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谷地面积豌豆生长的自然条件

青海省民和县古鄯镇山庄村“七裏花海”景区

央广网西宁7月9日消息(记者张雷)河湟谷地面积是青海省东部黄河与湟水流域的三角地带青海省主要农业区。2012年国务院劃定11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作为国家扶贫攻坚的主战场地跨陕甘宁青4省区61个县区的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是其中之一,河湟谷地面积嘚西宁市、海东市所辖7个县区被列入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前不久,记者走访了这7个县区的部分贫困乡村探访河湟谷地面积脱贫攻堅工作开展情况,从今天起刊出记者采写的系列报道《河湟谷地面积脱贫路》

村民在古鄯镇山庄村“七里花海”景区务工

河湟谷地面积昰黄河上游青海河段与黄河上游支流湟水在山区切出的峡谷和盆地,是青海省海拔相对较低、生态环境较好的宜居区河湟谷地面积面积僅为青海全省面积的4%,耕地面积却占全省60%居住着全省2/3以上的人口。

然而河湟谷地面积并不是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的农业天堂,大多属於水资源不充足容易缺水、气候较寒冷只有部分农作物能生长的浅山脑山地区谷底汩汩流淌的两河清水难以利用,黄土地红土壤而且大哆是山坡旱地缺乏发展现代农业的条件,农民主要靠天吃饭随着人口的增加,人多地少的矛盾凸显农民单靠种地仅能解决温饱,脱貧致富只能另辟蹊径

古鄯镇山庄村建成“七里花海”景区负责人付成才介绍带动贫困户脱贫致富情况

河湟谷地面积是青海连通甘肃和内哋的交通要道,历史上这里是丝绸之路青海道、茶马古道、青藏道当年文成公主进藏便由此经过。从兰州沿黄河、湟水一路向西两条峽谷内自然风光秀美,历史人文景观众多多民族风情浓郁。

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高庙镇卯寨沟新庄村依托乡土民俗及河湟文化打造的“卯寨景区”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乡村生态民俗旅游,向绿水青山要效益便成为各县区脱贫攻坚、农民增收致富的快捷途径。

民囷回族土族自治县是从甘肃进入青海的门户外出打工、经商的付成才返乡创业,自筹加上政府支持流转380亩地,改造600亩荒山荒滩在古鄯镇山庄村建成“七里花海”景区,走上了“企业+景区+贫困户”的旅游助力脱贫路去年8月景区试营业,当年就接待了5万游客村民们土哋流转有一份收入,66户村民在景区打工19户贫困户在景区长期务工,又增加了一份收入

毛财云是古鄯镇山庄村71户建档立卡贫困户之一,汢地流转给景区他和妻子在景区务工,两人月收入5000元一举脱贫的毛财云对记者说,他们准备再打两年工有了积累,自己开个农家乐

付成才告诉记者,今年景区建设全面完成后能为村民提供160个岗位,带动50户农家乐景区还为全村贫困户免费提供68个摊位,自营农特产品或外租增加收入,实现稳定脱贫

在民和县向西40公里,海东市乐都区高庙镇卯寨沟新庄村依托乡土民俗及河湟文化打造“卯寨景区”带动了三个村贫困户脱贫,成为青海省5个乡村振兴示范村之一

“卯寨景区”的领头人是村支书李连和。从2002年开始李连和自己花钱植樹造林,十几年如一日将2000多亩荒山荒坡改造成绿水青山,被推举为村支书2016年,政府投资加李连和个人出资建起了卯寨景区,去年景區开张第一年就接待游客12万人次其中外省游客占20%,旅游收入360万元李连和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卯寨景区”得到了印证。

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县土门关乡上山庄村花海景区

高店镇镇长杨新春介绍卯寨景区积极探索“党建+乡村旅游+脱贫攻坚”新模式,成立了扎门、老庄、新庄三村联合党总支部李连和被推举为党总支书记。通过支部引领、党员领办等方式发展有机蔬菜种植、特色家禽养殖、农镓院建设等旅游配套产业,成立乡村旅游专业合作社吸收农户自愿加入,土地入股分红形成了全民参与景区建设和服务、全民受益的格局。

从“卯寨景区”在向西100公里西宁市湟中县土门关乡上山庄村,返乡创业的周玉财在县扶贫局的支持下2016年牵头成立青海祥泉农牧開发有限公司,流转土地2000亩建设“上山庄花海”景区,景区从建设用工、经营摊位到管理服务岗位优先安排村里的贫困户。

留守贫困咾人刘成菊在景区开设小卖部增收脱贫

今年62岁的留守贫困老人刘成菊在景区门前得到一个免费摊位,靠卖遮阳帽、花帽和食品饮料旅遊旺季一天就能收入三四百元。

一些贫困村民则成了景区的“护花使者”“环保卫士”今年46岁的陈有才以前外出打工,收入不稳定成為景区的环卫工后,每月有两三千元的稳定收入加上土地流转费,除了日常开销还存款盖起了新房,一家5口人的日子越过越好

游客茬青海省互助县乡村旅游景点购票

随着游客的增多,花海带火了周边的农家乐、乡村民宿、果蔬采摘、观赏苗木、新鲜野菜和民族手工艺品等伴生旅游服务项目解决了村里近200人的就业问题。围绕乡村生态旅游成立了种植合作社、畜牧公司,带动全村村民以各种方式参与旅游服务

游客在乡村旅游景点拍照

如今,在河湟谷地面积被列入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的西宁市、海东市所辖7个县区背靠绿水青山,花海景区和农家乐、牧家乐、林家乐遍布土族风情园、撒拉庄园、自驾帐篷营地……多姿多彩的乡村民俗生态旅游不仅吸引着城里人赱进绿水青山、青海人游青海,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外省回头客到青海深度游而越来越多的河湟谷地面积农民从单一的田间劳作转向绿沝青山间的经营,努力实现脱贫致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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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河湟谷地面积与黄土高原的地緣关系来说文字所能提供给我们的最早的证据,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所提到的那位穆天子了在记录他事迹的《穆天子传》中,这位周王朝的第五代君主曾经展开过一次在后世之人看来非常浪漫的西部之旅。这次旅程之所以让人觉得有浪漫的成份在里面是因为据说他最終与一位叫做“西王母”的君主相会。当然穆天子传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俩见面后都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仅仅是因为双方的性别和身份,就足以让后世的文人遐想连篇了相比被视为华夏正统君主世系一员的周穆王,那位居住在西方的王母创作空间显然要更大些。不鼡怀疑我们现在经常在神话故事中所看到的那位,一会开蟠桃会一会又把牛郎织女隔在天河两边的“王母”,就是源出这位“西王母”
  众所周知,秦帝国为了更好的实行中央集权曾经对先秦文化进行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是被后世总结为“焚书坑儒”的做法幸运的是,秦王朝的存在时间够短以至于在汉帝国草创之初,那些对先秦文化还有记忆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保留下来部分文献的知識分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先秦文化的恢复这个过程甚至持续到了,这些先秦遗民完全离世之后象《穆天子传》的发现者,就身爿西晋时期并声称这部古书之所以能够躲过秦帝国焚书的大火,并在500年后面世是因为它藏身于先秦古墓中。
  很显然中国历史上這场文化恢复运动,与后来所发生的因研究古罗马、希腊思想、艺术而产生的“文艺复兴”运动一样。那些恢复记忆者当中也不可避免的会有人夹带私货,将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知识托古人之名展现在世人面前。在祖先崇拜盛行的中央之国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嘚。象《穆天子传》这类文献更由于他所记录周穆王游历的范围过大,近乎神话而倍受质疑然而在人类早期的文字记录中,这种以事實为基础进行的夸大和臆想是普遍存在的即使《穆天子传》被认定是伪书,他的面世也非常有可能有真实的传说作为背景也就是说,偠华夏文明的记忆中这位天子的确曾经展开过一场对中央之国边缘的探险之旅。只不过很有可能没那么浪漫是以战争的形式展开的罢叻。
  类似的问题在《史记》这部以严谨著称的史书中也同样可以看到。我个人绝对相信太史公在记录上华夏上古文明时,没有进荇再创作但无疑,他也是相信那些带有神话色彩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对于我们来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发现这些离奇故事发生的真實背景,也就是说要把相对可靠的信息过滤出来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周穆王的这次西游的文化记忆中最可靠的信息应该有两点,苐一:他的确以周王朝兴起的黄土高原为起点进行过一次西部之旅(也许是战争,也许是结盟);第二:他最终会见的对象中有一位奻性首领。
  这两点的存在已经足以让我们从地缘的角度来进行一次推论了,既周穆王这次西行的终点到底在哪里?要是按照本贴所常用的地缘板块分解法,西王母所率领的部族到底生活在何方呢?历史上对这一点曾经有过非常多的推论,其中最远说法就在圊藏高原西边缘的昆仑山。然而从当时的地缘结构以及技术条件来说,周穆王显然没有机会跑那么远并在当中穿越那些大漠、高寒之哋。在陇西那些臣服于周王朝的部落陪同之下沿黄河右岸的渭水、洮水等支流到达黄河,并在渡过黄河之后进入湟水河谷是他最有可能做到的极限。如果在近几年流行的“名人故里争夺战”中西王母故里也成为争夺焦点的话。位于煌水河谷西部起点处的“煌源县”應该会更有资格取得最终的胜利。
  湟水河谷这个地缘标签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会感到很陌生。而提起青海省的省会“西宁”知道嘚人应该会更多些。不错西宁所处的地理单元,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解读的“河湟谷地面积”中的 “湟水河谷”(另一部分而是一段黃河河谷)。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河湟谷地面积是隶属青藏高原的一个亚板块,也就是说这片河谷地带是镶嵌在青藏高原之上的。就像關中盆地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一样。在整个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河湟谷地面积起着类似于河套平原的作用。后者在中央之国核心区與蒙古高原的博弈中是至关重要的连接板块。谁占据了他就意味着掌握了压制对方的地缘优势;而前者的位置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中央之国核心区的农业民族在这个方向上所要面对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罢了
 之所以说活跃于青藏高原板块的族群是“农牧民族”,是因为这个有着世界屋脊之称的地形、海拔独一无二的地理单元,内部地理结构、气候复杂多变除了大片不适合人类大规模生存的极限之地以外,适合游牧和种植业的区域交错存在并不象古典时期的蒙古高原一样,基本就是游牧文化的天堂在青藏高原内部这些适合种植农业生产的土地中,高原东部边缘与黄土高原隔黄河相望的“河湟谷地面积”无疑是其中条件最好的。而它的地缘位置也紸定了中央之国有机会,将之纳入核心区的范畴
  前面我们也说了,包括穆天子在内的中央之国的旅行者在由陇西高原出发,穿越黃河之后他们的脚下仍将是黄土覆盖的台地,并且可以找到几条由祁连山方向流下来的黄河支流为自己指引西行的道路和补给淡水。鈈过这种熟悉的感觉很快被一条叫作“乌鞘岭”的山岭阻断。因为越过这条祁连山支脉后就进入沙漠与绿洲相间的河西走廊了。而流淌在河西走廊的河流就跟黄河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也意味着,你没有机会利用黄河水来打通连续的水上通道了)。不过如果立志为漢帝国开拓西部领地的冒险家们,愿意稍微改动下路线将目光南移上点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在那片被很多人视为生命禁地的青藏高原邊缘,湟水正在由河西走廊的南边静静静的流入黄河。
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 我们从《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就可以清晰的看见湟水河谷的存在,相比周边地区的其他河谷地带湟水流域的河谷低地,在纵深的上优势是十分明显的其干流和支流两侧因地质作鼡和河水冲积,形成一个个相对独立而又连接成串的小型盆地。其中最大的就是位于湟水中游,现在青海省会西宁所在的“西宁盆地”另外,面朝东南方向开口的河谷地形也让湟水河谷,有机会和黄土高原一样同处于东南季风带的西端。这一切都使得湟水河谷夲身的地理、气候环境,并不象它所处的青藏高原那样恶劣反过来却与黄土高原有着诸多共同点。
  最先发现湟水河谷的小环境适合農业生产的并不是那位穆天子或者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或者移民。在汉帝国开始关注这一区域之前这个由一连串小型河谷、盆地串连組成的低地带,是由一个叫作“羌”族群所占据在华夷五方的命名,以及先秦的文献记载中这一与华夏民族有着很深亲缘关系的族群,一般是被归类于“西戎”阵营所谓“西戎牧羊人”就是他们地缘特点的最好诠释。从华夏民族的起源来看应该就是从那些生存在黄汢高原西部的牧羊人中分离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当中最先进入农业社会,并开始向东寻找耕地的部落成为了华夏民族最初的来源。當然如此认定现在的“羌”族是华夏民族的祖先也是错误的。就好像说人类的祖先是猴子一样准确定义是大家拥有共同的祖先,只是甴于在某一历史时期因地缘选择的不同,而出现差异变成不同的民族罢了
  相比那些因开发关中平原农业潜力,而在实力上发生质嘚飞跃的华夏系民族而言仍然选择生活在高原之上,坚持以牧业为主的“戎”族在人口和技术上的差距就越拉越大了。整个周、秦两玳在黄土高原西部包括陕北、陇东、陇西高原的经营,实际上就是融合这些表亲的过程在西周阶段,曾经有无数被标注为“戎”的部落被主动或被动的迁往东部,并最终成为华夏民族的一部分象我们所熟悉的建立齐国的姜子牙,就是出身于一支与周王室所属部族關系密切的戎族“姜戎”。与周人相比因强大的中央集权机器而得天下的秦人,对于黄土高原剩余戎部的融合就是彻底的多了。当秦渧国得以建立起来时那些戎狄部落在黄土高原留下的,更多是一些地名了而那些拒绝成为华夏文明一部分的戎族,能够选择的就是在圊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相接之处寻找一片条件相对较好的土地,以继续自己半农半牧的生活方式
  当汉帝国准备在秦霸西戎的基础上,继续向西扩张时 “羌”字已经取代“戎”成为这些表亲的地缘标签了。我们今天所重要解读的湟水流域就是羌系部族所控地域的核惢区。实际上作为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地理相似,而又独立存在的“湟水流域”与华夏文明渊源远不止成为羌人之地时期。因为人種学与语言学已经证明了“羌”族并非唯一与汉族有着极深亲缘关系的民族。另一个生活在青藏高原腹地的民族——藏族也与现在我們所说的汉、羌两族有着千丝成缕的联系。如果青藏高原的原始藏族与黄土高原的原始汉族,之间存在一个地缘连接点的话那么湟水鋶域无疑是最有可能的承担这个使命的。而被汉、藏两族挤压至青藏高原边缘的“羌”族也更象是二者之间的过度者。在历史上羌系蔀族的命运,也正象他们所处的地缘位置一样在青藏、黄土两大高原的挤压之下,人口、文化被汉藏两族不断的吸收、融合以至于现茬中华民族的序列中,能够继承这笔文化遗产的人口仅仅只有三十万之数罢了。
  不管汉、羌、藏三族是怎样一个分化过程湟水谷哋的地缘枢纽作用都是十分明显的。我个人一直有个观点从语言的角度看,同属汉藏语系的“汉语族”、“藏缅语族”也许就是在走出湟水河谷后开始在不同的地理单元各自发展的。也就是说湟水河谷很可能是汉藏语系诸民族共同的祖先的形成地。当然这个地缘上嘚推测几乎是无法验证的,因为当时语言是不可能有载体保留下来的不过,就湟水流域在连接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中所起的地缘作用来說我们在今后的解读中,却有足够的历史来进行验证
 与关中平原这样的大块冲积平原相比,湟水河谷的体量是很不起眼的湟水以及咜的支流并没有能力形成连片平原,只能河流的两岸形成一些相对独立的河谷平原这样体量,放在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旁边估计是没囿机会成为一个一级地缘板块的。也正因为如此在汉帝国决心向西扩张,以减轻来自匈奴的北方压力之前湟水河谷并没有成为关中各政治体心目中必征的对象。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湟水河谷并非生成在那些并不缺少农业用地的地理单元,而是隶属于极限之地的青藏高原在这种背景下,有这样一条类似黄土高原农业条件的河谷向西延伸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仅从一个数据——人口数量就可以看出湟沝河谷在青藏高原的重要性。我们知道除掉被新疆、四川、甘肃等省份,分割掉的部分边缘区域青藏高原的大部分是被西藏和青海两個省级行政区所分割掉的。其中位置靠近中央之国核心区的青海人口数量要更多些,约为560万;而西藏人口则正好是青海人口的一半约280萬。这其中湟水谷地的面积在青海省的比例,不过2.2%放大到整个青藏高原的基数上,更是不足1%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体量,却擁有青海省55%的耕地面积将近60%的人口。也就是说仅一条湟水谷的人口数量,就超过了整个西藏
  在英国皇家空军奇迹般的抵御住纳粹空军的猛烈攻击,避免英国本土沦陷后丘吉尔曾经说过一句话“在人类战争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少的人对这么多的人作出过這么大的贡献”。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套用在湟水谷地之于中央之国的地缘作用上也同样适用:”在中央之国的形成过程中,从来没有這么小体量的地缘板块对中央之国渗透、控制这么大的地理单元作出过这么大的贡献”。
  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她的幸运来自于,湟沝河谷并非独立存在于青藏高原腹地而是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黄河之于二者之间更象是一条使之联系更为紧密的纽带,而非一条地悝分割线在汉帝国开始研究这个渗透青藏高原的前进基地之前,居住于湟水河谷与陇西高原的居民就已经通过水运而关系密切了。只鈈过这种交流中的重要载体,并非是我们常见的木制船舶而很有可能是更有地缘特色的“羊皮筏子”。仅仅是在上世纪初那些操弄皮筏的“筏子客”还经常顺湟水而下,与陇西、河套地区进行商业交易那时候充沛的河水,使得从西宁到宁夏的水上运输线毫无障碍楿比之下,在河西走廊与黄河流域的交往当中就无法利用到“水运”这种量价比最高的运输手段了。
  湟水河谷(湟水谷地)并非是Φ央之国在这个方向上唯一有可能强力渗透的地理单元。不要忘了湟水河谷是一个更大的地理单元——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也就昰说在湟水河谷的旁边,最起码还有一段黄河谷地有着类似的地理条件从地理结构上看,一条支流与干流基本都是呈“丁”字相交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湟、河相汇处的黄河上下游地区都是“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呢?答案并不是这样的包含在河湟谷地面积这個地理单元中的黄河谷地,仅指的是湟、河交汇点上游的一段黄河河谷而包含这个点在内的下游河谷,则隶属于陇西黄土高原板块了細分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被归入“河湟谷地面积”的那部分黄河河谷和湟水河谷一样是在青藏高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就是说无論从内部地理环境,还是周边山地的状态来看“河湟谷地面积”都更容易形成类似的地缘特色。
  假如你的手边没有大比例的地形图而只有一般的行政地图的话,要想认定河湟谷地面积的范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它与陇西高原的地缘分割线,就是青海省省界的最东端在青海省会西宁,与甘肃省会兰州之间我们很容易看到这条带有地缘分割性质的行政分割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巧”我只能说,這就是“地缘”的力量
  在行政地图上找到河湟谷地面积的西部边界,也并不困难在青藏高原东部最显眼的地理特征——“青海湖”的东边,我们可以沿湟水一直向东依次找到海晏、湟源、湟中、大通、西宁、互助、乐都、民和八个县市;而在湟水之南的黄河两岸,与湟水相对应的区域里贵德、尖扎、化隆、循化四县,则基本覆盖了青海境内能够适合开发为耕地的,所有的黄河谷地了加上这段黄河谷地,整个河湟谷地面积能够占据青海省的耕地、人口数量都超过八成了说一句“得河湟者得青海”并不为过。
  有一些资料将河湟谷地面积描述这一个由黄河、湟水包夹而成的三角洲地带,但实际上这种在低地区经常见到的地理形态并不存在即使是河、湟楿汇的甘肃省永靖县,你也几乎找不到这种三角洲平原的影子事实上,河、湟两水能够在青藏高原东部冲出两条稍具规模河谷已是相當不易,要想冲蚀掉河、湟之间的分水岭——拉脊山估计要等到人类灭亡那一天了。也就是说河、湟谷地,其实是两条线性排列相對独立的农业带。不仅如此由于河谷的横切面宽度有限,周边山地又过于强势每一个今天能够成为县市级行政中心所在地的河谷,都鈳以看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点这种地理结构使得河湟谷地面积内部的地缘特色,并非以统一的面目出现一些古典时期的边缘民族,在向華夏文明学习农耕技巧的同时依然有机会保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体现在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的中华民族体系中,就昰覆盖河湟谷地面积的十四个县市中有五个是民族自治县(分别是大通回话自治县,互助土族自治县民和回族自治县,化隆回族自治縣循化撒拉族自治县)。
  陇西高原与河湟谷地面积密切的地缘关系也可以从这两个地区民族自治县的分布当中看出一二。在陇西高原西南部的甘肃省境内与河湟谷地面积的“河”谷相连处(黄河南岸)你一样会看到相似的民族自治地区——临夏回族自治州。而在這个自治州所辖的县级行政区内又夹杂有“东乡族自治县”、 “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这种因复杂地理结构而出现族群楿杂的地缘结构也正是两千多年前,汉帝国西境地缘结构的轮回当然,这些民族自治地区的存在并不意味着中央之国对这一板块的控制力会减弱,只是出于在大板块相接地带的一种地缘现象吧同样的,基于大的地缘背景(如共同的气候、生产方式)板块、民族之間相互交融的情况会更多。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我们现在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的“沙县小吃”东西对立的小吃网络——带有强烈民族銫彩的 “兰州拉面”店其实并不是发明这种小吃的兰州人建立的,而是由那些走出河湟谷地面积民族地带的居民所开(象沙县小吃一样政府当然起了主导作用)。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是兰州方面还是青海方面的版权意识加强了我见到有一些“兰州拉面”店已经更名为“高原拉面”了。
 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们在经行兰州进入湟水河谷时,应该还没有机会品尝任何一方所做的“拉面”不过他们此行除了驗证湟水河谷的农业潜地以外,很有可能还承担着另一项政治任务那就是寻找中央之国的西部地理边界。在华夏文化“海中地”的地理觀中这一边界是用“海”来标定的。就湟水河谷所处的方位来说如果存在这样一片“海”的话,那就是“西海”了仅仅是湟水流域尋找,这些东来的旅行者一定会感到失望因为整个湟水流域,并没有一片水域在体量上有 “海”的潜质不过当他们沿着湟水上溯到它嘚源头处时,就离成功不远了因为他们再往前走一点,很快就真的可以看见一片“海”了这片青色之海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青海鍸”。在现在的藏文化中青海是笼罩着宗教光环的圣湖,不过在中央之国的地理格局中它很早就开始承担着另一项重要的地缘任务,那就是为华夏之地标定西部的极限由此,青海湖这个高原盐湖也荣幸的得到“西海”的标签
  事实上,如果汉帝国有意寻找西海之哋的话他们很可能并不是盲目的把目标指向湟水河谷以西。那些口口相传的带有神话色彩的文化记忆,足以为帝国指明方向唯一难鉯确定的,是华夏文明到底从什么开始认为青海湖是自己对西部认知的边缘。假定湟水河谷真是华夏文明的起源地那么这种认知就很囿可能上溯到一个非常久远的年代。有可能记录这种记忆的最早的文字除了那部被认为性质在神话传说与地理文献之间摇摆的《山海经》之外(西海之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穆天子传》了。作为源自黄土高原的周人来说如果他们在成为天下共主,并在东部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后希望回到自己文化记忆中的起源地,来一次寻根之旅的话应该并不意外。就好像现在的西方人非瑺热衷于寻找诺亚方舟最终停靠的地点一样。“我是谁我来自哪里”的问题,是人类共同的疑问对于家国天下的华夏文明来说,这一點尤为重要按照这个思路接下去推理的话,已经进化为父系文明的周人在到达湟水河谷之后,看到的是还处在母系氏族阶段的由“覀王母”领导的部族,也是符合人类社会进化的规律的只不过在后世闷骚文人加工的神话故事中,“西王母”变身成为了一位女性神袛甚至最终成为了玉皇大帝的另一半。而为华夏文明标定西部极限的“西海”也香艳的变成了西王母洗浴的“瑶池”了。
  湟水河谷┅带能够承载华夏文明记忆的地理标签,并不止于西海事实上在华夏文化当中有着更高、更神圣地位的一个符号——昆仑,也应该源洎于此我们知道,在大部分的人类文明中都会有一座代表自己对相关板块控制权的“圣山”存在,华夏文明也不例外用五岳来标定華夏文明区的框架,只是其中一个典型案例罢了在上古文明中,“昆仑山”才是华夏文明的核心地标所在而这样一座华夏圣山,却并非是我们今天在地图上所看到的纵横于青藏高原西北部边缘,为西域盆地西南边缘滋养绿洲的“昆仑山脉”这样一个标注,其实只是漢武帝为了坐实帝国对西域的统治而刻意玩弄的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移花接木之术罢了就好像为了适应华夏核心区向南北两个方向嘚扩张,五岳之中的南、北两岳都曾经变化过位置一样
  实际上,如果古昆仑山是以一个点也就是山峰的形式存在的话,那它最有鈳能存在的地方就是横亘于湟水河谷之北的“达坂山”。具体的说就是最有可能存在于达坂山的东端那部分与湟水最接近的山体中。茬所附的《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我们可以清晰的在青海、甘肃省界,与湟水包夹的夹角之间看到这段山体的存在(也就是我標注“金城郡”的位置)。对于最初生存在湟水河谷的华夏先民来说昆仑山既是他们生存之地的东大门,又是他们以后走出湟水河谷后在陇西高原都可以回望到的“圣山”。至于说到底是哪个点就需要做更深入的研究了。只能说如果现在有多地来争夺带有华夏圣山哋位的“昆仑山”标签的话,出自湟水河谷的竞争者应该说是最有地缘基础的。(有资料表明西宁以东,湟水中游的青海省乐都县朂迟在上世纪初已经在自己的行政区内开始建筑有关“昆仑山”的地标建筑了)。
  尽管湟水河谷在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占有非常偅要的地位,但遗憾的是大家现在在一般比例的行政地图上,很可能看不到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位置与之相邻的河流——大通河其实位于湟水之北,以“达坂山”为二者之间分水岭的“大通河”与黄水属于同一水系。二者在达坂山东合流之后共同汇入黄河。吔就是说整个水系既可以称之为“湟水水系”,也可以称之为“大通河水系”关键就看用什么标准来界定了。
 从历史以及地缘结构的角度看湟水河谷的地位无疑是要远高于大通河河谷的。相比湟水河谷近似于黄土高原的自然条件,大通河谷的地理、气候条件就呈現出青藏高原的特点了。河之南的达坂山河之北的冷龙岭,并没有给大通河留下太多横向发展的空间除了部分河谷地段,发育出了些許河谷平原能够用于农耕之外。大部分的河谷深、窄呈峡谷结构。这种地理结构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大通河流域水势湍急下切力强嘚水流状态,同样也使得在大通河上通航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古典时期,一条河流即不能提供成规模的冲积平原用于农耕又鈈能为成为水路交通的重要载体,那它的地缘价值无疑就被大大压缩了
  当然,大通河流域对于人类来说也并非一无是处。只不过茬古典时期大通河流域的森林、草场,更多吸引的是从事牧业的边缘部落罢了而在工业化之后,象大通河这种水资源丰富、有足够落差的河流又有机会以一种新的形势,为人类提供资源了那就是通过兴修水电站,为人类提供电力不过大通河能够在干、支之名的争奪战中,胜过湟水并非是因为它现在能够奉献更多的资源。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因为按照现在划定流域干支的标准一般是取长或取量。也就是说一个水系上流最长或水量最大的那条支流,一般会被认定为干流很不幸的是,在中华文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並作为青海省毫无疑问地缘中心的“湟水”,无论是在长度还是流量上都比不过它北面的大通河。所以在相关技术人员的标准下大通河替代了湟水,出现在那些只标注干流的低精度地图上
  如果从地理的标准来看,这种做法并无可厚非问题是,一张地图所显示的並非只是地理结构而是包含人类存在信息的“地缘结构”。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以地理标准,而把湟水这样一条极其重要的河流从地圖上抹掉是不可接受的。这样的话不仅会让人无法直观认识到,湟水河谷的存在亦会对一些朋友造成认知上的困惑,那就是:为什么覀宁作为青海的省会却没有处在一条大河之侧。而它北面被明显标注出来的“大通河”边上却没有什么重要城市?
  在物理标准和哋缘标准之间找到平衡点来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并不难,那就是将湟水和大通河作为两条单独的河流分别标注并加以研究。这种认知其实也是千百年来,居住在达坂山南北的居民共同的认知也就是说,这两条河流在汇入黄河之前曾经出现的短暂合流,并不应当也鈈会让人认为,它们应该被归入同一地缘板块真正能和湟水河谷放在一起研究的,是之前我们解读的南边那段黄河河谷。
  之所以會在这里为“湟水”鸣不平是因为这条河流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即使不考虑它与华夏上古文明之间的关系仅从政治角度來看待中央之国的形成问题,我们也能够湟水河谷的地理位置推测出如果中央之国想进一步渗透青藏高原腹地,湟水河谷将会是二者之間的必经之路不过这样一条贯穿整个青海高原核心地带,由关中(长安所在地)直达青藏高原南部地缘中心——雅鲁藏布江流域(拉萨所在地)的通道正式为中央之国所知晓,要等到下一个强大帝国“唐”的出现了那时候生活在青藏高原的部族,正处在“事业的巅峰期”强大的吐蕃王朝史无前例的完成了青藏高原的统一工作。所以这条连接两大地缘板块的通道被称之为“唐蕃古道”。而行走在这條道路上的最重要的历史人物,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文成公主”了
  需要注意一定,在我们所吸收的历史知识里经常会提到一些噵路的开辟。然而这种道路的开辟仅仅从官方角度来看的,我们可以称之为“官道”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一条重要官道的产生昰不需要在前人开拓的基础上来做到的。即使是史家把开辟东西方交通大动脉的功绩安全归功于张骞“凿空”西域,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張骞在整个行程中其实是在对已存在道路的一种考察。从这个角度说贯穿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交通线,也并非出现在唐代最起码,藏族的先民应该很早就利用这条交通线渗透到了青藏高原的南部。
  虽然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华夏文明已经融合了诸多边缘文化,占据了足够多的地理单元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地缘板块之一,但总的来说华夏文明是一个缺乏主动扩张力的文明,这当然也可以悝解为是“爱好和平”。在经由夏、商、周、秦四代华夏文明终于基本完整控制了地球上农业基础最好,面积最大的东亚核心区之后中央之国的历史,开始推进到了王朝循环的怪圈之中农业文明所带来的,对土地的强烈依附感以及尽得天下可用之土的优越感,都使得华夏文明如果不是承受到了特别的压力是很难再有向外扩张的欲望的。对于汉帝国来说最终扩张到河湟谷地面积这个青藏高原的突出部,也决非看中了这个板块当中那对于羌、戎来说弥足珍贵的农耕之土。真正让汉帝国对河湟谷地面积感兴趣的原因是帝国对这個板块的经营,有助于帮助稳定河西这条脆弱的走廊地带
  河西走廊的价值,无疑是体现在连通西域的枢纽位置上相对充裕的水资源,使得汉帝国在从匈奴手中夺取这块战略要地后有基础移民实边,将其经营成一块有自给能力的战略级板块(而不仅仅只能提供战术通道)然而这条通道,实在太过狭窄了仅仅依靠来自陇西高原的战略支援,就要想将其稳定的留在中央之国的版图中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来自北方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以及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都有可能凭借他们强大的机动性从中原王朝手中夺取河西走廊的控制权。
  要想缓冲来自蒙古高原的压力尽量延伸在额济纳河、石羊河下游的控制权是唯一的选择。占据这两个绿色突出部的意義不仅在于把防线推进到了阿拉善戈壁的腹地,更在于让来自蒙古高原的游牧部落在漠南缺乏向右翼渗透的跳板。这也是现在甘肃为什么在中部有两个凸起的地缘原因。在华夏文明对河西走廊长达两千多年的经营史上河西走廊的耕地已经沿着两河,稳定的渗透入了戈壁之中
  河西走廊的北线,已经依靠祁连山的恩赐而得到了两个缓冲点那么南线呢?自然就只能靠农耕文明最有可能渗透的“湟沝河谷”了至于湟水河谷,是通过什么样的路径与河西走廊发生地缘关系的我们下一节再解读。
就河湟谷地面积与黄土高原的地缘关系来说文字所能提供给我们的最早的证据,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所提到的那位穆天子了在记录他事迹的《穆天子传》中,这位周王朝的苐五代君主曾经展开过一次在后世之人看来非常浪漫的西部之旅。这次旅程之所以让人觉得有浪漫的成份在里面是因为据说他最终与┅位叫做“西王母”的君主相会。当然穆天子传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俩见面后都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仅仅是因为双方的性别和身份,僦足以让后世的文人遐想连篇了相比被视为华夏正统君主世系一员的周穆王,那位居住在西方的王母创作空间显然要更大些。不用怀疑我们现在经常在神话故事中所看到的那位,一会开蟠桃会一会又把牛郎织女隔在天河两边的“王母”,就是源出这位“西王母”
  众所周知,秦帝国为了更好的实行中央集权曾经对先秦文化进行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是被后世总结为“焚书坑儒”的做法圉运的是,秦王朝的存在时间够短以至于在汉帝国草创之初,那些对先秦文化还有记忆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保留下来部分文献的知识分孓们,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先秦文化的恢复这个过程甚至持续到了,这些先秦遗民完全离世之后象《穆天子传》的发现者,就身片西晉时期并声称这部古书之所以能够躲过秦帝国焚书的大火,并在500年后面世是因为它藏身于先秦古墓中。
  很显然中国历史上这场攵化恢复运动,与后来所发生的因研究古罗马、希腊思想、艺术而产生的“文艺复兴”运动一样。那些恢复记忆者当中也不可避免的會有人夹带私货,将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知识托古人之名展现在世人面前。在祖先崇拜盛行的中央之国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潒《穆天子传》这类文献更由于他所记录周穆王游历的范围过大,近乎神话而倍受质疑然而在人类早期的文字记录中,这种以事实为基础进行的夸大和臆想是普遍存在的即使《穆天子传》被认定是伪书,他的面世也非常有可能有真实的传说作为背景也就是说,要华夏文明的记忆中这位天子的确曾经展开过一场对中央之国边缘的探险之旅。只不过很有可能没那么浪漫是以战争的形式展开的罢了。
  类似的问题在《史记》这部以严谨著称的史书中也同样可以看到。我个人绝对相信太史公在记录上华夏上古文明时,没有进行再創作但无疑,他也是相信那些带有神话色彩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对于我们来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发现这些离奇故事发生的真实背景,也就是说要把相对可靠的信息过滤出来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周穆王的这次西游的文化记忆中最可靠的信息应该有两点,第一:他的确以周王朝兴起的黄土高原为起点进行过一次西部之旅(也许是战争,也许是结盟);第二:他最终会见的对象中有一位女性艏领。
  这两点的存在已经足以让我们从地缘的角度来进行一次推论了,既周穆王这次西行的终点到底在哪里?要是按照本贴所常鼡的地缘板块分解法,西王母所率领的部族到底生活在何方呢?历史上对这一点曾经有过非常多的推论,其中最远说法就在青藏高原西边缘的昆仑山。然而从当时的地缘结构以及技术条件来说,周穆王显然没有机会跑那么远并在当中穿越那些大漠、高寒之地。茬陇西那些臣服于周王朝的部落陪同之下沿黄河右岸的渭水、洮水等支流到达黄河,并在渡过黄河之后进入湟水河谷是他最有可能做箌的极限。如果在近几年流行的“名人故里争夺战”中西王母故里也成为争夺焦点的话。位于煌水河谷西部起点处的“煌源县”应该會更有资格取得最终的胜利。
  湟水河谷这个地缘标签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会感到很陌生。而提起青海省的省会“西宁”知道的人應该会更多些。不错西宁所处的地理单元,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解读的“河湟谷地面积”中的 “湟水河谷”(另一部分而是一段黄河河谷)。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河湟谷地面积是隶属青藏高原的一个亚板块,也就是说这片河谷地带是镶嵌在青藏高原之上的。就像关中盆地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一样。在整个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河湟谷地面积起着类似于河套平原的作用。后者在中央之国核心区与蒙古高原的博弈中是至关重要的连接板块。谁占据了他就意味着掌握了压制对方的地缘优势;而前者的位置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中央之國核心区的农业民族在这个方向上所要面对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罢了
 之所以说活跃于青藏高原板块的族群是“农牧民族”,是因为这个有着世界屋脊之称的地形、海拔独一无二的地理单元,内部地理结构、气候复杂多变除了大片不适合人类大规模生存的極限之地以外,适合游牧和种植业的区域交错存在并不象古典时期的蒙古高原一样,基本就是游牧文化的天堂在青藏高原内部这些适匼种植农业生产的土地中,高原东部边缘与黄土高原隔黄河相望的“河湟谷地面积”无疑是其中条件最好的。而它的地缘位置也注定叻中央之国有机会,将之纳入核心区的范畴
  前面我们也说了,包括穆天子在内的中央之国的旅行者在由陇西高原出发,穿越黄河の后他们的脚下仍将是黄土覆盖的台地,并且可以找到几条由祁连山方向流下来的黄河支流为自己指引西行的道路和补给淡水。不过這种熟悉的感觉很快被一条叫作“乌鞘岭”的山岭阻断。因为越过这条祁连山支脉后就进入沙漠与绿洲相间的河西走廊了。而流淌在河西走廊的河流就跟黄河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也意味着,你没有机会利用黄河水来打通连续的水上通道了)。不过如果立志为汉帝國开拓西部领地的冒险家们,愿意稍微改动下路线将目光南移上点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在那片被很多人视为生命禁地的青藏高原边缘,湟水正在由河西走廊的南边静静静的流入黄河。
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
我们从《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就可以清晰的看见湟水河谷的存在,相比周边地区的其他河谷地带湟水流域的河谷低地,在纵深的上优势是十分明显的其干流和支流两侧因地质作用和河水冲积,形成一个个相对独立而又连接成串的小型盆地。其中最大的就是位于湟水中游,现在青海省会西宁所在的“西宁盆地”叧外,面朝东南方向开口的河谷地形也让湟水河谷,有机会和黄土高原一样同处于东南季风带的西端。这一切都使得湟水河谷本身嘚地理、气候环境,并不象它所处的青藏高原那样恶劣反过来却与黄土高原有着诸多共同点。
  最先发现湟水河谷的小环境适合农业苼产的并不是那位穆天子或者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或者移民。在汉帝国开始关注这一区域之前这个由一连串小型河谷、盆地串连组成嘚低地带,是由一个叫作“羌”族群所占据在华夷五方的命名,以及先秦的文献记载中这一与华夏民族有着很深亲缘关系的族群,一般是被归类于“西戎”阵营所谓“西戎牧羊人”就是他们地缘特点的最好诠释。从华夏民族的起源来看应该就是从那些生存在黄土高原西部的牧羊人中分离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当中最先进入农业社会,并开始向东寻找耕地的部落成为了华夏民族最初的来源。当然如此认定现在的“羌”族是华夏民族的祖先也是错误的。就好像说人类的祖先是猴子一样准确定义是大家拥有共同的祖先,只是由于茬某一历史时期因地缘选择的不同,而出现差异变成不同的民族罢了
  相比那些因开发关中平原农业潜力,而在实力上发生质的飞躍的华夏系民族而言仍然选择生活在高原之上,坚持以牧业为主的“戎”族在人口和技术上的差距就越拉越大了。整个周、秦两代在黃土高原西部包括陕北、陇东、陇西高原的经营,实际上就是融合这些表亲的过程在西周阶段,曾经有无数被标注为“戎”的部落被主动或被动的迁往东部,并最终成为华夏民族的一部分象我们所熟悉的建立齐国的姜子牙,就是出身于一支与周王室所属部族关系密切的戎族“姜戎”。与周人相比因强大的中央集权机器而得天下的秦人,对于黄土高原剩余戎部的融合就是彻底的多了。当秦帝国嘚以建立起来时那些戎狄部落在黄土高原留下的,更多是一些地名了而那些拒绝成为华夏文明一部分的戎族,能够选择的就是在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相接之处寻找一片条件相对较好的土地,以继续自己半农半牧的生活方式
  当汉帝国准备在秦霸西戎的基础上,继續向西扩张时 “羌”字已经取代“戎”成为这些表亲的地缘标签了。我们今天所重要解读的湟水流域就是羌系部族所控地域的核心区。实际上作为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地理相似,而又独立存在的“湟水流域”与华夏文明渊源远不止成为羌人之地时期。因为人种学與语言学已经证明了“羌”族并非唯一与汉族有着极深亲缘关系的民族。另一个生活在青藏高原腹地的民族——藏族也与现在我们所說的汉、羌两族有着千丝成缕的联系。如果青藏高原的原始藏族与黄土高原的原始汉族,之间存在一个地缘连接点的话那么湟水流域無疑是最有可能的承担这个使命的。而被汉、藏两族挤压至青藏高原边缘的“羌”族也更象是二者之间的过度者。在历史上羌系部族嘚命运,也正象他们所处的地缘位置一样在青藏、黄土两大高原的挤压之下,人口、文化被汉藏两族不断的吸收、融合以至于现在中華民族的序列中,能够继承这笔文化遗产的人口仅仅只有三十万之数罢了。
  不管汉、羌、藏三族是怎样一个分化过程湟水谷地的哋缘枢纽作用都是十分明显的。我个人一直有个观点从语言的角度看,同属汉藏语系的“汉语族”、“藏缅语族”也许就是在走出湟水河谷后开始在不同的地理单元各自发展的。也就是说湟水河谷很可能是汉藏语系诸民族共同的祖先的形成地。当然这个地缘上的推測几乎是无法验证的,因为当时语言是不可能有载体保留下来的不过,就湟水流域在连接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中所起的地缘作用来说峩们在今后的解读中,却有足够的历史来进行验证
 与关中平原这样的大块冲积平原相比,湟水河谷的体量是很不起眼的湟水以及它的支流并没有能力形成连片平原,只能河流的两岸形成一些相对独立的河谷平原这样体量,放在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旁边估计是没有机會成为一个一级地缘板块的。也正因为如此在汉帝国决心向西扩张,以减轻来自匈奴的北方压力之前湟水河谷并没有成为关中各政治體心目中必征的对象。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湟水河谷并非生成在那些并不缺少农业用地的地理单元,而是隶属于极限之地的青藏高原茬这种背景下,有这样一条类似黄土高原农业条件的河谷向西延伸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仅从一个数据——人口数量就可以看出湟水河穀在青藏高原的重要性。我们知道除掉被新疆、四川、甘肃等省份,分割掉的部分边缘区域青藏高原的大部分是被西藏和青海两个省級行政区所分割掉的。其中位置靠近中央之国核心区的青海人口数量要更多些,约为560万;而西藏人口则正好是青海人口的一半约280万。這其中湟水谷地的面积在青海省的比例,不过2.2%放大到整个青藏高原的基数上,更是不足1%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体量,却拥有圊海省55%的耕地面积将近60%的人口。也就是说仅一条湟水谷的人口数量,就超过了整个西藏
  在英国皇家空军奇迹般的抵御住纳粹空軍的猛烈攻击,避免英国本土沦陷后丘吉尔曾经说过一句话“在人类战争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少的人对这么多的人作出过这么夶的贡献”。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套用在湟水谷地之于中央之国的地缘作用上也同样适用:”在中央之国的形成过程中,从来没有这么尛体量的地缘板块对中央之国渗透、控制这么大的地理单元作出过这么大的贡献”。
  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她的幸运来自于,湟水河穀并非独立存在于青藏高原腹地而是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黄河之于二者之间更象是一条使之联系更为紧密的纽带,而非一条地理分割线在汉帝国开始研究这个渗透青藏高原的前进基地之前,居住于湟水河谷与陇西高原的居民就已经通过水运而关系密切了。只不过这种交流中的重要载体,并非是我们常见的木制船舶而很有可能是更有地缘特色的“羊皮筏子”。仅仅是在上世纪初那些操弄皮筏嘚“筏子客”还经常顺湟水而下,与陇西、河套地区进行商业交易那时候充沛的河水,使得从西宁到宁夏的水上运输线毫无障碍相比の下,在河西走廊与黄河流域的交往当中就无法利用到“水运”这种量价比最高的运输手段了。
  湟水河谷(湟水谷地)并非是中央の国在这个方向上唯一有可能强力渗透的地理单元。不要忘了湟水河谷是一个更大的地理单元——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在湟水河谷的旁边,最起码还有一段黄河谷地有着类似的地理条件从地理结构上看,一条支流与干流基本都是呈“丁”字相交的那這是不是意味着,湟、河相汇处的黄河上下游地区都是“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呢?答案并不是这样的包含在河湟谷地面积这个地悝单元中的黄河谷地,仅指的是湟、河交汇点上游的一段黄河河谷而包含这个点在内的下游河谷,则隶属于陇西黄土高原板块了细分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被归入“河湟谷地面积”的那部分黄河河谷和湟水河谷一样是在青藏高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就是说无论从內部地理环境,还是周边山地的状态来看“河湟谷地面积”都更容易形成类似的地缘特色。
  假如你的手边没有大比例的地形图而呮有一般的行政地图的话,要想认定河湟谷地面积的范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它与陇西高原的地缘分割线,就是青海省省界的最东端在圊海省会西宁,与甘肃省会兰州之间我们很容易看到这条带有地缘分割性质的行政分割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巧”我只能说,这就昰“地缘”的力量
  在行政地图上找到河湟谷地面积的西部边界,也并不困难在青藏高原东部最显眼的地理特征——“青海湖”的東边,我们可以沿湟水一直向东依次找到海晏、湟源、湟中、大通、西宁、互助、乐都、民和八个县市;而在湟水之南的黄河两岸,与湟水相对应的区域里贵德、尖扎、化隆、循化四县,则基本覆盖了青海境内能够适合开发为耕地的,所有的黄河谷地了加上这段黄河谷地,整个河湟谷地面积能够占据青海省的耕地、人口数量都超过八成了说一句“得河湟者得青海”并不为过。
  有一些资料将河湟谷地面积描述这一个由黄河、湟水包夹而成的三角洲地带,但实际上这种在低地区经常见到的地理形态并不存在即使是河、湟相汇嘚甘肃省永靖县,你也几乎找不到这种三角洲平原的影子事实上,河、湟两水能够在青藏高原东部冲出两条稍具规模河谷已是相当不噫,要想冲蚀掉河、湟之间的分水岭——拉脊山估计要等到人类灭亡那一天了。也就是说河、湟谷地,其实是两条线性排列相对独竝的农业带。不仅如此由于河谷的横切面宽度有限,周边山地又过于强势每一个今天能够成为县市级行政中心所在地的河谷,都可以看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点这种地理结构使得河湟谷地面积内部的地缘特色,并非以统一的面目出现一些古典时期的边缘民族,在向华夏攵明学习农耕技巧的同时依然有机会保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体现在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的中华民族体系中,就是覆蓋河湟谷地面积的十四个县市中有五个是民族自治县(分别是大通回话自治县,互助土族自治县民和回族自治县,化隆回族自治县循化撒拉族自治县)。
  陇西高原与河湟谷地面积密切的地缘关系也可以从这两个地区民族自治县的分布当中看出一二。在陇西高原覀南部的甘肃省境内与河湟谷地面积的“河”谷相连处(黄河南岸)你一样会看到相似的民族自治地区——临夏回族自治州。而在这个洎治州所辖的县级行政区内又夹杂有“东乡族自治县”、 “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这种因复杂地理结构而出现族群相杂嘚地缘结构也正是两千多年前,汉帝国西境地缘结构的轮回当然,这些民族自治地区的存在并不意味着中央之国对这一板块的控制仂会减弱,只是出于在大板块相接地带的一种地缘现象吧同样的,基于大的地缘背景(如共同的气候、生产方式)板块、民族之间相互交融的情况会更多。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我们现在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的“沙县小吃”东西对立的小吃网络——带有强烈民族色彩嘚 “兰州拉面”店其实并不是发明这种小吃的兰州人建立的,而是由那些走出河湟谷地面积民族地带的居民所开(象沙县小吃一样政府当然起了主导作用)。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是兰州方面还是青海方面的版权意识加强了我见到有一些“兰州拉面”店已经更名为“高原拉面”了。
 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们在经行兰州进入湟水河谷时,应该还没有机会品尝任何一方所做的“拉面”不过他们此行除了验证湟水河谷的农业潜地以外,很有可能还承担着另一项政治任务那就是寻找中央之国的西部地理边界。在华夏文化“海中地”的地理观中这一边界是用“海”来标定的。就湟水河谷所处的方位来说如果存在这样一片“海”的话,那就是“西海”了仅仅是湟水流域寻找,这些东来的旅行者一定会感到失望因为整个湟水流域,并没有一片水域在体量上有 “海”的潜质不过当他们沿着湟水上溯到它的源頭处时,就离成功不远了因为他们再往前走一点,很快就真的可以看见一片“海”了这片青色之海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青海湖”。在现在的藏文化中青海是笼罩着宗教光环的圣湖,不过在中央之国的地理格局中它很早就开始承担着另一项重要的地缘任务,那就昰为华夏之地标定西部的极限由此,青海湖这个高原盐湖也荣幸的得到“西海”的标签
  事实上,如果汉帝国有意寻找西海之地的話他们很可能并不是盲目的把目标指向湟水河谷以西。那些口口相传的带有神话色彩的文化记忆,足以为帝国指明方向唯一难以确萣的,是华夏文明到底从什么开始认为青海湖是自己对西部认知的边缘。假定湟水河谷真是华夏文明的起源地那么这种认知就很有可能上溯到一个非常久远的年代。有可能记录这种记忆的最早的文字除了那部被认为性质在神话传说与地理文献之间摇摆的《山海经》之外(西海之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穆天子传》了。作为源自黄土高原的周人来说如果他们在成为天下共主,并茬东部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后希望回到自己文化记忆中的起源地,来一次寻根之旅的话应该并不意外。就好像现在的西方人非常热衷于寻找诺亚方舟最终停靠的地点一样。“我是谁我来自哪里”的问题,是人类共同的疑问对于家国天下的华夏文明来说,这一点尤為重要按照这个思路接下去推理的话,已经进化为父系文明的周人在到达湟水河谷之后,看到的是还处在母系氏族阶段的由“西王毋”领导的部族,也是符合人类社会进化的规律的只不过在后世闷骚文人加工的神话故事中,“西王母”变身成为了一位女性神袛甚臸最终成为了玉皇大帝的另一半。而为华夏文明标定西部极限的“西海”也香艳的变成了西王母洗浴的“瑶池”了。
  湟水河谷一带能够承载华夏文明记忆的地理标签,并不止于西海事实上在华夏文化当中有着更高、更神圣地位的一个符号——昆仑,也应该源自于此我们知道,在大部分的人类文明中都会有一座代表自己对相关板块控制权的“圣山”存在,华夏文明也不例外用五岳来标定华夏攵明区的框架,只是其中一个典型案例罢了在上古文明中,“昆仑山”才是华夏文明的核心地标所在而这样一座华夏圣山,却并非是峩们今天在地图上所看到的纵横于青藏高原西北部边缘,为西域盆地西南边缘滋养绿洲的“昆仑山脉”这样一个标注,其实只是汉武渧为了坐实帝国对西域的统治而刻意玩弄的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移花接木之术罢了就好像为了适应华夏核心区向南北两个方向的扩張,五岳之中的南、北两岳都曾经变化过位置一样
  实际上,如果古昆仑山是以一个点也就是山峰的形式存在的话,那它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横亘于湟水河谷之北的“达坂山”。具体的说就是最有可能存在于达坂山的东端那部分与湟水最接近的山体中。在所附的《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我们可以清晰的在青海、甘肃省界,与湟水包夹的夹角之间看到这段山体的存在(也就是我标注“金城郡”的位置)。对于最初生存在湟水河谷的华夏先民来说昆仑山既是他们生存之地的东大门,又是他们以后走出湟水河谷后在隴西高原都可以回望到的“圣山”。至于说到底是哪个点就需要做更深入的研究了。只能说如果现在有多地来争夺带有华夏圣山地位嘚“昆仑山”标签的话,出自湟水河谷的竞争者应该说是最有地缘基础的。(有资料表明西宁以东,湟水中游的青海省乐都县最迟茬上世纪初已经在自己的行政区内开始建筑有关“昆仑山”的地标建筑了)。
  尽管湟水河谷在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占有非常重要嘚地位,但遗憾的是大家现在在一般比例的行政地图上,很可能看不到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位置与之相邻的河流——大通河其實位于湟水之北,以“达坂山”为二者之间分水岭的“大通河”与黄水属于同一水系。二者在达坂山东合流之后共同汇入黄河。也就昰说整个水系既可以称之为“湟水水系”,也可以称之为“大通河水系”关键就看用什么标准来界定了。
 从历史以及地缘结构的角度看湟水河谷的地位无疑是要远高于大通河河谷的。相比湟水河谷近似于黄土高原的自然条件,大通河谷的地理、气候条件就呈现出圊藏高原的特点了。河之南的达坂山河之北的冷龙岭,并没有给大通河留下太多横向发展的空间除了部分河谷地段,发育出了些许河穀平原能够用于农耕之外。大部分的河谷深、窄呈峡谷结构。这种地理结构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大通河流域水势湍急下切力强的水鋶状态,同样也使得在大通河上通航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古典时期,一条河流即不能提供成规模的冲积平原用于农耕又不能為成为水路交通的重要载体,那它的地缘价值无疑就被大大压缩了
  当然,大通河流域对于人类来说也并非一无是处。只不过在古典时期大通河流域的森林、草场,更多吸引的是从事牧业的边缘部落罢了而在工业化之后,象大通河这种水资源丰富、有足够落差的河流又有机会以一种新的形势,为人类提供资源了那就是通过兴修水电站,为人类提供电力不过大通河能够在干、支之名的争夺战Φ,胜过湟水并非是因为它现在能够奉献更多的资源。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因为按照现在划定流域干支的标准一般是取长戓取量。也就是说一个水系上流最长或水量最大的那条支流,一般会被认定为干流很不幸的是,在中华文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作為青海省毫无疑问地缘中心的“湟水”,无论是在长度还是流量上都比不过它北面的大通河。所以在相关技术人员的标准下大通河替玳了湟水,出现在那些只标注干流的低精度地图上
  如果从地理的标准来看,这种做法并无可厚非问题是,一张地图所显示的并非呮是地理结构而是包含人类存在信息的“地缘结构”。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以地理标准,而把湟水这样一条极其重要的河流从地图上抹掉是不可接受的。这样的话不仅会让人无法直观认识到,湟水河谷的存在亦会对一些朋友造成认知上的困惑,那就是:为什么西宁莋为青海的省会却没有处在一条大河之侧。而它北面被明显标注出来的“大通河”边上却没有什么重要城市?
  在物理标准和地缘標准之间找到平衡点来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并不难,那就是将湟水和大通河作为两条单独的河流分别标注并加以研究。这种认知其实吔是千百年来,居住在达坂山南北的居民共同的认知也就是说,这两条河流在汇入黄河之前曾经出现的短暂合流,并不应当也不会讓人认为,它们应该被归入同一地缘板块真正能和湟水河谷放在一起研究的,是之前我们解读的南边那段黄河河谷。
  之所以会在這里为“湟水”鸣不平是因为这条河流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即使不考虑它与华夏上古文明之间的关系仅从政治角度来看待中央之国的形成问题,我们也能够湟水河谷的地理位置推测出如果中央之国想进一步渗透青藏高原腹地,湟水河谷将会是二者之间的必经之路不过这样一条贯穿整个青海高原核心地带,由关中(长安所在地)直达青藏高原南部地缘中心——雅鲁藏布江流域(拉萨所在哋)的通道正式为中央之国所知晓,要等到下一个强大帝国“唐”的出现了那时候生活在青藏高原的部族,正处在“事业的巅峰期”强大的吐蕃王朝史无前例的完成了青藏高原的统一工作。所以这条连接两大地缘板块的通道被称之为“唐蕃古道”。而行走在这条道蕗上的最重要的历史人物,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文成公主”了
  需要注意一定,在我们所吸收的历史知识里经常会提到一些道路嘚开辟。然而这种道路的开辟仅仅从官方角度来看的,我们可以称之为“官道”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一条重要官道的产生是不需要在前人开拓的基础上来做到的。即使是史家把开辟东西方交通大动脉的功绩安全归功于张骞“凿空”西域,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张骞茬整个行程中其实是在对已存在道路的一种考察。从这个角度说贯穿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交通线,也并非出现在唐代最起码,藏族的先民应该很早就利用这条交通线渗透到了青藏高原的南部。
  虽然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华夏文明已经融合了诸多边缘文化,占据叻足够多的地理单元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地缘板块之一,但总的来说华夏文明是一个缺乏主动扩张力的文明,这当然也可以理解為是“爱好和平”。在经由夏、商、周、秦四代华夏文明终于基本完整控制了地球上农业基础最好,面积最大的东亚核心区之后中央之国的历史,开始推进到了王朝循环的怪圈之中农业文明所带来的,对土地的强烈依附感以及尽得天下可用之土的优越感,都使得華夏文明如果不是承受到了特别的压力是很难再有向外扩张的欲望的。对于汉帝国来说最终扩张到河湟谷地面积这个青藏高原的突出蔀,也决非看中了这个板块当中那对于羌、戎来说弥足珍贵的农耕之土。真正让汉帝国对河湟谷地面积感兴趣的原因是帝国对这个板塊的经营,有助于帮助稳定河西这条脆弱的走廊地带
  河西走廊的价值,无疑是体现在连通西域的枢纽位置上相对充裕的水资源,使得汉帝国在从匈奴手中夺取这块战略要地后有基础移民实边,将其经营成一块有自给能力的战略级板块(而不仅仅只能提供战术通道)然而这条通道,实在太过狭窄了仅仅依靠来自陇西高原的战略支援,就要想将其稳定的留在中央之国的版图中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倳情。来自北方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以及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都有可能凭借他们强大的机动性从中原王朝手中夺取河西走廊的控制权。
  要想缓冲来自蒙古高原的压力尽量延伸在额济纳河、石羊河下游的控制权是唯一的选择。占据这两个绿色突出部的意义鈈仅在于把防线推进到了阿拉善戈壁的腹地,更在于让来自蒙古高原的游牧部落在漠南缺乏向右翼渗透的跳板。这也是现在甘肃为什么在中部有两个凸起的地缘原因。在华夏文明对河西走廊长达两千多年的经营史上河西走廊的耕地已经沿着两河,稳定的渗透入了戈壁の中
  河西走廊的北线,已经依靠祁连山的恩赐而得到了两个缓冲点那么南线呢?自然就只能靠农耕文明最有可能渗透的“湟水河穀”了至于湟水河谷,是通过什么样的路径与河西走廊发生地缘关系的我们下一节再解读。
就河湟谷地面积与黄土高原的地缘关系来說文字所能提供给我们的最早的证据,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所提到的那位穆天子了在记录他事迹的《穆天子传》中,这位周王朝的第五玳君主曾经展开过一次在后世之人看来非常浪漫的西部之旅。这次旅程之所以让人觉得有浪漫的成份在里面是因为据说他最终与一位叫做“西王母”的君主相会。当然穆天子传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俩见面后都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仅仅是因为双方的性别和身份,就足鉯让后世的文人遐想连篇了相比被视为华夏正统君主世系一员的周穆王,那位居住在西方的王母创作空间显然要更大些。不用怀疑峩们现在经常在神话故事中所看到的那位,一会开蟠桃会一会又把牛郎织女隔在天河两边的“王母”,就是源出这位“西王母”
  眾所周知,秦帝国为了更好的实行中央集权曾经对先秦文化进行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是被后世总结为“焚书坑儒”的做法幸运嘚是,秦王朝的存在时间够短以至于在汉帝国草创之初,那些对先秦文化还有记忆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保留下来部分文献的知识分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先秦文化的恢复这个过程甚至持续到了,这些先秦遗民完全离世之后象《穆天子传》的发现者,就身片西晋时期并声称这部古书之所以能够躲过秦帝国焚书的大火,并在500年后面世是因为它藏身于先秦古墓中。
  很显然中国历史上这场文化恢复运动,与后来所发生的因研究古罗马、希腊思想、艺术而产生的“文艺复兴”运动一样。那些恢复记忆者当中也不可避免的会有囚夹带私货,将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知识托古人之名展现在世人面前。在祖先崇拜盛行的中央之国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象《穆天子传》这类文献更由于他所记录周穆王游历的范围过大,近乎神话而倍受质疑然而在人类早期的文字记录中,这种以事实为基础進行的夸大和臆想是普遍存在的即使《穆天子传》被认定是伪书,他的面世也非常有可能有真实的传说作为背景也就是说,要华夏文奣的记忆中这位天子的确曾经展开过一场对中央之国边缘的探险之旅。只不过很有可能没那么浪漫是以战争的形式展开的罢了。
  類似的问题在《史记》这部以严谨著称的史书中也同样可以看到。我个人绝对相信太史公在记录上华夏上古文明时,没有进行再创作但无疑,他也是相信那些带有神话色彩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对于我们来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发现这些离奇故事发生的真实背景,吔就是说要把相对可靠的信息过滤出来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周穆王的这次西游的文化记忆中最可靠的信息应该有两点,第一:他嘚确以周王朝兴起的黄土高原为起点进行过一次西部之旅(也许是战争,也许是结盟);第二:他最终会见的对象中有一位女性首领。
  这两点的存在已经足以让我们从地缘的角度来进行一次推论了,既周穆王这次西行的终点到底在哪里?要是按照本贴所常用的地缘板块分解法,西王母所率领的部族到底生活在何方呢?历史上对这一点曾经有过非常多的推论,其中最远说法就在青藏高原覀边缘的昆仑山。然而从当时的地缘结构以及技术条件来说,周穆王显然没有机会跑那么远并在当中穿越那些大漠、高寒之地。在陇覀那些臣服于周王朝的部落陪同之下沿黄河右岸的渭水、洮水等支流到达黄河,并在渡过黄河之后进入湟水河谷是他最有可能做到的極限。如果在近几年流行的“名人故里争夺战”中西王母故里也成为争夺焦点的话。位于煌水河谷西部起点处的“煌源县”应该会更囿资格取得最终的胜利。
  湟水河谷这个地缘标签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会感到很陌生。而提起青海省的省会“西宁”知道的人应该會更多些。不错西宁所处的地理单元,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解读的“河湟谷地面积”中的 “湟水河谷”(另一部分而是一段黄河河谷)。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河湟谷地面积是隶属青藏高原的一个亚板块,也就是说这片河谷地带是镶嵌在青藏高原之上的。就像关中盆地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一样。在整个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河湟谷地面积起着类似于河套平原的作用。后者在中央之国核心区与蒙古高原的博弈中是至关重要的连接板块。谁占据了他就意味着掌握了压制对方的地缘优势;而前者的位置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中央之国核惢区的农业民族在这个方向上所要面对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罢了
 之所以说活跃于青藏高原板块的族群是“农牧民族”,是洇为这个有着世界屋脊之称的地形、海拔独一无二的地理单元,内部地理结构、气候复杂多变除了大片不适合人类大规模生存的极限の地以外,适合游牧和种植业的区域交错存在并不象古典时期的蒙古高原一样,基本就是游牧文化的天堂在青藏高原内部这些适合种植农业生产的土地中,高原东部边缘与黄土高原隔黄河相望的“河湟谷地面积”无疑是其中条件最好的。而它的地缘位置也注定了中央之国有机会,将之纳入核心区的范畴
  前面我们也说了,包括穆天子在内的中央之国的旅行者在由陇西高原出发,穿越黄河之后他们的脚下仍将是黄土覆盖的台地,并且可以找到几条由祁连山方向流下来的黄河支流为自己指引西行的道路和补给淡水。不过这种熟悉的感觉很快被一条叫作“乌鞘岭”的山岭阻断。因为越过这条祁连山支脉后就进入沙漠与绿洲相间的河西走廊了。而流淌在河西赱廊的河流就跟黄河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也意味着,你没有机会利用黄河水来打通连续的水上通道了)。不过如果立志为汉帝国开拓西部领地的冒险家们,愿意稍微改动下路线将目光南移上点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在那片被很多人视为生命禁地的青藏高原边缘,湟沝正在由河西走廊的南边静静静的流入黄河。
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
我们从《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就可以清晰的看见湟水河谷的存在,相比周边地区的其他河谷地带湟水流域的河谷低地,在纵深的上优势是十分明显的其干流和支流两侧因地质作用和河水沖积,形成一个个相对独立而又连接成串的小型盆地。其中最大的就是位于湟水中游,现在青海省会西宁所在的“西宁盆地”另外,面朝东南方向开口的河谷地形也让湟水河谷,有机会和黄土高原一样同处于东南季风带的西端。这一切都使得湟水河谷本身的地悝、气候环境,并不象它所处的青藏高原那样恶劣反过来却与黄土高原有着诸多共同点。
  最先发现湟水河谷的小环境适合农业生产嘚并不是那位穆天子或者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或者移民。在汉帝国开始关注这一区域之前这个由一连串小型河谷、盆地串连组成的低哋带,是由一个叫作“羌”族群所占据在华夷五方的命名,以及先秦的文献记载中这一与华夏民族有着很深亲缘关系的族群,一般是被归类于“西戎”阵营所谓“西戎牧羊人”就是他们地缘特点的最好诠释。从华夏民族的起源来看应该就是从那些生存在黄土高原西蔀的牧羊人中分离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当中最先进入农业社会,并开始向东寻找耕地的部落成为了华夏民族最初的来源。当然如此认定现在的“羌”族是华夏民族的祖先也是错误的。就好像说人类的祖先是猴子一样准确定义是大家拥有共同的祖先,只是由于在某┅历史时期因地缘选择的不同,而出现差异变成不同的民族罢了
  相比那些因开发关中平原农业潜力,而在实力上发生质的飞跃的華夏系民族而言仍然选择生活在高原之上,坚持以牧业为主的“戎”族在人口和技术上的差距就越拉越大了。整个周、秦两代在黄土高原西部包括陕北、陇东、陇西高原的经营,实际上就是融合这些表亲的过程在西周阶段,曾经有无数被标注为“戎”的部落被主動或被动的迁往东部,并最终成为华夏民族的一部分象我们所熟悉的建立齐国的姜子牙,就是出身于一支与周王室所属部族关系密切嘚戎族“姜戎”。与周人相比因强大的中央集权机器而得天下的秦人,对于黄土高原剩余戎部的融合就是彻底的多了。当秦帝国得以建立起来时那些戎狄部落在黄土高原留下的,更多是一些地名了而那些拒绝成为华夏文明一部分的戎族,能够选择的就是在青藏高原與黄土高原相接之处寻找一片条件相对较好的土地,以继续自己半农半牧的生活方式
  当汉帝国准备在秦霸西戎的基础上,继续向覀扩张时 “羌”字已经取代“戎”成为这些表亲的地缘标签了。我们今天所重要解读的湟水流域就是羌系部族所控地域的核心区。实際上作为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地理相似,而又独立存在的“湟水流域”与华夏文明渊源远不止成为羌人之地时期。因为人种学与语訁学已经证明了“羌”族并非唯一与汉族有着极深亲缘关系的民族。另一个生活在青藏高原腹地的民族——藏族也与现在我们所说的漢、羌两族有着千丝成缕的联系。如果青藏高原的原始藏族与黄土高原的原始汉族,之间存在一个地缘连接点的话那么湟水流域无疑昰最有可能的承担这个使命的。而被汉、藏两族挤压至青藏高原边缘的“羌”族也更象是二者之间的过度者。在历史上羌系部族的命運,也正象他们所处的地缘位置一样在青藏、黄土两大高原的挤压之下,人口、文化被汉藏两族不断的吸收、融合以至于现在中华民族的序列中,能够继承这笔文化遗产的人口仅仅只有三十万之数罢了。
  不管汉、羌、藏三族是怎样一个分化过程湟水谷地的地缘樞纽作用都是十分明显的。我个人一直有个观点从语言的角度看,同属汉藏语系的“汉语族”、“藏缅语族”也许就是在走出湟水河谷後开始在不同的地理单元各自发展的。也就是说湟水河谷很可能是汉藏语系诸民族共同的祖先的形成地。当然这个地缘上的推测几乎是无法验证的,因为当时语言是不可能有载体保留下来的不过,就湟水流域在连接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中所起的地缘作用来说我们茬今后的解读中,却有足够的历史来进行验证
 与关中平原这样的大块冲积平原相比,湟水河谷的体量是很不起眼的湟水以及它的支流並没有能力形成连片平原,只能河流的两岸形成一些相对独立的河谷平原这样体量,放在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旁边估计是没有机会成為一个一级地缘板块的。也正因为如此在汉帝国决心向西扩张,以减轻来自匈奴的北方压力之前湟水河谷并没有成为关中各政治体心目中必征的对象。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湟水河谷并非生成在那些并不缺少农业用地的地理单元,而是隶属于极限之地的青藏高原在这種背景下,有这样一条类似黄土高原农业条件的河谷向西延伸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仅从一个数据——人口数量就可以看出湟水河谷在圊藏高原的重要性。我们知道除掉被新疆、四川、甘肃等省份,分割掉的部分边缘区域青藏高原的大部分是被西藏和青海两个省级行政区所分割掉的。其中位置靠近中央之国核心区的青海人口数量要更多些,约为560万;而西藏人口则正好是青海人口的一半约280万。这其Φ湟水谷地的面积在青海省的比例,不过2.2%放大到整个青藏高原的基数上,更是不足1%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体量,却拥有青海渻55%的耕地面积将近60%的人口。也就是说仅一条湟水谷的人口数量,就超过了整个西藏
  在英国皇家空军奇迹般的抵御住纳粹空军的猛烈攻击,避免英国本土沦陷后丘吉尔曾经说过一句话“在人类战争的领域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少的人对这么多的人作出过这么大的貢献”。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套用在湟水谷地之于中央之国的地缘作用上也同样适用:”在中央之国的形成过程中,从来没有这么小体量的地缘板块对中央之国渗透、控制这么大的地理单元作出过这么大的贡献”。
  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她的幸运来自于,湟水河谷并非独立存在于青藏高原腹地而是与黄土高原紧密相连。黄河之于二者之间更象是一条使之联系更为紧密的纽带,而非一条地理分割线在汉帝国开始研究这个渗透青藏高原的前进基地之前,居住于湟水河谷与陇西高原的居民就已经通过水运而关系密切了。只不过这種交流中的重要载体,并非是我们常见的木制船舶而很有可能是更有地缘特色的“羊皮筏子”。仅仅是在上世纪初那些操弄皮筏的“筏子客”还经常顺湟水而下,与陇西、河套地区进行商业交易那时候充沛的河水,使得从西宁到宁夏的水上运输线毫无障碍相比之下,在河西走廊与黄河流域的交往当中就无法利用到“水运”这种量价比最高的运输手段了。
  湟水河谷(湟水谷地)并非是中央之国茬这个方向上唯一有可能强力渗透的地理单元。不要忘了湟水河谷是一个更大的地理单元——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在湟水河谷的旁边,最起码还有一段黄河谷地有着类似的地理条件从地理结构上看,一条支流与干流基本都是呈“丁”字相交的那这是鈈是意味着,湟、河相汇处的黄河上下游地区都是“河湟谷地面积”的一部分呢?答案并不是这样的包含在河湟谷地面积这个地理单え中的黄河谷地,仅指的是湟、河交汇点上游的一段黄河河谷而包含这个点在内的下游河谷,则隶属于陇西黄土高原板块了细分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被归入“河湟谷地面积”的那部分黄河河谷和湟水河谷一样是在青藏高原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也就是说无论从内部哋理环境,还是周边山地的状态来看“河湟谷地面积”都更容易形成类似的地缘特色。
  假如你的手边没有大比例的地形图而只有┅般的行政地图的话,要想认定河湟谷地面积的范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它与陇西高原的地缘分割线,就是青海省省界的最东端在青海渻会西宁,与甘肃省会兰州之间我们很容易看到这条带有地缘分割性质的行政分割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巧”我只能说,这就是“哋缘”的力量
  在行政地图上找到河湟谷地面积的西部边界,也并不困难在青藏高原东部最显眼的地理特征——“青海湖”的东边,我们可以沿湟水一直向东依次找到海晏、湟源、湟中、大通、西宁、互助、乐都、民和八个县市;而在湟水之南的黄河两岸,与湟水楿对应的区域里贵德、尖扎、化隆、循化四县,则基本覆盖了青海境内能够适合开发为耕地的,所有的黄河谷地了加上这段黄河谷哋,整个河湟谷地面积能够占据青海省的耕地、人口数量都超过八成了说一句“得河湟者得青海”并不为过。
  有一些资料将河湟穀地面积描述这一个由黄河、湟水包夹而成的三角洲地带,但实际上这种在低地区经常见到的地理形态并不存在即使是河、湟相汇的甘肅省永靖县,你也几乎找不到这种三角洲平原的影子事实上,河、湟两水能够在青藏高原东部冲出两条稍具规模河谷已是相当不易,偠想冲蚀掉河、湟之间的分水岭——拉脊山估计要等到人类灭亡那一天了。也就是说河、湟谷地,其实是两条线性排列相对独立的農业带。不仅如此由于河谷的横切面宽度有限,周边山地又过于强势每一个今天能够成为县市级行政中心所在地的河谷,都可以看成┅个相对独立的点这种地理结构使得河湟谷地面积内部的地缘特色,并非以统一的面目出现一些古典时期的边缘民族,在向华夏文明學习农耕技巧的同时依然有机会保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体现在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的中华民族体系中,就是覆盖河湟谷地面积的十四个县市中有五个是民族自治县(分别是大通回话自治县,互助土族自治县民和回族自治县,化隆回族自治县循化撒拉族自治县)。
  陇西高原与河湟谷地面积密切的地缘关系也可以从这两个地区民族自治县的分布当中看出一二。在陇西高原西南蔀的甘肃省境内与河湟谷地面积的“河”谷相连处(黄河南岸)你一样会看到相似的民族自治地区——临夏回族自治州。而在这个自治州所辖的县级行政区内又夹杂有“东乡族自治县”、 “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这种因复杂地理结构而出现族群相杂的地緣结构也正是两千多年前,汉帝国西境地缘结构的轮回当然,这些民族自治地区的存在并不意味着中央之国对这一板块的控制力会減弱,只是出于在大板块相接地带的一种地缘现象吧同样的,基于大的地缘背景(如共同的气候、生产方式)板块、民族之间相互交融的情况会更多。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我们现在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的“沙县小吃”东西对立的小吃网络——带有强烈民族色彩的 “蘭州拉面”店其实并不是发明这种小吃的兰州人建立的,而是由那些走出河湟谷地面积民族地带的居民所开(象沙县小吃一样政府当嘫起了主导作用)。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是兰州方面还是青海方面的版权意识加强了我见到有一些“兰州拉面”店已经更名为“高原拉面”了。
 来自汉帝国的探险家们在经行兰州进入湟水河谷时,应该还没有机会品尝任何一方所做的“拉面”不过他们此行除了验证湟水河谷的农业潜地以外,很有可能还承担着另一项政治任务那就是寻找中央之国的西部地理边界。在华夏文化“海中地”的地理观中这┅边界是用“海”来标定的。就湟水河谷所处的方位来说如果存在这样一片“海”的话,那就是“西海”了仅仅是湟水流域寻找,这些东来的旅行者一定会感到失望因为整个湟水流域,并没有一片水域在体量上有 “海”的潜质不过当他们沿着湟水上溯到它的源头处時,就离成功不远了因为他们再往前走一点,很快就真的可以看见一片“海”了这片青色之海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青海湖”。在現在的藏文化中青海是笼罩着宗教光环的圣湖,不过在中央之国的地理格局中它很早就开始承担着另一项重要的地缘任务,那就是为華夏之地标定西部的极限由此,青海湖这个高原盐湖也荣幸的得到“西海”的标签
  事实上,如果汉帝国有意寻找西海之地的话怹们很可能并不是盲目的把目标指向湟水河谷以西。那些口口相传的带有神话色彩的文化记忆,足以为帝国指明方向唯一难以确定的,是华夏文明到底从什么开始认为青海湖是自己对西部认知的边缘。假定湟水河谷真是华夏文明的起源地那么这种认知就很有可能上溯到一个非常久远的年代。有可能记录这种记忆的最早的文字除了那部被认为性质在神话传说与地理文献之间摇摆的《山海经》之外(覀海之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穆天子传》了。作为源自黄土高原的周人来说如果他们在成为天下共主,并在东蔀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后希望回到自己文化记忆中的起源地,来一次寻根之旅的话应该并不意外。就好像现在的西方人非常热衷于尋找诺亚方舟最终停靠的地点一样。“我是谁我来自哪里”的问题,是人类共同的疑问对于家国天下的华夏文明来说,这一点尤为重偠按照这个思路接下去推理的话,已经进化为父系文明的周人在到达湟水河谷之后,看到的是还处在母系氏族阶段的由“西王母”領导的部族,也是符合人类社会进化的规律的只不过在后世闷骚文人加工的神话故事中,“西王母”变身成为了一位女性神袛甚至最終成为了玉皇大帝的另一半。而为华夏文明标定西部极限的“西海”也香艳的变成了西王母洗浴的“瑶池”了。
  湟水河谷一带能夠承载华夏文明记忆的地理标签,并不止于西海事实上在华夏文化当中有着更高、更神圣地位的一个符号——昆仑,也应该源自于此峩们知道,在大部分的人类文明中都会有一座代表自己对相关板块控制权的“圣山”存在,华夏文明也不例外用五岳来标定华夏文明區的框架,只是其中一个典型案例罢了在上古文明中,“昆仑山”才是华夏文明的核心地标所在而这样一座华夏圣山,却并非是我们紟天在地图上所看到的纵横于青藏高原西北部边缘,为西域盆地西南边缘滋养绿洲的“昆仑山脉”这样一个标注,其实只是汉武帝为叻坐实帝国对西域的统治而刻意玩弄的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移花接木之术罢了就好像为了适应华夏核心区向南北两个方向的扩张,伍岳之中的南、北两岳都曾经变化过位置一样
  实际上,如果古昆仑山是以一个点也就是山峰的形式存在的话,那它最有可能存在嘚地方就是横亘于湟水河谷之北的“达坂山”。具体的说就是最有可能存在于达坂山的东端那部分与湟水最接近的山体中。在所附的《西汉陇西地区地缘结构图上》我们可以清晰的在青海、甘肃省界,与湟水包夹的夹角之间看到这段山体的存在(也就是我标注“金城郡”的位置)。对于最初生存在湟水河谷的华夏先民来说昆仑山既是他们生存之地的东大门,又是他们以后走出湟水河谷后在陇西高原都可以回望到的“圣山”。至于说到底是哪个点就需要做更深入的研究了。只能说如果现在有多地来争夺带有华夏圣山地位的“昆仑山”标签的话,出自湟水河谷的竞争者应该说是最有地缘基础的。(有资料表明西宁以东,湟水中游的青海省乐都县最迟在上卋纪初已经在自己的行政区内开始建筑有关“昆仑山”的地标建筑了)。
  尽管湟水河谷在中央之国的地缘结构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但遗憾的是大家现在在一般比例的行政地图上,很可能看不到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位置与之相邻的河流——大通河其实位於湟水之北,以“达坂山”为二者之间分水岭的“大通河”与黄水属于同一水系。二者在达坂山东合流之后共同汇入黄河。也就是说整个水系既可以称之为“湟水水系”,也可以称之为“大通河水系”关键就看用什么标准来界定了。
 从历史以及地缘结构的角度看湟水河谷的地位无疑是要远高于大通河河谷的。相比湟水河谷近似于黄土高原的自然条件,大通河谷的地理、气候条件就呈现出青藏高原的特点了。河之南的达坂山河之北的冷龙岭,并没有给大通河留下太多横向发展的空间除了部分河谷地段,发育出了些许河谷平原能够用于农耕之外。大部分的河谷深、窄呈峡谷结构。这种地理结构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大通河流域水势湍急下切力强的水流状態,同样也使得在大通河上通航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古典时期,一条河流即不能提供成规模的冲积平原用于农耕又不能为成為水路交通的重要载体,那它的地缘价值无疑就被大大压缩了
  当然,大通河流域对于人类来说也并非一无是处。只不过在古典时期大通河流域的森林、草场,更多吸引的是从事牧业的边缘部落罢了而在工业化之后,象大通河这种水资源丰富、有足够落差的河流又有机会以一种新的形势,为人类提供资源了那就是通过兴修水电站,为人类提供电力不过大通河能够在干、支之名的争夺战中,勝过湟水并非是因为它现在能够奉献更多的资源。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因为按照现在划定流域干支的标准一般是取长或取量。也就是说一个水系上流最长或水量最大的那条支流,一般会被认定为干流很不幸的是,在中华文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作为青海省毫无疑问地缘中心的“湟水”,无论是在长度还是流量上都比不过它北面的大通河。所以在相关技术人员的标准下大通河替代了湟水,出现在那些只标注干流的低精度地图上
  如果从地理的标准来看,这种做法并无可厚非问题是,一张地图所显示的并非只是哋理结构而是包含人类存在信息的“地缘结构”。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以地理标准,而把湟水这样一条极其重要的河流从地图上抹掉昰不可接受的。这样的话不仅会让人无法直观认识到,湟水河谷的存在亦会对一些朋友造成认知上的困惑,那就是:为什么西宁作为圊海的省会却没有处在一条大河之侧。而它北面被明显标注出来的“大通河”边上却没有什么重要城市?
  在物理标准和地缘标准の间找到平衡点来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并不难,那就是将湟水和大通河作为两条单独的河流分别标注并加以研究。这种认知其实也是芉百年来,居住在达坂山南北的居民共同的认知也就是说,这两条河流在汇入黄河之前曾经出现的短暂合流,并不应当也不会让人認为,它们应该被归入同一地缘板块真正能和湟水河谷放在一起研究的,是之前我们解读的南边那段黄河河谷。
  之所以会在这里為“湟水”鸣不平是因为这条河流对于华夏文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即使不考虑它与华夏上古文明之间的关系仅从政治角度来看待中央之国的形成问题,我们也能够湟水河谷的地理位置推测出如果中央之国想进一步渗透青藏高原腹地,湟水河谷将会是二者之间的必经の路不过这样一条贯穿整个青海高原核心地带,由关中(长安所在地)直达青藏高原南部地缘中心——雅鲁藏布江流域(拉萨所在地)嘚通道正式为中央之国所知晓,要等到下一个强大帝国“唐”的出现了那时候生活在青藏高原的部族,正处在“事业的巅峰期”强夶的吐蕃王朝史无前例的完成了青藏高原的统一工作。所以这条连接两大地缘板块的通道被称之为“唐蕃古道”。而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嘚最重要的历史人物,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文成公主”了
  需要注意一定,在我们所吸收的历史知识里经常会提到一些道路的开辟。然而这种道路的开辟仅仅从官方角度来看的,我们可以称之为“官道”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一条重要官道的产生是不需要茬前人开拓的基础上来做到的。即使是史家把开辟东西方交通大动脉的功绩安全归功于张骞“凿空”西域,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张骞在整個行程中其实是在对已存在道路的一种考察。从这个角度说贯穿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交通线,也并非出现在唐代最起码,藏族的先民应该很早就利用这条交通线渗透到了青藏高原的南部。
  虽然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华夏文明已经融合了诸多边缘文化,占据了足夠多的地理单元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地缘板块之一,但总的来说华夏文明是一个缺乏主动扩张力的文明,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昰“爱好和平”。在经由夏、商、周、秦四代华夏文明终于基本完整控制了地球上农业基础最好,面积最大的东亚核心区之后中央之國的历史,开始推进到了王朝循环的怪圈之中农业文明所带来的,对土地的强烈依附感以及尽得天下可用之土的优越感,都使得华夏攵明如果不是承受到了特别的压力是很难再有向外扩张的欲望的。对于汉帝国来说最终扩张到河湟谷地面积这个青藏高原的突出部,吔决非看中了这个板块当中那对于羌、戎来说弥足珍贵的农耕之土。真正让汉帝国对河湟谷地面积感兴趣的原因是帝国对这个板块的經营,有助于帮助稳定河西这条脆弱的走廊地带
  河西走廊的价值,无疑是体现在连通西域的枢纽位置上相对充裕的水资源,使得漢帝国在从匈奴手中夺取这块战略要地后有基础移民实边,将其经营成一块有自给能力的战略级板块(而不仅仅只能提供战术通道)嘫而这条通道,实在太过狭窄了仅仅依靠来自陇西高原的战略支援,就要想将其稳定的留在中央之国的版图中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来自北方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以及来自青藏高原的农牧民族,都有可能凭借他们强大的机动性从中原王朝手中夺取河西走廊的控制權。
  要想缓冲来自蒙古高原的压力尽量延伸在额济纳河、石羊河下游的控制权是唯一的选择。占据这两个绿色突出部的意义不仅茬于把防线推进到了阿拉善戈壁的腹地,更在于让来自蒙古高原的游牧部落在漠南缺乏向右翼渗透的跳板。这也是现在甘肃为什么在Φ部有两个凸起的地缘原因。在华夏文明对河西走廊长达两千多年的经营史上河西走廊的耕地已经沿着两河,稳定的渗透入了戈壁之中
  河西走廊的北线,已经依靠祁连山的恩赐而得到了两个缓冲点那么南线呢?自然就只能靠农耕文明最有可能渗透的“湟水河谷”叻至于湟水河谷,是通过什么样的路径与河西走廊发生地缘关系的我们下一节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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