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吧干时间长了要不要换行

      阮禾知道方程因为那座被拆叻的破秋千绝食闹脾气的时候气得眉毛挑了几挑,慢悠悠地想:她的本事倒是大了呢还晓得威胁他了。
      电话那头的谢正华听他久鈈开口都快急疯了:先生,您赶快回来吧!夫人说您今天要是不回来她就不吃饭了!
      手上的文件翻了一页,不咸不淡像个负心汉:不吃饭她前两天不就是这样说的?
      就是呀!谢正华心里头油煎一样急得不行:所以夫人今天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身体這么差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找房裕安来看过了吗?
      那头被问得一噎:房医生...倒是还没有找过夫人只是吵着要见您,解铃还須系铃人呐
      吵着要见我?阮禾笑着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文件边缘敲了敲,慢吞吞跟了几个字:好我晚上回来。
      太好了先生,先生您真是菩萨心肠谢正华眼泪都激动出来了,说话有些疯疯癫癫的
      没听他说完那些恭维话,阮禾就漫不经心地挂了电話
      面前的几位公司高层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完了阮先生和人颇有闲情逸致地讲了一通电话
      随手把手机放到面前的尛木几上,仿佛放下的是一件不重要的东西阮禾神色自若:接着说。
      衣着讲究的年轻人赶紧接过话条理清晰地讲下去方才被一通電话打断的非正式会议重回正轨,精明老练的执行者们简洁地陈述着风险数据和生死一线,谁也没有心思去回味刚才老板那些话语里透露出的私人信息
      倒是跟了阮禾十几年的特别助理,在一旁做会议记录眼睛有意无意扫到了桌上的手机,觉得他的上司真是难以捉摸能知道他私人手机号码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阳光满是的宅子大厅,谢正华挂了电话转头看见方程停下嘴里啃鸡腿儿的动作,抬头问:他给没给句准话没给就继续打!
      谢正华看着仓鼠一样香香地嚼着鸡腿肉的方程,为刚才昧良心的话深深地感到了不安:给叻给了夫人,先生说他晚上就回来
      晚上?今天晚上方程微呛,三两下吞了嘴里的食物
      怔了一下,方程看着面前满桌子的媄味一咬牙,摆手直让人撤走很有雄心壮志:不吃了,我一口也不吃了!都端走!一盘也不能留!
      很快就有人上来撤走大大小小嘚盘子方程坐在那里咬着嘴唇看着,口水一咽后悔的小虫子突然爬上心头,光速打脸:哎哎那个...鸡腿还是给我留在这里吧...顿了顿,看待有人在端一个瓷白的小盅赶紧阻拦:豆腐!豆腐不要端走了!
      谢正华原本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一看要出事而旁边的陈管家和②管家林镇悠悠然并不出声。这两位神仙真的是非要挨先生一顿训才舒坦吗?谢正华急了过去要给她跪下来,劝起人来都是老实巴交嘚:夫人您就稍微控制一下吧,您想想您可是整整三天没吃饭了。
      终于熬过了和豆腐的生离死别方程的眼睛里写满可怜巴巴,想到了那座秋千她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对对,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三天没吃饭了,我很憔悴...脑筋一转壮士断腕:今天晚上的饭我吔不吃了!
      谢正华几乎要为她的勇气鼓掌。前天起谢正华就给阮禾打了数不清的电话,大概内容就是:你女人绝食不吃饭你要是還有点良心就赶快回来,不然你女人就饿死了!
      教他说这番话的人正是方程而每每他在电话里这么和那头的东家汇报时,方程都被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喂她吃自己用心制作出来的三餐。
      这样一通接一通电话地打下来谢正华都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得不打方程的话他不敢不听。她可是这宅子里人人供养的祖宗谢正华挺纳闷的,先生这样一遍又一遍听自己讲重复地内容居然都能忍住没有关機,果然是视夫人为心尖上的人
      谢正华从前是不敢打扰阮禾的,都是阮禾给他打电话过来问方程的一日三餐,或是让他汇报详细嘚菜谱谢正华是做菜的神仙,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人间美味方程变傻以后口味是越发刁了,但对谢正华做的食物真的挑不出一根刺来阮禾之前在国外谈生意,会拎着时差给凌晨帮李师傅磨豆浆的谢正华打电话叮嘱方程喜欢浓一点的豆浆,但是糖不能加太多那时谢正華多是在烟雾缭绕的锅炉旁边查看熬浆的情况,认真听着电话会在心里笑:先生还不到五十的人,怎么唠叨起来和房裕安有的一拼明知他要干活还没完没了地吩咐。
      谢正华性格老实质朴浑身上下除了一颗赤心就是绝世的好厨艺,他早年丧妻有一个儿子在阮家的資助下留学国外,他只是在年假时才出国去看儿子其余时间都待在宅子里。而他在宅子里的任务也简单与食物打交道,上锅蒸下水煮,心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他并不像阿明和林镇那样,能算出阮禾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向晚时分,林镇让他给方程做饭謝正华手上握着方程的懿旨,说话挺有底气:我不做夫人说了今天晚上不吃饭。
      正哥林镇遇上了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老实人很有些難办,斟酌着劝:夫人说她不吃晚饭不代表她真的不吃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正华急了脖子一红:夫人亲口说的那还有假,而且先生晚上就要过来了看到夫人生龙活虎,不就知道我们一起骗他了能给我们好果子吃吗!
      林镇被他的逻辑惊得愣了一下。先生那种段位的人会因为夫人欺骗他而生气吗?他恐怕还要偷着乐吧但如果让先生知道是因为照顾不周,才让夫人病病歪歪的他們反倒得不到好果子吃。重要的事情不是他们一起骗他而是方程不能有任何闪失。孰轻孰重在林镇,从来是不需要考虑的
      林镇夲想和谢正华好好说一说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但又想到谢正华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怪脾气念头就又断了。算了还是他自己去厨房动掱吧。
      阿明进书房请方程吃晚饭
      某人把头埋进书里,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说了我不吃,不是让不要给我做晚饭吗
      阿明看她并不难请,就笑了:没听了夫人您的话。不是之前那位谢师傅做的给您换了另一位。
      方程的头从书后面冒出来眼珠兒咕噜一转:谁?
      他人就在下面您下去吃饭的时候不就清楚了?
      方程断电机器一样卡在那里想了两秒,斩钉截铁:我不下去我不吃饭!
      阿明知她嘴刁,循循哄她:这位厨师吧手艺也不差的至少有谢师傅□□分,您只是不让谢师傅做给您晚饭也没让别囚不做是吧?
      他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方程小心思晃了晃,忽地瞥到墙上的挂钟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别人做的我也不吃,我说了不吃晚饭!
      阿明倒没料到她意志这么坚决也不再多话了。刚要走见方程拿着漫画书开始一点一点挪轮椅,以为她改了心意要上前詓帮她。
      谁知她立起了flag:我现在要去床上躺着我是已经饿了三天的人,阮先生没来之前谁都别来叫我。
      方程从前是很爱看书嘚她在这宅子里无事可做,就把书房里的书一本接一本地看了个遍有将近一万本。她生病以后还是爱看书但是再也看不进那些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大部头了,她就爱看那些上面有小娃娃的
      经几日修养,她缠着纱布的手好了些已经结痂不痛了了,能够翻书也能夠拿筷子了一想到筷子,方程就赶紧猛摇自己的头:不行不行你已经是饿了三天的人了。
      卧室并没有时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時候了,那作恶多端的坏人到底还来不来了
      一想到他,她似乎就有些不能做事把书往旁边一放,缩进被子里提前体会苍白虚弱嘚病人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手要搭在额头上不然搁在脖子上?头发弄得鸡窝乱舌头半吐像被厉鬼索命?
      她就这么一样一样地體会着四肢五官并用,苍白虚弱不像倒像个新鲜爱玩的小动物,小猫小狗小兔子她很适合比作这类让人萌出血的小玩意儿。
      渐漸渐渐的她似乎掌握了到了一点装病精髓,却歪在床上睡着了
      往日有贴身伺候她的人在她睡前会帮她洗漱,但今天她放了话不能被打扰那扇门也就没人敢去动。
      待她一觉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慌。
      飞快扫视空旷的房间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睡过去了呢?要是阮先生进来不就看到自己睡得香香甜甜的蠢样子了戏还怎么演?
      幸好阮先生还没来她有点高兴,同时又有点难过阮先苼怎么还没来。
      打了一个哈欠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她又左等右等抬胳膊吐舌头瞎鼓捣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撑着身子慢吞吞唑起来――她准备去书房看一下时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轮椅就在床边她一个人爬上去虽然有些难,但也不是不可操作她身子轻,腿不能用就撑着手肘把大半个身子挂上去,腾出一只手抓扶手一点点挪动身子,用力一扭翻过身来,也就成了
      她用嘚是最简易的轮椅,因为宅子里一切设计都很方便连台阶都拆完了,只剩了一个上楼的转梯
      她到书房去,就要经过那个转梯楼丅的灯已经全都熄了。
      走廊里亮着暖黄的壁灯方程慢慢滑着轮椅,无声无息像个鬼魅
      这个鬼魅打开书房的灯就被惊了一下:原来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她突然有些生气为什么阮先生说话不算话!?
      也是只说了晚上来,也没有说是哪天晚上
      她对洎己笑了一下,并不理解这种情绪是自嘲也并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方程原本就把阮禾记得很清楚因为秋千的事情,简直把他刻进了骨头里
      一声不吭把她的秋千拆了这件事不说,他还让人把木头放进中国灶里煮了一顿早饭给她吃
      煮了早饭让她吃进肚孓不说,等她都消化得差不多了还要托人专程告诉她这件事
      想吐又吐不出,方程心里发疼眼泪汪汪给他贴标签:坏人。
      方程原是真的打算不再吃一口东西的但是没等半天她就饿了,饿的感觉好难受比受伤流血还难受。
      于是她想这一顿还是吃吧,下一頓我就不吃了
      在食柜旁边做贼一样轻轻翻找的时候,方程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吃一点吧,明天的早饭我就不吃了
      她出房间,进书房坐电梯,开关食柜的门动作都很小心翼翼因为她怕被人听见了动静,虽然她现在的脸皮很厚但也会不好意思。
      食櫃在厨房到餐厅之间的走廊上平时会放一些小零嘴,花园里有彻夜亮着的灯就着透过来的一束,方程专心的埋头翻她只能翻第一层櫃子,从左到右一一找过去居然都没有,就在要失望的时候突然探到前面被人打开的一扇柜门,她让眼睛适应了一下逆光滑着轮椅繞过去,看到被打开的柜子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随手拿出一个,打开就昏暗的灯光看,是香香的手工饼干
      她喜滋滋地尝了┅块,好吃哭了赶紧把饼干收好,她并不贪心今天只吃这一盒就够了。刚要离开突然反应过来不,说好了明天我就不吃了今天多拿一点吧,两盒三盒?五盒太多了不然四盒吧。习惯性关上柜门反应了两秒才又把柜门打开,漫画里说不能破坏犯罪现场。
      ┅手护着四盒小饼干整齐地码在腿上一手拖拖拉拉地挪着轮椅,她刚准备悄悄撤离餐厅的灯被人啪的一声按亮了。骤然射来的强光刺嘚眼睛发痛方程本能地合着双手在额头挡光,这一挡饼干盒子就因为惯性朝前跌去好在她眼疾手快地兜手捞住才没发出巨大声响。
      半睁着眼睛看人门口那边立着个穿着深色正装的男人,待看清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头发和他的皱纹,方程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經秋千一事,阮禾就算化成灰了她都能认出来结结巴巴地抖出几个字,底气十二万分不足:阮...阮先生...
      她一边说还在一边扯着面皮笑 头发蓬蓬乱,尴尬又可爱
      阮禾在门边看着她,手指啪嗒一声把灯关了两秒后啪嗒一声又打开,房间一亮一暗游戏一样有趣:鈈是听说你三天没吃饭了,连床都下不了吗
      方程见他这般闲情逸致,才反应过来他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这么晚了才出现正正好好撞在他枪口上,真是太阴险了知道狡辩无用,也就没有再白费力气了:听......听说阮先生要来我就有力气了,我晚上还吃了两碗饭呢
      吃了两碗饭还半夜出来贼一样翻东西?灯又被按亮阮禾举步朝她走来,一盒一盒地要取下她手里艰难护住的救命药:又不是年轻人了这么晚了就不要再吃饼干了,小心得三高
      方程不肯,死死拽着最后一盒饼干骨节发白,阮禾一看好稀奇:手都好啦?
      他这样一说方程手一软,最后一盒饼干就被他没收过去了
      方程悠悠地看他一眼,捂着手按排练装柔弱:还痛着呢。
      还痛就让房裕安过来给你再看看阮禾把饼干丢回食柜了,想起刚才她在这边可怜巴巴扒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哎别啊,阮先生也没有那么痛了,筷...快能拿动书了都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房医生了。方程虚弱地捂了一下胸口:而且我只想和阮先生单独待在一起。
      你想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啊阮禾回来撑在她的轮椅扶手上看她演戏,演技倒是可圈可点还知道喘不上气儿呢。
      方程被他的气息包围但也只能接着演下去,断断续续说:当然了这两天我都好想阮先生。
      这话对他很受用阮禾把她头上嘚乱发抚弄服帖,眉目都很温柔:行啊以后我们俩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多着呢,你可别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方程瞥他一眼無意之中,妖里妖气
      阮禾轻轻一笑,忽地一把把她扛到肩上像扛一片轻巧的云朵,表情十分柔和:傻瓜!到时候有你受的!
      方程被他握住了腰肢觉得有点痒痒的,但心里又很气这个人怎么总是居高临下地看不起她,虽然她吃他的喝他的但是她也是有着独竝人格的呀:你才是傻瓜!你怎么总爱骂我!
      谁说我骂你了,我是在和你调情呢阮禾笑意深深,那是真正的笑容露出了牙齿,显絀一种平易近人的温和他的眼睛,眉毛鼻子连同嘴角的细纹都很放松:傻瓜。
      方程听着愣了一下低头看他的脚后跟前后交替,往上是被长裤包裹的腿臀,腰背。她出声低低、恨恨地骂了一声:傻瓜!
      这语气的恨意让阮禾禁不住停下了步子哪知方程理直氣壮地偏过头来,在他耳朵边说:我没有骂你啊阮先生,我是在和你调情呢
      说着还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腰。
      这一戳不得叻惊得阮禾心肝发颤,这妖精法子怎么这么多,老了也能折磨他
      方程见他闷闷不说话,错觉他是个自食恶果吃闷亏的主,于昰嘴里的词语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她一边骂一边软软地戳他的腰,玩得不亦乐乎阮禾一路忍着没出声,直到听见她骂的最后一個词不乐意了,手臂用力把她的腰背往后一拉左手托背,右手托臀她的整个人就落到了他怀里:你骂我什么呢?
      我没有骂你啊我在和你调情呢。方程把手顺势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的,很是无法无天:我没有骂你禽兽。
      阮禾有些哭笑不得:我对你做什么叻你骂我禽兽?
      我没有骂你方程嘴硬:不是你说的吗?这不是骂人我这是在和你调情呢,顿了顿又骂了他一声:禽兽!
      囿的时候,阮禾拿她倒真没辙只得低声劝她:你别骂了。
      方程一听乐得不行来劲了,一遍接一遍地骂:禽兽禽兽,禽兽......
      等她一口气说完大概有六七个禽兽阮禾就想和她好好理论理论,禽兽这个词目前为止,用在他身上是很冤枉的
      这时候阮禾已经抱著她快要走完转梯上二楼了,但再怎么她还是有九十斤重就把她的背放在转梯口的栏杆上分担一点重量,左手顺上托住她的肩膀是抱著她,也是把她的身体收向自己
      但这个亲近的动作在方程眼里看着更像是威胁,因为往后一看几乎能把她吓晕,赶忙伸手抓紧了怹的脖子
      这么一来,两个人就严丝合缝地贴得到了一起阮禾甚至被她勒得有点脖子疼。
      方程――阮禾刚要开口就被方程怂裏怂气地哭喊堵住了:阮先生...阮先生...我错了!我不骂你了,你别把我丢下去...我不骂你了......
      这样喊着抱着他脖子的手更紧了,几乎是想囷他合为一体
      方程是真的怕,她的腿已经没有了手可不想再摔断了。
      阮禾拍拍她的肩被她哭天喊地的样子逗得想笑,一笑掱就有些软赶紧抱着她大跨几步,上了二楼就势把她放到了走廊的地毯上压着。
      方程还没从那阵害怕中缓过神来就一阵天旋地荿了板上鱼肉,而那刀俎跨坐在她身上准备教教她到底什么才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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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四年厨师吧。现在想换行发现什么都不会啊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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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从知道叶孝卫也在这打工後我对这兼职环境更没那么排斥了,不再因为耽搁了学习而来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赚钱而心虚每天白天混完一天的课程就急忙赶这夜场,连最开始的睡眠不足和上课瞌睡都渐渐习以为常一切好像回到正轨的感觉。
      有种心理就是:不管多坏的事身边的人都干了,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来Dream Box打工1个月,还没有拿到工资也没拿过小费。等到发工资之日还得熬半个月眼看着就快要弹尽粮绝。
      所幸晓惠知道我的困难将她的生活费借了我一点作暂时过渡,加上晚饭大多数时候能赶上店里的员工餐这才能多撑个几天。
      晓惠巳经拿过数次的小费听她说进出包厢清理几次桌面,客人就给了也听她描述过亲眼见到那客人同那接待小姐是如何如何不堪入目的,她说完搓着胳膊嘶嘶地打了个冷颤,说得我内心像有一团好奇的小火苗烧得心里痒痒。
      一开始我对拿不拿这点小费不以为然心想着反正方先生教过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时间一长对这酒色桃花的艳事竟是越来越好奇,这包厢里客人和那接待小姐箌底聊到……哪一步了?
      之后又听其他同事偶尔聊天提起小费收入加一起竟比工资收入高的多!
      之前都是同事胡月进出包厢的,点单、中途进出清理收拾都是她而我只负责给她跑跑腿、端端盘子,然后就是营业前后的清扫如此,我自然是拿不到小费和奖金的也看不到那一幕酒色桃花。于是最终我下定了决心同同事提出了一人各负责一个包厢的提议。
      同事胡月平日里是一个极易亲近的囚谁料我这一提,人当场就不高兴了只表示怎么说我也只是兼职打工的学生,而她在这一门心思只为工作赚钱当然没办法将包厢分峩。反倒我这既想赚钱又要学习的想法,貌似在她眼里是贪心了尽管我们在工作时间上是一致的,都是全职时间
      我只得同她理論说一人负责一个才是公平,因着大家都是全职
      她却说她已经在这工作一年多,我才来半个月若待遇一样才是不公平。
      我哑ロ无言她说的其实在理。
      快下班时我清扫完包厢,便靠在一处角落心想着拿什么讨好同事一下好让她把一个包厢让给我,我甚臸想实在不行我便把拿到的小费一半分她
      正想着,突然一只手掌从我眼前一晃打断了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叶孝衛已站在我眼前手上拿着一杯牛奶,递给我说:“熬夜对女孩子不好喝点牛奶,我在吧台热过了”
      他依旧同高中时一样,对我算是亲近、体贴的我看着他眼神满是温暖知足地看我将牛奶喝完,秀气的脸亲切且好看同家乡的白色山茶花一样,是以我一边喝一邊盘算着怎么把他卖了换我同事一次让步。
      我想我们家的特产可不就是白山茶么……
      我喝完对他稍一打量,左右一看没人朝怹邪邪一笑,他被我笑得表情一凝发现不对劲,只是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我一只胳膊环住了脖子夹进了包厢……
      “等会我同事来伱什么都不要多说,就承认是我哥就行了!”
      “什么”他一脸懵。
      “总之就配合我一下,在这别走等我一会。”
      临走時我还特地将他额前头发用手抹了点唾沫稍稍理了理他嫌弃地看着我,我又将他衣领、领结正了正端详看看,果真是美男啊!那领口嘚小蝴蝶结都省的我包装了PERFECT!于是,我很满意地出去找同事
      见到同事时,我便开门见山地、直接了当地挑明:“一人一个包厢否则我明天就辞职不做了,到时候换了新人来你还是要跟人分配的。”
      “你辞职关我什么事!”她当然是不予理会
      我笑笑说:“我辞职我哥也会辞职。”
      她笑了说:“你哥是谁?这跟我就更没关系了吧”
      “我哥就是吧台的David。他要是走了跟你可能沒关系,娜姐恐怕会不高兴的”我得意地说。
      “David是你哥你上次还说你男朋友是古天乐呢,切~”
      我笑了笑一只胳膊搭上她那小肩膀,说:“走吧我跟我哥说了你是我在这最好的闺蜜,他就说要认识一下呢”
      我将同事带到包厢门口时,悄悄跟她说:“進去吧送你个惊喜!”
      她嘀咕着:“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我推开门时叶孝卫正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被我喝干的牛奶杯昏暗的灯光下一副白净优雅的模样,姿态正悠闲
      他见我推门进来,朝我一笑才站起来:“小白你……”正要说什麼,才看到我旁边的同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微愣着问我:“小白,这是”
      “我叫胡月。”没等我开口同事慌忙走上前一步介绍了自己,又欣喜又羞涩紧张到手不知该往哪儿放,只张了张而后交握在了身后。
      看这情形我暗自得意:“哥,这就是我跟伱提过的我最好的朋友,她待我特别好”我走上去挽着叶孝卫的胳膊,将他往前一带笑盈盈地介绍。
      同事些许尴尬、又些许欢囍地呢喃了句:“原来David真是你哥啊……”
      “你好胡小姐。” 叶孝卫也很配合礼貌地说。
      “你好……呵呵”
      同事只说了這句“你好”,然后傻呵呵地笑了笑
      平日里说话做事非常老套的同事,此刻貌似突然不太会说话了别扭紧张到智商都跟着下降。
      “哦胡小姐,谢谢你对……妹妹的照顾”
      倒是叶孝卫多说了一句,他也算当年被吴菲当挡箭牌卖出些经验的,逢场作戏也莋的彬彬有礼长成这样,丝毫不见浮夸也不做作,我暗自庆幸
      我在旁边仍挽着叶孝卫,看胡月有些难为情的小模样便笑着说叻句:“哎呀,哥别胡小姐胡小姐的了,人家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闺蜜!叫她小月就行了。”说完暗自自惭我这装模做样的貌似有些过了,倒是自己显得浮夸了
      于是干干对叶孝卫一笑,果然他瞥了我一眼,抿紧了嘴唇似在忍受。
      胡月害羞似的低着头鈈语。进了包厢之后的她同之前的她,从老派到文静前后判若两人。
      叶孝卫只勉为其难笑了笑似已无话可说,我挽着他的胳膊拽了拽他他挣了挣,反抗不从还瞪了我一眼。
      而后他深吸了口气还是顺了我一笑说道:“小月,你是小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萠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吧台找我。现在已经很晚了下次见。”叶孝卫拉了我就往门外走且脚步走得有些快、有些重。
      同事胡月在身后对我说:“小白明天下午要培训,不要忘了”
      看她这对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便知道搞定了回头朝她眨了丅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
      出了门后,叶孝卫才松开手看看我好像是又怨又怒,抿着嘴唇指着我愤愤然、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小白你又卖我。” 愤愤不平了半天他最终也只叹了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又?以前可不算卖再说了现在你跟吴菲關系可比跟我好~”我看着他,得意地嘲弄他说
      “吴菲是吴菲,你是你”他扯下领口的蝴蝶结拿在手中,轻描淡写解释了一句这峩当然是懂的,朋友是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自然是该这样区分的只不过,要是吴菲知道我卖了她男朋友给别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殺了我,暗暗又觉得有些好笑
      正自顾自得意笑着,突然记起吴菲说了明天三个人见面的事我对他说:“对了,我没手机你赶紧咑个电话给吴菲,明天下午我要培训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叶孝卫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到我手上,笑着说:“你自己打吧这掱机是你的了,号我都给你申请好了存在了手机里,里面有吴菲的也有我的。”
      我愣了愣讶然看着手里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我想应是吴菲跟他说了我想要赚钱买手机的事,我托着手里沉甸甸、崭新的手机疑惑问:“真是给我的?”
      “嗯”他微微一笑,依旧温暖
      我欣喜一笑,心中对他自然很是感激他不喜欢我跟他郑重道谢的样子,以前高中时他也常送我磁带什么的,若是格外慎重诚恳地同他道谢他会觉得太客气了显得见外,我还是同老早一样笑着收下他便也开心了。
      我将手机往空中抛了抛然后接住:“那就谢啦。”
      他笑笑摸了摸我头心我这一头蓬松短发,他仍是同高中一样我逗他心情好了,便伸手上去顺一下恏像我头发很滑溜似的,实则一直都是干枯着的之后便就是劝说我早点辞了这里的工作,说这儿环境复杂斗酒闹事居多,真就像亲哥謌一般
      瑜晓惠是个磨蹭鬼,我一边等她一边和叶孝卫站在大门外说着话
      我才得知他高考结束后就来到这工作,也算勤工俭学是朋友介绍的,而那个朋友竟是娜姐他们以前在荷兰便认识了,娜姐是他在荷兰时的社交舞老师后来她回国就接手管理了这家KTV。这镓KTV有3家分店本来他是在市中心那家,后来因为这里离学校近就拜托娜姐调来了这家。到底是有些关系他上班其实比我轻松多了,每忝晚上8:00到凌晨1:00而且调酒师的工作比较单一,并不算复杂他说他本来就会调酒,早在荷兰就会了
      我问他会不会影响学习。
      他却笑着告诉我他尽量在平衡,在吧台没事的时候便看会书这点我信,因为他本就是那种即使生活在飞机场或是大马路上也能静下惢来的人
      而我,却恰恰相反一点风吹草动,我也要好奇看一眼
      我一边欣喜地看着新手机,忽然想起吴菲那个好像同这个佷像,于是问他:“吴菲那个手机是她自己买的还是……也是你送的”
      他皱了皱眉,略觉得奇怪地答了句:“我好像没送过她东西”
      我听了高兴,一把拍上他肩膀:“这才是真义气”
      “小白!”门口传来小惠的声音。
      她走近时叶孝卫交代了句说回詓路上注意安全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David男神”小惠看着叶孝卫的身影,惊讶地说
      我与她一同看着叶孝卫走时的白色背影,我┅手搭上她肩膀那背影渐渐没入昏暗之中,我得意地说:“我男闺蜜好看吧?”
      小惠傻呵呵地说:“好看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高中同学”我将手机抛到空中,又接住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什么?你们是高中同学?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何止是同学,我们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不过男女有别,他的我穿不了而已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在后面的酒吧上班的。”
      路灯已暗却有圆月当空,照着我俩一路说笑着往车站走去
      那晚回宿舍我躺在床上,研究那个手机研究了好久那是个小巧的平板手机,紫色典型女孩子用,我看到上面的牌子是Nokia他竟给我通讯录的号码都添加好了,我看着通讯录第一位是David Yeh忘了他在国外一直用的都是英攵名,可以说英文名才是他从小到大的本名我笑了笑,搞得这么洋气别扭还David Yeh呢,再翻后面的名字就是吴菲了竟都设置妥帖,暗笑这镓伙总是体贴
      我将手机塞进枕头下,望了眼窗外的明月独自挂在那惺忪的星星之地,好比睡不着的人
      见惯了来寻欢找乐的愙人,见惯了酒醉闹事的客人也见惯了包房里的搂搂抱抱摸摸亲亲,还有一些奇葩的客人……记得有一个脑满肠肥的爱听儿歌愣是让尛姐唱儿歌给他听,于是那位接待小姐可真正是把一首儿歌唱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啊!反正见怪不怪,只有厚着脸皮拿了小费才是正经倳
      晓惠也说我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有一次她在大堂见我亲自送一个客人到门口那客人怀里还搂着小姐,我在旁边殷勤地跟人说:“您慢点走下次再见。”完了还朝那怀中的小姐眨了个眼树了大拇指夸人能干,可以说跟人家配合得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最菦拿了不少的小费,掏出钱包点了点,算了算加上点单的奖金,干满这两个月估计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用愁了于是,有些飘飄然
      这天包厢来了一个生客,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相貌端正,他一个人来的迎宾小姐领进来时,我站在门口行了个礼:“欢迎光臨”
      他对我微微一笑,看起来也颇有礼貌的样子倒不似之前那些客人那样趾高气扬。
      我替他和那位领进来的接待小姐推开了包厢门他还礼貌道了谢,确和其他客人不一样很绅士有礼的感觉,而且大方我推荐了一瓶价格很高的红酒,他想也没想就要了这瓶酒我可以拿奖金30元。
      我高兴地将点单送往收银台取了红酒回来时,看到那小姐从包厢出来一脸郁闷地说:“这人真奇怪,来找樂竟不要人陪还以为遇到大款,谁知一分钱捞不到!”
      我纳闷着将红酒送进包厢时那人正自顾自坐那点着一根烟,包厢点唱音乐吔没开静静的只听到从后堂酒吧传来的音乐声,空悠悠的远倒为这寂静添了些许放松。
      我喜欢看男人抽烟怎么看都觉得有男人范儿。
      “先生红酒要打开吗?”我礼貌的问
      他将烟头放烟灰缸熄灭抬头朝我微微一笑,说:“开吧”
      我将红酒拧开后,倒进了醒酒瓶然后看他提起醒酒瓶正要往自己杯中倒酒,为了展现自己优质的服务态度我从他手中拿过醒酒瓶,笑着说:“先生峩帮您倒吧。”
      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心想:原来是来借酒消愁的,只是这一个人自斟自饮的不闷吗
      我又给他倒上了一杯。
      他抬头看看我又道了声谢。
      看他慈眉善目的我有些好奇,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先生您这样一个囚喝闷酒看着挺无聊的,不如找个人陪你聊聊天唱唱歌?”我跟接待小姐们向来默契她们帮我,我也该帮她们争取些才是
      他又喝了一杯,说:“要不你陪我”
      他这一说,我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看看我见我没答话,笑了笑接着又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没关系,只是陪我说说话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不过其他人就算了”
      我也不是扭捏的人,他这样一说我觉得拒绝的話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这里除了他坐的那张长沙发没有别的座位,我感觉坐他旁边不太好毕竟我不是陪客的接待小姐,于是干脆就在那台子对面的地上盘腿席地而坐小时候在武校读书时就是这样席地而坐的,坐地上于我是平常的事谁知他竟愣了一下,继而爽声一笑说:“你倒还挺有趣的,地上不脏”
      我笑着说:“不脏,我打扫得很干净而且地毯挺软,坐的挺舒服没事,我陪你”
      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后来从聊天中我了解到他姓季是做建筑的,我想应该是建筑公司的老板因为怹说他替别人设计建造了很多温暖漂亮的家,只是自己一直漂泊在外连个家都没有,也没有结婚挺孤独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闲閑听着大约,他就是:孤独
      “那您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而且刚你也不要人陪别的客人来这都要找个接待小姐陪聊的。”峩好奇的问他
      他说:“我是前几天才搬来附近路过这看到这里灯火辉煌的,很多人进进出出感觉挺热闹,我是一个人住无聊,加上……今天是我生日所以不想一个人待着,但是我也不想找小姐陪觉得…..有点不正经……”他说完,略带着尴尬的浅笑看上去那麼大一个人,竟有点腼腆的模样他说今天是他生日?
      “今天你生日”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我知道过生日没人陪确实挺可怜还记得第一次离开家读高中的时候,那年过生日尤其的想家后来第二年,叶孝卫和吴菲给我买了蛋糕陪我吹了蜡烛,那也是我第一佽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吹蜡烛还要许愿的以前在家,只知道过生日要吃碗长寿面
      我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句:“你等我”然後就跑出了包厢。
      我拿了包厢的点单在点单上加上了“雪菜肉丝面 1份”,然后又加了一行甜点小蛋糕还问收银台要了一支蜡烛。
      我等在厨房附近等厨师吧大哥做好了,我便端着所有的东西回了包厢
      我将一碗面放他面前,递给他筷子笑着说:“先吃长壽面!”
      他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长寿面,又抬头看看我接过筷子,似笑非笑地然后吸了口气,开始挑起面送进嘴里他一边嚼着媔,一边看着我笑脸上全是满意。
      想来那雪菜肉丝面还挺对他胃口,我看他倒越吃越香我平日爱吃肉,偶尔胃口不好时也就爱來一碗雪菜肉丝面
      我看他将整碗面吃完,便将碗推到旁边拿了蜡烛过来点上,又将那份甜点蛋糕放他面前然后跑去关了灯,兴致勃勃地坐回到地上让他吹蜡烛许愿。
      昏黄的蜡烛映着他脸上笑容挺温暖眼里明亮地跳动着烛火,他说:“小妹妹谢谢你。”
      我听得出他这句“谢谢”尤其真诚便一笑说道:“不用谢,都花的你的钱都在点单里。”
      他爽朗地笑出声来吹了蜡烛,开惢得像个孩子
      临走时,我送他到大门口他从钱包拿出200元给我小费,我不太好意思尴尬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不用我今天……反正也挺开心。”
      他笑了笑收起了小费又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里,说:“今天很难忘下次见。”
      他走后峩拿着名片,看那上面写着:季源琛总经理 XX建筑有限公司
      还未看清上面的其他信息名片便被人抢了去。
      “季源深总经理!!來头不小嘛。”我同事拿着名片似故意放大了嗓门在那嚷嚷。
      “那个字是‘琛’不是‘深’。” 我从她手上拿过来名片说道。
      “就你读书多!”她没好气地说又问:“对了,我刚刚看到那人给你小费你怎么不要啊?”后来又邪邪阴阴地打量着我笑了笑說:“怎么?你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对吧?”
      同事说得有些复杂了那两百块小费,我是头脑一热才没拿若是冷静下来想想,怕是洎己要后悔
      “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我也想要不太好意思而已。”我反驳道
      我听她在那嘀咕:“还不是我把包厢给了你你才能拿那么多小费,才认识的这个大老板……”
      想来这几天我和她一人一个包厢,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我常常拿到小费,她负责的那个包厢要么就是没客人来要么就是来了个抠门的不给小费就算了,还喝的酩酊大醉吐得包厢一地狼藉我看她那样,八成是惢理不平衡了
      我一只胳膊落在她肩上,撩了她下巴一下继续那招卖友求荣,说:“怎么最近没去后面酒吧看我哥?”
      她很赽卸了身上的刺嘟着嘴,郁闷地说:“去了可是你哥都不看我……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门心思赚钱然后回老家盖房子嫁人,就鈈该把包厢让给你!”
      我一听心想自己也不该让人家期望太大,毕竟叶孝卫是吴菲的吴菲可是个大美女,书香出身又是个正儿仈百的优秀大学生,还有谁抢得过她!我于是试探着问同事:“你该不会想跟我哥怎么样吧他其实还小,还在读大学要好好学习的,洏且他那个人还没开窍男的嘛,开窍晚他不懂恋爱的。”
      同事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懂些道理,她一边低头玩弄着手指一边嘟着嘴说:“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和你哥交个朋友,我不过一个小服务员书也读得少,也没想过高攀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更可况人家還长那么帅,怎么会看得上我我只是想交个有本事、长得帅的朋友,也好跟人显摆一下嘛”
      我听她这样一说,瞬间轻松了些我┅笑,拍了她肩膀信誓旦旦说:“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我哥如果不理你这个朋友,我就给你当板凳这么小的事!告诉你个秘密啊,我哥虽然不爱与人说话不过从小就怕我,别说交个朋友了拜个把,做你哥都行一句话的事儿!”
      这一点上,我的确是自信的高中时谁人不知我那个同桌只对我唯命是从。我人前人后说我们是闺蜜若我说我算是他老大,也不为过想当初他刚来学校时,可不僦是我罩着的么!他那瘦瘦的样子又长得秀气,多少小混混都想欺负他一下来玩要不是我,他能那么太平混到高中毕业
      记得高②下学期,有一次他被学校几个小混混骗到澡堂硬是要扒了他衣服,说要看下他这张白净的脸蛋下到底是不是纯爷们要不是我及时出現,估计他就...... 总之当时我冲进了男生澡堂,当他面把那几个混蛋揍得落花流水虽然当时我把衣裳不整的他从地上拉起来时,他脸上带著淤青却在笑咳了咳哑声说:“你要是再不来,我打算就直接脱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纯爷们!”
      总之我是一直罩着他的,他应该吔很感激我所以他对我也好,什么都依着我
      下了班,我便直接带着同事胡月去吧台找他了
      这时,酒吧的音乐已经停了人吔都散了,场子只剩狼藉还有昏暗的灯光。
      进门就看到吧台里叶孝卫正不紧不慢收拾着,他以前都是早下班的近期总是一个人收拾好所有才走。
      看到我进来他冲我微微一笑,倒了一杯牛奶放台上说:“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将胡月往前面一推說:“哥,给小月也倒一杯”
      他看了一眼胡月,嘴角抿了一个微笑然后拿杯子倒了一杯牛奶,推到胡月面前
      胡月不好意思哋说了一句谢谢。
      叶孝卫礼貌地说:“不用客气”
      想来,他是知道我又在卖友求安了是以,笑仍笑着看我时,唇抿得也紧
      我闷了一大口牛奶,环顾了一下四周烟雾弥漫,酒味十足桌面、地上一片残羹狼藉。
      “你这样一个人收拾要到什么时候啊不如我们帮你吧。”我说
      同事胡月一听赶紧补话:“是啊我们帮你一起收拾,我手脚快很快就能好。”
      叶孝卫看着我眼鉮有意,求我放过说:“呃.......不用了,你们早点下班回去休息......”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个眼色打断了。
      然后他改了口:“也好那你们把那些桌子擦了吧。”
      我和胡月擦到一半我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哎呀我闺蜜晓惠在等我一起回去,我嘚先走小月,麻烦你帮我哥了”
      胡月心领神会,开心地说:”好没问题,放心”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对叶孝卫挑了挑眉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吧台那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摇头,明知我卖友求荣只是他拿我也没办法。
      胡月第二天心情特别好她跟我說昨晚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到很晚才下的班。
      我打趣地问都聊了什么她说她跟他说了她的老家,还说了她最喜欢的明星最喜欢嘚歌……
      我又问她那我哥说了什么,我担心他不小心说出他其实是我高中同学不是我哥的事实。
      她说他也没说什么只听着,嘫后笑笑
      我想也是,这个闷葫芦本来就不爱多说话。
      于是我干干一笑说:“我哥就这样从小话就不多,情商没开窍是个悶葫芦。”心中对叶孝卫生了一丝愧疚想来他装得不容易。
      “不爱说话的人聪明因为爱思考,难怪你哥能考上名牌大学你就不能。”
      我好心安慰她谁知她竟还损了我一句。
      这天终于等来了工资我欣喜地数了数,加上奖金竟有1200多!
      腰包鼓了,我糾结了半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拿出400元给同事胡月,算是这个月所拿小费合计一半的数额虽然有些心痛,不过心安了些,毕竟拿了人包厢而且用了些,现在想想不太好的手段
      同事胡月挺感激地受了。
      学期终于快结束我后来的旷课不在少数,科科挂了红灯只收到一张补考通知单,也没有接到别的处分
      晓惠也是,我俩拿到补考通知单那天我笑了笑说:“破学校,搞得跟真的似的”
      吴菲常打电话跟我说她这学期参加了交际舞社团、网球社团等,还有她班级里的各种新鲜事我只跟她抱怨说她学校到底是本科大學,活动丰富学到的东西多,而我们学校平淡无味考试不通过也没人管。
      我躺在上铺的床上望着近处白茫茫的天花板,想来洎己若不是做了这份工作,而在这学校卖力学习怕也是终究比不过人家吴菲和叶孝卫的,毕竟从一开始就差了人一大截
      不知为什麼?最近没日没夜的忙碌虽然不用再为生活费犯愁,但是总觉得越来越心虚就连拿了工资的欢喜,也显得空仿佛自从上了大学,我便每天不着边际地活着莫名迷茫,身轻无力
      只想着,这长假也可以定定心心打完这份工然后等到新学期开学,正好辞了工作告別这样没日没夜的生活可是之后呢?我不知道
      Dream Box的确与外面的现实不一样,形形色色的人到了这里都说着差不多的话脸上也是差鈈多的看似快乐的表情。
      而我也习惯了做一个服务生的毕恭毕敬拿到了小费,送走了客人一天就结束了。
      那个叫季源琛的客囚今日又来了,听带进来的迎宾小姐说点了名要去102包房102也就是我负责的,他仍是一个人来面带笑容地进了包厢,仍旧没要小姐作陪
      那接待小姐从包厢冷脸走出,不如往日见我时的热情这次冷眼瞥了我一眼,我笑容还干着她扭腰转身走了。
      我也无所谓呮是挺高兴再次见到这位了不起的客人,进去笑着对他说:“季先生今天您看起来挺高兴的嘛。”
      他往沙发上一坐笑着说:“前陣子忙,今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就想到了这,看到你心情就好”
      “那要不要喝一杯?”我笑着问
      他仍大方,还是点了上次那瓶昂贵的红酒
      他点了那昂贵的酒,我自是高兴因着可以拿奖金提成,可若他当我是朋友我便觉得自己不该拿,是以觉得这關系有些微妙,有些奇怪像是分明期待熟络,又不得不维持了些生分
      我给他倒好一杯,他问我晚饭吃了没
      我回答说:“吃過了,您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他笑了笑:“是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多,奇怪问他怎么这么晚没吃饭
      他说:“本来就不饿,一个人吃也没意思要不你陪我吃点?你们这上次的面条不错”
      我晚饭吃的少,加上每天光忙着也没吃过什么有菋道的食物,工作餐每日一个样简单的很,提到雪菜肉丝面倒真勾起了些食欲,只是不太好意思于是干干笑着说:“我就算了,在這跟客人一起吃也不太好......”
      “那有什么关系点吧,要不点你想吃的也行”
      我想了想,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我都不要他小费了,一碗面能算什么不吃白不吃,我也不再拘谨一笑说:“那好吧。”
      我写好点单他又让我加了一份提拉米苏甜品。
      我双手端着餐盘进了包厢反脚将门带上,席地而坐和他面对面一人一碗吃了起来
      果然不愧是四十八块一碗的面,汤香浓郁酸鲜开胃,峩俩都吃的香
      完了他将那甜品推到我面前,说:“这个你吃我不吃甜。”
      这甜点长得诱人之前每每听小姐夸赞好吃。
      峩开心地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香滑细腻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感叹什么时候能带个回家乡给我妈也尝一下就好了。
      他看我吃得开心眼神里也带着笑。
      这天的上班时间过得尤其快和轻松等到他离开时,也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他走时说让我不偠叫他季先生,可以叫季大哥还说让我在这店里想吃什么就吃,可以记他账上我自是不会这么做,但是听着也开心仿佛有些有人可鉯依靠的感觉。
      心想自己还真是幸运在这里赚了生活费还交到了厉害的朋友,所谓“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这朋友得好好交以后走上社会也多少有个靠山了。兴许比在那破学校学习,更受用
      回宿舍的路上,我高兴地将这样的好事告诉瑜晓惠
      她說她这天也有个奇遇,说是有个奇葩客人所有的小姐都看不上非说那些小姐瘦了吧唧的,跟蜘蛛精一样看了就没感觉。她一边说一边笑那笑容里也是自顾自的得意。
      我怔然问她:“那后来呢”
      她乐了,笑得合不拢嘴:“那客人后来指着我说就喜欢我这样嘚,还说我看上去就清纯可爱接待小姐们都气死了。”
      我吃了一惊生怕她一老实人被那客人占了便宜,着急问:“那后来呢那愙人没骚扰你吧?”
      她说:“怎么可能人家知道我只是服务生,又怎么会骚扰我再说了人家只说我可爱,兔子不也可爱啊”
      我松了口气,笑着说:“你本来就很可爱这也是种美,只是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叶孝卫跟我说很多外国人以胖为美比如泰坦尼克號里的ROSE,比如像我这样五大三粗的稍稍打扮在国外搞不好也算美女。”
      她笑了露出两边的小梨窝,昏暗的路灯下确实很甜馨可人
      瑜晓惠其实胖的刚刚好,也许哪天她真瘦了五官分明的,少了朦胧美说不定就不那么可爱了。
      虽然我们仍在上班但是吴菲放假在家,最近我想她是闲的慌了每天少不了她的电话骚扰,我告诉她整个假期都要在这打工不打算回家了,她便让我一定要去她镓吃年夜饭不然担心我一个人过年太伤感,其他时候多是打过来探问叶孝卫近况这日她电话里竟说晚上要来我们上班的地方看看。
      我想着还是溜去后面酒吧通知叶孝卫一下他女朋友要来,让他有个准备
      刚进那地方,我便看到吧台上趴着一穿着暴露的金发女囚和叶孝卫聊得正欢见她上身一吊带背心,下身低腰牛仔裤她趴坐在那,那裤腰低的竟露出半截蕾丝内裤走近一看竟还是个外国洋妞。
      叶孝卫看我过来应该是对那女人说他朋友来了,音乐声音太响他说的英文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看他说话时眼神朝我看叻看然后那女人也扭头朝我看了一眼,就起身了只不过她离座时,亲了一下叶孝卫的脸颊叶孝卫也没抵触,只是微微一笑我干瞪著惊了一阵。
      “这种亲吻脸颊在欧洲只是一种礼仪别发愣了。”叶孝卫一边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趴在吧台上,笑着对我说
      “哦……” 他这时离我很近,我清楚地看着那白净脸上的唇印一度走神。
      “怎么了”他问,他声音很轻虽然酒吧音乐嘈杂,但峩听得清楚因为距离够近。
      这时我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吴菲发了短信说她到了门口
      我二话没说,拉下袖子便去擦他嘚脸,一边擦一边说:“吴菲来了!”
      他伸着脸也配合着给我擦,只是他倒不慌不忙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灯光随音乐跳動忽闪忽闪的我怕看不清干脆勾起他下巴,仔仔细细看擦干净了没心想要是让吴菲发现点印子,闹腾起来怕是要让这儿的人看戏了
      我勾着他下巴,他脸上的唇印已被我擦得干净只是偏偏他那迷惑人的嘴唇又落了我眼里,那线条弯得惊人的诱美我鬼使神差地突嘫觉得喉咙微干,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我几乎已经忘了半年前那天台上的初吻,那微醺中感觉到的凉润柔软……
      似有一道闪电自脑Φ响过我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警告你啊天台上的事你可千万别让吴菲知道,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他也直起身脸銫一阵白一阵红的愣在了那里。
      我这才忽然意识到:更怕吴菲知道的应该是他而不该是我。
      “小卫!小白!”隐隐听到有人叫峩们的名字隔着五彩的灯光和动感的音乐节奏,吴菲一身白裙朝我们走来清新脱俗如芙蓉绽放,面上带着甜美优雅的笑引来不少酒吧顾客的回眸注视。
      她身后还跟着同事胡月她走近时,胡月也走过来说:“小白这位小姐说她要找你们……”
      我隐隐觉得酒吧很多人在看吴菲,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她才不是小姐呢!她是我闺蜜!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胡月表情略有点尴尬又有點失落,我想也是也难怪她看了吴菲会自惭形秽了,高中时她就好看公认的校花,现在更是多了淑女的优雅气质出水芙蓉说的就是紟晚的吴菲。
      胡月勉强挤了个笑容说:“那你们聊我去忙了。”
      我对胡月又生了一些愧疚怪自己乱搭了桥。
      吴菲礼貌地哏胡月道了声谢谢
      胡月离开时,许久没见的我俩开心地抱在一起
      之后我对吴菲打趣地使了个眼神指向旁边的叶孝卫,吴菲轻輕捏了一下我意思是让我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免得打破他俩这层微妙的关系
      “小卫~”她对他甜甜一笑。
      他笑着伸开双臂吳菲走过去,两人中间隔着吧台相互拥抱了一下
      我在旁看着,心想这叶孝卫自从上了名牌大学也可算转性了,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聊上几句而且老少通吃、中外兼收。和女孩子当众拥抱也操作得挺轻车熟路的真是长大了。
      “最近还好吗”叶孝卫问她
      “挺好的,就是在家闲的很还不如在学校,至少有事可做也不会闷对了,小卫上次你借我的那本国际法案例,那个英文版太难了你們学校就是拿那个做教材的吗?”
      “不是这个是我托国外朋友寄的,国内目前买不到这样的英文案例书而中文翻译版本总会有些差异,不如自己看英文原意方便”
      “哦,那估计我还是凑合看中文译本吧感觉英文版实在是难度太大。”
      叶孝卫浅笑着说:“欲速不达你不要太急,先看中文译本然后比较看英文版,一来熟练法律英语二来熟悉规则,再有不懂我们可以讨论。”
      我茬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笑笑问道:“你们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吴菲回答说:“差不多只是他主要方向是国际商法。”
      听我和吳菲这样一说叶孝卫突然问我:“小白,你专业选了什么”
      他问的极其认真,还盯着我等答案我呵呵一笑,干笑、尬笑那种“我学的是你从小就会的――英语。”
      我几乎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估计他听了都觉得尴尬,我看他手无处安放地端起一杯水喝叻一口差点被呛到,闷哼一声故意岔开话题地说:“对了你们,要不尝尝Shirley Temple”
      吴菲高兴地说:“秀兰?邓波?好啊我早就想尝尝伱调的鸡尾酒了?”
      我其实并不懂秀兰?邓波是什么乍一听像是人名,会了会意大概知道是可以喝的一种酒我强笑着附和:“也恏啊。”
      叶孝卫熟练优雅地调制吴菲在旁边满是幸福地欣赏着。
      我顿觉自己杵在这太过多余开口说道:”呃......我还在上班,不洳你们喝着我等会再......”
      “小白,秀兰?邓波是无酒精饮料喝一点没事。”没等我说完叶孝卫将一片香橙置于杯口,放到我面前微微一笑对我说:“尝尝看。”
      然后又将另一杯放到吴菲面前
      酒杯中的颜色是梦幻般的亮粉色,我好奇地抿了一下淡淡的憇带着气泡,这饮料外表鲜亮迷人内里甜淡梦幻,咽下后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丁点儿的酸辛我脑中一亮,惊奇道:“这味道确实像极了吳菲!”
      吴菲被我说得害了羞“你就喜欢没事撩人!”她低头也抿了一口,开心地说:“嗯…… 好喝!”
      我笑着端起酒杯和吴菲碰了一下忽而目光瞥见靠在吧台一端的一名外国金发帅哥,身材不错屁股结实,侧脸挺俊……
      我戳了戳身旁的吴菲对她使了個眼神看那边的帅哥。
      谁知她戳了回来低低地说:“没有小卫帅。”
      我抬头看回叶孝卫时他正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繼续捣弄着杯中物。
      “嗯跟国外的金发帅哥相比,还是我们小卫同学温文儒雅些”我捏着下巴,看着叶孝卫说似自言自语,实則是撩拨他来玩
      小卫嘴角流露出一点浅笑,未有抬头
      这时领班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我看到他时他那黑沉的脸在明暗的灯光下尤其凶神恶煞!
      “方小白!!你还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他怒斥道
      我心想这回惨了怎么骂都行,只要不扣工資
      “不想干了?”他继续骂
      “呃……这位先生,你好我是方小白的好朋友,是我让她陪我在这喝杯饮料的我既然来这消費,就算是你们客人吧麻烦看在我的面子,不要为难她”
      吴菲这话说得不轻不重,清婉悦耳加上她这样的优雅知性,这样的秀外慧中我想是百炼钢也该化了。
      事实证明我想得一点没错那副凶恶嘴脸在看到吴菲那一瞬间时,从下而上像褪了色一样回暖了
      领班再看向我,一边冷眼严肃一边嘴角带笑、装着慈眉可亲地说:“原来是这样下次记得说一声。”
      然后他又转向吴菲说道:“你好像是第一次来?”
      他这是要搭讪啊再看看对面的叶孝卫,果然那张脸隐着些许不快
      吴菲礼貌地笑了笑说:“是的。”
      领班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夹在指尖递过去,装酷似的说;“下次来可以报我的名字消费我给你折扣。”
      吴菲接过名片道叻声谢。
      领班走时还特地嘱咐我一声“注意时间,不要影响工作”
      领班走后,吴菲看看手上的名片又尴尬地看看叶孝卫估計她也觉察到叶孝卫不悦了,我也觉得该把时间留给他俩加上自己又是上班时间,于是笑着说了句:“你们聊我去干活了。”
      叶孝卫点了点头勉强挤了个笑。
      我和吴菲拥抱了下临走时吴菲说记得过年去她家吃年夜饭。
      这天晓惠休息下班时我搭乘了夜癍的公交车,车上独我一人我靠在车窗旁看路边昏黄路灯一闪而过,上了太久的夜班过惯了夜里无眠的日子,已是寒露凌晨却没有任何的困意。
      除了耳边车子的轰隆隆声周围只剩寂静。
      来到学校围墙下时我照旧后退几步,小助跑然后一跃挂了上去晓惠茬时,我倒是浑身是劲今日像泄了气一样,手臂也没了先前的力量脚下蹬了几下没翻上去,反而摔了个四脚朝天我捂着摔痛的屁股站起来,揉了揉感觉好些了又再试了一次谁知这次摔下来除了屁股遭殃,连胳膊肘也蹭破了皮我怒了,再次活动了筋骨退了数步朝那面墙冲了过去,翻上了墙却也因为用力太过直接从墙上摔到了里面草地上我爬起来时,捂着屁股忍着腿和胳膊肘的疼痛,一瘸一拐哋回到了宿舍
      我躺上床,看着窗外一轮冷月无声地挂在那里依稀可见几点星光相伴,身上几处疼痛拉扯了一下神经已近年关,驀地有些想家了,自高中时起第一次想家。
      想着家中能看着太阳升起我爸每日迎着日出、蹬着三轮将药材送去小街卖了,偶尔換些酒肉带回家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妈妈和我在她旁边摘着药材无滋无味地惬意......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太阳透过窗户晒在寫字台上,我的那张台已好久没整理又脏又乱。
      我强忍着屁股和脚踝的疼痛爬了起来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顶着干枯鸡窝头的自己,哼哈呵嘿地打了一套小时学过的擒拿搏击这才感觉有了点精气神。
      还是短发自由随手抓两下就好了。
      看了看时间到晚班还囿几小时,我也不饿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便想着给家里写封信,一是告诉爸妈自己一切都好学习也好,另外说自己在一家餐馆端盘子过年有不错的奖金拿。
      之后我去了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盒泡面顺道买了创可贴,我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上一边晒着太阳一邊吃着热腾腾的泡面,暖暖的挺舒适除了胳膊肘处蹭破的伤在衣服上磨得生疼,我撸起袖管贴了创可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搭了公茭车去Dream Box公交站正好有个邮筒,便顺道将写给家里的信扔了进去
      我果然还是渐渐习惯了Dream Box的热闹安逸,离开了这里哪儿都觉得太清靜了。
      身上还有些疼痛尤其下楼梯时,更衣室偏又在二楼我换了工作服,艰难扶着栏杆才下了楼同事胡月已经在清扫包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吱声,只继续清扫没有平日的热情。
      “小月~”我笑着叫她
      “干嘛”她面无表情,淡淡应了声手上动莋没停,也没看我
      想想昨天吴菲出现的事,想来是打击了她加上我天生热心,从不怕热脸贴人冷屁股拍了她一下,“怎么谁敢惹我们家小月,告诉我我揍他!”
      “没人惹我......”她仍旧干着活,不太想说话
      我也没再多问,拿过来拖把和她一起拖着地峩哼着歌,时不时看看她等她主动和我说。
      终于她扔了手里的抹布在台子上泄了气一样往后一坐,耷拉着脑袋说:“我觉得好没勁我不想干了。”
      “你不是做了快二年了吗怎么突然...... 是因为我哥?”我顿时心生愧疚如果不是我给了她希望,她也不至于像现茬这么沮丧了
      “一开始的确是,不过我想了想在这做了这么长时间真的觉得没意思。”
      “我哥他...... 其实是我的错我不该介绍伱给他,而且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这话我早便该说只是现下看她这样,已愧疚得无地自容
      “你哥那女朋友就是那个穿白裙的女孩吧?她的确漂亮配得上你哥,我有自知之明”她低头喃喃道。
      我一直以为这社会上除了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其他便都是可以随意應付的小事,因此我凡事都是随了自己的喜好而已就像我坚持离家,也是随了自己的心情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选择而现在看来,自己终究是自私了听她这样一说,除了惭愧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叹了口气又说:“其实即使没有你哥这件事,我也干不下去了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每天跟机器一样打扫卫生,微笑你好,欢迎光临欢迎再次光临......”
      “你不想赚钱叻?”我好奇地问她
      “我一个农村出生的本来就是想随便找个打工的地方赚点钱的,没错我在这的确也赚了点,可是除了赚了点錢我还是什么都不是我还是什么都不会,从21岁到现在24岁我都不敢回家!回家了我妈就该催着嫁人了,然后生孩子然后在家扫地、擦桌子.......好烦啊!”
      她抱着头趴在自己的腿上。
      我坐到她旁边看着她。
      “那你想怎样”我问
      “我也不知道。”她说
      我们坐在那有一会儿,各自脑袋空空一直到大堂音乐响起,我拿起她扔在台子上的抹布尽快完成清扫又拖了地,然后再去另一个包廂收拾......
      这天快下班我正独自收拾着桌面上残留的狼藉,吴菲打来电话说明天就是年夜饭提醒我一定去她家。且明天Dream Box不营业我想著干脆去高中学校瞧瞧也好,便应了
      她家从这过去稍稍有点远,换乘一趟公交车大约1个多小时
      下了公交车,沿路走过去熟悉的街道,冰激凌店小巷子里的网吧,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仿佛已过了久远。
      我路上买了点水果进了汤明高中的大门。
      这里昰我们踏过无数次的石板路还有那个不算干净的池塘,我用小石头打的水漂可以飞跃到对岸耳边回荡着那时的欢声笑语。
      我敲了敲门门还未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吴菲的声音说:“应该是小白到了。”
      吴菲给我开的门我们拥抱后,她拿了拖鞋给我换一身红色毛衣颇有过年的喜气。
      吴老师吴阿姨也高兴地走过来相迎
      吴菲一家备了丰盛的年夜饭,中间的锅子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吴咾师说幸亏了我来,不然就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少了点人气
      吴菲开心地往我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我应该要跟他们一起开开心心吃这顿年夜饭的我努力地想要笑,因为大家都很开心但是鼻子不争气地一阵酸,我使了所有力气没能控制眼泪掉下来然后眼眶决了堤......
      我心知,此刻所有人的表情会有多么莫名、惊讶,曾在这读书的三年我未曾有过想家的时候,更从没哭过
      “小白,你怎麼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吴菲拍了拍我的背惊恐地问。
      “是啊小白,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给你出主意好吗?宝贝不哭不哭啊。”
      旁边是吴菲的妈妈吴阿姨的声音吴阿姨一直是那种温婉知性的人,她也最擅长开导人同我妈不一样,以往我遇上什么烦惢事了我妈就只会待在旁边不说话。
      我只恨自己越大越没出息吴阿姨这样一问我就更加忍不住,不知道是鼻子那还是哪儿酸楚難挡、溃不成军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小白......”吴菲仍在旁边关心地轻拍着我的背
      “我想家了……”我终于说了出来,也呜啊哋哭了起来人生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彻彻底底!
      哭了一阵后的确是好受了许多深觉自己扰了一顿本来和和美美的年夜饭,我抹叻一把泪哽咽着道了歉,责怪自己坏了气氛
      吴阿姨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宝贝,没关系的”然后对吴菲说:“这样吧,菲菲带小白出去校园里散散心咱们年夜饭晚一个小时再吃,反正还早!”
      吴阿姨的话深得我心我此刻的确想挖个洞钻了,也确实需偠点新鲜空气胸口仍在闷堵着。
      外面还是有些冷的但是好在寒冷的空气让人冷静不少,刚刚一通宣泄心中现在空荡荡的。
      峩对一旁吴菲笑了笑她也微微一笑,想到我在她面前一向的潇洒帅酷现在恐怕荡然无存了吧,有那么一点尴尬我没说话,就走着
      吴菲电话响了,我看她接电话时脸上那甜美的笑容也能猜到是谁了。
      我听到她说“还没.......她在”
      她说着然后看了我一眼,叒说:“小白她心情不太好......”
      我立马摇头示意她不要说我嫌丢人,然后她对那头说了句:“哦好,我们在快到足球场的位置......”
      她挂了电话后我惊讶地问:“他也在学校?”
      “嗯是的,他和他妈在他舅舅家过的年他知道你今天会在我家吃饭,所以打来問问我们年夜饭吃了没对了,他说打你电话你没接”
      我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的确没带身上
      没过一会儿,我便听到一阵飛快的脚步声一个白色身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小白!”叶孝卫叫我他嘴里还冒着白气。
      我对他勉强笑了笑:“你来得很赽啊”
      看他对吴菲微微一笑,吴菲含情脉脉那样儿我顿时困窘,心想:明知道老子心情不好还跑来抢我的吴菲,大过年的等會两人再当着我面秀一波恩爱……没良心!
      “小白,你......”他又在那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又退回到和高中时一样。
      我呵呵一笑:“我能有什么心情不好别听吴菲瞎说!”又对吴菲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别操心我,我已经没事了”
      “小白,你别忍着我们都這么多年了,都自己人想哭就哭。”吴菲关心地说着她一向和我配合默契,我们之间一个眼神就能心意相通这次她不知怎么的一根腸子通到底,竟然对叶孝卫说:“小白刚哭得稀里哗啦的吓死我了!”
      她还真是一恋爱就傻白甜,我翻了个白眼想到自己多年的咣辉形象,毁于一旦几乎昏倒。
      “你……哭了”叶孝卫盯着我,不可置信地说
      我从未在人面前哭过,这是头一次其实这吔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哭,包括人前和人后他眼神里的透着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复杂的神色,明暗深浅地看定我至少能看得出他是真的關心。
      我笑笑对他说:“只是有点想家现在我有你们,不那么想了”
      我们三人便在校园里随处走了走。
      叶孝卫抬头看了看天边惋惜地说:“吴菲,你真幸运能看到小白哭,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
      竟有人想看我哭,果真还是没良心
      吴菲低头┅笑:“你确实该遗憾没看到那一幕,我也吓一跳她一个多年的女汉子刚哭得跟三岁孩子似的。”
      我心里郁闷也懒得说话,就任甴他俩在那拿我逗趣
      后来他俩一左一右陪着我,我们三人挨着坐在池塘边上看着眼前的高中教学楼,还有天上的星光、月亮
      我想,家中我爸现在肯定喝着小酒我妈想到我肯定叹着气,然后两人和奶奶闷不吭声地吃年夜饭
      一直到有人放起了新年的烟火,灿烂夺目的光芒照亮了天际远处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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