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皮肉伤,司机提出赔偿4000块钱私了,感觉是不是给多了,内心过意不去?

“你以为的不期而遇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机场人声鼎沸一片哄闹,一群年轻人架着一个个像大炮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往接机口聚集,过往的路人暗自在心里腹诽着又是哪个明星这么大张旗鼓。

头等舱内因为工作繁忙连轴转了几天的马嘉祺这会才悠悠转醒,马嘉祺掀开戴着的纯黑色棉质眼罩,外界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他的瞳孔,他只得又闭了一会眼来适应这个光线。

空姐的下机提示在一片寂静中响起,马嘉祺睁眼摘下戴着的蓝牙,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经纪人,思索着是不叫醒他的好还是叫醒他顺带扣工资的好,斟酌一番后马嘉祺还是决定不跟前者计较,正打算上手叫醒时才发现了点不对劲。

旁边座位上的人一身黑色运动服显得身形修长苗条,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细腻,同样纯黑色眼罩下的嘴唇红润微微张开,浅棕色的卷发微微往上翘,完全不是他那个经纪人的模样,相反还有几分稚嫩的意味。

“马哥醒醒,该下机了”熟悉的经纪人的粗犷声音从座位后方响起,证实了旁边的人的确不是马嘉祺的经纪人。

声音很大,大到足够顺带叫醒旁边的人。马嘉祺没出声让经纪人小声点,他刚好犯愁怎么解决。果不其然,旁边的人正处于一种浅睡眠,经纪人的声音一出就叫醒了他。一旁的人揭下眼罩露出还布满雾气的漂亮眼眸——是马嘉祺没见过的生面孔。

丁程鑫捂嘴打了个哈欠,睡醒后的眼尾被染成浅粉色,脸颊有点小肿显得有一丝肉肉的,困倦充斥在整张脸上。长相精致,有点像洋娃娃一样招人喜欢。

刚睡醒还有点迷茫的丁程鑫措不及防地对上了旁边马嘉祺没有温度淡漠的眼神,微微红了耳垂。

“前……前辈好”丁程鑫被马嘉祺的眼神一看下意识拘谨起来就想要站起来鞠躬,丁程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系着安全带,于是乎并没有成功起身反倒是被安全带的弹力按回了座位上。

马嘉祺对这个没见过但长得有几分漂亮的小朋友的第一印象。

面前这个小朋友单看五官估摸着也就十八左右上不了多少,但周身的气质又不免让人给他的年龄往上加了加。不过对于今年将要满28岁的老男人马嘉祺而言,依旧是个小朋友。

马嘉祺捏了捏眉心,对着眼前的烫手山芋感到一丝麻烦。

如果没有经纪人后来说的那一句话“马哥,这位就是你下一部电视剧的另一位男主演丁程鑫”马嘉祺倒还是很乐意多看几眼欣赏欣赏这个漂亮的小朋友丁程鑫。

看着面前眼神干净不谙世事的人,马嘉祺不免怀疑这个叫丁程鑫的人真的会演戏吗,或者说,有演过戏吗?

眼前的小朋友显然很紧张,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直愣愣地僵着,眼神也是飘忽的不敢跟马嘉祺对上视线,要是视线撞上了也是立马移开。

“那……那个您好,我……我叫丁程鑫,额……男团队长出身,今年21岁,比较擅长唱歌跳舞——”丁程鑫红着脸有些腼腆地回答。

“男团队长?来演戏?”马嘉祺不紧不慢地听着眼前的小朋友讲话,语言不仅磕磕绊绊还没有重点,不过总算是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眉毛一皱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马嘉祺的专业素养很高,对于演戏的对象亦同样高。丁程鑫其实没有想过走演员这一条道路,要不是因为李姐的劝说和舅舅磨烂了的嘴皮子,他根本没打算接下这个角色——一个有着姣好面容和唱技的梨园子弟,许离。

丁程鑫的舅舅丁戊拿着一沓纸笑的古怪来找他,说什么让他看看。丁程鑫记得自己当时虽然没看完只是过了几眼,但他还是被这个叫“许离”的角色吸引到了。

丁戊问丁程鑫对这个角色的看法,丁程鑫顺着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一个字。

许离其实是一名优秀的卧底,为国奉献生命的他本应该被歌颂被铭记,但不幸的是知道他身份的上下级都在战乱中丧了命。所以不止是外界,就连带大他的戏班子也以为许离成了一名走狗,以至于他最后死了也只落得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头。

丁程鑫一说完他的舅舅就跟喝了二两酒一样激动直拍桌子,倒是把旁人吓得不惨。丁程鑫心里升起一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舅舅一句“要不,你来演”给整懵了,丁程鑫的智商还是在的,但他刚要拒绝,就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马嘉祺小丁你知道的,他跟我吧有点交情答应了来参演,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丁程鑫的心动摇了几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拒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舅舅就跟料到似的,不经意地说:“小马演的是成或,剧本里好像许离跟成或的对手戏特别多。”

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只能对马嘉祺的质问回以沉默,马嘉祺也没有再追问说些什么。

马嘉祺跟着经纪人下了飞机走进普通通道,还没有走多少路就听见出口外面喧闹的声音。马嘉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不知道是谁最先看见的,大喊了一句,“看!是马嘉祺!”

一群人蜂拥而上,但也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一波人没有动,相反在看见丁程鑫的身影出现时他们才激动起来。

两波人分别围住了马嘉祺和丁程鑫。

按以往在马嘉祺很疲劳的时候其实是要走VIP通道的,但这一次经纪人却念叨着一定要走普通通道,走就走吧也没有多大点事,可是却还跟另一波撞上了,这下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免要被营销号乱写一通。

“马哥不要太累了好好休息!老公我们爱你!”

“鑫鑫宝贝妈妈爱你!小丁勇敢飞妈妈永相随!”

不知道是出于攀比的心理还是什么,两波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马嘉祺皱眉,观察到路人都已经有不耐烦的趋势,正打算出口制止一下喧闹时丁程鑫说话了。

“嘘,安静一点哦,我们不要扰乱了机场秩序好不好啊?”

丁程鑫笑的一副甜甜的样子让旁边马嘉祺的粉丝都被乖到,心里直呼有了新墙头,但其实丁程鑫本人的粉丝对自家正主这样也见得稀少。人群奇妙地被安抚下来,但接下来的对话又让众人炸翻了锅。

“马哥我们下次再见哦,拜拜啦”丁程鑫转身对马嘉祺眯着眼睛笑的奶呼呼的,朝人双手比了个心后挥挥手。

马嘉祺脸皮子薄,被丁程鑫突然的这一番动作弄得错愕微微红了耳尖,被经纪人轻轻一顶胳膊使了个眼色才回过神。

“嗯,那,下次见。”鬼使神差地,马嘉祺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迟疑地朝人挥了挥手。

两人糊糊涂涂地道了别,粉丝比正主更加迷茫,毕竟两人从来没有过交集。

坐上保姆车的丁程鑫才松下刚刚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摸手心都是汗。

丁程鑫跟马嘉祺不熟,甚至可以说是丁程鑫单方面认识马嘉祺,一想到刚刚马嘉祺可爱的反应丁程鑫就不自觉地傻笑。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上放光明……”

丁程鑫的手机铃响了起来,用的是马嘉祺早年献给粉丝的清唱福利。

“小丁真不愧是舅舅的好侄子,你和小马这一出着实是吸引了不少眼球啊,话说你不是和小马不认识吗,看样子你们俩还挺熟的……先不说了你舅我忙去了”

丁程鑫听到舅舅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察觉到有些有点不对劲,这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怎么传播的这么快?丁程鑫想着就点开了微博点进热搜榜,看见的内容令他一愣。

#震惊 鼎鼎有名的马影帝和新晋顶流竟是熟识#

#常人想象不到的双担快乐#

#著名丁导新戏开拍在即,主演竟是他们#

一连霸占五个热搜,丁程鑫真不知道是该为预热成功而开心还是为“绯闻”而烦心,马嘉祺一向反感炒作。

实际上马嘉祺对丁程鑫到没有产生坏感,他只是比较疑惑丁程鑫刚刚的举动和飞机上丁程鑫的座位,经纪人不可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不过好在经纪人嘴皮子也算够利索,把所有锅都推到丁戊身上去了,也算把马嘉祺糊弄过去了,但马嘉祺到底信不信还有待商榷。

兴许是丁程鑫的长相刚好长在马嘉祺的审美点上,好看的人总是招人喜欢,所以马嘉祺对丁程鑫的第一印象出乎意料的好,也就选择性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丁程鑫为什么会演许离,又比如,丁程鑫和丁戊的关系。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交集止步于一个星期前,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但转瞬又消逝不见,似乎双方都没有把之前的碰面放在心上。

难得的,当作为工作狂的马嘉祺休了一个星期的假为之后的进组做准备时,丁程鑫却在疯狂地赶广告代言和录制,能拍的就先拍,能推的就尽量让李姐推掉,毕竟李姐也不希望因为丁程鑫频繁请假而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很荒唐的是,在此期间两位主演不仅没有联系过,甚至于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虽然丁戊说要把马嘉祺的微信推给丁程鑫,但是丁程鑫拒绝了说什么也不肯加。

直到在拍摄的前一个晚上,丁戊一个脾气上来直接把丁程鑫的微信推给马嘉祺,给人说了句,“小丁说什么担不起你这尊大佛怎么都不肯加你微信,我只能让小马你来了,辛苦一下下啊”

拍摄地点在河南,所以接收到丁戊消息时的马嘉祺正在家里的书房研读剧本。马嘉祺划开手机点进界面里的微信,没有表情地看完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看见丁戊发的信息。

“不肯加”三个字眼一下吸引了马嘉祺的目光,马嘉祺略带惊讶地挑挑眉,摸摸下巴寻思着那天也没把小朋友吓着,而且小朋友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怎么就说上担不起了呢?

一空闲下来饥饿感涌上使得马嘉祺胃有点疼,马嘉祺想了想点了个加好友后就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去了厨房打算下点面条。

酒店套房里的浴室门打开,刚洗完澡的丁程鑫身上还穿着浴袍湿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他随意地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擦起头发才慢悠悠地走向客厅。

丁程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慢慢陷进去,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只,加上刚洗完澡又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让人母爱泛滥。丁程鑫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机面部解锁开了手机,点进微信第一下注意到通讯录列表有人申请加好友。

丁程鑫疑惑了一下,这是他的私人微信而非工作微信,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人加他?更奇怪的是那个人是来自好友推荐的,丁程鑫猜测着应该是他老爸或老妈干出来的事,于是没看几眼就不在意地点了拒绝。

点完拒绝后丁程鑫点进聊天界面看见自家舅舅的炮轰99+抽了抽嘴角,耐着心慢慢往上滑,只看见一水溜的“人呢”,正打算退出的时候刚好翻到了最上方,不看不打紧一看真的是下一跳。

舅:你个臭小子,主演之间都没有联系方式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我把你微信推给小马了记得通过别拒绝了!

丁程鑫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跳转到通讯录去看,果然那个申请好友的人下面一栏的备注里写着“马嘉祺”。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丁程鑫表情抓狂起来绕着在房里来回踱步,从客厅又走回卧室把自己砸进席梦思大床里,抱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丁程鑫在使劲儿晃着两条修长的腿,震得床都在跟着一起晃。

一声痛哀响彻整个房间。

马嘉祺端着面走回卧室,把面放在桌子上等着凉一会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马嘉祺原以为会看见丁程鑫成为他的好友,结果在列表里翻了好一下都没看见。

马嘉祺怀着不好的预感点开申请好友,果不其然跟刚刚所猜想的一样,被拒绝了。秉持着不强求他人的心态,马嘉祺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给丁戊回一句时,界面弹出来一则申请消息。

灯灯灯灯: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我以为是扩列信息对不起前辈!我还有机会加上前辈吗真的很对不起╥﹏╥

就算隔着屏幕马嘉祺都能感觉到另一头小朋友的气急郁闷,不免被可爱到,但转念又想到丁导所说的“不肯加”。

丁程鑫忐忑地坐起来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等消息,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马嘉祺,丁程鑫像一只皮球一样泄了气瘪下来,但又立马打起精神,毕竟马嘉祺申请好友的消息都是好久之前发的,丁程鑫也是洗完澡才看见,没准马嘉祺有事还没看到呢。

丁程鑫自我安慰着马嘉祺是那么温柔一个人应该不会介意他日常掉链子的行为,但这话有没有可信度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丁程鑫心情焦急一时竟没注意到屏幕上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见心心念念的消息。

灯灯灯灯:前辈真的很抱歉!我我我之前没注意!谢谢前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丁程鑫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丁程鑫刚松下的一口气又被吓的提了起来。

灯灯灯灯:怎么会怎么会?前辈是听谁说的我要告他造谣!污蔑了我事小但让前辈误会了事大,我怎么可能不想加前辈!

丁程鑫心里愤懑极了,是哪个人传播虚假信息给马嘉祺的,对于他而言只有马嘉祺不想加他的份。丁程鑫正打算在心里痛骂一番那个让他差点错失马嘉祺微信的人的时候马嘉祺回了话。

丁程鑫歪着脑袋盯着屏幕一下没转过弯来,大脑死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丁程鑫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句话良久,思索着也没说过什么让他舅误会的话啊。

灯灯灯灯:……哈哈哈管他呢反正现在加上了哈哈哈那个前辈我先下了早点睡啊晚安!

马嘉祺盯着丁程鑫发的消息觉得不太对劲,看了好一会才跟看出丁程鑫的语气从提到丁导就一下子怂了起来,不免失笑。马嘉祺又想到那张漂亮面孔,最后一面丁程鑫是弯着眼眸但眼尾上挑地跟他道别的,嘴巴也弯弯的,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都像一只小红狐狸一样乖巧又机灵。

突然地,马嘉祺觉得见色起意好像是一件挺合理的事情。

马嘉祺觉得虽然他才见过丁程鑫一面,但丁程鑫还涉世未深仍保留着梦幻的憧憬,比起那些所谓的“朋友”还是要真诚可爱不少的。

又或许是因为丁程鑫身上带着一股马嘉祺当年的感觉,是那么朝气而又美好,笑容灿烂又真诚,还没有被迫戴上假笑虚伪的面具。

深秋里的冷空气很干燥,吹起来的风不像南方的风一样,呼呼地把人脸直刮得生疼。银杏树泛黄的叶子向过路人笑嘻嘻地招着手,满地的黄栌叶铺在地上,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丁程鑫是南方人没怎么来过北方,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万里无云和秋高气爽,今日一见倒算是赚了。大风把站在屋外的丁程鑫的脸刮得生红,不仅鼻尖脸颊,就连耳廓也都是红的,丁程鑫哈出一口气,发现过了好几秒气才散开又好玩地吹了几口。

丁程鑫没看见远处早到的马嘉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傻里傻气的小行为。

马嘉祺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开机很顺利,丁程鑫的早到还有开机后给每个人送上的一杯热奶茶给所有人留下了好印象。马嘉祺那杯是丁程鑫亲自送的,不过奶茶一被接过,丁程鑫就像只羞红了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开了,自然又没见着马嘉祺的笑。

开始的第一天马嘉祺丁程鑫和一干人坐在一个大屋子里初读剧本。丁程鑫虽然是个感性的小朋友,但读大纲时没有那么多细致的剧情所以没见着丁程鑫怎么样。就在马嘉祺看完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时,马嘉祺看见丁程鑫眼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马嘉祺本着人丁程鑫听不见或者说就算是听见了也会装听不见的心,小声打趣了一下,哪知丁程鑫这次跟被踩了小尾巴的猫咪一样,表情凶巴巴地冲着马嘉祺,“你为什么要杀掉许离”

小朋友的表情特别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幼稚得很,可爱的令马嘉祺反而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丁程鑫不经意的动作总能让马嘉祺觉得可爱。

马嘉祺也没说什么人生大道理给丁程鑫,初学者其实都特别容易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个过程得自己慢慢磨,如果让别人指导一下反倒有可能误了事。

其实帮一帮也无妨,毕竟那么多走不出戏的人不都是要么旅个行忘掉演绎过的别人的人生,要么就是去找长辈聊聊天开导开导,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马嘉祺哪有那个功夫开导丁程鑫呢?

戏开拍的第一场几乎是全剧组的人都在紧张,毕竟之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这演员了。不过紧张的人里不包括丁戊和马嘉祺,丁戊并不是因为丁程鑫跟他的关系才选的,丁戊是真的觉得丁程鑫再适合不过这个角色了。

马嘉祺是跟丁程鑫对过一下戏的,丁程鑫除了台词还不是非常的清晰之外,竟然比许多所谓专业演员都要好上几分,像天生吃这碗饭的。

拍戏不是按剧情拍的,而是到了一个景就把需要在这里取景的戏都一次性拍完,这就很考验演员。

第一场戏拍的是许离与成或在戏台上的初见,当马嘉祺看着画着精致伶人妆容的丁程鑫从化妆间走出来时,不免被惊艳。

丁程鑫选秀综艺出身,靠着超强的实力拿了断层第一成了团内的队长加C位,是历届选秀中最才貌双全的,综艺没开播前放出来的路透图就圈了不少颜粉。在娱乐圈的更新代换下,许多流量小生都是昙花一现,甚至于是秒现,但丁程鑫打破了这个魔咒。

丁程鑫想如果让他早点知道许离和成或的对手戏是感情线,并且还是爱情线的话,他绝对不会来。

丁程鑫怀着忐忑的心走出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让马嘉祺误以为是在紧张。马嘉祺不太自然地走到丁程鑫跟前,突然开口说:“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嗯?”丁程鑫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安慰他。丁程鑫眼睛亮亮地看向一身军装清风霁月的马嘉祺,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前辈你刚刚是不是夸我了,其实没有啦前辈你更好看,真的很帅!”

丁程鑫真挚的眼神让马嘉祺微微红了耳尖,马嘉祺咳了咳几下没再说什么递给丁程鑫手里拿着的还温热的一杯奶茶。

“我的芋泥啵啵!”丁程鑫惊喜地从马嘉祺手里接过奶茶笑的甜甜的,他本来以为那次是他近来最后一次碰奶茶,“谢谢马哥!”

马嘉祺听到丁程鑫脱口而出的称呼一愣,但看着开心的和小朋友一样没有在意刚刚的丁程鑫,马嘉祺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马嘉祺撇开头看向别处,刚好对上远处丁戊带着揶揄的目光,马嘉祺摸了摸鼻尖莫名觉得很心虚,但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嗯,他只是递了杯奶茶而已。

兴许是有了奶茶的加成,第一场戏包括之后的几场戏丁程鑫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就连以严出名的丁戊也没有什么可挑刺的。

拍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多亏了丁戊在选角时的亲力亲为,剧组没有出现勾心斗角的戏码,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闹哄哄的。剧组跋山涉水去取实景,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最后镜头呈现的画面都是值得的。

随着剧情的推动,马嘉祺和丁程鑫逐渐熟稔起来,从刚开始每天生硬的“前辈”到现在带着几分亲昵撒娇意味的“马老师”,丁程鑫和马嘉祺两人都功不可没。

丁程鑫真真切切接触到马嘉祺才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性格冷淡,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钢铁直男,安慰人嘴笨就算了,还偏偏特别喜欢怼人,丁程鑫被气得想要反击又无可奈何,他说不过马嘉祺。周围的人都逐渐适应了这两人有点冤家一样的拌嘴。

每天休息的时候丁程鑫就会找马嘉祺对台词,频率之高到丁程鑫都可以不用再询问马嘉祺的同意直接进来了。马嘉祺对此并没有说些什么,而且更令助理和经纪人惊讶的是,马嘉祺不仅没有嫌丁程鑫烦,竟然还好脾气地细心教导,这可不是之前马嘉祺对待新人演员的态度。

还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有一次聊天,马嘉祺随便问道,“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会坐在我旁边?”

丁程鑫的心跳呼吸霎时停下来,缓了一小会儿才说,“丁导说为新戏预热干脆坐一趟航班,还叫我镜头前跟马老师互动一下。”

丁程鑫谨慎的回答和经纪人的差不多,马嘉祺盯着丁程鑫的眼睛地看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看没出来才点了点头撇开眼神。丁程鑫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没有说假话,的确是丁戊要求的,但丁程鑫没说的是,这是他跟丁戊主动提的。

最近,丁程鑫遇到了一个对他而言超级大的麻烦——拍吻 戏。提前拿到之后几天剧本的丁程鑫心如死灰,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演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心术不正”,不过马嘉祺倒是很坦然就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一样。

在剧中前期,表面上是心狠手辣的军阀实际上是卧底的成或为了让同行中隐藏的探子打消怀疑,“一怒为红颜”重金买下正在台上唱戏的许离,许离对这件事不反抗反而乐见其成,他的任务就是窃取军事机密,于他而言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即使是性命。

许离住进了成或的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名份,成或一没让许离唱戏取乐,二没让许离做面首。面首是个很不恰当的说法,自古以来都是被贵妇人买来身边养着,还真没见着一个军阀买来男戏子的,要是个女的也就罢了。

许离的处境并不好过,但下人们总归也不会再捉弄他到哪儿去,许离也乐得清闲捣鼓着自己的事。成或并不怎么着家,一是本来就回的少,二是他也没想到买来的竟然是个同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干脆把人直接忽略。

转变始于一场意外,成或被下了蒙汗药硬撑着回到了宅子随便进了一间屋子打算放冷水泡进去熬过去,完完全全忘记家里还藏着一个“娇”,又好巧不巧进了许离的屋子。

许离是会身手的,但他能表现出来吗?前功尽弃的后果他担不起。

理智本来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的成或见着许离就如饥肠辘辘的恶狼见了软弱可欺的兔子,荒唐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天许离醒来被成或搂着也不扭捏,内心默默梗塞了一个早晨来接受这件事。适时成或悠悠转醒,醒来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许离本来生的就极为漂亮,现在更是像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脆弱,不开口就盯着成或看。在成或看来,许离只是一个被牵连进这场战局的无辜者,所以他到底是软了心,生硬地软和下声音跟许离打着商量。

成或好声好气地说出弥补,不像传闻那样冷血,引得许离起了几分疑心,开始猜测起不对劲,毕竟他的身份也很特殊,成或也倒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丁程鑫而言,演一个在人前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是软弱可欺空有皮囊的花瓶是可以慢慢琢磨出来的,但是让他不带有任何旖旎色彩地去吻这么一个喜欢了五年的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丁程鑫跟马嘉祺熟了之后就特别爱撒娇,每每都哼哼唧唧的像一只小奶猫,关键是还不自知。马嘉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软乎乎每次瞪大眼睛的丁程鑫就特别想上手捏一下——后来他真的这么做了。

丁程鑫被捏到脸的时候的反应不太正常,他是一边脸爆红着一边跑掉,后来几乎每次碰巧遇到马嘉祺也是躲得远远的,助理都以为是两个人吵架了,不然就是马嘉祺又惹丁程鑫生气了——每每丁程鑫生气马嘉祺都是用冷战来处理。

但马嘉祺这次没有就这么坐视不管,他在某一次赶巧遇到丁程鑫时直接把人堵住不让走,丁程鑫是想跑但是被马嘉祺攥住了手腕。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之前的行为那我跟你道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行为,你就看在我们还得待在剧组几个月的份上勉强原谅我一下下?”马嘉祺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带着一丝丝小讨好并没有多少愧疚,反而瞳孔深处有更多对自己行为的理直气壮。

丁程鑫对这样的马嘉祺略微感到震惊加新鲜,毕竟无论是物料里的马嘉祺,又或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马嘉祺都没有展现过这一面。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想捏就捏嘛,呸呸呸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呸呸呸也不对,总而言之我不介意你捏我脸这个事”丁程鑫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

“那为什么不理我?”莫名其妙的,马嘉祺说这句话时虽然表情正常的不行,但语气就是透着一股委屈,丁程鑫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

“你看之后的剧本了吗?”丁程鑫想挣脱被攥着的手腕但是失败了,眼神闪躲明显不敢对上马嘉祺的目光。

剧本是每个人都拿到了的,其他人有没有看不知道,但马嘉祺一定是看了的,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一直以来都是马嘉祺的座右铭。马嘉祺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立马就猜到了丁程鑫真正不理他的原因。

马嘉祺舒了一口气,好笑地捏了捏丁程鑫低下的红通通的脸颊,把人头抬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那我们的小朋友要怎么办,之后还有床 戏。”

丁程鑫猛的对上马嘉祺带着半分打趣半分无奈的眼神,脑子停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马嘉祺说的话,“还有床 戏?!开什么国际玩笑”

马嘉祺的话给丁程鑫的冲击力大到丁程鑫都没有闲工夫计较马嘉祺刚刚又捏了他的脸。

“小朋友跟我接个 吻上个 床 很吃亏吗”马嘉祺故作悲伤,眼神难掩惆怅。

马嘉祺堵丁程鑫并不是在很偏僻的地方,所以刚好来找丁程鑫的助理就撞见了刚刚的一幕。

马嘉祺是背对着一脸惊悚的助理的,丁程鑫也没有发现她而是在想着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毕竟丁程鑫是一名铁血男友粉,吃亏的怎么看都不会是他。

“怎么会,这哪里是我吃亏,明明是你”吃亏

丁程鑫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让自己暴露,马嘉祺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就往前凑了凑,在助理眼中俨然是马嘉祺上前在跟丁程鑫接吻。

丁程鑫刚摇了摇头想说没什么的时候,往前一抬头就看见了被震惊的助理,丁程鑫几乎一下就猜到了助理天马行空的脑洞。

马嘉祺顺着丁程鑫的眼神转头,就看见了丁程鑫的助理。马嘉祺也不是笨蛋,他想到的跟丁程鑫一样。

“事情不是你想的……”

“对不起打扰了!马老师你大人有大量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马嘉祺的话还没有说完丁程鑫的助理就头也不回地就跑了,一副怕被灭口的样子看着着实好笑。

“我先走了我去跟助理解释马老师下次再聊拜拜”说完丁程鑫也溜之大吉,马嘉祺也只无奈地看着丁程鑫溜的速度堪比兔子的背影。

马嘉祺连在悄悄萌发的嫩芽都没有发现,所以更别提扼杀这一说,这才以至于后来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败也就败在马嘉祺没有发现。

丁程鑫的助理确实做到了没有乱说,因为没有绯闻流传于剧组间,只不过在看见马嘉祺和丁程鑫同框时丁程鑫的助理还是不免要激动一番。

助理:搞到真的我好快乐,但是我不能说

丁程鑫到底解没解释谁也不知道。

拍吻戏的那一天丁程鑫做足了心理准备,什么刷牙喷清新口剂吃薄荷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丁程鑫不排斥这场戏。但结果是那天没有拍,反而是在他放下了心的第二天措不及防地拍了。

丁程鑫收到的剧本是删剪了亲密戏后的剧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丁程鑫做出最真实的反应。马嘉祺也破天荒地表示他可以不用接位。

因为这一场的特殊性,包括导演在内的所有人都待在屋外。当丁程鑫扮演的角色待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谋划计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马嘉祺扮演的成或突然闯了进来。成或理智不清醒,所以在看见许离的一下子就贴了上去。

到底是丁程鑫没多少经验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丁程鑫被突如其来的接触一激灵,一回头看见马嘉祺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声音很小,“马……”

马嘉祺也料到丁程鑫不能直接反应过来,按着丁程鑫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丁程鑫被亲到的一刻人都是傻的一动不动好像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剧情,马嘉祺没有办法就变成了稍微背对着镜头。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到床上粗暴地 吻 着,慢慢往丁程鑫脖子处亲,想着能尽量拍完全部这一段是最好,屋外的人看着这一段也捏了一把汗,除了助理。

突然丁程鑫开始反抗,当马嘉祺和众人都以为丁程鑫要出戏时,丁程鑫开口了。

“成……成或,你……你先放开我,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马嘉祺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跟着剧情。马嘉祺没有回答这句话强制性地按压着丁程鑫,马嘉祺伸出手看起来是以强迫性其实很轻柔地搂住丁程鑫的腰,很软——马嘉祺明显感觉到丁程鑫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成……成或我求求你”许离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也不能反抗。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倒压了上去就要扒开丁程鑫穿着的中衣,刚扒开一点露出白皙的皮肤,马嘉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就没有再往下扒。

马嘉祺对着这一片细腻慢慢亲上去,把人的腰搂的更紧,宽厚的大手顺着中衣下摆探了进去,细细摩挲着丁程鑫腰间的软肉,马嘉祺的理智看起来好像真的逐渐迷乱,丁程鑫慌了起来不自觉红了眼睛。

其实马嘉祺还是清醒的,余光看见丁程鑫要哭了一样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停下来,不过还好就这么再拍了几秒,导演叫了停。

叫停后几乎没有一秒钟,马嘉祺就把丁程鑫的衣服迅速拉上遮盖住吻痕,然后从丁程鑫身上下来把人带起来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道歉。

丁程鑫听到叫停声也还是没反应过来,表情迷茫无措又令人怜惜,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丁程鑫委屈的不是马嘉祺亲他,而是为什么马嘉祺这么熟练,他很想问但他没有这个资格。

马嘉祺把人搂进怀里哄着,看着丁程鑫放空的眼神起了心疼的心。马嘉祺把心疼归结于丁程鑫明明是一个男性却被他压在身下亲的愧疚,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疼之中夹杂的一丝窃喜——幸好是他演了成或。

“我……我没把你弄疼吧,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艺术献身嘛,谁没有过对吧”,马嘉祺确实不会安慰人,起码对于丁程鑫来讲无论哪一句他都不爱听,“实在不行你就当做被狗啃了几下,不要放在心上,演戏难免会有这些戏份的”

丁程鑫没有看见马嘉祺的表情是带着自责的,马嘉祺的话听起来是不在意,无所谓。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丁程鑫生气的点,丁程鑫的眼眶一下子涌满泪水,鼻子一红,瞪着马嘉祺的眼睛带着哭腔说,“我没有过行了吧,我本来也不打算为艺术献身!”说完丁程鑫就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屋外等待的助理以为会看见两个人出来结果只看见了丁程鑫,还是一看就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助理一下就脑补了各种狗血剧情,不过她也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助理跟在丁程鑫的后面,女人的第六感突然上线,她突然转过头就看见马嘉祺望着丁程鑫的背影在想着什么,一副想追上来又不敢追的样子。

丁程鑫一直以为自己把追星和现实分的很清楚,网络上他可能会披着马甲用小号喊着马嘉祺老公,但实际上包括丁程鑫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马嘉祺不属于任何一个粉丝,他会找到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

马嘉祺拍的第一部戏是校园剧,在丁程鑫的高中取了景。那是第一次16岁的丁程鑫见到23岁的马嘉祺,也是最后一次。

资本的强硬使得马嘉祺淡出荧幕,从那之后丁程鑫没有再见过马嘉祺,不过幸好马嘉祺足够优秀,能够抗衡资本。丁程鑫成绩好只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他没有所谓的梦想,但后来不一样了,他的梦想就是去靠近马嘉祺,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丁程鑫庆幸自己因为母亲的愿望而从小学了舞蹈,也庆幸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明明是成绩优异可以保送的丁程鑫选择了当艺考生,这件事班主任好说歹说也没有把倔的跟牛一样的丁程鑫给拉回来,丁程鑫的父母虽然不解但也全力支持。

所以,丁程鑫喜欢了马嘉祺五年,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爱慕还是羡慕的喜欢。

当丁程鑫真的抓住见马嘉祺的机会并真的开始靠近后,丁程鑫变得贪心了。又或许从一开始贪心就被种在心里,丁程鑫在自欺欺人。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相处以及马嘉祺对待丁程鑫的特殊都让丁程鑫产生了错觉,误让丁程鑫以为马嘉祺会不会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马嘉祺会不会是能为他停留的风。

其实,马嘉祺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已经达到了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婪呢。

丁程鑫告诫自己,马嘉祺会遇到那个让所有粉丝羡慕的人,他也会是羡慕那个人的人。

戏还在拍,马嘉祺和丁程鑫从那天晚上后恢复了平常的相处模式,丁程鑫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所以马嘉祺也按下自己心中不知名的苦涩,他好像发现了隐藏在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情感。

丁程鑫没有再去找马嘉祺对台词,本来去找马嘉祺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想看见他,他明明也可以找他舅舅探讨,实在不行跟助理对台词也行。

丁程鑫在某一次化妆时,马嘉祺也在,装作不经意地调笑跟助理解释,“对了上一次你不是看见我跟马老师吗,我俩是在对戏,你这小妮子跑的倒是快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对吧马老师”,丁程鑫刻意忽略了助理不可置信的眼神,也没有看见身旁马嘉祺附和笑容的勉强。

丁程鑫和往常一样叫着马哥又或者是马老师,笑容依旧很灿烂,甚至于拍戏的时候马嘉祺似乎都能看见丁程鑫眼里隐晦的爱意,可是一叫停,丁程鑫出戏出的比马嘉祺都还快。

丁程鑫喊别人喊的比喊马嘉祺的名字还要甜,因为乖巧,无论是组里的女演员还是男演员都非常喜欢这个新人。马嘉祺不可遏止地在心里起了酸涩,因为玫瑰花不只对他盛放。

丁程鑫也没有再和马嘉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过,很直晃晃地表现给所有人看。丁程鑫更没有再和马嘉祺有过一臂之内的距离,所以马嘉祺很盼望着拍戏的时候,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可以无视其他人只关注丁程鑫。

马嘉祺看着满面春风,到处乱窜很开心的小狐狸总会想到刚认识时的他,傻乎乎的。日子会一天天过去,戏也总会拍完,许离和成或的故事也会落下帷幕。

最后一场是成或枪杀了许离的一幕,因为别人若有若无的引导,成或以为许离是别派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许离一直都知道成或对他身份的怀疑,也知道自己对成或那些不寻常的心思。

许离知道成或也是卧底,并且还是跟他一个战线,可是能怎么办呢,成或身边有太多未知的探子,最好的方法还是牺牲他,成全成或。成或胜利,也是他的胜利,哪怕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最大引导成或杀了许离的人,其实就是许离。许离在成或面前倒下,最后一刻许离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成或没有去看许离,压下心脏突然的悲鸣后,离开,他知道自己打中的是许离的左肩。

许离的尸首似乎被畜生分食了。

很多天之后,成或才敢关注许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成或是嗤之以鼻的,他知道自己打的是左肩,许离都不可能会死,但他不知道的是,许离会身手并且许离自己悄悄移了位置让子弹射进左胸膛,好能让别人打消对成或的怀疑。所以许离真的死了,是成或杀的。

成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从那之后就缺了一块,他变得一点也不正常,就好像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什么不见了。直到数个日夜在成或脑海里浮现了许离的音容笑貌,直到成或恍惚间看到许离对他招手,直到有人告诉他魂不守舍地思念挂念着一个人是因为你爱他,成或才明白自己对许离的感情。

成或告诉自己许离是敌人,以此能在每一个犹如被拧住脖子一般窒息的日子里苟延残喘,能有走向胜利的动力。很多年后终于取得了胜利,许离与上下级通信的未被销毁的仅存的几张电报在成或宅里被发现,成或觉得所谓的敌人是最可笑的。

成或一度想要自杀,内心的折磨以及亲手杀掉所爱之人并且还视他为敌人数年的内心谴责都压的他踹不过气。可是当养大许离的老戏班抱着骨灰盒告诉成或里面装的是许离被撕扯后不成型尸首的骨灰,告诉成或电报最后一行许离写给成或的话。

“我在这一方长大,还从没看过这个世界。”

所以成或选择去看看这个世界,为了许离,也为了自己。

丁程鑫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但是他还是哭的很厉害。

戏杀青了,丁导举办的杀青宴要求每个人到场,马嘉祺去的唯一念头就只是能多看看丁程鑫,看看这个人。

马嘉祺如愿以偿地碰到了丁程鑫,他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一样跟丁程鑫打着招呼,得到丁程鑫的笑容。

两位主演待在一起也就没有人再凑上去打搅,以往明明什么话题都有的聊,可是现在一个想聊一个不想聊又怎么聊的起来。

“我……能叫你阿程吗?”马嘉祺在组织了无数次语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随便,您乐意。”丁程鑫一直带着笑容,疏离而又礼貌。

“那,下次再聊吧,我有事先走了,玩的开心”

马嘉祺最后先提出了离开,他知道丁程鑫浑身不自在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待着,得到“阿程”这个称呼已经是最大的喜悦了。

戏拍完了意味着两人没有了交集,当然,如果戏播出了反响好采访会多,两人又有经常见面的机会,可是戏过审少说也要半年多。

丁程鑫接综艺可是马嘉祺不接,一来他没有理由,二来经纪人也不会允许,马嘉祺作为影帝可不需要常出现于综艺。

于是马嘉祺就暗戳戳注册了小号特别关注丁程鑫,还学会了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打投签到反黑做数据,马嘉祺对丁程鑫可舍得花钱,反正他挣得多花得少又不是追不起星。

所以从某一天开始,经纪人和助理都发现马嘉祺不再是过着吃茶养生一般悠闲的生活,不是这会儿抱着手机就是那会儿看着电视笑的有一丝宠溺,竟然还跟他们开起了时下流行的梗,比起之前的马嘉祺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而且很快经纪人又细心发现马嘉祺格外关注之前合作过的一个艺人——丁程鑫,原因是马嘉祺防窥屏有一次碎了取了还没换新的,经纪人偶然一瞥就看到了屏保,竟然是丁程鑫。

戏拍完用了一年,为了赶寒假档期,丁戊动用了电视剧的人脉让这部戏三个月左右过了审。如愿以偿,《候归期》在寒假播出,一共40集。

该剧一播出,广受好评,一来不仅是因为画面精美优良,剧情也不拖沓,广大观众都磕起了双男主之间的绝美爱情,为此取名“或许”cp。随着花絮的播出,又是增加了大量两位主演的cp粉,毕竟是真的甜。

马嘉祺也偶尔会看看弹幕评论什么的,唯粉和cp粉向来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两位正主除了官方艾特之外几乎没有互动,所以一到成或许离同框,总有粉丝会嘴另一方的正主,马嘉祺看着这些用着他相关昵称照片但在贬低丁程鑫的人,默默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了几笔。

《候归期》热度越来越高,趁热打铁的原理丁戊也懂,于是给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安排了综艺和采访。一天,马嘉祺收到经纪人发的短信说要商议事情,马嘉祺来到公司进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马嘉祺走进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背对着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望着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飘着的小雪花落在每一个屋檐上,像铺上了一层层棉花一样。整座城市都是那么寂静纯白,遮盖住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好久不见,马嘉祺。”黑色背影转过身来揭下鸭舌帽,露出带着一丝温柔的脸庞——丁程鑫。

马嘉祺的呼吸停滞住,看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的丁程鑫突然有些不敢认,马嘉祺喉咙有些干涩,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句,“嗯,好久不见。”

丁程鑫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回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狐狸的丁程鑫,歪着脑袋打趣说:“不就是两三个月没见,怎么,患了中年痴呆?”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跟着笑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月的思念又是多少个秋天?

马嘉祺的短信铃声响起,是经纪人发过来的,叫马嘉祺和丁程鑫下来,有采访。

马嘉祺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丁程鑫就跟料到一样的表情,抬腿迈步走了出去,马嘉祺跟了上去。马嘉祺和丁程鑫乘电梯下了楼,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经纪人正踱步徘徊着。

“自由发挥,能炒高点热度是最好。”

马嘉祺丁程鑫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刺眼的闪光灯簇拥上来,每个人拿着麦克风拼命往前挤,丁程鑫被围着难受但也不打算说什么,甩大牌这个锅被扣上了就很难解释清楚。

“布置的位置是摆设吗?”

马嘉祺冷眼说的话很有作用,这些自诩媒体人的狂热分子才安静下来坐回椅子上,马嘉祺和丁程鑫走到台上坐下。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好在马嘉祺对于这些尖锐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能够应付的过来。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被问到了。

“《候归期》正在火爆播出中,两位主演关系如何?”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马嘉祺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看向丁程鑫。丁程鑫浅浅地笑着没开口。

马嘉祺撇回头垂眸,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扯出一个音节。

“不是吧这你们都没看出来?我可是马哥的忠实粉丝!”

丁程鑫突然出声打断了马嘉祺,双手环住马嘉祺的一只胳膊。

“我有那么多马老师同款,比如上次的眼罩还有上上次戴的耳机,你们拍了那么多照就没一个扒出来的?”

丁程鑫的眼神都透露着嫌弃。

“我的屏保都是他诶,拍许离也只是因为想跟马老师合作一次反正刚好这个角色也适合我,当初没跟马老师加上微信的前一个星期我还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加我,我惦念了好久呢,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我不想加他”

“马老师他可高冷了刚开始一点都不理我,然后我就每天磨着他去找他对台词,本来他懒得教我的,得亏了我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才熟起来,不过想来都是值得的,起码跟马老师混熟了”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他粉丝,我怕影响他所以瞒着,之前有一次我和马老师还不熟不小心喊了句马哥,我当时可心虚了,不过我表情可正常了马老师也没察觉对不对?”

说罢,丁程鑫就跟撒娇一样晃了晃马嘉祺的胳膊,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笑容晃了马嘉祺的眼,马嘉祺像一个二愣子一样点点头,“对,阿程说的都对”

丁程鑫的嘴角抽了抽撇过头不敢认,真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回到办公室,马嘉祺丁程鑫坐在沙发上,屋子里一片寂静,夜色降临。

马嘉祺丁程鑫同时开口。

“阿程先说”马嘉祺聚精会神地盯着丁程鑫,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

“你……你别想太多,粉丝什么的那只是从前,还有,拍许离只是因为我要转型,才不是因为你”

丁程鑫粗着声音显得很理直气壮,但在马嘉祺看来就是一个鼓着腮帮子红着耳垂的小可爱。

“阿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型”马嘉祺觉得丁程鑫前程大好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腰疼不行啊”丁程鑫被看得不自在,躲移马嘉祺的视线看向窗外。

空气安静下来没有人回话,丁程鑫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回头,突然沙发旁边陷下一大块,丁程鑫一回头对上马嘉祺皱着眉的脸。

丁程鑫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双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腰按了按。丁程鑫身形一僵刚想站起来呵斥马嘉祺就被按到了痛处。

“嘶疼疼疼疼”丁程鑫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缓解疼痛,就感觉到腰上的手已经开始轻轻揉着。

“嘶,轻点”丁程鑫被马嘉祺轻柔地揉着腰肢,整个人软了下来像一只小猫一样窝进了马嘉祺的怀里。

丁程鑫的小脑袋靠在马嘉祺锁骨处哼哼唧唧地开口:“别想着你揉揉我的腰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马嘉祺我还生着气!”

“好,那就不原谅。”马嘉祺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丁程鑫看不见马嘉祺的脸,但他也能想到马嘉祺此时肯定笑的温柔又宠溺。

马嘉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自从那天过后,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关系回到了从前,一起聊天吃饭说说笑笑,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马嘉祺对丁程鑫太没有底线了。

马嘉祺出门一阵子后回来都会给丁程鑫带礼物,各种节假日都会送礼物,就连情人节也是。这份情人节礼物丁程鑫挑着眉没敢接过,等到马嘉祺用蹩脚的理由解释他才接过,话是很不可信,但装傻谁不会?

有一次丁程鑫去马嘉祺家里玩,因为对动物毛发过敏最后没待多久,马嘉祺虽然什么也没讲,但第二天就皱着眉把养了很久的柴犬寄给父母,美名其曰,作伴。

马嘉祺的生日是在剧组里过的,那时虽然丁程鑫在生气但是他也没错过,丁程鑫精挑细选了一条项链放在马嘉祺的休息室,但自己怀着恶趣味心理说送的只有两枝花,玫瑰花,蓝色的玫瑰花。

“暗恋你,却又开不了口,希望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马嘉祺真的是一个充满虚伪的人,明面上收下说了句谢谢就没有后话,人后却看着这两枝蓝色玫瑰花苦笑。

他弄丢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丁程鑫没有记住这件事,因为马嘉祺对花的反应确实无趣,但后来他想起来了。马嘉祺在他生日那天也送了一条项链,跟他送的那条是情侣款。

“无法停止的爱,永不止息的爱。”

丁程鑫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马嘉祺,明明马嘉祺对他这么好,给他揉腰,给他做饭,给他收拾家务,可是就是不让他碰。丁程鑫做什么都可以,但每当丁程鑫碰到马嘉祺,马嘉祺就会默不作声地巧妙避开。

丁程鑫刚开始不信邪,每次找机会碰却都失败了,可是有时候明明只是个简单的摸头和好兄弟的拥抱,这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马嘉祺究竟喜不喜欢他?

剧中进入了尾声虐得一众粉丝苦不堪言,在播出成或杀了许离的那场后,一众粉丝表示被虐的心肝疼,一水溜@马嘉祺让他找回自己的亲亲老婆。

马嘉祺的反应很有深意,上了热搜第一挂了很久。

他@了丁程鑫并附带一句话。

丁程鑫参加了一部综艺,不出所料有被提问到马嘉祺,丁程鑫打着哈哈混了过去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是后来的一个游戏环节是让他打电话给最近联系人里的第一个。

丁程鑫没有拿到手机前还笑意盈盈的,一看见第一个名字笑容就僵住,太阳穴直突突的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我们小丁最近联系人里第一个的备注是什么呢?大家期不期待?”主持人没有眼力见地起哄,也不知是真不会看脸色。

“……狗蛋儿”丁程鑫一头黑线地说出他给马嘉祺的备注。

主持人愣了一下后控住场子继续向丁程鑫提出要求,“游戏规则是我们小丁得让那位……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

观众席有路人看好戏吃瓜,但也有cp粉的哀声连连,这个“狗蛋儿”没有人想到会是马嘉祺。

丁程鑫怀着复杂的心情拨打号码,听着嘟嘟的声音觉得之后的剧情发展总令人有些不安。

“——阿程?”清冷又温柔的嗓音被功放到演播厅中,不少认出来的粉丝激动地捂住了嘴巴,有的直接和朋友互掐起人中抱头。

“那个,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顺心吗?”丁程鑫抿着嘴扣弄着手忐忑不安地问。

“还不错,阿程听起来怎么这么紧张,有没有想我?”马嘉祺轻轻地笑了笑。

“我怎么可能会想你……对了那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媳妇,都已经28了的人也不怕成大龄剩男”丁程鑫慌不择言脑子一热就想让马嘉祺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来。

“……”手机那边一阵安静,良久后才传来一句无可奈何的话,“晚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阿程提这个做什么?”

丁程鑫紧张起来没有接这个问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晚结婚,我可是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要有家室的人”,丁程鑫故作轻松,其实已经忘记了打电话的目的。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一停,“阿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吗?”

“我先挂了回头再聊”丁程鑫怕回答马嘉祺就先挂了电话,主持人判给丁程鑫任务失败后没有再追问让丁程鑫松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丁程鑫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马嘉祺人在别的地方工作所以也没人让他记起这件事。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丁程鑫收到马嘉祺的短信,短信写着工作已经收尾马嘉祺回来了要请他吃饭。

“马嘉祺——”丁程鑫走进约定好的包厢,看见马嘉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马嘉祺抬起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马嘉祺起身拉开一把椅子请丁程鑫入座,自己坐在丁程鑫旁边。

丁程鑫明摆着找话可马嘉祺却兴致不高。丁程鑫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胡萝卜放在马嘉祺碗里就开始语重心长。

“马嘉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迟早该成家是不是?阿姨都打电话到我这让我帮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我告诉你我就认识很多心肠好又漂亮的小姐姐,虽然不一定喜欢但见一见也是好的”丁程鑫愉快地给马嘉祺牵红线,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越来越不对劲。

“闭嘴”马嘉祺没有抬头。

丁程鑫一愣,嘴角一瘪有点委屈地开口:“你凶我,马嘉祺你凶我?”

“阿程”马嘉祺捏住丁程鑫抬起来夹菜的手看着他。

“你,你哭过了?”丁程鑫有点慌,他没见过马嘉祺哭,在丁程鑫看来没有什么事是值得马嘉祺哭。

“丁程鑫,你看看我好不好”马嘉祺拉过丁程鑫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丁程鑫颈窝里,冰凉的东西滴在丁程鑫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灼热。

丁程鑫不自在地侧了一下头,一会儿后才装傻开口,“我不是在这看着你嘛”

“好了好了怎么了这是,别难过,我以后一直看着你行不行?”丁程鑫有些犯难地叹了口气,哄了哄马嘉祺。

“我以为,阿程明白的”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丁程鑫。马嘉祺比丁程鑫高一些,直立起背后反倒是像把丁程鑫圈在怀里。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

“阿程,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马嘉祺轻轻抚上丁程鑫的脸,目光缱绻而虔诚如同抚摸稀世珍宝一样。

“你找老婆也不妨碍我出现在你的未来。”丁程鑫郁闷地开口,把头一侧试图离开马嘉祺的手。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刻意接近我,借着对台词的名义来找我,赖在我这里不走,撒娇卖萌使劲浑身解数就是不走,而且仿佛吃准了我性子一样每次都点到为止”马嘉祺伸手把人掰回来,轻轻捏了捏丁程鑫的脸,手感很好就是因为奔波又瘦了点心疼起来。

“我没——”丁程鑫红着脸颊准备反驳。

“助理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马嘉祺将另一只搂着丁程鑫的手使了点力气,将丁程鑫带起来放在他大腿上。

丁程鑫一愣加上他习以为常没有意识到马嘉祺的动作,开口:“什么?”

“她告诉我,自从我把小朋友按在床上亲后,小朋友虽然每天避着我但每次都会偷偷盯着我,而且小朋友其实一点也不反感我亲,就是……”马嘉祺话还没说完就被羞耻心爆棚了的丁程鑫捂住了嘴,马嘉祺闭上眼眸,亲上丁程鑫的掌心。

丁程鑫觉得手痒想要抽回手却被马嘉祺握住。

“阿程,我会陪你一起去看极光,会陪你去游乐园,会陪你去坐任何你想做的事,会给你做饭照顾你,工资卡我也全部上交,考虑一下我,好吗?”马嘉祺颤抖着声音说完,手包裹住丁程鑫的手成一个拳头,马嘉祺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上面,眼泪顺着下颌线流下。

丁程鑫看的心疼,他不喜欢马嘉祺这么卑微。

马嘉祺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听见丁程鑫的答复,心一点点坠入深渊,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马嘉祺把头微微抬起来,手慢慢松开。

“马嘉祺你卡里有多少钱”丁程鑫反手扣住马嘉祺的手,眼神狡猾的可爱。

“我才不想演戏呢我演技一点也不好,要不是因为跟你搭戏我可能就演废了,我告诉你要了我这么个能作的你就得养着我这么个祖宗,而且我以后也不太可能跳舞,我赚不了很多钱,而且……”

马嘉祺抱住丁程鑫,下巴抵在丁程鑫的肩上,“好”

一道柔和清冷的光打在昏暗的舞台上,台下的人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正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凄寒幽扬的古筝声响起,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噤了声看着恍若神诋的少年。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腔一出,在场的观众先是被惊艳,后随即沉浸于一片悲鸣之中。少年叙述着悲欢离合,与起起落落的舞姿相辅相成,一曲毕众人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感谢喜欢我的每一个人,因为你们,丁程鑫才会是丁程鑫。”

台上穿着白衣的少年明显红了眼眶,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容,朝着粉丝深深鞠下一躬。

台下的粉丝早已泣不成声。

人群中的马嘉祺温柔地注视着丁程鑫,没有任何言语。

“也很感谢我的先生,马嘉祺。”

屏幕上的画面一转,投向观众席上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人。一石惊起千层浪,马嘉祺没想到丁程鑫会公开恋情,他揭下口罩看向镜头挑了挑眉,伸出手对镜头挥了挥,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以后你们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台下的粉丝捂住嘴红了眼眶。

丁程鑫歪了歪头努力不让眼泪滑下来。

“别难过,我找到了爱我的人呀,他对我真的超级好,没准你们通过他还能看见我”

“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你们讲,但突然一下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丁程鑫一下子没绷住,转过身擦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丁程鑫背着众人拿起话筒继续说。

“我告诉你们,我老公非常爱我,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啦。我真的都快被宠成生活不能自理了,早上起不来他就抱着我去洗漱,困得我睁不开眼他就喂我吃早饭,我又爱闹腾老是在他工作时烦他,他不理我我还先委屈上了,我老公没办法啊,他只能来哄我”

丁程鑫上挑的尾音都充满着幸福,观众席内的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马嘉祺,马嘉祺可没舍得分一个眼神给别人,一直温柔注视着台上的人。

“我可是我老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当然要宠我,如果他不宠我,我,我就……不让他进卧室”

奶呼呼的威胁吓不到任何人,观众席上的粉丝也破涕为笑。

“笑什么,要不是我老公不让我提离婚说什么这个太严重了,我告诉你们我就……哼”

马嘉祺头一次在人前笑的很开心,拿着话筒的人安静了一会才开口。

“我悄悄告诉你们,我一直都很爱我老公,但我爱归我爱能怎么办,老公又不爱我,我只好使一点杀手锏,比如隐晦告诉我老公他再不把握住我就跑了,我还告诉他我婆婆让我给他找女朋友,其实并没有,我婆婆可喜欢我了一直希望也觉得我会成为他们家的人”

台下的马嘉祺错愕起来接着一笑,幸好,从始至终他的阿程就没有丢过。

“你们也请要幸福,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去做想要做的事,旅行,看风景,漫步在城市的街头”

“感谢的话真的有太多,没有办法全部说出来,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懂我的对不对?”

观众席上的粉丝眼里又灌满了泪水,大声喊着:“对!”

丁程鑫转过身,粉丝看见屏幕上的丁程鑫脸上全是自豪与不舍。丁程鑫反反复复拿起话筒递到嘴边又放下,努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漏出来,最终鞠下躬颤抖着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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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的后续,结局篇。

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不符合历史的部分全是我编的

原创人物有(先声明,人物版权归网易)

标题来源于网易一梦江湖的四周年剧情

原创人物来源于网易一梦江湖主线主角“少侠”

没玩过这个游戏的人把他们当成神医+预言家就好

如果有人对他们感兴趣的话,简单介绍一下设定:他们生活在土木堡战神朱祁镇当皇帝的年代,然后穿越到这个北宋末年,又遇上了宋徽宗,所以这篇文里他们显得很摆烂

由于一梦江湖灵魂人物楚清崖的影响,并且在网易的主线设定中,他们刚刚经历朱家有人谋反要靠江湖人拯救大明江山的魔幻现实,所以他们对朝廷的态度就是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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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苏梦枕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险些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眼前的姑娘是他一生中的唯一一场旖旎梦。

接着他很快想起来,此刻睡在他身边的姑娘,昨日刚跟他拜过堂。

他也想起了,他们为什么会拜堂。苏梦枕重新闭上眼睛,平复呼吸,装作仍在熟睡,凝神听着身边的动静。

耳边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雷纯醒了。

被褥掀开的声音和轻微的落地声——她下床了。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持续了一小段时间——昨晚入睡时,他们都算不上衣冠整齐。

门边的响动和微凉的风一同传入屋内,苏梦枕无声的松了口气,现在他可以醒来了。

然而,当苏梦枕打开房门时,看见了去而复返的雷纯,以及她身旁的一队捧着食盒的仆人。

为首的侍女态度殷勤地笑着:“厨房让我们送来的,还有楼主的药也一起端来了。”

雷纯也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她意有所指:“我正要去找大夫呢,正好遇上了。”

苏梦枕很快意识到她回来的真正原因,他的目光扫过队尾那个有些陌生的小厮,对上了雷纯的视线。他轻易地读懂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绪——你的‘金风细雨楼’管理得像筛子一样。

他让开一步,看着他们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摆上茶桌,客气地朝雷纯笑了笑,“辛苦了。”

 ——这几年好像不是我在管理。

他看着雷纯和颜悦色地吩咐仆人们离开,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雷纯面无表情地把药倒进了桌上的汤里——这不算浪费,毕竟没人打算去尝那些菜。

又过了一刻钟,叩门声轻轻响起。端药的少年小心地放下托盘,离开前恭敬道:“一直盯着,没人碰过。”

眼前的场景让雷纯想起了过去,她突然来了点兴致,先一步端起了药碗,调侃道:“用不用我喂你?”

她大概笃定他会拒绝,苏梦枕没来由的有些想笑,他伸手——在她了然的目光中——把碗拉近了一些,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感觉到端着药碗的手有些僵硬,他顶着雷纯难以置信的目光,温和道:“谢谢。”

上午,日光充沛,雷纯扶着苏梦枕在院子里散步。

或者换个说法,雷纯和苏梦枕正向着目的地象牙塔前进,绝大多数人远远看见他们就小心翼翼地避开,使这趟旅途过程得以保持安静。

雷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残红,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以前想过我们成亲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想过。”苏梦枕似有些惆怅。

雷纯笑了笑,却没有追问,而是接着说:“我那个时候想,成不成亲,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双雄不能并留,一山不容二虎,‘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恩怨,总归需要用血才能洗清。”

苏梦枕一时沉默,有些事情在发生前,就已经能预见结局。在他的幻梦里,他想过成亲后与她一起去看江南烟雨,塞上星河。然而梦醒了,那些瑰丽的色彩褪去,只剩下暗沉阴郁的尸山血海。

雷纯看着眼前的白玉塔,松开了手,轻声说:“苏楼主,到了。”

雷纯回到六分半堂,换掉礼服,便走进了供奉雷损牌位的佛堂。

接着便在灵前长跪,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在这时来打断她的哀思。

她垂首,像是在怀念,也像是在和脑海中的父亲交谈。

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思绪突然飘远,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关七,关木旦。又或者说,她想起了她的生父。

关七失踪前和她进行的最后一次交谈,似乎也是在一个灯火忽明忽暗的房间。

那时她如约将手上所有关于温小白的消息送给了他,作为交易的一部分。

在昏暗的烛光中,关七脸上陡然迸发的狂喜显得有些刺眼,他神情狂热,但翻阅资料的动作却那样轻柔——就好像只要是与‘温小白’有关的事物,都值得小心翼翼地对待。

如果这就是“爱”,这种爱疯魔得让人无法理解。

关七看出了她的不解,在珍惜地收好那些纸张后,主动向她解释道:“我不像你们,追求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雷纯从未见过如此正常的关七,他此刻的神情中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安详从容,雷纯有些警惕,她不敢确定关七此时是清醒了,还是疯得更厉害了。

关七像是在时隔多年后找回了比性命还珍贵的宝物,心满意足地喟叹:“大多数人连自己想找什么都不知道,而对我来说,小白就是我的意义。”

他看向雷纯的眼神似有怜悯,语气坚定,像是已经预见了未来:“纯儿,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你总会发现,你现在争的这些一文不值。”

雷纯不想再忍受这番没有逻辑的发言,又像是被那个称呼所刺痛,她起身告辞,恭敬有礼:“还请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她隐去了称呼,而关七也如她预料的那样对此毫不在意。

在她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关七似乎又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他茫然地喃喃自语:“你不像你娘,也不像我,嘿……”

“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结盟后,京城里又是一番风云变幻。风波稍稍止息的时候,“迷天盟”、“有桥集团”、“金风细雨楼”以及“六分半堂”陷入了僵持。

各大势力蓄势待发,紧张地等待对手的动作,而“六分半堂”的代总堂主雷纯出人意料的放出风声说要回江南祭祖。

在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的时候,雷纯已经轻装简行,只带着一队护卫和她的新婚夫婿,沿水路下江南。

两人半路换船,上岸,改道前往辽国边境。

“有桥集团”暗中和辽人勾结,大家心知肚明,“有桥集团”甚至对此肆无忌惮。

然而,大概不会有人猜到会是他们来查这条线。

甚至在出发前,苏梦枕也没有猜到。

苏梦枕在想雷纯执意前往边境的目的。

雷纯在想出发前她对狄飞惊的嘱咐。

几日前,雷纯忽略狄大堂主满脸的不赞同,若无其事的说完她的所有决定:“我会每日传信,若连续三日接不到我的消息,那我和苏梦枕大约无法活着回京了。”

“不用管是谁动的手,蔡京也好,有桥集团也罢,或者也可能是我和苏梦枕同归于尽,这都不重要。”她向狄飞惊郑重施礼,道:“若我死了,‘六分半堂’便托付给狄兄了。”

狄飞惊抬头望着她,眼中似有痛惜,“小姐,为何一定要去。”

“为了求医。”雷纯无奈的笑了笑,“娘胎里带的毒果然不是那么好解,但我还是希望能多活几年。”

她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只有两行字。一行是温小白怀胎时所中毒药的名字,一行是个地名。

这张纸是关七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她愿意赌一把,因为在与温小白有关的事情上,关七从不撒谎。

“两位要不要下车歇一歇,喝点茶水?”打破寂静的是车夫热情洋溢的问候。

他们雇的车夫是个热心肠,看坐车的两位客人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并且上车后几乎没有动静,他隔三岔五便问上一句——大概是想确认他们俩没有昏死在车上。

再次启程的时候,两人一时都无法重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面的人的存在感变得格外强烈。

车厢内,两人对视着,谁都不肯先偏开视线,只能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

苏梦枕突然咳了几声,雷纯下意识地找到水囊递了过去。苏梦枕接过却没有打开,他仍盯着雷纯,微微蹙眉,道:“你的脸色很差。”

雷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口道:“是啊,所以我最近不敢照镜子。”

苏梦枕没有被她敷衍过去,他伸手想探她的脉,却被躲过,他因此确认了些,表情更加凝重,“是毒药?”

雷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承认道:“是毒药。母亲怀我的时候就中了毒,怎么,你们白楼的资料里没写吗?”

看着苏梦枕有些茫然的神色,雷纯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你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简单的解释道:“母亲怀我时身重剧毒,毒药毁了我的经脉。父亲寻遍名医,让我不至于早夭,但现在毒压制不住了。”

她没有提母亲是生母,父亲是养父,那些并不重要。

可能是坐在车上的时光过于无聊,而一个合适的话题可遇而不可求,雷纯有了聊天的兴致:“我从小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那时候有人告诉我将来要嫁的也是个病秧子,我就很发愁,去求我爹说让他一定在我出嫁时多备些人,两个弱不禁风的人凑一块,太难伺候了。”

想起童年总是让人快乐的,雷纯的语气里也带了丝笑意,苏梦枕静静的听着,也回想起那时候,父辈们定下婚约,两个孩子却还什么也不懂,不明白什么叫“和婚”,也看不透一纸婚约背后的血色,懵懵懂懂的相处,却是他们最轻松的时候。

就如同此刻,在远离京城的小道上,假装自己忘记了京城的风起云涌,忘记“楼主”和“总堂主”的位置,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场幻梦中,就只有曾经两小无猜的雷纯和苏梦枕。

“后来见到你,我发现也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嘛。还挺会夸人,无论我弹成什么样都说我弹得好。”

“我那时候总想带你出去玩,但每次都见你抱着琴出来。”苏梦枕也笑,他现在仍记得当初的情绪,“我就以为——你只喜欢弹琴。”

“你怎么不问呢?你不知道每次弹那么多曲子有多累。”雷纯哑然失笑。

两个人对着笑了片刻,几乎同时移开了目光。

雷纯看向窗外,苏梦枕闭目养神,车内又安静了下去。

马车在道路上疾驰,远离了京城的风起云涌,却也靠近了辽国的风波诡谲。

正事办完后,苏梦枕毫不意外的听见雷纯客气的询问他,在回京前能否再去一个地方。

——名为询问,实为通知。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行走在通往某个不知名的关外小镇的路上。

关七给的地址范围很大,但雷纯刚到达那个小镇,就确认了她的目标——一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庭院。小桥流水,青瓦白墙,这座古朴的庭院就像是从江南水乡直接挖来,安置在此处,风格突兀得有些诡异。

小镇上的人却对此早已习惯,听闻他们是来求医的,便热情的为他们指路,一路上颇为自豪地夸赞着庭院主人医术高明且医者仁心。

庭院内的景象也有些奇异——医师在院内看诊,而在她旁边,坐了个百无聊赖的道士。

道士的眼睛被三指宽的白绫遮住,露出来的半张脸出奇的清秀——这长相大概很招女孩子喜欢,此时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同他搭话。

苏梦枕和雷纯走进庭院,小姑娘们大约是害羞,很快都跑开了,给他们让开了位置。

医师望向他们,很有些惊奇:“一个病入膏肓,一个毒入骨髓,两位能来这里,真是奇迹。”她又仔细看了看,对着苏梦枕诚恳道:“不对,你更奇迹一点,你身上的毒也不轻啊。”

雷纯伸手请医师把脉的时候,苏梦枕正打量着道士面前的小桌,桌上支了个木牌,潦草的写着“一百两一次”的字样。

“这是算命的价格?”苏梦枕询问。

道士开口,嗓音嘶哑,像是喉咙受过伤,“小哥,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骗穷人。你和你娘子的病花钱的地方多着哩,不要把钱浪费在这种骗人的把戏上。”他口音古怪,跟官话的发音有许多微妙的不同,却也不是辽国的口音。

“你家娘子长得这么漂亮,要惜福。”道士语气沧桑,但这番话配上他的脸,只让人觉得故作老成。

苏梦枕看着道士脸上的白绫,“你看得见?”

一旁诊脉的医师突然插嘴:“他眼睛是好的,就是脑壳坏咯。”说罢,嫌弃的看了一眼道士,转向雷纯时又恢复了笑容满面,柔声说:“姑娘放心,解毒我很拿手。”

“对,她被人下毒的经历能写成书,解毒经验丰富。”道士反唇相讥。

在医师进房间抓药的时候,“脑子坏了”的道士被两个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叹了口气,说:“一百两一次的不是算命,算命不要钱。”

道士抬起头,那双隐藏在白绫后的眼睛依次望向苏梦枕和雷纯,而后挑衅地笑了笑,“只算姻缘,要算吗?”

对他们来说,这实在没什么算的必要。然而,苏梦枕和雷纯对视一眼,听一听也不会怎么样。

道士没要他们给出生辰八字,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问——显得这算法更加儿戏,他低着头,平静的陈述:“两位有婚约,却不是夫妻,刚刚言语冒犯了,对不住。”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姻缘嘛,这辈子没机会了,指望下辈子吧。”

“没了。”道士很坦然。

“你算命的确不该收钱。”雷纯感叹。

在等医师给苏梦枕看诊的时候,雷纯饶有兴致地问道士:“那一百两一次的是什么?”

道士伸手敲了敲木牌,原来那顶上还有一行更潦草的小字——“贩卖焦虑”。

还没等雷纯思考出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一旁的医师怒道:“别在那故弄玄虚,人姑娘买药的钱够买十个你,赶紧告诉人家。”

“有钱的话,建议往南边买房买地,置办产业。”道士干巴巴地说,“没钱的话,建议赶紧挣。”

“你让别人往南边去,自己的房子买在关外?”

道士看上去更丧气了,“实不相瞒,我们买的时候,这房子的确在关内。而且,”道士远远望向辽国国境的方向,“用不了多久,更多的房子都要变成关外的了。”

苏梦枕脸色一变,他听懂了道士的暗示,他言语中的未来太过不详。

苏梦枕正色道:“当今不少有识之士志在救国,有朝一日,未尝不能收复中原,还我河山。”

道士也郑重道:“没用。”

道士没有在意逐渐变得凝重的气氛,缓缓道:“有识之士改变不了结局,当一棵树从根开始烂时,你把树叶修剪得再漂亮也无济于事。如今的局面,打倒权相没有用,换掉一个权相,你会发现人人皆可为权相;换掉昏君也没用,你会发现你选不出一个明君。”

道士的语调依旧平静,“我敬重公子的志向,但是很遗憾,公子的志向怕是也要指望下辈子实现了。”

“有救国之心,为何不前往京城试一试?”苏梦枕问。

道士突然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些情绪,他微笑着说:“我心上人的墓在这里,我要给她守墓。”

苏梦枕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曳尾于涂中,不愿藏于庙堂之上。”一旁整理药材的医者可能怕病人被气死,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们既然习武,护卫身边老弱妇孺是责无旁贷。但是这个朝廷嘛,谁爱救谁救吧。”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庭院内只剩下医师写药方和包装药材的声音。

离开庭院的时候,医师将两份药材塞到他们手里,真诚道:“我祝二位长命百岁。”

道士在庭院中央,突然喊了声:“雷姑娘——”

雷纯和苏梦枕脚步一顿。

“——有人托我问你,某些东西一文不值,你现在懂了吗?”

雷纯背后一凉,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道士,他跟关七没有丝毫相像,但是——

“你们是什么表情?真的是有人托我问你,我刚刚才想起来——”道士的表情有点尴尬,“他还说你没听完他说的话就走了,他那时想说‘也很好’,呃,就这三个字——‘也很好’。”

你不像你娘,也不像我,也很好。

你总会发现,你现在争的这些一文不值。

回京后,雷纯将“六分半堂”生意的重心慢慢向南方转移。

狄飞惊最初有些不解,但没有原则一向是他的原则,所以雷纯的决策推行的很顺利。

之后的那些年里,雷纯和苏梦枕没有再见过道士和医者,但那张平静到麻木的脸,以及那个不详到极致的预言,时不时会浮现在脑海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靖康元年,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率金兵至汴京城下,京中武林人士与军队拼死守城,大量百姓得以撤离。

靖康二年,金朝掳走徽、钦二帝,以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宋室南迁。

杭州城里,“金风细雨楼”的新总部内,苏梦枕在等客人。

守城之战结束时,苏梦枕几乎没了半条命,疗养至今身体才有点起色。

养伤期间,“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纯和大堂主狄飞惊时不时会来探望,今日便是如此。

说是见客,但苏梦枕仍半躺在床榻上,毕竟要见的也不是什么外人,他更虚弱的样子,对方也见过多次了。

走进房间的只有雷纯一人,因为狄大堂主被杨无邪热情地邀去详谈,时长无法确定,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狄飞惊和杨无邪详谈的时间会比雷纯探望苏梦枕的时间恰好多出一刻钟,次次如此。

雷纯走进房间时,姿态随意的就像回自己家,她将手上拎着的酒壶随手放下,在桌上摆着的点心盘子里拈了一块看起来最顺眼的——不出所料是她喜欢的口味。

“你带了酒?”苏梦枕有点惊讶。

“嗯,但不是给你带的。”雷纯用那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你现在也不能喝啊。”

“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喝一杯。”她的语调微微有些发沉,“李纲被罢免了,朝廷打算继续议和。”

她叹息,“苏梦枕,你真是生不逢时。”

雷纯来这趟似乎只是为了送这一个消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自斟自饮喝掉了小半壶酒,接着便靠在窗边看雨,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好意思开口告辞的客人,只等着主人家主动送客。

苏梦枕压抑着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

雷纯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床榻,“是伤口疼吗?”

苏梦枕又咳了起来,神色有些痛苦,似乎没力气说话。

雷纯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帮他顺气,直到苏梦枕平静下来。她刚想叫大夫进来看看,却发觉苏梦枕伸手,试探性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雷纯愣了愣,没有躲开。

室内宁静,两人听着屋檐下的落雨声,心里有些期待这场雨能下得更久一些。

雷纯沿着回廊走向正厅的时候,听到了某处传来细微的窃窃私语。

“听说雷总堂主跟楼主有婚约。”

“我听说他们成过婚了呀。”

“嘘!不许乱说,那个不作数的。”

“婚约……婚约当然……”

雷纯笑了笑,没有停留。

她抬头望向天幕,雨后初霁,是个好天气。

跳过了一切我不会描述的部分,比如怎么打有桥集团,以及朝堂线相关。

结局是我能给出的最HE的结局,他们都活着,还能活很久。

因为之前种种,他们还是没能完全消除对彼此的心结,相亲相爱的结婚做夫妻肯定不可能。所以就这么混着,隔三岔五见一面,默默关心对方,也挺好的。

之后如果要写,大概会写写那个“下辈子”,架空一个朝代,没有战争,降低朝廷对武林的影响力,没有两派血仇,可以放心大胆谈恋爱结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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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OOC都是我的问题。

灵感来源于潘伟源先生为叶蒨文女士填的《珍重》里的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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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即便是历经各种舞台的周深都有些担心,有没有人会盲选自己,而在盲选之后的合唱中,又是否能发挥得好,毕竟无法看到对方,就无从自气息与嘴型中应和,令歌曲的难度上升。面对着如此新颖的选择方式,当初那蒙面之后在舞台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幺蛾子都隐隐有些担心会真的出“幺蛾子”。

一紧张,他就习惯咬手指。当手下意识抬起来,伸到嘴边时,门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就又让心事重重的年轻人吓一跳,连啃咬都没有,直接僵在原地,集中注意力,侧耳倾听,辨认出是耳熟的后辈歌手的声音,而后才轻轻叹息一声,继续忐忑地等待节目开始录制。

时间在久违的发呆中度过,近来难得空闲的他无所事事地坐着,直到工作人员提醒,才对上镜子里略带茫然的,没有即刻回神的眼眸。周深甩甩头,给自己打气,面对着未知时,缺乏安全感的他难免会去设想各种,所以方才才会努力放空大脑,好在录制的这一刻,能调整好状态。轻拍几下脸颊,他将所有的迷茫都击散,看着镜子里眼眸重新明亮起来的面孔,抿了抿嘴,转身要前往录制现场。双手在这一刻手指交错,周深轻轻用力,按压起手背,把内心中的紧张写在这。

他的手有点小,骨节因为人瘦而略为明显,胜在他皮肤白,令得这双手看起来仍是有些秀气的。不过周深并没有这般自知,所以才会习惯性的就把指甲啃咬得凹凸不平,又在下意识地掐紧中弄得他自己都有些疼,恶性循环般的刺激起神经,缓解心中一边升起被人赏识的渴望,和一边又想到或许再度落选的担忧。这两种强烈的心情围绕着他,只能靠掐手背来勉强应对。

没有抽到第一个录制,周深很庆幸,在临阵时终于不再那么紧张,更因为是想要的第三顺位而隐隐有些期待,这一次,上天会不会对他好一点。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站在遮挡身影,只剩剪影的录影棚里时,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那般强烈的紧张。

前辈歌手的声音实在是耳熟,还没轮到他时,他已经根据对方的口音将范围缩得很小,当站到录音棚时,仔细听闻后,周深脑海中灵光一闪,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只差一点点,如果他们能够同台一起合唱的话,那也许对方开口唱出第一句时,他的答案就能即刻得到肯定的验证。这是一位几乎没有过交集的前辈,在他印象中也偏向于唱跳歌手,但他又格外欣赏,喜欢对方在演绎歌曲时用情至深的心境,很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此这般,用技艺打破偏见,以努力常青于乐坛。

犹豫其实没有花太长时间,二选一本该是对他这般有着选择困难的人来说最难抉择的,可这一次他心中的天平早早倾斜,属意那竟然开口问他是否爱运动的,显然对他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出了录影棚,周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一路往舞台走,直到候场时,心仍是跳得有些快,既是紧张,又是莫名的激动,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

答案在唱响的那一刻揭晓,这是前所未有的享受,一直以来多少要顾虑到对方而时常需要位居辅助的年轻人在男人的引导下,放声歌唱,两人相辅相成,光是声音的匹配度就极高,更不提那纯熟的技巧,只是一曲就已经征服台下观众,也征服彼此,说服自己。

请一定要选我。周深心想,我还想要和你再唱很多首歌。当他把手按在选择键上时,内心满是憧憬,略略低垂的视线盯着掌心之下亮着光的按钮,看光线染上指缝,仿佛在这一刻,也能看到未来会流光溢彩。思想至此,他没有再磨蹭,坚定地按了下去。

小手坚定不移地做出选择,与此同时,另一只肤色晒得健康,略微带着薄茧的大手也一样,用力地按下去,分秒不差地选择了彼此。

大幕升起,遮挡视线的屏障撤去,已经从歌声中分辨出对方的周深没有吃惊,只有欣喜,他有些傻愣愣地走过去,还没想好要怎么打招呼,就已经在李克勤张开的怀抱中迎来了一个近乎是将他完全揉进胸膛里的拥抱。对方身上轻薄的男士香水味伴随着贴近的距离萦绕于鼻尖,甫一见面就如此亲密的举动令他耳朵一热,人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反感,只是更为紧张,害得这短暂的怀抱分开后,都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只好慌慌张张地鞠躬。因姿势而低着头的年轻人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男人举起的手,李克勤也不催促,停留在半空中的大手在周深礼貌的鞠躬过后终于等来了那让他们得以相聚在此的小手。

方才那按下选择键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比双双拿起麦克风更早一些的时间里,先抓住了彼此。

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身份不过是初初相遇的乐坛前后辈,对彼此的了解都知之甚少,却不妨碍他们真心诚意地握紧彼此。

那天晚上,周深失眠了。辗转反侧中,脑海里满是和李克勤缠绕在一起的歌声,甚至连那蜷缩在胸前的小手,都仿佛残留着大手握紧时触碰到的略微粗糙的感觉,与对方那热烫的温度。身心皆记挂,长夜不成眠,年轻人似是情窦初开一般,因一首歌而对男人生出好感,隔了几小时后,在这夜深人静独处时,才迟钝地回过神,脸红心跳地摩挲起掌心,回味和对方握手时的感觉。

下一次,还想和你握手。把脸埋进枕头里,周深嘴角微微翘起,在努力酝酿睡意前,仍旧浮想联翩。

李克勤没有半点前辈架子,在周深努力编织语言想要主动联络前就发来信息,即便没有录制节目的时间里,联络也不间断,在最开始地探讨下一期歌曲的话题之后,更多的,五花八门的话题就在这一来二去的联络中交流起来,他们的关系自然也跟着熟络,等到又一次见面时,就已经不会再让年轻人不知所措,已然可以接得上在平日交流时,男人就时常会开的玩笑。

距离,在见面的此刻就又变得更接近。录制花絮时,李克勤选择带周深去打羽毛球,毫无运动神经的年轻人扑腾好几下才能接到一个漂亮球,没多久就累得喘息,更是重心不稳的直接摔在地上,在镜头下暴露出他果然不擅长运动的真实模样。

这般情景还是让男人心软下来,当他们终于结束打球,决定开始选歌而走到一旁的长凳上时,李克勤的手落在周深的背上,很是亲近地为他轻拍着顺气。年轻人想,这应该也是来自前辈的关怀吧,毕竟对方如此温柔,在看到自己这般惨状时,给予关心多正常。他宽慰起自己,人难免有点走神,一个不小心就绊了一跤,跌跌撞撞地歪倒在长凳上,连身形都稳不住,眼见着就要翻倒下去,还一并连累那和他走得很近的李克勤都同时跌坐到长凳上。在电光火石间,方才打球就已经累了的周深完全反应不过来,甚至连惊慌都来不及就要跌倒。

就在这时,大手稳稳地托住了他,先前那在打球时,令周深忍不住分心去偷看的在用力时会绷紧出肌肉轮廓的手臂果真是稳妥,只一下就拦住年轻人倾倒的趋势,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时稳住了跌坐在长凳上的身体,不至于出洋相,更不会摔疼。

只是,此刻大手的位置令慌乱过后的年轻人很不好意思,在他跌坐到长凳上时,顺着背脊滑到后腰之下,正处于一个暧昧的地方。这自然是不好出言提醒的,毕竟两人同为男性,且又不是刻意为之,说出来反而会尴尬。年轻人的心砰砰乱跳,在热血冲脑中想都不想地伸手,抓上运动过后热烫的手臂,却又舍不得甩开,主动将距离拉远,内心纠结的他顺应着本能,将大手抬起来些许,重又落回方才轻拍过的背脊上。

李克勤丝毫不觉得有异,在周深反应过来自己在亲昵地挽留后很不好意思地移开一点点距离后又凑了上来。不过紧接着,大手就直接从年轻人的背上离开,让方才难得主动的周深都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来不及仔细感受对方。

可惜,哪怕年轻人心跳得飞快,处于亢奋的状态中,大脑却找不到和男人再度握手的理由,直到结束录制,也都只是几次抓起对方的手臂,完全错过最可能双手握在一起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遗憾,满脑子乱糟糟的周深小心翼翼地寻觅理所应当的握手的机会,却直到又一次节目开始录制时,都未能达成所愿。年轻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不留神就表露在外,被坐在一旁的人窥见。

“怎么啦?”李克勤开玩笑道:“担心我吃完火锅之后明天就真的不能唱了,是吗?”他放下筷子,在最开始冒险地吃过几箸涮进麻辣汤底的食材后,就不敢再乱来,乖乖地吃着清汤,那令他喉咙要着火的热度已经慢慢消退下去,不至于真的出问题。

周深匆匆收敛表情,怕自己那过分明显的心情会被人猜透,把毕竟只是前辈歌手的李克勤吓到。虽然对方说的是玩笑话,可他却真心实意地去回答,隐晦地表达喜爱:“对啊,克勤老师唱得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看你因为我的原因而出问题。”毕竟是他提议来吃火锅的,万一真的出什么事,那他真的会很后悔。

“没啦,你也唱得很好啊。”李克勤喝了口水:“我很少见这个年纪的人唱得这么厉害的。”一手撑在颊侧,他侧身,望向眼神游移着转到另一处,干脆看起咕嘟作响的火锅汤底的人。

“你过奖了,千万不要这么说,显得特别生疏。”周深不喜欢听客套话,更不希望李克勤对他说。

轻笑几声,李克勤伸手,轻拍起周深的手臂。大手落在年轻人白皙的肌肤上,更衬得他格外的黑,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在这一刻交融,也终于惊动那垂着头的人抬起眼眸,略微吃惊地回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对你,我还讲假话,那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男人语气诚恳:“我是真的觉得小齐讲的话有道理。”

年轻人心里一惊,虽然知道男人肯定是借此形容他们唱歌合拍,但爱慕早已将内心占据,如何不会去多想,再加之大手仍旧如同安抚一般地轻拍着手臂,就更令他思绪难平,忍不住会设想有没有那么个可能,悸动的心,同样降临在那满目柔情的男人身上。

“做什么?”李克勤笑着:“人都傻了。”

周深嘴巴微张,冲动自然令他想要开口询问,但同席的不止他们二人,工作人员尚未散去,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问得出口,只能重新抿嘴,眼神落寞地摇头,为自己那不能言说的,不为世俗接受的心情而黯然。

“傻仔。”李克勤轻叹一声,收回手,顺着桌子边缘垂下去,在侧坐着的此刻显得格外自然。

“我,我才不傻。”周深磕磕绊绊地回嘴,在感受到工作人员都停下动作的时候赶紧站起身,重新往火锅里涮食材:“快点吃吧,还有好多东西呢,不要浪费了。”被他这么一打断,不仅是工作人员,估计连李克勤都很难接续方才的话题。年轻人有些无奈,却当真没办法,为自己这裹足不前的行径而苦恼。他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等涮进锅里的土豆烫熟,眼睛一直不敢再看向那一动不动的男人,免得更难受。

当他有些晃神时,搭在腿上的小手忽然染上温热,周深吓得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李克勤的手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覆盖其上。没有过分的紧扣手指,只是这样轻轻地贴合,让年轻人在惊慌中也能隐约感受到男人的心意——这是郑重的,不带任何邪念的亲近,却又超过了前后辈之间的鼓励,没办法摆在明面上,任外人细看。

不敢置信地抬头,周深对上李克勤那一直落在身上的视线,然后看清那人笑得弯弯的眉眼下同样已经藏不住的情意。男人眨眨眼,本就生得大的眼眸此刻深邃如海,在眨眼的瞬间如同浪潮翻涌,轻而易举地让年轻人沦陷,卷入其中。

依旧是温柔的轻拍,男人无声地在问询。看明白了的年轻人瞬间红了脸,侧过头,避开工作人员的视线,在大手稍稍松开抬起时,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转,任再度落下的大手将小手牵起。掌心贴合在一起的瞬间,热潮奔涌在身体里,仿佛胜过一旁沸腾的温度,令他们都情难自禁的同时握紧对方。

第一次的十指紧扣,是偷偷摸摸的牵手,但喜爱的心情却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当双手牵在一起的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爱意。

先前还惴惴不安,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周深不必连握手都成为奢望,更多次的牵手由李克勤主动,顺理成章地将他握紧。告白来得水到渠成,当他们还在台上唱着爱歌时,台下就已做了一对虽然相遇太迟,却一见钟情的眷侣。

周深当真很喜欢李克勤的手,稳重、坚定,触碰到的轻微薄茧不仅是年岁累积下来的阅历,还有满满的热爱生活的痕迹。每一次的牵手,他都格外愉悦,偶尔还会因为过分欣喜而答应对方提出的,在他自己看来都匪夷所思的要求。那曾经在休日里连门都不愿意出的年轻人在录完节目后,无论多晚,也无论是刮风下雨,都想要和男人出门散步,避开一行的工作人员,只得他们俩的在夜深人静里幽会。而在那时,李克勤的手总会第一时间将他牵起,一并揣进衣服口袋里,用体温来抵御冬日的冰寒,周深却从未觉得冷过,与爱人同行的心情似是永不停歇的温泉,在心中荡漾起涟漪,而那牵在一起的掌心微微潮湿的手,亦成为两人心境的直观表现,如何能不明白那炽热的爱意令冬日的寒冷都不足为惧。

一如对方喜爱自己那般,李克勤同样喜欢周深的每一处,那白皙的小手自然也令他爱不释手。年轻人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柔软,他是坚韧的,不为命运所妥协,在挫折过后仍旧努力往前走的强大存在。这一点,也体现在小手上,几次三番,男人握紧时,就喜欢这样静静地端详,感受自掌心传来的坚毅。周深的手虽然细瘦且柔软,揉捏起来手感极佳,但注意一看,就能发现细腻之外的,骨节略显分明的模样,这是一双成年人的手,与自己的并无二致。李克勤欣赏那人在手掌上就能看出来的藏拙,锋芒毕露的模样只在台上才会展露,等下了台,就只是个一边容易脸红,一边又彬彬有礼的“小朋友”。

牵手成了他们最简单的交流方式,不言不语,只依偎着交握双手,就可以在这人来人往的休息室里让他们享受属于恋人的温存。

为了能牵起对方的手,年轻人在心中做了多少建设,庆幸的是,这份心情并不是单向的,才不至于令他的满腔心血落空,在煎熬过后,终可以握紧主动伸出手的男人。

艰难的是主动,是握手,挥手道别却那么容易,瞬息间,就结束。

“这下,真的完全结束了。”周深眼眶泛红,手里仍拿着奖杯,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回味这一段冬日旅途,在行程冲突而无法留下来多录制一期特别节目的此刻,即便先行录了合唱,都觉得分外遗憾。

“是节目结束。”李克勤纠正道,他把奖杯放在腿上,大手一揽,就将惆怅的周深揉进怀里:“傻仔,我也不想这么快结束的,这档节目让我们邂逅,结缘,让我们拥有彼此,我又怎么舍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没有爱上彼此,光是合作唱歌这件事,就足够李克勤留恋,人生中又有几个人能如此合拍,走过半生风雨的他更懂珍惜。

“以后,就不能每个星期都见面。”从去年秋末延续到现在的一个足够周深养成习惯的周期,在今天之后就要挥别,不知何日才能有机会。年轻人不能多想,一想到内心就隐隐作痛,不是看不到未来,而是记忆太美好,任谁人都难以走出。

“你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调整好工作和生活,到时候,就来找你。”男人一早就想过,分居两地实在不适合,他要自南风吹拂的海岛,搬来这江南之城,如果年轻人允许,还想要一起生活,让人醒在怀中,又睡于臂弯,终日厮守。

眼眶的红逐渐漫延,染上周深的脸颊,他当然听得懂李克勤的意思,欣喜之下,才慢慢冲淡些许离愁的苦,可以安心等未来重聚那日的甜。“那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敲门声在这时响起,那是随行的工作人员在提醒他必须即刻离去,搭乘红眼航班奔赴下一个行程。夺冠的喜悦,离别的愁苦,未来的期许,复杂的情绪包裹着年轻人,他屏住呼吸,松开拿奖杯的手,紧紧地牵起男人的大手,仿佛要烙印在脑海中那般的用力,难得的主动一次。

“乖,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见面。”李克勤说不出什么漂亮话,略微带着点安抚意味的话语不止是说给周深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只希望能早点办妥,得以重聚。

“那我走了。”松开大手,周深依依不舍,刚要从温热的怀抱里起身,就被大手重新拉住,李克勤的吻即刻落下来,伴随着握得紧紧的力道,用行动告知这人同样不舍。亲吻掠夺掉年轻人所有的气息,眩晕之中,他没有挣开大手,反而也努力去握紧对方,在分别的前一刻恣意妄为。

敲门声再度响起时,难舍难分的双唇才逐渐分开,周深抿了抿嘴,靠在李克勤肩膀上喘息好一会才回魂,意识归位后,他发现,双手仍旧牵在一起,没有人想主动分开,就算是潜意识里都没有。“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松手……”时间迫在眉睫,无奈的年轻人只好艰难做出决定。

李克勤侧头看着周深,那湿漉漉的唇瓣分开,露出些微皓齿,舌尖上下颤动,三个短促的音节过后,却没有人松开,两只差异甚大的手依然紧握。

同时由少许的惊诧转为相视一笑,年轻人靠到男人的肩膀上,埋头磨蹭几下,才将声音闷进衣服里:“下次见……”

双手直到这一刻才松开,男人垂头,凑上年轻人的耳朵:“好,下次见。”

慢慢从李克勤的肩膀上起来,周深站在沙发前,定定地看一眼那还没有站起来的人,又低头,看了看略微蜷在一起的小手,而后抬起,轻轻摇动,挥手告别。

李克勤点头,同样挥手,在双手分开的这一秒,就已经开始想念,希望早日重新牵起挥别的手,将他紧握。

两只手在春天还没有降临前分开了,恋人暂且天各一方,抓紧属于各种的未来,然后,怀着爱意的心终究会让他们再见,到那日,分开的手将重新贴合,拾起旧日回忆,亦共同书写下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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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就令人落泪,李克勤在张开手臂拥抱周深之前,先伸出手,平放于年轻人的面前。

小手搭了上去,周深无怨无悔地熬过被迫延长的分离,然后心甘情愿地等待,哪怕会有下一次的分别,也不害怕。

因为,早在双手握紧牵起的那一刻,他们的未来就已经交融在一起,镌刻下爱人的名姓,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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