?”这年轻人似没听懂一般,愣了半晌,“茶钱,我有的。”一边说,一边去翻自己的青色包袱,摸索了片刻,才自言自语(zì yán zì yǔ)【言、语:说话。自己跟自己低声嘀咕。】道,“钱袋丢了。”眼底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好像丢的不是他的钱袋一般。男子更觉得年轻人有趣,“如此,要如何呢?”年轻人颇为遗憾地将青色包袱重新系紧,不紧不慢(bù
màn)【〖解释〗形容心情平静,行动从容。】地背于身后,才轻拂袍袖,一揖到地,“在下陆元青,能在此地与沈公子相遇,实乃三生有幸。”一揖完毕后,直身而起,又疑惑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沈白失笑,“那陆公子,我们天香楼见。”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元青也不客气,背紧了身后的青色包袱,慢吞吞地走了。一名黑衣男子牵了一匹马走上前来,“公子,要启程吗?”“嗯。”沈白目送陆元青走远之后,才接过黑衣男子手里的马缰,飞身上马,良久才问道,“玉棠,你说我今晚在天香楼,可会遇到这个叫做陆元青的小兄弟吗?”“公子,就算此人身怀绝技,想在一个时辰内赶到汴城,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我,亦不能,况且……此人并无武功在身。”黑衣人想了片刻,才答道。“是吗?”沈白看着陆元青早已消失的方向一笑,“玉棠,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我和这位陆兄弟很快就会再见面。”初识(2)又见桃花城一别三年。重新踏上这汴城县的土地,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了陆元青的心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汴城不愧有桃花城的美誉,迎着这早春的风,桃花的花瓣随风轻舞,将它令人迷醉的香气洒落至每一处角落。街道两旁,依然酒肆林立,人来人往(rén
wǎng)【〖解释〗人来来往往连续不断。也形容忙于应酬。】,好不热闹。◆本◆文◆由◆ 浩扬电子书城 .Cn ◆为◆你◆提◆供◆下◆载◆与◆在◆线◆阅◆读◆满大街的人来人往(rén
wǎng)【〖解释〗人来来往往连续不断。也形容忙于应酬。】,有人的衣袖擦过他的衣袖,有人的包袱蹭过他的包袱,有女子的香粉味萦绕在他的鼻端,有不知从哪个店铺传来的吆喝声钻进他的耳中……却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故人,一个都没有。熙熙攘攘(xī
rǎng)【熙熙:和乐的样子;攘攘:纷乱的样子。形容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拥挤。】的街市上,陆元青孑然独立许久。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或者说能去哪里。天地很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呆呆地看着一批一批的人流,在他的身旁汹涌流过,那些人也用或友善,或好奇,或猜测,或八卦的目光回望他。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过于瘦弱的身体,偏偏穿着一件极为宽松的青袍,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所以那些友善、好奇、猜测、八卦的目光很快便无趣地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人们渐渐地各自走远,或是回家和家人团聚,或是应邀和三两友人推杯换盏……总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方向,以及他们要去完成的事情。半晌,他苦笑一下,而后向天香楼的方向走去。他自是认得天香楼。一直向前走,过了一座石桥,再向右拐,那里有家医馆,唤作“莫愁堂”。通常这个时候,莫愁堂的韩先生应该还在看诊,她总是很晚才关门。陆元青路过莫愁堂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地向内一瞥,正巧,莫愁堂的韩先生搀着一位白发苍苍(bái
cāng)【苍苍:灰白色。形容年迈而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刚刚步出大门,“丁姥姥,慢些走。”女子的声音温婉,笑容更温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抹冲破阴霾暗淡的破晓之光,凝聚了所有属于光明的东西在她的身上闪烁发亮。莫愁堂的韩先生,其实是个女子。因为她医术高明,又待人亲切有礼,所以被尊称为韩先生。那丁姥姥满脸褶皱的老脸,冲着韩先生笑开了花,“哎哟,还麻烦千芝小姐送出来,真是过意不去(guò
qù)得很。”“姥姥说的哪里话。”韩千芝浅浅一笑,光芒重新凝聚。她明明不是很美丽,但不知为何却令人移不开视线。待她送走了丁姥姥后,就看到这个一身青袍的年轻公子,正在目不转睛(mù
jīng)【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看。形容注意力集中。】地望着她,那表情有些……呆?她微微一愣,才浅笑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事?”可是有事?陆元青微微移开视线,随即有礼地一揖,“烦劳这位姑娘,敢问若是去天香楼,应当怎么走?”韩千芝闻言一笑,“公子走错了路呢,若从我这莫愁堂去天香楼的话,要绕一个大弯子,公子不若转头返回……公子来时,可是过了一座石桥?”见陆元青点了点头,她又道:“过了这石桥,公子要左行,略走几步,有一家叫做‘致韵斋’的书斋,书斋的右侧有条小路,穿过小路后不远,就是公子要去的天香楼了。”她说完微微停顿,见陆元青仍旧呆呆地看着她,而后了然一笑,“公子,如若不太着急的话,不如帮我关门上门板,我正好也要去天香楼,可以顺路带公子过去。”陆元青依旧那副有些怔怔的表情,不过他随即点头称是,“那就有劳姑娘了。”韩千芝一笑,“我也要烦劳公子帮忙……这门板有些重量。”陆元青不言不语(bù
yǔ)【言:讲,说。不说话,闷声不响】地慢慢走到韩千芝的身旁接过门板,逐一帮韩千芝扣好,又看着她细心地上锁,然后对他嫣然一笑(yān
xiào)【嫣然:笑得很美的样子(指女性)。形容女子笑得很美。】,“可以了公子,多谢你的帮忙。”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了,有零散的几点星星出现在天际,正是戌时。汴城是个热闹繁华的县城。一路行来,摆晚摊卖小玩意的小商小贩还真不少,几乎经过每一个摊子,那些摊贩都会叫住韩千芝,与她一阵寒暄,最后还送她几样小物件。所以待他们来到天香楼的时候,韩千芝的左右手已经提了许多东西,她有些无可奈何(wú
hé)【奈何:如何,怎么办。指感到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了。】地冲陆元青一笑,“还要麻烦公子了。”陆元青“哦”了一声,将她从一堆小物品之中解救出来,刚要踏上天香楼的门,早有殷勤的伙计忙不迭跑上前来,“哎哟,韩先生来了,我们老板正等你呢。”韩千芝依旧有礼地一笑,“烦劳小李哥了。”见跑堂的小李上下打量着陆元青,韩千芝一笑,解释道:“这位公子是……”“在下陆元青,幸得韩姑娘引路。”他微微一笑,缓缓道明。“原来是韩姑娘的朋友啊,一块往里请吧。”这小二眉开眼笑(méi
xiào)【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形容高兴愉快的样子。】地将他二人往里让,一边走一边扯开嗓子喊道:“石老板,韩先生来啰。”“千芝吗?哎哟,就差你了!”一个骨架纤细、弱不禁风(ruò
fēng)【禁:承受。形容身体娇弱,连风吹都经受不起。】的女子款款走来,每走一步都有一种女子独有的娇媚味道透出来。只见她小小的一张瓜子脸,皮肤出奇的洁白细腻,宛如细瓷,乌黑的长发散至腰际,头顶随意地盘了一束坠马髻,上面松松地别了一枝桃花,倒和这汴城桃花城的美誉相得益彰(xiāng
zhāng)【相行:互相配合、映衬;益:更加;彰:显著。指两个人或两件事物互相配合,双方的能力和作用更能显示出来。】。她的大眼睛调皮地眨了眨,一瞥韩千芝身旁同样提了很多小玩意的陆元青,促狭道:“这位年轻公子是……”韩千芝岂会不知她的意思,故意一叹道:“可惜了可惜,我和这位陆公子才刚刚认识罢了,白让石老板费心了。”“哦——”石白佳拖长的声音里,有一丝失望,不过随即又开心一笑,“今日我做生日宴,姐妹们都到了,就差你了。”“琴风、书月她们都已到了吗?”韩千芝惊讶地问道。石白佳面色却有些许暗淡,随即低语道:“能到的都已到了。”言罢,她一拉韩千芝的衣袖,复又对陆元青一笑,“陆公子,既然是千芝的朋友,今晚我做东,公子点的菜,一律免了银子。”又看向伙计小李,“小李,招呼陆公子啊。”随即她亲密地挽住韩千芝,“走,她们都等着你呢!”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只留下陆元青站在原地发愣。小李不明白这陆公子在想什么,只得笑道:“公子,我们老板说了,你今天点的菜,都不收钱,要不你里面请?”陆元青似乎自言自语(zì yán zì yǔ)【言、语:说话。自己跟自己低声嘀咕。】道:“今天是怎么了,都排队请我吃饭?”小李一怔,“公子?”陆元青礼貌一笑:“敢问这位小哥,可还有雅间?”小李一愣,为难道:“这……这雅间平时都不随便给客人的,尤其今天我们老板做生日宴……”又想了想才道,“不过公子你是老板开口留下的贵客,算了,今天给公子破例了,公子随我来。”将陆元青带至一间房,只见房门匾额上书“竹”字,笔走龙蛇(bǐ
shé)【形容书法生动而有气势。】,分外醒目,陆元青不由得赞了一句:“好字。”那小李一笑,“公子你真识货,这是由我们老板的好友,致韵斋的文姑娘所写。文姑娘的字,在咱们汴城那可是一字难求啊。”陆元青看着那题字右侧的下款,清秀刚正的笔迹写着:文书月。他微微一笑,“我就要这竹厅吧。”“呵呵,得,公子,今日就剩这竹厅了,我们老板占了旁边的菊厅,要是一会儿有些吵,还请公子多担待。”陆元青点了点头,又慢慢道:“一会儿如有一位沈公子前来,烦劳小哥将他带来竹厅。”那小李点头称是,径自去了。初识(3)汴城新县令沈白与宋玉棠一前一后踏进了天香楼,那热情好客的小李早一路迎了上来,眉开眼笑(méi
xiào)【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形容高兴愉快的样子。】地招呼道:“哎哟,这位爷,您里面请。”面前的男子一脸淡定的笑意,“烦劳小哥,给我一个雅间,我一会儿要在这里宴请一位朋友。”小李赔笑道:“真是不巧了,爷,本楼最后一间雅间已经给了我们老板的朋友,实在对不住爷,要不爷凑合凑合?”说着,一指嘈杂热闹的大堂之内。宋玉棠抬眼扫了扫这大堂之内,笃定一笑,随即附在沈白的耳边低语道:“公子,那位姓陆的公子并不在这天香楼之内……我早说过,他不可能赶到。”沈白闻言却是一笑,面向小李问道:“烦劳小二哥,刚刚在这楼中可曾见到一位身着青袍的年轻公子,对了,他姓陆。”那小李疑惑地看了看沈白,试探道:“斗胆请问公子,可是姓沈?”
在百度里搜索""更多相关内容
在谷歌里搜索""更多相关内容
* 本站资源大多为PDF格式的书籍,请使用专业免费PDF阅览器阅读。
* 为了达到最快的下载速度,推荐使用网际快车或迅雷下载本站书籍。
* 请一定升级到最新版WinRAR3.80才能正常解压本站提供的书籍!
* 如果您发现下载链接错误,请点击谢谢!
* 站内提供的所有书籍均是由网上搜集,若侵犯了你的版权利益,通知我们!变脸师爷·终篇txt下载,变脸师爷·终篇全集电子书_棠岚-书包网手机版
变脸师爷·终篇
[简介]鬼节将至,百鬼夜行,令人不安的守尸花现,接二连三有人离奇死去,死状酷似献给百鬼之首的祭品,温文尔雅的县令沈白居然是被选中的祭品之一……
空无一人的座位,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走不出去的东园,暗通井下的书房,骤然暴毙的高才榜眼,深受皇恩荣宠的周家光鲜的背后到底藏着何种让人不安的秘密?
接替沈白的新县令赴任途中被人残忍砍去双腿,是谁不顾天威挑衅于衙门?寻求真相的沈白几人被引向了那个无人知晓的长寿古村。是谁伸出的罪恶之手上遍染无数无辜者的鲜血,而隐于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目的何在?
皇上无故病重,揭下皇榜的神秘国师因此一夜崛起,深受皇帝宠信多年的鬼面法师与新崛起的神秘国师秘密斗法,掀起朝廷上的血雨腥风。朝廷重臣相继失踪,被剔肉刻骨而死的亡灵居然重现人间,牵出尘封多年的旧事和冤屈……
《变脸师爷·终篇》,聪慧少年师爷,让一切阴谋大白于天下!
棠岚,80后,天津女。热衷于码字并把它当梦想的宅女一名。富有许多奇思妙想,不懒惰的时候就会付诸笔端。最大的人生梦想就是成为有很多人喜爱的畅销小说作家以及环游世界。后者目前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前者一直在努力。
出版社: 广西人民出版社
原作名: 阴阳师爷
定价: 28.50
装帧: 平装
--作者【棠岚】的相关作品--最新章节:小说全本完结局 作者:棠岚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变脸师爷:终篇免费全文阅读。
&&&&阴阳冕无处寻觅
&&&&“皇上圣明。”寂静许久的群臣一起跪倒,歌功颂德。
&&&&“皇上…皇上…”严嵩哭倒于嘉靖帝脚下,胡须颤抖,泪眼模糊,他抓住了嘉靖帝想要离开的袍角,仿佛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嘉靖帝脚步微顿,他低下头看了看严嵩,“严爱卿,你老了。严家被查封后,朕想爱卿定是无处可去,回江西老家养老去吧。”
&&&&严嵩苍老的呜咽声随着众臣散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孤零零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和站在一旁的黑袍国师。
&&&&刚刚国师要退下时,嘉靖帝叫住了他。
&&&&如今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久,嘉靖帝才开口:“国师,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袒护严嵩了?即使知道他们父子的罪行远远不止徐阶弹劾奏折上的那些,却始终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黑袍国师低着头没有说话。
&&&&“国师可听过‘大礼议之争’?”嘉靖帝虽在问,却并不在意国师的回答,他继续道,“那时朕初登帝位,群臣都反对朕的决议,朕…势单力孤,唯有严嵩站在朕这一边,那时朕就暗自决定,无论将来严嵩所犯何罪,朕都恕他不死。”
&&&&国师依旧没有说话。
&&&&“你在怪朕。”嘉靖帝站起身,走到国师面前,和他面对面相视。
&&&&“如今,国师是否愿意让朕看看国师的真面目?”
&&&&国师的头微微抬起,嘉靖帝继续道:“朕知道你是为了严家父子而来…摘下你的袍帽,和朕示之以诚吧。”
&&&&黑袍国师似是想了想,才抬起手摘下了宽大的袍帽。袍帽下是一张年轻却陌生的脸。
&&&&嘉靖帝静静地审视他半晌,“你是厉家的什么人?”
&&&&“草民和厉家并无任何关系。”面前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那徐阶的血衣是从何处得来?”
&&&&“那血衣是草民一个朋友的。”
&&&&“朋友?什么朋友?”
&&&&年轻人笑了,“是草民从医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治好的病人,不,是永远都治不好了。”
&&&&“你是大夫?难怪可以治好朕的病。”
&&&&“是,山林野医而已。”
&&&&“你那朋友可还在宫中?”
&&&&“她?她走了。”年轻人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因为草民治不好她,所以她离开了,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默默等死去了。”
&&&&“你叫什么?”
&&&&“草民风涣。”
&&&&“今日之前不是你陪在朕的身边。”嘉靖帝忽然肯定道。
&&&&“是,之前的国师是草民的那个朋友,不过她昨夜已经离开京城了。”
&&&&“国师,不,你的那个朋友是…厉家的人?”
&&&&“皇上,她只是一个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却因为心愿未了而再入京师的伤心人罢了。”
&&&&嘉靖帝沉默了许久,“朕明白了。”
&&&&从大殿中出来,邹应龙等人围住徐阶,“徐公,怎么昨日咱们拟好的折子你又临时改了?”
&&&&徐阶微微笑了笑道:“诸公不是一直也好奇皇上为什么明知道严家父子的恶行却总是视若不见、装聋作哑吗?我心中虽有一种猜测,但是昨夜被国师一语道破,才觉醍醐灌顶一般,所以我连夜改了奏折。”
&&&&“国师?”
&&&&徐阶压低声音道:“国师说,历来所有弹劾严氏父子者无一不败,为何?皆因弹劾之词多是贪赃枉法、聚敛钱财、量值卖官、残害忠良,这些罪状虽然没有提到皇上,但是影射之意便是皇上昏庸失察、任用非人,再不济也是纵容奸臣、包庇佑护。皇上如果准奏,无异于承认自己过去错了,以皇上的性情,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所以那夜国师递给咱们的纸条上才写着:严家父子的罪行只要不牵扯到皇上身上,此事便可成。”
&&&&沈从云点头道:“这个国师果然不简单啊…”他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沈白,“不,应该说是厉小姐才是。”
&&&&沈白闻言浅笑。
&&&&沈从云看着沈白那抹绝对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意,忽然脑中快速闪过什么,“白儿,你之前说已有心上人,不是说她吧?”
&&&&沈白微怔,随后笑容扩大。他没有回答他爹的问话,只是扭回头看着紧闭的殿门道:“爹,我要在这里等她,你们先回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闭的殿门终于开了,一身黑袍的国师从大殿中走出来。那拖地的黑袍被风扬起,令远处看着他的沈白心头突兀地泛起不祥感,所以他快步迎上前去。
&&&&“沈大人,又见面了。”沈白还未开口,黑袍国师就先开口了。
&&&&沈白闻言有些惊讶道:“元青…”
&&&&黑袍国师摘下了袍帽,“我是风涣,汴城一别,沈大人可还记得我?”
&&&&沈白的指尖蓦地变冷,他的语调变成了不安,“元青,她呢?”
&&&&“她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不必找她。天涯海角,各自珍重。”风涣说完,绕开沈白继续往前走。
&&&&沈白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愤然转身抓住风涣的肩膀,“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我他娘的知道什么意思!”风涣忽然发怒,“那个浑蛋三个月前忽然找到我,让我为她取出封入体内的金针,她说要进京完成最后一件事。我告诉她当初下金针已经十分危险,况且这些年我根本没有找到可以压制金针的最好方法,南海冰魄制成的新药好不容易能减慢她血行冲突造成的一系列变化,可是她却又要取出金针,这不是找死吗?我当初被她骗着答应为她下金针术,这些年来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如今这浑蛋又来害我,我坚决不答应!可是这个浑蛋真不是一般的混,她竟然自己强行逼出一枚金针,然后呕血不止。我没有办法只能为她冒险取针,可是取针后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每一根骨头都剧痛不已。我当时以为这个祸害终于要死了,我棺材都为她买好了,可是她吃光了所有南海冰魄制成的新药丸,奄奄一息地躺了一个月,然后呢?她又可以站起来了。”
&&&&沈白只觉得在风涣的叙述中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他声音颤抖道:“然后呢?”
&&&&“然后?”风涣冷笑,“我以为她是神仙之体,起死回生了,结果呢?她这浑蛋根本就是回光返照!她被金针一直压制着的内力完全没有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她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废人!她这样的身体即使有内力护着,这些年也渐渐失去了部分知觉、浑身冰冷、记性变差…如今她连内力都没有了,你说她会怎么样?”
&&&&沈白下意识地问:“会怎么样?”
&&&&“会死!”风涣大吼,“两股血行在她身体里来回反复,一旦相遇…也许她会变成哑巴,也许会变成瞎子,也许会变成傻子,会疯掉,会瘫痪,还有可能变成一个形容恐怖的怪物!总之,除了安然无恙、长命百岁,什么都可能发生!”
&&&&“她去了哪里?”沈白觉得心底的寒意层层弥漫。
&&&&“不知道,我不知道!”风涣气急败坏,“她的事情以后和我再也没关系了!是她说的,让我再帮她最后一次,从此我们两清!我现在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我高兴,我高兴得要死!”
&&&&风涣大步往前走,可是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却依稀传来,“浑蛋!永远这样自作主张!求我下金针是这样,逼我除去金针还是这样…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为我着想?从此以后和我两清?你以为你这样说了,你这个浑蛋死了,我就不难过、不愧疚了吗?浑蛋,你最好死了,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将来被我遇到,我一定一针针将你戳成筛子…”
&&&&沈白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风涣一点点快要消失的身影,忽然大喊道:“难道她什么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吗?”
&&&&在你心里,到底当我是什么?
&&&&风涣闻言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她说如果她不死的话,会回来找你的,不过你不用等她,更不必找她!”
&&&&不必等,也不必找!沈白的手攥得死紧。这算什么?看似是承诺,其实什么都不是。
&&&&“姓沈的!”风涣忽然回头大喊,“你还是忘了她吧!那个浑蛋满口谎言,一句话里连半句实话都没有!她不会回来找你的,她留给你的话,依我看只有最后那句才是真的,这个浑蛋!害了我又去害你!这样的祸害早就该死了…”
&&&&风涣的怒骂和抱怨渐渐地听不见了,只有那半句真话飘荡在耳畔:大人,你不用等我,更不必找我…我走了,天涯珍重!
&&&&阴阳冕(17)最初最后
&&&&“回禀皇上,这是查抄严家所有物品的清单:金三万二千余两,银二百余万两,另有珠玉宝玩数千件…”
&&&&嘉靖帝打断了太监总管崔方的报数,“算了,朕不想听了。”
&&&&“是,皇上。”
&&&&“严世蕃明日市口处斩?”
&&&&“是,皇上,正是明日。”
&&&&嘉靖帝微微皱眉问:“严嵩呢?”
&&&&“严大人正在整理行装,这两日就会上路回老家。”
&&&&嘉靖帝叹口气道:“传朕的旨意,命严嵩今日必须离开京师,不得有误!”
&&&&“是。”崔方为难地斟酌了一下,才道,“皇上,小臣知道皇上是怕严大人明日看到小严大人…所以才赶严大人今日离开的,皇上仁厚…”
&&&&“吞吞吐吐,到底要说什么?”
&&&&崔方赔笑道:“严大人临行前想见皇上一面,他说他年纪大了,今日辞别皇上,他日再见或许便是阴阳两隔了,他想最后给皇上磕个头,谢皇上不杀之恩。”
&&&&嘉靖帝快速背过头去,可是崔方还是看到了嘉靖帝眼角一闪而过的晶莹。他忙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许久,嘉靖帝才站起身,走到崔方身旁堆着的自严府查抄的珍玩银票前,沉默片刻,低头拾起了几张银票,递给崔方,“你替朕去送严嵩最后一程吧。”
&&&&“是,皇上。”
&&&&嘉靖帝看着眼前数不清的银票,又叫住崔方:“等一下,朕要拟一道旨意,你传下去,命守城武士张贴在城门口。”
&&&&“是,皇上。”
&&&&嘉靖帝提起笔开始写旨意。他的脑中闪过当年查抄厉奉元家产时的一幕——整个厉府现银不过几百两…
&&&&崔方拿着嘉靖帝的旨意出门时,似乎听到了嘉靖帝的叹息,“朕,对不起厉奉元啊…”
&&&&崔方疑惑地想了想,嗯,定是听错了,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个死也不认错的脾气?
&&&&午时未到,街市口已经围满了人。严冬虽寒却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百姓们指指点点,不过大意皆是罪有应得、恶有报之类的,也由此可见严世蕃之死有多么的大快人心。
&&&&正因为百姓们对严世蕃深恶痛绝,所以都去围观严世蕃被砍头了,因此城门口的皇榜自贴上看的人便寥寥无几。
&&&&一个全身上下围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牵着一头丑驴站在了新张贴的皇榜前,他站在这里已经看了许久了,连兵丁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已经原地冻死了。
&&&&“喂,就这么几行字,你怎么能看这么久啊?”其中一个看守皇榜的兵丁终于忍不住问询。
&&&&那年轻人似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官爷,小的眼神不太好,这皇榜上的字有些小…”
&&&&“原来你是看不见啊?我们弟兄还以为你冻住了呢,哈哈哈!”两个看守皇榜的兵丁笑开了。
&&&&“别难过,年轻人。”一只苍老的手费力地拍了拍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年轻人,“眼瞎有什么好难过的?心瞎了那才要命呢!让我老头子给你念念这皇榜。”
&&&&身后的老人往前探了探身,才颤颤巍巍道:“皇上说,三年前因为谋逆罪被满门抄斩的厉奉元厉大人一家是冤枉的,厉大人清廉方正,是个好官,厉家之事自此平反,如果厉家后人有愿为官者依旧可以参加科举,厉家后人皆可免罪…”
&&&&“行啊,赵老先生,您老这眼神可以啊。”其中一名守兵似乎和这老头挺熟,肆意地开着玩笑。
&&&&“你小子,和你家小弟怎么差得这么多?你家小弟在我家私塾念书,可是个听话的孩子…”
&&&&“可怜啊,厉家后人皆可免罪,可是听闻那厉家哪里还有什么后人?”又一人插嘴道。
&&&&“我就说啊,厉大人是个好官啊,怎么会谋逆?我看这皇上也是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一个喝着酒的汉子凑过来看皇榜。
&&&&“你又喝醉酒满口胡说了,小心给你抓起来。”
&&&&“哎呀,下雪了…”
&&&&皇榜前慢慢聚集起三三两两的人,那个眼神不好的年轻人却默默地自人群中退出来。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畏寒般缩了缩肩膀。
&&&&走出几步,他才停下来仰望天空。天空中飘散开大片大片洁白的冬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却并不觉得刺骨寒冷。
&&&&年轻人呼出的热气像雾一样升起,只是升到天际,便再也看不见。
&&&&“爹,我终于做到了,您终于可以清清白白地去了,厉家再也不是谋逆之臣,您在您忠心不二的皇上眼中还是为国为民的那个厉大人…爹,您高兴吗?”
&&&&严世蕃终于死了。
&&&&监斩的徐阶长舒了一口气,望向一旁的沈白,却见他对着从天空飘落到地上的雪花出神着。
&&&&“观澜,你有心事啊?”
&&&&沈白摇摇头,“老师,我忽然觉得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让我觉得…很疲惫。”
&&&&徐阶皱眉还未说话,就听围观的百姓们喊开了:“城门口又贴皇榜了,好像和三年前被杀的那个厉大人有关啊,听说是给厉家平反了!”
&&&&“是啊…”喜欢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刻一哄而散,他们就像赶场看戏一般从严世蕃的监斩台前奔赴了贴皇榜的城门口。
&&&&沈白蓦地站起身,大步冲出去。
&&&&徐阶一把没拦住,只得喊道:“观澜哪里去?”
&&&&“老师,我有事要先走,麻烦老师后…”远远地,抛来沈白魂不守舍的声音。
&&&&天黑复又天亮,整整一夜,沈白就站在城门口等着他以为会出现的那个人。结果呢?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要为厉家洗刷冤屈吗?不是口口声声要为厉大人平反吗?不是要向皇上证明他错了吗?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之后,那个人、那个人反而不在乎了?她竟然真的没有来看一眼,她竟然真的走了,不知所终。
&&&&如果连她最在乎的东西都换不回她的最后一顾,那么他是不是今生再也难见她一面了?他要到哪里去寻她?他还能寻到她吗?
&&&&大人,你不用等我,更不必找我。
&&&&如此冷静,如此绝情,如此铁石心肠。
&&&&元青,原来在你我之间,从相遇伊始,我就注定要永远输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比我聪明,而是因为我比你爱得多,爱得深,爱得失去冷静,爱得一败涂地。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求她吧?沈白自嘲地迈着僵硬的双腿,离开城门口,往回走。
&&&&清晨。
&&&&雪冷。人稀。
&&&&一年后,朝廷和鞑靼在边关再度开战。沈白主动请旨愿为前线督军一职,前往边关苦寒之地督战,嘉靖帝欣然同意。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年青一代中像沈白一般有胆有谋之人甚少,那些文官听到战事无一不是往后退缩,所以沈白的主动请缨令嘉靖帝大为激赏。沈白离京之前,嘉靖帝亲自相送,并承诺等沈白从边关归来,就让他入内阁。
&&&&之前那些以为沈白脑子出了问题的官员至此才觉得沈白实乃深藏不露之人,看似是降职前途黯淡,实乃是柳暗花明扶摇直上,于是羡慕的、妒忌的、冷嘲热讽的、盼他死在边关的各色眼神都集中在了沈白身上,而已成众矢之的的沈白却始终沉默着。
&&&&他为什么要主动去边关?这个问题他爹也在临行前问过他,而他却始终没有回答。为什么?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心底的那个理由实在会令所有猜他布棋深远的人大失所望,他也耻于被别人知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从他知道陆元青就是厉剑云开始,他心底的这个疑问就在纠缠着他。
&&&&陆元青走了,走得毫无留恋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为什么?因为她不爱他。虽然心底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沈白已经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也因为他曾经的自信心已被陆元青一次次消磨殆尽了。
&&&&可是厉剑云爱过聿波蓝,他们曾经相爱过,尽管心底那股嫉妒的感觉总是被他刻意压制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沈白不想自欺欺人。
&&&&一个是没有爱过的人,一个是曾经深爱过的人,这样一个选择题,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去选择吧?
&&&&那么…她会不会去找聿波蓝?
&&&&这个猜测日夜煎熬着沈白,如果他不亲眼去边关看一看,恐怕他最后会疯掉,于是他请了旨,出发。
&&&&再次见到聿波蓝,沈白有些感慨。聿波蓝看起来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他原本沉默内敛的性情也变得开朗爱笑起来,他和这里的守兵们相处得很好,他看起来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聿少春将军。
&&&&那个原本记忆中完美无缺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和沈白面前一身戎装气息坚硬的男人似乎很难再重叠在一起。
&&&&这里适合聿波蓝。他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这里和京师远隔千山万水,聿波蓝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沈白也没有提。
&&&&如果聿波蓝已经可以将厉剑云变成内心深处的一个回忆,那么他又何必主动挑起过去的千丝万缕?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嫉妒也罢,他不愿提起,就是不愿提起。
&&&&当你心中有所牵挂,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好似眨眼而过。这一年间无数次和鞑靼人交锋作战,最终,鞑靼人暂时退却了。
&&&&聿波蓝的军功开始累加起来,沈白离开前,朝廷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聿波蓝成了聿将军。
&&&&和他爹一样,是聿将军。
&&&&沈白终于离开了边关,并不是因为皇上下旨让他回去,而是这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做陆元青的人。
&&&&重逢五年如一梦
&&&&沈白回到京师半年后入了内阁,他从沈从云的儿子变成了沈白,沈白这个名字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存在,成为皇上倚重的重臣。
&&&&这样有才有貌、前途无量的朝廷新贵是不可错过的,沈府的门槛几乎要被媒婆的脚踏平,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沈府的喜事始终没有办成,也没人听说沈家这位才貌双全的大人对哪家的小姐有意殷勤过。
&&&&沈从云知道儿子的心事,但是他从来没有开口勉强过沈白。他的儿子他最清楚,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则固执倔强得很,认准了事情或者人便很难更改。
&&&&又过了一年,北方虫患,沈白奉旨代天子巡幸山东、河南等地。
&&&&某日,遇到巨树挡路,十几人都无法撼动树身,无奈一行人只得绕行。错过了预定好的馆驿,只得借宿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这小县城人少地贫,几十年也来不了一个京官,那小县令已经激动得不知所措,变着法想讨沈白欢心,可是沈白只是平和一笑,“本官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县令。”
&&&&这番抚慰的话温暖了无名小县城县令大人一颗凋零的心,他恳切地请沈白晚间一定去他家用晚饭。人家一片盛情,实在却之不恭,沈白便点头答应了。
&&&&按说县令都是住在县衙后堂的,但是这个县实在是太小了,后堂根本住不了人,于是县令大人另外找了一处地方住。
&&&&当沈白站在县令家门口时,他终于忍不住笑了。
&&&&县令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的家就在一个小山坡后面。
&&&&脱下了官服的县令就像一个普通的庄稼汉,一把推开院门就招呼他家娘子:“娘子,来贵客了,去杀鸡啊。”
&&&&“不用如此麻烦。”沈白推辞。
&&&&“在我家就要听我的。”县令一高兴便有些忘了北,话都扔出去了,才小心翼翼地去看沈白的脸色,还好,这位京官大人没生气。
&&&&“饭马上就好,二妞去叫你弟弟回来吃饭。”县令的娘子一边忙乎着一边支使自己的女儿去叫弟弟。
&&&&“我不去,我每次去了,那个学堂里的臭小子就叫我胖妞!”叫二妞的丫头跺着脚表达她不想去的强烈意愿。
&&&&沈白见状笑道:“怎么?这么小的地方还有学堂?”
&&&&“是啊,教书的是个外地来的先生,人好着咧,就是眼睛看不见。”县令的娘子热情地介绍着。
&&&&“那就本官去吧,本官也想看看这荒僻之地的学堂是个什么样子。”
&&&&“那怎么行!这…”县令大人急忙阻止。
&&&&“贵公子的名讳是?”
&&&&“什么名讳不名讳的,就说小川便是。”县令的娘子倒比县令还爽快。
&&&&“学堂怎么走?”
&&&&“绕过小山坡往左走就是了。”那个别别扭扭的二妞忽然咯咯笑起来,“我带你过去吧。”
&&&&胖胖的二妞不好意思地过来一把拉住了沈白的手,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好看极了,小女孩儿春心萌动了。
&&&&沈白点头笑了笑,跟着二妞出门了。
&&&&这个县城是个小地方,但是空气却极好,呼吸间一股青草香萦绕鼻端,离着小山坡越近,这股青草香的味道越浓烈。
&&&&沈白唇角的笑意加深。这个小县城,这个小山坡,的的确确是个好地方,所以他对即将要看到的这个学堂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期待。
&&&&微风轻送,荡起草坡层层叠叠地摆动,走在其间,仿佛走在一条有生命的道路上。
&&&&“就是那里。”身旁的二妞拽了拽沈白的袖子。
&&&&遥遥地,似乎是一座草庐,青青的屋顶,光滑的竹子,就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仿佛宁静世界里的水墨画一般。
&&&&这么雅致的一个地方,里面教书的先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你长得真好看。”沈白遥想这位先生是什么样子时,身旁的二妞已经开始对他品头论足,“嗯,你是我见过的第二好看的人。”
&&&&沈白闻言哭笑不得,“哦?原来我是排第二啊,那第一是谁呀?”
&&&&小胖妞红着脸低下头,抬起胖胖的手指指向草庐,声若蚊子叫,“教我弟弟的先生…不过,他眼睛看不见。”最后一句满是失落。
&&&&眼睛看不见…这是沈白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无论是面前的小胖妞还是刚刚的县令夫人,她们提起这位教书先生,都是一副惋惜的口气。
&&&&眼睛看不见却长得很好看的教书先生…沈白拉住小胖妞的手加快了脚步,好吧,他承认他沉寂已久的好奇心再度被这个教书先生勾起来了。
&&&&终于,那个清雅不似俗物的草庐已经近在眼前,可是沈白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身旁的小胖妞已经大叫一声飞奔过去,“小灰。”
&&&&沈白觉得他的魂魄瞬间被这个毫不起眼的名字劈成了飞灰,噗噗掉沫。
&&&&小灰…沈白伸手按住胸口,那个地方正在急速跳着。他的脚不受控制地跟上小胖妞,然后…然后他看见了小胖妞口中的小灰。
&&&&一头驴,小灰是一头驴,一头很丑的驴。大肚子、小短腿、秃毛、大小眼…沈白的眼神随着不远处的小灰移动,然后他看到了背对着他给小灰喂食嬉戏的那个女人。
&&&&是的,那是个女人。尽管她的穿着十分普通,尽管她给沈白的只是远远一个背影,但是沈白却知道那是个女人…因为她大着肚子。
&&&&沈白的心忽然一阵紧缩,他突然害怕那个女人转过身来,他很怕那个女人转过身来却长着一张元青的脸。
&&&&五年了,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她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眼睛有没有事,嗓子有没有事。但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是她或许根本平安无事,她会死会变成残废只是她和风涣联手对他说的谎,她又遇到了别人,然后和那人成亲,生子。
&&&&他没有这么想过。他为什么没有这么想过?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去相信的东西,而对于自己不想去相信的东西会本能地予以否认,那么他愿意相信元青真的死了残了所以才没有来找他,也不愿想她或许嫁人了生子了所以才再不出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信、冷静全都不见了,他开始靠自我欺骗活着?
&&&&“元青…”尽管心里不安和恐惧着,沈白还是本能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喂小灰的女人停住了动作,她停住动作的同时,沈白觉得他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
&&&&那女人慢慢转过头来。
&&&&其实仅仅是一瞬,沈白却觉得犹如半生般漫长。
&&&&他终于看到了女子的脸。他觉得心底一阵闷痛。他控制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沈白觉得心头闷痛是因为他从刚刚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你…”女子有些迟疑,“你怎么会知道陆先生的名字?”
&&&&陆…陆先生的名字?元青?陆元青!
&&&&沈白冲到女子面前,“你刚刚说陆先生?陆元青吗?她在哪?”
&&&&大着肚子的女人已经傻了,她惊慌地后退一步,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草庐,“里面啊…里面。”
&&&&重逢与君共此生
&&&&沈白极力控制着自己迈出的每一步,走向她的每一步。
&&&&教书的是个外地来的先生,人好着咧,就是眼睛看不见…
&&&&教我弟弟的先生…不过,他眼睛看不见…
&&&&你怎么会知道陆先生的名字…
&&&&陆先生…原来她就是那个眼睛看不见的教书先生。
&&&&离草庐越来越近,学生的朗朗读书之声便扑进耳中。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虹名螮蝀,乃天地之淫气;月里蟾蜍,是月魄之精光。风欲起而石燕飞,天将雨而商羊舞。旋风名为羊角,闪电号曰雷鞭…”
&&&&沈白走到窗边,就看见那抹青色的身影背对着窗口缓缓地穿行在学生的课椅间,她走得很慢,却并不显得狼狈…沈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她似乎更加消瘦了,连侧脸的轮廓都显得和往日不同。
&&&&她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学生桌前。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那学生便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
&&&&“从头念一遍。”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有些虚弱。
&&&&“先生…”
&&&&“嗯?”她伸出手摸上了那个男孩子的头顶,“先生我呢眼睛虽然不好使,但是耳朵没有聋,谁刚刚没有开口,先生都知道。”
&&&&“那杜小川刚刚还对着我做鬼脸呢,先生都不罚他…”那口气里满是委屈。
&&&&“赵二牛,你敢出卖我!”
&&&&青袍先生轻轻咳了一声,两人便都住了口。
&&&&“你只是刚刚没有开口和大家一起念书,所以先生我让你重新念一遍…至于杜小川嘛,不仅不念书,还干扰别的同学念书,所以不仅要重念一遍《幼学琼林》的天文卷,还要罚抄《三字经》一遍…”
&&&&“先生,《三字经》抄一遍,我的手会断掉。”
&&&&“这样啊。”沈白终于看到了陆先生转过身的脸,以及那张陌生面孔上熟悉的谦和笑容,“那就抄两遍好了。”
&&&&杜小川几乎要哭出来,“先生,你今日怎么不问我要对还是要罚?怎么直接就罚了!”
&&&&“哦?你今日要对?”
&&&&“要对!”
&&&&“不反悔?”
&&&&“不反悔!”
&&&&“如果先生的对子你对不上,那么罚就加到三遍了。”陆先生一脸奸诈地笑。
&&&&三遍?杜小川咬牙想了想,就不信先生的对子他对不上来!
&&&&“好!三遍就三遍!”
&&&&陆先生唇角扬起了一抹笑,面前的杜小川呆了呆。果然,先生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不如意事常八九。”杜小川发呆的时候,陆先生的对子已经抛了出来。
&&&&杜小川傻在当场,今天的对子怎么这么怪?和平时的什么“天对地,雨对风,大路对长空”截然不同…他猛然意识到,他可能又上了先生的当了。
&&&&“嗯…这个…”杜小川抓耳挠腮。
&&&&陆先生的声音更加温和,“怎么?对不出?”
&&&&“没关系,不要紧。”陆先生安抚地拍拍杜小川的肩膀,温柔道,“《三字经》抄三遍,明日交给我。”
&&&&“称知己者无二三。”一个声音蓦地响起,令陆先生的手顿在了杜小川肩膀上。她的眉微微皱了皱,才轻声问道:“是谁?谁在外面?”
&&&&“杜小川,你的小胖妞姐姐来叫你回家吃饭了!”刚刚还萎靡不振的赵二牛看到了窗外的二妞,立刻大声叫起来。
&&&&陆先生释然一笑,“原来已经这般晚了,那今日就放课吧。”手又拍了拍杜小川的肩膀,“明日别忘了交给先生抄好的三遍《三字经》。”
&&&&旁边似乎有一人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陆先生微微抬起头,在一片孩子们放课声的掩盖下,那个声音再度一闪而逝。
&&&&陆先生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嘴角微翘。她慢慢地扶着墙壁,走出草庐,余晖映在她的脸上,传来一股柔和的暖意。
&&&&“小灰?”陆先生轻声呼唤。
&&&&“啊嗯,啊嗯。”丑毛驴小灰立刻叫着回应起来。
&&&&陆先生唇角的笑意加深,她向着小灰叫声的方向慢慢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却有一双手搀住了她的胳膊。
&&&&“陆先生,这位公子找你的。”同时响起的是赵二牛又怀孕了的娘爽朗的声音,“陆先生,我先带我家二牛回去了,小灰已经帮你喂过了。”
&&&&“多谢。”陆先生微笑道谢。她站在原地许久,等到周围再没有学生们嬉闹的声音,她才侧过头轻声问:“阁下是找我的?”
&&&&扶住她胳膊的手很温暖,那温暖透过她的青袍,焐热了她的臂弯,可是身畔这人却没有说话。
&&&&“故人?”陆先生又问。
&&&&这次回答她的是个温暖的怀抱,她被身畔的人用力拥进了怀中。这人搂紧她的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陆先生先是微微愣住,随后才静静地靠在这人的肩头,许久才道:“观澜,好久不见。”
&&&&“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问我是谁,我就直接掐死你。”
&&&&“怎么会?”陆先生微微笑了笑,“我早说过,沈大人身上的熏香味道很是与众不同。”
&&&&“元青,你叫我什么?”
&&&&“好,观澜,我叫错了。”陆先生立刻从如流地改口。
&&&&“如今怎么这么听话?”
&&&&“因为我终于看清我和你是有缘分的,这么小的地方你都能找到我,实在佩服!”陆元青赔笑着,“况且如今我眼睛看不到,武功又废了,万万不是观澜你的对手,自讨苦吃的事情我如今是绝对不做的。”
&&&&沈白看着陆元青的脸,他终于模糊地知道了风涣口中的金针术到底指的是什么。眼前的这张脸已经给出了答案。
&&&&沈白是见过厉剑云的,虽然只是模糊的一面。他抬起手抚上了陆元青的脸,“冒这么大的风险取出金针,难道是为了让我知道这张好看的脸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陆元青闻言笑了笑,才正色道:“不是啊,你知道的,我是为了报仇…我的金针因为动武有变,而且金针封住了我的内力,不取出金针,会影响我的计划。”
&&&&“你让我思念了五年,如今我终于见到你,你却依然连骗骗我也不愿意。”沈白本想用玩笑的口气说这句话的,可是等话终于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这句话里藏了多少无奈和惆怅。
&&&&陆元青静了静,然后慢慢搂住了沈白的腰,“观澜,离开京城时,我暗暗告诫自己,如果我还能活着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再对你说一句谎话。”
&&&&沈白心中一震,他抬起陆元青的脸,认真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对对子还对答如流,怎么现在连句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了?”
&&&&沈白微恼,激将道:“你不回答,我便当这是你喜欢我的意思!”
&&&&陆元青忍不住笑起来,“嗯。”
&&&&沈白再度搂紧她,“真的?这次没有骗我?你要是再骗我,我就…”
&&&&沈白的话被陆元青打断:“看来我素行不良,真是骗了你许多,如今你都成惊弓之鸟了!”
&&&&“如果我现在向你求亲,你不会再用什么要赢过你手中剑为由拒绝我了吧?”
&&&&陆元青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会!”见沈白没说话又补充,“我如今怎么可能赢过你?我说过自讨苦吃的事情我如今是绝对不做的。”
&&&&沈白闻言暗恨,“让你对我说两句温柔的话怎么这么难。”
&&&&陆元青倚在沈白怀中闷笑半晌终于停下来,认真问道:“观澜,你可要想好。我如今是个废人,眼睛也瞎了,或许过个一两年耳朵也会听不见,又或许变成哑巴、瘫子…我如今的身体也许再也不能有孩子,还有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我的夫君纳妾的…你要想好,如此你还要娶我为妻吗?”
&&&&沈白心中一阵疼痛,那股酸涩之意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可是他只是默默地搂紧陆元青,一字一板道:“所有这些和再也见不到你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元青微微别过脸,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观澜如今官阶几品?”
&&&&沈白眼圈泛红,“正二品吏部尚书。”
&&&&“那我岂不是尚书夫人了?”陆元青扯出一抹笑,“那每月可有俸银?可安排落脚之处?”
&&&&沈白微怔,眼角的泪滑下来的瞬间却轻笑出声,“放心,除了没有官职,余下的全有…连本官也听凭夫人吩咐差使。”
&&&&“既然大人诚意相邀,元青岂不从命。”她和当年与他初识一般,将称谓立刻更改了。
&&&&“我以夫妻之礼待元青,此生此世此情不渝,那么元青是不是该从此刻开始唤我夫君呢?”
&&&&“那我还有个要求。”
&&&&“夫人请讲。”
&&&&陆元青浅笑着靠近沈白道:“我要夫君一纸文书,盖上夫君的印鉴,正式娶我入府为尚书夫人。”
&&&&沈白温柔地搂紧她道:“白纸黑字,倒也好得很…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离我而去。”
&&&&陆元青微微叹气,这样说你是不是终于可以安心了?
&&&&“元青,再也不要离开我。”
&&&&“夫君,我尽量。”
&&&&“嗯?”
&&&&“我说过不再骗你…只要是我有生之年,定伴君左右。”
&&&&“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纸黑字,绝不反悔。
&&&&番外西萦
&&&&西萦初遇厉剑云时,她并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位执剑少年将改变她的一生。她只是一个乞儿,为了活着抛却自尊,跪地哀求的乞儿。
&&&&她满身肮脏,匍匐在他脚下,企求他的一丝怜悯。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对她伸出了手,却不是给她银钱,而是手上用力将她拉起来。
&&&&“跪地乞讨能解一时温饱,可是你的一生还那么长,你不会一直总遇到心人解你温饱之苦。”这少年看起来最多十岁的样子,可是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令西萦哑然。
&&&&他的手白皙光洁却很有力和温暖,他并不嫌弃西萦的狼狈肮脏,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岁。”西萦小声道。
&&&&“我十岁,你比我大了一岁,我以后叫你姐姐好不好?”少年眯起眼笑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也全消了。
&&&&许久之后,西萦才知道她和厉剑云的相遇并不是偶然,他已经悄悄观察她许久了,而且他也不是他,而是她。
&&&&将她带回府中的是刑部尚书厉奉元的女儿,厉剑云。
&&&&“我需要找一个人替代我,在我离府的日子里照顾我爹,也许会需要很漫长的时光,所以这个人要足够聪明才行。”厉剑云打量了西萦一番,才道,“你很聪明,是我需要的那个人。”
&&&&她聪明吗?就算聪明,这个陌生的厉剑云又怎么会看出来?
&&&&似是知道西萦的疑问,厉剑云开口解释道:“我观察你半月左右了,最初我注意你是因为你和我的年纪相仿,不过后来吸引我的是你本人。你很懂得什么人是应该上前死磨硬泡拖住不放,向他要钱的人,你也明白什么人是该远远逃开,永远不要上前搭讪的人。就算一时糊涂拦错了人,你也会死死记住,以后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去向同类的人伸手,所以你不仅没有饿死,而且挨的打最轻最少。年纪轻轻就已经懂得如何察言观色,懂得在逆境中怎么保护自己,我想你就是我需要的那个人,西萦。”
&&&&从此,在厉府中,西萦成了厉剑云,而真正的厉剑云跟随她的师父徐静周走了,一别经年,不知去了哪里。
&&&&等她再度出现在西萦身边时,她摇身一变成了厉奉元大人的“外甥”李公子。她依旧来去匆匆,总是很忙的样子。离府的时候居多,留在厉府的时间很少。
&&&&她待西萦越来越好,厉大人也渐渐将西萦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西萦午夜梦醒总是怔愣出神,她明明是个乞儿,如今却过上了官家小姐的日子。明明知道自己出身微贱,根本不配奢望,但是在西萦心底,慈爱的厉大人就是她的父亲,那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厉小姐就是自己的妹妹。他们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和真心实意的温暖,那么她就将用一生去报答他们的恩情。她西萦虽然出身卑贱,却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就像初遇时厉剑云所说,她的一生还这般漫长,这份恩情总会慢慢去还。
&&&&西萦以为这份陪伴和温暖将会是一生一世,她胸无大志、别无所求,只盼能和厉家父女一世长安,却谁想不过一夕之间,厉府倾覆,天地失色。
&&&&厉大人因为谋逆之罪入狱,厉家被牵连,满门抄斩。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朝人尽散。
&&&&唯一的幸事,大概就是真正的厉剑云并不在厉府中。
&&&&西萦扮成乞儿,遥遥泪望。早在三天前,厉大人就让她走,他说,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她不走,厉大人就跪下来求她,让她走,无论如何西萦要活着,要告诉他的女儿厉剑云再也不要回京师。
&&&&很快,就到了厉大人斩首的日子。
&&&&西萦知道那是个圈套,引来厉剑云的圈套。她心急如焚。她无处去找寻厉剑云,她没办法对她示警。
&&&&厉大人斩首的那一日,西萦早早就起身梳洗,她换上雪白的衣服,尽管她并不是厉大人的女儿,但是在她心中,能为他戴孝就已是万分幸福。
&&&&今日是厉大人被斩首的日子,也是她西萦报答厉家多年恩情的日子。
&&&&她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救出厉大人,她能“救”的只有厉剑云。
&&&&只要“厉剑云”死了,她的妹妹才能活着。如果今日是个圈套,就让她替厉剑云去吧。
&&&&当西萦背着双剑,单枪匹马地闯进那天罗地网时,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尽管厉剑云曾经在心血来潮时教过她一些剑法,但是她毕竟不是厉剑云,她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看着那些锦衣卫如临大敌的表情,西萦只想笑。他们不会猜到,今日的“厉剑云”并不是前来劫刑场,而仅仅是来求死。
&&&&唯、求、一、死。
&&&&冰冷的羽箭擦过她的脸,射进她的手臂、她的身体,可是她只想狂笑,在她一生即将结束的此刻,却是她觉得她扮演厉剑云多年,最像她的一刻。
&&&&“爹!你们这群混账!不许动我爹的尸体!不许…”看着锦衣卫抽打厉大人早已身首异处的尸身时,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喊出了这一句,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叫厉大人爹了。
&&&&她就是厉剑云,就算被囚禁诏狱,酷刑加身,几度昏死的时刻里,她都没有忘记过。
&&&&她会好好扮演厉剑云,直到她死。如果她的一生都是一场戏,那么最后这一刻她想为自己而演。
&&&&那个一身肥硕,眯起一只眼逼问她血衣和奏折下落的锦衣公子,那些张牙舞爪阴狠歹毒的锦衣卫…她轻蔑地对着他们笑,东西她已经保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是她和厉剑云的秘密,谁都不会找到的。等她死了,她的妹妹就会知道她当初挑选自己是多么的正确,她会维护厉家唯一的希望和厉大人的信仰,一直到死。
&&&&她的身体日渐朽败,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可以再受刑的地方,她的灵魂似乎已经离体,四处飘荡。
&&&&她在骨肉分离的痛苦中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却是厉剑云潇洒舞剑的身影,她听她曼声吟道:涤荡乾坤执剑手,稳醉青山写风流…
&&&&她远远地看着她舞剑,却永远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
&&&&她是胸无大志的西萦,活着根本不能改变什么。而她是胸怀大志的厉剑云,只有她活着,厉家之事才会有希望。
&&&&西萦故意激怒那个锦衣公子,她慷慨赴死,心中想的却是最初厉剑云对她伸出的那双温暖而干净的手。
&&&&她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可以扮演厉剑云。她不懂她的凌云壮志,但是她渴望她那种洒脱不羁的人生。
&&&&她虽然只是西萦,永远不会成为厉剑云,但是她那种万丈豪情,她西萦也是有的,尽管埋得深,尽管她只是一个乞儿,但是她会让她的妹妹明白,她也是有一身傲骨的。
&&&&死前能偿夙愿,再无所求。
&&&&涤荡乾坤执剑手,稳醉青山写风流…真好。
&&&&(全文完)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变脸师爷:终篇免费在线全文阅读。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高中数学一共几本书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