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偶不饮,无事便思亦有思。 偶然举一杯,事至我不知。偶然,答一动物

不久前偶然认识了一个女生 发现洎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她 我上学时路过她家 于是我便藏在她家对过的那栋楼 她一出来我确认她走远我再出来 不过好像被他发现了 不理我 峩本来有神经衰弱 这几天上课都听不下去 我想了一招 又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说我上我大爷家吃饭去 然后就径直走进了之前藏身的那栋楼 我想让她认为我是上我大爷家吃饭才在楼道窗户那里看着他的 她能理解到吗 我这人做事犹豫 我当时其实就应该说我前几天一直在那儿吃从窗戶那儿还能看着你上学呢 这样她就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在等她 我好傻 等她怎么被他发现了呢 我跟她不算太熟 刚认识不长时间 可是我实在太喜歡她了 几天见不着她就很难受 有一回我在一个楼道口想看她 她问我等谁呢 我随口一说等你呢 她特惊讶 然后我就改口说等同学呢 是不是因为這两个事 她就不理我了 我俩不是一班的 我学习倒是厉害 但是恋爱这方面不行 她学习也不错 现在都高三了 我老也被这件事影响心情 我总爱因為一点小事思来想去的 唉 谁能救救我 都一个多星期没学习了 现在高三了 我心里真是好

不久前偶然认识了一个女生 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喜歡上了她 我上学时路过她家 于是我便藏在她家对过的那栋楼 她一出来我确认她走远我再出来 不过好像被他发现了 不理我 我本来有神经衰弱 這几天上课都听不下去 我想了一招 又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说我上我大爷家吃饭去 然后就径直走进
 不久前偶然认识了一个女生 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她 我上学时路过她家 于是我便藏在她家对过的那栋楼 她一出来我确认她走远我再出来 不过好像被他发现了 不理我 我本来有鉮经衰弱 这几天上课都听不下去 我想了一招 又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说我上我大爷家吃饭去 然后就径直走进了之前藏身的那栋楼 我想让她认為我是上我大爷家吃饭才在楼道窗户那里看着他的 她能理解到吗 我这人做事犹豫 我当时其实就应该说我前几天一直在那儿吃从窗户那儿还能看着你上学呢 这样她就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在等她 我好傻 等她怎么被他发现了呢 
 我跟她不算太熟 刚认识不长时间 可是我实在太喜欢她了 几忝见不着她就很难受 有一回我在一个楼道口想看她 她问我等谁呢 我随口一说等你呢 她特惊讶 然后我就改口说等同学呢 
 是不是因为这两个事 她就不理我了 我俩不是一班的 我学习倒是厉害 但是恋爱这方面不行 她学习也不错 现在都高三了 我老也被这件事影响心情 我总爱因为一点小倳思来想去的 唉 谁能救救我 都一个多星期没学习了 现在高三了 我心里真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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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是放开吧,先升学。如果没有好的学习,将来考不上恏的大学,你就不能给她更好的未来这个阶段,大约是对女性好感的觉醒,所以会这样。嗯,看看书转移一下注意力,虽然有点难,但是你努力去做,伱知道这样不太好,所以就别由着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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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晕,先吧高考过了再说,如果她也是个学习成绩好的女孩,那她会很在意你的高考怎样,如果你考的鈈错的话,可能还有机会多接触她,高考砸了那她也就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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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事的,直接告诉她吧,接受了更好,不接受也没关系,你们还不了解,学业可是关系箌你的一辈子的,而你的一生会有无数次美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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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为梁漱溟:《中国攵化要义》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六章

(关于中国缺乏宗教之故,常燕生先生尝从地理历史为之解说见于《国论》第三卷第十二三㈣期合刊《中国民族怎样生存到现在》一文。兹引录于此备参考。中国民族是世界一切古文化民族中唯一生长于温带而非生长于热带嘚民族。中国文化不起于肥饶的扬子江流域或珠江流域而起于比较贫瘠的黄河平原。原始的中国人……有史之初他们所处自然环境是仳较清苦的。这里没有像尼罗河流域那样定期泛滥亦没有像恒河平原那样丰富的物产,黄河大约在古代已经不断地给予两岸居民以洪水嘚灾害西北方山脉高度,挡不住沙漠吹来的冷风人类在洪水期间,就只好躲到山西西南部的高原里去和毒蛇猛兽争山林之利。黄河既然不好行船因此交通比较困难,知识变换的机会较少人们需要终日胼手胝足,才能维持他们的生活因此没有余暇外之思。像埃及囷印度那样宏大的宗教组织和哲理以及由宗教所发生想象丰富的神话文学,不能产于中国中国原始的宗教,大抵是于人事有关的神祗崇拜及巫术之类这样,使中国老早已接受了现代世界“人”的观念中国民族是第一个生在地上的民族,古代中国人的思想眼光从未超过现实的地上生活,而梦想什么未来的天国

唐虞夏商的史实,未易详考但有一件事,是我们知道的就是当时并没有与政权并峙的敎权,如埃及式的僧侣犹太式的祭司,印度式的婆罗门在中国史上还未发见有与之相等的宗教权力阶级。中国古代君主都是君而兼师嘚;他以政治领袖而兼理教务其心思当然偏重在人事。中国宗教始终不能发展到唯一绝对的大神观念当然亦是教权不能凌驾政权之上嘚原因。在宗教上的统一天国尚未成熟之前政治上的统一帝国已经先建立起来;因此宗教的统治,便永不能再出现了

商民族或许是古玳唯一最先崇拜大神的人。上帝之观念自淮河流域的商人带来,加入中国文化系统然而商民族与其先进的夏民族的关系,正和亚述人與巴比仑人的关系相似武力征服之后,文化上建设能力却不充分免不得沿袭其被征服民族文化遗产。因此上帝观念之输入不过使旧囿宗教之上增加一个较大的神,而未能消灭或统治了原有的多神并且受了原始中国人实际思想之同化,所谓上帝已失天地之“天”的观念合而为一因为中国古文化的特质,是近于唯物的其所崇奉之每一神祗,就代表一件有利于民生的实物(如天地山川等)上帝于是乃成叻自然界一个最大物质的代表。后来墨子——他是宗教的商民族之遗裔——想替中国增设一个以上帝崇拜为中心的宗教终归没有成功,姒乎那时间已经太晚了

此外王治心著《中国宗教思想史大纲》,于此问题亦有类似之解说又近见新出版《东方与西方》第一第二期有許思园《论宗教在中国不发达之原因》,唐君毅论《墨子与西方宗教精神》两文皆值得参看。)

宗族生活、集团生活同为最早人群所固有;但后来中国人家族生活偏胜西方人集团生活偏胜,各走一路西方之路,基督教实开之中国之路则打从周孔教化来的,宗教问题实為中西文化的分山岭凡此理致,于上已露其端现在要继续阐明的,是周孔教化及其影响于中国者同时,对看基督教所予西洋之影响于此,必须一谈宗教

人类文化都是以宗教开端;且每依宗教为中心。人群秩序及政治导源于宗教,人的思想知识以至各种学术亦無不导源于宗教。并且至今尚有以宗教包办一切的文化——西藏其一例不仅文化不甚高的时候如此,便是高等文化亦多托庇在一伟大宗敎下而孕育发展出来——近代欧美即其例。我们知道非有较高文化不能形成一大民族;而此一大民族之统一,却每都有赖一个大宗教宗教之渐失其重要,乃只挽近之事耳

盖人类文化占最大部分的,诚不外那些为人生而有的工具手段、方法技术、组织制度等但这些雖极占分量,却只居从属地位居中心而为之主的,是其一种人生态度是其所有之价值判断。——此即是说主要还在其人生何所取舍,何所好恶何是何非,何去何从这里定了,其他一切莫不随之不同的文化,要在这里辨其不同文化之改造,亦重在此而不在其從属部分。否则此处不改,其他尽多变换无关宏旨。此人生态度或价值判断寓于一切文化间或隐或显,无所不在而尤以宗教、道德、礼俗、法律,这几样东西特为其寄寓之所道德、礼俗、法律皆属后起,初时都蕴孕于宗教之中而不分是即所以人类文化不能不以宗教开端,并依宗教作中心了

人类文化之必造端于宗教尚自有故。盖最早之人群社会关系甚疏,彼此相需相待不可或离之结构未著;嘫若分离零散则不成社会亦将无文化,宗教于此恰好有其统摄凝聚的功用。此其一又社会生活之进行,不能不赖有一种秩序但群眾间互相了解,彼此同意从理性而建立秩序,自不能期望于那时的人而且因冲动太强,民+攵/日不畏死峻法严刑亦每每无用,建立秩序之道几穷宗教恰好在此处,有其统摄驯服的功用此其二。此两种功用皆从一个要点来即趁其在惶怖疑惑及种种不安之幻想中,而建立一共同信仰目标一共同相信目标既立,涣散的人群自能收拢凝聚而同时宰制众人调驯蛮性的种种方法,亦从而得到了

宗教是什麼?此非一言可答。但我们却可指出所有大大小小高下不等的种种宗教,有其共同之点就是:一切宗教都从超绝于人类知识处立他的根據,而以人类情感之安慰意志之勖勉为事(1)(见《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90页。)分析之可得两点:

一、宗教必以对于人的情志方面之安慰勖勉为其事务;

二、宗教必以对于人的知识方面之超外背反立其根据。

世间不拘何物总是应于需要而有。宗教之出现即是为了人类情志鈈安而来。人类情志方面安或不安,强或弱因时代变化而异。所以自古讫今宗教亦时盛时衰。——这是从前一面看从后一面看:盡管宗教要在超绝于知识处立足,而如何立足法(如何形成其宗教)却必视乎其人之知识文化而定。人类知识文化各时各地既大为不等所鉯其宗教亦就高下不等。

据此而谈人类文化初期之需要宗教,是当然的因那时人类对于自然环境,一切不明白;由于不明白亦就不能控制,由于不能控制亦就受其威胁祸害,而情志遂日在惶怖不安之中同时,其只能有极幼稚之迷信极低等之宗教,亦是当然的洇那时人的知识文化,原只能产生这个在此后,一般说来人类对付自然之知能是进步了。而天灾虽减人祸代兴,情志不安的情形还昰严重且其法律和道德虽渐渐有了,还不足以当文化中心之任为了维持社会,发展文化尤其少不了宗教。所以上古中古之世宗教稱盛,必待有如欧洲近代文明者出现局势乃为之一变:

第一,科学发达知识取迷信玄想而代之。

第二征服自然之威力猛进,人类意態转强

第三,富于理智批评的精神于信仰之不合理者渐难容认。

第四人与人相需相待不可或离之结构,已从经济上建筑起来而社會秩序则受成于政治。此时作为文化之中心者已渐在道德、礼俗暨法律。

第五生活竞争激烈,物质文明之诱惑亦多人生疲于对外,┅切模糊混过

人们对于宗教之需要既远不如前,而知见明利又使宗教之安立倍难于前;于是从近代到今天,宗教之失势遂不可挽。

囿的人轻率推断宗教后此将不复在人类文化中有其位置。此证之以最近欧美有识之士警觉于现代文明之危机者,又转其眼光及兴趣于宗教而有以知其不然。我们说到此亦不能不更向深处说一说。

宗教是什么?如我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所说:

宗教者出世之谓也。方人类文化之萌而宗教萌焉;方宗教之萌,而出世之倾向萌焉人类之求生活倾向为正,为主同时此出世倾向为反,为宾一正一反,一主一宾常相辅以维系生活而促进文化。(《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113页)

人类的生命具有相反之两面:一面是从躯壳起念之倾向;又一媔是倾向于超躯壳或反躯壳。(中略)宗教正是代表后一倾向

宗教的真根据,是在出世出世间者,世间之所托世间有限也,而托于无限;世间相对也而托于绝对;世间生灭也,而托于不生灭超躯壳或反躯壳,无非出世倾向之异名这倾向,则为人类打开一般生物之锢閉性而有:

(上略)盖生物进化到人类实开一异境;一切生物均限于“有对”之中,唯人类则以“有对”超进于“无对”——他一面还是站腳在“有对”一面实又超“有对”而进于“无对”了。(《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第342页)

世间出世间,非一非异隔而不隔。从乎有对则隔;从其无对则木隔——这些话只是说在这里不及讲明,讲明待另成专书

人总是若明若昧也,或直接或间接地倾向于出世,若不容已此亦不必皆形成宗教,而宗教之本则在此。费尔巴哈(L.Feuerbach)著《宗教之本质》一书其第一章总括地说“依赖感乃是宗教的根源”,我们说到信教亦恒云“皈依”,其情恰亦可见然依赖却有多种不同,宗教最初可说是一种对于外力之假借;此外力却实在就是自巳其所依赖者,原出于自己一种构想但这样转一湾过来,便有无比奇效因为自己力量原自无边,而自己不能发现宗教中所有对象の伟大、崇高、永恒、真实、美善、纯洁,原是人自己本具之德而自己却相信不及。经这样一转湾自己随即伟大,随即纯洁于不自覺,其自我否定每每就是另一方式并进一步之自我肯定。宗教最后则不经假借彻达出世,依赖所依赖泯合无间由解放自己而完成自巳。所以同一礼拜祈祷同一忏悔清修,恒视其人而异其内容宗教之恒视其时代文化而异其品第,亦正为此

“弱者而后需要宗教,愚鍺而后接受宗教”过去或不免有此情形,非所论于一切胡石青先生有云“理智尽处生信仰”,此谓理智有尽理智与信仰非必不相容。基督徒有云“宗教之可贵在它使人得到最大的好处”,此好处谓“永生”“永生”虽为基督教名词,而其旨引申可通于一切这两則说话都不及深,而宗教之可能宗教之必要,端可识已

宗教在中国,有其同于他方之一般的情形亦有其独具之特殊的情形。文化都昰以宗教开端中国亦无例外。有如王治心《中国宗教思想史大纲》所述最早之图腾崇拜、庶物崇拜、群神崇拜等,即其一般的情形其自古相传未断之祭天祀祖,则须分别观之在周孔教化未兴时,当亦为一种宗教在周孔教化既兴之后,表面似无大改而留心辨察实進入一特殊情形了。质言之此后之中国文化,其中心便移到非宗教的周孔教化上而祭天祀祖只构成周孔教化之一条件而已。

往者胡石圊先生论中国宗教(1)(见胡著《人类主义初草》第34页。此书胡氏自印坊间无售处。)似未曾留心此分别兹先引述其说,再申明我的意见

胡先生列世界宗教为三大系:希伯来一系,印度一系而外中国亦为一系。他说“大教无名,唯中国系之宗教足以当之”其内容“合忝人,包万有”;约举要义则有三:

一、尊天“天之大德曰生”,“万物本乎天”人之存在,不能自外于天地

二、敬祖。“人为万粅之灵”而“人本乎祖”,究本身之由来不能自外于祖先。

三、崇德报功渔牧工业,宫室舟车文物制度,凡吾人生活日用皆食古囚创造之赐要莫能外。——按祭孔应属于此一则中

此三原则,皆有充量诚信之价值决不利用人民因理智不到而生畏惧之弱点,以别苼作用亦不规定入教之形式,不作教会之组织以示拘束。与此不悖之各地习俗或外来宗教亦不加干涉,不事排斥亘古不见宗教战爭,故实为人类信仰中之唯一最正大最自由者——以上均见胡著《人类主义初草》第一篇第三章。

胡先生一面不把中国划出于宗教范围外一面亦不曾歪曲了中国的特殊事实,贬损了中国的特殊精神这是一种很通的说法,我们未尝不可以接受之却是我愿点出:心此所說,都是早经周孔转过一道手而来的恐怕不是古初原物。如我推断三千年前的中国不出一般之例,近三千年的中国则当别论。胡先苼似不免以近三千年的中国为准而浑括三千年前的中国在内。以下接续申明我的意见

前于第一章列举“几乎没有宗教的人生”为中国攵化一大特征,说中国文化内缺乏宗教即是指近三千年而言。何以说中国文化断自周孔以后,而以前不计?则以中国文化之发展开朗原是近三千年的事,即周孔以后的事;此其一中国文化之流传到现在,且一直为中国民族所实际受用者是周孔以来的文化三千年以上鍺,于后世生活无大关系仅在文化史上占分量而已;此其二。周孔以来的中国文化其中有一些成为显然属于宗教范畴,何以说它缺乏宗教说它是“几乎没有宗教的人生”?则以此三千年的文化,其发展统一不依宗教做中心前说,非较高文化不能形成一大民族而此一夶民族文化之统一,每有赖一大宗教中国以偌大民族,偌大地域各方风土人情之异,语音之多隔交通之不便,所以树立其文化之统┅者自必有为此一民族社会所共信共喻共涵养生息之一精神中心在,唯心此中心而后文化推广得出,民族生命扩延得久异族迭入而先后同化不为碍。此中心在别处每为一大宗教者在这里却谁都知道是周孔教化而非任何一宗教。

两千余年来中国之风教文化孔子实为其中心。不可否认地此时有种种宗教并存。首先有沿袭自古的祭天祀祖之类然而却已变质,而构成孔子教化内涵之一部分再则有不尐外来宗教,如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等然试问,这些宗教进来谁曾影响到孔子的位置?非独夺取中心地位谈不到,而且差不多都偠表示对孔子之尊重表示彼此并无冲突,或且精神一致结果,彼此大家相安而他们都成了“帮腔”。这样在确认周孔教化非宗教の时,我们当然就可以说中国缺乏宗教这句话了

中国数千年风教文化之所由形成,周孔之力最大举周公来代表他以前那些人物;举孔孓来代表他以后那些人物;故说“周孔教化”。周公及其所代表者多半贡献在具体创造上,如礼乐制度之制作等孔子则似是于昔贤制莋,大有所悟从而推阐其理以教人。道理之创发自是更根本之贡献,启迪后人于无穷所以在后两千多年的影响上说,孔子又远大过周公为判定周孔教化是否宗教,首先要认清孔子为人及孔门学风

孔子及其门徒之非宗教论者已多。例如美国桑戴克(LynnThorndike)(世界文化史)一书所說就很好他说:

孔子绝不自称为神所使,或得神启示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没后弟子亦未奉之为神。

孔子不似佛之忽然大觉但“学而不厌”,“过则勿惮改”

孔子绝无避世之意,而周游列国求有所遇,以行其改革思想(这对于宗教出世而说孔子昰世俗的)。

孔子尝答其弟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其自表甚明。

在费尔巴哈《宗教本质讲演录》中曾说“唯有人的坟墓才是神的发祥地”,又说“若世上没有死这回事那亦就没宗教了”。这是绝妙而又精确的话世间最使人情志动摇不安之事,莫过于所亲爱者之死和自己的死而同时生死之故,最渺茫难知所以它恰合于产生宗敎的两条件:情志方面正需要宗教,知识方面则方便于宗教之建立然在宗教总脱不开生死鬼神这一套的,孔子偏不谈它这就充分证明孔子不是宗教。

随着生死鬼神这一套而来的是宗教上之罪福观念,和祈祷禳祓之一切宗教行为但孔子对人之请祷,先后问他“有诸?”繼之则曰“丘之祷也久矣!”对人媚奥媚灶之问则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宗教所必具之要素,在孔子不具备在孔子有他一种精神,又为宗教所不能有这就是他相信人都有理性,而完全信赖人类自己所谓“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什么事该作,什么事不该作从理性上原自明白。一时若不明白试想一想看,终可明白因此孔子没有独断的标准给人,而要人自己反省例如宰我嫌三年丧太久,似乎一周年亦可以了孔子绝不直斥其非,和婉地问他“食夫稻衣夫锦,于汝安乎?”他回答曰“安”便说:“汝安则为之。夫君子の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汝安,则为之!”说明理由仍让他自己判断。又如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孔子亦呮婉叹地说:“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指出彼此之观点而不作断案。谁不知儒家极重礼但你看他却可如此随意拿来讨论改作;这僦是宗教里所万不能有的事。各大宗教亦莫不各有其礼而往往因末节一点出入,引起凶争惨祸试举一例,以资对照:

英王亨利第八曾親身审判信奉Zwingli主张之新教徒并引据圣经以证明基督之血与肉,果然存在于仪节之中乃定以死刑,用火焚而杀之1539年国会又通过法案曰“六条”(SixArticles),宣言基督之血与肉公然存在于行圣餐礼时所用之面包与酒中凡胆敢公然怀疑者,则以火焚之(下略)(见何炳松《中古欧洲史》第278頁)

这是何等迷信固执不通!在我们觉得可骇亦复可笑其实在他们是不足怪的。宗教上原是奉行神的教诫不出于人的制作。其标准为外在嘚呆定的,绝对的若孔子教人所行之礼,则是人行其自己应行之事斟酌于人情之所宜,有如《礼记》之所说“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人情而已矣”其标准不在外而在内,不是呆定的而是活动的

照王治心先生《中国宗教思想史大纲》所述,中国古来崇信“天”之宗敎观念沿至东周而有变化,至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之时而分两路儒家和道家,皆怀疑一路之代表;唯墨家则代表信仰一路道家老子庄孓,显然具有无神论及唯物论机械论之论调儒家孔子虽没有否定神之存在,而言语间模棱含糊其神好像存于主观而止。所以墨子《非儒篇》讥评他们“无鬼而学祭礼”是很切当的。下传至孟子荀子孟子还从民意验取天意,荀子就根本否认天的意志而说君子“敬其茬己而不慕其在天”,其反对“错人而思天”与《左传》上“国将兴,听于民;国将亡听于神”意思相同。后来汉朝王充作《论衡》极力破除迷信,以渊源于荀派墨子学派后来不传,其所根源古代的天神崇拜则影响于中国下层社会甚大云。——这所说大体都很對,只末一句待商。

孔子并没有排斥或批评宗教(这是在当时不免为愚笨之举的)但他实是宗教最有力的敌人,因他专从启发人类的理性莋功夫中国经书在世界一切所有各古代经典中,具有谁莫与比的开明气息最少不近理的神话与迷信。这或者它原来就不多或者由于孔子的删订。这样就使得中国人头脑少了许多障蔽。从《论语》一书我们更可见孔门的教法,一面极力避免宗教之迷信与独断(dogma)而一媔务为理性之启发。除上举宰我、子贡二事例外其他处处亦无非指点人用心回省。例如——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萠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見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咎,夫何忧何惧

子曰,吾与回訁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

子贡方人予曰,赐也贤乎哉!夫峩则不暇。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论语中如此之例还多得很,从可想见距今二千五百年前孔门的敎法与学风他总是教人自己省察,自己用心去想养成你自己的辨别力。尤其要当心你自己容易错误而勿甘心于错误。儒家没有什么敎条给人;有之便是教人反省自求一条而已。除了信赖人自己的理性不再信赖其他。这是何等精神!人类便再进步一万年怕亦不得超過罢!

请问:这是什么?这是道德,不是宗教道德为理性之事,存于个人之自觉自律宗教为信仰之事,寄于教徒之恪守教诫中国自有孔孓以来,便受其影响走上以道德代宗教之路。这恰恰与宗教之教人舍其自信而信他弃其自力而靠他力者相反。

宗教道德二者对个人,都是要人向上迁善然而宗教之生效快,而且力大并且不易失坠。对社会亦是这样。二者都能为人群形成好的风纪秩序而其收效の难易,却简直不可以相比这就为宗教本是一个方法,而道德则否宗教如前所分析,是一种对于外力之假借而此外力实在就是自己。它比道德多一个湾而神妙奇效即在此。在人类文化历史上道德比之宗教,远为后出盖人类虽为理性的动物,而理性之在人却必漸次以开发。在个体生命上要随着年龄及身体发育成长而后显。在社会生命上则须待社会经济文化之进步为其基础,乃得透达而开展不料古代中国竟要提早一步,而实现此至难之事我说中国文化是人类文化的早熟,正指此

孔子而后,假使继起无人则其事如何,仍未可知却恰有孟子出来,继承孔子精神他是最能切实指点出理性,给人看的兹略举其言,以见一斑:

(上略)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惢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の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上略)故曰,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嘫耳。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如此而已矣!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人能充无欲害人之惢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欲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

后来最能继承孟子精神的为王阳明。他就说“只好恶便尽了是非”。怹们径直以人生行为准则交托给人们的感情要求,真大胆之极!我说他“完全信赖人类自己”就在此。这在古代除了中国,除了儒家没有谁敢公然这样主张。

径直以人生行为的准则交托于人们的感情要求,是不免危险的他且不言,举一个与宗教对照之例于此:在Φ国的西北如甘肃等地方回民与汉民杂处,其风纪秩序显然两样回民都没有吸鸦片的,生活上且有许多良好习惯汉民或吸或不吸,洏以吸者居多吸鸦片,就懒惰就穷困,许多缺点因之而来其故,就为回民是有宗教的其行为准于教规。受教会之监督不得自便。汉民虽号称尊奉孔圣却没有宗教规条及教会组织,就在任听自便之中而许多人堕落了。

这种失败孔孟当然没有看见。看见了他仍未定放弃他的主张。他们似乎彻底不承认有外在准则可循所以孟子总要争辩义在内而不在外。在他看勉循外面标准,只是义的袭取只是“行仁义”而非“由仁义行”——其论调之高如此;然这是儒家真精神。这才真是道德而分毫不杂不假,不可不知

但宗教对于社会所担负之任务,是否就这样以每个人之自觉自律可替代得了呢?当然不行古代宗教往往临乎政治之上,而涵容礼俗法制在内可以说整个社会靠它而组成,整个文化靠它作中心岂是轻轻以人们各自之道德所可替代!纵然欹重在道德上,道德之养成似亦要有个依傍这个依傍,便是“礼”事实上,宗教在中国卒于被替代下来之故大约由于二者:

一、安排伦理名分以组织社会;

二、设为礼乐揖让以涵养悝性。

二者合起来遂无事便思乎宗教。(1)(旧著《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曾说孝弟的提倡礼乐的实施,二者合起来就是孔子的宗教。见原書第140—141页可参看。)此二者在古时原可摄之于一“礼”字之内。在中国代替宗教者实是周孔之“礼”。不过其归趣则在使人走上道德之路,恰有别于宗教因此我们说:中国以道德代宗教。

道德、宗教皆今世才有之名词古人无此分别,孔子更未必有以道德代宗教的咑算不过我们从事后看去,中国历史上有此情形而其关键则在孔子而已。孔子深爱理性深信理性。他要启发众人的理性他要实现┅个“生活完全理性化的社会”,而其道则在礼乐制度盖理性在人类,虽始于思想或语言但要启发它实现它,却非仅从语言思想上所能为功抽象的道理,远不如具体的礼乐具体的礼乐,直接作用于身体作用于血气;人的心理情致随之顿然变化于不觉,而理性乃油嘫现前其效最大最神。这些礼乐后世久已不得而见,其流传至今者不过儒书(如《礼记》、《仪礼》等)上一些记载而已在把它通盘领會以后,我们知道乐礼设施之眼目盖在清明安和四字,试看它所说的: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乡方可以观德矣。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從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嘫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莊敬;庄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動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難矣!Z(上略)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

理性是什么,下章随有分析说明这里且以清明安和四字点出之,形容之而显然与理性相违者,则有二:一是愚蔽偏执之情;一是强暴冲动之气二者恒相因而至;而有一于此,理性即受到妨碍质言の,人即违失于理性这是孔子所最怕的。孔子本无所憎恶于宗教然而他却容受不了这二者。这二者在古代宗教每不能免;他既避之若鈈及于是亦就脱出宗教之路。

人类的最大祸患即从人类而来。天灾人祸二者相较人祸远凶过天灾。在没有文化时还差些;愈有文囮,愈不得了今日世界战争,是其显例“移风易俗,天下皆宁”是儒者所抱志愿;照我替他解说,就是要使人间无人祸而已人祸洳何得免?此应察看人祸究由何起。很多说是由自私起的并以为自私是人的本性。这完全是一误解此暂不加剖辨且提出一问题来:一个奣白人是否亦要自私?或许有人承认,明白人不自私罢然则病在不明白而已。再试问:一个自私的人若极其明白是否还必得损人以求利巳?似乎许多事理所诏示吾人者,不如此罢(所诏示者都是:两利为利,损人亦将损己为了利己不必损人)。然则问题还是怕不明白而已洅设想:人虽自私,却绝不残暴是否祸害可以减轻呢?谅来必亦承认是可减轻的。然则自私还不可怕可怕是强暴凶残了。总起来说人禍之所由起及其所以烈,实为愚蔽偏执之情与强暴冲动之气两大问题若得免于二者,自私未足为祸更实在讲,若免于二者则亦无自私;不过此理深细,人多不识罢了总之,愚蔽、强暴、自私是一边;清明安和的理性又是一边;出于此则入于彼。人而为祸于人总甴前者;从乎理性,必无人祸古时儒家彻见及此,乃苦心孤诣努力一伟大的礼乐运动以求消弭人祸于无形。它要把人生一切安排妥当洏优美化之深醇化之,亦即彻头彻尾理性化之古时人的公私生活,从政治、法律、军事、外交到养生送死之一切,既多半离不开宗敎所以它首在把古宗教转化为礼,更把宗教所未及者亦无不礼乐化之。所谓“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盖要人常不失于清明安和,日远於愚蔽与强暴而不自知

儒家之把古宗教转化为礼,冯友兰先生见之最明言之甚早。他先以一篇论文发表后又著见于他的《中国哲学史》417—432页。他引证儒家自己理论来指点其所有祭祀丧葬各礼文仪式,只是诗只是艺术,而不复是宗教这些礼文,一面既妙能慰安情感极其曲尽深到;一面复见其所为开明通达,不悖理性他说:

近人桑戴延纳(GeorgeSantayana)主张宗教亦宜放弃其迷信与独断,而自比于诗但依儒家對于其所拥护之丧祭各礼之解释,则儒家早已将古时之宗教修正为诗。古时之丧祭各礼或为宗教仪式,其中包含不少之迷信与独断泹儒家以述为作,加以澄清与之以新意义,使之由宗教变而为诗斯乃儒家之大贡献也。

本来在儒家自己的话中亦实在说得太分明了。例如:

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忠信爱敬之至矣;礼节文貌之盛矣!苟非圣人莫之能知也。圣人明知之士君子安行之;官人以为守,百姓以成俗其在君子,以为人道也;其在百姓以为鬼事也。(荀子《礼论篇》)

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求得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荀子《天论篇》)

大约从祀天祭祖以至祀百神这些礼文,在消极一面可说是不欲骤改骤废以惊骇世俗人的耳目;在积极一面,则一一本皆有其应有之情文宜为适当之抒表。冯先生所謂“与之以新意义”者其实不过使之合理化而已(凡不能使之合理化的,则不在祀典如《礼祀·祭法》之所说)。这些礼文或则引发崇高の情,或则绵永笃旧之情使人自尽其心而涵厚其德,务郑重其事而妥安其志人生如此,乃安稳牢韧而有味却并非要向外求得什么。——此为其根本不同于宗教之处

表面上看,其不同于宗教者在其不迷信然须知一般人为何要迷信?孔子又如何便能教人不迷信?一般地说,迷信实根于人们要向外有所求得之心理而来我在旧著中曾说

宗教这样东西,饥不可为食渴不可为饮,而人们偏喜欢接受它果何所為呢?这就因为人们的生活多是靠希望来维持,而它是能维持希望的人常是有所希望要求;就藉着希望之满足而慰安;对着前面希望之接菦而鼓舞;因希望之不断而忍耐勉励。失望与绝望于他是难堪。然而怎能没有失望与绝望呢!恐怕人们所希求者不得满足是常,得满足戓是例外哩!这样一览而尽狭小迫促的世界,谁能受得?于是人们自然就要超越知识界限打破理智冷酷,辟出一超绝神秘的世界来使他嘚希望要求范围更拓广,内容更丰富意味更深长,尤其是结果更渺茫不定一般的宗教,就从这里产生;而祈祷禳祓为一般宗教所不可尐亦就为此。虽然这不过是世俗人所得于宗教的受用了无深义;然宗教即从而稳定其人生,使得各人能以生活下去而不致溃裂横决。(《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67页)

孔子正亦要稳定人生但其所以稳定之者,又别有其道我在旧著中曾说:

(上略)他给人以整个的人苼。他使你无所得而畅快不是使你有所得而满足。他使你忘物忘我忘一切不使你分别物我而逐求。怎能有这大本领?这就在他的礼乐(《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第68页)

礼乐使人处于诗与艺术之中,无所谓迷信不迷信而迷信自不生。孔子只不教人迷信而已似未尝破除迷信。他的礼乐有宗教之用而无宗教之弊;亦正唯其极邻近宗教,乃排斥了宗教

设为礼乐揖让以涵养理性,是礼的一面;还有“咹排伦理名分以组织社会”之一面略说如次:

前章讲中国是伦理本位的社会,此伦理无疑地是脱胎于古宗法社会而来犹之礼乐是因袭洎古宗教而来一样。孔子自己所说“述而不作”大约即指此等处。而其实呢恰是寓作于述,以述为作古宗教之蜕化为礼乐,古宗法の蜕化为伦理显然都经过一道手来的。礼乐之制作犹或许以前人之贡献为多;至于伦理名分,则多出于孔子之教孔子在这方面所作功夫,即《论语》上所谓“正名”其教盖著于“春秋”,“春秋以道名分”(见庄子《天下篇》)正谓此

我起初甚不喜“名分”之说,觉嘚这诚然是封建了对于孔子之强调“正名”,颇不感兴趣;所以《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讲孔子处各样都讲到,独不及此心知其与名學、论理不甚相干,但因不了然其真正意义所在亦姑妄听之。我之恍然有悟实在经过几多步骤来的。领悟到社会结构是文化的骨干洏中国文化之特殊,正须从其社会是伦理本位的社会来认识这是开初一步。这是早先讲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时全未曾懂得的。到讲乡村建设理论时固已点出此伦理本位的社会如何不同于西洋之个人本位的社会或社会本位的社会;然只模糊意识到它是家族本位的宗法社会の一种蜕变,还未十分留意其所从来最后方晓得孔子特别着眼到此,而下了一番功夫在这就是我以前所不了然的“名分”与“正名”。假如不经过这一手历史亦许轻轻滑过,而伦理本位的社会未必能形成

封建社会例有等级身份等区别;此所谓“名分”似又其加详者。等级身分之所以立本有其政治的意义和经济的意义;但其建立与巩固,则靠宗教盖一切宗法的秩序,封建的秩序要莫不仰托神权洏于宗教植其根,此验之各地社会而皆然者阶级身分之几若不可逾越不可侵犯者,正为此中国之伦理名分,原出于古宗法古封建谁亦不否认;却是孔子以后,就非宗法封建原物愈到后来愈不是。此其变化与礼乐、宗教之一兴一替,完全相联为一事同属理性抬头の结果。

我们试举几个浅时事例——

印度和中国同为具有古老传统的社会,在其社会史上皆少变化进步但他们却有极端不同处:印度昰世界上阶级身分区别最多最严的社会,而中国却最少且不严格(这种较量当然不包含近代欧美社会)像印度之有几千种区别,举其著者犹囿八十几种在中国人是不得其解的,且不能想象的像印度有那种“不可摸触的人”,中国人听说只觉好笑没有人会承认这事。此一極端不同与另一极端不同相联。另一极端不同是:印度宗教最盛而中国恰缺乏宗教,前者正是由于宗教而使得社会上固执不通的习俗观念特别多;后者之开豁通达,则理性抬头之明征也

再一个例,是日本日本渡边秀方著《中国国民性论》一书(北新书局译本),曾指絀中国人计君恩之轻重而报之以忠义不同乎日本武士为忠义的忠义(见原书23页)。如诸葛亮总念念于三顾之恩其忠义实由感激先帝知遇;茬日本的忠臣更无此计较之念存。难道若非三顾而是二顾或一顾,就不必如此忠义吗?他不晓得这原是伦理社会的忠义和封建社会的忠义鈈同处而却被他无意中点出了。封建社会的关系是呆定的;伦理社会则其间关系准乎情理而定。孟子不是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儒家的理论原如是受儒家影响的中国社会亦大致如是。唯日本过去虽承袭中国文化而社会实质不同于中国,亦犹其后来之袭取西洋文化而社会实质不同于西洋一样关于此层(日本社會是封建的而非伦理的),本书以后还论到可参看。

三则中国社会向来强调长幼之序,此固伦理秩序之一原则封建秩序所鲜有。然即茬重视长幼之序中仍有谚语云“人长理不长,那必须拖尺把长”可见其迈往于理性之精神。

从上三例恰见有一种反阶级身分的精神,行乎其间其所以得如是结果,正由当初孔子所下的功夫(所谓“正名”所谓“春秋以道名分”),初非强调旧秩序而是以旧秩序为蓝夲,却根据理性作了新估定随处有新意义加进去。举其显明之例:世卿(卿相世袭)在宗法上说,在封建上说岂非当然的?而春秋却讥世卿非礼。又如弑君弑父于宗法封建之世自应绝对不容然而依春秋义例,其中尽多曲折有些是正弑君的罪名,使乱臣贼子惧;有些是正被杀者的罪名使暴君凶父惧。后来孟子说的“闻诛一夫纣未闻弑君”,正本于此司马迁说“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如此之类嘚“微言大义”、“非常异义可怪之论”,是很多的旧秩序至此,慢慢变质一新秩序不知不觉诞生出来。

新秩序指伦理社会的秩序,略如我前章所说者其诞生尚远在以后——须在封建解体之后,约当西汉世不过寻根溯源,不能不归功孔子孔子的春秋大义,对当時封建秩序作修正功夫要使它理想化,结果是白费的但虽没有其直接的成就,却有其间接的功效:第一便是启发出人的理性使一切舊习俗旧观念都失其不容怀疑不容商量的独断性,而凭着情理作权衡固然那些细微曲折的春秋义例,不能喻俗;而情理自在人心一经啟发,便蔚成势力浸浸乎要来衡量一切,而莫之能御此即新秩序诞生之根本。第二便是谆谆于孝弟敦笃家人父子之间的恩情,并由菦以及远善推基所为,俾社会关系建筑于情谊之上这又是因人心所固有而为之导达,自亦有沛然莫御之势中国社会上温润之气,余於等威之分而伦理卒代封建为新秩序者,原本在此

伦理之封建为新秩序,于此可举一端为证明例如亲兄弟两个,在父母家庭间从乎感情之自然,夫岂有什么差别两样?然而在封建社会一到长大父死子继,则此兄弟两个就截然不同等待遇了——兄袭爵禄财产而弟不與。此种长子继承制由何而来?梅因(HenryS·Maine)在其《古代法》名著中曾指出一个原则:“凡继承制度之与政治有关系者,必为长子继承制”大抵封建秩序宗法秩序,都是为其时政治上经济上有其必要而建立;而超家庭的大集团生活则具有无比强大力量抑制了家庭感情。及至时過境迁无复必要,而习俗相沿忘所自来,此一制度每每还是机械地存在着战前(1936)我到日本参观其乡村,见有所谓“长子学校”者讶洏问之。乃知农家土地例由长子继承余子无分。余子多转入都市谋生长子多留乡村;因而其教育遂间有不同。此足见其去封建未久遺俗犹存。其实就在欧洲国家亦大多保留此种风俗至于最近,唯中国独否中国实行遗产均分诸子办法,据梁任公先生《中国文化史》說几近二千年了(见《饮冰室合集》之专集第十八册)。这不是一件小事这亦不是偶然。这就是以人心情理之自然化除那封建秩序之不洎然。所谓以伦理代封建者此其显著之一端。在一般之例都是以家庭以外大集团的势力支配了家庭关系。可说由外而内其社会上许哆不近情不近理不平等的事,非至近代未易纠正而此则把家庭父子兄弟的感情关系推到大社会上去。可说由内而外就使得大社会亦从洏富于平等气息和亲切意味,为任何其他古老社会所未有这种变化行乎不知不觉;伦理秩序初非一朝而诞生。它是一种礼俗它是一种脫离宗教与封建,而自然形成于社会的礼俗——礼俗,照一般之例恒随附于宗教宗教例必掩护封建,而礼俗则得封建之支持但此则受启发于一学派,非附丽于宗教而且宗教卒自此衰歇。它受到社会广泛支持不倚靠封建或任何一种势力,而且封建正为它所代替

即此礼俗,便是后二千年中国文化的骨干它规定了中国社会的组织结构,大体上一直没有变举世诧异不解的中国社会史问题,正出在它身上所谓历久鲜变的社会,长期停滞的文化皆不外此。何以它能这样长久不变?十八世纪欧洲自然法思潮中魁斯奈(FrancoisQuesnay1694—1774)尝解答说:中国所喚作天理天则的正是自然法其物;中国文物制度正是根本于自然法,故亦与自然同其悠久这话不为无见。礼俗本来随时在变的其能荇之如此久远者,盖自有其根据于人心非任何一种势力所能维持。正如孟子所说“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孔子原初一番启发功夫之恰得其当,实最关紧要

以我推想,孔子最初着眼的与其说在社会秩序或社会组织,毋宁说是在个人——个人如何完成他自己;即中国咾话“如何做人”不过,人实是许多关系交织着之一个点做人问题正发生在此,则社会组织社会秩序自亦同在着眼之中譬如古希腊┅个完满的人格与最好的市民,两个观念是不易分别的这就是从团体(城市国家)之一分子来看个人,团体关系遂为其着眼所及中国情形夶约最早就不同,因而孔子亦就不是这看法而着眼在其为家庭之一员。而在家庭呢又很容易看到他是父之子,子之父……一类的伦偶楿对关系而置全体(全家)之组织关系于其次。一个完满的人格自然就是孝子、慈父……一类之综合。却不会说一个完满的人格,就是朂好的“家庭之一员”那样抽象不易捉摸的话——这是开初一步。两条路就从此分了:一则重在团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则重在此一個与彼一个之间的关系且近从家庭数起。一个人既在为子能孝为父能慈……而孝也,慈也却无非本乎仁厚肫挚之情;那么,如何敦厚此情感自应为其着眼所在。——这是第二步而孔子一学派所以与其他学派(中国的乃至世界的)比较不同之点,亦遂著于此;这就是人所共知的孔子学派以敦勉孝弟和一切仁厚肫挚之情为其最大特色。孝子、慈父……在个人为完成他自己;在社会则某种组织与秩序亦即由此而得完成。这是一回事不是两回事。犹之希腊人于完成其个人人格时恰同时完成其城市国家之组织,是一样的不过,市民在其城市国家中之地位关系与权利义国要著之于法律;而此则只可演为礼俗,却不能把它作成法律——这是第三步。而儒家伦理名分之所由兴即在此了。

礼俗与法律有何不同?孟德斯鸠《法意》上说:

盖法律者有其立之,而民守之者也;礼俗者无其立之,而民成之者吔礼俗起于同风;法律本于定制。(严译本十九卷十二章)

这是指出二者所由来之方式不同其实这一不同,亦还为其本质有着分别:礼俗礻人以理想所尚人因而知所自勉,以企及于那样;法律示人以事实确定那样国家从而督行之,不得有所出入虽二者之间有时不免相濫,然大较如是最显明的,一些缺乏客观标准的要求即难以订入法律;而凡有待于人之自勉者,都只能以风教礼俗出之法律不责人鉯道德;以道德责人,乃属法律以外之事然礼俗却正是期望人以道德;道德而通俗化,亦即成了礼俗——明乎此,则基于情义的组织關系如中国伦理者,其所以只可演为礼俗而不能成法律便亦明白。

张东荪先生在其所著《理性与民主》一书上说自古希腊罗马以来,彼邦组织与秩序即著见于其法律唯中国不然。中国自古所谓法律不过是刑律,凡所规定都必与刑罚有关它却没有规定社会组织之功用,而只有防止人破坏已成秩序之功用社会组织与秩序大部分存在于“礼”中,以习惯法行之而不见于成文法(见原书62—67页,原文甚長大意如此)。他正亦是见到此处足资印证,不过为什么一则走向法律,一则走向礼俗张先生却没有论到。现在我们推原其故就昰:上面所言之第三步,早决定于那开初一步西洋自始(希腊城邦)即重在团体与个人间的关系,而必然留意乎权力(团体的)与权益(个人的)其分际关系似为硬性的,愈明确愈好所以走向法律,只求事实确实而理想生活自在其中。中国自始就不同周孔而后则更清楚地重在镓人父子间的关系,而映于心目者无非彼此之情与义其分际关系似为软性的,愈敦厚愈好所以走向礼俗,明示其理想所尚而组织秩序即从以尊定。

儒家之伦理名分自是意在一些习俗观念之养成。在这些观念上明示其人格理想;而同时一种组织秩序,亦即安排出来因为不同的名分,正不外乎不同的职位配合扰来,便构成一社会春秋以道名分,实无异乎外国一部法典之厘订为文化中心的是非取舍,价值判断于此昭示;给文化作骨干的社会结构,于此备具;真是重要极了难怪孔子说:“知我者其唯春秋乎;罪我者,其唯春秋乎!”然而却不是法典而是礼。它只从彼此相对关系上说话只从应有之情与义上说话,而期望各人之自觉自勉(自己顾名思义)这好像鋪出路轨,引向道德;同时便前所说之礼乐揖让乃得有所施。于是道德在人可能成了很自然的事情。除了舆论制裁(社会上循名责实)而外不像法典有待一高高在上的强大权力为之督行。所谓以道德代宗教者至此乃完成;否则,是代不了的

不过像春秋所设想的那套秩序,却从未曾实现此即前面所说的:“孔子对当时封建秩序,作修正功夫要使它理想化,结果是白费”其所贻于后世者,只有那伦悝秩序的大轮廓

}

宋哲宗赵煦(1077年1月4日-1100年2月23日)原名赵佣,

(1085年4月1日-1100年2月23日在位)宋神宗

三年(1100年),赵煦病逝年仅二十三岁,在位十五年

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廟号哲宗葬于

然而就是在这忙碌的一年,1月4日大宋后宫里,宫嫔朱氏为百忙中的宋神宗产下一字取名为赵佣。这是宋神宗的第六个兒子皇家得子,当然是件大事但比起这年的各种震撼大事,比如新旧党争边关战事,似乎也不是太惹眼!
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九年十二月七日(1077年1月4日)生于东京

的第六子其母为宫嫔朱氏(

太尉、天平军节度使之衔,封均国公

元丰七年(1084年)三月,神宗在

宴请群臣赵佣侍立在旁,其仪容举止深得群臣肯定纷纷向神宗祝贺。

元丰八年(1085年)二月神宗病情日趋恶化,不能处理朝政當时赵佣才九岁,而神宗的两个同母弟弟

却年富力强论声望、地位和出身,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资格为帝当时,大臣

也有策立二王の意他们曾想通过高太后的侄子高公绘和

达到目的,但高公绘等予以拒绝蔡确和邢恕见阴谋难以得逞,便决定拥立赵佣以夺策立之功,并趁机除掉与蔡确有矛盾的宰相

蔡确在与王珪同去探望神宗时,问王珪对立储之事有何看法同时,在暗中派开封

率杀手埋伏在暗處只要王珪稍有异议,就将他杀死王珪素来胆小怕事,但这一次却很有主张见蔡确相问,王珪便慢吞吞地回答:“皇上有子”言丅之意是要立赵佣。蔡确无法便只好四处张扬,说他自己有策立大功却反诬高太后和王珪有废立赵佣之意,此事在后来给他招来大祸

不仅朝中大臣另有打算,赵颢和赵頵也极为关注选立皇储一事他们时常去皇宫探视神宗病情。看过神宗后赵颢还径直去高太后处,試图探听或是谈论些什么神宗只能“怒目视之”,似乎也察觉到弟弟们的意图到了神宗弥留之际,赵颢甚至还请求留在神宗身边侍疾高太后见两位亲王居心叵测,为防万一便命人关闭宫门,禁止二王出入神宗寝宫实际上是要他们断了念头。同时加快了立赵佣为儲的步伐,还暗中敕令宦官梁惟简让他的妻子秘密赶制了一件十岁孩童穿的皇袍,以备不时之需

同年三月,在大臣们前来觐见时高呔后当众夸赞皇子赵佣性格稳重,聪明伶俐自神宗病后便一直手抄佛经,为神宗祈福颇是孝顺,称其已能背诵七卷《

》字也写得很漂亮,她还将赵佣所抄佛经传给大臣们看大臣们齐声称贺,高太后立即命人抱出赵佣宣读神宗诏书,立赵佣为皇太子改名

,皇储之爭至此才告终

元丰八年(1085年)三月戊戌,神宗驾崩年仅九岁的赵煦即位。

赵煦即位时高太后一再表示她性本好静,

是出于无奈但她却丝毫不放松手中的权力。在高太后垂帘时期军国大事都由她与几位大臣处理,年少的赵煦对朝政几乎没有发言权大臣们也以为赵煦年幼,凡事都取决于高太后朝堂上,赵煦的御座与高太后座位相对大臣们向来是向太后奏事,背朝赵煦也不转身向赵煦禀报。以致赵煦亲政后在谈及垂帘时说他只能看朝中官员的臀部和背部。

到了赵煦十七岁时高太后本应该还政,但她却仍然积极地听政而此時,众大臣依然有事先奏太后有宣谕必听太后之言,也不劝太后撤帘高太后和大臣们的这种态度惹恼了赵煦,赵煦心中很是怨恨他们这也是他亲政后大力贬斥

尽管高太后和大臣在垂帘时没有考虑赵煦的感受,但他们并不放松对赵煦的教育高太后任

等人担任赵煦的侍讀大臣,想通过教育使赵煦成为一个恪守祖宗法度、通晓经义的皇帝尤其是让赵煦仰慕

,而不是锐意进取的神宗因为仁宗创下了为士夶夫津津乐道的清平盛世。

此外高太后在生活上对赵煦的管教也很严格。为避免赵煦耽于女色高太后派了二十个年长的宫嫔照顾他的起居,又常令赵煦晚上在自己榻前阁楼中就寝相当于限制了他自由活动的空间。但元祐四年(1089年)十二月民间却传出宫中寻找乳母之倳。大臣

得知后大惊赵煦此时才十三岁,后宫竟然寻找乳母是否是皇帝沉溺声色?刘安世上奏章告诫赵煦自重。大臣范祖禹直接上書高太后言辞极为激烈。高太后对外解释说是神宗遗留下的几个小公主年幼,需要乳母照顾但私下却将赵煦身边的宫女一一唤去审問。赵煦后来回忆说那些宫女们个个红肿着眼脸色惨白,他心里很害怕后来才知道是刘、范暗中告了状,而自己却浑然不知高太后嘚这些做法虽然目的是为了照顾和保护赵煦,但却使得赵煦感到窒息无形中增强了他的逆反心理。

更让赵煦难以接受的是高太后对待其生母朱氏也过于严苛。朱氏出身寒微幼时遭遇极坎坷,入宫后初为神宗侍女,后来生了赵煦、蔡王

直到元丰七年(1084年)才被封为德妃。朱氏温柔恭顺对高太后和神宗

元丰八年(1085年),朱氏护送神宗灵柩前往

亲自往永安迎接灵柩拜迎走在后面的朱氏。高太后闻知後大怒道:“韩某(指韩绛)乃是先朝大臣,你怎能受他的大礼”吓得朱氏淌泪谢罪。赵煦即位后向皇后被尊为皇太后,朱氏却只被尊为

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在如何对待朱氏问题上朝中有人想降低皇帝生母的等级,以凸显垂帘的太皇太后;有人主张尊崇朱氏鉯显示天子的孝道。但高太后想压制朱氏直到元祐三年(1088年)秋,才允许朱氏的舆盖、仪卫、服冠可与皇后相同赵煦亲政后,立即下囹母亲的待遇完全与皇太后向氏相同通过赵煦生母的待遇问题,可以看出其间复杂的政治斗争背景

高太后和元祐大臣们所做的一切,對于赵煦来说负面影响非常大。少年老成的赵煦面对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高太后和元祐大臣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表示反抗。每次大臣姠赵煦和高太后奏报时赵煦都沉默不语。有次高太后问赵煦为何不表达自己的看法赵煦回道:“娘娘已处分,还要我说什么”弦外の音就是自己无非是一个摆设而已。赵煦常使用一个旧桌子高太后令人换掉,但赵煦又派人搬了回来高太后问为何,赵煦答:“是父瑝(神宗)用过的”高太后心中大惊,知道他将来必会对自己的措施不满大臣

曾上疏,让高太后教导赵煦如何分辨君子和小人高太後说:“我常与孙儿说这些,但他并不以为然”高太后由此愈加担心,当然更不敢放下权力

北宋名臣司马光 [8]

与反变法矛盾的延续以及趙煦与高太后的冲突,使得当时支持变法的大臣(新党)与反对变法的大臣(旧党)都卷入激烈的

在高太后垂帘的八年中旧党不仅控制叻整个朝廷,对新党的打击和倾轧也始终如一从未放松过。旧党刘挚、

、蔡确的传闻轶事任意加以穿凿附会,对其进行诋毁其中最典型的便是

。新党蔡确被贬出朝廷并遭吴处厚报复而被贬到

车盖亭诗案是北宋开国以来朋党之争中以文字打击政敌面最广、力度也最大嘚一起

,旧党利用高太后对蔡确等人的不满捕风捉影,对整个新党集团进行一次次斩草除根式的清算在蔡确被贬新州时,旧党将

誉为“三贤”而将蔡确、章惇和

斥为“三奸”。他们将王安石和蔡确亲党名单张榜公布以示警告,同时对元祐元年被司马光斥逐的新党人員章惇、韩缜、

等人再加以重贬又铲除在朝的新党,如

等人都被降官贬斥。司马光的同僚及追随者们在高太后的支持下欲给新党以毀灭性的打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但是,随着高太后的衰老和赵煦的成长不仅旧党成员,连高太后也感到山雨欲来、新党复起的政治氣氛元祐八年(1093年)八月,高太后垂危时她告诫范纯仁和

等人:“老身殁后,必多有调戏

者宜勿听之,公等宜早求退令官家别用┅番人。”

实际上是已经预感到赵煦准备起用一批新人要他们提前准备,尽早退出朝廷以保全身家性命。后来事实证明赵煦亲政后,凡是高太后垂帘时弹劾新党和罢免新法的官员几乎无一人幸免于报复

高太后去世后,赵煦亲政赵煦亲政后,表明

大力打击元祐大臣,追贬司马光并贬谪

(今广西、广东、海南一带),甚至在章惇等人挑拨下直指高太后“老奸擅国”

,欲追废其太后称号及待遇泹他接着重用革新派如章惇、

等,恢复王安石变法中的

等减轻农民负担,使国势有所起色次年改元“

谈判,多次出兵讨伐西夏迫使覀夏向宋朝乞和。

三年正月十二日(1100年2月23日)赵煦病逝于开封府,年仅二十三岁在位十五年。

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三年(1104年)七月,加谥为宪元继道世德扬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三年(1113年),改谥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始终未能解決,反而愈演愈烈造成了朝廷的动荡。

赵煦亲政后召回神宗变法时的重要人物

。而新党对旧党的报复性打击与赵煦的鼎力支持是分不開的赵煦不满司马光的“以母改子”,不满

旧臣早年对他的冷落更不满

对他的种种压抑,因此对旧党的仇恨心理不亚于元祐时被打擊的新党。

大礼按例,朝廷要颁布大赦诏令通常连死囚都免去死刑。有大臣请示赵煦可否赦免贬谪的旧党官员,赵煦立刻拒绝绍聖四年(1097年),有人建议让谪居岭南的

等人“稍徙善地”以“感召和气”,赵煦却称“刘挚等安可徙”

连在岭南附近做些调动也不允許。而对于

时实际上是将矛头对准自己,用心极险恶也就更加痛恨他。赵煦的这些言行相当于宣判了旧党人政治上的死刑至少在赵煦统治时期,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主要就是赵煦与章惇君臣在政治上以牙还牙打击政敌。仅元符元年重新惩处的元祐旧党就达八百三┿家之多这种做法,逞快一时而贻害无穷诚如《

·哲宗纪》所说:“党籍祸兴,君子尽斥而宋政益敝”。与此同时经济上绍述虽以恢复新法为号召,实质上只是恢复元丰年间实施的条例熙宁新法注重发展生产的内容被阉割了,而在抑制兼并势力等方面比起元丰来哽大为倒退,社会改革的进步性质丧失殆尽

”时期,实际掌控朝政的

重新起用坚决反对变法的

试图解除西北边患、恢复汉唐旧疆的战略構想和

的熙河之役 司马光等人标榜以“清静为心,仁惠为政”一度拟将熙丰年间所获取的包括河湟地区在内的全部疆土和军事重镇弃給西夏。尽管此举遭到一些有识之士和部分将领的坚决反对但宋廷最终还是将米脂、浮图、葭芦、安疆等重要军事要寨弃掉,而熙河一蕗则因安焘、孙路、游师雄等人极力反对放弃才勉强得以保存 当其时,“畅习羌事” 的

也在反对弃地者之列:“元祐弃河、湟厚上疏陳不可,且诣政事堂言之” 然而,司马光、 文彦博等人“斥地与敌”、 退避忍让的 绥靖政策并未奏效反而产生了“取轻于外夷”的负媔效应。整个元祐八年当中仅就河湟地区而言,北宋与

之间的局部拉锯战频有发生赵煦亲政之后,随着元祐之政被彻底否定 “绍述”熙丰政事全面展开,宋廷决定重启河湟之役

关于宋廷决定出师河湟的原因, 诸史所载略有差异《宋史·

传》认为,宋廷出师河湟是洇为王赡坐事被夺十一官“欲以功赎过,乃密画取青唐之策遣客诣章惇言状。惇下其事于孙路路以为可取。赡遂引兵趣邈川”

《京口耆旧传·王厚传》 称: “绍圣初,上方略请经理西事遂改武阶, 不数年收复鄯、湟。”

另有记载则称:“绍圣中(王厚)干当熙河公事。会瞎征、陇拶争国河州守将王赡与厚同献议复故地。”

这些记载似有将北宋出师河湟说成是因个人因素而出现的偶然性事件の嫌

陈均 《九朝编年备要》 对出师河湟的原由及过程也有记载,略云:(元符二年)秋七月置湟水军。初吐蕃酋长辖正(即瞎征)、隆赞争国,于是绰尔结奔河州说权知州王赡以取青唐。熙河经略司属官王厚乃与赡同画策遣客诣

,路因言青唐必可取遂大发府库,招徕羌人……既而河南酋长必斯布结以讲朱、一公、错凿、当剽四城来降。赡奏乞速取青唐朝廷许之。……至是赡等师遂出塞,洎密章渡河趋邈川孙路知赡狡狯难制,使总营王愍为将而以赡副之。故其渡河赡为前锋,愍策应于后赡将趋邈川,忌愍分其功紿愍明朝食毕乃发。愍以为诚然赡夜半忽传发,平明入邈川。愍徐觉之整阵而行,日午始至赡已据府库,舍愍于佛寺赡径上捷書,不复由帅府矣……于是,孙路请建为湟水军路既怒赡,而愍又以赡据府库事诉于路故路心右愍而夺赡兵权属之。而赡所请辄叒抑不与,专委愍 至河州,又与同还熙河 而留赡屯邈川也。

综合有关史料、并根据赵煦亲政后的情况判断王赡、王厚因吐蕃内部出現分裂,利用宋廷“绍述” 的有利时机 “同献议复故地”并得到宰相章惇的全力支持,才使宋廷决定重新出师这应该比较符合当 时的實际情况。

与王厚同献议的另一重要当事人王赡 也是北宋晚期的一名战将。其父王君万追随王韶在对吐蕃诸部的战役中屡立奇功。史載王赡“始因李宪以进立战功,积官至皇城使领开州团练使”,元符初任知河州事他与王厚一样,也畅习羌事上引《宋史》的文芓,因各种原因似对王赡有刻意贬损之嫌;而《京口耆旧传》的记载则过分突出了王厚的作用。

北宋在河湟地区的军事活动从元符二年(1099年)六月正式展开至元符三年(1100年)三月宋廷政局再变,诏弃鄯州、湟州“以畀吐蕃”历时近10个月。宋方从一开始攻城掠地即比较順利 基本上占据主动地位。“邈川古湟中之地,部属繁庶形势险要,南拒河州东拒兰州,皆二百里”

对北宋与吐蕃双方来说,均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宋军于元符二年(1099年)六月出师。七月副将王赡领军率先渡过黄河,先下陇朱黑城 顺利攻取邈川。夺取邈川是浨出师后的首战对以后的战争进程具有重要影响。此战大捷后王赡驻军邈川。八月间 吐蕃首领瞎征自青唐脱身来降。 吐蕃“宗哥酋舍钦脚求内附赡遣禆将王咏率五千骑赴之。既入而诸羗变,咏驰书告急王厚使高永年救之,乃免”

王厚的有力配合确保了整个战役的顺利进行。瞎征投降宋军后心牟钦毡父子迎溪巴温之子陇拶入守青唐。九月间王赡通过激战,占领青唐宋以青唐为鄯州, 以邈〣为湟州元符二年闰九月间,“宰臣章惇率百官上表贺收复青唐惇等又升殿贺。知枢密院曾布宣答降授内殿承制、熙河兰会路经略咹抚司勾当公事王厚为东上閤门副使、知湟州,兼陇右沿边同都廵检使”

在北宋此次经略河湟的所有军事活动中,王厚作为主要将领之┅发挥了重要作用第一,因绍圣中即充任勾干当熙河公事的王厚与王赡“同献议复故地”宋廷才正式启动河湟之役;第二,《宋史》 稱王厚在此次战役中“降陇拶、瞎征”与事实稍有出入,但他参加了攻取邈川和青唐的所有战事并因战功得到了宋廷的嘉奖和擢升;苐三,在知湟州任上王厚与王赡、陇拶、赵怀义等一道在安抚招纳吐蕃首领、构筑城寨以及维护边境稳定方面作出了突出贡献;第四,浨军占领鄯州、湟州之后王厚担任知湟州事,负责管辖和治理湟州直到赵煦去世后宋廷弃掉鄯、湟才离开此地。

元祐年间旧党回朝摒弃了新党的开边政策,但对于如何巩固边防还是大费思量司马光主张尽数退回熙丰时所占的城、寨、州、军,但得不到旧党内部的一致认同无人敢保证西夏得回城寨之后能保持和平,反而忧虑一旦示弱对方会变本加厉。结果朝廷采用了折衷路线,保留兰州作熙河帥府只退还几个城寨,试探西夏的态度结果显示,西夏求和的意愿不甚明显西夏后族梁氏执意透过军事胜利来巩固权力。如何设定邊防战略又再度成为宋廷的重要课题。

元祐六年(1091年)二月

成为获除环庆路战区主帅,先后上奏讨论边防战略他持有一种战略互动嘚观点,认为“坚壁清野”是自古御戎之策但不可“只循一轨,使贼知我无通变之路反为贼所制伏”。他批评片面强调“坚壁清野”而不讨论如何打击敌军的被动防御,指出当时所谓“坚壁清野”战略只可施于前沿堡寨纵深二三百里内已是“居民甚密”,频繁的清野会影响经济活动和人民生活在军事上,他批评各处将兵都“束在城寨”自陷于被动。

经过细心考虑章楶强调野战军的角色,提倡“大抵战兵在外守军乃敢坚壁”的主张。他计算环庆路城寨共三十多处若西夏动员二十万精兵,尽围各城寨每处便不及一万,无足罙患;若不尽围便无法阻止宋军互相策应,进行机动战他提出具体措施,主张一旦探知西夏入侵帅府应即下令各将兵马出城,“亦鈈使便当贼锋令逐将与使臣、蕃官分领人马,择利驻劄高险远望,即不聚一处贼马追逐,又令引避”那样,敌军有后顾之忧便鈈能从事持续的攻坚或抄掠。西夏若敢长躯深入则宋军可扼其退路伏击。经过章楶的修订前沿将兵在外线威胁敌军的角色得到明确指萣。这是当年年底洪德城战役成功的主要关键

元祐七年(1092年)十月,西夏

大举亲征沿马岭水(今环江)发动强大攻势,围环州(今环縣)及其西北四十里外的乌兰、肃远、洪德及永和等寨西夏兵力在多处都作“数十万”,失于含混但与章楶事前估计的二十万应不会囿太大出入。宋环庆路驻军约五万扣除各城寨基本戍守部队后,大约剩下二万六千人左右的野战部队编成七将,另外可以调发四千名丅番兵此外,泾原路虽曾派遣援军但未抵战场前西夏已退兵,没有参与战斗因此,总兵力对比之下环庆路宋军以数倍劣势于对方。章楶后来在战报中亦不讳言兵力寡弱自环州于十二日受围,章楶在十四日自庆州派遣都监张存率兵五千赴援在十六日又再派出副都蔀署李浩和一支不到二万的援兵后,“已别无重兵相继可遣”“只是虚张声势,以示相续遣师讨击之势”而已

兵力对比虽然对宋不利,但章楶却胜在能先敌展开兵力在西夏举兵之前,他已透过间谋得悉对方主攻重点在环州便先在初八日派出皇城使、第七将

兼统第二、第六将,合三将兵共约一万与庆州方面三将兵分头控扼,另派人在环州近城百里的水源下毒当地食水来源有限,洪德城一带时至今ㄖ仍有“河水苦涩”的地理特征可作参照。章楶的作战计划和熙宁年间制订的战役指引不同熙宁四年(1071年),

曾颁下《陕西四路防秋法》虽然在很多处都反映出弹性防御的特征,可是对于环庆路环州方向的作战指引仍然比较保守说“贼若寇环州,即移业乐之兵截山徑路趋马岭更相度时势进兵入木波,与环州相望据诸寨中,又可扼奔冲庆州大路其沿边城寨只留守兵,不责以战自余军马并屯庆州,以固根柢”以上的战役指引,虽然在快速机动和转换正面两处体现了弹性防御的构想但其作战意图却完全是以帅府的安全,而不昰以歼灭敌人为主要考虑的章楶则不然,他强调在机动战中打击敌人“贼进一舍,我退一舍彼必谓我怯,为自衞计不复备吾边垒。乃衔枚由间道绕出其后或伏山谷,伺间以击其归”遵照这项指导,折可适便先于十二日移师至马岭在纵深待机。

从十二日至十四ㄖ西夏完全握有主动权,前锋深入环庆二州之间的重要路口木波镇(今环县木钵乡)但所获有限。到十四日章楶派出都监张存率兵伍千赴援环州,开始进入反击阶段同日,折可适探得西夏开始退兵于是将部队中“手脚迟钝之人”留下,由权第七将许良肱暂时照管会合第六副将刘珩、同管干第六将党万、权第七副将张禧,合兵八千四百八十八人取间道自金村堡往环州以北的安塞寨。据现代地图所示马岭以北数公里处有金村寺,疑即宋代金村堡:此外环江近木钵处有一条发源自北方老爷山(标高1774公尺)的支流安山川,疑与宋玳安塞堡的地名有关谭其骥的《

》将安塞堡的位置标在安山川上游近老爷山主峯处。如果上述推断无误折可适避开西夏前锋屯驻的木波镇,自马岭取道金村堡往北绕途至安塞堡,隐然威胁西夏大军的北翼折可适到达安塞堡后又收到谍报,说木波镇的西夏军“翻寨下環州日夕头回,并取洪德大川路”当时按章楶奏报所形容,“洪德、肃远、乌兰三寨至环州相去共只四十里其乌兰之北,尽是西贼駐劄之处贼势至重,道路不通”宋军第二、六、七三将兵只能在蕃官带领下,取“大虫谷道于贼寨傍偷路前去洪德下寨”宋军选定洪德城来作伏撃点,与附近的三五条山沟所造成的复杂地形有关大虫谷今地不详。如上述安塞堡在今安山川上游无误则大虫谷可能穿樾安山川与代城沟的分水岭。代城沟是环江另一支流发源自老爷山,流向西南在今二十里铺附近入环江。谭其骊将乌兰寨标在今二十裏铺附近肃远寨标在今庙儿沟流入环江的河口,而洪德城距今环县环城镇二十四公里与章楶奏报所述折合里数大致相符。如以上方位無误则可推断折可适在十五日那天,大致上是沿着老爷山西麓代城沟一带转向西南方向行军绕过当时正在包围环州的西夏主力,在乌蘭寨一约今二十里铺附近重新回到马岭水河谷的大路由于西夏亦置有相当兵力来监视乌兰、肃远和洪德三寨,因此才发生“贼势至重噵路不通”,必须“于贼寨傍偷路前去洪德下寨”的情况

十月十六日,折可适、刘珩、张禧、党万及蕃官孟真各带领所属部队进入洪德城据李之仪为折可适撰写的墓志铭所载,折可适分兵二千给蕃官慕化和摩勒博潜入乌兰、肃远二寨待机,并约定举火为号同日,章楶派副都部署

率四将兵赴援李浩兵力不到二万,但已是当时环庆路最大的兵力集结李浩接受命令后昼夜兼程,当日自中午前出兵傍晚抵达故府寨,次日午后赶到木波镇在一日另两个时辰赶了一百四十里路。过了木波镇西夏重兵在前,不能像先前那样赶路了便下寨休息。十七日一整天折可适和慕化分头在洪德城和肃远寨整顿待机,而西夏大军则大概在深夜从环州撤围

十八日凌晨稍后,折可适看见肃远寨举火为号确认了西夏大军取道洪德城出塞,即时下令党万、孟真率部在路旁险要设伏并亲自在城中整顿伏兵,放西夏前锋過去大约卯时,或说辰时左右西夏“前军已远,中寨方来”折可适认明西夏梁太后旗号,出其不意大开南门出战,其余各处伏兵亦相继杀出截断大路。慕化在肃远寨也挥军杀出接战至紧要关头,折可适从西门放出劲兵急攻西夏中军大乱。另一方面李浩在午後未时抵达环州,还未探知折可适的确实方位更因昼夜行军,人马疲乏便在州城内外稍事休整,喂饲战马同时,派遣部将张诚率蕃漢精兵追击然后再派人马相续接应。据章楶事后解释李浩没有全军立即投入战斗,还考虑到西夏“自来行兵入境则精锐在前,出境則精锐在后”而当时“殿后者皆铁骑,又隐轻骑于其间其气可呑我军。……行阵壮坚势甚雄伟”,令李浩不敢轻敌急击章楶战后檢讨说,当时权第四将马琮追击太急反被西夏军包围,经全体将士奋力营救才最后脱险。

洪德城方面的战斗持续至午后出现反覆宋軍第二、六、七将一度处于下风。章楶的奏报和《小贴子》中所述战况开始吃紧说未时以后“贼军铁鹞子数万迫近洪德寨”,后来又提忣西夏“后军继亦奔溃”显示西夏后军曾经加入战斗。再结合前述西夏以铁骑殿后的特点及李浩不敢对敌军尾部施以太大压力的情况來看,似乎西夏后军约莫在未时抵达战场以精锐的

把宋军又赶回城寨。折可适的部下自卯时至戌时“血战不已”已达八个时辰。当战凊出现逆转他敏锐的转入防御,让部队得到歇息他首先组织部下向敌骑来路撒铁蒺藜,又在城上设神臂弓、硬弩交叉射击然而,西夏铁骑“犹奔冲不已”最后宋军以虎踞炮加入,矢石交击至午夜,西夏军驼马受伤渐多开始登山引避。在三更时份折可适再开门絀击,西夏军马“自相腾塌坠入坑谷,驼马、甲士枕籍积叠死者不知其数”梁太后几不得脱,从间道走免

章楶事后下过一番工夫来核实战报,力求避免“以易为难夺甲为乙”。此役宋军只斩得首级千余扣除宋军三将兵的损失,除亡失与所获准折计获首级三百二┿一级。以一日一夜的恶战而言的确战果不大,这与中间一度退入城寨不能始终占领战场或有关系。同时“其落崖扑死,及散在民間不在此数”;误饮经已下毒的泉水人马被毒,失足堕入坑谷而死及重伤而死的都已无法统计了。宋军缴获马六百余匹、驼九百余匹驼多于马,显示出宋军的确攻击了敌军的辎重另外,缴获监军已下铜印二十四枚及梁太后衣服、龙牌等也证明宋军的确冲击了敌军嘚指挥中枢。西夏遭受这次意外失败立即借辽朝名义斡旋,向宋请和

宋军在洪德城战役的成功有赖主帅章楶严密的战役计划。其中最偅要的一点是他将外线机动部队第二、六、七三将兵在作战前四日派出,以免被西夏大军围困在沿边堡寨而李浩麾下的四将兵则在开戰后四日,当对手萌生退志时才派去这八天的时间差是整场战役的关键。同时宋军也充份发挥了对地形的掌握,否则折可适的外线機动不大会成功。洪德城战役也体现了弹性战略防御对指挥官的要求必须灵活敏锐、顾全大局、不能搞个人英雄主义。折可适伏击、退垨、再出击的判断和李浩赴援迅速,而追击则转趋慎重的表现比起早期时

等可说称职得多。美中不足的是李浩到达环州时没法和折可適联络上不能发挥前后夹击的最大威力,将整场战役发展成一场歼灭战这也反映出事前章楶对诸将相互策应的可能性估计得太乐观。

從元祐八年(1093年)到绍圣二年(1095年)宋廷重新调动陕西前沿的人事任命。新党强硬派

任河东路经略使一职武将

成为熙河路经略使,而嶂楶则出任泾原路经略使开封方面,朝廷罢免

及其余旧党支持者战时政府和战区指挥体系重新建立。

  绍圣三年(1096年)吕惠卿在仩任的五十日内,组织了十四次小规模的出击行动激起党项人全力反扑。同年末的延安一役双方动员大量军队。西夏集结五十万大军意图击溃鄜延路所有军事力量。吕惠卿得到来自开封的增援将部队改组为二十二个军。他保留一半部队在延州城内当时延州改称延咹府,其余部队则驻扎在延安府附近党项人沿乌延口翻越横山,分成三个纵队东路威胁青涧城,中路包围塞门寨、龙安寨和金明寨覀路方面,党项人组织迅速而大纵深的突击行动一日之间,由边境顺宁寨通过安远寨杀进距延安府五十里以外的地方。侦察到宋军的密集调动西夏军筑起十一座堡寨对付十一路宋军。在延安府中经略使吕惠卿亲自指挥一切调动事宜,协调各路军马无法在短短数天嘚包围战中攻下延安府,考虑到会有被吕惠卿切断归路的潜在危险又不能再往南面掠夺宋土,西夏军遂转移到金明寨经过两天的包围,终于攻陷金明寨消灭二千八百名宋军,只有五人幸存西夏军随后撤退,吕惠卿派部队追截但给龙安城附近的党项骑兵击退。是场戰役以西夏的战术胜利而结束然而,动员五十万人只杀死少于三千名宋军,战果无疑微不足道

与此同时,熙河路经略司着手构筑女遮谷的防御工事保护贯通通远军到兰州的唯一路线。早于绍圣二年(1095年)赵煦便下令在这个以前西夏驻军的地点建筑堡寨。正当西夏集中兵力攻击鄜延路时熙河路经略司便趁机在这座山谷筑起堡寨,伸展至熙河边界的右翼同时,一支泾原部队突袭没烟峡的西夏堡寨夺取通往天都山的要途。

西夏军入侵鄜延路无功而退后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加快展开葫芦河攻略,兵临天都山葫芦河是黄河支流,其河谷是传统丝路由唐朝内陆城市通往河西走廊的重要通道。石门口位于宋朝边界四十里外是天都山的大门,西夏称之为“唱歌作乐地”在天都山的南牟会,有一座西夏宫殿附近是西夏军点集之处,还有一片盐湖从绍圣四年(1097年)到元符元年(1098年),双方为了控制這块土地而艰苦角力

绍圣四年(1097年)初,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准备好筑城材料要求其余各路佯攻,分散西夏军注意力吕惠卿于是命令┅名将官发兵劫掠横山上的洪州。孙路则派遣部队短暂占领盐州同时,熙河路经略使

拓展兰州外围在黄河北岸建筑金城关,威胁西夏嘚右厢兵尽管宋军多番努力,西夏结果仍然动员了十二个监军司中的其中六个分别为甘州、右厢、卓罗、韦州、中寨和天都山,全归洺将妹勒都逋统率对付宋军泾原路的作战单位。两军在近石门口的地方交战战前,章楶获得熙河、环庆和秦凤三路的支援熙河将姚雄撃溃一个西夏部队,斩首三千俘虏三万余。可是折可适在没烟峡追击西夏军队途中损失二千名熙河士兵。有别于永乐城之惨败宋軍在建筑石门城和好水河的二十二天工程中,能进一步控制附近有利地带竣工后,这两座城名为平夏城和灵平寨隐含消灭西夏王朝之意。

平夏城的竣工标志着一连串宋军攻击的开始由于西夏军的败退,陕西五路收复自元丰八年(1085年)后失去的堡寨并在西夏境内构筑┅系列防御工事。河东路于绍圣三年(1096年)初取回葭芦寨于元符元年(1098年)在该寨西北二十里筑起神泉寨。三交堡落成后与上述两寨茬那里形成一道三角防线。

鄜延路也巩固无定河和大理河的防卫占领横山东部的战略地带。绍圣四年(1097年)初吕惠卿加强乌延口的防衛,此乃沈括、种谔于元丰五年(1082年)进筑横山时选定的原址也是两年前党项人入侵延安府的要途。当西夏主力在石门口与泾原部队交戰时吕惠卿把握战略时机,赶快筑成浮图寨浮图寨和其余两座于大理河的堡寨竣工后,宋军便控制了无定河和大理河的分水岭是年秋,吕惠卿在乌延口以外筑起另一座堡寨以威胁西夏人的农耕地。翌年吕惠卿发动大规模进攻,命令王愍越境攻击基于西夏人的抵忼大为削弱,宋军士气高昂吕惠卿分别委派第六将筑米脂寨,第二、四将筑开光寨另外,第三、五和七将则掩护进筑那娘他保证给予厢军、保甲以及民夫额外的薪金、津贴和奖赏,令每项工程得以于五六日间火速完成结果,鄜延路总共完成九座堡寨修直连接麟府蕗的边界。某些工程如乌延口、开光岭和浮图寨曾经是以前种谔规划进筑之处。换句话说四分一世纪之前,种谔在罗兀战役的任务現由吕惠卿完成。

环庆路则取得白马川往灵州的据点筑起兴平城,作为攻击西夏韦州监军司的踏脚石同时,孙路下令在山峦高地筑起橫山城工事完成后,党项部落渐次投降于是,孙路只需动员厢军和保甲便可不用徵集民兵或雇募苦工。

泾原路在平夏城近郊筑起四座城全面控制石门城和葫芦河西岸。接着章楶在那里驻扎第十一将,保护这个关出部他又推荐其手下、能干的将领

担任那里的指挥官。其后章楶下令部队推进六十里,在没烟峡的进出口筑起两座堡寨堵塞西夏从天都山入侵的路线。据曾布说没烟峡以外的旷野有哆条小路,党项骑兵就是沿此进行突袭为了解决安全问题,章楶编成第十二将提拔爱将折可适为将官。为避免在不利的条件下与宋军決战西夏人陆续将军队及部落迁移往内陆。

在熙河路前线钟傅保持积极的姿态,加强兰州及其近郊的防线从西南逐渐逼近

。绍圣四姩(1097年)夏钟傅在青石峡筑城。这一条要道掩护着熙河路的补给线并迳抵西夏剡子山监军司。元符元年(1098年)初钟傅进一步完成会寧关的工事,宋境亦得以向东扩展穿越天都山,连接平夏城

和永乐城之战一样,西夏军把反击矛头对准最要害的平夏城元符元年(1098姩)夏,枢密院收到环庆路关于党项人大举动员的报吿在彻夜的讨论中,曾布衷吿章惇下令前线戒备这份报吿证实了之前一名降宋西夏官员的口供,声言西夏不会集中“实衮都宗托卜德”意谓包围及攻击城寨。相反这名降官透露西夏会渗透和剽掠近郊地区。枢密院鈈予轻信发出了《划一指挥》共七项,强调弹性防御和各路之间的协调这份文件还包括训练、纪律、计划、后勤和工事等九项“检举指挥”。随着军事冲突的危险状况渐次升级宋人加快防守准备。西夏表面上拜托回鶄使节团转达和平意愿但宋廷考虑到并不清楚党项囚的真正打算,对外交斡旋所起的作用没有寄予厚望初冬,枢密院收到泾原路另一份报吿据一名逃俘所说,一支庞大惊人的西夏军队为数多达一百五十万,在天都山以北安营距离没烟峡宋军堡寨仅五十里。其后有报吿指这支军队沿泾原路边界推进超过十天,动向未明正当枢密院衡量党项突然转换攻击目标的可能性,西夏军向平夏城展开空前猛烈的攻势

西夏进行第二次平夏城之役,是一场组织唍善的战役一如以往,他们在战争中表现出灵活性和高度智慧梁太后挟着皇帝

亲自指挥是次战役,声称动员超过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昰稍多于三十万,向没烟峡推进纵使动员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党项人直到最后关头仍小心地隐瞒作战目标战前,梁太后及众将一起標绘平夏城的位置认为“平夏视诸垒最大,郭成最知兵”若果西夏攻占平夏城,则其余堡寨的抵抗会相继瓦解为达成如斯重任,六蕗统军嵬名阿埋负责包围平夏城西寿监军司妹勒都逋则率领拦截部队对付宋朝援军。据蕃将李阿雅布说这两名西夏监军非常勇悍、能幹和精明。在他们的指挥下西夏军队同时包围六座新近建成的宋军堡寨,四座在平夏城附近其余两座在没烟峡,日夜努力不懈地攻击岼夏城在十三天的包围中,西夏运用了不同战术包括挖地道、冲绷和楼车。

然而宋朝的弹性防御战略足以抵销党项的攻击。陕西前沿守军的左右翼即时回应河东路深入西夏反击,熙河路副经略使王愍则攻击卓罗监军司和右厢监军司共杀死一千三百名士兵,俘获二萬四千头牛只他亦焚烧方圆七百里以内的农舍和仓库。在获悉平夏城之围以前枢密院已命令环庆路派兵一万,内含三千骑开往泾原蕗,作为战略预备队由种谔之子、将官种朴率领。同时秦凤路也派遣了数量与之相当的军队。确定党项的目标是平夏城后开封催促環庆和秦凤两路给予更多支援。一支由副都部署王恩统领的诸路联军在泾原路登场向平夏城进发。由于双方都全面动员一场决定性战役已无可避免。

宋军前沿的第十一和十二将只得二万人在郭成和折可适的领导下顽强抵抗。他们在城墙上用神臂弓射击和在夜间扰敌據

所载,当平夏城处于危急存亡之际泾原路的军官郭祖德,也是郭成的义兄建议不顾任何代价以解平夏城之围。副都部署王恩和将官姚雄、姚古都一致赞成但

提议延迟反击。他要求郭祖德侦察敌方兵力并向在场所有人详细地解释:“夫婴孤抗剧贼,所持以坚士心者援兵矣。今吾众寡不敌战而胜,围未必解不幸小挫,贼驱所获示城市则士卒解体,谁与守者且郭公在,城何忧”

正如种朴所預测,郭成和城内第十一将的四至五千名士兵造成西夏军大量伤亡。随着天气渐渐转坏某一晚,党项的楼车遭到强风摧毁加上西夏軍队的口粮已消耗殆尽,看到军队陷于恐慌和无秩序的状态梁太后痛哭不已,全军在子夜时份撤退正当西夏军士气下降之际,姚雄和姚古展开反击派一支伏兵重创敌军。后来人们问及这个成功的防御心得时,郭成表示他唯一忧虑是救援部队可能过早到来种朴和郭荿之言,解释了章楶的防御战术原则:大抵战兵在外则守兵乃敢坚壁。

西夏军撤退不久章楶下令第十一和十二将以骑兵展开快速反击,并增援郭成和折可适骑兵一万他们将部队分成六个纵队,渗入天都山受到之前章楶四度越境“浅攻”所欺骗,西夏六路统军嵬名阿埋、西寿监军司妹勒都逋并未预期到宋军骑兵竟然深入攻击宋军突然杀到,令正在举行猎后宴会的两位西夏监军束手就擒俘馘三千余,获牛羊不啻十万同时,宋军蕃将李忠杰也组织骑兵渗入剡子山袭击卓罗监军司的大本营,统军仁多保忠仅以身免对于是次辉煌胜利,赵煦心满意足接受百官祝贺,并厚赏曾布、章楶以及两位将官郭成罕有地晋升为雄州防御使,折可适为诧州防御使此外,赵煦命令章楶将这两名西夏将领套上伽锁用囚车送往开封。章楶以两人具情报价值恳求皇恩大赦,收归旗下

宋朝的军事胜利带来国际回響,西夏三度请求契丹军事介入不久,辽朝使者抵达东京开封促请即时停战。随着形势转变辽朝干预宋夏战争的潜在动机表面化起來,宋朝灭掉西夏并不符合辽朝的战略利益进行正式调停之前,辽使透露这次斡旋乃监于西夏的危急情况要求和解。辽廷的有关决策過程没有清楚记录但据一些零星资料显示,似乎是一个三重政策第一,辽朝为促使和平实现密谋对付西夏强硬派。据宋人谍报

不單拒绝西夏军事介入的要求,还派使者毒死被视为好战成癖的战争发动者梁太后结果,李乾顺恢复亲政主导和平谈判。第二辽朝催促宋朝放弃并归还所有占领的土地、堡寨和州军予西夏,休退兵马还复疆土,以突出辽朝在两国之上的优越地位第三,辽道宗似乎运鼡了武装规劝政策他在接近宋境代州的地方巡狩。宋朝情报指辽营距雁门关以北只有五至七里。

针对这样的形势开封存在两派意见。宰相

建议不用理会契丹的调停无论是战争抑或和平,应由宋朝决定枢密使

则认为,宋朝应着眼于从西夏身上得到实际利益不应进┅步破坏宋辽关系。伊始章惇的建议似乎较具影响力。经过哲宗与章惇、曾布及其余高级官员的广泛讨论朝廷修正立场,允许:“夏國罪恶深重虽遣使谢罪,未当开纳以北朝遣使劝和之故,令边臣与之商量若至诚服罪听命,相度许以自新”然而,宋逼澄清辽夏關系有别于宋夏关系坚持宋是西夏的宗主国。诚如国书所述辽和西夏是父与子婿的关系,宋和西夏则是统治者与子民的关系宋朝惩罰子民并不意味着与辽朝对立。而且国书宣称所有西夏土地都是由

授予李继迁的。所以如果西夏不打算投降,宋廷仍保留收回统治权嘚最终权力又指出夏人反覆无常的态度,“一面修贡一面犯边”。更重要的是国书道出准备战争作为战略取向,并非宋朝所创相反,

曾明确地用以对付西夏的侵略“元昊纵其凶党,扰我亲隣属友爱之攸深,在荡平之亦可”而宋朝只不过仿效前者。最后国书承诺谈判。在逗留开封三十五天之后辽使接受国书而回。同时宋朝促请西夏呈上谢罪书和交还两名战犯珪布默玛和凌吉讹裕,作为换取和平的必要条件在西夏未履行这些要求之前,宋军加快进行横山和天都山的防御工事

正当西夏兵败平夏城,宋朝全面占据横山和天嘟山东路的鄜延路建筑暖泉寨,距离米脂寨东北四十五里同时,河东路在黄河西岸建置了四座堡寨加强对横山的控制。元符二年(1099姩)夏宋朝动员超过十万大军,十天之内筑成另外八座堡寨结果,鄜延、河东和麟府三路连成一道新防线沿横山绵延超过三百里,將党项人驱赶到沙漠地带为巩固对新占领地的控制,宋朝在葭芦寨设立晋宁军此外,环庆路经略司在横山兴建三座重要堡寨外另于沙漠边缘、距离前西夏韦州监军司仅十里的地方筑了一寨。值得注意的是从宝元元年(1038年)起,宋朝占据原属白豹城和金汤城控制的地帶这两座堡寨牢牢地楔入鄜延和环庆两路之间。完成两座堡寨的工事后朝廷决定沿用其名,以为纪念庆历元年(1041年)

关于收复该两座堡寨的初步构想首次揭开了宋夏争夺横山的序幕。

同时泾原路扩张边面,由平夏城以北伸延到西夏行宫南牟会的原址,设立天都山嘚指挥部于西安州西安州距熙河路通会堡仅五十里,边面连接而西夏天都山监军司自此失去了所据的地盘。据方勺和韩滤说占领附菦的盐池以后,宋朝每月出产的盐值达十四万钱足以应付熙河路部份地区的支出。元符二年(1099年)秋泾原和熙河两路完成会州及其余彡座堡寨的工事,重新确认从兰州经黄河到会州再沿天都山北峦穿过没烟峡,最后抵达平夏城的领土此时,西夏遣使谢罪其谢表用辭谦卑。同年底双方终于重归和平,宋夏新疆界确立

》著者评说:“夏自平夏之败,不复能军屡请命乞和。哲宗亦为之寝兵楶立邊功,为西方最”

足以标志着赵煦一朝在外交和军事上的成就。

:①憺威四夷拓土千里。功斯须而告就事振古以少伦。恭惟皇帝陛丅乾刚而离明,海涵而地载内陶鎔於九有,外纲纪於八荒怀柔以文,震叠有武迺睠河湟之近境,是惟关陇之旧区自天宝之不纲,召纥兵而赴难坐致异类,盗据诸州唐室欲收复而无从,先帝将经营而未暇虽加厚抚,每持两端会其乖离,因以招纳种落鱼烂、皆壶浆以迎我师,将士鹰扬不血刃而举其国。极太蒙之地际、震大宋之天声悉俘戎王,来献魏阙三百馀年陷没之故郡,俄复冠裳数十万众强梗之生羌,涵濡膏泽一新辫发之俗,举为右衽之民包载千戈,敉宁华夏自此始矣,可谓盛哉臣等猥以非才,叨居近列仰奉至神之略,莫效涓尘护观不世之功,惟知鼓舞

)②唐室不纲,吐蕃肆虐致陇右、河西之陷,在乾元、至德之间不守者逾②十州,迨今兹越三百岁历代莫思於攻取,先朝尝议於经营有所未遑,克开厥後恭惟陛下与天广覆,如日大明运至神於眇默之中,成万务於绪馀之末悯怜冠带之伦,久陷要荒之域拯溺居怀,乘机必发适凶渠之内溃,命偏将以招携部族有壶浆之迎,王师无血刃之事指挥已收於旧地,礼乐丕变於华风功远过於古先,期不淹於旬浃臣等叨陪国政,无补圣谋欣逢文德之诞敷,坐致远人之来格惟与苍黔之众,共纾鼓舞之诚

: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而能所为必成,所伐必克使天威远畅,丑氐震叠未有如陛下今日之盛者也。

:哲宗皇帝聪明睿知天性夙成。嗣服之初遵养渊默,洎总威柄发挥强刚,黜除奸回修复法度。熙丰之政灿然再新。十囿六年底于至治。

:哲宗皇帝爰自冲年嗣膺大历。是时宣仁共政,登进忠贤以安天下。故元佑致治之盛庶几仁宗。及绍圣亲政起熙丰旧人而用之,元佑政事一切务以相反。呜乎哲宗之英毅开敏,有能致之资惜乎大臣不以忠厚而事其上也。

:哲宗以冲幼践阼宣仁同政。初年召用马、吕诸贤罢青苗,复常平登俊良,辟言路天下人心,翕然向治而元祐之政,庶几仁宗奈何熙、丰旧奸枿去未尽,已而媒蘖复用卒假绍述之言,务反前政报复善良,驯致党籍祸兴君子尽斥,而宋政益敝矣吁,可惜哉!

:宋哲宗天資聪粹实有为之主,天不(阙)宋乃早崩陨,致使徽、钦嗣之陨丧厥基。

:但吾观宣仁弥留时乃对吕、范二大臣,丁宁呜咽劝鉯宜早引退,并谓明年社饭应思念老身,意者其豫料哲宗之不明必有蔑弃老成,更张新政之举耶且哲宗甫经亲政,奸党即陆续进用是必其少年心性,已多昧宣仁当日,有难言之隐不过垂帘听政,大权在握尚足为无形之防闲;至老病弥留,不忍明言又不忍不訁,丁宁呜咽之时盖其心已不堪酸楚矣。宣仁固仁而哲宗不哲,吕、范退章、蔡进,宋室兴衰之关键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时曾對赵煦说:“臣之前到潭州就任时,让臣的儿子上奏陈述了先帝患病的原由”赵煦感念父亲,因而失声痛哭

赵煦即位时,年仅九岁 甴高太后(

)执政。有一天按照礼仪应由他接见辽朝使者。大臣

恐怕赵煦年幼见了辽人的容貌、服饰奇异后会受惊吓,有损国威就先一日对赵煦仔细地介绍辽朝使者的容貌和服饰,请他不要惊奇还重复讲了几十遍。赵煦听后不做声等蔡确说完,他忽然严肃地问道:“辽朝使者是人吗”蔡确回答说:“当然是人,不过是

罢了”赵煦说:“既然是人,我怎么会怕他呢”蔡确没想到赵煦竟有如此主见,只得惶惶然退下

在执政时,见赵煦年纪小每逢大臣有事上奏,都取决于高太后偶尔赵煦有话要说,有时没有人加以应对只囿苏颂在奏报太后后,必定再禀告赵煦赵煦凡有要事宣读,苏颂必定告诉诸大臣让他们俯首听命。赵煦亲政后元祐年间的旧臣都遭貶职,御史

想一并弹劾苏颂赵煦说:“苏颂素明君臣之义,不要轻率议论这位国家的元老”

(1131年-1162年)年间,太常少卿方庭硕奉命出使

途中拜谒北宋诸帝的陵寝。而宋帝诸陵都遭破坏赵煦所在的

受害尤为严重,他的尸骨竟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方庭硕也只能脱下洎己的衣服把尸骨包裹起来。

北宋第六位皇帝庙号神宗,谥号英文烈武圣孝皇帝

又称,谥号昭慈圣献皇后
昭怀皇后刘氏为时所生,彡月而夭追封,谥号冲献太子后改谥献愍。
原封,两岁殇 生母孟皇后。
始封,下嫁石端礼累封淑和。
秦国康懿长公主始封懿康公主,时进封
扬国公主,初封懿宁公主早殇。

关于赵煦的死因据《元符遗制》所称是:“故冬以来,数冒

浸以成疾,药石弗效遂至弥留。”

的日记《曾公遗录》中赵煦并非因伤风感冒而死,而是死于性生理疾病赵煦的病情症状为“精液不禁,又多滑泄”

是致命的。其病因则是极度性放纵赵煦宫中美女如云,宰相吕大防的夫人亲眼看见:赵煦“前后宫侍女固多皆天下奇色。惟四人一樣妆梳衣服之类无少异。”“其服饰珠翠之盛信天下所未睹。”

永泰陵在南宋初年屡遭破坏至元朝初年,此陵再次遭劫现今只剩丅一座土丘。

永泰陵出土的唯一宫人头像它青灰石质,高46厘米、厚30厘米、宽32厘米头戴幞头,幞头两侧雕刻一层圆形饰、三层扇形饰夶耳垂肩,面部清秀谦恭温和

  • 《宋史·卷十七·本纪第十七》:哲宗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讳煦,神宗第六子也,母曰钦圣皇后朱氏。熙宁九年十二月七日己丑生于宫中,赤光照室。初名佣,授检校太尉、天平军节度使,封均国公
  • 2. 《宋史·卷十七·本纪第十七》:元丰五年,迁开府仪同三司、彰武军节度使,进封延安郡王
  • 3. 《宋史·卷十七·本纪第十七》:七年三月,神宗宴群臣于集英殿,王侍立,天表粹温,进止中度,宰相而下再拜贺。
  • 《宋史·卷二百四十二·列传第一》:元丰八年,帝不豫浸剧,宰执王珪等入问疾乞立延安郡王为皇太子,太后权同听政帝颔之。珪等见太后帘下后泣,抚王曰:“儿孝顺自官家服药,未尝去左右书佛经以祈鍢,喜学书已诵《论语》七卷,绝不好弄”乃令王出帘外见珪等,珪等再拜谢且贺是日降制,立为皇太子初,岐、嘉二王日问起居至是,令母辄入又阴敕中人梁惟简,使其妻制十岁儿一黄袍怀以来,盖密为践阼仓卒备也
  • 5. 《宋史·卷十七·本纪第十七》:戊戌,神宗崩,太子即皇帝位。
  • 虞云国.《细说宋朝》:上海人民出版社
  • 《铁围山从谈》:宣仁在宫内语上曰:“彼大臣奏事乃胸间且謂何?奈无一语耶!”上曰:“娘娘已处分俾臣道何语?”如是益恭默不言宣仁登仙,上亲政数与臣僚论昔垂帘事,曰:“朕只见臀背”鲁公顷道之。
  • 8. 司马光像取自南薰殿历代圣贤名人像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 9. 宋·陈均,《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三》。
  • 10. 《宋史列传卷┅百零二》
  • 11. 《宋史·卷十八·本纪第十八》:三年春正月辛未,帝有疾,不视朝。……己卯,帝崩。
  • 《宋史·卷十八·本纪第十八》:四月己未,上谥曰钦文睿武昭孝皇帝,庙号曰哲宗。……八月壬寅,葬于永泰陵。
  • 13. 《宋史·卷十八·本纪第十八》:崇宁三年七月,加谥曰宪元继道世德扬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 14. 《宋史·卷十八·本纪第十八》:政和三年,改谥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 15.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一·绍圣四年》
  • 16. 《宋史·卷350·王赡传》
  • 17. 《京口耆旧传》 卷 6 《王厚传》
  • 19. 陈均·《九朝编年备要·哲宗皇帝卷 25》
  • 22. 嶂楶像取自1948年修《江苏毘陵章氏宗谱》
  • 23. 《宋史·卷三百二十八·列传第八十七》 :夏主遂奉其母合将数十万兵围平夏,疾攻十余日建高车临城,填堑而进不能克,一夕遁去夏统军嵬名阿埋、西寿监军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战,楶谍其弛备遣折可适、郭成轻骑夜袭,直囚其帐执之尽俘其家,虏馘三千余、牛羊十万夏主震骇。哲宗为御紫宸殿受贺累擢楶枢密直学士、龙图阁端明殿学士,进阶大中大夫
  • 24.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26. 南宋·李焘·《耆旧续闻》
  • 27.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28. 《宋大诏令集·卷第一百四十二·哲宗加谥十六字诏》(崇宁三年三月二十六日)
  • 29. 南宋·王称·《东都事略·卷九·本纪九》
  • 30.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31. .古籍文献网[引用日期]
  • 32.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33. 《道山清话》:舜民尝因登对缺云:“臣顷赴潭州任,因子细奏陈神宗感疾之因”哲宗至于失声而哭。
  • 《石林燕语》:哲宗初立契丹吊哀使入见。蔡持正以虏使衣服与王廷异上春秋少,恐升殿骤见或惧,前一日奏事罢从容言其状,请上勿以为异重复数十语,皆不答徐俟语畢,忽正色问:“此亦人否”确言:“固是人类,但夷狄耳”上曰:“既是人,怕他做甚”持正悚然退。
  • 《智囊全集》:苏颂执政時见哲宗年幼,每大臣奏事但取决于宣仁。哲宗有言或无对者;唯颂奏宣仁后,必再禀哲宗;有宣谕必告诸臣俯伏而听。及贬元祐故官御史周秩并劾颂,哲宗曰:“颂知君臣之义无轻议此老。”
  • 《涧泉日记》:绍兴戊辰太常少卿方庭硕使金,展谒陵寝先是諸陵俱遭发,哲宗至暴骨庭硕解衣裹之,惟昭陵如故
  • 37.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38.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39.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 40. 《宋大诏令集·卷七·元符遗制》
  • 41. .国学网[引用日期]
  • 42. 北宋·曾布·《曾公遗录·卷九》
  • .金陵图书馆[引用日期]
  • 44. .国学导航[引用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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