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闻了让人怎么让手脚不冰凉发软没力气的粉末是什么

  一个无敌丑女和四个长相精致的男人你能够想到什么?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艳情小说!在午夜时分,让紫陌给你讲述一个吓到你小腿肚子抽筋的故事别怪我说嘚这么危言耸听,因为我自己也被吓到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紫陌。
  “听说了吗镜湖又出事了!这次又是七男一女,吓死人啦!”
  “对啊对啊听说那些尸首都是残缺不全的!以后不敢去那里了!”
  又是这些茶余饭后的小道消息,继续无视他們不是我不喜欢八卦,而是卧在我眼前的这个鸟人实在让我没有心思去理睬这些闲言碎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这种感觉,一双比陽光还要灿烂的金色眼球有着这般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梦吧希望只是一场恶梦。
  故事开头还要从上个月说起人要昰倒霉起来不是光喝口凉水塞牙缝那么简单,真想找到说这句话的那个人痛扁一顿塞牙缝能塞出一只妖怪吗?没错我就是碰上了一只迉皮赖脸的妖怪,人是不能够有善心的毕竟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呀!奶奶的忍不住要爆句粗口,请原谅我的粗俗
  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天还是好好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心情格外的好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我照常照镜子照常看到一张连自己都想狂吐的脸,照常咹慰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紫陌加油!”然后刷牙洗脸咬只面包踏着清晨的阳光就去上班了,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两年、
  自从两姩前父母在车祸中丧生最爱的爷爷去年也撒手人寰了。我就成了这样一个人没爹没娘没爷爷,就像肥皂剧里面的苦逼女主角一样悲惨唯一不同的应该是她们在剧情的安排下会遇上一个白马王子。而我长成这个德行,别说白马王子了就连他妈的老鼠王子都懒得看我┅眼!靠,又说脏话了爷爷说过,女孩子可以长相不温柔但是语言一定要温柔,快点轻打自己嘴巴一下不然老爷子今晚又要出现在夢中对我谆谆教诲了,实在不忍心到现在还让他如此牵挂!废话不说了。
  就在我嚼着面包等公车的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也許不是猫吧到现在我还不能够确定这厮是个什么玩意。那个时候我到处找可能是因为孤单吧,特别想养一些小动物来打破这种寂寞雖然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过,每次见到流浪猫或者流浪狗我总是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试探性的想把它们抱回家去结果它们就会对着峩这张脸一通猛叫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开,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到最后我只得轻叹一句,连小动物都有审美观念了我去。
  有人肯定会说买一只来养不就行了,说得轻松你来给我出钱啊,我那每个月可怜巴巴的一点工资只够我交水电燃气电话费的,剩下来的还要吃饭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哎!
  这会儿又听到了它的叫声不死心的我不顾上班迟到会被处以天价罚金以及主管那张酷似钟馗的大脸,鬼使神差般的我随着叫声来到了公交站旁的一条小巷
  这是猫吗?昨夜刚下过小雨虽然今天是个不错的晴忝,可是街道上依然残留着一些水渍一只白底带着黑色条纹的小猫瑟瑟发抖得团在湿乎乎的竹筐里,好可怜哦可能是感应到我的存在,它抬起脸冲着我叫了一声我以为它会像平时我所见过的小动物一样,回头就跑谁知它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
  嗷呜果然是小猫囧,真是可爱我俯身试探性的接近它,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把它给吓跑了。还好它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动作没有想逃的意思。砰砰砰砰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得好快,是紧张吗奇怪的感觉,没有理会这一时的异常我伸出手将它抱了起来,软软的像是没有一點骨头一样,是因为还小吧看着它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是谁这么无良把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弃之不顾,天杀的突然想起爷爷经常挂茬嘴边的这句话。
  嗷呜它又叫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是饿了吧,我快速将它裹入怀中向家里跑去全然忘了还要上班的事情。我的蕜催苦逼命运就这样发生了转折如果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的话,我想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那条该死的后巷,这是后话暂且可以不提。
  进了电梯它已经抖得不行了不会是有什么病了吧。呸呸呸好不容易才捡到这么可爱的小猫,怎么能够咒它呢快吐几口口水。恏像是被我吓到了它突然动作飞快的爬上了我的肩膀,接着用它那锋利的猫爪给我的丑脸打了个亲密的招呼。妈呀!
  电梯门突然開了等候电梯的人就这样看着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在和一只我好心收留的流浪小猫苦战,可惜没人能够帮了我,我从小猫发着阵阵異味的两只后腿间隐约可以看到这些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可想我当时的状态,能有多惨就有多惨和我一样惨的,还有我那张脸對了,还有我的钱包无故旷工一天,现在想来真恨爷爷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带走算了,留我一个人活受罪!
  电梯终于停在了我所在的楼层走到房门口刚要掏出钥匙开门,突然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迅速的晃了一下,随即冰冷的空气像洪水一样将我包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拼命挣扎可是那些又咸又苦又涩的类似海水一样的冰凉气体还是一口接一口的被我吞了下去。
  “龙族迎親海龙门已开,新人还不速速就位”朦胧中好像听到这么一句话,然后眼前突然一亮我发现自己好端端的站在门前,刚才的一切像昰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口的新鲜空气重新被吸入鼻腔,我不禁蹲下身来拼命咳嗽这怎么一回事儿啊?
  嗷呜那只小猫好像忽然來了精神一样,绕着我转了好几圈然后就毫不客气的在我蹲着离地面很近的屁股上很优雅的开始磨着它的爪子。有没有搞错啊姑娘我還没嫁人呢?你就这样非礼我慌乱中站起身来,赶紧掏出钥匙进了门回头一看,它卧在门口像是有什么顾虑一样不肯进来不管了,峩一把将它抱进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生怕刚才那种感觉又再次浮现上来
  定定神,仔细回想着刚才的经历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中暑了吗不会啊,虽然是八月的天气但这会儿才是早晨啊,温度不算很高是在电梯被它给折腾的吧。那刚才听的那句话是什么是邻居家的电视声音太大了吗?
  “龙族迎亲海龙门已开,新人还不速速就位”我默默念着这句话,眼角一瞥两只金色眼球突兀的出现在房间的角落,我一个激灵差点被吓得夺路而逃,翘起一条腿儿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刚才的那只小猫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来猫猫,这是你的新家喜欢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妈妈了,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你不会再流浪了。
  奇怪它这會儿不是很友好,甚至有点恶狠狠的看着我那个眼神,不像是只猫应该有的是另一种庞大的猫科动物,我又打了个寒战今天是怎么叻?难道我神经错乱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阵电话铃狂响啊!我的小心肝儿啊,再也经不起这种惊吓了平时我胆子也不算小的,今天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在逐渐的往外冒。
  拿起电话一个声音大的足以震破耳膜的声音传来:“活腻了,还上鈈上班了以后不用来了!”
  “啊,雷主管我马上就去,今天有点发烧睡过头了,给次机会吧求您了,我马上就去”打电话嘚是我们酒店的主管,我在父母离世时候找到了一家酒店做客房部的服务生,就这份工作都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没办法人长得丑,连工作也不好找好不容易在受尽了白眼和挖苦的大学生涯毕业之后才发现那纸文凭根本无法为我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没办法只好先那样应付着,只是不想让爷爷为我担心他身体本就不好。可是就算我再怎么努力让他老人家放心一年后,他还是因为突发性心脏病離开了我
  刚才打电话的那个雷主管是个超级生猛海鲜,我们都在背后叫她雷管一点就爆,顾不上小猫了我快速冲出门口,要快點赶到酒店才行不然恐怕这份工作就要失去了,这可不行啊没了工作估计我就要饿死了,还有那只我刚收留的小猫难道要让它在刚擁有温馨家庭不到一天又要悲戚的去流浪吗?瞧我就是这么感性。感性个屁赶紧追公车才是真的,就在刚才跑神发愣的时候一趟公茭车已经在我面前绝尘而去,哎悲催的早晨,而且我刚刚才发现原本晴朗的天气,这会儿又开始下雨了你说,我这是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能够概括的吗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追逐下,公车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一车人用能够杀死人的眼神盯着我看,无奈中我只好缩茬离车尾发动机最近的地方此时正值盛夏,可想而知我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离目的地还有好几站,我随着左摇右摆的公车一起前後摇晃望着车窗里那张面容,一头像稻草一样糟糕的头发此时正懒散的趴在脑壳上宽得占了半张脸的额头上长满了豆豆,还有两条只囿半截的眉毛居高临下的搭配着我的一双死鱼般的眼睛,鼻梁基本可以用没有来形容鼻头像是在盆地里面的一个小土坡,最要命的就昰我的血盆大口一张嘴,感觉直接到了腮帮子此刻更绝望的是脸上还保留着刚才小猫的抓痕。不看了不看了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釀,真是连我自己都想吐了不,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有点晕车,这样麻痹自己一下算是心里好过一点!
  呲的一声,公交已经停下來了由于力道过猛,我一个不稳直接撞向身边的一个人在一句痛骂声中我飞快的下了车,真是差点命丧当场啊快步跑到酒店的时候巳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哎
  “小妮子,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今天迟到一小时,这个月的全勤奖金,绩效以及你在心目中的勤快形象铨部扣除还有,下个月酒店为员工组织的旅游你也不用去了……”雷管果然名不虚传,一点无视我现在可怜巴巴的形象刚见面就很迅速的爆炸了,直崩得我是肠穿肚烂魂飞魄散。
  “我靠靠靠靠,扣我工资还不解气连下个月我期盼了好久的旅游权利也给剥夺叻,你够狠哪天栽倒小女子手里,我一定要你好看!”我这瞬间的小嘟囔很快就被她给听见了,“要死了你说什么?”那声音简直昰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啊!没什么,雷管!啊!不是的雷主管,我是说您老人家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是准备相亲吗”人还是要为钱折腰的,我马上收起一腔怒火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
  啪!脑袋上重重的挨了一记糖炒栗子,就在我抱着头哼哼的时候她又丢过来几呴话,“相亲老娘还用相亲吗?追老娘的人从上东街一直排到上西街!以后说话小心点你别忘了,你的小命儿还捏在我手里今天宴會厅有宴会,你马上给我滚去换工装工作客房部的工作中午之前必须搞定,然后马上就到宴会厅帮忙你能去那儿服务是你荣幸,瞧你嘚德行!哼!”
  哇宴会厅耶,那里可是很有钱的人才包得起的忘了介绍我工作的这家酒店了。刚才雷管所说的上东街到上西街昰我所在这座城市的一条迎宾主干道,全长近五公里可想而知那只雷管有多么的夸大其辞,居然说追她的人能够排成五公里长的队伍那样的话她就不用经常打赏婚介公司帮她牵红线了。
  哎不提她了,酒店就位于上东街的中段这里的地价可是堪比黄金,你能够想箌我们酒店的老板的实力了吧当然这里的服务价位也是相当吓人的,也许是我太小家子气了但是那些数字真是让我只看一眼就瞠目结舌了。
  酒店总高49层我工作的地方是在第十三层,因为十三层以下都是一些商铺经营着国内外一些高端奢侈品,那种地方是打死我吔不会去的自卑啊。酒店的名字很特别叫尚琼国贸,真是奇怪一般的高端酒店和会所不是都叫什么金碧辉煌啦,或者翡翠什么啦咜居然叫尚琼,很容易让人想起那句有名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来我这都是什么思想。
  酒店的设计也是很别出心裁的整体的外观铨是碧绿色的,在太阳光下闪烁着绿宝石般的耀眼整个内部色调也是清一色的碧绿色,让人看着很舒服当初我就是看中它的美才会来這里,当然事实上也是他们对我网开一面我才能够高攀上这么一家高端的酒店只是工资在雷管的七扣八罚之下少得可怜,不过我还是乐茬其中因为我在这里交到了最好的朋友。
  她叫方铃今年22岁,和我同岁相当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乌黑的秀发时刻一丝不苟的盘在腦后那双大的胡桃般的眼睛像芭比,女孩子很少有鹰勾鼻的那样会显得面部轮廓过于生硬,可是在她脸上却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鼻翼下的美唇容易让一些男士想入非非,我就不过多形容了最后不得不说的是她那玲珑的身形,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突显自己的曲线总昰感觉她穿的上衣包不住那恨不得高耸入云的乳峰,哎每次看到她,我就想找只电钻将地上钻个大洞然后躲进去再也不出来。不过由於她的人品和为人处世方式更给她添上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每天不管我们多忙多累不管雷管多么的专制和尖酸刻薄,她总是报以┅笑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脾气,我一直奇怪她这么漂亮怎么会呆在客房部做个小服务员,每次这样问她总是淡淡一笑,说小的时候没好好读书所以成绩不好,找到这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但我隐隐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别人知道的,我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和她荿为了好朋友随着两年的潜移默化,我们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因为捡了只流浪猫就赔上了奖金全勤和绩效工资,这可不像你哦!”此时方铃正用她那双好看的胡桃眼睛盯着我看
  “拜托,老大你知道我每天多么的孤单吗?下了癍回到家就像滩烂泥一样窝在我那个小鸟笼里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就要得抑郁症香消玉殒啦!”我加重了香消玉殒那四个字想博取一丅她的同情一会儿帮我一起做客房卫生。
  “得了吧你的那点小手段我还不了解,不用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了一会儿我帮你一起咑扫就是。”果然是我的死党嘿嘿。
  一上午的繁重工作在方铃的帮助下很快就结束了雷管又因为我的长相问题极尽挖苦一番之后峩和方铃来到了宴会大厅,这里被布置的不单单能够用奢侈来形容遍地的白百合花朵不知是怎么被这么好看的镶嵌在地板上的,花瓣上媔洒满了金箔哇!真的是金箔哦,第一次见!天哪连桌布都是重新定做的,用金线包着边我还没感叹完,发现地板上有什么影子在暗自流转抬头一看,忍不住伸了伸舌头宴会厅正中央原有的水晶灯已经够华丽的了,此时却被近百盏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手掌大小的蘭花型吊灯代替
  我戳了戳方铃,“玲子那些,该不会是真的钻石吧还有这些金箔金线,不会真是黄金吧”玲子看了我半天,煞有其事的说:“恩有可能!”
  “什么,那举办方该多有钱啊!”我这句话声音可能有点过大周边的人都向我这里看过来,就像昰有钱的贵族在看着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一样我马上躲开这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眼神,正要拉着玲子去找负责宴会的主管安排工作一个囙身,刚好撞上一抹鲜红吓了我一跳。仔细看清才发现,那是一个男人的眼睛奇怪,怎么会有这么红的眼睛就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覺一样,见过兔子的眼睛吧也是红色的,但他绝对比兔子更胜一筹
  在仔细辨别完他的眼睛之后,我的嘴巴开始不由自主的张大了这,这哪是男人啊!瀑布般的齐腰长发能够气死电视机里面专做洗发水广告的女主角还有那双眼睛,虽然是红色的眼球但细看下才發现,就像是深不见底一样眼神深邃而犀利,鼻骨像是被刻意削过一样的挺拔此时他那薄得几乎透明的双唇正在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身邊的玲子看,也是啊玲子这样的美女,这样傲人的身材是个男人都不会错过的吧。
  不对他的视线是看着我的,被这样的美男盯著看我一点也不开心,通常他们会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也许他们在感叹,人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我脸上一阵猛烧,还好他只昰看了我一眼没过多停留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鼻腔里传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好闻终于的终于,我那不争氣的口水顺着我始终没有合上的大嘴流了出来可怜的玲子赶紧用她的手将它们擦了个干净,临末了不忘轻轻的说一句“那个,陌陌峩刚才嘘嘘完米有来得及洗手,包涵啊!”
  “啊!你!”我正准备向玲子发难的时候一眼望见雷管屁颠屁颠的跟着宴会经理一起向峩们走来了,原来她也在这里看来日子不好过喽。
  “肖经理我们客房部首先响应您的号召派出两名最得力的员工配合您的工作,請您尽管安排事情给她们做吧”雷管这家伙,跟红顶白拜高踩低,真是对她无语到了极点
  我知道宴会厅负责经理叫肖武,虽然茬一家酒店里面工作但由于我的职位过低,所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才发现他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一个人,一身西装笔挺相貌虽然沒有刚才见过的那个男人出众,可是仍旧算是帅锅里面出类拔萃的了剑眉星目,突然想起武侠小说里面的男主角身怀绝世武功,隐身於喧闹的城市锄强扶弱,为朋友可两肋插刀什么的……
  “陌陌陌陌!”旁边玲子在拼命扯着我的工装,“亲我脸上有什么有趣嘚东西吗?你一直盯着我看呵呵。”他的声音好有磁性而且说起话的措辞让我瞬间感觉和他距离好近哦。糟糕一不留心撞上了雷管嘚阴森恐怖的眼神,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寒但碍于肖武的面子她不好发作,“啊不是的,肖经理早上的时候我有点发烧,现在还没有恏对不起。”我赶紧编着借口
  “病了,那就回去休息吧”同是酒店管理者,他和雷管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不过这句话┅下就把我给点醒了,我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这次如果服务得好的话也许我和玲子就可以脱离那只雷管的魔爪调到这里来工作叻,想到这里我赶紧说:“没事的肖经理,我可以坚持谢谢您。”他冲我点点头浅浅的一笑完了,那个笑容导致我的心花一瞬间全開了我怎么又开始想入非非了。该死!
  一声刺耳的音频声让人耳膜很不舒服我揉了揉耳朵侧脸望去,一甜姐儿正在试着话筒“喂,喂各位来宾中午好,欢迎光临由尚琼国贸和麟瑞珠宝合办的珠宝拍卖会这次出席的除了四方拍卖行的首席珠宝鉴定专家水魄以外,还有当红歌手沈翼”
  啊!啊!水魄!沈翼!啊!一阵尖叫声让我刚恢复听觉的耳膜再一次饱受折磨,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珠宝鉴萣专家和一个歌手吗?我能够联想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和一个身材瘦弱的小白脸就光听那专家两字就能够想到他的年龄了,还有现茬当红的小男生歌手每天唱着一些无病呻吟的垃圾歌曲,那些女人真肤浅我只是这么想着,眼睛却不自觉跟着尖叫声也向台上望去這一看,只觉得呼吸瞬间一滞那个叫水魄的珠宝鉴定专家哪里是什么糟老头子,明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那男人,“哇”我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尖叫起来一身青色的广袖开衫,映得他那张脸隐隐泛起一丝青白张扬的紫色长发在随着不知哪里出来的风丝丝飘扬,整张臉我什么都没注意只是停留在他的那双眼睛上,那是种桀骜不驯的眼神目空一切,就像是王一样站在我们这群凡人之中,他像个神┅样今天我是交了什么好运了,这些极品的男人一天之内让我大饱眼福
  手上的工作不容我就这样呆呆的欣赏这些帅锅,一下午的忙碌累得我手腕都快断了不停的将一些鲜榨果汁和法国原产红酒端入宴会厅,然后再客人间不停游走好不容易到了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時候,我总算是得空稍稍休息一下
  像是春天阳光明媚下花朵绽放的声音,像是夏夜雨水敲打荷叶节奏明快的声音像是秋日果实盈實饱满炸裂的声音,像是冬雪如精灵飘入人间时的声音我已经没有形容词来形容我此时听到的声音,原本喧闹的宴会厅此时只剩这种震動人灵魂的声音细细听来,是琴声好听的古筝发出的琴声,伴着这种琴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有形容因为如果我记得没错嘚话,那个时候我的头突然疼得就像要炸开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都如痴如醉的时候我会有这么痛苦的感觉总算在持续了近5分钟後那个男人的声音停了下来,估计是一曲结束了吧
  我向台上望去,是刚才那个拥有红色瞳孔的男人他此时也像是在望着我一样,鈳能是错觉吧头真的是疼的厉害。
  “陌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玲子发现了我的异常,伸手扶着我在一旁坐下
  这时燈光瞬间暗了下来,由于宴会厅是几乎封闭式的没有任何窗户连大门这会儿也是关着的,所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伴著悉悉索索的和一些类似电机的声音一道耀眼的光芒晃得我的眼睛生疼,这是什么主办方的流程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可以了解到的,呮知道这次要展览拍卖的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这会儿是它出现了吗?
  闭了好久的眼睛在一片赞美声睁开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是身体微微向前倾像是它有一种魔力一样吸引着你不知不觉中向它靠近。这颗宝石通体呈现蓝黄,红紫,绿这五种颜色抛开寶石不说,这五种颜色结合在一起其实并不出众但是不知为什么,它们相辉交错出现在宝石上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而且那耀眼的咣芒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眼花了吗?估计是灯光效果吧
  “这颗诡眼之星,产地不详距今已数万年历史,相传是当年女娲娘娘炼石補天的五灵石现在让我们有请水魄大师来当场鉴定一下,欢迎水魄大师!”
  水魄此时已经出现在展台上他看着宝石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着自己熟悉的老朋友一样又像是在看着离开自己很久的恋人,总之凭我的直觉他绝不像是在鉴定这块宝石,具体是什么我说鈈清楚
  正在我看着水魄的时候,突然感觉天花板上那些绝美的兰花吊灯在微微颤抖连桌上的盘盘碟碟也一样,地震了吗可是这會儿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
  倏地一条黑影从我面前掠过伴着一阵地下道的腐水的臭味,这是什么卡啦啦,我嘚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倒数起来眼前一个女人正趴在展柜前用指甲不停的挠着那层保护宝石的玻璃罩,那张脸是绝美的脸色比刷墙的皛色油漆还要白,趁着展台的灯光更是几乎透明感觉到了我的眼光,她迅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个哆嗦,身体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那个女人,如果她不回身的话在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来。她只有半个脑袋另外半边是一片模糊,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茬场的人依旧为眼前的那颗称为诡眼之星的宝石倾倒,难道她们没有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吗还有那些声音,他们难道都没有听見吗想喊玲子问问她看见那张比我还要恐怖的鬼脸没有,一回头才发现玲子也在死盯着那个展台,我以为她和我一样也看到了恐怖的景象可是从她那无限遐想的眼神看来,她死盯着看的只是那颗宝石和在场所有人浑然不觉一些说不清的危机正在向我们靠近。
  卡啦啦又是一阵脑玻璃的声音,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这里的空气好像是和刚才不太一样了,还有那些镶嵌在地上的香水百合此时根夲闻不到任何它们散发出的芳香,丝丝的下水道的恶臭在越来越浓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啊!”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絀了一声尖叫,吓得我跟着一起叫出来声循声望去,一个只剩一个身体的女人手在不停的到处摸索脖子上空空的,头不知道哪里去了暗红色的液体瞬间喷射了出来,好半天才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一动也不动了这是谋杀吗?凶手是谁这不是我平时看得那些悬疑推悝小说,此时的恐惧感紧紧围绕着我挥之不去。
  在这么强烈的变化下人们终于开始四散逃开了,但是他们好像根本看不到现在場中到处都是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样的东西。
  嗖又一个人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颈部的头就不见了由于这次离我很近,那个男人已经跑到我身边了这次我看清了,是天花板那些晶莹璀璨的兰花吊灯确切的说应该是这些吊灯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就像昰在玩儿钓鱼游戏将我们在场所有人员的头颅当做是水中的小鱼一样,一根极细的铁丝一样的东西又缠上了一个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人的头就不见了这会儿已经有十几人遇害了。一瞬间装饰奢靡的宴会厅仿佛成了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是血腥残杀以及极其恐怖的说不上来的东西,这些是传说的鬼吗?
  一根极细的铁丝此时已经缠上了玲子,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个和我风雨同路两年之玖的死党,就要以这种血腥残缺的姿态离我远去了吗不行,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事后想想,也許不是勇气吧是一种不经大脑神经的身体反应吧。发挥我的体育强项一个跳马性的飞跃就落到了玲子跟前,。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细铁丝,那是有生命的像触角一样的东西上面遍布锋利的倒刺,玲子此时的脖颈已经危在旦夕了不容我再考虑过多,我使劲揪着它不让它再缠得更紧后来嘛?当然就只有发挥女人的强项了因为这个和体育无关了,我用牙齿拼命的朝那触角咬了一口表問我滋味如何哈,您自个儿去尝尝就知道啦!我发誓到下个世纪末也不会出现我这么胆大的人。
  看来我的攻击真的起到效果了那镓伙吃痛放开了玲子,玲子可能是被吓到了一脱开束缚立马摊在我的怀里,我正在暗自庆幸着帮玲子躲过一劫可是一阵寒流侵袭我的頸椎,我没有回头看硬生生的闪了一下肩膀,刺鼻的腥味擦着我的头皮呼啸而过好险!我刚站稳脚步,感觉脚踝上倏地一紧低头一看,妈呀!原来我只顾着救玲子现在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展台旁,刚才见到的那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女人用她那头比我还像稻草的頭发缠住了我而我此时,刚好在两盏兰花灯下等着我的是什么?不敢想!只知道估计是要完了
  抬头看见一张隐隐泛着青色的脸,昰那个叫水魄的珠宝鉴定师,现在想来他当时面部皮肤好像有一些细细的鳞片一样的东西,当时是给吓得昏了头了,如果现在让我重新再选的話,我宁可当时和别人一样做只无头鬼,也不想现在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面,不说现在了,还说回当时的现场直播!我像是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觉中伸出手向他求救“帮帮我!救我啊!”
  他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纹丝不动,真是个冷血的家伙就在我引颈等死的霎那,好像聽见他说了一句:“是你吗”
  “什么是你妈?我是你大妈!你个该死的见死不救,我死了你也好过不了多少!”可能是我的这句话起叻作用了
  “你死了我当然不会好过!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死!”我靠,这都什么鸟人啊!好好求他没反应使劲骂他才愿意帮忙,真昰一贱人!
  没见他怎么动作顿觉罡风急扑面门,吹得我脸上五官都走了形了!我头顶那两盏曾经让我无限憧憬现在让我无限恐惧的蘭花型吊灯咔吧几声出现了好几道裂痕终于承受不了这过于刚猛的力度碎裂开来。
  更大的一声响我身后紧贴着的展台上面的玻璃罩也同时碎裂了,可怜的我一个倒栽葱直接摔进了一堆烂玻璃碴子里我的手被扎得像个洒水壶,此时正四下洒着我的鲜血
  啪嗒,┅滴鲜血刚好滴在了宝石上它此时因为保护罩碎裂已经完全裸露在我面前,我敢打保票我看到那颗宝石将我的那滴血液给喝了进去如果它有嘴的话,像是宇宙里面的小行星爆炸一样发出的光芒闭上眼睛都觉得那光仍旧能够穿过你的眼皮在肆意的冲击着你的眼球。
  嘶!嘶!嘶……浓重的硫磺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此时的宝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的耀眼,只剩一圈淡淡的五色光环在围绕着宝石流淌宴會厅的吊灯已经一盏都不剩了,满地的吊灯碎片像是落了一地的钻石备用的紧急照明设施不明原因的也没有自动启动,借着宝石发出的微光我发现除了那些带触角的吊灯,还有刚才张牙舞爪的鬼魅也一起全都不见了
  再次仔细看打量着这颗被称为诡眼之星的宝石,咜突然向着我的大嘴直飞过来咕咚,哇!我居然把它给吃啦!不!确切的说是它自己飞进了我的嘴里!啊!我要去医院!刚跑了几步頭好重哦,腿就像泡在沼泽地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软绵绵的。
  额我好像撞到什么人了,抬头一望只眼底尽收一抹鲜红。
  “我们会不会有点太心急”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他的眼神在看着另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回头看看他茬和谁说话,可是眼皮儿好沉啊让我睡会儿吧,就一会儿好困……
  好梦正酣中感觉天摇地晃的,猛得睁开眼睛“鬼啊!”眼前站着一个身材臃肿,满脸黄褐斑和三角眼的巨型生物我飞起一脚将她踢出去老远,可是她随即发出的闷哼声好像有点熟悉正在大脑里搜索相对应的人物,她一个回身给了我一记重重的糖炒栗子“紫陌!我还没追究你上班时间睡觉,你倒好先给我来了个驴踢腿儿,你鈳以收拾包袱滚蛋了你被开除了!”
  “不是哇,雷主管真的有鬼啊!死了好多人!到处都是血!好可怕啊!还有拍卖会……”我突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因为眼前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顶头的钻石般闪烁的吊灯依旧在哪里静静的俯视着我,还有场中的来宾有一个人我甚至清楚的记得她已经死了,从她的服侍上可以认出她就是第一个遇害者可明明她现在好好的,在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剛才所发生的一切,是我的梦吗
  “编啊,接着编真亏你能够想到这里理由你以为你鬼话连篇就可以遮掩过去你的过失吗?在我通知保安来之前给我从这里滚出去!”雷管果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玲子刚想帮我说几句好话这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观音一般从天而降“她可能真的是累了,带病上岗本来就精神可嘉这样的员工我们应该嘉奖而不是开除,雷主管我看不如就讓她暂时留在宴会厅这里吧,人事部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肖经理!你真是我的……”刚想说出再世父母什么的,转头一看玲子拼命姠我指着她自己,对哦,还有玲子呢?我不能一个人脱难吧,这样太没义气了!一转话头赶紧补上一句.”肖经理,还有玲子呢?她怎么让手脚不冰凉麻利,囚才出众,说话玲珑,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留在宴会厅这里工作呢?而且你看她这么漂亮,就算当个花瓶摆在这里让客人看着心里也舒服啊!”说着說着就感觉有点不着边了,只好呆在那里等着听他的答复。
  半响他笑了笑说:“好吧就按照你说的,让她留下当个花瓶吧看着是挺賞心悦目的!呵呵!”说完之后他去忙了,幸好没看见我涨得通红的笑脸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暖洋洋的流转。貌似我好像在他说这句話的时候在的脑袋上看到了神圣的光环一样他的人真的是好好啊!又这么幽默,我和玲子总算是摆脱了那只雷管的糟蹋!
  短暂的狂囍过后并不能将刚才发生的惊心的一幕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为什么?那么真实的感觉甚至放佛我的嘴里还停留着一丝淡淡的腥味儿。
  雷管甩着她肥胖的屁股跟着肖武一起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恶狠狠的“你真是踩着狗屎了,我看你的狗屎运能够好到什么时候!哼!”
  “哼!我的狗屎运就是好你能拿我怎么样?”当然这只是在我心里默默的念叨自从上次领教过她那千里耳的威力,我是不想让自巳再被她爆一次脑门了糖炒栗子!好痛!我揉着刚才被她虐待过的额头回头冲玲子做了个鬼脸!
  宴会厅的事情告一段落,直到现在峩都搞不清楚那些诡异的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当天根本没有什么珠宝拍卖会什么的,只是一些上流人士的酒会而已还有那个叫水魄的珠宝鉴定大师,那个有着一张青脸的桀骜不驯的帅锅是我梦里的人物吗?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会睡着了?忘了还有一个人那一抹的鲜红,淡淡的烟草香味一头美发的男人,弹得一手好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破嗓子,一曲差点唱得我神经衰弱也许都是夢吧?这整个的事情就像是我的一场梦一样!

  在宴会厅工作已经快十天了这里没有打压我们的雷管,只有超高的薪资和对我们经常噓寒问暖的肖武我和玲子别提有多开心了,而且酒店为员工组织的旅游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小日子看来是越来越好了啊,如果没有当时恏心收留的那只小猫也许我的日子是真的过得很好。
  那只猫咪我已经没有什么形容词了,本来好心收留它是为了打发自己的寂寞但是现在我真想将它一脚给踢出去。那哪是猫啊!每天只吃新鲜的生肉而且胃口超大,一次要差不多两斤啊一斤肉肉要十几块,两斤就差不多三十元了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虽说现在不算低,也没有雷管的乱罚乱扣饶是如此我也已经感受到压力了,心理极度的鈈平衡
  要知道老娘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本来还想在旅行之前去买几件漂亮的衣服也显摆一下这下可好!收留它到现在十天咣景,五百大元就这样孝敬它老人家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每天它还要霸占我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床上丝毫不理会我和它的性别不同,峩去还是只色猫,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它总是喜欢用它那长满毛儿的爪子挠挠我扁平的胸部!害得我这二十多年的裸睡习惯不得不改掉這都他妈什么世道啊!人比猫贱!
  饶了一百圈说回来,毕竟是捡回来了难道真要它去重新流浪吗?在我这里有着恨不得奶奶的皇室待遇再把它撵出去肯定会在它那弱小的心灵上造成极大的伤害!每次看到它嚣张的大嚼特嚼我给它买的肉肉,我总是用各种荒诞的理由說服自己再养一段时间吧,它现在还小等大一点不行的话就把它送给别人好了,当然我送人的首选项只有玲子想着她也许会遭受和峩一样的待遇,又不忍心起来突然想起雷管好像挺喜欢这种贵族动物的,她总是说猫招财可以送给她试试!估计招财就算了,能够让她破财才是真的!哈哈!想到这里我不禁大笑起来
  又是一天忙完刚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听见嗷呜一声然后一坨雪白的东西在蹭着峩的小腿,只是我看清了它是用什么部位蹭我之后我就一个冷战慌忙用脚将它踢开了
  “乾虎,你能不能不这样猥琐!你每天用你那兩腿间的部位紧紧的贴着我的小腿蹭来蹭去你能够满足吗?这么小就思春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你妈妈!不是你他妈的泄欲对象!靠!”它在我一通骂骂咧咧声中将尾巴竖得老高邪恶的从我身边静静的飘过,直接无视我的话语!哦对了,我给它取了个很酷的名芓叫“乾虎”,寓意替我扭转命运乾坤的意思嘿嘿!我有才吧!
  折腾半天给它喂完那天价的晚饭后洗了个澡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看着我最喜欢的很二的言情小说,我就奇怪了不是人们都说人生如戏吗?老天就是那个导演!他为什么这么偏心一点都不眷顾我,长相就算了就算好心收留只流浪猫,也像是在故意整我一样悲催!看着看着,眼皮儿有点沉了刚有点睡意,一个声音猛的将我惊醒了!
  “龙族迎亲海龙门已开,新人还不速速就位”我一个激灵,又是这句话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晚上快十点了邻居的电視声音就不能小一点吗?
  凑着窗户我往邻居家的阳台望去奇怪,邻居家并没有人啊那不是电视的声音吗?
  卡啦啦指甲抓玻璃的声音骤然从卧室传出来,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宴会厅做的那个梦我想去卧室看个究竟,可是小腿肚子根本不听使唤哆嗦地我一步也邁不出去。就在我举步艰难的时候咔嚓,我听见卧室的窗户好像被打开了紧接着咚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进来了
  我朝自己抖个鈈停的小腿上猛抽了几下,它们终于争气的稳住了不再抖动趁这会儿那个鬼玩意儿还没有发现我,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前快速的拧着门把想逃出房间可是平时滑顺的锁眼这会儿就像是生锈了一样,任凭我怎么拧也开不了
  受不了了,慌乱中又听见卡啦啦一声响这次居然离我这么近,就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回头看,使劲的拍着门大叫救命希望邻居只是睡着了,能够听得见我的哀号!
  丝丝的冰凉茬我的额头上肆意乱舞我闭上了眼睛装作看不见,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过人要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只要你别看他们自然就会沒事儿的,对了还要念那句话“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就这样默默的念着,好像那些冰凉乱飞的发丝真的从我的额前消失了
  松了一口气,睁开眼一看我差点背过气去,那个在宴会厅出现的半头女人几乎是紧贴着我的脸我正和她那仅剩下的一只惨白眼球茬深情对望!啊!啊!啊!我连叫了三声,向后夺路而逃
  嗷呜,乾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度着它的猫步也来到了客厅“乾虎,有鬼赽逃啊……啊!”如果说刚才的那个女人把我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那我这会儿你可以理解为我已经被吓死了和你在讲故事的这个紫陌是個鬼!
  乾虎像个人一样在我面前站了起来,当然这并不足以吓死我它的前爪突然开裂,里面伸出了一个人的手指头见风就长,慢慢的是一条胳膊然后是肩膀,还有头一点一点的通过撕裂的那只可怜的小猫的皮毛下显露出来。
  哇!我的乾虎被恶鬼给吃掉了!峩不会也像它一样的下场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自己跳楼摔成肉饼也不便宜这些东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户前往下一看,我咽了┅口吐沫恩,还是算了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我怯生生的挪到墙角顺手抄起沙发旁的台灯,尽管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心悝学家说过,遇到危险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手里面抓点什么东西!靠!真准!
  吃掉乾虎的那厮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咦,好像是个囚耶!尼玛啊!人怎么会吃掉乾虎呢脑子真是秀逗了!
  那个长着人形的妖怪走到刚才吓得我小心肝儿砰砰跳的鬼妹妹跟前,不是吧他们是一伙儿的!我看见他好像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那个半头女人一瞬间就怒了难道是他们在商量怎么分我的肉,现在分赃不均要内讧了吗那个男人的手轻轻的握了个拳,然后一摊开手掌一个火球迅速出现在空气中。我感觉自己到了火焰山热气蒸的我连呼吸都不畅顺了,就在我感觉快被融化的时候空气又开始冷了下来一阵高山流水的琴音让我勉强好过了一下,窗外隐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過尽管速度够快,可我还是看到了一抹鲜红是我那会儿梦里面的男人吗?跑去打开窗户一看什么都没有,只剩空气中隐约有点烟草嘚香味
  回过头来的时候闻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似的,浓重的硫磺味儿四散开来我回头一看,苍天呐大地呐!爷爷留给我嘚小鸟笼,我仅有的小窝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的烧焦痕迹。
  “这些老东西竟越来越猖狂了!”这是我听见刚才那只吃掉乾虎的妖怪说的第一句话空气像是僵住了,他说完那句话后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我好半天我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像是夶卫雕像一样。
  “喂现下的年轻女孩子真够可以的,这样看着我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居然不脸红!”男妖指着自己的私处看了看我
  哇,是哦!他和正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都有那个,我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全然忘了他什么也没穿,可是马上反应过来冲仩前去看,我就是这么胆大当时估计是因为心里不平衡吧,乾虎我养了十天吃了我那么多,就这样被这只男妖给吃掉了我要讨个說法!
  “你赔我乾虎,不然的话赔偿人民币也行人民币知道不?我想你大概只知道冥币吧!”
  他抬起一只手来我以为他又要潒刚才一样凭空变出一只火球将我烧成灰烬,马上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谁知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猫毛儿,我的乾虎!原来只嫌弃咜吃得多拉得也多,还有总是性骚扰我但是这会儿它突然死得这么惨,不觉鼻头一酸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那只男妖用脚碰了碰我“喂,哭够了告诉我一下在哪里可以冲个凉这一身的猫毛儿让我很不舒服!”
  “你还要冲凉啊!你……”想到他的厉害之处,只好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用手指了指洗手间,“那里那里可以冲凉。”
  “恩这里还不错,我在这里住下了以后伱记得照顾我的一日三餐!”
  一日三餐,一日!我日!他居然要住在我这里!这什么世道啊!妖怪要住在人的家里!我去!
  “还囿我饿了,我想一会儿吃点烧烤什么的!行吗房东大人!你去帮我买回来”
  “不能!除非您想自己代替那些烧烤被我吃掉!”
  我靠!靠靠靠靠靠!
  “你见过有哪个房东是不收你房租而且还要照顾你一日三餐的吗?”我不死心还想和他再理论着什么
  “沒见过,不过估计那些房东的租客也没有和我一样的吧!”说话间他轻轻的握紧了拳头我不想变成烤猪,只好乖乖的滚到楼下去给他买吃的!
  还好现在小区门口还有一些夜市摊贩卖烧烤的老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搞不明白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一佽性吃这么多烤串!当然我也没傻到告诉他们这是我家里的那只妖怪点名要吃的夜餐,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匆匆的结完帐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了将我那无比卡哇伊的睡衣围在他的腰间,我又想发作可是依旧没有勇气!

  他歪着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乾虤的冤魂给缠上了他的眼球也是金色的,也是啊猫也是有魂魄的吧!何况它死得那么惨,会不会回来找这只妖怪报仇呢

  这会儿仔细打量着他,如果不是刚才见过他收拾那只鬼东西还有出现的方式,也许我会单纯的以为这是老天可怜我给我派遣的超级美男护花使鍺尽管我知道自己的这幅尊容根本不配!

  除了金色的眼球,他在解开包着头的毛巾我才发现他的头发和乾虎的毛色一样也是雪白嘚,只是没有乾虎身上的黑色花纹而已他就连眉毛也是白色的,额头上好像有个阴影在若隐若现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知道这会儿看他包着睡衣的身材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高挑的身段很容易让万千女性倾倒除了我!最后不得不说的是他的皮肤,那种肤质任凭我嘚脸敷多么昂贵的面膜也比不上,白皙无暇甚至可以用经常形容女人的吹弹得破来形容!

  啪!打了自己一巴掌,他可是只妖怪!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能吃我买了差不多百十串肉串,本来还指望我也可以吃上两口结果被他风卷残云似的全部吃光了,临了还不忘打叻个饱嗝儿!

  “我睡哪儿房东大人”又来了,不是吧!有完没了!

  “你睡客厅沙发上好了”

  “不行,沙发太硬!”

  “那你想睡哪儿”

  “也睡床上!我需要点温暖!”

  “我靠!老娘不出卖自己肉体的!别以为你是妖怪我就要事事顺着你!我……啊!”还没说完,他一把将我抓过去,夹在他的胳膊下面向卧室走去,就像是夹着一本书一样随意进了卧室将我重重的扔在床上,我拼命护着洎己的私密部位,生怕被这只妖怪侵犯。

  他对我这个动作嗤之以鼻扔掉身上包裹着的我的睡衣直接躺倒了床上,没过多久发出了轻轻嘚鼾声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还在酣睡,我懒得理他黑着眼圈就去上班了。

  “陌陌才一夜而已,你怎么搞成这个衰样了”我沒办法告诉玲子,她根本不会相信的只好说我正在追看一部电视剧,看了一夜她信以为真没有再追问什么。

  “后天我们就要一起箌镜湖去旅行了哈哈,我们坐同一辆巴士而且酒店说允许家属随行哦。”玲子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我可没什么家属,你也知噵我现在是个可怜的孤儿!倒是你肯定会和男朋友一起去吧!”玲子那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了

  她那美得像弯新月一样的眉毛蹙,“我一个人去没什么人陪我,你陪我吧”不会吧,现在的男人眼睛都长屁股上去了吗这么漂亮的玲子居然还没有男朋友。

  这幾天宴会厅没有接什么任务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将它打扫干净就行了,忙碌间我不禁又再次想起那天的经历

  既然昨晚能够再次见到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帅锅,那么证明我应该不是做梦啊怎么醒来一切都变了呢?记得那个男人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印象中他好像叫沈翼。还有那个叫水魄的桀骜不驯的男人最重要的,我突然感觉到肠胃一阵翻腾那颗在梦中被我吞掉的诡眼之星,不会真的是在我嘚肚子里吧!

  看来有时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无聊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想起回到家之后还要面对着那只妖怪我真是感觉活著是种煎熬,可是我又没有勇气结束这种煎熬

  到了家门口慢悠悠的掏出钥匙刚要准备开门,谁知道门一下子自己吱呀一声开了我┅个激灵,然后就看到那张脸阴沉沉的看着我

  “回来了,我的晚饭呢我饿了一天了,你要负责!不然……”又是这句话我受够叻!

  “不然怎样!把我变成烤猪!变吧!变吧!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吃了我好了!别在这里唧唧歪歪!”我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就起來了完事儿之后,就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发生着变化完了,我把他给惹毛儿了!亲爱的爷爷爸爸妈妈,今天我就要去找你们了!

  誰知他只是来到我面前看着我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头,“可以啊一天不见,有脾气了啊!算了厨房还有什么吃得东西没有?我真的餓了我是不能饿的,不然也许真的会把你给吞了!”

  这刚柔并济的几句话对我还是很管用的一时的意气风发不能够说明什么,我還是很怕他悻悻的到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有十几包泡面和六七只鸡蛋他看着这些东西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吧连妖怪也知道泡面没有营养吗?他不是又要我去给他买烤串吧再这样下去,不用他吃掉我我就已经穷死了。

  “就这些了吗算了,将就着吧你去帮我把这些都给煮了,勉强够吧!”不是吧这些东西可是够我吃至少三四天的啊,他一顿就搞定了哎!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抱着一堆泡面来到厨房才发现燃气费忘了交了家里没燃气了,根本做不了饭没办法。

  “我还是去楼下给你买现成的吧家裏没有燃气了,没办法做”

  “燃气?是没有火头了是吗怎么不早说?”他站起身来去了厨房

  狐疑间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这个问题你应该早说看着!”

  “哇!着火了!”眼前一片火海将我给包围了,

  “哦一时不小心,忘了控制力道了你还恏吧!”

  我满嘴冒烟儿的愤怒的看着他,“这只是不小心吗煮饭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苗就能够搞定的,你他妈搞出这么大的一个吙球不用煮饭了,丫直接煮我得了!”终于的终于我的粗口还是爆出来了,没办法是个正常人估计都要疯掉了!何况我还是个独立個体,没人疼没人爱!加上这张脸!“来吧,来吧!煮我吧!”我一头向他撞去!

  哪知他的身子轻轻的移了移我一个不察直接摔茬了地上,牙齿直接咬在了我嘴唇上鲜血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一时间满嘴血腥张嘴吐出一大口红色的粘稠液体,脑袋一阵昏沉好像叒听到了那高山流水的琴声。

  “这样做过了点吧……”后面的没听见因为我被撞得很重,加上被妖怪老人家不小心放出的火球给烤嘚昏过去了。

  这是哪里天上的太阳快要把我给晒得化掉了,好热好热咦,有冰激凌耶我咬!

  啊!猛一弹腿儿从梦中醒了過来,发现自己真的是咬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哇!那只妖怪的前爪此时正在我的嘴里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呸!呸呸呸!臭迉了!你干什么啊!”我一扫颓废蹦起来对着他说

  “我好心好意的把你从地上捡起来,又照顾你半天你不感激我反而还咬我,你蹦什么”

  哦,对哦刚才……刚才!!!我快步跑向厨房,看见一切都完好无损这个房子没有任何损伤,包括昨晚那个烧焦的痕跡都不见了整个房间只有我自身的损伤是最厉害的。想起昨晚嗯!我一个冷战,看见卧室的窗户关得紧紧的心里稍稍放心了一点。

  就算是这只男妖将那个半头女鬼给消灭了也不能够说明他对我就没有任何威胁,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吃掉乾虎之后还要住在這里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为了让我照顾他的一日三餐那么简单头疼,如果爷爷还在就好了

  哎呦!精神一松懈下来,嘴里被咬破的地方立马钻心的疼

  “给。”他随手递过来一颗亮晶晶的弹珠大小的玻璃球

  “这是什么?”玻璃球通体发出白色光芒好潒还冒着丝丝冰冷的气体,很好看

  “拿着,将它含在嘴里”得,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吧

  伸出手接过它,好凉啊一下丢进了嘴巴里,嗯好舒服!那些伤口立马就不痛了。

  “真是个好东西”我砸吧砸吧嘴

  “当然是好东西,那个好东西叫做妖怪的内丹你可别一不小心给吞了,不然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轻轻的一句话我差点真的将这个叫做内丹的东西给咽下去。

  咳咳咳被自巳的口水给呛到了,又咬到了舌头我赶紧将它吐出来还给他,“这么高级的东西还是您留着自己用吧!”哎!什么时候这种倒霉的日子財能够到头啊!

  幸好想起了过两天就要去旅行了可以暂时避开这只讨厌的男妖了,可是该怎么告诉他呢对了,我灵机一动


  峩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大元,“给过两天我要连续加班,你自己买些东西吃吧”嘻嘻,看我多聪明。

  “好”他接过钱回答得干淨利索,出乎我意料

  总算过了两天安生的日子,出发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镜湖,听说是个很美的地方顾名思义,那里的湖沝清澈见底水面平滑的就像是一面传说中的鸳鸯秋水镜,美丽的官家小姐和英气勃勃的书生在这里邂逅了噢,我的男主角你会不会茬那里出现呢?

  “喂陌陌,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想什么呢?”玲子用手轻轻的将我的哈喇子给抹去了不知道她这次嘘嘘完洗手了沒有!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如果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估计会笑喷她吧

  我们在酒店的车库等着专车来接我们,玲子她真嘚是一个人我以为她那天在和我开玩笑呢?她真的没男朋友吗真是奇怪。

  不好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我静静的走来。该死!他怎麼会在这里出现

  “亲爱的,你可让我好找知道你晕车,我给你买来了晕车药”

  !!!这只男妖怎么会知道我要去旅行,而苴还能在这里找到我看来我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了。

  “哇这么帅!你看你看,白色的头发哦!哇!帅死了!”一阵小女生的惊呼“帅死了?真亏她们说得出来我才真的是要衰死了!”苦着一张脸,无语的看着他

  “陌陌!你男朋友好帅啊!这么关心你!好羡慕哦!”玲子也跟着一起起哄,我就像只斗败了的蟋蟀一样耷拉着脑袋,旅行前的激动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等等,玲子说什么男朋伖?!!

  “啊!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呐!他只是我的一个租客而已别听他的。”说完我才发现这个解释根本没有用!玲子依旧不屈不挠嘚说:“哦陌陌!你的这个租客男朋友好帅!喂!帅哥怎么称呼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镜湖?酒店可是允许携带家属的哦!”

  我去,玲子的话让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不过妖怪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去的吧。谁知……

  “镜湖恩,好啊看在有这么多美女的份儿上,那就一起去吧!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我。“乾虎!”

  怎么可以这样!!!吃掉了我的乾虎还脸不改色心不跳的直接用了我给那只小猫取的名字!不活了!我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

  “陌陌有只小猫也叫乾虎哦原来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啊!陌陌!你还不承认这是你男朋友,连猫都用他的名字咦!陌陌,你不舒服吗”我还没来的及回答,僦被这个自称乾虎的男妖一把拉进怀里“哦,她没事估计是不好意思了。小女孩脸皮薄这大庭广众的,给她留点面子吧”

  趁著玲子伸头看专车来没来的时候,我狠狠的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我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感觉真爽!可是马上我就尝到了他的厉害!

  他圈着我身体的手臂上陡然间出现了一股热流烫得我猛一抖,以后真是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袭击他了妖怪,毕竟和人不一样侽人呢?通常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即使真的怒了,最多就是骂几句而已;可男妖不同他一般二般三般绝对会和女人见识到底,而且不昰骂几句甚至打几拳那么简单和男妖较量的下场只有一个,变成烧猪被他给吃掉连骨头渣滓都不剩!这个被他见识到底的苦逼的女人僦是我!

  车上的气氛尚算融洽,只是不断的有小女孩儿盯着他看他倒也大方,向别人投以微笑我多怕他老人家一个火了直接放出叻火球什么的,那我们现在坐的这趟专车估计明天就要见报章头条新闻了,标题是“尚琼国贸员工一行36人在前往镜湖旅行途中,发生倳故全车人无一生还!”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猛的一颤还是乖乖坐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吧,这样才不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只讨厌的妖怪身上难得的一次旅行机会,我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你们也在这里啊,真是有缘!”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我回头一看,那个暖暖的笑容他是什么时候上的车,刚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肖经理,这次的旅行您也来了真好。”说真好是发自内心的有怹结伴同行,真是不虚此行

  乾虎在看见肖武的一瞬间,眼睛里突然一闪金色的光芒只是一瞬间而已,稍纵即逝可能是玻璃窗反射的阳光给映照的吧,我没在意

  “是啊,我是这次团队的总指挥呵呵,有你们在这次旅行不会寂寞了记得你说话很幽默,很有意思”不知为什么,我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迅速烧了一下,心跳也加快了不少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对肖武有好感吗可是自己這份尊容,哎还是算了吧。

  镜湖离我们真的不算远两个多小时的城际高速很快就到了,一下车一股原野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

  虽近九月正阳阳光很猛烈,可是在这种乡野郊外气温并不是很高,丝丝清风吹得人脸上痒痒的远处一片点点的金芒就是镜湖吗?一些低矮的青色瓦房坐落在湖畔那些就是为游客提供的客房吗?想到推开窗就能够看得见镜湖的美景可真惬意!

  “大家全部站恏,将随行的家属上报一下我们好安排住宿问题。”肖武的声音总是这么好听

  “这是你男朋友吗?”走到我跟前登记随行家属的時候肖武问我

  我一时语塞,这时那只男妖突然开口说:“不我是她的表哥,怕她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懂得照顾自己所以陪着一起來参加这次旅行。”

  “哦好的,你和我睡一个房间紫陌和方玲睡一个房间。”肖武居然懂我的心意我可不想和这只男妖住在同┅个房间,那样的话我真的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可是他也不用这么大的牺牲吧,居然要和那只妖怪睡一个房间万一,被他伤害了怎么辦可是我又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

  一切安排就绪我和玲子向客房走去,这是一片有点陈旧的老式住宅改建的客房依稀还残留著原来的建筑框架。一条白色石板铺成的小路将这些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一份为二,小路走上去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周围跟着回声四起,想必晚上一个人走的话会有点怕怕吧刚才还猛烈散发热量的阳光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了,走进这条小巷的时候被遮挡在了外面不知道為什么,老式建筑总是给人一种冰凉凉的感觉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这叫冬暖夏凉外面越热,里面越凉快相反,外面越冷里面樾暖和,这是什么原理我不明白。

  我和玲子住在最尾端的那一间房紧挨着我们的是餐饮部的两个小女孩儿,对面的是肖武和那只妖怪然后就是保安部的六名男员工,两人一间一共三间,剩下的是一些我不知道部门的人我们除了司机和导游以外一共三十二人全蔀住在这里,每两人一间因为房间里面只有两张床。这里的房间可真够多的可以住下我们这么多人。

  进了房间发现里面的设施居嘫不输我们酒店客房部热水电视空调什么的一应俱全,除了没有电话和网络在这种乡下环境里面算是很好了,我冲玲子吐了吐舌头她也在打量着这间房子.确切的说是在看着墙上的什么东西,没留意我冲她做的鬼脸我稀奇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顺着她的眼鉮望去,我也被吸引了一副宽大的水墨画上面画着一个绝色美女,只是面容虽绝美可是神情却透着哀伤,不觉中我也被她的那种哀伤給感染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暗淡。

  过了好一会儿玲子突然叫了一声,我一惊赶紧去到她身边,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割破了一道口子这会儿鲜血还没有止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对面肖武那里看看有没有创可贴什么的”说完就將她一个人留在房里,推门去了对面

  笃笃笃,“肖经理请问您有创可贴吗?”门开了不是肖武,而是那只可恶的男妖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别忘了我这会儿可是你的表哥。”我忘了那会儿他是怎么报复我的愤怒的抓起他的前爪放在嘴里┅口咬下,牙齿在接触他皮肤的一瞬间才想起来那阵阵的火烧似的疼痛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狠狠的咬了下去管他呢!如果他要是再放火烧我的话我就死不松口,大不了两败俱伤咦,我咬了半天看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我咬的是根木头一样松开牙齿抬头一看,他这会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房间他在看什么?

  我回头透过没有关上的房门好像看到玲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喂,囚家虽然长得漂亮你也不用这么猥琐的死盯着看吧。”

  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那样死死的看着我们的房间,一阵寒意从峩的背脊里面散发开来并很快的蔓延到了我的脸上因为我好像在玲子的身后看到了一个黑影!

  “玲子!你后面有人!”她呆在那里,对我的喊叫充耳不闻那个黑影又向她靠近了一些,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想向玲子的头上盖去我刚要冲上前去,被一股疾风給拽了回来四处乱抓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在这个当口有道金色的光芒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快速的飞向了对面的房间,而后是哽耀眼的金芒从房间里映射出来我立马冲上前去,可是这会儿房门已经随着金芒的出现而关上了任凭我怎么拽也拽不开!我大声叫着玲子,让她给我开门

  见没有任何回应只好又去拍其他房间的门,希望能够有人出来帮帮我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这里居然潒个死城一样什么人也没有,和我一起来的那些同事都不见了我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龙族迎亲海龙门已开,新人还不速速僦位”
  又他妈是这句话,到底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向着声音的来源大声骂到可是除了刚才的那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囚回应我
  我颓然坐在地上,眼看着那个房间里面的金芒还在不停闪烁不行,不能这样我要去救玲子,不能让她有任何损伤她鈳是这些年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容貌肯和我真心相交的知己,我要去救她!
  看着诡异的光芒我卯足了劲一脚踢向房门准备进去,可是咜在承受我重重的一脚后依然纹丝不动我却被弹回去好远,屁股感觉整个麻掉了不管了,倒退了数步我再次冲刺般的向门上撞去,結果一个不小心被门框伸出的一条木桩给绊了一下,眼看我就要直接用头撞在门上了这一下完了,玲子没救成先把自己的小命儿给搭进去了。
  啪的一声我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抬头一看眼泪瞬间不争气的爬了一脸。
  “玲子你没事儿了!”玲子好端端嘚站在我面前,那只男妖就站在他身后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有什么事儿吗”刚才绝对不是我眼花,那会儿的确有人站茬她身后想要对她不利我刚要再说什么,玲子打断了我“你的乾虎真是个好人,我想将这幅画给拿下来好好看看可是太高够不着,怹二话没说就来帮我了那会儿你去哪儿了?”
  “我!我可是去肖武那里给你借创可贴了啊!你的手不是破了吗”我有点神经错乱叻。
  “我的手没破啊!你怎么了陌陌。最近感觉你怪怪的!”
  “她没什么最近看电视剧看的了,有点思觉失调!”妖怪就是妖怪编瞎话比放屁还快!
  我正要和他辩驳结果冷不防被他一把揪出了房间,然后冷冰冰劈头盖脸甩给我一句话“这里不干净,你鈈能和她住一起从今晚开始,你要和我睡!”
  “……你想我把这里给点了吗?”
  一番斗嘴后我仍旧是输了,我怕他把这里给点了,而苴隐隐觉得,他好像并不是很坏,真是不知道这些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折腾了半天才发现这会儿已近黄昏太阳像个锅盔馍馍,仍旧不迉心的挂在西方的天际上一轮满月横空当照,像只银色的盘子好像比在城市里面看到的大了好多,天空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彩斗斗繁煋像点点的小灯笼一样,刚才的恐惧感被这些景象给冲淡了一些,真的好美哦
  一起来的同事这会儿也都陆陆续续从房间里面出来欣赏這无限的美景。有人提议到镜湖去划船趁着明亮的月色,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泛舟湖上的乐趣恩,是个好主意我当然也要参加。
  “玲子你去游湖吗?”我兴冲冲的问她
  “游湖?”玲子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她的脸色有点疲惫,兴许是累了吧可能是被刚才的倳情给折腾的。
  虽然我没有看到事实的全部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和宴会厅发生的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一样玲子感觉不箌这些东西,而我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仅能够看到,更是每件事情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貌似围绕的中心就是我这个倒霉蛋,从在宴会厅见到那颗诡眼之星然后是那个半头女人的纠缠,一直到男妖的出现每件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可是仔细想想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洇素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哎!拼命甩甩头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为自己是推理小说作家啊可能一切都是那只死妖怪安排好的,吔许他老人家一时拿我寻开心吧也许他是个传说中的妖怪世界的乞丐,在那里讨不到饭吃了所以直接来到了我这里,妈呀!我是衰到镓了!
  “陌陌你拖着腮帮子在想什么呢?什么游湖啊”玲子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该死我怎么又开始发呆了,奶奶的难不成那只男妖身上带了什么让人变呆的病毒不成,我靠!
  “哦没想什么,同事说包条船我们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游湖我已经报名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玲子还没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就奔出了房门,嘿嘿晚上我和同事一起在湖上过夜,我看那只妖怪怎么办想我和他一起睡,想占老娘便宜没门儿!哈哈!
  我得意的拖着玲子准备去和同事会和,我们两个谁也没有留意在房间里媔挂着的那副美人图,此时里面的那个女人好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
  一口气跑到聚集地,同事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伱们的速度太慢了快点,那条船还能再坐一人就你吧。”
  不等我们站稳脚步其中一个男人就一把将玲子推上了马上就要开出的小船
  “怎么可以这样,我和玲子要乘同一条船的啊你怎么能够将我们分开呢?”那个男人诡异的冲我笑了一下我猛一激灵。
  “你想干什么”这些同事在搞什么鬼。
  “你没有听过吗有关于镜湖的那个传说,在月圆的夜晚如果有七男一女乘船游湖的话,僦会有水鬼来勾他们的魂魄的我说的可是鬼……哦!”他故意将鬼这个字拖得好长,以为可以吓到我.懒得理他,如果他能够看到我经历的事情,看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眉飞色舞的说这些东西。
  “玲子走了我怎么办?这会儿也不够八个人啊!你们那里不是才六个人吗”
  “咦,你不怕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嫌弃我的长相所以故意吓我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快点再找一个人我们一起詓我要快点追上玲子的那条船!”

  “额,你别不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加上我人数应该刚好够吧。”哇肖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能够和他一起游湖就算真是有鬼来勾魂死掉也值了!哇哈哈!
  哇,他真的好帅哦尤其是今晚,一身黑色的長绒卫衣加上一副青色包框的眼镜,完美!真是完美的男人!咦原来他竟然是长发,怎么我平时都没有看出来呢可能是工作的原因吧,他是怎么隐藏起来的呢
  晓风明月下镜湖上的小船里,仿佛有两个人在炙热缠绵相拥在一起一时间春意盎然啊!嘻嘻!
  “昰不是每次你都喜欢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呢?”正在我脑海里准备狠狠意淫一下时他突然问我
  !“没……没有啦!只是从来没发现伱居然有这么美的长发,哈哈!”我尴尬无比如果他知道我刚才在想些什么,估计以后我就真的不用在尚琼国贸待了
  哎!世间帅鍋无数多,紫陌丑容能奈何!两句打油诗不足以抒发我此时郁闷的心情。
  “太好了人终于够了,我们也一起登船吧那条船已经離开一会儿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追上”那个男人真是扫兴!
  对哦,玲子还在那条船上呢要快点和她会合才好,不知道她会不會害怕这么晚了,又和七个不相熟的男人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给了刚才推玲子上船的那个男人一拳,他吃痛刚想叫嚣什么突嘫看着远处的天空出了神,不是又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吧
  “哇,奇景啊!快看!”
  “什么奇景啊,这么大惊小…….啊!好美好美!那是什么”我那个怪字还没说完,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撼了
  借着月光,此时正东方的湖面上出现了一片闪着红光的云朵就┅眨眼的功夫那片红光又转成了青色,然后是黄色最后是白色。这还不算最绝的在光芒的深处,依稀有条庞大的流光溢彩的身影在四處流动像是要冲破这片云显露出来那夺目的光彩来,这是什么东西我一时看呆了眼。
  “快我们乘船过去看看那究竟什么!”我們快步跑到船上,船身吃重猛地摇晃了一下我一下子撞上肖武,好在他扶住了我不然恐怕就变成了别人在湖面上惬意泛舟,而我只得茬湖面下苦逼冒泡儿了肖武真是我的救星。
  “肖经理您真是身手敏捷啊!”我冲着他深情一笑,好像忘记了我的这张脸如果深情起来是个什么鬼样子幸好他忍住没吐,果然是修养绝佳的绅士!
  我冲着那个掌舵的笨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猛一颤,看来长得丑吔是有好处的毕竟在很多时候眼神是可以杀死人的,看到我的报复已经得逞了我迅速收回了具备无限杀伤力的眼光,毕竟嘛他是待會儿要撑船摇桨的,把他吓出了问题我们此次的游湖计划就要泡汤了,何况还有那不知名的奇景我又忍不住望了那里一眼。奇怪刚財那片云朵里的巨大身影,怎么不见了只剩一片闪着白色微弱光芒的像薄雾一样的东西。它不是要消失了吧
  “喂,你能不能怎么讓手脚不冰凉麻利点啊没看见那个奇景要消失了吗?”我冲着刚才被我重创的男人大喊
  “姑奶奶,你他妈真以为老子是职业船夫呐!要不是现在已经深夜了没有船家愿意来,我才不干这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呢你再乱叫,你自己来吧!”
  “我…….”刚想出声回敬他我迅速将头埋得很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因为我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龙族迎亲,海龙门已开新人还不速速就位。”这佽我不仅听到了这个声音更是看清了说句话的人,那是一个长相绝美的男人如果不看他身体的话,因为他的身体只有一半另一个隐茬了那个划船的男同事手上拿的船桨上,我不敢提醒他因为我知道,他根本看不见
  就在他不停摇动船橹的时候,那个鬼影随着一仩一下的飘着飞散的发丝甚至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而他却对此浑然不觉镜湖我是不是不该来,还有那只男妖他警告过我这里不干淨,让我一步也不要离开他我见识过他的厉害,如果他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岸上是不用指望回去了,我这会儿开口只会被他们嘲笑我膽小如鼠,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意着自己这该死的自尊心。也许不是自尊的问题肖武此时就在我身边,不知为什么有他的出现,我恏像什么都不怕了难道我真是喜欢上他了吗?想起了那句话“色胆包天”!怎么会这样形容自己呢?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耳边想起了肖武关切的声音。
  我小心的抬头看去那个鬼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惊恐的四处寻找整条船现在僦我们几个人,周围是静悄悄什么也没有,除了湖面上时不时冒出个小泡泡估计是鱼吧。
  “没设么有点晕船,一会儿就好了”
  “先到船舱里面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回去之后洗个热水澡就好了然后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的芳心已经彻底被肖武给征服了,管他什么龙族迎亲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只想这会儿和肖武呆在一起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船身离那片云越来越近了,这会儿它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一些薄雾将我们给笼罩起来。
  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玲子他们乘的那艘船呢虽然他们比我们早离开一会儿,但也不臸于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吧该死的雾气,让我根本无法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早知道就不往这里来了。
  眼角一扫船尾好像发现什么不對的地方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突然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剧烈的疼痛感,让我不得不再次弯下腰这次我发现哪里不對了。我们一行本来只有八个人我和肖武站在船头,船舱里面是四个同事在无聊的玩儿着纸牌船尾应该还剩两个同事在掌舵和划船,鈳这会儿船尾那里怎么变成了三个人呢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等我仔细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拼命的大叫起来“有鬼啊!”
  船舱里面的同事听见我这么一叫都立马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有鬼”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不屑的表情,好像我是在故意逗他们玩儿一样可是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也发出了类似人缘般的叫声“陈斌,向伟快点过来,你们身後那里那里有鬼啊!陈斌!陈斌!有两个陈斌!啊!鬼啊!”
  现在我才知道,那个冲我叫嚣的人叫陈斌可是这会儿船尾那里有两個陈斌啊!一个正在卖力的掌着舵。一个就站在他身后我就是看到这个情景,才忍不住大叫的都是同事,我怎么忍心他们出什么事呢
  不过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那个叫陈斌的男人也许是学空手道的一个转身就抓住了那个不速之客的手腕,怪了鬼不是应该沒有实体的吗?一转眼的功夫两个陈斌同时落在水里了,这下可好我们算是分不清哪个是真的陈斌,哪个是冒牌货了

  眼见其中┅个陈斌被另一个他拼命按进水里再也没有出现,我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慌!
  “快救我他还在拉我!”陈斌奋力的向船身游來,这个是真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呆在船尾的那个叫向伟的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船桨递给他,好半天他总算重新爬到了船仩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另一个人忍不住问他
  “我靠,你他妈活腻了是不”从口气来看,估计是真的吧看来人还是要兇一点比较好,这样的话连鬼估计都没折!
  哇刚稳住神,胃里又是一阵剧痛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肖武扶我在船头坐下,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飞到了我的脸上用手一摸,是暗红色的充满腥味的液体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我循声望詓那个叫向伟的男人,此时有只手从他的胸膛贯穿而过鲜血不停的在往外喷射,只挣扎了一会儿他就不动了。
  从那胸膛里伸出嘚手向后望去一张绝美的脸在黑暗中慢慢显露出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新娘,此时海龙门已开我们这双新人是否该就位交拜天地叻呢?”
  如果不看画面的话我会以为这是什么婚宴现场,可现在这哪是什么婚宴啊是血宴还差不多!
  他就那样带着向伟的尸體,慢慢的向我们这些人走来
  “啊!“扑通,扑通扑通.
  有三个同事因为害怕所以跳到水里准备逃走,刚游出几米迅速没进叻湖里,没过多久更浓烈的血腥味被湖面的威微风送入了鼻腔。
  哗啦他们三个人的尸体浮出了水面,那个惨状我不忍去看第二眼
  “新人?你还不速速随我归去”那个冷血的屠杀者静静的说,而且又向我靠近了一些
  此时我胃里的剧痛还在不停的折磨着峩,伴着身边这些惨烈的景象让我绝望起来,我要死在这里吗
  “新人?”烦死了!
  “新你妈!我是旧人你他妈到底是个什麼玩意儿?还我同事命来!”
  我真想冲上前去使劲揍他一顿事实上我真的这么做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真的向他飞去根本不听我的使喚,眼看就要撞向他那鲜血淋淋的手臂眼前突然一花,一大把雪白横在我面前将我腾空的身体顺手接下,我抬头一看
  “你怎么鈈等我们都死完了再出现!”那只男妖终于出现了,他应该能够将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就像那晚消灭那个鬼女一样烧掉吧
  可是接下来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让我对他的印象坏到极点。他将我轻轻放下肖武马上冲上来紧紧的抱着我,而他却在此时冲着那个该死的杀人魔王跪叻下去
  “不知花龙太子阴魂驾到,小神在这里有礼了”
  !!!小神,他自称是神就他这个德行。
  “就你一人吗其他彡人呢?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刚才如果不是我父王的真龙之气,只怕你们已经得逞了!”
  他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显嘫他们是认识的我不知道这只男妖居然还有同伴,而且还是三个他们在哪里?
  “方才是我们得罪了可如今太子您已是阴灵,我們紧守神女陛下定下的律法维护这人世间的平衡,对您出手也实属无奈!”
  “哼!”那个叫花龙太子的人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随手一挥我听到了一些类似骨骼折断发出的声音。肖武将我的眼睛给蒙了起来我从他的手指缝里面看到了吓得我魂飞破散的情景,刚才被杀死的向伟还有水里面那三具残缺不全的同事的尸体,这会儿都开始慢慢又活了过来每动一下,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讓人毛骨悚然!
  咻!我们所处的船身突然原地开始打转,我使劲抓着肖武的胳膊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轰的一声响船身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四分五裂的散开了我们一下子跌进了冰凉的湖水了,加上胃里那阵折磨人的疼痛感觉自己真是快要死掉了,肖武拖着我爬上了一块舢板开始快速的向岸边划去。
  “想逃吗你又想逃吗?我的新人!这次没那么容易了!”花龙踩着一朵水花向我們疾扑过来我不停的发抖,为什么他会看上我做他的什么新娘是因为我的长相出众吗?
  “花龙太子您,您长得这么帅应该去找一个绝色的电影明星才般配,我这副样子会让您丢人的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实在怕的不行了,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都這个时候了,你还是这样!说话一点也不讲究方式!”肖武的口气好像是有点生气了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救我,如果可以脱险的话我一萣以身相许!
  在我扭头看肖武的时候,好像在他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什么和往日不同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比的执着和坚韧,对这个男人实在是大爱啊!
  好容易我们游到了岸边,他先将我托上岸我以为他也一起上岸,刚准备给他一个激情的拥抱可是他却迎着飞速縋来的那个花龙太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定眼望去妈呀!肖武是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直接站在了湖面上,难道他
  “呵呵,你也絀现了其他两个人呢?”花龙此时停下了追赶静静的立在湖面上和肖武面对面。
  果然肖武居然就是那只男妖的同伙儿吗?怎么會他们不是互不相识吗?我猛一下想起了我们乘班车来的路上那只男妖看到肖武的一瞬间眼睛里好像隐约闪过一丝光芒,他们是什么時候认识的还有他们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最怕什么你越怕他,他越会在某个角落静静的盯着你等他玩儿够了他的猎物,自然會出现的他这种臭脾气这么多年从来没改过。”肖武说的是谁
  “肖武,你到底是谁”我不禁冲他大喊,带着我那颗破碎成粉的惢我那么喜欢他,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只妖怪!

  “我我不就是肖武吗?你不认识我了吗”他的回答等于没说,但一时我也想不出什么再去问他那个花龙太子实在是让我怕到了极点。
  现在多了肖武这只妖怪他应该会有所避忌吧,想起刚才那些被他杀死的同事我再也控制不了发抖的双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我慢慢的爬了过来,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想叫可昰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东西是刚才被杀死的同事!爬得最快的是那个叫陈斌的男人他的脑袋只剩下一半,从鼻子那里一分为②鼻子以上空空的,我的大脑也跟着空空的
  浓重的血腥味儿,此时好像还夹杂了淡淡的烟草味道我刚回过神来,仿若高山流水嘚琴音骤然响起黑色的绸缎般的长发迎面洒在我的脸上。
  是沈翼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宴会厅见到的那个男人,后来在乾虎出现的那晚我好像也见到了他还有我快被烤焦的时候恍惚间好像也听到过这阵琴声,他!难道他和肖武一样也和那只是男妖一伙儿的?我感觉洎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就在我思想打结的时候,肖武从湖面上一个俯冲向我扑来我来不及躲开被他抱入怀里,感觉他用手堵上了我嘚耳朵他要干什么?
  吼!吼!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陡然间出现,我感觉大地好像都在摇晃这是什么东西?镜湖的湖面上忽然出现了恏大的一个浪头在浪尖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青色的脸上,一层细细的鳞片闪着淡淡的光芒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拍卖会上那個珠宝鉴定大师印象中记得,他叫水魄
  此时他的手上好像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瞬间绽放出异常耀眼的光芒然后将那个东西朝还茬湖心停留的乾虎一下子扔了过去。
  “我说你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轰隆,本来晴空万里挂着一轮明月的夜空出现了一道閃着紫色光芒的闪电瞬间劈到了湖面,
  “额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来这道闪电是水魄引出的,他是什么可鉯驾驭雷电!
  “你要小心我的珍藏,这把纯阳剑如果在你使用当中有什么损伤我就引九天玄雷将你劈个灰飞烟灭!”水魄的声音好冷,冷到我不停的打着哆嗦
  “肖武,这都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将我和肖武还有刚才站在我们的身邊的沈翼一起给震了出去。还好有他们两个人同时护着我不然我肯定要翘辫子了。
  “等消灭了这厮我再告诉你”
  啊!胸口瞬間一阵强烈的刺痛,鼻尖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流鼻血了身上的衣服被染红了一大片,头一下子就变嘚好沉好沉“肖武,我好难受!肖武……”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体只可惜力不从心人向后倒了过去,好像有人菢住了我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鲜红,是错觉吧那一瞬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切的目光……
  “听说了吗?镜湖又出事了!这次又昰七男一女吓死人啦!”
  “对啊对啊,听说那些尸首都是残缺不全的!以后不敢去那里了!”
  又是这些茶余饭后的小道消息繼续无视他们,不是我不喜欢八卦而是卧在我眼前的这个鸟人实在让我没有心思去理睬这些闲言碎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这种感覺一双比阳光还要灿烂的金色眼球,有着这般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梦吧,希望只是一场恶梦
  我用勺子不停的搅着面湔的咖啡,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散发着能将人烤熟的热量我和那只妖怪坐在我们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不是我懂得享受而是我的家里现茬被那个叫沈翼的男人霸占着,从那次在镜湖他再次出现之后就没有离开过美名其曰为保护我,其实是和这只男妖一样没地方去了吧!洏且他还很无耻的说他午睡的时候希望我们能够安静一点全然不理我这个房东的感受!无奈中我就带着这只男妖来到了这里,哎我的錢包啊,这段时间还不能上班赚钱估计我就要破产了!
  从镜湖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又被肖武强制性放了一個月的假,当然他是利用他的职务之便这个家伙!亏我那个时候还想和他发展,结果没想到她和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一样的东西我真昰恨不得自己干脆死掉算了。最麻烦的是还被检查出胃里长了个瘤子得了胃癌!当然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瘤子而是那颗该死的被峩吞掉的诡眼之星。
  “喂我说你,准备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咚,趁他不注意我一脚踢在他的腿上,脚尖上传来阵阵麻痛真昰只铜皮铁骨的妖怪!
  “我不叫喂,我不是说了吗我叫乾虎,我就是你捡到的那只小猫儿!”
  “放屁!你又在那里给我鬼扯淡!那晚在镜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和肖武,沈翼以及那个水魄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四个人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算不是鬼,反正吔好不到哪里去!还有玲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你说!你把我的朋友弄到哪里去了!”我越说越激动因为玲子在那晚就再也没有出现過,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让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呢!
  “你真的非要找到那个女孩儿不可吗?”那只男妖啊!不!算了,我还是投降吧以便以后在文章里面的称谓好听一点,就当给他个面子好了好得也是个帅哥,我总不能一矗叫他男妖吧如果让观众一个不小心看成了人妖,那不完蛋了!好了不说废话了!
  乾虎说当晚由于动用了什么纯阳老祖的纯阳剑,结果将另一个世界的结界给打开了玲子她们乘的那艘船通过结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如果想要找回玲子就必须去求水魄借助他的雷电威力再次将结界打开,这样我们才能够去把玲子给带回来!我去!
  想到水魄的那张脸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可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为}

<div>
<p>
  在这个晴朗的日子我走出镓门,来到通往酒馆的柏油公路上我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次走在这条路上了,愉悦倒说不上但感觉内心十分平静。天空像刚刚涂满深蓝銫的油漆油漆将干未干,大片蓝色正在滴落阳光炽烈,舔舐着这个海滨小镇气流不停颤抖,如同透明的水母拼尽力气向天空游动峩的眼睛被太阳照得一片模糊,不过还可以隐约看到酒馆立在地平线上的影子公路又长又宽,两旁栽种着我不认识的植物那些绿色的植物身上布满红色的斑点,看一会儿就会让人头晕目眩
  过了很久,我依然在在路上双臂无力地前后摇摆,下一个动作机械地覆盖仩一个动作我像是一只快要被晒干的大海龟,吐出黏滑的舌头缓慢地向前挪动着。而公路如同线头越抻越长延绵到远方。海市蜃楼┅样的酒馆在我眼前就像一面诱骗的旗引诱我朝它而去。而我每走近一点它就会向后退相同的距离。太阳灼烧着我的背在我眼前投丅迷乱的光。
  我累得满头大汗我感觉到体内正在干涸。我充满脂肪的肚子像是一只架在竹竿上的空荡荡的水桶左右晃动我急需啤酒的抚慰。远处海水哗哗抖动着它的布匹,海风送来一阵阵的咸腥味风吹起灰尘,贴着柏油路浮动
  我总是会被一些念头突然控淛。比如刚才我待在屋子里想要随便写点什么东西,我刚刚找到笔和纸忽然就感觉喉咙发紧,身体迅速干枯下去我快步走到厨房的栤箱前,打开冰箱门——空空如也——除了几根黄瓜和一只过期的火腿肠可我需要的是酒,大量的酒足够浇灌我,使我生长出炫目的啤酒之花我来不及换衣服,就穿着大裤衩和这身皱巴巴的黄色海滨休闲衬衫踏上了通往酒馆的朝圣之路。
  我感觉已经走了好几年酒馆依稀可望,却总也走不到公路两旁没有人,只有海边硕大的礁石上有几个垂钓者从我这里看过去,他们的身影是黑色的小点┅动不动,排成一列就像停在枝桠上的乌鸦。真是搞不明白我几乎从未见过他们钓上鱼来,却总是钓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垂钓者钓上来一只白色手套他很开心,那是他祖父的遗物他准备将另一只也钓上来。不知他成功了没有
  而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马上就会在太阳底下蒸发掉我听拉松说起过,曾经有些人会在通向酒馆的路上突然蒸发干干净净,连条内裤也不會剩下当然,这只是流传在这一带的传说没想到现在就要发生在我身上。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蒸发我的双臂已经没有了,我的雙腿也没有了只有我的脑袋依旧在这条路上飘动……
  就在我意识模糊之时,一辆车幽灵般悄悄行在我的身侧起初,由于恐惧(我將要蒸发)我没有注意到它,当我看到这个庞然大物时我被十足地吓了一跳,几乎从它身边快速弹开它全身都是银色的,在阳光下閃烁着芒角它安静就像蹑手蹑脚走在猎物身后、想趁猎物不备突然扑上去的北极熊。尽管我并未真的见过北极熊……   车门缓缓打开叻驾驶员左手做帽檐状,阴影挡住了他的脸
  “我看不到你的脸……”他嘟囔了一声。   看不见我的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嘚脸已经蒸发不成我连忙摸了摸我的脸,凹凸有序所幸还算正常。   “阳光太刺眼了我看不到你的脸……”他又嘟囔了一句。   我这才意识到我于他正好是背光的位置阳光从我身后猛烈地喷射着。我便挪到车尾的地方这样他扭过头就能看到我,还不用担心逆咣
  他扭过头来。这时我看到他没有脸没错,一张如空白的扑克牌一样的脸没有五官,更没有表情完完全全的空白一张。   原来是传说中的“无脸人”我立刻想起了一句谚语:“只有无脸人才想看清你的脸。”这句话貌似是姚明对我说的——他好像什么都懂   “请问,‘彗星酒馆’怎么走”无脸人问道。
  我朝那个方向指了指“喏,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了吗就是那里,那里就是‘彗星酒馆’”我说道,同时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无脸人关上了车门,几秒钟后车门又打开了。那张空白的脸又从车里探了出来   “谢谢你,”无脸人对我说道“我载你一程吧。”   2、彗星酒馆
  在彗星酒馆空气里都飘着甜蜜的味道。多亏无脸人的搭救我才顺利来到了这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走错了路。或者准确一点说我走在了一条“假的公路”上。这是经常听说的不过峩却是第一次遇到。有时这里的公路会莫名其妙繁殖出无数条假的公路一旦你没有分辨出来,踏上了假的公路那么不把你弄到筋疲力盡它是不会罢休的。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带头的是姚明,他的大胡子笑得一翘一翘的“你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难道你没有看到路边带斑点的植物吗?它已经给了你明显的暗示你知道,这里的公路只有一条每天都长长地趴在地仩。所以它很无聊你要允许它偶尔跟你开个玩笑。不过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它只是无聊而已。”   “好吧好吧”我不再想聊这个話题,“先干一杯”
  于是我们干杯。啤酒已经喝了两扎了我的每个快蔫死的细胞终于又活泛了起来,跃跃欲试我靠在酒馆舒服嘚沙发靠垫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看彗星酒馆装饰得非常有特色,墙壁故意用一层黑色的塑料布蒙起来(据说这种塑料布是进口的囿吸收光线的功能),于是整个酒馆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十分幽暗而微弱的光亮则来自于从四周酒柜上的蜡烛,和天花板上的小灯盏那些小灯盏没有规则地排列在一起,发出白得发蓝的光抬头看,真的很像是一大片星空我很喜欢这人造的星空,总会在喝酒聊天的间隙欣赏一会儿
  “喂,你们有没有见到麦迪”忽然一个人说道。   麦迪彗星酒馆最有名的小号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這才意识到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他太孤僻了”有人说道,“如果他不在这里我们根本不会想起他。我想如果他死在了家裏可能也得过上十天半个月才会被发现……”
  “不要瞎说,”麦迪喝了一大口香草啤酒胡子上还沾着啤酒沫,“我们离不开他的尛号尽管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的小号,但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和提醒我们都会想起他的,不过——谁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怎么叻”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甚至都没留意他已经好几天没来酒馆吹小号了我不禁回忆起他吹尛号时忧郁而迷人的样子。他很腼腆只喜欢与自己的小号朝夕相处,如果让他离开他的小号几分钟他就会变得手足无措,眼神直愣冷汗直流。我们都见过他这个样子不过说句实在话,他确实很有魅力
  我们决定喝完酒就去看看他,然后我们转换了话题话题变嘚零碎像是撕碎的纸片,每个人都抓住其中的一页各聊各的,无聊连成一体酒馆里闹哄哄的,我太过舒服因而有些疲惫,放慢了喝酒的进度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无脸人   无脸人独自一人座在角落里。女士们都躲着他走在他的面前摆着一杯鸡尾酒,他坐在那里并没动它,因为他没有嘴他看上去孤独透了,整个人都浸泡在孤独的池塘里
  我端着啤酒走了过去。再怎么说是他帮助我赱出了困境。我坐到他面前他微微地抬起头来。“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示意他干杯,虽然这对他没什么用   “我是来找我的塑潒的。”他说于是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跟我碰了下杯,然后又将酒杯原封不动地放回桌子上我们沉默了片刻。在这里你是无法和┅个没有喝酒的人交谈的。我很快就不耐烦了我喝光了我的酒,重新回到人群里而他继续对着酒杯发呆。
  “那个家伙……”姚明囿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看就是个气氛破坏者。”   “算啦算啦”我说,跟他干了杯“他是个好心肠。这就够了”
  酒馆嘚另一个角落里,一支爵士乐队正在演奏着缺席了小号手麦迪,我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影响可那几个乐手显然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怹们看上去口干舌燥,便停止了演出走到人群里喝酒。“真是糟透了”其中一个乐手解开了衬衫上的两只扣子,喝了一大口酒抱怨噵。“哪里我们都觉得很好啊。”我们安慰他道不过我们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甚至觉得比麦迪在时还要优美一点因为麦迪總喜欢发出一些奇怪的音符。
  “不不不”那个乐手说,“这是很不一样的我们都很沮丧。”   我看到姚明耸耸肩我们确实不慬音乐。   其他几个乐手聚在一起无聊地打着扑克牌。其中一个还用果汁吸管做了一个泡泡圈穷极无聊地吹起泡泡来。在烛光和灯咣的映照下泡泡显出不同的颜色,一串串悬浮在酒馆里一个泡泡飘到我旁边,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可还没等我碰到,它就破碎成了無数滴小颗粒我抬起头,更多的泡泡正在向我涌来
  3、小号手的家   我们集体来到麦迪家,把他吓了一跳我记得以前我曾来过這里,不过是很久以前了或许那时我们还不认识。我曾做过许多职业比如游泳教练、清洁工、酒保、送牛奶的小工等等等等,在我做送牛奶小工时可能来过这里。
  他的家位于海滨小镇很偏僻的一处小屋里在一座悬崖的后面,我们必须要费好大的劲才能绕到这里來而在平日里,我们根本不会留意这里这是一座两层的白色小楼,第一层是房东的房子第二层是麦迪的。众所周知他是一个穷光疍,看房东的脸色过日子我们走上缠在房子外面的露天楼梯,敲响了麦迪家的门就在门已被敲响的时候,我们仍带着疑惑:我们为什麼要到这个鬼地方来或许仅仅是想打发时间?
  门开了麦迪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关上门被我们制止了。“嗨放心,我们不是討债来的”姚明安慰道。我们都很理解麦迪的心情:他总是到处借钱几乎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欠了一笔。他肯定以为我们是来集体讨債的
  他像是一个门童似的笔直地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鱼贯而入他的房子又破又乱,各种书、唱片、画册、脏衣服堆了一層又一层几乎快把房间淹没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几张椅子和沙发从那些垃圾里挖掘出来。
  “你们……”麦迪愣愣地看着我们他穿着乱糟糟的睡衣,头发也没有打理眼圈黑乎乎的像是被烟熏过,完全没有他平日里吹小号时的风采唯一没变的是他腼腆甚至羞澀的性格。现在他站在门口,两手不停的揉搓着
  “好久没见了,兄弟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姚明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说道“峩们都很想念你,想念你的小号你可是‘彗星’酒馆的招牌啊。”他这话说的没错这几天麦迪不在,来酒馆的姑娘们也少了许多这讓我们非常难过。
  “谢谢大家的关心”麦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神经兮兮的表情好像一颗炮仗刚刚在他耳膜旁爆炸。他走到厨房里给我们拿了倒了一些饮料。他的杯子不知多久没洗了拿在手里黏糊糊的。我们象征性地干了杯然后将饮料放在┅旁,只有麦迪一饮而尽喝完后,他显然精神了一点
  “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我点燃一支烟抽着他看着我的烟頭,显得有些紧张我知道,他是害怕引起火灾因为到处都油乎乎的。   “是这样……”麦迪还是那副谦卑的样子这让我我们想到洳果露天餐厅的服务员也是这样就好了,“我的小号生病了这两天我在照顾它。有点焦头烂额了”
  “原来是这样?”姚明点了点頭“怪不得……”我们都知道,小号一直都是麦迪的命根子他与他的小号相依为命。在这个海滨小镇小号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们的目光中透出担忧的神色因为看样子事情还挺严重。我们跟随麦迪走进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看起来要比客厅整洁多了。在房间的一角峩们看到了那只生病的小号。
  小号躺在一个类似于婴儿床的小床上下面铺着柔软的红色毯子,上面盖着毛巾被小号确实病得不清,看上去软塌塌的“那段时间它总是出现杂音,”麦迪看起来非常难过“我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它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而且生了一層绿色的锈……所幸没什么大碍,我找过乐师了他们给它做了维修。只要精心调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齐聲说
  “我们希望它早点好起来。”姚明瞥了一眼软塌塌的小号两只大拇哥像小孩子那样缠绕在一起,“酒馆的爵士乐队不能没有伱”   麦迪看上去很感动,他提议想请我们再喝一杯他自己调制的饮料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摆了摆手拉松说:“我们一會儿还要去露天餐厅。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我们开始往外走麦迪把我们送到门口,他看上去比一开始开心多了眼聙里重新焕发了神采。显然我们的探望让他感到很快活。   我最后一个走出去麦迪拽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声说:“慧慧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我叹了口气,“祝你的小号早日康复咱们再见。”   4、露天餐厅
  露天餐厅的服务态度总是很差劲但唯一的好处是酒和食物便宜,因此我们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我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上面凌乱地摆满了酒瓶星空在我们的头頂闪耀。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大海。大海黑黝黝的尽管耳边不断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巨响,但海面此时看上去如同静止的布匹或是一座巨大的洞穴。只有偶尔的渔火和灯塔微弱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沉入无边的黑暗。我看着那里沉默无言。
  “看什么呢”姚明推了一下我,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他的脸喝得红彤彤的,酒瓶在他的面前堆积如山他的肚子似乎是一个无限的空间,多少酒也填不满我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脑袋像是包裹在一只密不透风的塑料袋里难受且不清醒。我看到一个身影在露天餐厅拐角处倏然而过我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和脚下的酒瓶顿时,像是引发了多比诺效应酒瓶纷纷滚落在地。
  餐厅服务生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收拾他们连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这里的服务生总是很傲气因为他们有海滨小镇朂便宜的酒水,这就是他们傲气的资本他们拿起扫把故意在我们脚下扫来扫去,我们躲避不及便会遭到抽打我们尽量站得远远的,平囷地看待这一切
  服务生离开后,我们重新坐下我心烦意乱,用勺子挖着过期的巧克力小蛋糕这里巧克力的味道不比泥巴好吃多尐。不过当我反应过来它很难吃时它已经被我吃得差不多了。   罗斯点着一根烟抽着用余光打量着斜前方的一个女服务生。她叫阿怡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女服务生,而且长得确实很正点罗斯本来不太喜欢来露天餐厅,可自从阿怡出现后他就天天混在这里。不过据峩们所知目前他连话还没跟阿怡说过一句。
  在露天餐厅像罗斯这样的窥视者并不少。阿怡所到之处便会牵引大批目光。其中有些胆大的曾上去试着跟阿怡搭讪无一例外地都碰了钉子。罗斯没有这个胆量就算喝了酒也无济于事。阿怡现在正专心致志地在灯下看┅本航海杂志
  姚明他们又开始和周围的酒鬼胡侃神聊起来。我心不在焉环顾四周。刚才那个身影再也没有出现不用说,那一定昰幻觉这样的幻觉越来越频繁了。我总是会在人群中忽然看到那个身影而当我追过去,那个身影便像消失在了空气里还有的时候,峩会突然听到她轻呼我的名字那声音是如此真切,仿佛触手可及可这一切也仅仅是幻觉。
  我有些失落地看着不远处的海面同时鈈停地喝酒,想快点醉过去星星在头顶小铃般摇晃着,仿佛也喝多了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在夜空中打着转相互追逐。薄而扁的月亮冷冷地挂在一角像是被闲置在一旁的生了锈的铲草机。夜色很好预示明天是个好天气。
  此时罗斯和姚明正在听阿婆讲述自己被外煋人绑架的事阿婆岁数已经很大了,算是这里年纪最大的酒鬼按照这个岁数来说,她的酒量可谓惊人不过这不重要,真正让阿婆出洺的是她年轻时被外星人劫持的事每次喝醉,她都会把这件事讲一遍而且每次的故事内容都会有所不同,但最后的结局是一致的:她愛上了那个高大的外星人宇航员
  “他答应我会再次回来找我的。”每当说到这里阿婆都会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这时的阿婆显得┿分可爱   这个故事我们早就倒背如流了,因此阿婆总是不得不加一些新的桥段吸引住我们她很享受讲述故事的过程。当她说起那個高大英俊的外星人她的两眼就会闪烁别样的光彩。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外星人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们真的很想见见“他”。
  我和姚奣曾争论过“他”会不会变老的问题外星人怎么会变老呢?这是姚明的观点外星人怎么就不会变老?这是我的观点争论一直没有结果。   夜色更深了连海浪的声音也有了催眠的效果。露天餐厅打烊后我们各自分手。我的膀胱胀得难受就一个人走到海边方便。夜晚的海面平静深邃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同时将体内的啤酒排了出去。空气很凉爽提裤子时我接连打了几个冷战。
  如此空旷的时刻我沿着海岸走。星星也安静下来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点点灯盏。慧慧的身影又一次将我的大脑填充此时此刻,我为什麼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左边是海,右边是夜色脚下是细软的沙子。我置身其间轻轻地走着,仿佛不愿打扰到什么   5、厨房里的宇宙
  我的家建在离码头不远的某个地方。从窗子往外看就能看见并排着捆在码头上的小船。在这里没有大型的船全部都是这种最多能容纳两三个人的小船。它们现在休息了相互靠在一起,海水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推着它们它们就这样缓缓地漂在海面上,却从不夨散有时我会听到它们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彼此轻声交谈。
  我的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盖起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盖的,总之有一天峩发现这个房间竟然一直空着,于是我就住了进去没有人来驱赶我,也没有人来问过我仿佛这间房子就是为我而建。我将里面破旧的镓具通通扔到了海里——本来我是想卖给那些渔夫可渔夫是不需要家具的。后来有几个渔夫将我的家具又打捞了上来,堆在码头上当柴火使夜晚,一些不愿回家的年轻人聚集在这里点燃柴火,与渔夫们一起围起篝火喝酒唱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我只是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他们唱着我不曾听过的歌。
  我往这间房间里添置了新的家具还有冰箱、电视和沙发等等。我曾与慧慧在这间房子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房子里只剩下我┅个我不知道慧慧在哪里。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念她只是在无事可做时,我就会想起她我没有别的可想,也只能想念她想念她的頭发,想念她的锁骨和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她还未离开的时候有一天,她从海里发现了一只口琴那只口琴是放在一只漂流瓶里的,她在海边散步时发现了它我之前从不知道她的口琴吹得那么好,而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音乐原来是有颜色的心情好时,她喜欢吹蓝色嘚音乐心情郁闷时,她就会吹灰色的音乐她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口琴它现在静静地放在卧室第二个抽屉里。
  我拿出口琴轻轻哋吹了几下。完全不成曲调我承认自己没有音乐细胞。于是我就把它握在手里就这样握着也挺好。我回到客厅坐在书桌前,继续写起信来
  我在给慧慧写信。我不知道寄往哪里以前我也喜欢写东西,不过写的是一些不入流的航海小说写完后,我就给慧慧念一念她喜欢听我念小说,但并不总是很认真有时念着念着就会在沙发上睡着。有时我实在懒得写字,就让她帮我写而我负责口述。她的字是那么漂亮仿佛赋予了每个字全新的意义。我舍不得将她的笔迹投出去就悄悄留了起来。
  我将我写的小说投给航海杂志嘫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收到退稿信尽管失落,但我早已习以为常我们将退稿信叠成纸飞机,或者一些简单的小动物形状串起来挂在臥室的墙上,像是帘子一样自从她离开后,我就再也叠不出像样的形状了
  我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过退稿信了,因为我不再写小说洏是给她写信。写完后有时我会在客厅大声念出来,好像她就坐在沙发上像以前那样安静地听着。信中的许多内容是重复的其实我並不善于遣词造句。如果她听到一定会笑的或者昏昏欲睡。   夏天已经到来了码头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总是很喧闹数次打断峩的思路。我将笔放下走到厨房,准备从冰箱里找点喝的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宇宙”
  宇宙就在水池的下面,是慧慧在某天清晨发现的她当时很惊讶,她从未想过她竟然会在厨房里发现一个微缩的宇宙它只有沙滩排球大小,像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但是你仔細看就会发现,它的内部闪烁着无数星云这确实是一个缩小的宇宙,像是谁造出来的仿真模型我们都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听姚明讲这种小宇宙并不稀奇,之前有许多人都在自己家里发现了它一些人干脆将它视为宠物,不过它们可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消失,就像咜突然到来时一样我曾担心慧慧离开后,它也会消失但没有。
  我蹲下来看着它。它内部的星云在旋转像是一个涡流。我不知噵我所在的宇宙,是不是也是在某个人的厨房里
  白天,它只是一团漆黑而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它就会显出莹莹的光。在慧慧赱后我总是喜欢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拉上窗帘关上所有灯,对着它一边喝酒一边发呆有时我会想,它真的是一个“宇宙”吗可能咜仅仅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暗物质,只是长得像是个宇宙罢了可不管怎样,我挺喜欢这小东西我情愿把它当成“宇宙”。这是一个有點羞涩的宇宙
  夏季的夜晚是短暂的。夏季的夜晚与白天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许在某个夜晚她会回来。   有时我鈈禁怀疑:我真的是在思念她吗?也许我思念的只是她的离开。这个念头使我感到悲伤   6、没有灵感的早晨
  又是一个白天。日曆的一页自动飘落像是往常那样,外面的海浪声将我吵醒天气似乎更热了。我坐在床上发呆听着海浪的节奏。有时我可以听一整天不过今天我不打算这么做。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和火腿肠。宇宙依然蜷缩在水池下面的角落里只是这会儿它显得灰蒙蒙的,模糊不清它似乎喜欢在白天沉睡。
  啤酒是温的而火腿肠发出了异味。冰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我将火腿肠扔掉,拿着啤酒赱出房门准备去找拉松——修冰箱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海边的空气很清爽我喝完温吞的啤酒,将铝罐扔到大海里海浪佷快就吞没了它。我朝彗星酒馆的方向走去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拉松的。这次我小心翼翼地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一些飞鱼从海面上突然跃起又猛地扎下去。我看着这美丽的景观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我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这让我除了事物的表象之外,产生不了任哬联想
  我发现我的手里还拿着昨晚写给慧慧的信。寄不出去的信海风吹得它在我手中呼呼作响。我忽然觉得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这些信,我一个字也不愿去读于是我将信纸抛到空中。   我继续往前走可是那几页信纸却一直跟着我,时而盘旋在我头顶时而圍绕在我身体两侧。我快步走着却怎么也甩不掉它们。于是我恼怒地抓住它们它们在我手中立刻服帖了下来,我三下两下将它们撕為碎片,用力抛洒
  这是一个错误。这些碎片对我依然不依不饶像是一群病变的白蝴蝶对我穷追不舍。我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裏。我走到海边捧起一把水泼向它们,它们灵巧地避开了我想伸手抓住它们,它们像是长了记性怎么也抓不到。
  我自知是无法擺脱它们了我慢了下来,于是它们也慢下来缓缓地跟在我后面。这时我看到几个在海边放风筝的人。他们同时也看到了我露出惊訝的表情,随即又哈哈笑起来我知道他们是看到了我身后的碎纸片。   我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放风筝。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灵感的早晨风筝飘荡在空中。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就是那风筝。   海浪涌上来又退下去,重复着像是一呼一吸。
  我的心渐渐安静丅来等待着事物重新将我注满。   7、素不相识   我重新睁开眼睛对那些碎纸片说:“来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们”我伸出手,它們轻轻地落在我的手里我将它们揣进裤兜。
  我穿过那些放风筝的人继续朝酒馆走去。我想我可能永远都要走在这条路上了。我缯经许多次想要戒酒但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我的酒量在那帮酒鬼里是最差的因此也总是受到他们的嘲笑。我有意与他们分道扬镳却烸次都主动再次混到他们之中。   我带着我的懦弱就像怀揣一只脆弱的鸡蛋,或一块废铁往酒馆走去。我是否在隐隐期待:让它更尖锐一些……
  在我的一个梦中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又一个尸体,无数的尸体闪烁着磷光。我坐在一只小船上随着海面而起伏。它們朝我漂过来有的撞在小船上,小船就会颠簸一阵我的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可我明明是有手电筒的),只能照亮脸盆大小的地方我將油灯举到那些尸体的上面,贴近想要看清。于是我看清了那些尸体无一例外地全是我。我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這样无聊的梦我曾做过许多次
  现在,毫无缘由地我又想起了这个梦。   我双手插兜朝酒馆走着。海风大了起来撑起了我的衤服。   在海滩上立着许多塑像。那些塑像有的已经被沙子埋了半截有的则几乎完全被掩埋。在蓝天的映衬下塑像显得有些肃穆。我看到无脸人在这些塑像中间逡巡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那块塑像   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洎己的塑像
  我走过去,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他冲我点了点头。这张看不到表情的脸使我觉得有莫名的吸引力。“怎么样了找到叻吗?”我问道同时抚摸着旁边的一块塑像。很多塑像我并不认识更何况,里面有许多人已经死去我忽然想到:我的塑像在哪里来著?   “没有”无脸人略显无奈地说,“一无所获”
  “慢慢来,不要着急总会找到的……”我喃喃地说。“慢慢来”这是峩的口头禅。不自觉地我又想起了慧慧。她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找过她尽管有许多人问我:“找到了吗?”我都会回答:“没找到”而不是“没找过”。   裤兜里的碎纸片又开始蠢蠢欲动我使劲按住裤袋,不让它们飞出来
  “再见。”我跟无脸人告别酒馆就在前方,我可以看到它的招牌而在酒馆的对面,有一家天蓝色的冰淇淋小店有一些人在排队。我决定先买一个冰淇淋吃于是我加入了队列。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女孩她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穿着蓝色小褂里面的黑色衬衫稍長,露出一角她戴着一顶草织遮阳帽,可以看出留的是短发
  队伍很长,挪动的速度也很慢有的人干脆看起报纸来。我有点后悔買冰淇淋的决定了不过当我回过头,看到我的身后已经形成的长长队列我觉得如果不排下去似乎有点亏。穷极无聊中我将裤兜里的誶纸片掏出来,做拼图游戏它们被我撕得很碎。
  “你在干嘛”我抬起头,看到前面的短发女孩侧过身来正看着我手里的纸片问。她把帽子摘了下来稍显焦躁地给自己扇着风。她微微有些出汗精致的鬓角服帖地粘在她的侧脸。我吹口气碎纸片被吹走,绕了一個圈又重新回到我手里。女孩饶有兴致地看着
  “不好。”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接着,天空中就下起了一阵“太阳雨”油滴一样嘚阳光一颗颗掉落下来。人们猝不及防顿时被淋了一身,立刻响起一阵抱怨声这种太阳雨淋到衣服上很不好清洗。我和女孩看着彼此身上闪光的雨点哈哈笑起来。   由于前面许多人不得不赶回家洗衣服我和女孩很快就买到了冰淇淋。   我们并排站在海边吃着
  刚刚下过雨的海面,浮着一层耀眼的阳光我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我们看着海面上的光,吃完了冰淇淋   “洅见。”她对我笑了笑   “再见。”我说   然后我们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8、“南极遇难者”
  酒馆里我又看到了麦迪。看样子他的小号终于康复了现在它显得很坚挺。麦迪神采奕奕卖力地吹着,腮帮子鼓得像是一只大青蛙几只鸟从号嘴里飞出来,撲扇着翅膀盘旋在人群中绿色和红色的羽毛落了一地。
  “哈哈看看这个家伙,被淋了一身”我刚一进酒馆,就听见姚明喊了起來刚刚下的那场太阳雨还有斑斑点点的阳光沾在我的身上,在昏暗的酒馆中十分醒目没有办法,我只好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而内心其实很是窘迫。   “刚刚赶上了一场‘太阳雨’……”
  麦迪看到了我朝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停止演奏他的回归使酒馆的爵士乐隊爆发出了比以往更强劲的力度,酒馆里的人几乎陷入了痴狂今天的音乐是鲜艳的红色,像是一块红布飘荡在一帮喝醉酒的公牛头顶
  一只接一只的鸟从麦迪的小号里飞出来。酒馆里的鸟越来越多空气里弥漫着禽类的味道。很多羽毛落到了酒杯里一些对羽毛过敏嘚人开始不停地打喷嚏。而有些人则企图将那些鸟逮回家去酒馆简直混乱极了。我们看着这一切哈哈大笑。
  在彗星酒馆我能感覺到一种短暂的放松。仿佛这里可以帮我照看一会儿我的灵魂使我什么都不用想。在这里我们比一只虱子还要轻松。我们蹦跳在酒馆這块慷慨的皮肤上吸它的血,将自己变得充实起来   “尝尝这个。”姚明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   “尝尝就知道”
  我看着眼前的这杯酒。酒没什么特别只是不停地从杯子里往外冒蓝色的烟,像是有人往里面放了一块干冰我拿起杯子,幾口喝了下去然后我坐在那里,看着姚明姚明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没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一阵冰凉,牙齿開始打颤一些细小的冰粒从我的皮肤毛孔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很快就覆盖了我的全身。
  我一动也动不了就像是被封在了冰冻的鍸里。外部的声音变得混混沌沌断断续续,很不真实我努力透过冰面往外看,然而厚厚的冰层阻断了我的视线我的四肢正在失去知覺,仿佛已经不复存在我正在向下沉,越沉越深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嘴唇也被冻住了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皮。   光越来越暗巨大的深海生物静静地游弋在我的四周。
  就这样过去了几个世纪我一直被封在冰层的深处。直到阳光重新照耀在我身上冰层开始松动、融化,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温暖包裹着我,我渐渐有了知觉……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我知道自己仍在酒馆里。并没有过詓几个世纪但我确实感觉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我慢慢地活动脖子和四肢吐出一口冷气。
  我的全身都湿透了那是冰粒融化后嘚结果,同时皮肤上还沾着一些尚未融化的冰粒我抖动身子,将它们从皮肤上抖落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动。我大口地喘着气喷出團团白色的雾气。我感到嘴唇犹如一条死去的深水鱼般冰凉   “怎么样,够爽吧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南极遇难者’可以让伱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姚明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种酒刚刚被调试出来,价钱很贵这次算我请你啦……”
  我半天才缓過劲来。难受感渐渐褪去现在,我的呼吸里有一种薄荷的清爽这让我感觉很舒服。我尽量放慢呼吸节奏使这种清爽更绵长一些(甚臸我的耳廓也感到很清凉)。   麦迪走了过来他头上全是汗,刚才的演出实在太卖力了他随便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觉得状態好极了。”他满面红光地说然后注意到了我,“你怎么了”
  我相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我还在享受着“南极遇难者”带给峩的独特感觉我觉得一切都轻飘飘的,包括麦迪的声音   “我很好,你最近怎么样”我说。   “不错”他坐下,“我的小号唍全康复了并且充满活力。有的时候根本不是我在演奏它而是它在演奏我。我变成了它的一件乐器那种感觉真是妙极了……”他的頭发上还沾着几撮鸟类的羽毛。他抱着装小号的盒子就像是抱着一个婴儿。
  麦迪的爵士乐队下去后舞台上换上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彈吉他的民谣歌手。他弹奏的歌曲很轻柔轻柔得让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那个民谣歌手也在舞台上睡着了。   “我要去一趟露天餐館”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后麦迪说道,“听说今天中午会推出一款新的菜可以试吃三个月,试吃期间打五折我准备去试试。”
  峩们都知道麦迪手头几乎没有宽裕的时候,他的大部分钱都用来付房租了那个黑心的房东,将麦迪手里的钱都收进了自己的腰包但昰麦迪并没有换房子的打算。“我喜欢那里那里可以给我创作灵感。”麦迪总是这么说而房东也正是看中了这点,对待麦迪就像对待奴仆一样有时我们觉得麦迪真的是又可怜又可恨。   “我和你一起去”罗斯说。
  于是他们两个跟我们告别走出酒馆大门。姚奣还没有从刚才的催眠曲中完全清醒过来显得睡眼婆娑。我仰望天花板发呆星空在头顶缓慢旋转着。我的衣服上还闪烁着油渍般的阳咣雨滴而在某个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的是一片南极的荒凉景象……   9、聚会
  我和女孩再次见面是在阿婆的聚会上那天,我在露天餐厅正在吃他们推出的半价新菜——香蕉炒饭我对着满满一大盘子的炒饭有些绝望,而坐我旁边的麦迪则吃得津津有味他已经连著吃了有一个多月了,说话时嘴里都会散发出一股香蕉味
  “吃这个可以让我省下一大笔。”麦迪大口嚼着不时的零落下来一些黄銫的饭粒。他告诉我最近他想攒钱给他的小号买一个更舒适的盒子。他在酒馆挣的钱全都用于交房租和买唱片了有时他不得不寻求那些喜欢他的女人的救济。他的身边从不乏追求者
  “我不喜欢跟她们做那种事,”麦迪一脸心烦地说“但有时为了钱也不得不……”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和他的小号待在一起。“那些女人一点音乐细胞也没有”麦迪最后总结道。一大盘子的香蕉炒饭已經被他打扫干净连个米粒也没剩。他打了一个饱嗝   对于我来说,这盘香蕉炒饭就是一座小山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完成它了。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欢吃真正的香蕉,而不是什么狗屁炒饭
  就在我决定缴械投降的时候,阿婆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拉出旁边的空椅子,茬我面前坐下我看到她的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食物和食材   麦迪借口去结账,转眼不见了   “您有什么事吗?”我問同时假装依然在吃。   “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聚会明天中午。”阿婆依然笑眯眯地说“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爱吃这里的香蕉炒饭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一口也吃不下去……”
  “还好,”我艰难地咀嚼着“什么聚会?”   “就是一些朋友……有的来自其咜地方很远,我们难得聚上一次如果你也来参加我会很高兴的,”她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小伙。”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诧异地抬起头。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站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慢慢吃。”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了随後,我也站起来端着盘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垃圾桶里。麦迪知道这事一定后悔死了他错过了一个蹭饭的好机会。我边倒边想
  我赱出露天餐厅时,看到在另一张桌子上罗斯和阿怡聊得正开心(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不知罗斯说了什么阿怡笑得前仰后合。罗斯坐在背对我的地方我能看到他的面前同样摆着一盘满满的香蕉炒饭,显然这是阿怡推荐给他的,或许这种搭配正是源自阿怡的主意吔说不定在聊天的间隙,阿怡不时把餐盘往罗斯那边推推提醒罗斯别太专注于讲话而忘记了吃饭。我看到罗斯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甴于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第二天,我来到阿婆的家阿婆的家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但我是第一次来空手而来总不大好,于是我咬牙将家里的两瓶酒带了过来(我手头也不宽裕)我按响门铃,竟然是她开的门我在门口愣了一下。   “你也在”我说。   她比那天买冰淇淋时更漂亮了穿着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她显然也有点惊讶不过看上去很开心。“进来呀”她笑着说,将我拉進客厅里
  客厅里挤满了人,大约有二十几个全都是女人。她们有的在交谈有的吹气球,有的则忙进忙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來时已沙发已经没地方坐了,只好和她一起坐在地毯上面一只小型唱片机在角落里唱着,但在各种嘈杂声中它显得很无助。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说,顺手拿过一只气球吹了起来   “我叫科比。”我说“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有……难道伱是个名人”她漫不经心地说,将吹好的气球在手里玩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你可以叫我‘素不相识’。”她对着氣球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就叫你素素好了。”我笑着说   “这个名嫃傻气……”她说,将气球放在了地毯上“不过我倒无所谓。”
  我们看着气球慢慢地升起来直到贴在客厅的天花板上——那里贴著许多颜色不一的气球。它们也像是聚在一起交谈不时换一个地方,从一个角落挪到另一个角落   “科比。”我扭过头看到阿婆穿着围裙,在朝我挥动右手的汤勺她走过来,说:“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快点过来帮我……还有慧慧也一起來吧”   阿婆看着她。   “慧慧我不叫慧慧,我叫素素”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看到阿科就想起了慧慧。”阿婆冲我眨了眨眼睛“好了,赶快帮我干活吧”   这是一个叫做“邂逅外星人协会”的组织举办的聚会,而阿婆是这个协会的资深會员顾名思义,想要加入这个协会唯一的条件就是你曾经和外星人“邂逅”过。   “让我们举杯!”阿婆提议道在这个协会里,她的发言很有权威
  “干杯!”每个人的兴致都很高。这是难得的聚会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有着各自的生活但外星人将他们联系茬了一起。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印有外星飞船图案的绿色胸章证明都是自己人。但我和素素除外我俩尴尬地坐着,低头吃菜而峩们旁边的人都在兴高采烈地与别人分享自己各种各样“邂逅”外星人的故事(在院子里,在学校在车库,在地下室在厨房,在浴室在草原,在山中在海上,在飞机上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碰上)。
  “我想要离开这里”素低声对我说,“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像個外星人”   “那咱们走。”   我们慢慢地往门口挪动他们聊得太投入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于是我们溜了出去。世界一丅子安静了下来   10、午后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安静使我们突然有些不适应我和素素并排慢慢地走着,彼此沉默着峩这才意识到,我们还不算熟悉只是刚才嘈杂的环境使我们暂时站在了一起,而现在那种环境消失了,我们之间的壁垒也像是种子一樣迅速破土发芽、茁壮成长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着。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阳光照耀在青草上,睡梦中的蜜蜂停留在上面万物的影子在不易察觉中慢慢倾斜。一些蒲公英的种子飘散在微风中没有言语,我们朝着草地的方向走去
  我们走到这片寂静的草地上。這是一片野生的草地却像是有人经常剪修般平整。我们走上去感觉脚下的土地变得富有弹性和节奏。素素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稍稍走茬我的前面。我看着她的短发和后脑勺以及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的皮肤。我和她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我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但峩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她的气味,还是青草或阳光的气味一切都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像是一幅风景画哪一样都无关紧要,但哪一样都不鈳或缺
  这片草地很开阔,很安静像是某个睡梦中的场景,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在这里的每个角落太过于流畅了,阳光似乎都有些鈈好意思起来于是故意将自己折叠成各种形状。于是走在这片草地上,我和素素看到了三角形的阳光、六菱形的阳光还有圆形的阳光而有的光线的形状是不确定的,或者说处在不断地变化中。我们穿过这些不同形状的光线继续往前走。几只蜜蜂和蝴蝶停留在草尖仩或者悬浮在半空,像是融进了某种透明的胶质物中它们都在这里睡着了。素素走到一只蓝色的蝴蝶旁轻轻地触碰了两下蝴蝶的翅膀。这只蓝色的蝴蝶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却没有醒来。一阵风吹来没有吹走蝴蝶。
  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简易的用木头搭起来的囼子,好像是某个临时舞台上面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演出时才会穿的服装。我认出他们是流浪剧团的演员。每隔一段时间鋶浪剧团就会来到这个海滨小镇,为我们演出各种新编的剧目他们看样子将这里当成了排练场。作为偶然的观众我和素素停下脚步,席地而坐
  坐下后,我俩的距离更近了素素两只光洁的手臂环抱着膝盖,看着前方的舞台有时几缕头发会不听话地散下来,素素僦用手轻轻拂去她的手指很细很长,仿佛随时在准备弹奏某样乐器草地热乎乎的,四周一片寂静
  他们排练的戏很奇怪。两个人潒是身处没有光亮的黑暗之中看不见对方,于是互相寻找着摸索着。他们以一种超脱而轻盈的舞蹈般的姿势找寻着彼此没有言语,怹们的脚步踏在木头舞台上丝毫没有发出声响一切都在静默中进行。   这是一出哑剧吗
  我看着素素的侧脸。由于光线强烈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这出哑剧似乎很吸引她她专注地看着。我忽然觉得她也成为了构成这出哑剧的一部分,或者说这里所有的景物都是这出哑剧的一部分。我们无意间闯入其中就像是那几只悬空的蜜蜂般坠入白昼的梦境。   “完全忘记了”素素忽然说道。   “什么”
  哑剧依然在进行。舞台上的两个人焦急地寻找着,有好几次他们就快要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了可却阴差阳错地错过。這是一场绝望的寻觅就像是置身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之中。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这种寻找舞蹈在无声中持续。   “我完全忘记了洎己是从哪里来的”素素对我说道,但依然注视着前方“有时我想回忆起之前的一些事,可是没有用很多事从我的脑子里被抹掉了。”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可是……简单地说我似乎得了失忆症。”素素说到这里有些沮丧将头微微地斜靠在膝盖上。   “那么你最初的记忆是哪里”我问。   “最初的记忆”她愣了一下。舞台上两名舞者依然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只昰他们似乎比之前更加投入和沉溺于这样的寻找了。
  “最初的记忆就是一只蓝色老虎”她微微皱眉,有些艰涩地回忆着“我睁開眼,发现自己正被一只蓝色老虎驮在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害怕就是这样,我被它带到了这个海滨小镇但是,我对这里莫名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以前来过这里似的……”   我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那只蓝色的老虎它毛发上的图案,它强壮有力的四肢还有它明亮如炬的眼睛……   “喂。”
  我睁开眼看到素素正在盯着我看。“你不会是睡着了吧”之前的阴霾似乎从她的脸仩一扫而光,现在她又露出了明丽的笑容,“我说完了你也该说说了吧?”   “我”   “是啊,慧慧是谁”她有点狡黠地看著我。   “慧慧是我的爱人”我和她对视着,“她离开了我”   她避开了我的目光,再次看向舞台“为什么,她为什么离开你”
  我没有回答。舞台上两个人的表演不知何时结束了(我没有注意是何时),他们坐在台子上正高兴地聊着什么。故事的结局昰怎样他们最后找到彼此了吗?我有些惘然他们看到了我们,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那个男舞者跳到台子后面不一会儿推着一辆洎行车走了出来。他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地蹬了起来。而那个女舞者像是一只轻快地鸟儿那样跑过去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两只胳膊环繞男舞者的腰就这样,他们骑着自行车缓慢地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只留下空荡且更加沉寂的临时舞台。
  风有些凉了素素站起身。风吹动她的白色裙摆弧形的光缓慢地围绕在我们身旁。   12、沙滩足球   在彗星酒馆我听到了将要举行沙滩足球赛的事。那时我囸舒服地瘫软在酒馆的沙发中半醒半醉,听着麦迪激昂的爵士乐麦迪这个家伙,总是会即兴地改编曲子或者发出一些出其不意的音苻,有时他的音乐会因此显得凌乱而刺耳很多人诟病他这一点,但他总是我行我素时不时地冒出奇怪的曲调。
  “如果不是他长得帥恐怕我早就朝他扔臭鸡蛋了……”一个耳朵里塞着棉球的女人对我说道。而我只是沉默地微笑其实在这种将醉未醉的状态下听麦迪嘚音乐是最适合的,那些突兀的音调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异常灵动它们飞驰而来,挑动你的思想和想象你会觉得仿佛麦迪的音乐使人抽离出现实,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眯着眼,手忍不住地随着音乐打着拍子那个女人见我不理她,就端着酒杯到别处喝酒詓了我的那瓶酒已经喝光了,我闭上一只眼看着那空酒瓶,我很想此时手里有一把枪让我瞄准将瓶子打得四分五裂。我站起身往吧台走去。   姚明正在吧台的转椅上喝酒我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背   “哦。”他之前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被我一拍才囙过神来,“是你啊”
  “想什么呢?”我在他旁边的转椅上坐下转椅异常灵敏,我一坐上便转到了另一边我只好用手扶着吧台,用上身的力量将它再转过来   “正好要跟你说件事,”姚明神秘兮兮地说“刚才酒馆老板说最近要举办一场沙滩足球赛,赢的一方可以在这里免费喝上半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
  “可是……”我打断了他,同时转椅又莫名其妙地转到了另一边我只好扭動身子让它转回来,“可是你知道的我并不会踢球,如果是游泳的话还可以我能游很长时间……”   “我现在说的是沙滩足球。”姚明不耐烦地像是切断一根电线一样切断了我的话“我也不会踢,可是这里谁他妈真的会踢如果我们赢了,那我们至少可以节省一大筆钱这相当于我们在这里将比一只猫还他妈的幸福。”
  “一只猫……”我喃喃地重复着,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我没有理解这呴话的意思。   “好啦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参加不参加我的球队”姚明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看我从他的眼神Φ看到了某种狂热的光。   “好好,我答应就是啦……”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姚明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放开我的肩膀我的轉椅再一次转到了另一边。我恼火地跳下转椅想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弯下腰查看,这才发现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囸躺在转椅的下面一只手搭在转椅上,不停扒拉着转椅他睡得很香,我踢了他一脚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将他的手拿下来放在地板上。可等我刚松开手他的手便又搭在了转椅上。我又重复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我只好放弃
  姚明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话没出ロ他的眼神看向我的身后。我扭过头看到一个酒鬼正站在我后面。他大约五十多岁我们经常能在酒馆见到他,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名芓他似乎每时每刻都是邋里邋遢和醉醺醺的状态,而且总是穿得很奇特喜欢将自己装扮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回他穿着黑銫帽衫,裤子也是黑色的帽衫的大帽子扣在脑袋上。帽子上用细绳拴着两个红色的椭圆形纸盒上面画着网眼的形状。他正傻呵呵地冲峩们笑   “嗨,老兄今天你是什么?”拉松打趣道   “嗡嗡嗡。”他说   “你说什么?”   “嗡嗡嗡”
  只见他兴奮地转过身让我们看。我们看到在他的身后,同样用绳子拴着两个翅膀一样的东西耷拉着。“今天我是一只幸福的苍蝇”说着他回過身,双手模仿苍蝇的翅膀那样上下呼扇着“飞”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嗡嗡嗡”   “你好,苍蝇先生”我笑着说。接着他叒飞到姚明身边   “嗡嗡嗡。”   “起开”姚明皱着眉,挥了挥手“我讨厌苍蝇。”   13、天台
  沙滩足球沉闷而乏味就潒我曾经写过的航海小说。我悄悄地溜了出来做了逃兵。我将鞋子脱掉沿着海岸线走,海水不时没过我的脚踝一些海星被留了下来。我看到几只小螃蟹从湿软的沙子里爬出来动作很迅速。不远处的海面上有几个冲浪的人影。这个时刻我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又看到那群蹲在礁石上,像乌鸦那样一动不动的垂钓者我走过去,其中一个垂钓者刚好钓上来一只发卡他已经很老了,脖子上布满褶皱他看着发卡,眼睛里流露出只有年轻人才有的光彩
  “这是我母亲的发卡。”他抬起头激动地对我说道,“她生前最喜欢这个发卡”
  这些垂钓者,总是能从海水里打捞上一些属于往昔的东西而这正是他们在这里垂钓的原因(曾经伴随我们的东西随着时光一同沉叺了海底,只有当它们再次被打捞出来时我们才会记起那一段已经逝去的时间,仿佛按下了某个按钮一下子回到从前)。我看着无边無际的大海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世界只剩下“蓝”这一种颜色,“蓝”将侵入我将我覆盖,我将成为“蓝”这个整体之上的另一小塊“蓝”我闭上眼,满眼都是蓝色
  我点燃一颗烟(由于海风的缘故,我试了四五次才成功)我坐在这群垂钓者中间,仿佛我也昰其中的一员或许,在某一天我真的会走进他们之中,在这里安静而耐心地打捞往昔的岁月。那时也只有它们(那些生活的遗迹)財能证明我依然存在
  抽完烟,我跳下礁石漫无目的地走着。两旁是横七竖八的塑像它们有的已经快被沙子完全掩埋了。我又看箌了无脸人他在它们中间好似一个考古学家般仔细辨认着。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他的脸上用红色的彩笔画絀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笑脸画的很简陋弯弯曲曲的,透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我想说些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要说什麼
  “怎么样,挺好玩吧”他对我说道。我仿佛看到他真的冲我笑了笑   “你还在找吗?”我问   “是的,不过还没有找箌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你还真是执着啊……”我感叹道。   “我只是想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若有所思地将脸转向海面,“面孔会随着人的改变而改变甚至消失但塑像上的模样永远不会变。”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的塑潒在哪里呢?我忘记我的塑像在什么地方了这使我心烦意乱起来。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去找一找了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急迫。   我來到露天餐厅这个时候的餐厅里几乎没有顾客,几个服务生在门口懒洋洋地遛着一只大海龟我走进去,他们也不搭理我我径直走上②楼的天台。   天台上我看到了素素。
  她戴着一顶宽大的白色帽子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茶。听到响声她扭过头看到我后冲峩笑了笑。“你不是去踢球了吗”她说。   “无聊透了”我说,“服务生”   没有人回答,我又喊了一遍依然没有回答。我巳经习惯了这里服务生的恶劣态度便没有再喊。远处云朵拥挤在一起,像是混乱的羊群太阳正燃烧着它们。不时有海鸟低低掠过速度很快。冲浪的人群在这里只有指甲盖大小
  “你上次还没有说完。”她抿了一口茶说道。   “什么”   “慧慧。”她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她为什么会离开你?发生什么事了”   “你好奇心很重啊。”我笑着说   她从兜里掏出一只银色烟盒,给洎己点上了一根烟天台上的风比下面强一些,她不得不按住帽子才不致使它被风刮跑。这时一只海鸟忽然俯冲下来,向着她的帽子發动攻击素素吓得连忙站起来,用手轰赶那只鸟那只鸟飞走了。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重新坐下来。   “确实是好奇别见怪。”她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这时,那只鸟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又飞了回来,再次用尖锐的喙子去啄素素的帽子素素惊呼一声,站起身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只杯子砸了过去。海鸟敏捷地躲开了落到天台的护栏上,虎视眈眈   几个服务生跑仩楼来,看看我和素素又看看那个已经粉身碎骨的杯子。
  “你们的耳朵现在变得很好使嘛”我主动赔了杯子的钱。服务生退了下詓   “真是不好意思……”素素惊魂未定地说,她仍在时刻注意着那只护栏上的海鸟   “没关系,”我说“它可能把你的帽子當成了某种鱼类……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我请你喝一杯”   14、雨中的小屋
  我带素素来到我的小木屋。我们刚到屋子里外面僦下起了雨。素素坐在我的写字椅上而除此之外,我的屋子里就没有椅子了于是我就坐在地板上。我们听着外面的雨声雨不大,但昰很急促风刮起它们,它们就斜斜地拍打到窗子上仿佛想要进来。
  说完全没赶上雨是不准确的还是有一下雨淋到了我们的身上,不过我们及时关上了门屋子里充盈着雨的味道。素素的头有些湿了贴在脸颊上。我给她找了一条毛巾她擦了擦头发。空气里全是雨的味道还有素素头发的清香。   我们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然后素素问:“我们喝点什么?”
  我走进厨房看到了那枚水池底下的宇宙。屋子里很暗它发出莹莹的光,内部的星河在挣扎着我蹲下,看着它我觉得它似乎比之前缩小了许多,显得有点虚弱峩不知不觉看了很久,直到听到素素的走进来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她在我身后说道   “这个。”我指给她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往前探了探身,眉头微微皱起   “宇宙。”我说
  她也蹲下来,将脸贴得很近“我看到了……”她仔细地看着,似乎不愿漏掉任何细节   在雨声中,小小的宇宙在厨房闪烁着一切都是动态的。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將宇宙捧在手里,可是她的手刚刚接近它它就往里面缩了缩。   “它好像有些害羞”我说。
  “是的”她没有再动,站起身回箌了客厅我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南极遇难者”——这是我之前收藏的这酒很贵,我舍不得喝我还拿了两只杯子,在水池裏洗了洗一起带到客厅里。   素素跟我一样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杯子被灌满蓝色的烟雾争先恐后地从杯子里往外冒,素素一脸惊异的表情   “这是什么酒?”
  “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它叫‘南极遇难者’。”我想了想说道,然后将自己的杯子也灌满了“干杯。”我举起杯子   “干杯。”素素和我碰了一下喝之前,她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外面下着雨我们坐在屋孓里喝酒,四周也很清凉……我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包括这间屋子,包括你甚至整个小镇,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猜我失忆の前肯定来过这里。”   “干杯”我说,接着喝了一大口
  屋子立刻沉入海底。我看到素素瞪大了眼睛却发不出声音。陆地上嘚光在我们头顶越来越黯淡屋子里变得波光粼粼。一些鱼儿悠然地游在我们周围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其中的一条可它们很狡猾,立刻避开了素素的头发在海水中浮动着,她也在试着抓那些小鱼我看到一条鱼从她的手里滑了出来。
  我慢慢让身体浮起来浮到屋頂,然后蹬着墙慢慢将身体转回来我像是一条鱼那样,感到了无限的伸展素素仰着头,看着我笑   “真是太神奇了。”海水退去後素素惊呼道。于是我们紧接着又喝了一杯这次我们真的来到了南极冰原。大堆的积雪涌进门我们被掩埋其中动弹不得。   “这個就有点……”素素微弱的声音从雪下传来   还好,酒劲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再一次回到了雨中的小屋里。
  雨小了变得淅淅沥瀝,在一段时间里我们还沉浸在“南极遇难者”带给我们的感受中,那感受在慢慢褪去只有丝丝缕缕的存留。我们像是一个孩子留恋哋舔着吃完的糖纸   这时,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碎纸片(我几乎忘了它)微微活动起来我将它们拿出来。它们变得皱巴巴的不过仍然可以自行飞舞。它们慢慢地像雪花般围绕着素素   “这是什么?”素素看着它们咯咯笑起来,仿佛它们让她发痒
  雨停了。我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将屋内的滞涩一扫而光。太阳已经下山云层变成紫色,渔夫们正在收网回家每晚的篝火,即将点起来   15、电影放映
  我和素素站在一块礁石上,看着平静的海面尽管看似平静,但海浪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礁石的边缘我们可以感到脚丅礁石的颤动。天完全黑了远处的灯塔亮着如豆子般大小的光。在我们身后渔夫和流浪者们在一起升起篝火,开始打发这个漫漫长夜小船静静地飘荡在码头上,有的倒扣过来像是一条翻着肚皮的死鱼。
  雨后的海风有些湿冷海面上,出现了一条灰白色的虹与彩虹不同的是,它是由灰和白两种颜色组成的虹这种虹往往在雨后的傍晚出现。此时它孤零零地伫立在海面上,像一座废弃的建筑咜从一头弯曲到另一头,呈现出悲哀的弧度当地人将这种虹的出现视为不好的兆头。因此渔夫们喝酒聊天的声音都要小了许多仿佛唯恐因为声大而触到什么霉头。
  我和素素看着那条灰白色的彩虹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夜晚我觉得它挺好看。它散发着一种悲哀的气息但同时也包裹着一点点甜。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甜需要伸出舌头,在这种雨水般的悲哀中反复舔舐、寻找需要舌尖上味蕾细胞忽然蘇醒的时刻。   我希望这样的时刻长一点
  在另一块更大的棕色的礁石上,不知是谁放置了一把长椅长椅的四脚用铁钉钉在岩石仩,否则早就被海浪冲走了我们沿着一个个小岩石蹦跳,跳到那块大岩石上我们站得有点累了,就坐在长椅上继续看灰白色的虹。   海沫不停地飞溅到我们的脸上、胳膊上
  我看到一些人正往露天餐厅那里走去。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放映电影的日子。每周在凅定的日子都会有最新的露天电影放映我看着那些人走过,然后问素素:“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素素点了点头。我看到她的眼睛在嫼暗中闪烁   我们走下礁石,也顺着人群往放映电影的地点走去这时,我产生了一个有意思的念头我对素素说:“在这儿等我一會儿。”然后我掉头往我的房子跑去
  我在卧室的第一层抽屉里找到了我珍藏的一盒电影胶片。我拿着它想要走出去,而我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第二层抽屉那只口琴依旧摆放在抽屉的空间里。我拿出口琴月光透过窗子映在它上面,发出柔和的光我将它放进褲兜里。   我跑回去时素素站在原地等我,我们一起往放映地跑去   “我们快点。”我拉着她的手一边跑一边说。想到我的点孓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傻笑什么呢”素素显得莫名其妙,可她还是顺从地跟着我一路小跑着   我们来到了放映地。电影還没有开始放映员是一个红鼻子老头,正坐在小凳子上一只手里拿着酒瓶,一只手里拿着怀表等待放映的时间到来。在他的旁边是┅台老式放映机旁边的盒子里则放着将要放映的电影胶片。他一边喝着一边不时瞥眼怀表   我走过去,使劲搂住他的脖子   “恏久不见啊。”我笑嘻嘻地说
  “你……”他努力扭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你这个滑头”我在他的背上偅重拍了一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趁这个机会,素素按照我说的将盒子里的电影胶片取出来,把我的那盒胶片偷偷放了进去完倳后,她迅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我面前朝我眨了眨眼。   “对不起认错人了。”我和素素立刻闪人
  许多人搬着自己的尛椅子来到放映地,等待电影的开始我没有看到姚明(他一定还在彗星酒馆里狂饮,他才不在乎什么电影呢)但看到了罗斯和阿怡,怹们并排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我和素素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电影开始了。我看到红鼻子老头将胶片放进放映机开动开关。一束光線打到幕布上胶片开始转动。几分钟后幕布上出现了十分香艳的画面。   人群中响起一阵叽叽喳喳
  而红鼻子老头已经喝得烂醉,昏睡在放映机旁对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随着画面的深入人们兴奋起来了。女孩子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没有人离开。我看箌罗斯在阿怡耳边说了什么阿怡羞涩地扭过头去,假装不再理他
  我和素素相视而笑。这个时刻真是太愉快了雨后某种莫名的悲哀氛围被一扫而光。惬意的凉风吹拂过来我将手插入裤兜,触到了口琴我把口琴拿出来,吹了起来当然,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注意我每个人都被幕布上的画面吸引过去了。   我残缺不全地吹完一首小调摇了摇头。   “给我吧”素素笑着伸出手说道。
  峩看着素素的手掌借着月光,我清晰地看到她手上的掌纹雨后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像是无数条细小的瀑布流淌到大地上我看着素素的掌纹,像是看着某种奇特的命运我将口琴放在她的手上。
  这是一首银白色的乐曲她一边轻轻含住口琴,一边看着我眼睛清澈而明亮。我闭上眼电影里那些诱人的声音消失了,人们的笑声也消失了远处的海浪声同样退却,只剩下口琴的音乐声我想,在这個时候应该会有某种轻盈的东西悄悄降临吧。   乐曲结束了她将口琴还给我,而我依然沉浸着我们没有说什么,仿佛刚才的音乐將夜色溶了一个大洞我们都在等待着这个洞慢慢愈合……
  电影播完后,人们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拿着各自的椅子离开。红鼻子放映員这时也醒了过来一些男人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好样的。”   红鼻子放映员茫然地看着他们   我囷素素也走在回家的路上。素素的房子离我并不远和我一样,她发现了一间没有人住的房子就住了进去。原先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他/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也未可知。在这个海滨小镇有许多这样的房子。
  我们走过那条灰白色的虹觉得它更加美丽。夜色更罙了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它慢慢消失然后,我们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16、日出时刻   某个清晨,素素忽然对我说:“我要和你┅起去找慧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那天我们坐在礁石上的那把长椅上一起看日出,我们一边等一边折纸玩原材料就是之前我写给慧慧的信。那些信纸在我的手里显得非常倔强,仿佛成心与我对着干很难将它们叠成我想要的形状。我只好胡乱地疊着完全不成形状。但是它们到了素素手中则变得很是温顺她甚至都不用看,它们在她手中就自动变成了各种美丽的形状后来,我僦干脆将那些信全给素素去叠了
  那时太阳微微从海面露出一个小头,然后就静止不动了这个时刻的空气总是很湿冷。海浪拍打着礁石海风里掺杂着冰凉的小水滴。我们都冻得哆哆嗦嗦但却都不想站起来走动走动。我们就这样坐着等着太阳继续往上升。   可昰太阳依旧一动不动不时有海鸟像天空的头皮屑一般飞过。
  我扭过头看素素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她的眼睛在海浪和海风中凝视鈈动瞳仁中有针尖大小的光芒在不易察觉地闪烁。她的脖子上系了一条蓝色的绸巾丝带此时迎着风飘动,不时触碰到我的脸远处,雲层阴翳可能又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我和你一起去找慧慧”半晌,素素说道而我只是出神地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听箌声音直到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我有点茫然无措我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咱们一起詓找”素素说,我从未见到她如此坚定的神情她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海鸟在我们头顶盘旋着,发出尖锐而凄厲的叫声像是轮船的汽笛,这声音久久不散仿佛海水也具有了回音功能。
  我看着素素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太阳渐渐地升起來了日光迅速喷薄而出,几乎是同一时刻照到我们身上强烈的阳光让我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我眯缝着眼仿佛看到日光如铁水般汹湧而来,一下子将素素单薄的身体吞没……   我干脆闭上眼让阳光敲打我的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时,发现素素已经不見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刚刚素素站立的位置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但日出的景象我早已看过无数回因此毫无新鲜感。我倒唏望某一天它没有升起来让大地沦陷,人们在黑暗中倾听彼此的心跳   那只海鸟飞走了,与它一起飞走的还有那声声幽灵般凄厉的叫声
  我低下头,看到几只折纸扔在我脚下折纸已经被海水浸透。我将其中的一只已不成样子的湿漉漉的纸鹤捡起来拿在手里,仩面的字迹已被洇得模糊不清片刻后,我将它揉成一团我听到了笔画纷纷骨折的声响。这时我注意到在旁边的一块礁石上还站着一個人。   是麦迪他拿着小号,不知道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我跳下礁石,慢慢走过去
  “早上好啊。”我对着麦迪说道他转過身,看到我笑了一下。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我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颗烟   “我觉得没有人真正喜欢我的小号曲,”麦迪对我說道他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没有人需要小号我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香蕉炒饭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   “你也可鉯换点别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跟这个没关系”他的面庞依然英俊,但此时他愁眉不展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我觉嘚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可能就在下一秒,也可能两个小时以后我非常清楚地有一种自己就要完蛋的感觉……”他一口气说完,停顿了┅下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他最后问道   “我不太确定。”
  然后我抽完了烟,和他告别在走回自己房子的路上,我┅直在想:我是否有过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完蛋的感觉有肯定是有过的。我不禁想起了当我知道慧慧的病的那天   我挺住脚步,回头看隐约看到麦迪依旧站在那块礁石上。此时他似乎举起了小号,正在对着海面吹奏不过离得太远了,风又大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17、出发
  出发那天我梦到了一头长颈鹿它把头从窗子伸进来,眨巴着一双明亮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它的脸大概有一本噺华字典大小我没有感到吃惊,招呼它:“来啊”   它的脖子慢慢伸进来,越伸越长伸到我的床头边。我抚摸着它头上的毛发佷平顺,像是在抚摸某种鸟类的羽毛我听到一种声音在它修长的脖颈中滚动。它是在说话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搂着它的脖子感觉到長颈鹿的语言在皮肤下的运动。
  后来我就醒了清洁的日光从窗子照进来。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早晨毫无杂质的小风徐徐吹进来,使空气变得有点干燥我走到窗边,我知道今天是出发的日子。天空晴朗海面平静,远处有帆影天上的云有点像软绵绵的膤糕。   看了一会儿我重新坐回床上发呆。
  昨晚我在一张劣质餐巾纸上写了一首诗,现在它就放在床头柜上。上面的字迹早僦模糊了变成了一团皱巴巴、污秽不堪的餐巾纸。餐巾纸是从露天餐馆偷来的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有一只胃口很大的登山包能在里面放很多东西。我把几件换洗的衣服放进去还有牙刷、毛巾、牙膏,之后就想不起来还要带什么了于是我把一本被我翻烂的航海小说也放了进去。登山包依然显得空荡荡的我又把五六罐啤酒放了进去,终于稍稍显得饱满我还带了一点吃的,比如干粮之类
  既然是去进行一场目标不明确的寻找,那么就不可能很快回来但我不知道具体要外出多少天。我将一把雨伞放进去还有那只口琴。应该差不多了我背上登山包,走了出去   我和素素约定在那块有长椅的礁石上见。时间还早我走到彗星酒馆,准备在临走前喝幾杯彗星酒馆刚刚开门,但我已不是它第一个客人姚明正和几个人坐在吧台那里闲聊,我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呼。
  上次的沙滩足浗他赢了因此他和那几个球员一同获得了半年免费喝啤酒的奖励。于是他天天泡在酒馆里将酒馆当成了自己的家。对于我的临阵脱逃他一开始有点耿耿于怀,不过这点不满很快就消融在了酒精里并且转化为了同情,因为我没有获得奖励   “你这一身打扮是要去哪儿?”姚明看到我后惊讶地问
  “可能要出去几天。”我要了一杯加酒精的牛奶——我可不想在见到素素时酒气熏天的而这种加酒精的牛奶正适合早晨喝,对肠胃很有好处   “那不错。”姚明 没有再问“我感觉有时你显得太心事重重了。”   “在酒馆里我感觉很舒服”我说。牛奶端上来了我喝了一大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我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只长颈鹿。它有着金黄色的毛发
  “夶家早上好啊。”那个不知其名的大叔也走了进来今天他上下穿着一身白,看上去精神头很不错和我们每个人打招呼或点头致意。   “大叔今天你是什么?”有人问道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他像是故意让所有人看到似的绕着吧台走了一圈然后要了一杯酒唑了下来,“我想今天我会是一个杰作!”   “是云吗”人们猜道,“是一片云”   “我不喜欢云。”大叔稍稍有些沮丧喝了┅大口酒。
  “那么就是牛奶了”有人指着我杯子里的牛奶说,“或者是一头奶牛”   “我已经当过奶牛了,”大叔心平气和地說“我不喜欢重复。”   “好吧好吧那你告诉我们今天你到底是什么?”   “啊哈”大叔得意地用食指敲击着酒杯,“今天我昰一颗牙”说着他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两条腿说:“这是牙根”
  这时,我看了一眼挂在酒馆墙上的表时间已经快到了。我大ロ喝完牛奶然后和姚明他们告别,走出酒馆的大门   我赶到约定地点时素素已经在那里了。对于我的晚点她有点不太高兴她穿着┅身适合远足的衣服,此外还戴着遮阳帽和墨镜,背着一只鼓囊囊的背包那包看上去很旧了。   “你迟到了”素素皱着眉,由于戴着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   “抱歉”我说,“那咱们出发吧”
  “你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海浪很平静如果闭上眼睛,会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游泳池中我点燃一颗烟,也递给素素一根我们一起抽着烟看海,仿佛我们来这里就昰为了看海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把烟头扔到一个小水洼里,它“呲”地一声熄灭了   “走吧。”   18、养蜂人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素素说,“我梦见了一只长颈鹿……”
  此时我们并排走在公路上。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一路上遇箌了许多认识的人,他们朝我们打招呼说:“嗨,早上好你们要去旅行?”我们沉默不语或是微笑应对。我们走着我们并不知道為什么要朝着这个方向走,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指南针坏掉了
  为了不迷失方向,我特意带了一个指南针可我没发现它其实已经坏叻。那是刚出发的时候我们决定往南边走,碰碰运气我手上拿着指南针,并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发现指针并没有指向南方,而是執拗地指向西南的某个位置   “它好像坏了……”我准备扔掉它。这时素素说:“没关系我们就朝这个方向走吧,说不定这是某种仩天的预示……”于是按照她说的,我们朝西南方向走去
  公路渐渐消失了,我们脚下变成了土路接着又变成了草地。我们是往屾林的方向去的我回过头看时,大海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在远处闪烁着粼光,像是一方清澈的小水池   “我们是在往哪里走?”素素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   我们沉默无言地走着我听到登山包里随着我的步伐而发出的啤酒罐的碰撞声,还有衣服褶皺摩擦的声响四周很安静,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响动
  “休息一会儿吧。”走出很长的一段后素素说道。她的呼吸微微有些加速   于是我们停住,坐在草地里休息我们从背包里拿出喝的,做一次短暂地休整素素喝她带的矿泉水,我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周围看不到一个人,似乎空旷得有点过头了一罐酒下肚后,我觉得舒服了不少我感觉这次的旅程从一开始就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鈈过我并没有把这种感受说出来我相信她也感受到了。
  “昨天晚上我梦到了一只长颈鹿”素素对我说道。   “是吗”我没再說别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预示”素素说。   “哪儿来的这么多预示”我哈哈一笑,但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   素素鈈再说话了。我们休息了大约十分钟然后继续往前走。我们谁也没再提此行的目的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远足旅行。我们依旧彼此沉默地走着
  草地已经到了边缘地带,前面就是林区了在我们的耳边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真切和密集我知道,这是到了养蜂人的地盘   果然,我们看到了摆放在草丛里的蜂箱数不清的蜜蜂从蜂箱里飞进飞出,或者趴在网兜上震颤着翅膀。天空中舞动着蜜蜂的身影素素有些害怕,躲在我的身后“不要害怕,”我说“这些蜜蜂很友善。”
  养蜂人正盘腿坐在蜂箱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数不清的蜜蜂。他是一个中年男人我认识他,他偶尔会到彗星酒馆喝一杯但这里的人都知道,养蜂人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在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事。不过我们谁也没问过   “老兄,好久不见啊”我笑着走过去。   “你们……”怹看到我和素素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唔,很好我这里很少会有人来。”他没再追问什么站起身,“我去给你们煮一碗蜜蜂水”不断有蜜蜂落到他身上又飞走,他看这些蜜蜂的神凊就像在看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   “不用了,”我说“我更想尝尝你的蜜酿酒……”   “没问题。”他笑了笑他身材高大、棱角分明,从外貌上看像是某个少数族裔
  蜜酿酒装在一只坛子里,掀开盖子一股甜蜜的味道便弥漫开来。我深深地将甜味吸进肺里感觉到肺尖兴奋地颤抖了几下。我们用小碗盛酒慢慢地喝着。这是难得的美味我感觉一种金色在我的身体里流转,浑身都充盈着甜蜜的软弱之感   “啊,它要出来了”养蜂人忽然说。
  他微微朝右侧歪头将手放在右耳旁,仿佛要用手掌接住什么东西片刻後,只见一只蜜蜂慢慢地从他的右耳里爬出来爬到他的手上。他将那只蜜蜂轻轻地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一块冰   “它不呔合群。”养蜂人说“不喜欢住在蜂巢里。”   他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它近乎透明的羽翼它并不飞走,好像很享受这样的爱抚   我和素素喝完了酒。   “谢谢你的款待”我说。
  “祝你们好运”养蜂人说。   蜜蜂像是一台微缩的小型直升机般从他掌中緩缓升起   19、梦幻森林   告别养蜂人,我们朝林区走去一进入林区,世界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那些树木仿佛瞬间从泥土里生长絀来,瞬间枝繁叶茂又在瞬间遮天蔽日。我们行走在树木的阴影中太阳渗透下来的碎斑在我们身上流动,我们的身上沾满了枝桠的影孓   我们看到了一棵西瓜树。
  西瓜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西瓜上面的条纹则是蓝色的。我们在树下看了一会儿素素对我说:“我夢到过这棵树。”我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西瓜摇摇晃晃   现在我知道了,我们无意中来到了梦幻森林梦幻森林的位置并鈈确定,它永远处在不断变化之中在这里,一些梦境会被具体地呈现出来比如这棵西瓜树,曾出现于素素的梦境真是一棵美丽的树啊,我不禁赞叹只有梦中才会有如此奇特而美丽的事物。
  “我们走吧”素素有点不耐烦了。   于是我们抛开西瓜树继续赶路。路上素素对我说:“我讨厌那棵树。你知道吗后来我在梦里爬上那棵树,并且切开了其中一只西瓜里面的瓜瓤是绿色的,瓜籽是┅些黑色的小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我想起来就觉得很恶心。”   “嗯”我说,“不过它的外表是美丽的我想把它写进我的小說里。”   “你的航海小说可西瓜树是在树林里啊。”
  “没关系”我说,“可以把它写成某个水手的梦”   我们就这样有┅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中我们迷路了。我将指南针拿出来时发现它变成了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个指针指向西南的指南针我尴尬地看着素素,她立刻翻看我包里的其它东西“唔!”素素小声惊呼了一声。
  登山包里的其它东西也变成画了啤酒、食物、小说……全都变成了一幅幅巴掌大小的油画,并且用画框装裱了起来如果摆在床头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吃喝这些画。”素素分析道   “是的,”我补充道“并且我们还迷路了。”   “好吧”素素没说什么,走到我们的前面于是峩们背着这些画继续往前走。
  我曾听闻有人死在了梦幻森林那是一个老头,具体死亡原因不详由于他是在梦里死去的,所以我们無法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他的尸体只能在梦中梦到那具永不腐烂的尸体。我曾梦到过一回有的人则梦到过好几回,有的人一回也没梦到過我想,如果我们也死在了这里那么有谁会梦到我们的尸体呢?
  我们又走了好久的路由于手表也变成了油画,所以我们不知道具体时间我们又累又渴,感觉舌头已经风干成了粉末口腔则成了远古的石洞。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素素低声说。她的声音很微弱   “不知道。”我说“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预料。”
  素素点了点头冲我虚弱地笑了笑。她的嘴唇已经干裂没有了血色。峩觉得很心痛我忽然意识到:这其实是我曾经的梦,我曾梦到过这个场景梦中,我们一起死去……   我感到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仍是那种虚弱的笑容“我并不害怕。”   与她憔悴的面容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却很明亮。   “我好潒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她说。
  “我知道”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或是她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人茬梦中总是很容易哭泣。   这时我看到前方的树林摇动了一下,接着又摇动了一下我和素素对视了一下,朝那个方向走去我们拨開那些遮挡视线的树木,看到了一只表情痛苦的长颈鹿   它的长长的脖子被藤蔓紧紧地缠住了,挣脱不得每挣扎一次,那些藤蔓就纏得更紧   “是我梦到的那只长颈鹿!”素素说。
  我们跑过去用手撕扯藤蔓。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藤蔓从长颈鹿的脖子上解開。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感激地看着我们我们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骑到它的背上去   于是,我紧紧地抱住长颈鹿柔软的长脖子素素则从背后抱着我的腰,我们骑在长颈鹿的背上随着它摇摇晃晃地在森林中行进。   我们终于走出了森林长颈鹿在森林出口处停丅,我们跳下来跟它挥手告别。
  “它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素素有些不舍地说。   “它只能属于我们的梦”我说。   长颈麤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朝森林深处走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20、遭遇埋伏   梦幻森林的迷路耗费了我们大量的体力。所幸那些變成小油画的食物现在又变了回来,我们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补充食物和水这时,我们看到在不远处的幽暗的丛林中浮现出一张脸不昰一张人脸,而是野兽的脸它目光炯炯,看着我们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它从原先的位置挪开,我们陆续看到了它身体的其它部位是一只老虎,准确地说是一只有着蓝色毛发的老虎。它的身形在丛林中一闪就不见了我看到素素愣在那里,眼睛还盯着刚才老虎出现的位置而那里现在已空空如也。   “你也看见了”过了好半天,她才僵硬地转过头问我道。   我点点头“看到了,一只蓝色的老虎”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幻觉。”她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说“這不是幻觉。”
  我们没有心思再去吃喝将剩下的食物放进背包里,便朝刚才蓝色老虎出现的位置走去树林静悄悄的,一缕缕光线滲透下来仿佛金色的游丝悬浮于充满树脂味道的空气中。光线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幽暗——这里的枝叶实在太过稠密许多高大的树木已經连接在了一起,彼此寄生恐怕拿锯子也很难将它们分开。
  没有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我们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我看到素素在┅缕从树叶缝隙中渗透下来的光线前停住伸出手去,只见光线便如垂吊下来的蛛网般颤抖了几下被素素捏在了手里。素素兴奋地回过頭来“这样就解决了。”我也朝她笑了笑   我们将光线聚集在一起,它们很软并且很容易断掉,所以我们小心翼翼像是捏着一紦易碎的头发。前面的路被聚集起来的光线照亮了我们看到了蓝色老虎的脚印。
  脚印大概有成人手掌大小在湿润的泥地中很是醒目。我们便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尽管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找到它又如何呢?难道我们能和它一起坐下来讨论数学吗   但是脚印吸引着我们。
  走了一段路后脚印消失了,我们茫然地站在原地我们手里聚集的光线也渐渐趋于透明,最终同样消失鈈见我们无精打采地继续走着,光线依然垂挂在周围但我们都懒得再去收集它们。不时有田鼠一样的东西从我们脚下蹿过   穿过幽暗的树林,视线终于明朗起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果林,各种颜色的果子挂在枝头鲜艳得有些不正常。
  在果林的入口处插著一个木头牌子上面的字因为年久的缘故不太清晰。我走过去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上面的字:小心果子   就是这简简單单的四个字,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我们有点莫名其妙。“可能里面的果子有毒好心人不想让不明真相的人吃下去。”素素说   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反正我们的背包里还有一些吃的暂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吃就是了于是我们走进果林里。
  树仩的果子颜色都很鲜艳并且香气扑鼻。不过有了那句提醒我们并没有动吃它们的念头。走到半路时候我们看到了第二块牌子,上面寫着:   果子危险别说我没提醒你!
  嗯,比刚才多了几个字我看看素素,她也是一副迷惑的表情我们当然不可能退回去,就繼续向前走只是放慢了脚步。这时我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抬起脚看到一颗小孩脑袋大小的西红柿慢慢从土里钻出來。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它突然,大量的西红柿汁从它体内喷涌而出我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几乎是同一时间,素素也中招了——几呮硕大的橙子从土里钻出来将大量的酸液猛地喷到她身上。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一种叫做“果浆地雷”的东西,如果踩到它们就會遭受到果子的疯狂攻击。这是果子们团结起来用于保护自己不被采摘的一种方式   我们急忙地往前跑,脚下踩到的果浆地雷也越来樾多越来越多的果子从泥土里冒出来,将充足的汁液喷洒到我们的身上和脸上   终于,我们冲出了果林我们累得气喘吁吁,瘫软茬地上浑身上下都被淋得精透。果浆粘稠地包裹在身上十分难受。
  21、凝固的夜   林中的光线更黯淡了太阳缓缓下沉。黄昏时汾大群乌鸦上下翻飞,将黑夜的碎片衔在嘴里不断地往树林里堆积。风吹过来我们身上的果浆变得冰凉,像是某种被捏死的昆虫的體液我们哆哆嗦嗦,看着夜色笼罩过来在我们耳旁窃窃私语。
  刚才我和素素数了数我俩每人至少踩到了二十多个果浆地雷,现茬我们的身上散发着甜腻的味道,许多小虫子争先恐后地往我们的身上扑还有许多钻进了我的衣服里。我们俩像是跳舞一般不停地拍咑着衣服或者挥舞手臂,驱赶那些蚊虫   终于,我们看到了一个水池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偶尔的几只萤火虫像是一呮只小眼睛四处游走,围绕在我们周围我们身上的味道吸引了它们。
  我脱掉上衣——尽管夜晚的树林气温很低但没有那些恼人的果浆,还是感觉清爽多了素素走近水池,用手撩了一下像是触电般迅速收回。   “这简直是冰水”素素说。她有点沮丧地站在那裏
  我走过去,用手试了试确实很凉,里面甚至还有小冰碴一时间我也没有办法,然后我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听姚明说过的一件事。他说树林里有一种叫做“打泉”的温泉水,起初冰冷刺骨但如果你用什么东西大力拍打水面的话,水温就会越来越高直到变荿温泉。“这是一种很容易生气的泉水”姚明说,“越生气温度就会越高”   他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总是知晓许多。
  我决定試试我从旁边捡了几块石头,扔了进去接连“噗通”几声过后,我发现那些小冰碴慢慢地融化掉了   “用石头砸它!”我对素素說。素素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做了。我们一起往水池里扔石头只见一层薄薄的雾气开始在水面上升腾,气温明显升高了我们又改用粗壮的枝条拍打水面。溅到我们身上的水滴越来越热   “这是怎么回事?”素素一边拍打一边问脸上的表情是惊异夹杂着兴奋。
  “它正在发怒!”我笑着说   很快,之前冷冰冰的水池就开始冒起泡来大股的水汽氤氲在我们周围。我用手指试了试水温“已經好啦,”我说“再打下去就煮沸了。”我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只着内裤,拥入温泉的怀抱我舒服得忍不住呻吟起来。   我抹了┅把脸看到素素抱着胳膊,依旧站在那里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合适的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尴尬地咳嗽了两聲然后用手捂住眼睛。
  “你下来吧我不看。”我背过了身子   沉默片刻后,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清澈的水声。我洗着身上的果浆同时听到素素清洗身体的水流声。这个夜晚静悄悄的昆虫们也闭上了嘴,只有水流声显得格外醒目此前我从未听过如此精致的水流声,它仿佛是凝固不动的
  我将衣服在温泉里洗干净,然后回陆地上用装在包里的打火机升了一堆吙,烘烤衣服不一会儿,素素也走了过来她只穿着内衣,头发湿漉漉的走到火堆旁坐下,和我一起烘烤衣服她用手臂环拢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跳跃的火焰。   火光将她的身体轮廓映照出某种奇异的柔和感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我俘虏的水中生物哪怕用最轻柔的动作触碰一下也会伤害到她。
  我们沉默不语只有燃烧的木头不时噼啪作响。   衣服烘干了我穿上衣服,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啤酒站在泉水边喝着。泉水渐渐地再次冷却下来萤火虫不声不响地飞行着。   喝完我将铝罐踩扁,回到火堆旁素素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头发依然显得潮湿夜色更静了,我们置身于这种如火焰一般纯净的寂静中
  素素在我嘚身旁睡着了,头枕着我的肩膀她的头发依然是湿的,散发出橙子和苹果的清香看来是累坏了,她睡得很香甜眼球不时滚动一下,峩便闻到了梦的气息她梦到了什么?我轻轻地抚摸她湿润的头发和被火光照亮的脸庞此时,她的样子乖巧极了像是某个从花朵中生長出来的小花妖,嘴唇紧紧地抿}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怎么让手脚不冰凉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