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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栾堂联文/最好是

主题:楚孟云雨,别鹤离栾

【第三个愿望,我想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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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灌进肺里,冷得像刀割,呛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力气很快被抽走,失重感愈加强烈,他费力地睁开眼,迷蒙的蓝色中,他似乎看见了孟鹤堂模糊的脸。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与海水融到了一起,可能真的要死了,死了就能见到孟鹤堂了。

意识迅速下坠,像是跌到一团棉花上,白色的光亮猛然炸开,让他一瞬间失去了视觉,这反倒把痛觉不断放大,这种痛很熟悉,像是拳脚相加,砸到皮肉上的疼,周围似乎还漫着些血腥味。

“你没事吧?”,身体被人轻悠悠地摇晃着,眼前的白色渐渐散开,他看见自己沾满灰土的鞋和撕破的牛仔裤。

栾云平抬手抓了抓,没有海水的冰冷湿咸,是空气,干爽的空气。

“你没事吧?”,胳膊又被人晃了晃,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他这是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他身边,他却不敢转头去看,他怕这只是一场梦,轻轻一碰,他的孟鹤堂就会化成烟,在他面前再消失一次。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孟鹤堂还在坚持着和他说话,热心的样子一如当年。

栾云平动了动僵硬酸疼的胳膊,做足了准备,紧紧咬着牙,转过了头。

路灯依旧晃眼,映得面前的人的发丝都带着光。

孟鹤堂正着急地看着他,担心地蹙着眉。

微微有些乱的短翘刘海,还有眉眼间的尚未褪去的青涩,猛地唤醒了他。

栾云平记起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被讨债的人堵在胡同里一顿狠揍,一脚一脚踹在他身上,他以为自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时候,孟鹤堂救了他,他没死成。

“很疼吗?你怎么哭了?”,孟鹤堂急急忙忙地掏了包纸巾,塞给栾云平,“走吧,我带你去包扎,再拖着就不好了”

栾云平被孟鹤堂扶了起来,任他牵着走,孟鹤堂带着他去了家小诊所,大夫夹着酒精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栾云平的眼神一直落在孟鹤堂身上。

他没死,孟鹤堂又救了他。

医生说,器官严重衰竭,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你是不是后悔遇见我了?”

机器滴滴的响着,让人跟着心颤,孟鹤堂插了一身的管子,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儿,面颊消瘦,像是个没了生息的布娃娃,正安安静静的睡着。

栾云平小心翼翼地握着他满是针眼的手,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要是那晚你没救我,以后也没管我,现在你一定是好好的”

“你说你,何苦呢”,栾云平低着脑袋抹了把眼泪,“好几次我都推开你了,怎么车来的时候我就没推开呢…”

“要是能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你就别管我了,什么事都别管”,栾云平摩挲着手心里的冰凉的一团,嗓音沙哑,“我只要你好好的”

“哥…”,孟鹤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栾云平的话他听了多少。

手心被他挠了挠,轻轻的,像他说话的声音一样,“你知道,我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吗?”

“什么愿望啊”,栾云平摸着他的头发,语气尽量轻松。

孟鹤堂说话很费力,他缓了缓,提了一口气,想调皮地对栾云平眨眨眼,可眼皮沉重,让他看起来满是疲惫。

“第一个愿望,我想快点儿好起来,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会好的,孟孟一定会好的”,栾云平摸着他的头,语气轻柔。

孟鹤堂扯着嘴角笑笑,“如果第一个愿望实现不了,我还有第二个愿望,我走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眼泪砸到被子上,他想大声地去喊去吼叫,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可,可是救了你好几次呢,你的命,是我的,你答应我…答应我啊”,孟鹤堂攥着他的手指,用不上力气,只摇了摇。

“答应,答应”,栾云平使劲儿地点头,都不敢去看孟鹤堂的眼睛。

孟鹤堂松了口气似的,他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底的眷恋,滚下泪来,“我还有一个愿望,我想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我想,想……”

“想不去管我吗?”,栾云平抑制不住的哽咽,可回答他的是机器的警报声。

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栾云平被推到了门外,他筛子似的发着抖,腿软的怎么都站不起来,像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

他只希望孟鹤堂的第一个生日愿望可以实现。

他把眼睛哭肿了,发疯似的捂着耳朵,他不想听医生那句,“抢救无效,我们尽力了”

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太阳还没出来,栾云平抱着瓶啤酒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这三十多年他过得落魄又荒唐,他爸好玩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他妈早跟人跑了,他都忘了她长什么模样,后来他爸也走了,那笔债就落在了他头上,那是个大窟窿,根本就填不完,他三天两头的被人堵着打,身上的伤断断续续的就没好过。

他不得不信命,信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造孽事,这辈子才落一个这样的下场。

那晚他真想死了算了,被他们打死,一了百了,不用想着还钱,不用提心吊胆,不用东躲西藏,死了最好。

可孟鹤堂救了他。那个看起来年龄不大,一脸青涩稚嫩,却举着个手机好像自己是英雄一样的人,他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发抖。

“快走!我已经报警了!这附近就是警察局,警察马上就来!”

那伙人骂骂咧咧的跑走了,孟鹤堂把他扶起来,仔细询问他的伤。

孟鹤堂就那么闯了进来,一次又一次帮他,所以孟鹤堂才说,栾云平这条命是他的。

因为他,栾云平突然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可他不敢向孟鹤堂表明爱意,他一个烂泥一样的人,怎么能去招惹他?

他一次次的推开他,拒绝他,可孟鹤堂倔得离谱,栾云平也不知道他看上了自己什么。跟屁虫似的粘着人,撵都撵不走。

也许是那晚的酒劲太大,让他有些昏了头,没再推开怀里的人,而是顺着心意把他抱得更紧。

“会好的,都会好的”,孟鹤堂把头扎在他怀里,脸上是醉酒的酡红和爱意得了回应的兴奋。

孟鹤堂拿自己的房子给栾云平抵了债,两个人终于有了安宁,虽然穷了点,可他们坐在一起吃着泡面都会笑出声。

明明日子都越过越好了,他们有了房子,有了猫,有了稳定的生活,他们可以一起依偎着变老,在温暖的屋子里牵着手温馨坦然的离开,但现实总不让他好过,哪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栾云平的爸爸找了过来,他要钱,栾云平当然不会给他,他爸落魄的乞求,不给钱他就会被他们打死,栾云平拒绝了他,作为爸爸他除了欠的债什么都没给过他,他好不容易慢慢变好,凭什么又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他没想到他爸居然能下这样的毒手,他开着车直直地撞过来,栾云平的脑子是懵的,等他反应过来去推孟鹤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孟鹤堂先推开了他。

“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为了我,值得吗?”,栾云平灌了口酒,冷得他发抖。

孟鹤堂的第一个愿望没实现,第二个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海水漫过膝盖,一阵阵的海浪推得他站不住。

那第三个愿望呢?他苦笑,孟鹤堂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如果真的能回到那晚,孟鹤堂还会选择帮他吗?

如果真能回到过去,他是不会再和孟鹤堂有任何纠缠的。

没了他,孟鹤堂才能好好活着。

“还疼么?”,两个人从诊所出来,栾云平一直冷着脸,眼神落在地上,飘在空中,就是不肯看孟鹤堂一眼,可孟鹤堂一直绕在他身边,“还疼么?”

栾云平顿住了脚步,一说话就牵动嘴角的伤,惹得他皱眉,他语气生硬,“下次别多管闲事”

孟鹤堂停住了,抓着衣角看起来有些局促,“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就大声喊,肯定会有人帮你,别被人打了也不吭声”

“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和你又没关系”,栾云平提高了音量,吼他。

孟鹤堂拧着眉,彻底不说话了。

栾云平迈开步子向前走,头也不回,直到一个小胡同才拐了弯,探着脑袋去寻孟鹤堂。

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栾云平悄声往回走,脚下加快了速度,终于赶上了他。

大晚上做了好事还被人凶,他现在一定委屈极了,说不准正在心里骂着栾云平,走着走着就踢开了路上的一颗小石子,给自己出出气。

栾云平真想冲过去抱抱他,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多想他,他走了以后他真的要发疯,想他想到发疯。

他没能实现他的第二个愿望,没他的日子,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可他不敢,只敢这么远远看着。

既然重新来了一次,那他一定要护着孟鹤堂平平安安。

栾云平在一家小汽修厂工作,工资不多,但足够他养活自己,还能攒下一点,重活一次,他还得还债。

没夜班的日子,他就到孟鹤堂的单位等孟鹤堂下班,他戴着帽子戴着口罩,把自己捂的严实,远远的跟在孟鹤堂身后,直到他回了家。

栾云平在楼下看着灯亮起,孟鹤堂的身影偶尔出现在窗边,收衣服晾衣服,他在楼下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夜深了,灯灭了,他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带着一身汽油味和烟味回到自己那个小出租屋。

挺踏实的,孟鹤堂过得好他就踏实。

他忍不住回想起从前,那个时候他们是怎么样的?孟鹤堂第一次帮了他后,又帮了他一次,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那群人根本不信孟鹤堂的话,把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他把孟鹤堂罩在身后,想护着他,大不了替他抗着,没想到孟鹤堂还挺能打,两个人胡乱地挥着拳,仓惶的逃了出来,他牵着孟鹤堂一路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弯着腰喘气,孟鹤堂咯咯的笑,头发炸着,像个小疯子似的。

多好啊,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呢?

屋里没开灯,孟鹤堂趴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个黑色的身影坐在花坛的角落里,一个红点忽上忽下,红点熄了,那人也走了。

栾云平靠在墙上,等着孟鹤堂下班。

他走在阴影里,一路跟随,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前面的人突然绊了一跤,跪趴在地上,他的心跟着一紧,向前冲了半步,又猛地退缩回来。

跪在地上的人静止了一般,应该是疼得动不了,这下摔得很结实,幸好胳膊撑住了,脸才没着地。

几秒钟过得如此漫长,栾云平急切地张望,还是没忍住,他摘了口罩,大步走过去。

孟鹤堂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抬起了头,似乎早就知道是谁一般,软着语气,带了些撒娇的尾音,“疼”

栾云平蹲下身子,扶着他坐到路边,“哪疼?”

“腿”,孟鹤堂伸出手,“手也破了”

栾云平蹲在他脚边,掐着他的脚腕动了动,“疼吗?”

“膝盖?”,栾云平看他裤子都破了一块。

“嗯,疼”,孟鹤堂看向他,和他冰冷的视线交汇后又略显失望的撤开。

“要去医院吗?”,栾云平问。

“不用”,孟鹤堂拍了两下裤子上的土,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栾云平放任他走了几步,他就在原地愣愣看着,孟鹤堂走到了路灯下,轮廓被灯照得有些模糊,显得他更瘦小,像是随时要飘走的似的,看得他一阵心慌,连忙快走了几步,脱了外套,蹲在了孟鹤堂身前,“上来”

孟鹤堂扬着嘴角,趴在他背上,栾云平抱着他的膝弯,慢慢往前走。

“不冷吗?怎么把外套脱了?”,孟鹤堂皱着眉打量着他单薄的上衣。

“脏”,栾云平淡淡吐出一个字。

栾云平把孟鹤堂放在楼下,后背的温度骤然散去,鼻子忽的泛酸,他清了清嗓子,问,“能走吗?”

“不上去坐坐吗?”,孟鹤堂搅着手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栾云平把外套穿上,转头就走,“我们又不认识”

孟鹤堂在原地站了许久,强忍着眼泪,小声嘟囔,“真的不认识吗?”

他上了楼,关灯后,他发现楼下的那个身影依然在,而且今晚似乎坐了更久。

烟灰抖落,栾云平仰着头去看那间屋子,灯黑着,孟鹤堂应该睡着了。

他不止一次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自己,他哪有什么好喜欢的,要什么没什么。

孟鹤堂总是掰着手指头去数他的优点,十个手指头不够用,就去借他的手指头,好像栾云平是什么宝贝似的,优点数都数不完。

“你这么好,怎么就不能让我喜欢了?”,孟鹤堂看着他的眼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爱是要凭感觉的,不是用脑子想来想去,权衡利弊,爱就是爱,不需要什么附加条件”

似乎真让他说对了,重新来过,孟鹤堂还是像原来一样,连名字都没问过就已经信任他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傻。

或者,傻的一直是自己。

栾云平从汽修厂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鹤堂。

也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多久,鼻尖冻的发红。

栾云平强迫自己把眼神移开,绕到了一边,故意忽略等在一旁的孟鹤堂。

刚走了两步,衣服就被人拉住,孟鹤堂舔舔嘴唇,犹豫着问,“你要去哪?”

栾云平瞥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回家”

“你能不能先别回家”,孟鹤堂抓着他的衣服没撒手,“那个,我是说,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顿饭,毕竟昨晚你帮了我……”

“你之前不是也帮过我,抵消了”,栾云平甩开他,径直往前走。

“不能回家!”,孟鹤堂跑了两步拦住他,一脸窘迫,像是在现场编造一个谎话,“我家水管坏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又不是修水管的”,栾云平把他推开。

孟鹤堂依旧很倔,“那你也不能回家!”

“那我也不可能和你回家”,栾云平停下来看他,冷冰冰的,“你又不是收废品的,别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

两个人僵持着,风吹得孟鹤堂眼圈更红了,他盯了他许久,才淡淡的说,“混蛋”

栾云平的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这一次,他好像没有告诉过孟鹤堂他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想要我了,对吗?”

孟鹤堂咬着嘴唇抽泣,又问了一遍,“栾云平,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栾云平压抑着喘息,心里乱的没办法去思考,他转了身,嗓子哑得厉害,“你认错人了”

他走的飞快,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在身后。

孟鹤堂在后面大喊,“别回家!那些人今晚会在你家堵你!”

栾云平已经听不真切,他只知道,不能认孟鹤堂,不能再打扰他的生活。

不能再把孟鹤堂拖进泥里。

所以,孟鹤堂也回来了。

两个人都重新开始了这段人生。

他的第三个愿望实现了。

屋子里又挤又暗,那伙人过来的时候,栾云平已经喝得烂醉,棍子抵在他头上,他还傻笑着去推。

“妈的”,领头的人骂了一声,“去接盆冷水,给他泼醒”

“等等!”,孟鹤堂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钱!他的钱在我这儿!”

大哥拦住了要泼水的人,把孟鹤堂上下打量了一番,孟鹤堂把背包拿下来,拉开拉链给他看,“这是一部分,剩下的,我们继续想办法”

大哥扒开包看了看,这些钱已经不少了,他把包拎过来,故作为难,“行吧,今天先饶你们一次,尽快把钱给我凑齐,要是还不了,就别怪我们手狠”

孟鹤堂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送走,栾云平那边又折腾起来。

他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喝了多少啊”,孟鹤堂过去扶他,还没站稳就被栾云平拉进了怀里,死死抱着。

“你是孟鹤堂吗?你是孟鹤堂吗?”,栾云平大着舌头问,把脸埋在他肩上,轻哼,“我想孟孟了……”

“我是,我在呢”,孟鹤堂拍着他。

“孟鹤堂走了,他把我扔下了”,肩膀洇湿了一片,栾云平哭得发抖,“医院冷,他的手是凉的,捂不热……”

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孟鹤堂抓紧了他的衣服,心正被一刀一刀割着,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知道自己死了,身体是从手脚开始慢慢变凉的,意识越飘越远,他也抓不住,他不知道栾云平在哭,不知道栾云平选择了自杀。

意识像是在混沌中进行了一场旅行,光影斑驳,他在迷蒙中穿梭,他无法控制,也无法触摸,甚至他都不是自己。

他在一阵耳鸣中醒来,在那个原本为栾云平抵债而卖出去的房子里,他跌跌撞撞地跑去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青涩的样貌。

日历显示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现在,栾云平正被人堵在胡同里。

他什么也顾不上,疯了似的跑过去,熟悉的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

“快走!我已经报警了!这附近就是警察局,警察马上就来!”

他连气都没喘匀就举着手机大喊,仿佛自己是个英雄,靠在墙角里伤痕累累的人正等着他的拯救。

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救你。

只一眼,他就知道,不一样的。

那眼里的情绪太复杂了,惊喜、不安、混乱、迷茫、痛苦……,即使他迅速低了头,他也知道,栾云平回来了。

栾云平一直没回过神来,提线木偶似的被他牵着走,被大夫按在椅子上给伤口消毒,他低着头又悄悄抬起,眼神又忍不住落在他身上,情扎了根,怎么都克制不住。

孟鹤堂想认他,因为他知道那就是栾云平,这该算作失而复得还是久别重逢,他欣喜若狂,可栾云平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冷下了脸。

栾云平赶他走,凶他吼他,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孟鹤堂恍惚了,好像真的回到了多年前,栾云平故意对他疏远对他淡漠的时候。

可这明明不是现在的他。

是栾云平不想要自己了吗?为什么?

栾云平拉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孟鹤堂一根一根的掰开,无奈的叹着气。

他把被子拽过来给他盖上,沉睡的眉眼透着忧愁,他注视着,在额头落下一吻,不舍的出了门。

栾云平是在害怕吗?是害怕再去失去他,还是害怕不可改变的结局。

既然能够重来一次,他想去争取,就算结局无法改变,他们也能再次拥有幸福。

可这种想法很自私,要是他真的离开,栾云平自己怎么办,要再经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吗?

他回头去看那间灭了灯的屋子,栾云平也常在楼下这样看着他,这次是,从前也是,每一次他都知道。

是不顾一切再爱一次,还是放手,去试图改变结局?

栾云平选择的是后者吧。

栾云平是渴醒的,头昏脑胀,眼睛还有些睁不开,手边的小桌子上有杯水,他灌了半杯,凉了,却是甜的。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急切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昨晚他喝得烂醉,有些记不清楚,他好像是见到了孟鹤堂,孟鹤堂还在他怀里哭,他以为这是一场梦,现在觉得,这似乎是真的,孟鹤堂真的来过。

他该继续吗?继续无视孟鹤堂,冷落孟鹤堂,直到孟鹤堂心灰意冷,选择放弃,去过自己本该有的幸福生活,而他,会远远看着。

可一切真的会按他想的这么发展吗?

栾云平连着一周都没去找过孟鹤堂,一下班他就闷在家里。

可想念又折磨得他要发疯,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闭上眼睛心里就发慌,孟鹤堂苍白的脸成了他的梦魇,他去摸他,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烟灰缸里矗着几个烟头,他实在忍得难受,三更半夜,也不顾冷风,匆匆忙忙地就来到了孟鹤堂家楼下,仰头看看那间黑着的屋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夜色浓重,大朵大朵的云遮住了月亮,连一点微弱的月光都不肯分给他,他静静坐着,能这样陪伴着孟鹤堂,他都觉得是好的。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没有在意,脚步声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孟鹤堂只穿了一层单薄的睡衣,被冷风吹得发抖,委屈又可怜。

栾云平想都没想就脱了外套,披到他身上,孟鹤堂赌气扔了回去,“脏”

栾云平又给他披上,孟鹤堂就再扔回去,两人沉默地对峙着,都红着眼圈,又都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不是不认识我么,在我家楼下坐着干什么”,孟鹤堂哽咽着。

栾云平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着碾着,低头不语。

“你要是不想要我了就别来找我!”

“第三个愿望,我想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我想,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栾云平你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是!”,孟鹤堂在身后大喊,“栾云平你到底在怕什么!”

栾云平快步走了回来,把人拉进怀里,发狠地拥着他,像是要把他永远禁锢在身体里,猛然跌落进熟悉的怀抱,孟鹤堂鼻子一酸,终于落下泪来,哭喊着,却不挣扎,“走了就别回来啊”

栾云平只抱着他,默不作声,身体不住颤抖,孟鹤堂贴上他冰凉湿润的侧脸,“我好想你……”

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嘶哑的喉咙里艰难的滚出几个字,他的胸膛起伏不定,气息急促而混乱,“我要你,要,要”

“那你还装!”,孟鹤堂锤了他两拳,把头扎进他怀里哭出了声,“还不认识我…”

栾云平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人裹进怀里,“我就是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怕了”,栾云平抹掉他脸上的泪,“真怕了”

“我死以后,你怎么了”

“正经点!”,孟鹤堂给他一拳头。

栾云平捧着杯热水笑,把孟鹤堂按回去继续敷眼睛。

“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是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么”

孟鹤堂把盖在眼睛上的毛巾拽下来,眼眶又红了,“说话不算数,骗子……”

“机器响的那一刻,我好像跟着你一起走了,连哭都是麻木的,我觉得全身发冷,从头到脚,短短几秒,我就想好了,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了,我忍受不了处处都是你,但又处处没有你的日子,比挖心挖肝都疼”

孟鹤堂打断他,磨蹭着摸到他怀里,“要是你先走了,我觉得自己也一定不想活了”

“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栾云平岔开这个关于想不想活的谈话,“我要是没选择自杀,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要是我们不曾有交集有联络,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栾云平垂着头,玻璃杯被他紧紧捏着。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孟鹤堂瞪着眼睛,看起来很不耐烦,说出来的话却温柔到了极点,“我爱的是栾云平栾云平,不是你能给我的东西,我做的事情都是我愿意的,我愿意为你做,又没人逼我”

“就当我傻吧”,孟鹤堂赌气翻过身背对着他,“爱了你一次,重活一回,还是爱你”

“知道你爱我”,栾云平弯下身子去看他,孟鹤堂捂住了脸,“我也爱你,一直都爱”

“你一点都不主动”,孟鹤堂把面前的脸推开,一骨碌坐了起来,直视着他,“上一次是我追你,你还爱搭不理,这一次又是我主动,你就知道躲!”

栾云平把他揽进怀里,给小猫顺毛似的撸他的后背,吻了吻他的耳朵,“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躲了”

“你再躲我我就真不理你了”,孟鹤堂蹭蹭他的脸,“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头碰头的说着话,把孟鹤堂聊困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重要的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栾云平把他往怀里按,迷迷糊糊的要睡觉。

“既然这样了,那就该怎么过怎么过”,栾云平紧紧贴着他,声音懒懒的,“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

“好”,孟鹤堂挤了挤,“我也可以保护你”

“顺其自然吗?”,栾云平问他。

“其实我觉得,是可以改变的”,孟鹤堂和他并肩走着,“你喝醉的那晚,如果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发展,你家应该被他们砸了个稀烂,你也受了很重的伤,可这次我及时赶到了,给了钱,他们就走了”

“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孟鹤堂蹦蹦跳跳的走了几步,“既然能重来一次,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我们的幸运,趁着时间线还没拉得很长,我们现在要还的钱就会少了很多”

“又要卖房子?”,栾云平有些犹豫。

“卖了,钱就差不多了”,孟鹤堂皱着眉在心里计算,“这东西拖的越久欠的越多,我们及时还了,说不定后面就顺利很多,那能改变的就更多了”

“别卖房了,我再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孟鹤堂叹着气,“卖房子是我们现在能筹钱最快最多的方法了”

“卖”,孟鹤堂不肯让步,“我的房子我说了算”

栾云平攥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再努力赚钱,咱们还买那个大房子”

“还去养那只流浪猫”,孟鹤堂一脸憧憬,“它也会来找我们的吧”

“那我们也会慢慢变好”

栾云平还是没能拗过孟鹤堂,房子被他偷偷摸摸地卖了。

一大早就拉着几个大箱子站在他家门口,表情可怜得像那只没人要的小猫似的,“栾云平,我没地方住了,住在你家好不好啊”

“傻”,他心里柔成了一汪水,眼眶不争气的有些泛红。

孟鹤堂叉着腰,变了一副神气的样子,“不给住就不给住吧,你怎么还气哭了”

栾云平笑了出来,“给住,给住,等哥给你买好几座大房子,咱们轮着挨个住”

“谢谢老板”,孟鹤堂一猛子扎进他怀里。

栾云平下班先回家里换了衣服,路上买了些新鲜的菜,简单处理了放在厨房备着,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接孟鹤堂下班。

打开门,一个穿着精致却身形颓丧的男人站在门外,栾云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栾志远进前几步,作哀求状,“儿子,给我点钱,借,借,过几天我就还你”

栾云平退到门里,身体僵硬,心里乱七八糟的发慌,他眼底流露出厌恶,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一定还,一定还”,栾志远抓着栾云平的手,“就一点钱”

栾云平还在犹豫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单单是他自己,他早就会把他推出去,什么混蛋爹,他不认。

上一次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却害了孟鹤堂。

手还被他紧紧攥着,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栾志远慌张的回头看,挤开栾云平往屋子里躲,“锁门!快锁门!”

栾云平还没反应过来,那群人就已经冲上楼,是那群讨债的人。

“呦,还真跑到你儿子这儿来了”,领头的人边说边往里走,“你说你爸,手气真是不好,你都快把钱还完了,他一晚上,又输了不少”

“他欠的,关我什么事”,栾云平冷淡地瞥了眼被两个人按着的栾志远。

“父债子偿”,领头的大哥一个眼神递过去,栾志远被压在地上,脸色痛苦的哀嚎着。

“我不管”,栾云平往后一靠,“我也没钱”

身后的小弟去厨房拿了把菜刀,递给领头的大哥,“没钱可以,那他妈的就拿命还”

菜刀“啪”的一声被按到地上,栾志远面色铁青,身体抖得厉害,几个人往外拽他的手,他拼命挣扎,眼睛瞪的极大,“不行!不行!栾云平,快拿钱,救我,救我!”

栾云平量他们也不敢,就一伙催债的,平时打打人砸砸东西就算了,真见了血,他们也逃不了,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

栾云平无所谓,栾志远倒是被吓得不轻。

冰凉的菜刀贴着他的手,他嚎叫着,额头冒着冷汗,脸色青白,透着一股死气,在栾云平与领头的人僵持的时候,栾志远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他发了疯似的挣脱开压着他的人,连滚带爬地要往外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慌乱匆忙间,菜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血瞬间涌了出来,栾志远捂着脖子躺倒在地,栾云平怔愣着,门外响起了孟鹤堂的声音。

那伙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连句话都没说立刻逃走。

栾云平拿了毛巾按在栾志远的伤口上,双眼猩红地大喊,“快打120!”

孟鹤堂下班时没见到栾云平,他等了一会儿,打电话也没人接,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他急忙往回赶,才见到了这一幕。

栾志远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医院已经下了死亡通知,栾云平刚签了字。

走廊里冷冷清清,栾云平沉默着坐在椅子上,衣服、手上都是栾志远的血。

孟鹤堂坐到他身边,慢慢地给他擦着手,手心冰凉,凉得他想哭。

“我该高兴的,不是么”

栾云平嗓子沙哑,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恨他,他不配做我爸”

孟鹤堂把他的手攥紧,放到胸口上,一言不发。

“可…我就是难过”,栾云平痛苦地蜷着身子,手上的血迹刺着他的眼睛,“他不该这么死,不该死在我面前”

孟鹤堂被他揽进怀里,紧紧扣着,栾云平的身子在发抖,声音也是颤的,“我只有你了…”

孟鹤堂也抱紧了他,他都不敢去想,自己离开的时候,栾云平是有多崩溃,难怪他说他怕了,难怪他会躲着自己,“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孟鹤堂把一束菊花放到墓碑前,站回栾云平身边。

“嗯”,栾云平牵起他的手,“我们都好好的”

“谁知道以后还会怎样”

“不用管以后,过好现在就行”,栾云平把他的手攥紧,“至少现在有你有我”

“你说,这是时空的bug,还是命运觉得太亏待我们,才给我们的补偿?”

“不知道,但结局是好的,还好我又抓住了你”

“是我抓的你,某人还一直想躲”

“别提这件事了”,某人黑着脸。

“万一,有一天,你睁开眼睛,发现这都是一场梦,什么都没了,怎么办?”

“那我就再去洗个海澡”

“不行!你以后都不许再去洗海澡了!”

“那群人也不会找来了,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买回那个大房子”

“对对对!我还喜欢兔子”

“兔子?养你一只不就够了?”

四季漫长,山水悠悠,最好是你,最好是我。

孟鹤堂卖了房子,总算把这个大窟窿填上不少,两个人挤在栾云平那个小房子里,每晚都去桥边,去找那只小流浪猫。

“它还会来吗?”,孟鹤堂弯着腰在草丛里看来看去,手里还拎着一小袋猫粮,哗啦哗啦地弄出声响。

“也许它现在还不是只流浪猫”,栾云平在身后跟着他,眼神一刻也没离开,“没准儿正在主人怀里喵喵叫呢”

孟鹤堂有些丧气地站回他身边,把袋子收起来,“那还好,真希望它主人这次别抛弃它了,总要学会珍惜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孟鹤堂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怨,栾云平赶紧哄人,“一定会的,我就学会了珍惜”,他把人拉近亲上一口,“不仅要珍惜,还要积极主动,对吧,今晚,我就主动——”

孟鹤堂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栾云平要说什么羞人的话,他左右看看,紧张的凑近了他,“前天楼下那个大妈看我眼神就怪怪的,家里那个破床…”

“想什么呢”,栾云平把他的手拿开,不怀好意地笑,“我说我要积极主动拖地洗碗,和床有什么关系啊,你想什么呢”

“什么啊,没什么”,孟鹤堂低着脑袋快走了几步,耳朵越来越红,“就…我想的也是拖地洗碗,床,我就突然想起来了,顺便提了一嘴”

“真的”,孟鹤堂目光坚定。

栾云平拽着他就往回走。

“干嘛呀,走这么快?”

“迫不及待…积极主动地表现表现了”

“今晚试试沙发坏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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