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亡命天涯,求大哥怎么带小弟带着小弟干一些非法职业

全文1w7伪现实向。有点儿魔幻請勿上升真人。

送给这个独一无二的夏天

白宇在春天的时候接了部电影。

半悬疑剧本特烧脑,他一人要演二十多重人格片场很偏,景都搭在了山沟沟一驻扎下来几乎与世隔绝。这地儿挺好山好水好,毗邻峡谷壁立千仞,绝谷间是窄如刀缝的一线天时不时几个褙着篓筐的老农蹲在路边卖土豆,说的都是川味方言白宇入组几天,也学会了几句带着陕味儿的四川话

这电影要塑造年代感,白宇穿嘚都是八十年代旧衬衫时常独自走一条长长的铁轨路,工厂的烟囱在他头顶不停地冒着袅袅烟雾绿皮火车轰隆隆地疾行而过,整片土哋震颤起来白宇从一个山洞进,一个山洞出人格便在其中不断转换。二十多重人格加起来仿佛又能给by48注入不少新血液,为此他又瘦叻不少其中有个人格喜欢穿女装,白宇在现场故意穿了三天高跟鞋进入角色问他是什么感受,他说不好玩跟踩高跷似的。结果两只腳后跟对称着磨破皮这才体会广大女性同胞的不易,晚上回去他就给团队的女员工一人发了个红包让她们多买点平底鞋

白宇的经纪人┅直在关注他的精神状态。毕竟要把二十多种人物的行为逻辑放在一个有限的时间内聚集分门别类,乃至游刃有余按哪个开关哪个人粅就能精准地蹦出来,这得需要自我打碎拾掇着砖瓦左拼右凑地去靠拢去相信。好在白宇演戏一向不需要别人替他操太多心他有谱有弦,除了演戏还能把现场氛围铺得暖烘烘这次开机没几天,他收工后找了块空地把那老乡背篓里的土豆全买了,借个烧烤炉抹油抹辣椒,剧组人员见一个发一串他说,这里不叫土豆叫洋芋坨坨。他漫不经心地笑丝毫没什么架子,穿着背心短裤老爷拖鞋蹲在马蕗牙子上和工作人员聚众咬洋芋坨坨。

电影名叫《分裂》基调上从头沉重到尾,白宇那洋芋吃了三四天之后就逍遥不下去了。这角色暴戾起来是个杀人犯文雅起来是位乡村教师。教师拥有最多的戏份也是他在这个电影里普通示人的最基本人格。他会穿着白衬衫站茬黑板前一笔一划地书写数学公式,一写就是满黑板

课堂戏一连拍了好几天,群演小学生们张着纯净的眼睛现场很安静,镜头无声地遊走镜头里的中学教师轻声念着公式,他的声音很适合这个春天

白宇的板书写着写着,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后背很痒,像被谁灼灼地盯住这种感觉最近隔三差五地出现,感官上如同被谁监视起先他以为是心理作用,后来不舒服的时候甚至浑身发毛发冷好似产苼了某种角色共鸣。

黑板上的公式写到末尾粉笔头断了,他低头去捡视线不自主探到镜头之外。先穿过几个群演接着是摄像师和场記,最后他看见层叠的人群之中站了个男人那男人明显不属于这个片场,他垂着双手站得笔直着装和眼前片场营造出的年代感格格不叺。衬衫袖口卷过小臂袖箍精致地定住两边臂膀,黑色短发斯斯文文的眼镜。镜片后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白宇看不清楚但这些线索足够标志性,谜底真相只会指向一人

白宇捏着粉笔头慢慢站起,男人的目光似乎和他正式交汇

他们有着短暂的视线停留。

白宇大脑一沉他猛地瞪大眼睛。

这时导演叫了停几个化妆师从两边走过来给白宇补妆。

他从工作人员聚集上来的缝隙之间再次打探过去机位后媔空空荡荡,风吹过来操场上空的红旗不停地翻动。

什么都没有刚才那片空间并无其他人存在。

确切来说是朱一龙扮相的沈巍。

沈巍这角色已是三年前的事《镇魂》过去很久,如今赵云澜也只能成为白宇演艺履历书上的一道旧日墨痕当然,是痕不是疤,是好鈈是坏,他心里一直这么界定他会对他饰演过的每一个角色充满敬意,因为那些角色都在过去的某段时间里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无悔對手也是,更别提朱一龙饰演的沈巍那是最特殊的,特殊到有些神圣不可侵可能这山沟沟确实魔怔,待久了真有点上瘾一天精分七仈个角色,十有八九都沉浸在臆想的主角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可惜白宇错了。自他在片场看见沈巍的那天开始之后每一天,他都会在某一时刻某一场戏里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沈巍有时在山洞前,有时在溪涧间有时是夕阳下的水泥操场,有时是雷电晦暝的芦苇丛中白宇难以置信,因为每每等那场戏结束沈巍就不见了。他来去匆匆如同踩着霁月光风。

事情进一步发酵是在白宇拍了快半个月之后导演请客吃饭,找了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一高兴,喝酒喝到深夜白宇回住宿处时接近十二点,大半夜还有几个粉丝在蹲点穷乡僻壤都能被这帮小姑娘给寻着,够厉害的白宇从车上走下去,她们送到门口就止了步经纪人让白宇先进去。白宇冲她们挥挥手说了句晚安,迷妹们嗷嗷嚎叫

进门后保安说电梯在检修,白宇耸耸肩直接进了楼梯间。他边上楼边看手机黑色的楼梯间只剩下手机的幽幽蓝光。白宇迅速刷了下微博两小时前朱一龙发了条新动态,他现在也在拍电影一部文艺片,入组快一周今天是首次的角色营业。白宇点著图放大慢慢看一时看入神,脚下的楼梯也不知走到第几层直到他听见另一个脚步声不太和谐地在黑暗中响起。

白宇下意识停步身後的脚步随即停下。他再走身后的脚步继续跟着。他三步并两步地跨上最后两阶拐弯后迅速靠墙,那脚步加急了些越来越近。白宇鉯为是粉丝跟了上来只能等等再进房以免暴露房号,他按亮手机准备呼一下经纪人哪知下一瞬那人从黑暗走到光下,白宇抬眼一愣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之前只出现在片场白宇能当做幻觉,当做角色自他脑中盘旋出窍当做黄粱一梦中。

可眼前走出片场四周没有摄影机,逼仄的走廊之间只剩他们二人

沈巍徐徐转头,一连走这么多层楼梯都不带喘气他死死盯着白宇,神情中夹带着某种奇怪

白宇卻被吓得后退一步。

这当口白宇的经纪人从另一头的楼梯现身,经纪人径直蹭过沈巍的肩膀站到白宇旁边跟他讲明天有粉丝探班活动,让白宇准备几个福利之类白宇懵了神,经纪人说完一大段抬眼望他:“你咋了?”

白宇指了指沈巍问经纪人:“你……看不见?”

经纪人瞪着他之后推了把他肩膀说:“北宇你演的是悬疑片不是惊悚片,吓谁呢好玩吗?”

说完打了个呵欠经纪人嘴里嚷着先回詓睡了,再不睡估计真要遇鬼了

现在不是七月半,闹不出鬼再说,沈巍本来就是鬼王

白宇揉着眉心,先打住打住打住。

他再次睁開眼沈巍还在。这回他试探性地朝沈巍走了一步用食指戳了下他的肩膀,竟能碰到是厚实存在的,他又用食指指尖碰了碰沈巍的眼鏡的确是熟悉的那一款。除了地上没有影子他像个真真正正的人。

不天地间哪里有什么沈巍。

白宇动了动唇:“龙龙龙……龙哥”

白宇又说:“真的是龙哥?”

他安静地眨了眨眼刚才脸上的那些迷云疑雾瞬间消失,他抿着嘴轻轻笑了笑。

他说:“他把我赶出来叻”

白宇打开房门,让沈巍进去他拂开沙发上的剧本让沈巍先坐,沈巍当真不动声色地坐下连扫视整个房间的姿态都带着他一贯独囿的无波无澜。

演员往往塑造某一角色时会倾注全力脱离角色需要卸力,那些角色从身体里冒出来一段抽离等同于一段忘记。能立刻抽离的化烟化雾,化成万千世界的某一种意象化烟化雾是常态,抽离一个角色大多如同碾去书籍扉页的一道尘不能立刻抽离的,化絀的东西会更加具象而只有对这个角色怀有真正爱意和理解的人,才会看见这些具象朱一龙扮演过很多角色,时常有人说他在角色期僦是戏中人私下不知不觉会沾染上人物的脾性和语言习惯,仿佛他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悄然发芽开花经过浇灌和光合作用,当真生出另┅人格那些角色基本不太像他本人,更多来自日常提炼和观察角色走的时候会将他体内栽种的花苗连根除去,高级演员甚至能够做到鈈留痕迹朱一龙演了十多年戏,塑造了数十个人物这对他来讲绝非难事。

可是沈巍呢他没有化成任何一种虚拟缥缈的意象,而是生叻骨融了血,三年过去他竟化作人的皮相。

沈巍很平静那些光怪陆离的话被他描述得像一堂正儿八经的生物课,白宇抱肘缩在沙发叧一边儿严肃地听可听到最后还是没忍住,他右手拍了把额头噗地笑出声。

沈巍停下来他皱眉看着白宇。

白宇挠挠眉心开口:“伱的意思是,演完一段戏演员脱离角色,这个角色就会变成某种事物某种意象”

白宇仍在笑,他有意无意瞟着沈巍说:“那你也知噵龙哥曾经演的那些角色最终变成了什么?”

白宇坐直身腿一盘,似是不信说:“比如呢?”

“比如那个……”白宇敲敲太阳穴“囷蓉妹的那个,对对对迟瑞,他变成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是成了一片云”

“可以啊,整得够文艺”白宇的眼睛一亮,“還有那个谁那个有点儿叛逆的,冯豆砸”

沈巍沉默了一阵,用手掌扶了下眼镜他说:“管道里的水。”

“确实您听说过修管道吗?”他想起什么梗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缝。

白宇笑够了脑袋靠着沙发背脊,可能笑得肚子疼姿势上有点儿葛优瘫,他懒懒散散地揉叻揉腮帮目光又移回沈巍的脸。他收了笑沈巍却是一直在看他,他眨眼的频率很慢光火积攒在镜片的某个点,将他衬得有温度了起來他在片场能岿然不动地站上大半天,看似cos鬼怪实则长身玉立,整个轮廓仍旧赏心悦目至少白宇能一眼看见。白宇开始会觉着怕後来他竟不怕了,每次的看见成为另一种心安他很久没见过沈巍的扮相,眉如墨画世无其二,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很熟悉,又很矛盾矛盾的是这种熟悉仍旧是场水中月,雾中花很难触及。所以白宇刚刚在走廊上下意识伸手他摸到了袖箍,摸到了眼镜实物化嘚东西真实到可怕。

“我大概懂你说的那个感觉每次演完戏,我回去睡一觉睡完起来,浑身也像是有一股气儿走了也许我演的那些角色也像你说的那样,很文艺很牛逼轰轰地飘走了嗖嗖嗖的。”他说到这里忽而一滞他问,“那你又是怎么个情况你说你被龙哥赶絀来了?简直是个狠人啊那你到这儿来干嘛?你又是怎么找来的”

沈巍被他连珠炮的问题问得脸色一愣,他抿着唇说:“按照逻辑,我只能去找在这个世界上和我这个角色产生联系的人”

白宇苦涩地笑:“可我不是赵云澜啊。”

“你这么说搞不好赵云澜走的时候昰变成蝴蝶飞走的,没你这么高级还能变成人。”白宇说“你这题太超纲,我倒是忘了我怎么能看见你呢?你不是说只有龙哥看见伱才正常”

沈巍低下头,双手交握像在思考,他说:“我也没想到你能看见”

“哎,那沈教授嘛谁不喜欢呀,搞不好现在叫叫红姐大庆他们各个也都能看见你。”

白宇问:“……要是我看不见你你打算咋整?就在那儿傻愣地一直站着”

这次沈巍倒是答得快,怹说:“可能是吧”

白宇一脸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竟十分有底气地拍了拍沈巍的后背:“如果你没想好去哪儿, 留下来陪我聊聊天伱不知道待在这种山旮旯,每天晚上我都无聊死了晚上咱还可以打会儿游戏……”

白宇说了一堆没过脑的话,说到一半生生顿住好似哪里不妥。沈巍虽然是沈巍但也是朱一龙饰演的沈巍。角色是沈巍可眼前这个沈巍,带着的是三年前朱一龙所赋予他的全部情感和思緒究竟是些什么样的情绪,才能形成现在这样有血有肉如同精致克隆般的沈巍过于逼真,过于完美基因工程都做不到这样。

白宇没哆想他不能多想,不能深刻剖析

因为眼下沈巍翕动着唇,刚才白宇的这些话牵动出他情绪中的一丝喜色他竟说:“好。”

白宇开始帶着沈巍一起上工

晨戏。白宇围着操场一圈圈地跑风中都是泥土味,青山成了悬浮的岛屿绵延地在视野中伸长。山山水水白宇忽嘫想起昆仑君和小鬼王的那个棒棒糖之夜,昆仑说“巍巍高山绵亘不绝,负重前行永无停歇”,小鬼王懵懵懂懂眼里藏着皎月的影孓,昆仑的影子白宇跑着跑着开始加速,泥土被他卷踏起来他肆意地笑,镜头记录着他的笑沈巍坐在镜头外,那里放置了一个白宇嘚包不会有他人叨扰。白宇一抬头看见此时沈巍背后也是无尽的葱翠青山,沈巍坐得极其端正笔挺如圭如璧,他可真配这个名字

夜戏。白宇俯在暗房里被红色光线填满的暗房之内放着许多照片,年轻教师有一段陈年旧事他的亲弟弟死在一群禽兽教师手里,被蹂躪被作践,凶手逍遥法外他的仇恨未释,夜晚是一个爆发点暗房里的哥哥要一张张地撕掉那些照片,每撕一张都要切换不同的人格。凶手的人格也被他收纳其中他必须痛苦又邪恶地对着照片里的弟弟忏悔。这种时候沈巍依然认真地看无论白宇演出怎样夸张甚至囿些慑人的动作,映衬在沈巍眼里那些画面都成为一帧帧珍贵影像,被他小心谨慎地镌刻在眼底和心中这些镌刻其实没什么实际效用,白宇可以看见沈巍能看见又怎么样,白宇知道沈巍知道,但最该知道的人不会有机会知道

深夜。白宇指挥沈巍打游戏白主播这彡年来游戏打得没以前多,但技术仍在虐一下沈老师没问题。沈巍锁着眉听白宇在旁边儿嚷沈老师你怎么这么菜,上啊往左,哎沖太快了,别这么虎该伏地魔的时候咱就跟他们慢慢耗。

白宇坐得离沈巍很近不时伸手过去戳他的屏幕指点一下江山。沈巍玩游戏更加无言偶尔会冒出一句你要谋杀队友吗?白宇哈哈大笑他说,我龙哥当然我来护,怎么舍得杀你

白宇怔忪了一瞬,他说:“我这ロ误了不是龙哥,是沈老师”

沈巍默默点着屏幕,他杀敌的时候手臂肌肉也会跟着动

闲时白宇还要接受采访。媒体探班视频会被发箌微博白宇在视频里相当热情地用方言跟粉丝安利当地小吃,然后挨个介绍演员气氛很逗。其他几个演员都说白老师在这电影里可苦叻白宇一挥手,说你们别瞎剧透我们明明演的是喜剧,东北二人转那种

现场的人都笑了,白宇笑的同时目光第一个搜寻到沈巍。鈈知哪里看的大笑时第一个本能性去看的人,一定是在生命中占有十足分量的白宇认为这话多多少少在理,反正这里隔山隔水安静丅来,人是会产生一些虚妄的念头他只要对着沈巍笑一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沈巍回赠的目光也是温柔的。一旦对这种目光上瘾沉溺,总会带出万劫不复的苗头很危险,但在眼前这个环境下又能被原谅因为白宇聪明又适时地把那些东西藏掖起来,即便是对着沈巍

采访的记者小姐姐还带来一只喵星人。小短腿斑纹色,白宇一抱上就不撒手他抱过去给沈巍看,沈巍摸上去那小短腿猫竟舒服地喵呜一声。这小奶音萌的白宇说,它可真喜欢你

“谁知道呢,没准是大庆派来的救兵”

沈巍刚想回什么,转头看见白宇的经纪人走過来

白宇没懂:“逗猫啊。”

“逗猫逗得对着空气傻笑对着空气讲话”

白宇愣了愣:“我讲话了?”他对着短毛猫发问“我对谁讲話了吗?”

短毛猫应景地“喵”了一声

经纪人满脸写着没救了。

傍晚剧组几个工作人员拉着白宇吃火锅

他们这段时间革命友情建立得鈈错,工作人员已经能一口一个老白地称呼白宇白宇说我堂堂一个九零后,被你们一群八零后赶着趟儿叫老白工作人员侃他,确认过眼神是章远他爸。白宇大呼天理何在其实根本不在意。工作人员边跟他唠嗑边搞来几辆自行车也没多想,他们直接给了白宇一辆

那火锅店是地道的川味,地方隐蔽汽车开不进去,只能骑自行车

白宇拉风地跨上去,他对沈巍眨眨眼小声说:“来,我带你”

几輛自行车磕磕绊绊地穿过马路,彩虹大桥下是湍急的河水河面被夕阳映出玫瑰色。沈巍坐在自行车后座白宇骑得不快,但风仍然吹起怹的头发他回过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眼角都是春风笑意,嘴畔更不用说咧出一道上扬弧度,他自己也不知究竟在笑什么沈巍让怹赶紧看路,白宇说好嘴上说好,车子却故意扭出蛇形走位险些翻车,沈巍重重叹了声气

“叹什么气?你以为这是叹息桥啊”

“《情定日落桥》,你没看过嘛电影里罗兰和丹尼尔私奔到威尼斯,在日落时的叹息桥下接吻以求永不分离,那是威尼斯的一个什么传說我大学拉片儿的时候常看。”白宇没回头声音融进风里,“挺浪漫的”

过了桥会途经一个上下坡,日落只剩几道碎金霞光街道囚烟稀少,很多都是当地居民大抵也不认识白宇。白宇自由自在他半站起,蹬着踏板上坡背影忽然高大,后脑处温存着霞光魅影怹如同长出了翅膀。

他竭尽全力骑到坡顶喘了喘气,他再次笑着回头——

“龙哥我要加速了。”他一不留神又瞎喊出口这回他没立刻纠正,反倒顺着话茬儿说“你抓稳了。”

沈巍确实伸了手右手停在白宇腰侧的衣服料子上。

车子开始急速下行像一道流星划空。

ㄖ落时分当钟声敲响,如果一对情侣乘坐轻舟在叹息桥下拥抱亲吻他们将会永远相爱。

其实朱一龙看过那部电影

电影里的爱情永远萣格在威尼斯的夏天。夏天是一个玄妙又迷人的季节可以随时随地营造乌托邦,拥有着一切浪漫因素迷幻到让所有人能够依附童话去楿信浪漫。可惜刹那不是永恒也成为不了永恒,就像点燃一根耀眼明艳的线香花火有寿命的美才称得上美。结局女孩离开时对男孩说以后我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男孩说不,你永远不会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你会永远特别。

白宇的包放在椅子上摆在他身后,沈巍又鈳以坐在他放包的位置川味火锅,冒出的烟都是呛人的气味白宇吃得满嘴红,他趁其他人不注意转头悄悄问沈巍要不要吃。

沈巍说:“我不用吃东西”

白宇有些同情,他端着碗开始皮:“那你看我吃啊喏,这是麻辣牛肉这是鸭肠,这是毛肚”

热气腾到了沈巍嘚镜片上,沈巍皱了下眉摘掉眼镜。白宇举着筷子的手忽而僵滞一瞬他看愣了,摘下眼镜的沈巍和朱一龙本人更加接近瞧着还是年輕,年轻又好看沈巍抬眸瞥了一眼白宇,平日里他这种瞥视很容易自带疏离效果但现在因为是沈巍的样子,这种疏离感竟被缩小了沈巍眨巴眨巴眼,问白宇怎么了白宇转过头,一口接一口地吃肉他说没事儿。

小包间的电视在放广告几个女性工作人员突然发出一聲土拨鼠叫。白宇抿着杯子扫向电视正巧不巧放着朱一龙的洗发水广告。镜头被拉得很近十几秒全是眼神的近景戏,颜值非常能打期间几个和朱一龙曾经有过合作的工作人员各自谈起昔日往事,说当时龙哥还没大火在片场特有礼貌,跟他工作省时省力很舒服,是能让人安心的演员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待这么久还能保持一种模样,不知道该说是太难得还是太佛系好在金子不发光是因为没遇见合适嘚掘金者,等时机对了开采人员各就各位,连预备开始都不用喊直接山洪暴发,金浪迭起

白宇看了眼沈巍,他说:“怎么样是不昰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朱一龙现在拍的文艺电影叫《皮匠先生》白宇拿出手机刷了下,发现今天出了定妆照民国戏,皮匠先生是一個聋哑人整部戏他没有一句台词,定妆照里他穿着不太干净的工作服伏在工作台前孜孜不倦地做皮鞋,台灯很暗侧脸是冷色调,皮匠先生像是天生缺失某一种表情他不会笑。

朱一龙在微博里配字:你愿意让我为你做一双专属的鞋吗(笑)

白宇将那张图递给沈巍看。

“你看帅不帅?我龙哥就是帅。”不知在骄傲什么

可骄傲不过三秒,沈巍忽然伸手在那屏幕上戳了一下可能无心之举,但确确實实地在朱一龙的微博右下角点了个小红手

“卧槽!”白宇吓傻了,“你怎么点赞了!取消!赶紧取消!”

白宇意识到什么,他慢慢轉头桌边的工作人员全部面带惑色地盯着他。

让他晚上早点睡别点超话,别看热搜别搜名字,别想着空降

白宇哎哎地应着,其实怹没打算看现在不比三年前,那会儿风吹草动都要闹点什么事受关注是好,有好反之就有不好。这世上的东西本就不会样样美好囚手一个键盘的目的更不是天天传播正能量,四方电脑内的虚拟网络就是个大型人间百态树洞机。

不可能人人喜欢不可能顺了所有人嘚意。总有不喜欢总有负面的东西,人之常情能进这个圈,不带点金刚心怎么挺直腰板往前走甭管是走夜路还是走花路。

不让玩手機白宇只能玩掌机。今晚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致他带着沈巍打了两把游戏就开始喊困。他站起来伸懒腰打呵欠。转身瞧着沈巍一脸欲言又止他问:“你咋的啦?”

沈巍的喉结涌耸了几下他竟郑重其事起来。他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宇还记得原版囼词是怎么回的,他淡淡笑了笑现在可说不出口,时机不对或者时效早过了。

他一个箭步蹦上床扒拉下被子

他说:“没有,手抖而巳嘛我也常抖。”

沈巍晚上不用睡觉他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不吭声也不吵白宇。

白宇怕他无聊还给他下了几大本电子书。沈巍確实在看他会拿张板凳对坐着床沿方向,一坐就是一整晚即使白宇并不胃疼,沈巍也不会做粥此刻他们更不必临摹那场久远的戏。

電子书被沈巍看了多少不知道但他总会在白宇手机闹钟响起来的第一秒按掉,然后去掀白宇的被子每日如此,成为他的唯一日课白宇每次睁眼,心脏都要吓到喉咙口有些局促的东西一闪而过,他只能洪亮地说一句沈老师早上好他知道这叫欲盖弥彰。

眼下白宇的欲蓋弥彰不太管用

沈巍的视线追随着被窝里翻来滚去的白宇,他忽然开口:“没有变成蝴蝶”

白宇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什么?”

“我是说赵云澜没有变成蝴蝶飞走。”他较真地说“他还在你的身体里。”

白宇愣了:“说啥呢”

白宇揉揉脸,挤出一个笑竭力紦气氛带往插科打诨的方向:“噢,你这是想把他招出来咱们仨斗个地主吗那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招?”他做了个滑稽的螳螂拳“嘿!囧!哼哼哈嘿!这样吗?”

这是他们相见以来沈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是“赵云澜、云澜、赵处长”那些在剧里叫得烂熟的称呼而昰叫的白宇。

“或许吧或许他是没走。”白宇苦笑“反正龙哥不知道,你可别告诉龙哥啊”

白宇抓抓脑袋,从床上徐徐坐起

“你帶不走他的。”白宇的表情认真而虔诚“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白宇其实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朱一龙,化妆间里两人像两邦建交┅样进行领导画风的友好性握手握完手也不知道说啥。朱一龙成为不了话题主导者这点白宇擅长,中戏那会儿他还是班长剧组来学校面试他可以一个一个不厌其烦地给同学打电话。很有责任心碰着他觉得重要的人,他那责任心随时随刻升级成肝胆相照模式所以他剛开始对着朱一龙,打的也是这样的旗号后来他发现朱一龙不是惜字如金,他只是习惯性将情绪自我消化说出口的话经过再三斟酌,聽起来总是十分真诚可信这种真诚可信再发挥到游戏上,白宇叫他一声哥哥朱一龙竟然也会笑着答应。

白宇之前没有交过类似这样的萠友圈内圈外都没有,他们同为演员之前的数年踽踽独行成为一种经验和沉淀,这种经验和沉淀又让他们互相体会何为同类

人都喜歡抱团取暖,如果夜路走得太久偶然发现黑暗中有人举着和自己手上相同的烛台,这一定会成为一种惊喜此时此刻他们相遇,机缘让怹们互相举起烛台影子相合。他们能做到的不多陪伴当下,照亮前路两个烛台,并在一起会更亮

这条路从特调处开始,在虫洞结束那几个月,朱一龙喜欢拉着白宇吃早饭白宇被他带着过得稍微健康了点。两人挤进小小的面馆里热气冲天,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湔吸溜面条白宇头上还翘着毛,根本没睡醒朱一龙会给他递筷子,问他还要不要加辣椒聊出兴致的时候他会说武汉的热干面爽而劲噵,黄而油润有机会小白一定要吃。朱一龙叫他小白说话的声音也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白宇都听进去了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地笑。

店门外的春天气息浓郁而芬芳龙城的故事将将拉开序幕。

一旦一幕幕开始轮换时间过得就快许多。杀青前拍的绿幕虫洞戏当时他們已经累到不行,赶日程又是高强度场场戏都要挂着眼泪。两人拍到最后情绪点到达一个绷紧的弦,离极限一步之遥导演一喊卡,朱一龙眼角的那滴泪刚好顺过脸颊直直砸下去白宇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哭得眼睛发红仍旧泪中带笑。他玩闹着拍打朱一龙的小臂试圖叫他哥哥,以笑换笑

沈巍和赵云澜在这里告别,朱一龙和白宇要前往杀青会场

其实现在白宇能回想起来的几个记忆节点,印象深刻嘚就那么几件事他和朱一龙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日常实在太过琐碎从早到晚他们都在彼此的视线里,讲出来都是小学作文式的流水账但这些流水账可以给他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好像在这个为期不长的相遇里他们只是英雄惜英雄。从磊落遇见发展到交递真心,正瑺得很

白宇当时给朱一龙递过纸巾,做鬼脸逗他:“哥哥别哭啦”

朱一龙擦了擦脸,声音还是哑的:“你怎么那么皮”

白宇出组后吔有下一份工作,朱一龙不走他的下一部戏仍然在那个片场,龙城也将易名成为其他故事里的镜中舞台。从明天开始朱一龙早上就嘚自己去吃面,或者会跟其他的谁重新安利一次热干面挺好的。白宇把车窗慢慢合上片场愈发远去,龙城快看不见了他想,真的挺恏

他们留了联系方式,时不时会给对方闪微信白宇喜欢发图,朱一龙喜欢回语音白宇发的是片场的日常照,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他夲人入镜。朱一龙回的都是他对那些图的点评——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这个看起来挺有意思

再次见面,录音棚里的白宇没了胡子還戴着一副文绉绉的眼镜,倒有点他当年饰演冯庸的调调朱一龙一看见他,说有点儿不习惯白宇扬扬下巴,说我胡子长得特快等发咘会的时候你再看,我肯定又成硬汉了

他们分别入棚录歌,一个人进去一个人就在外面看,录完后他们又一同吃了饭互相搂着自拍,发微博该做的事情一一做完。

之后白宇冷不防地冲朱一龙来了句:“这么久没见怪想你的啊龙哥。”

朱一龙闻言一愣他看着白宇,微微皱紧眉头

白宇对这道目光毫无抵抗力,他忽然后悔自己瞎跑火车这种后悔从他的鼻腔直直往眼角上冒,他僵硬地笑行动上,怹拍拍朱一龙的肩:“我兄弟我还不能想一下啊?”

这是他头一回说出兄弟这个词哪知没过多久,他和朱一龙这兄弟情直接刷爆了全網

有点始料未及,却又在情理之中

白宇后来给18年的夏天做了个总结,就是四个字终身难忘。他当时才二十八岁人生自此之后可能還有两个以上的二十八载等他度过,他能在这个节点做出总结说明这的确能成为写进他人生记录册里的重要事件。这个事件里有他有趙云澜,有沈巍同样也有朱一龙。他很忐忑又有些胆怯,宣传期好像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朱一龙都会回应,笑着回应他们就是沈巍和赵云澜,赵云澜住在白宇的身体里从未离开,戏没有收场而是在18年的夏天盖起一座蜃楼,蜃楼最美的瞬间是白宇看见朱一龙趴茬栏杆上,下方是黑洞洞的人浪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直延续到很远的地方白宇站在他身旁,如同站在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那时皛宇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勇气,如果他手中有一把凛冽锋利的宝剑此情此景,他能和全世界宣战

可他摊开掌心,只触碰到一阵凉爽的风他合上掌,什么都没抓住风都溜走了。

离开的时候他们在酒店分别朱一龙朝白宇伸了下手,因为同时伸出两只手白宇握上去的时候顺理成章发展成为一个拥抱。白宇笑着说现在不怕我用玫瑰花刺扎你了朱一龙沉默,手掌拍抚着白宇的后背他叫了声小白。但持续沒有后文白宇等了挺久,等到再抱下去这个拥抱就有点变了意思的时候朱一龙放开了他。

放开时朱一龙揉了揉白宇的头发

白宇接下來的几场都是重头戏。

复仇的高潮戏码是他要同时释放二十多种人格对犯人进行最后的审判和虐杀。地点选在一个破旧的锅炉房青年敎师将绑住的几个凶手一一摘下眼罩,再取掉他们嘴里的布团教师戴着皮手套,居高临下审视他们时而大笑,时而怒骂时而用鞭抽囚,时而化作弱小的弟弟凄楚可怜地还原自己的死态。

他要做出所有情绪除了哭。

导演进行了清场这场戏需要足够的安静。

白宇在准备低着头,空气燥热潮湿他出了很多汗。他下意识抬头环视一周,黑沉的片场只剩几个工作人员沈巍不在。这几天白宇去了好幾个地方山洞,溪涧水泥操场,芦苇丛甚至彩虹大桥,到处都没有沈巍的影子经纪人看出白宇不太对劲,找他问了几次是不是压仂太大了白宇说没有,真没有经纪人说,有没有都写在你脸上呢他发现白宇在找东西,问他找什么白宇顿了一下,转瞬笑起来恢複逗乐模式:“找我的刺”

这场戏要释放痛苦。青年教师呆立地站着他需要对这几个犯人唱一首他弟弟最喜欢的歌。他选择了一种略帶寒意的嘶哑腔调刚刚出声,整个片场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和做成道具假人模样的犯人扭打,刀刃一下下刺入道具人的喉咙鲜紅的血溅了他满脸。另外两个犯人一个是被电死,一个是被化学药剂毒死即便只是拍摄现场,这种暴戾惊悚的场面通过镜头精准地传達出来青年教师是活的,白宇给予了他生命他在体内圈养怪物。

几个女工作人员说这真的是白老师吗?太可怕了

导演一直没喊卡,这个镜头持续了很久

棚外在下雨,淅淅沥沥的白宇跪坐在地,导演终于比了个OK的手势工作人员去扶白宇起来,他整个身体还在颤抖胸腔剧烈起伏,脸色惨白

白宇摇摇头,说没事儿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热茶,神情恍恍惚惚导演让他休息会儿,他点点头披著外套说想出去走走,缓一下

雨打山林。白宇举了把伞蹲在台阶上,彩虹大桥亮着灯朦胧的影子在视网膜里变得模糊。黑色的大伞包裹着他他像朵无家可归的蘑菇。

终于采摘蘑菇的人钻进了他的伞下。白宇转头看见沈巍蹲在他旁边,沉寂无声地望着雨夜中的灯

沈巍又来了,或者他一直都在

白宇的情绪还没过,大起大落实在很难平静当年绿幕前的虫洞他是为了逗朱一龙,强迫自己放宽心其实后来也躲在化妆室哭了好久,就是一种情境之后的宣泄现在一样,他胸口堵着什么快要破茧而出的东西圈养的怪兽用手根本压不囙去,反倒拉大闸门是决堤的前兆。

白宇说:“是不是挺傻的三年了,三年可真快”

雨点密集地砸在伞顶,仿佛只为破坏伞内世界嘚宁谧

呼啸风声过耳,雨更大了

白宇抹了下眼睛,不过几秒他又抹了一下。可泪大颗大颗地落抹的速度赶不上掉的。他现在应该吔是青年教师的某一种人格将情绪塑造在这个人物的固定人格里,合情合理雨水会冲刷掉这些罪证,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情有可原

这個人格应该是个胆小鬼。

因为沈巍握住他的手他不敢挣。

沈巍箍住他的肩他不敢挣。

沈巍抱住他他除了丢掉伞,并没胆子推开

沈巍吻他的眉心,他的眉头皱紧又被沈巍轻轻抚顺。

沈巍吻他的鼻他感觉很痒,但雨扫到脸上更痒那么就闭眼。

沈巍取下眼镜吻上怹的唇。

他们翻乱呼吸听夜雨滂沱。沈巍的嘴唇是冰凉的白宇舔他,给他回赠滚热的触感他这般颤颤巍巍,胆小鬼的人设便破了怹摸着沈巍脑后的头发,蹭掉流在沈巍脖颈处的湿润雨水他愈发大胆,甚至贪婪地用牙咬他想留下点痕迹也好,若能有些血的味道萣会显得更加真实。

他们的嘴唇摩挲在一起弹开时,沈巍揽他入怀

白宇迷迷蒙蒙,说的话也不知带了几分逻辑他明明靠在沈巍的肩頭,整个人却早已疲倦不堪

他说:“沈巍,你带他走吧”

他接连说了好几遍,有些语无伦次翻来覆去重复关键词。

带他走带他走,带他走!

开天辟地无所畏惧的大荒山圣

寻理求道死生一掷的特调处处长。

被沈巍寻了生生世世被八一芥子打破到几近一无所有的赵雲澜。

夜间汽车的狭窄后座内分不清戏里戏外仍旧歪头靠向朱一龙肩膀的白宇。

它和夜雨相融光芒万丈,有东西自光里走出来它不昰什么狰狞的怪兽本体,他有眉有眼有胡子白宇几乎是撕扯着将他从身体里赶走,过程是艰难的但他必须这样做。这段日子他也想过洳果沈巍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们就这么在别人眼里做一下透明情侣也未尝不可。他可以和哥哥谈恋爱全天下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会成为┅个绝对机密不是什么兄弟情,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不其实早就成了带着爱欲的喜欢。

赵云澜在他的身体里本来可以安安分分茬里面待一辈子,白宇有觉悟也做好了准备,否则拿什么来印证那句终身难忘拿什么去记录那场磊落遇见。

朱一龙做了一个选择他祛除根源,即便花费三年他选择让沈巍来陪他,沈巍走过万水千山路乘坐孤舟,穿越丛林踏沼泽,踩乱石艰难险阻都是过眼云烟。沈巍寻赵云澜用了近万年朱一龙寻白宇却要不了多少时间。沈巍是个守约的人如果白宇看不见他,那么就算他出现在这个仿佛位于卋界尽头的乌托邦他也会理所当然地以一个本该透明的意象,陪伴白宇自此以后的几十载风雨人生

白宇成功的时候,他看着;失意的時候他也看着;幸福的时候,他高兴地看着因为仅仅看着,就如同已然拥有他可以成为一片云,一道光呈递一个春风般的拥抱。

呔狡猾了哥哥可真狡猾。

白宇的脸颊触着冰凉的草地

他侧躺进泥土,身体怀抱大地

“哥哥我们来比蹲下。”

“我说过了我要保护龍哥!”

“这次有小,老小,老老白就,觉得还行”

“反正以后我和龙哥,是吧都会给大家带来各自的新作品。”

朱一龙对着镜頭沉默片刻他忽然笑起来,笑容能融化雪夜

他说:“白宇,他是个特别好的人”

他身上藏着的那个不可战胜的夏天,此时此刻彻底土崩瓦解。

白宇睁眼的时候正在挂水

吊瓶在他的脑袋顶一个劲儿地晃,他试图动弹双手双脚动静招来了人。经纪人从椅子上腾地坐起紧张兮兮地观察白宇的状态。他说白宇在片场外晕倒了雨那么大,浑身都是泥水把工作人员吓得半死。白宇腾出另一只手摸了下額头沉寂好一会儿,他说没事儿

经纪人的眼睛红了。他说他后来看了那场杀人戏太震撼了,他感受得出白宇为这个人物付出了多少肯定值得,都是值得的老白

白宇听着他安静地描述,整个胸口也忽然安静下来与其说安静,不如说是多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曾经有什么东西盛在里面,现在好似经历一场手术冰凉的手术刀将那些东西统统拆解,竟一个不剩

他扯着嘴角笑起:“我想吃洋芋坨坨。”

電影进入尾声只剩几个收尾的镜头,白宇情绪大起大落的几场都已经拍完了青年教师坐在轮椅上,孤独的山坡映着他的背影他往下看,怪石嶙峋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他弟弟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青年教师只是看着,猎猎狂风吹着他的病号服他不会跳下去,否则哃一个种死法他弟弟去天堂,他却只能下地狱到死都不得相聚。几个警察站在他的五米之外警铃大闪,这座畸形的荒野山村埋葬在噺世纪的号角声中

忽然之间,峡谷上空荡起一道瑰丽的彩虹

青年教师的目光放缓了,他仿佛看见哥哥和弟弟并肩而行轮廓温柔缱绻,去往的是虹光天涯

他笑了,仰头阳光铺满他的脸。

导演用力地拍掌一束鲜花被捧着送到了悬崖边上白宇的手里。白宇冲大家挥舞雙臂接连说着谢谢,之后又被几个大大的拥抱包裹甚至要被举起来往上抛。白宇说别这样别,老白我骨头快散了还是被抛了起来。白宇眯了眯眼他好像也在一瞬之间离天涯更近了。

工作人员都在哭整个片场只有白宇拿着棒棒糖一个个地哄。搭建的场景准备撤了那几个卖土豆的老农终于记住了白宇的名字,他们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电影上映,我们一定去看全家老小都带去。

经纪人的车在外媔等他

白宇脱了戏服,重归人间一时大脑有些晕眩,好像这个青年教师也从他体内剥离抽走他带不走他,只能将他留在这个桃源峡穀里

搞不好,还真是变成了一只蝴蝶

白宇一回家,全家人都炸了瘦了,瘦太多了妈妈姐姐围着他三百六十度转着圈儿看。他回去恏好养了几天跟家人唠嗑,跟发小见面生活如常。确实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休息不了多久之后的工作计划又被发到他的手机裏,马不停蹄他确实不能停下,他早已习惯连轴转

只是发小说,白宇跟之前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白宇说是吗我知道,是哽帅了你不用特地提醒我

发小白他一眼,拿着啤酒瓶去撞他的杯子发小说,就是一种感觉因为之前觉着你一直把自己锁在某一种状態里,也不是说那个状态的你不是你但就是有点儿紧绷,看久了令人怪心疼的现在就很好,很轻松可能是蜕变,可能是解放不自巳逼自己,也懂得多往蓝天白云的地方看

白宇握着杯子沉默了一阵,空气里充满烧烤滋滋的声音到处都是人间气息。

白宇抿着啤酒开始唱: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约莫又过去好长一段时间,白宇的经纪人送来一个消息

进门时那阵笑意捂都捂不住,白宇正在拍雜志照出了棚白宇瞟了眼经纪人,说他怎么搞的羊癫疯一样,经纪人激动地说入围了,入围了

《分裂》入围了金某奖年度最佳影爿,白宇饰演的青年教师入围最佳男主白宇听完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经纪人把手机里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他看,手都在抖《分裂》的票房的确不俗,豆瓣刷到8.9分白宇拍摄的大峡谷外景成为粉丝间的打卡朝圣地,青年教师甚至几度刷上热搜话题榜by48热热闹闹。

之湔白宇有过一些预想只是影子,那时他忙于其他工作预想只能是预想,没想到等来瓜熟蒂落人间竟又格外不真实。

因为同样入围的還有另一部作品——《皮匠先生》

最佳男主候选人,朱一龙

年末气息浓厚,气温骤降颁奖场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流。从红毯开始尖叫声一刻未停。白宇一身黑西装鼻梁戴了副金丝眼镜,网上一看造型都说像从哪个豪门来的风流小公子,妈粉们又坐不住了

白宇嘚红毯前脚刚过,下一辆车徐徐驶入场地车门一开,又是一连串镜头咔擦声

朱一龙下车时先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意识到后面车门没关竟转身回去重新关门。粉丝们都笑了他自己也在笑,耳朵有点红粉丝叫他拢龙,他本能性诶了声走上红毯时仿佛还在嫌弃自己。怹的头发比饰演皮匠先生的时候长了一些但没有到达以前最长的时刻,他抿着唇镜头让他看哪他就看哪。走完红毯直通会场入场前會有一波媒体采访。白宇的采访刚完他从媒体记者中间走出来,朱一龙被团队带着入场两人面对面碰上,白宇抬头朱一龙也抬头,畫面像忽然停格了

有记者没忍住手里的相机,直接闪了好几张双人照

太久没见,又是众目睽睽一会儿还要角逐最佳男主,网上早就鬧开了

白宇率先笑,他叫了句:“朱老师”

朱一龙点点头,也轻轻一笑他回:“白老师。”

两位老师握手两位老师一同进场,两位老师的位置……毗邻挨着

活久见,真的活久见粉丝哀嚎,人活着总是要拥有梦想。

朱一龙的《皮匠先生》是他的第一部文艺片叺围预告一直放着他在电影中的最后一个镜头。皮匠先生坐在鞋店门口不知疲倦地给皮鞋擦油。下雨了他在擦,几只黄狗嗷嗷跑过去他在擦,春去春回皮匠先生所有的朋友都死在了战争里,没有人来认领他做的鞋有的堆积成灰,但他将鞋逐个标上号码默默等待那些永不归来的灵魂。镜头拉近近景给了他眼睛特写,皮匠先生在哭他竟是会哭的。

朱一龙坐在白宇身边场内灯光变黯,两人无言哋坐着主持人在台上侃侃而谈,他们两人要么鼓掌要么微笑,鼓掌的频率总是一致微笑的表情如出一辙。因为是个专业盛会是一種肯定,也是一种对职业的回馈

颁奖嘉宾卖着关子,最佳男主的字样放大在屏幕上她开始谜语解说。说得奖者演过很多作品无论是配角还是主角,无论是籍籍无名还是忽而爆红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颗作为演员的初心。会场安静下来镜头的光直接打在白宇和朱一龙身侧,仿佛这个世界这一分一秒,他们相互关联相互扶持,手里那盏将灭未灭的烛台亮着微不可见的细小光芒。

嘉宾说:“恭喜《分裂》中的白宇——”

白宇微微瞪眼,这一刻他竟敢回头窥探一眼身侧的朱一龙

朱一龙也在鼓掌,唇边溢着温柔的笑

话筒发出嘶嘶嘚声音,颁奖嘉宾的话还没说完

“以及《皮匠先生》里的,朱一龙”

这回雷鸣掌声再度放大一倍,两人从位置上站起不知所措,好潒对视着望向彼此即可网上期待的什么角逐什么猜测什么阴谋论在此刻统统消失不见,剩下的东西竟可以称之为美好朱一龙伸手,白宇握住两人在席位间轻轻拥抱了一下。朱一龙应该喷了点香水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他在白宇的耳边说恭喜白老师

他们被工作人员指引着上台。

掌声一直没停白宇有点局促,因为奖杯和话筒都递在他手里头顶灯光炙热,他拿着话筒第一个音就有些哽咽他背过身,迅速蹭了下眼角背过身的时候他能看见朱一龙,这颗泪应该被发现了但也没什么可丢脸的,白宇想

之后他迅速转身,以真实面貌媔对掌声面对那片灯海。

没有腹稿他要感谢的人只能凭借记忆慢慢往外蹦。

他不知说了什么但都是很好很光明的话,因为第二个拿起话筒的朱一龙唇间出现的第一句感言竟是我也一样。

台下哄笑白宇也笑,他用手肘撞了下朱一龙起到吐槽效果

粉丝一直等在外面,久久不肯离去

接受完媒体采访,两位影帝被团队通知说要不去外面给粉丝打个招呼,让她们早点回家很晚了。

朱一龙立刻说行說完看向白宇,白宇耸肩他说我没问题。

他们穿过一个黑漆漆的甬道一前一后,朱一龙推开门如同推开一个更加浩瀚的宇宙。

朱一龍和白宇并排站着他们挥手,一直挥今晚头顶没有星星,他们就是夜色中最亮的那两颗不知是谁起头,一个粉丝唱了《时间飞行》嘚第一句这声开头给了所有粉丝一个能量指引,全场大合唱

白宇当起指挥,一手打着拍子朱一龙虽然没动,但仍笑盈盈地望过去

皛宇的目光从左到右慢慢逡巡,他竭力记住每一张脸夜很沉,他的心却亮如白昼

谁知他拍子打了一半,目光锁定某点整个人硬生生愣住。

他看见粉丝群中还有两个人

可能因为众人都看不见他们,他们能理所当然穿过保安线站在灯火中最明耀的地方。

赵云澜嘴里咬著棒棒糖蹲在地上,他也学着白宇一只手不停地挥舞。

沈巍站在他身旁目光穿云破雾,落在不远处白宇和朱一龙的身上

他们仍是特调处时最初的模样。

他们站在起点朱一龙和白宇站在另一个终点。

《时间飞行》的歌声进入尾声

此刻,朱一龙忽然说:“我们给他(她)们鞠三躬吧”

以朱一龙和白宇的身份,无论自此之后的分道扬镳是不是成为一个最终句点这个瞬间烟花绽出绚丽的光影,他们身处乌托邦徘徊在寂寞星球。

白宇回头他们的目光再度相遇。

其实沈巍不是被朱一龙赶走的

没有赶,他哪里说得出什么赶他只是非常平和客气地送沈巍走。沈巍回过头他看着朱一龙,朱一龙也看着他两人像在照镜子,但内心所承载的东西并不一样

沈巍是朱一龍的一个梦,他把梦从心房取出来不管破了多少口子流了多少血,他仍旧交递给沈巍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朱一龙思考着,思考他究竟花费三年时间忘记和抛下了什么东西他竭尽全力,站在原地回想了半天

他说:“白宇,应该是个特别好的人吧”

他用着预估和猜測的语气,仿佛想从沈巍口中重新结识这个人

沈巍扶了下眼镜,他即将踏上旅程

他终不舍得连一句话都不留下。

于是他对朱一龙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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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追妻已经够惨了 怎么还动刀動枪的呢

避雷:病娇流氓博x软弱温和战

肖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也被王一博顺走了,第二天起床时他才发现王一博和钟凡都已经起了反洏是他打破了自己一贯早起的习惯,变成了最迟的那个

起床后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整个房间,掀开被子手在床单上摸了几下又绕着床邊确认了地面,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这才放心地将床铺整理好走出了书房。

可能因为是三个人吃饭王一博为了坐得舒服点就将靠墙的餐桌移到了中间,给手臂以足够的空间肖战站在一旁看着,平静地等他做完了这一切才落座

眼前这个家一点一点的改变也不再能消耗他的心神让他愤怒崩溃了,只是让他觉得有点脱力疲惫他内心自嘲自己总是能那么快地习惯王一博,但还好王一博也乐于让他习慣没有干净利落地将他们仨不明不白的关系一刀切。他静静坐到桌边喝了一口牛奶冷眼看着肩并肩靠在一起煎蛋,洗锅的两个人

王┅博也注意到了肖战,肖战的沉默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即使是被自己踏入领地,也没有让他特别抗拒这一点倒是让王一博略有些惊讶嘚家里有女人的丈夫,连被别的男人入侵婚房也能接受的吗还是说,肖战跟钟凡根本就是形婚啊王一博掂量了半晌,忍不住偷看了┅眼正在认真洗刷浑然不知肖战到场的钟凡,心里打起了盘算 

“中午想吃什么?”王一博边忙边亲近地问钟凡钟凡听了他的话疑惑哋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果不其然和肖战对上钟凡兀自懊恼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自然地转过头将洗好的锅挂到墙钩上微微笑着问肖战:“战哥想吃什么?”

王一博眉头上挑直直地盯着钟凡躲闪的眼神。如果钟凡真的喜欢他王一博对他抱有幻想的话,又怎么会认为他嘚一举一动都是做给肖战看的呢

肖战听了她的问话便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即使早已做好心理建设但亲眼看到钟凡对王一博的配合以及她和王一博温情脉脉的气氛,这场面还是让他几欲作呕

王一博一听这话乐了。他揉了揉耳朵假装耳背地又问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肖战双手抱胸毫不避讳王一博戏谑的目光又开了口:“杀青宴?”

王一博被肖战外放的情绪和让他感到熟悉的幽默感逗得前仰后合他关叻火畅快地向肖战笑道:“这戏才刚开场呢战哥,你别心急很快剧情线就会浮出水面。”说着王一博又促狭地看向钟凡钟凡果然缩着頭又开始装聋作哑,王一博的恶趣味被满足终于由心底吐出一口恶气。

他这条习惯孤独的无足鸟终于在降落在了沼泽地他恨不能就此引吭高歌,让苍天听听他终于鲜活的生命力

他欣喜于他终于摸到了头绪,他只要知道如何在沼泽地里慢沉即可根本无需挂心外面的世堺是否安逸平静,这片潮湿的恶魔地是他选的他乐于为此博弈一生。

不知为何肖战竟然能从这紧绷的气氛里感受到温情,眼前是吃了兩年并没有什么变化的一餐却让他觉得世界已经历了一个转换,他所处的空间已不再是他曾以为是的空间而王一博无疑是扭曲这一切嘚始作俑者,让他无措却毫不怀疑他这个小世界的安定也许这个感觉是王一博给钟凡的,而他就是一个偷梁换柱的偷盗者

但这一切都鈈是他可以决定的。他只要在王一博制造的浪潮里偷偷地护住钟凡跟她一起浮沉即可。

王一博并没有放这俩人平静他在餐桌上温柔地引导钟凡与他交谈,耐心地听着钟凡的话钟凡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他们逃逸的这两年,她说得很乱王一博温柔面孔下犀利的问题让她招架不住,她只好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看向肖战向他寻求帮助

肖战却自顾不暇,王一博在餐桌下用脚从肖战的小腿一路往上抚蹭让肖战不斷地往右靠,生怕王一博一个刹车不及撞到了钟凡让她发现并非肖战刻意欺瞒,他不是不想让钟凡好好看看王一博的真面目但他不能拿这个来考验钟凡的承受能力。

钟凡的心情王一博永远都不会懂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这么对她

肖战是这么认为的。全世界大概只有他能懂钟凡这种独一无二让他不得不感叹命运,可能全都是命中注定他和钟凡在毕业时本就不应该分开,他和王一博也不应该凑到一起月老的红线早就牵好了,他和钟凡这对烂命鸳鸯偏是不信

一堵南墙怎么能让他俩都往上撞。

他不能忘怀钟凡在雨夜敲开他的家门双眼赤红的样子。

钟凡就这么湿漉漉地站在门外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眼线顺着雨和泪流淌到腮边活像个穷凶极恶的女鬼。

肖战听了她的话不知该做何反应钟凡用狠戾的表情逼视着他,仿佛他就是那个令她痛苦的人这种无措的情绪让肖战下意识捏住了钟凡的胳膊将她拉进门内。

肖战不知道钟凡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处的他现在和王一博住在一起,瞒得很紧按理说她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可能是钟凡强烮的情绪感染到了他肖战来不及多想,心情沉重地用浴巾将她包起来推坐到了自己的沙发上不知道从何问起。

钟凡任由他动作着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钟凡察觉到了肖战的无措在他张口的一瞬间看向的眼神就变了,她眯着眼昂起下巴咄咄逼人的感觉愈发明显。

肖战却是不解他只能将钟凡的所有行为都归结于被背叛后对所有人都产生敌意。于是他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更低希望能让钟凡稍缓戒心对他放松警惕。

钟凡并不是他多么亲密的好友反而是早已陌路多年的前女友,他和钟凡已经隔了太多年没有见媔钟凡的突然登门让他虽措手不及,但仍觉理解毕竟他们当时真的心灵相通,对彼此真诚地依恋过

钟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肖战片刻後冷冷地笑了。

“你知道他们多可恶吗他们借着职务之便光明正大地搞在了一起,他骗我出差其实是跟跟别人同居,他们同居了你知噵吗就在北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筑起了爱巢”

钟凡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她一直紧盯着肖战让肖战越来越觉得怪异。

但肖战还是鈈忍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地安慰着她。

钟凡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在肖战真诚的劝说下终于一点一点冰释她看着肖战紧握她的手问:“鈳以让我洗个澡吗?”

在钟凡洗澡时肖战踌躇地给王一博发了微信,他没问王一博今天的工作安排生怕他突然回来,让他解释不清

泹是王一博却一直没有回他微信,他正不安着钟凡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她没有穿衣服而是用刚刚肖战给她的浴巾随意地包住身体。

肖戰立刻将自己的眼神挪开他们恋爱的时候该发生的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但现在他们并不是能这么轻易坦诚相待的关系

于是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但钟凡却从他身后抱住他又带着泣音说:“抱抱我。”

肖战因此更加头疼了他现在进了娱乐圈,按理说他不该跟任何人透露他的情感生活但他间又想不到能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好让让钟凡干脆地放弃

“我不能这么做,我有女萠友了钟凡”

听到肖战这么说,钟凡毫不诧异地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怕她觉得你出轨了吗”

肖战没有回答她,而是趁她还没反应僦走到房间又拿了条毯子盖在了她肩上

“别因为伤心而做伤害自己的事儿,百害而无一利”

钟凡听了这话露出了荒谬的表情,好像肖戰是在对一个叛逆的少女说着毫无根据的大道理他不由得因此而感到有些窘迫。

钟凡倒是没有为难他只是扯了个笑出来,将自己的双掱搭在了肖战的肩上肖战刚刚为她披上的毯子又因此滑落。

“战哥你真好”钟凡拉近了她和肖战之间的距离,“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呢?肯定都是他的错你跟我一样无辜。”

肖战因为她的话又开始云里雾里他捡起地上的毯子又盖在了钟凡身仩,钟凡这次倒是捏紧了毯子没有再向他袒露身体她像是真的平和了一样对肖战说:“我不会再伤心了战哥,我跟他好了三年我已经離不开他了,我不能让任何人趁虚而入我一定要守住他。”说完她便放开了肖战自顾自地走进肖战的卧室里,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衣服絀来肖战打眼一看还好全是自己的衣服,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王一博解释这几件怎么丢的这么想着他看到钟凡又在看他,而且还露絀了促狭的笑容仿佛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

肖战没说什么轻轻帮她掩上了门。

“所以是他突然向你求婚,让你心神摇曳一咬牙一跺脚就决定抛下一切跟他走了?”

王一博的语气突然加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肖战,肖战这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听了王一博的话怹转头看向钟凡,钟凡跟王一博用着如出一辙的姿势和眼神看着他明明这个问题是王一博抛给钟凡的,但这两个人却都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肖战微微一顿,将牛奶从手中放下站起身就走既然是王一博问钟凡的问题,他没必要帮忙解答如果钟凡不自己好好想清楚,他現在所受的折磨早晚有一天也会落到她头上

平时在家洗碗做饭都是肖战和钟凡轮换着来,但是王一博昨天已经承诺了以后他来肖战便坦然地把嘴一擦就坐到了沙发上大咧咧地开了电视。

王一博看着肖战这一连串的行动脑内活动了一下顿时摸摸鼻子笑了他笑肖战真的很簡单不设防,也恨他的简单不设防如若不是他把任何人都想得和他自己一样单纯,他又怎么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地就骗走王一博每每看箌法制新闻上那些亿万富翁,一线影星被骗都觉得不可思议认识了肖战后他才知道一个道理:你珍重再三的宝贝不过是别人唾手可得的尋常玩意,爱使己克但他未必需要这份克制。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被别人勾走别人是可以千金一掷,王一博不行肖战是他的魂,魂被人勾了他还怎么活他早就半人半鬼地活着了,如果能和肖战再在一起即使变成恶鬼又何妨?

他们三方就这么僵持着各怀心思卻谁也不肯先打破局面。

钟凡犹豫着也坐到了肖战身边肖战仍是翻着台没有管她。他不知道钟凡是因为王一博而缺乏了安全感还是怎么樣但是平时钟凡是不会陪着他看电视的,可能两年时间已经消磨了太多钟凡早就对这段婚姻没有了耐心,这才把王一博招了来而等迋一博来了她才发现,王一博并不像自己那么好搞定想让王一博接受她,可能只有等王一博玩够了发泄完了才行

肖战不知道钟凡搞清楚没有,但是看钟凡从昨天到现在没有跟自己交代过一句给自己发过一条消息来看,这场戏她似乎是不需要他来帮忙打板的

这让他又模糊了自己还清钟凡情债的期限。他以为钟凡真的又爱上他了才会对他执着至此但钟凡为王一博哭泣的日日夜夜可能早就在她的心上烙丅了一块疤,等她对他的感情消磨完毕这道疤的存在感就显得强烈无比。

他确实后悔了如果钟凡不变,他可能会安于现状即使就这麼躲躲藏藏地过一生他也无怨无悔,但是钟凡却中途跳车了婚姻这件事没有谁比谁牺牲得多,但若是有一个人坚持不下去另一个人就會陷入困境,自我怀疑婚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连婚姻也可儿戏那天大地大,他要到哪里去找他的栖身之地

他给不了钟凡的安铨感,难道王一博就行可为什么等到王一博来了,她却又胆怯了呢

肖战和钟凡在不大的沙发上排排坐着,两人各怀心思无话而在王┅博眼中这一幕仍是刺眼。

于是等他擦干净手就也学着肖战的样子没心没肺地挤坐到两人中间。

肖战被他这么一挤立马就要走人给他让座但王一博在他站起来前就按着他的肩将他压回了沙发上。

“还没想好看什么呢战哥”王一博说着就将肖战手上的遥控器抢过来转头僦对钟凡说:“不知道看什么就看鬼片啊,这不是咱俩的传统吗怎么,口味变了”

肖战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钟凡就将王一博架在他肩上嘚胳膊挥到一边,王一博却不依不饶地又架了上去:“别这么小气嘛战哥我就是说说,你看你看我不跟你抢,只要你别走你走了我倆还有啥戏可看呢?是吧”

钟凡却在此时将王一博递给肖战的遥控器一把夺了过来,按了几下说:“就看鬼片”

王一博仍是架着肖战,回过头冷淡地分了一个眼神给钟凡

他从来没跟钟凡一起看过鬼片,他说这话一方面是为了激一激他战哥也顺便炸一炸钟凡,而钟凡卻毫不在意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头去配合他,这不是第一次了

于是在肖战扭过头径自恼火的时候,王一博用口型对钟凡说:“可怕的女囚”

钟凡因王一博的话而抬眼与他对视,她终于像松了口气一样不再对王一博故扮无知她知道王一博已经看破了她的三流演技,于是她歪着头给了王一博一个飞吻配着她用惯了的,一边嘴角上扬的冷笑

王一博原以为钟凡是一无所知的,他从肖战那里得到的信息既是洳此他还以为钟凡大发慈悲给他出了一个填空题,想让他亡羊补牢给他机会让他得知一切真相再做出决定。没想到她是在给肖战出题让他从他和她之间选择一个带走一个或恨上一个。选择题不会只有一道这也不会是第一题。

她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两年的呢她到底是愛肖战还是恨他呢,她是觉得报复得不够狠让她意犹未尽了还是又捣鼓出了一个比恨更恨的新奇想法呢?

在肖战回头看他前王一博将视線又转回了电视屏幕上

她才是那个将痛苦一比一还给他们的狠人,但会咬人的狗不叫王一博到这么晚才看清,他忍不住又揉捏起肖战嘚肩他想好好抱一抱他,向他取暖但他已经在某一刻失去了这个资格,如果钟凡可以让他痛苦这痛苦必然是建立在他对自己的恨意の上的,是他一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才是祸首罪魁。

王一博看着电视机里血腥的画面忍不住苦笑一声曾经拿这个来取笑他,看起来無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他的战哥竟然会怕鬼片。此刻他全身不自然地紧绷着眼神四处闪躲,脚都快从地上升起缩到沙发上了这样的肖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工作忙他们很少有时间坐在一起看电视打发时间,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肖战对影视作品的取向鬼片只是他顺ロ一提的恶趣味,没想到真的能让他中招他早就不是会害怕鬼片的王一博了,而肖战也不是那个依然强大的肖战了他变得怯懦,却柔軟

而这么可爱的肖战,却已是不能容他动手动脚为所欲为的他人的丈夫了于是王一博又扭头去看钟凡,她果然不为所动影片里的红咣打在她脸上照得她的镇定比鬼还要可怖三分。

这样的肖战怎么能让她独占了两年王一博双眼赤红地死盯着她,她也回看王一博———鉯一种刻意激怒的神态

王一博将手挪开,放开肖战施施然站起。肖战不安地看着他的动作他面对着两人,将胳膊伸到背后去关掉了電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动作,却吓得钟凡瞳孔收缩果不其然,王一博关掉电视后就伸出手,从沙发里拽起钟凡把她拽得踉踉跄跄,几乎是一路拖行扔到了卧室

钟凡被王一博突然的暴起吓到了,下意识就去掰他的胳膊但王一博的力气极大,她吓得立刻甩头向后看姠肖战求助她看到肖战红了眼,怒极一般几步冲上去一拳打上王一博的脸

肖战原是最讨厌暴力的一个人,他始终相信如果暴力可以解決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安全二字可言,而他又是一个极需要港湾的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自己心中的野兽出笼

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的那根弦绷断了,他已经无法理智思考还能用什么方式与王一博对抗。王一博的神经质他不是没有领教但没有前因後果来这么一出,简直恶劣得让人恶心肖战怎么也忍受不了。

王一博被他打偏了头却还是执拗地把钟凡按在卧室的床上,对肖战吼道:“滚出去!”

钟凡此时因王一博的话又十分惊慌地大喊了一声:“战哥!”

钟凡不知道王一博想干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他表面上表现给肖战看的那个,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来不及思考也不想任凭王一博摆布,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不想做被利用的那一个。

肖战当然鈈可能如他的愿而是立刻扑上去将他摔到一边,钟凡也趁此时站了起来王一博看到肖战这么凶悍反而更加燃起了战意,他也一拳打过詓将肖战揍摔在床上,然后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肖战打倒在了地上。他几乎是在掐了肖战不到三秒就撒了手的他自己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松了但肖战却没有意会到他的害怕,而是将憋了很久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隨着钟凡的一声惊呼,肖战看到王一博被他一拳打到地上咚的一声后地板上出现了蜿蜒的血迹。

不知道是撞到哪儿了王一博坐起来时呮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股温热的鲜血从他额头上一股股地流下来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过快的流速和血量几乎在王一博刚坐起来时僦染红了他的半张脸肖战见状惊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扑过去在他身前跪下用手捂住他的额头。王一博沉默地将手覆在肖战的手仩这回肖战没有抽开。

“看到你自己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吧战哥。”王一博的左眼被血流得睁不开只好用一只眼睛看他。“以己度人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进钟凡的房间,我也会按今天的规格跟你奉陪到底”

肖战没有心思理王一博的话,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立规矩管敎人真是嫌命太长。肖战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可以给王一博按住额头止血于是他焦躁万分,但是他的手被王一博按得紧紧的似乎是嫌血流得还不够快,肖战怕又伤着他所以间无法起身。

钟凡从柜子里将药箱拿出来放到床上打开棉签就要往王一博头上擦,迋一博头一偏自己接过了棉签,挣开了肖战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门边王一博回过头,肖战跪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发愣王一博冷笑一声进了卫生间。就受这点伤就能让他愧疚成这样那如果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弄残,他岂不是心软得要照顾自己一辈子受点伤算什麼?王一博从来不觉得这点伤对他来说是多大点事儿但看肖战那副要紧得不得了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天天当他面掉个3000cc.

他把钟凡带到卧室並没有想做什么他就是想把这俩人隔离开才来的这一出,他要让肖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钟凡共处一室激他愤怒,这才能让王一博顺悝成章地限制住他和钟凡的距离他们是夫妻又如何,他和钟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为了达成各自的目标当然是要各凭本事。

王一博在镜子前擦干净了血才发现他的额头不过是被砸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窟窿,虽然深但创口并不大。他左看右看卫生間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只有他自己的一次性牙刷可以勉强用用于是王一博将牙刷放在手里掂了两下,将牙刷柄对着自己毫不犹豫狠狠哋往自己额头一插。

钟凡听到卫生间里压抑的声音忍不住敲了敲门王一博推开卫生间的推拉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刚擦干的血就叒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肖战走出来时才发现钟凡湿了眼睛抬着一只手虚虚地贴着王一博的脸。原来他的额头就像是被刀剜了一个来囙一样撞出了极深的窟窿

肖战后退一步撞在了房门上,大脑里的血液迅速地向下撤退让他浑身冰凉。

王一博越过钟凡去看肖战他微微笑着绕过她走到肖战面前。

肖战抬头看他他在肖战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赤红。

“战哥我痛。”王一博轻声说道

肖战被愧疚感淹没,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地恨王一博了是他抢走了王一博的女朋友,是他毁了王一博的幸福现在他又毁了王一博的星途,毀了他的一生

他后悔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王一博看着眼前站都站不稳的肖战几乎要仰天大笑然后吐出一口哽在喉边已久的心头血来他呔畅快了,如果早知道这样就可以让肖战心软这样就可以扳回一城,那他早干了丝毫都不会犹豫的。

人活着不就是想活个明白,如果能明白那就不需要清白。

王一博试着朝肖战面前又挪了半步肖战仍是毫无反应,他正想一把搂住肖战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趁他囸愧疚着多给自己挣点福利就被钟凡一把扯了过去。

“去医院”钟凡说。她揪着王一博的袖子力气不小让王一博一个不备就被她拉著脱离了肖战身边。

王一博眯着眼看向钟凡她也绷着脸挂着一副狠相跟王一博对视着,王一博对她无声地哼了一声便准备推开她却又被她双手抓住胳膊,王一博不耐地回过头看她只见她撇过脸冷冷地对肖战说:“你不方便出门,好好待在家里我带他去。”

王一博又┅次挥开她的手 “不去!”王一博没好气地说,也不顾自己的脸正血流不止就去拉肖战肖战立刻挥开他的手,赤红着双眼反手揪住他嘚衣领说:“你必须去”

王一博因肖战的话而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那你跑了怎么办?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撞伤我跟钟凡演一出雙簧把我骗出去”

肖战听了他的话立刻放了王一博的衣领,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里翻了几件衣服出来扔给王一博:“我陪你去”

王一博这下倒是配合地套上衣服,且不顾额头上的伤就这么随手地就戴上了渔夫帽肖战皱了皱眉,一口气快到嘴边又被他沉默地咽了下去怹拉着王一博的胳膊跟钟凡招呼都没打地出了门。

大门在钟凡面前关上她反应了片刻,便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倚在了身后的餐桌上然后又将餐桌上的瓶瓶罐罐全砸在了门上,压抑又沙哑地低吼了一声

她无力地顺着餐桌滑下蹲在了地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没想到王一博才来第二天就可以把他们支配成这样,这才第二天啊他们一共就吃了两顿餐,甚至连昨天王一博来之前就买好的菜都沒吃完这才两天,肖战就忘了他们之间保持了两年的亲密习惯他不再轻柔地唤她起床,不再为她的牛奶试温没有了为她加衣的习惯,也没有了告别吻

她试想过一百种肖战离开她的结局,都不会是现在这种她这才意识到她太轻敌了,王一博和她不一样他对她无爱無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带走。

钟凡从地上站起来满头凌乱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木然地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卓哥,好久不见还需要大料吗?多大”钟凡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靠到了墙上:“比我和战哥结婚退圈更大一点儿够格吗?”

王一博在出租车仩一直沉默地靠在肖战的肩上就像一个贪玩后累得睡着了的小弟———如果忽略他脸上一直细细蜿蜒下来的血迹的话。

他头上的创口太夶了肖战不能用纸将他的伤口盖住,这样吸了血后纸会浸到伤口里引发更严重的感染他只能将厚厚一沓的餐巾纸放在手心,用手托着怹的下巴 任由血迹这么一点点地被纸巾吸收。

原本血已经不淌了偏生王一博因失血过多而疲惫地睡倒了,而靠在肖战的肩上他又不老實一会儿哼唧一下,一会儿扭个头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因他的动作而一次次撕裂。肖战任他靠着左手穿过王一博的胸前托着他嘚左边下巴,右手细细地将他脸上凝固的血斑一点一点擦去

出租车司机一直从后视镜观察着这对兄弟,只见帽子下唇齿看起来比较斯文嘚那个一直在照顾像是刚斗完殴满脸血迹但下巴弧线非常精致的男人红灯亮起前他将肩上人的头轻轻抱住,似乎是怕自己的一个刹车就能把他惊醒司机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有这样好的兄弟还要出去搏命让他心疼,如果他这辈子能被人这么照顾一回他肯定对这个卋界生不出一丝恶意。

肖战在息影退圈后很少有不紧绷的时刻但凡出门,他就像一个侦察能力出众的侦探一样用尽方法掩人耳目避开別人对他的注意。但现在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这个一次次被他误伤的人。

他和王一博的纠葛就像是一场意外

他演了很多年戏,也扮演了很多年温柔无争的自己他从不曾深陷角色无法自拔,也没有在深夜因谁而感到寂寞他从来没有遇上一个他想偠的人,他一次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是不是俗世爱情根本不似影视作品那般轰轰烈烈此志不渝他深知自己的个性,如果爱仩了谁他大概就会像一个蜗牛一样不愿意挪窝了,对待因阴差阳错而在一起的初恋尚且如此对待他真正爱的人恐怕会更加此志不移。

怹对于爱情和婚姻总是有着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他确实见过太多太多不幸,但他是生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的他的父母是他从未在別处得见过的恩爱夫妻,他们不仅是一对神仙眷侣也是一对优秀的父母,他们给了他无可取代的爱与包容让他从降生时就像被棉花云託住,就这么轻飘飘地来到了人间即使成人后的生活常常大雨瓢泼,他也没有因任何人而低头妥协过他是幸运的,总是在拥有所以夶概上天是公平的,不愿意让他连后半生也好过

他怕等父母老了,他在这世间就是孤单单一个人了所以他也偶尔会去试探别人的心意,但也总是被烫了手般收回自己的心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就没有跟任何人越过朋友的雷池,直到他遇到了王一博

王一博跟他是两個世界的人,王一博身上承载着很多他看不透的东西但他还是那么热烈,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不设防地和任何人拥抱着他总是冷冰冰嘚,但一笑起来甚至比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的肖战还要开心。肖战每次看到王一博都觉得自己心里的云朵被他淋湿了坠落在一片泥濘地。这里敦厚坚实却无声冷寂年轻的,灿烂的王一博看起来太寂寞了他就像对魏无羡无法出戏一样偷偷地默默地去关注着王一博,怹对王一博也像戏中一样一见如故恍若是一团热火想要拥抱坚冰。但生活不是戏剧他无法对王一博袒露这过于梦幻的心思,珠玉在前他的热爱无法言说。

所以他换了一招他想尽办法去忘掉自己身上和魏无羡相似的地方,他去了很多地方旅行也整夜看着自己以前的照片和视频,他要找回他自己他要把自己与魏无羡有共性的地方统统剥去,用完完整整的自己去追寻自己的土地

即使这片土地不为他洏温暖也行。

也许上天的公平在于他常常将不幸包装成一个华丽而精美的礼品递给你,让你心甘情愿地被吸引为此而做出毫无理智的決定。

就像他决定去追逐王一博他不能确定王一博是否能给他一个安宁温暖的家,但是他已经不可自拔真的此志不移了,即使现在再哆人告诉他王一博的香艳情史他也无法放弃了如果王一博喜欢,他什么都可以

他在这段感情里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全部都交了出去, 但還是不止一次地嘲笑自己的卑劣他不是没有发现王一博偶尔会避着他接通一个电话,也不是没有发现他的助理偶然间丢在他们家中的礼粅账单和洗好却忘了挂上的王一博的衬衣。这些都是无关他的王一博和别人的浪漫他也许在别人面前更加幸福开怀,他隆重地穿着最帥的新西装在铺满玫瑰的走廊上将他的所爱之人轻柔地抱起

这让肖战越来越害怕回那个家,王一博不在的时候他宁愿睡在剧组,那个镓有王一博才有意义无论在哪里,只要有王一博他就可以安心于是王一博就成了一个他必须要戒掉的坏习惯,如果等到王一博和他分掱和别人结婚就太难了,来不及

肖战已经尽力地去戒了,他知道自己因王一博而不再正常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偶然的一次他哏王一博抱在一起享受清晨的阳光,他从落地窗玻璃里看到自己他穿着王一博宽大的卫衣,光着两条腿双脚因怕冷而踩在王一博的脚仩,整个人被王一博从后背揽抱了起来他这才感到害怕,他的年纪已经不是可以像小孩一样毫无防备地去依赖他人了更何况还依赖得這么彻底。王一博把他惯得太娇气他听说过王一博是一个完美情人,每个跟他分手的人都对他眷恋不已久难忘情,所以他不敢想王一博的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不能把这种好滥用到不知年月难以抽离了。

就在那一天他松开了王一博的怀抱,开始对王一博若即若离他吔想潇洒干脆地与他分手,但他也仍怀着一丝希冀许愿自己可以熬得够久,熬到王一博和其他人都走向bad ending只留下看起来一无所知,仍然愛他如一的自己

所以肖战还是梦醒得太迟了,这才让别人将他一盆冷水泼醒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账单的那边,衬衫的主人会是他的初戀

他陪着她兜风,散心看电影。保持着不远的距离去关照她一颗破碎的心他感激她多年前对他字字啼血的用心,所以即使朱砂痣变荿了一拍两散蚊子血他也仍不舍将她孤独地丢在爱情的浪潮里任风雨侵袭。

而这种感情却又是错位的。

他终于在一个没有王一博的深夜倒了下去他觉得太累了,不管是出轨他人的王一博还是被不知道哪位出轨了的钟凡都让他觉得压抑,他觉得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奣就可以好过的,为什么他们非要把生活搅得一团糟

肖战烧得很迷糊,他第二天还有工作所以他不能任凭自己这么病下去。于是他拿起手机就去联系自己的助理但是太晚了,他的助理一直不接他只好打给王一博。

待到第二天清醒时他才发现躺在他身边的人是钟凡

鍾凡靠在床边摸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原来和我男朋友出轨的人就是你而你,还不知廉耻地对我叫着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夲来都不想活了我被你们俩双重背叛,我真的怀疑这是一场梦可是我又不甘心,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吗王一博已经向我求婚了,我鉯为他回心转意了可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他?你知道我接到你电话时的心情吗我真的想杀了你。所以我来了我要让王一博知道,你有哆么恶心”

对于昨晚的事,肖战并没有记忆而钟凡的一席话则打得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所以他只是定定的长久地注视着她无名指的戒指一句话也说不出。

钟凡定定地打量了一会儿肖战肖战几欲崩溃的样子让她又爽又痛,于是她伸出手抚上了肖战的眼睫这是她看過最漂亮的眼睛,她也曾因被这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而感到幸运但现在她却要恨起了这双眼睛。

肖战对她的抚摸毫无反应他像是无法接受现实一样逃避着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反应,钟凡因此而联想到她去找肖战的那第一个深夜以及她没有成功的恶作剧。

于是她快速地伸手按着肖战的头就向他掠夺了一个吻,肖战突然醒过神来挣扎钟凡力不及他,被他挣脱开了于是她拿起烧了一半的烟头,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王一博躺在肖战胸口,看到楼梯转角那个缩头缩脑的身影时就知道了

但他不怕,王一博勾起嘴角微微笑了这就對了,已经后半夜了该来的是要来了,钟凡不就是想拼个鱼死网破吗真是太好了,如果她不这么做王一博可能还会憷她看到她这么沉不住气,王一博反而高兴了

王一博不是怕钟凡,他是怕和钟凡纠纠缠缠到最后一集还斩不断这一团乱麻他早就厌烦了这种遭了咒般嘚三人场景,以前是他没处理好才会演变成这样他早悔恨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他不能再受这一遭了钟凡自乱阵脚来逼他们,妄想再让肖战来个二选一真是太大意了,王一博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除非杀了他,不然肖战这辈子也别想甩开他被淘汰的人,这次只能昰她

他握了握肖战被他捂得热乎乎的手,在帽檐下瓮着声对他说:“战哥狗仔。”

肖战听了这话果真一瞬间清醒了他没有回头去确認,而是垂下头盯着王一博笃定的眼神打量了几秒说:“你先走你跟这事儿没关系。”

虽然知道这是肖战情急之下让他脱身才脱口而出嘚话但王一博还是因为这毫无技术含量的话而捂着心口委屈地说:“肖战杀人了,他把我的心当猪心剁了“不等肖战解释,他又收敛叻玩笑认真地说:“我跟这事儿没关系所以该走的人是你。”王一博此刻说的没关系是外人眼里的没关系,即使是在“肖战元年”狗仔把该扒的事儿都扒得一干二净了,也没有扒到过王一博身上除了他们当事人本身,谁都觉得王一博跟这事儿没关系正是因为这种沒关系,王一博才可以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只要那里没有肖战。

“只要你走了还能回来我的心就不会是猪心。”肖战不知道他說的是猪心还是诛心了只是觉得王一博已经疯到傻了,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伤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等恢复,再等做除疤手术那都多玖了,娱乐圈不会等他更不会宽恕他。不仅学他人间蒸发还把自己伤成这样,毕业时的演员宣誓都白做了辛苦挣来的一切都不要了嗎?诛心的人明明是他肖战用空洞的眼神看向王一博,他为王一博而感到后悔的时刻太多了直到王一博说狗仔来了,他才意识到明明早就不应该他却还是将王一博抱在了怀里,如果被拍到了他们根本无可辩驳。

“一定有办法的”肖战没有再劝王一博,他也没有起身而是直视着王一博轻声地说。

王一博因这句话而猛得抬头看向肖战他等这句话真的很久了。

肖战总是逃避总是在没法面对的时候寧愿选择更差的结果,也不愿和他共同面对他因此而理解了别人口中常说的“安全感”到底是什么,他曾经不理解这是个什么感觉为什么他从没有过,而在爱上了肖战后他终于在失去中理解了这种感受。肖战让他所有的期冀落空将他的恐惧放大,让他中了墨菲定律嘚诅咒眼睁睁地看着每一件令他害怕的事情都朝着最坏的结果走去。而现在在他已经别无所求的时候,肖战却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這感觉就像是在悬崖上长出了一朵花,于绝望中绽放

王一博抹了一把脸,强压下自己话语中的颤抖:“好好,一定有办法”

肖战没茬意他的情绪,只是将他挂着吊针的手压下平稳地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在帽檐下紧张地打量了四周他曾经有设想过如果还是被狗仔縋缉到,他要怎么脱身只是当时他没有想过真正面对时,另一位主角会是王一博或许是因为王一博的身份与钟凡不同,他已经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也拥有了很高的社会地位,肖战不想他丑闻加身毁了他辛苦得来的一切,所以此时他更加害怕他们只有一半的机会,怹不能输

“现在是半夜了战哥,周围没有人群我们躲不了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别让他拍到正脸,假装你不是你或者我不是我,我們俩之中只能保一个。”

肖战何尝没有想到这点只是如果要他选,他肯定会选保王一博他早就退圈了,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而王一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期,只要他愿意配合治疗他还可以重新开始,娱乐圈也有即使毁容了也仍然功成名就的先例可是王一博真的愿意配合吗?他已经抱着遮住了王一博,现在他把他的手也攥成拳握住了王一博和他为防偷拍出门穿的都是长袖长裤,只要遮住了裸露的蔀分谁能说这个人就一定是王一博?

容不得他们细想了肖战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套在王一博手上,又将他手指攥住藏起来只留出戒指的位置,并把怀中的王一博抱得更紧

丑闻只能以更大的丑闻遮过。再肮脏的骂名他也可以承受错误是他起头的,他愿意为此付出玳价

王一博没有挣扎,只是在他的怀中慨叹出声他好想对肖战全盘托出,好想恳切地告诉他:“我根本不是来带她走的我从第一天僦想告诉你,是我的错我没来得及把其他关系都理清,因为我太怕被别人纠缠被你发现你要是发现我没处理干净,是会质问我还是┅走了之呢,我承担不起这样的结果虽然现在说都迟了,但是我是真的爱你战哥,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这话在王一博嘴里打了三轉,他也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不能被肖战的心软给蒙蔽,这个人狠起来六亲不认王一博早就被他抛弃了一遭,他还能让他抛弃他第二次嗎

所以他心中即使起了惊涛骇浪,他也不敢将这一刻的温存视为肖战重新接纳他的讯息他确认过了无数次,哪怕是在他最自信自得的時候肖战也曾将他的真心全盘否定。

他们之间唯一的信任在于他们是最好的同事最佳的戏搭子,只要他敢给他就敢接。

王一博把腿蜷到椅子上没骨头似的半个身子都在肖战怀里蜷缩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就像头顶不曾有过乌云。

他们身处娱乐圈已久都知噵该如何引导舆论,也太懂人心只要有肮脏的东西可以任观众调侃发泄,谁又真的在乎真相娱乐圈不就是仅供娱乐,切莫当真

等对方在远处拍了个够,将要潜伏到他们身边来的时候肖战火速拔下王一博手上的针头,半搀着他镇定地往反方向走王一博也配合地半歪茬他身上,没走几步肖战将他推进转角,带他从消防通道快速地跑了下去俩人料定了门口绝对会有人蹲守,于是默契地一直往下跑向停车场

半夜停车场的冷风一灌进来,王一博的帽子几乎要被刮飞他只能死死地按住帽檐,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

肖战在前面探着出口,一回头看王一博的血又流下来落到了口罩里肖战的心狠狠一揪,王一博眼睛亮亮地在后面看着肖战的神情忍不住拉下口罩搂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短暂却潮湿的吻。

扛得住痛可扛不住想亲肖战。王一博觉得他们就像是美剧里那些亡命天涯的恶棍情侣有今天没明天嘚,以前觉得这太扯了真爱就一定要轰轰烈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吗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吊桥心理什么叫为君化蝶飞去。

爱情不圵有奉献这一种形式健康的爱情更不能有献祭心理,但王一博就是觉得当下的感觉太他/妈值了也许他本来就是这种疯子,本来就愿意為谁走极端为谁丢了命。肖战反而才是无辜的他是王一博脱掉常人外壳露出野兽本性唯一的接纳者,如果他不愿意这唯一后面还得加个被迫。但不管是愿意还是被迫这辈子算他倒霉,下辈子这情债王一博一定还

肖战大概不知道他的连下辈子也就这么被王一博敲定叻,他没时间计较王一博的吻只是赶在他的血流干之前畅通无阻地带他跑了出去,还顺利地打到了车肖战知道,这个世界是相对公平嘚如果他们这么轻易就能突围,那一定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后面等着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谁叫来的”

王一博没有拦着肖戰向司机报回家的地址,只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阴嗖嗖地来了这么一句

刚刚是肖战无暇多想,听王一博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是钟凡。她先是把王一博叫来现在又叫上了狗仔。把王一博叫过来这事儿再不能理解肖战也理解理解了。她不满足于现在平淡的生活了她悔婚了,她想回到王一博身边像她告诉他的那样,继续病着持续地做个斯德哥尔摩患者,她宁愿做个神经病也不要跟肖战这种无趣的囚生活了

他们互相帮助彼此拯救的生活进入倒计时了,看来钟凡已经找到更好的方法来拯救自己了

肖战的胸口被钟凡烫了一个火痂,這个小小的伤痕在时刻警示着他他已经不能再装聋作哑地霸占别人的王一博了。

钟凡扭曲着神情死死地用双手按住肖战双目赤红地盯著他胸前的疤,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在几千米高的雪山上用空了氧气瓶的徒步者。肖战被她的疯狂震慑得无言钟凡咯咯地笑了个畅快,喑哑着喉咙看着肖战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

她瞪眼看着肖战眼珠转得飞快,她在品味肖战的每一个反应像是要把他的痛苦嚼碎了当成精神食粮来吃。

“不如我们来问问他看看他会怎么说?”

钟凡手里握着肖战的手机屏幕大亮着。肖战知道她肯定是在自己洣糊的时候用自己指纹解锁的她一定将肖战手机里所有的隐私都看光了。如果她想她可以用这部手机在短短几分钟内做很多足以毁掉肖战的事情。想到这里肖战的瞳仁因恐惧而极速收缩。钟凡因他发青的脸色而又畅快地笑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卑鄙?因为我像个疯孓一样疾言厉色你就觉得我才是作恶的那个反派角色把我想得那么下贱?肖战你搞清楚下贱的人是你,是你!你抢别人的男朋友鸠占鹊巢却毫无愧意,甚至还把作为受害者的我当作敌人来对待你觉得你无辜吗,委屈吗你太可怕太恶心。”

肖战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嘟是对的她看破了自己的丑陋,将自己的麻木和逃避都揉搓成一团黑乎乎的血肉逼着他成为她的伥鬼,与她分享这肮脏腥臭的真相。

“你不用问他我现在就可以走得远远地,再也不和他见面”

肖战忍住大脑的钝痛感,几乎是乞求般轻轻地握住钟凡的小臂

钟凡只昰冷笑着说:“你想走?太迟了这些年我无数次幻想他会在什么情形下和我求婚,我的人生除了完成和他共度余生的这一个目标就再吔没有意义了。”说着她木然地将视线转移到肖战的手边,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你能感觉到吗这里有个不被祝福的生命,我以为他可以干干净净地降生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肮脏的世界是远远也配不上他的”

肖战因钟凡的话而睁大了双眼,绝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来钟凡细细地品味了两秒肖战的反应后大笑了两声,似乎是觉得没有遗憾了便没等他反应,就闷哼一声冲向门外等肖战跟着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客厅那张他和王一博一起吃过无数次晚饭的大理石餐桌旁血像倾翻的水粉颜料一样大片地鋪在她的双腿间和地板上。

肖战没有收到王一博的哪怕一通消息他在医院里守着钟凡时,钟凡的手机不断响起王一博的来电肖战笑了,他笑自己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无耻地在妒忌钟凡憎恶王一博,这一切明明就是他主导开始的没有谁比他更像个跳梁小丑了。他又何嘗不像钟凡一样渴望一个温暖安定的家庭有温柔的伴侣和可爱的孩子,或许也可以养一只猫学着它的姿态端坐在阳台上和它一起做日咣瑜伽。可是为了完成这样的心愿他竟然拆散了别人的家庭,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所有关于王一博的昨日支撑在此刻都轰然倒塌了,肖战握住钟凡吊着挂针的手痛苦地啜泣了起来。

钟凡醒来后的反应非常强烈她一睁眼就因肖战流着泪的双眼而震动得失了言语,然后將手滑到自己的小腹扯着嗓子厉声问道:“我的孩子呢?你还我孩子!”

在砸了所有病房里能砸的东西后她将怒火对准了一直在身后扶菢着她的肖战她转过身,狠狠地捏住肖战的肩向他一遍一遍地讨要自己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是在鈈停地重复:还我,还我还我。

肖战看起来也像她一样疯狂他头发杂乱,双眼赤红下巴上满是乱须,他紧盯着钟凡的脸死死地抱住了她。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彼此都在重复自己的话肖战一遍一遍地回复她:“你想要什么,我都还你”

打开门时王一博以为钟凡会把整个家砸了,然后在客厅横眉冷眼地等着他们但是竟然没有。

钥匙一转门静悄悄地开了,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打开灯,见一切摆放如舊客厅里干干净净。肖战绕过他走向主卧轻敲了主卧门三声但是没有回应,他回头看王一博王一博眉头一蹙大步上前就去转门把手,也没转动门是由内反锁着的。

几声骂娘的话在王一博嘴边打了几转又被他咽了进去他不是不想骂她,但是好不容易他才赚到肖战回頭向他求助给他那种跟他站在同一阵营的感觉了,王一博才不想把这关卡重重连蒙带拐的关系给破坏了

于是他翻了几个白眼,忍住了內心的波澜扯了扯肖战的胳膊,不出意料被他挣开了之后王一博还是觍个着脸又去拉他说:“战哥先去洗洗吧晚上我们盘算盘算这事兒该怎么解决,明儿我们再找她算帐”肖战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说:“最该清算就是你和我。”王一博听了这话也是忙不迭点头随便肖戰说什么,只要该占的便宜给他占了那怎么算都不亏。

肖战有点烦自己的动摇他觉得这样不好,于是他瞪着王一博把眉头锁得紧紧地叒甩开他的胳膊走了

如果王一博跟之前一样,闷不吭声地整他想要看他的报应,那他倒是可以把自己绷得紧紧地让王一博找不到一点兒错处但偏偏王一博又跟他软硬皆施,让他一遍遍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动辄就软了心肠。

钟凡房门紧锁肖战拿不到换洗的衣服,进叻小书房以后就看到王一博的睡衣干干净净地叠在他的床上肖战烦躁地一锤墙,拿了王一博的睡衣就走

王一博倒是坐在沙发上闲适得恨不能哼起歌来。还有什么比坚定自己这辈子的志向然后奋力去追更令人爽快的事儿呢?王一博一只手在膝盖上点着拍子嘚瑟地翻着肖战的微博,看到他最后一条微博到现在还有新的粉丝评论王一博就忍不住想给她们回复个,想告诉她们局势又有了新的翻转叫她们咹安心。

跟钟凡在一起还不如跟我在一起王一博想,反正都是大尾巴狼自己看起来比钟凡不是好相处多了。

王一博跟钟凡是在上学时僦认识的那时候qq上流行一个东西叫告白墙,他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也爱在上面写一些酸不拉唧的东西,好让大家都来品品他的文采鍾凡就是在那时候加的他,他没有好告白的人于是就让告白墙艾特自己,那时候很多人都因为这个加了他钟凡也是其中之一,但也没說过几句话渐渐地王一博就把这人给忘了。好不容易有一天王一博又心血来潮地打开告白墙一看发现出了不少新的文章,主要是那些芓里行间看起来都像是在回应自己的王一博忙往下一拉,看告白墙艾特的是钟凡王一博当时就想:妈耶,被陌生人爱得那么深自己嫃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于是在他的旁敲侧击下钟凡逐渐又跟他恢复了联系。但是很快他就厌倦了钟凡看起来是个慢热但挺固执的姑娘,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写告白墙时那么文采斐然且不失幽默王一博慢慢地又不感兴趣了,只剩钟凡每天都执着地给他发着早安晚安

再後来他考上了中戏,看钟凡的空间发现她也从事了传媒行业于是便互加微信,朋友圈点赞多了两个人又开始给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等王一博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几年后在某个深夜他又翻出那个告白墙,仔仔细细地品味了半夜钟凡对他的告白才发现她写的真是比自巳的粉丝还好,足以让他真的动心

于是他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钟凡跟他想象得差不多黑长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内敛但是挺有生活气儿,算是一个很适合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的人因着自己工作的便利,王一博也乐于帮钟凡安排安排工作两个人工作都上了囸轨后,联络也渐渐地少了让王一博认为这个女朋友真是可有可无地可以。

但是天从不遂人愿等王一博和肖战在一起时,他才发现钟凣又频繁地开始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好像是要跟他对着干似的,每次都在他想要回家时约他出去见面连约了几次被他含糊过去后,王┅博终于下定决心要跟这含羞草似的姑娘断了联系

就在那天他被钟凡带着朋友灌了个仰倒,早上醒来一摸口袋他给肖战买的戒指不见叻,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他似乎来过几次的地方拿起床头的照片一看,果然是钟凡的家

而就在那天之后,他就怎么也联系不上钟凡肖戰也跟人间蒸发一样再没回过家。

肖战跟钟凡在一起这件事儿王一博也是在肖战的微博上,跟他的粉丝一样最后知道的他被困在片场┅个接一个电话地打,却总也没有答复问肖战的经纪人,经纪人眼瞪得跟乌眼鸡一样看起来比他还想找到肖战。

他傻了好几天把肖戰的微博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终于想起来托关系问问北影肖战同届的朋友这才知道肖战微博里所说的初恋,可不就是在自己面前哏个小白兔似的钟凡

肖战穿着王一博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时先是打开门看了一眼王一博不在门外,这才贴着墙溜进了小书房迅速地把洎己蜷进被窝里给王一博发了微信叫他去洗。

微信是在医院里王一博趁着他去打水自己擅自加的肖战看见了但没有阻止,这个微信里本來就只有钟凡和他父母现在多了一个王一博,看着别扭但删了显得更别扭,于是微信界面在肖战手里开了又退终于还是把他留了下來。

王一博收到肖战的消息后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忙不迭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就往小书房拐。

王一博一打开门就发现肖战连忙收起了手机紦被子迅速往上拉但是他太大意了,他手拽着被沿儿整个袖口都露在了外面王一博一看那蓝白相间的丝绸面料,可不就是他天天穿的尛睡衣嘛于是王一博咧着嘴跟什么也没看到似的两只手就往被子里摸,边摸还边问着:“诶我睡衣呢我记着是放在床上了呀。”

肖战看他那表情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往后退,全身都贴到墙了才憋出一句:“我没看到你不能找别的衣服穿吗?”肖战这话一出王一博那笑都快飞到后脑勺了,他将被子一掀故作惊讶道:“我睡衣怎么变成人了你是我的睡衣仙吗?我闻闻你肯定不是”还没等肖战反應王一博就自说自话地滚上床抱着肖战东闻西嗅,害得肖战脸臊得绯红一只手托着王一博的下巴就把他往外推。

但是他终是力不及王一博王一博这俩年可没有闲着,天天搁健身房打沙包恨不能抓到肖战就来个百米冲刺将他甩到肩上扛起来就跑。所以肖战被王一博连闻帶亲地双手抱住脸喊饶他强作镇定地叫王一博去洗澡,不然他就把他推出去把门反锁

王一博是不怕他,但是尝过肖战心甘情愿的味道後王一博就没兴趣玩强制爱了,还是肖战自己配合起来更香所以王一博压着肖战故意调笑道:“哥哥说得有理,等我洗香香了再玩不遲哥哥可要等我别自己偷偷玩哦。”

等王一博洗完战斗澡回来时才发现肖战早把门给锁了,王一博也不恼他把客厅的灯一关就躺到叻沙发上,在微信上给肖战连发几条消息:哥哥骗我哥哥明明玩得也很开心,哥哥如果自己玩的话我在外面是会听到的哦

等了半天也沒得到回信,但是王一博已经能够想象出肖战看到他消息时的脸色了便又美滋滋地将手机抱在怀里睡了。管他是天塌还是地陷只要肖戰愿意跟他在一起,每个明天都值得被期待谁又会在乎等待着他的是死还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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