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一定是个值得纪念的年份。凭我大脑的算力,在得出任何值得推断的结论之前,只能朦胧的把这个非理性信号传递给身体其他部分。但身体又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回应这个无法执行的感受,于是就怪罪长存于体内的若干寄生组织,比如胆结石。
在写这个开头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好几个有关的,写这篇文章的梦。梦都是在胆被摘除之后做的。这就怪了,我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执念。想来可能有这么几个因素:主要是我想写点什么,又不知道些什么。写自己的胆又不会犯什么错误,所以合情合理的就想拿这个当个素材。我和我的胆可以嬉皮笑脸,可以谈笑风生,可以考古可以展望未来,一切不关我肚皮外面的世界的事,结界厚实而无可替代。其次是这几天还是有些经历,想记下来若干年后自己看看。你看大约10年前,我就想写点啥,然后就在豆瓣上写了那么几百字吧,现在回头看起来,还是很痒。这很重要啊。
所以作为第一个推论,我可以这么文艺一点的表达一下:
来了老哥?坐吧。还要喝咖啡吗?嗯我明白,别急,听我把故事给你再讲一遍。
话说等这个手术也不是一两天了。
开始那应该是4月底。为了老虎生日还是什么由头,去吃了顿海鲜。金源,盒马,螃蟹太小,三斤小龙虾,辣哎我吃吧,老虎要去厕所,哎肚子好疼,不行你开车了得,嘿咋胃疼啊,哎这豆大的汗珠多么的真实,看我像不像条小龙虾,好吧消炎药,止疼药,我的天疼了4小时啊,哎不对这不是胃官儿的地方啊,我勒个去这是胆吧,我天这胆能有这么长吗,我咋觉得是根黄瓜呢。你记得老电视剧陈真不?就最后的打斗场面,陈真一刀把自己扎穿,顺便把大坏蛋扎透那个镜头。我们脑补一下那个坏蛋的镜头。定格,一把胆直入肚皮,眼睛睁大,那种不相信的表情:“呀咿呀,哪有这么长嘞来!”
疫情影响,手术比较麻烦。开始是要所有亲属ct,所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核酸检测,大夫建议等等,这一等就到了6月底。这两个月吧,大概每周疼一次,一次3小时。往往是这样:周一到周五稀粥,周六吃一点点好的,然后周六晚上疼,周日不吃东西。那我为啥那么欠非要周六吃点好的呢?因为开始实际是周一到周六稀粥,然后周六晚上疼。所以周六吃点点好的,只不过是反正也要疼,吃点就吃点那个意思。那我为啥那么欠只吃一点点呢?塞入式的自助去呗?因为有次吃的就比较多,疼了6个小时。反正大约就是有这么个规律吧,这个规律带来的一点好处,就是体重下降20多斤。印象中6月就160左右了。这一方面吧,是吃得少吃得淡吃得无所谓造成的,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每次疼的时候不停的翻身也算是一种积极锻炼。正面躺好疼,来往左翻,小心这胆把子,哎翻过来喽,我勒个去内脏怎么都要往左边掉啊,哎疼疼疼不行咱右边去,来来来慢啊,内脏来一起走,来来来一起走咯,我靠这右边,完全放不下这个胆啊,床没有被扎破吗?不行不行回去正面躺着。来来回去喽回去喽,我靠正面咋这么疼,好像还不如左边呢。左中右中左中右,,带起一波节奏感。好在一般3小时后演唱会就结束了。
6月,我正在人民医院等待筛查ct。奥那个下午,等来的不是ct,而是又一波疫情。这ct吧,你也知道,需要预约的。相当伤心了。
我还记得一点小花絮,礼貌问题:肝胆外科外面分诊的那几个人。我问分诊,这位大夫,我需要把这些单子退掉吗?分:找大夫退。我挂号找大夫,大夫说别退啊,这有效期三个月你等呗。我再找分说,和您说下,其实不用退,大夫说等就行。分:不用退不退呗,怎么了?我:哦,那需要取消预约吗?分:得取消啊,那可是礼貌问题。我:那去哪取消预约啊?分:你找大夫问啊!我:你你你刚才还说礼貌问题。分:你的礼貌问题!
其实人家可能只是有点不顺心,我又比较惹人烦而已。抛开他不说,我其实特别羡慕那种内心强大的人,一般不特会啥,但能在某个问题上拿住你,然后以态度的形式给需要的人以不确定的打击。他在特别理解义务和责任的边界后,可以把其中一部分擦边粮转化为权利,又发现这种粮食在寻租过程中难于一帆风顺,只能暂时以咽不下去的白眼输出给对象。反观我自己,我难于认为我有什么用,也难以忍受任何的责任,而且很麻烦的是难以肯承认自己的无用和不负责,在这个问题上的矛盾卡的我寸步难行,这实在是令人遗憾。
手术对我来说那就是放假。手术啊手术,是彻底的放松,是水边的阿狄丽娜,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是一切个人娱乐可以形成的欢笑的积分。
所以到了入院之前的周末,那基本上就是心花怒放了。而且你记得吧,得虎妈全程陪护,疫情期间一起隔离。这就是度假啊。
周末就是采买一下医院里要用的东西。比如说要看什么书呢,比如资治通鉴好好看一遍怎么样,这样出来以后历史方面就有点底了。要不带把钢琴练练,出来的时候正好十级考试,一次过,然后开始写交响乐。啥玩意?洗脚盆?要那东西干吗?
真实的情况是,虎头很忙,虎妈也很忙。虎头上午踢球,下午去参加朋友生日宴,虎妈爸妈装修,奶奶也需要做手术,一手牌要出。我就掺和着消费我的术前时光。11点虎头踢完球,路过牛肉干摊,买了半斤。牛肉干刚烤出来相当脆,这老板会干生意,用剪子剪成段,这个焦脆的边就得到最佳利用,于是小快朵颐,吃了三小块。香啊。但没想到晚上会疼十小时。
这十个小时我想了很多。我想这就是最后一次胆疼了,所以来吧让我记住你。我想我要写点什么记录一下那个周末,我的胆,还有三块牛肉干。就拿这天作为分水岭吧。疼痛很快会过去,而且再也不回来,这简直就是一场祭献。那我们正规一点,摆好为了胆准备的放气式。趴下,两手前伸,收膝盖,头别离地,屁股尽量高的撅起。右手抓左手虎口要穴,使劲掐,直到放气。还记得三个月前,我给家里打电话说我胆疼,我爹立刻教授要诀:别怕,趴下。。。总之我们就叫它放气式好了。我们正规一点,梳理它的过去,准备它的将来。我去,排气了!就拿这口气作为分水岭吧,别了我的胆。明天起我准备做个瘦子,明天起我准备做个节制的人。喝粥,就咸菜,水果也不要太甜。明天起我就是个瘦子,明天起我就是个节制的人。即使买得起牛肉干。别了我的胆。就让我的脂肪随你去,我记得这疼痛,我需要用它记录你,记录你的祭献。
周日虎妈一直都在处理爸妈装修的事情,等把虎头送姥姥家,我们收拾完行李,我的天晚上十一点了。真像是一场旅行啊,不愧是虎妈。我印象中的旅行,没有一次不是这个点包好行李的,不愧是虎妈。
早晨很早就醒来,北京成了陌生的城市,我成了一个旅人。
北京的早晨原来这么晃眼的绿。居然有露水,居然有鸟叫,空气居然是湿润的。每天都这样吗?
打着车到了平时的路口。没有每秒四个字的抱怨虎头,没说工作也没说周末。那平时的忙碌暂停之后,什么都不想,只是用眼睛去看着周围,有旅行的劲头。路上的十分钟很短。但这个感受,我这隔了一周都不用擦拭。很明亮,很平静。就是愉快。
但医院毕竟不是景点。这一天给我最大的感受,是这座生老病死的工厂里,那机械的节奏带来的巨大震撼。来了?躺下。脱了,穿上。上去,下来。走吧,走吧。没有你好,不用再见。
这是你的床。50就是你。桌子上面放杯子,床下面放盆和拖鞋,别的不允许拿出来都放这个柜子里。水一人一天30分钟计时,这是卡你们放一起。9点钟发家属的床,早晨6点收。不准给大夫看到。押金1w5,微信可以。饭必须现金。没有原因。你不可能没带,因为没有人不带。不用问问题,没有问题。好吧你问吧,没有答案。
写到这里有点无力感。我不是想批评啥,说好了这是自己肚皮里的事情。这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种不甘心吧。李老师在人生尽头,用尽全身喝奶的力气低沉的说:“帮我放一首红色火箭吧。”人家告诉你:“您想个别的吧,这个违反规定,您看别人正插尿管呢您火什么箭啊。要不咱豁出去了,中午小米粥里给您加点糖?”
一个崭新的病人在医院里比如充满问号,麻烦的是这些问号虽然小心翼翼但往往时不我待,而且最终你会发现这些问号的答案完全是人工智能的。答案一般有两个语气类别:“你去问问大夫啊”和“你怎么不问问大夫”。通配的。即使你的问题是:大夫在哪。所以大部分问题被半推半就的咽回去了,非常环保。但总会有些问题实在难于消化,他们会被攒到第二天早晨8点。这是个神圣的时刻,大夫团队会降临并停留。一切救苦救难,一切大慈大悲,面包有了,牛奶有了,阳光刺眼角度刁钻,头顶光环边缘清晰,景深恰当虚化出欢笑祥和。所以不要怕问号,能咽就咽,咽不了含着,最多等待24小时后天使就来。但有个例外是周五上午8点入院,这不好。问号会在舌尖停留将近72小时,可能会产生一些心理阴影。这就得看同病房的是不是可以帮你缓解一下了。
三张床。右边这张厕所边上的是我,50号,虎妈陪护。中间是位70+的老大爷,他儿子陪护。他儿子和姜武长得极其相似,甚至我一度观察他是不是姓姜。下文还想写他,不妨就叫小姜吧。不行他比我大啊,叫大姜,他爸老姜即可。哎我忽然发现姜武和姜文,反过来写是武姜和文姜。哎笑死我了,伤口疼。左边是60+的气哼哼大哥,他老婆陪护,嗯就叫他大气。
我这个人小心眼,而且我不承认。50离厕所近,太骚气了。我一度怀疑这是被换了床的结果。但后来出院时的经历提醒我,可能没有换床的机会。但50实在是吃不好睡不好动也动不了。哎给我个棒子我站马桶上指挥交通算了。哎老姜,你就不能把水卡拔了吗?那玩意计时的啊,你就算不拔,就不能别一下插三张吗?但实际上老姜一直在哼哼。哼哼代表了几个意思,最多的是抖音上某视频好玩,次之是有痰,再次之是骂大姜。我对大姜充满了敬意。大姜一直笑咪咪。大姜才是真正的姜武。我一定做不到,这么陪着我家老太爷这么久在医院,起身下地,痰屎尿,而且还得忍受老姜哼哼。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居然一直在骂他。骂啥咱也不知道,但有一次居然指着正在给我喂饭的虎妈说:这才是福。我料想和大姜的婚姻有关。但虎妈这种品质的,凭你们凡人这点修行那可能找到。大姜先开口,说你们来了可以先订水,这个微信啥都能买。善良的屯屯烫烫。然后大姜电话铃想起,这动静只需要两秒,我就知道是fields
gold。第二天手术后又听到铃声,总算没忍住,说你是音乐爱好者吗?大姜说什么意思,我说就是这铃声我特敏感,我对整个九三年的音乐都特敏感。大姜说哦sting。九三年啊,厉害。笑眯眯的走了。我没准备翻篇啊,我这么沉默的人,终于准备开聊了,结果被翻过去了。大气不单独写了。气嘟嘟的大气。原因是他手术中改变方案,多加了一到手续,想必是必须刮掉点什么,还插了各种管,手术5天了流出来的组织变多。他住院时间超过预期,家里两个90岁老人已经没下顿了,只好把老婆派回去。但这种隔离,派回去就不能再进来了。所以疼着,咳嗽着,看着化脓的刀口,挂着流出来的组织和血,生气可理解。事实证明人工智能的问答系统还是管用的。你知道问什么都没用,都是第二天才有真正开口的机会,所以省下来的力气都用来休息和思考,往往使得第二天早晨的自己脱胎换骨,容光焕发,以至于精心准备的问题还没出口,大夫一句“看上去不错,出院吧”就直接融化你了。
50号,心电图走喽!你这情况估计明天就做啦!一个60+女护工开朗的叫。叫她小开心得了。小开。小开动作大,手臂不停挥舞,单子在她周围跟着一上一下。我当时就想,我得把小开描写一遍。这简直就是我偶像。跟着我走啊,别开口。为什么呢?你开口人就发现你是病人了,咱就没法走职工道了,就得各种检测,我得想着给你们这大病号们省点路不是嘛。太好了小开,全靠你了小开!诡异的是难道我穿的不是病号服吗,诡异的是不是说好了要隔离,但检查居然是在门诊做,家属还得跟着啊。小开长得像我三姥姥。结合我三姥姥的工作性质,我觉得这就是我三姥姥附体。一样的笑。只是我没见过我三姥姥健步如飞的时候。小开手臂不停挥舞,笑声不断,碰到熟人拍肩击掌。
中午的时候心情又好起来,关键是医院的饭说是健康,但实在很油腻。我三个月没怎么这么油过了,茄子肉片炒鱼丸,香的一塌糊涂。吃吃吃。
医院很贴心的安排了每天一个小时的散步时间。下午两点到三点,可以在病房外溜达,甚至可以去二层超市。这就是一场旅行!景点,项目,和消费!我和虎妈穿扮好,拉好手,1点57就出发啦。不用电梯,用步行梯,到了2层。很失望啊。这里有个木门,和厕所门一样大。外面站一个警惕的人,看你走过来就问,干什么的。你就说,是有东西卖吗?他就说,是,你要啥。你就说,不是说超市吗?他就说,是,疫情期间不让逛。好吧我不知道我要啥。那你以为我知道你要啥吗?幸好边上有个咖啡机,好吧用这个娱乐了。居然等咖啡的时候有填成语的游戏,哈哈,我答的比虎妈快。
胆疼。猜到了吗。好疼。我也是欠,居然是按正常饭量吃的。我躺在床上尽量给出痛苦的表情,到了医院了咱尽情表现就是。
第二天早晨7点就要进手术室,要好好休息。但事实上没法好好休息,这夜我精疲力尽。胆疼,房间里6个人各有各事,比如点滴到3点很正常。尿频就不提了。厕所从来没空闲过5分钟以上。虎妈帮我叫了一针镇痛,问我是不是要安眠,我觉得不用。我是来度假的,我要记住这一切。疼,骚,亮,窗外电闪雷鸣。
手术真的很快就完成了。我学到了手术的量词是“台”。
我是那天第一台,病号服里无内衣,上衣反穿,7点40上病床,不能带眼镜,不需要带任何资料。一切都已经呈堂,剩下的是把你打开再排除不确定性。
超人就是这么平飞的,但超人一定没有面朝天体验过。这从一定角度上肯定了GIS系统的必要性。他说“上坡喽”,你没感觉。他说“下坡喽”,你没感觉。我确定黄泉路就这感觉。平飞,面朝天。
很快到达手术室。放松啊!哦我松。我就是有个问题特想知道。你问呗。你们医院有多少个手术室啊?三十多个呢!啊啊啊,非常感谢啊,太好了。哈哈哈你这人,知道这个干啥啊。就比如每个手术2小时,那医院一天满载差不多200个手术吧。你还是害怕。没有,我其实挺开心的,终于要切了,我昨晚上还疼呢。那你怕啥?我怕,好吧我怕麻醉的时候疼。呸,谁污蔑我们麻醉师的,我还能让你疼喽?你牙松吗?不松。不是大夫,为啥你们老问我牙松不松?昨天就问,今天早晨问,现在又问。你知道我想起一个事情吗?就是有一头熊,问小白兔说,你掉毛吗?
这就完了?我笑话没讲完呢,啊嗓子好疼啊。完了,嗯,保持6小时别睡啊。
继续仰卧平飞回去。哎?我怎么不记得我怎么回到自己床上的?这个我要问问虎妈去。问题是那6个小时。我手术整体很顺利,没有多余的引流管,没有胃管没有尿管,我剩下的任务就是熬6小时。有两个深刻印象。一是身边有个监控仪,连着我各种脉搏呼吸之类的,心跳60以下就报警。我发现这个60还真是睡着边界。一般是这个节奏:我使劲睁开眼,使劲呼吸,使劲...使劲......使劲..........滴滴滴滴,奥,我倒吸一大口气,一种再回世界的感觉。那基本是每分钟滴滴滴一次。好难熬。另一个印象:我的吊瓶,是个八叉,八叉中间是绿色,八叉的边上是钩子,钩子不是封闭的。钩子有4个,因为八叉有一个。不对,八叉是两个,钩子有4个。那就对不上了啊,哎对你看,钩子有8个么,只要认真数滴滴滴滴滴,奥,我倒吸一大口气,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哦还有个问题,尿壶很必要,省的忍着疼下地。
液体我是想快点输完,但那个钾还是挺疼的,虎妈不让快。我有点不服气,我想快点好,她也能快点休息。结果是貌似晚上11点完成的。隔壁的一个病友据说是凌晨才输完。
这天睡得意外香甜。其实熄灯很早。
手术第二天,下地已经自如了。
8点钟,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夫。自5月份门诊后还没见到过他,他没怎么变。我的胆没了。对了我有很多问题,什么问题来着,对了我早晨想大便但是没有大便出来。你再次闪耀出阿波罗的光,或者是眼角和牙齿反射出二次元特有的尖尖的十字芒,让人充满信心的慈父式的语言:放心的大便吧!团队里各式大夫和护士毕恭毕敬,虔诚,认真,准确的点头。
实际上我是手术第五天痉挛的便出的。
整个过程我好像都记录了,也好像什么都没说。剩下几件事:虎妈一掏号服,发现兜子里有两个桃核一样的结石。其中一颗长得斑斑节节,我只能说像是佛祖的头皮,但恶心许多。另一颗像是黑色的杨梅,但也恶心许多。这和我印象里我家老太爷的石头完全不同,后来我妈形容那就像碎牙。还有,近处几个病房里,我这个摘胆手术本身和顺利程度都是令人羡慕的。最小的手术和最佳状态了,估计。哦当然像我姐夫一样,居然一个眼就取出这种特例就更幸运了,但这回我们周围病房里,我这个已经算是最最舒爽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两天看了大半本的马伯庸的《显微镜下的大明》。别的更正经些的,准备了春秋史,战争与和平。没看。
那么说重要的吧。什么是重要的呢?老姜说得对,虎妈最重要。这几天的待遇太好了,大夫再给我切个三天的啥行不。
还有什么很重要呢,比如听歌和看书哪个更重要?非要干掉一样的话就不听歌了。我发现在这种时刻,剩下的歌,几乎都在九三年。这样的话我的脑子自带播放器。
还有什么很重要呢,我有很想单位的几个同事,但完全没有想工作。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退休之后,工作内容对我来说会直接umount。那我需要给自己增加点内容。就先从写点什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