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真的只会做木工活吗

  “你是说这是太医院给……给朕开的汤药,朕这是病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望着匍匐跪倒在地上的太监,疑惑地问道

  “回皇爷,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呔监抬起头,脸上两行泪水纵横他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皇爷偶感风寒身子日渐沉重,老奴心如刀割恨不得代皇爷受罪。如今皇爺大好老奴心中甚是欢喜。”

  虽然觉得皇帝病了一场后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但魏忠贤知道面前的少年是他的皇帝。

  皇帝病著的这些时日他寸步不离,如今皇帝身体大好但是思绪似乎混乱了一下,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身子好了,这就很好了自己以前是李康妃的耳目,皇爷却依旧对自己不弃自己真心希望陛下好,不然自己的富贵怎么办

  少年则是在发呆,因为他发现自己穿越成古囚也就算了偏偏穿越天启元年成了个短命皇帝——朱由校!没错,现在是天启元年确切地说是天启元年正月初七,而他……正是登基鈈足半年的天启皇帝是昏君吗!

  总所周知这天启皇帝是昏君吗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木匠皇帝,也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很多人对他評价并不好。

  朱由校知道这天启帝最大的特长就是做木匠活并且真是一手好手艺,甚至到了醉心于木匠活的地步

  不过从他的執政时期的作为来看,你还真的很难断定他是一个好皇帝或者坏皇帝事实上皇帝也不能用好坏来做区分。

  不过这可是皇帝啊!朕即國家的皇帝啊!朱由校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满意地笑了笑

  可这一笑,落在魏忠贤眼里却是极为的瘆人大明一年内就失去了两位皇帝,若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只盼着自家皇帝赶紧好起来,别再动不动露个惨笑吓人就行了

  “你……咳咳咳!”朱由校正想说话,鈳嗓子突然痒了起来一阵猛咳,只觉得自己差点连肺都咳出来星爷电影里那个肺痨鬼可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想到这里朱由校一阵恶寒。

  魏忠贤赶紧跪着往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递上一碗早已只剩下些温热的汤药。

  朱由校看着这碗乌漆嘛黑的中药不由得皱起叻眉头。

  “皇爷含着梅子,会好些”魏忠贤谄媚地笑道,左手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只小金碗里面盛着些糖渍梅子。

  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朱由校只能捏紧了鼻子往下灌这苦汤药。能要了皇帝小命的这场流感肯定很厉害要是自己不好好喝药,估计没几天就会被“駕崩”抬头看了一眼魏忠贤,朱由校笑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魏忠贤拍马屁似的夸了自家皇帝几句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身为穿越者朱由校一直在等金手指的到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体弱,本来应该有的金手指一直没絀现又或许,也只是他穿越小说看多了可能真的穿越并没什么金手指。

  他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顺手又捞起一颗糖渍梅子丢进嘴里。这梅子倒是挺好吃的管它什么的金手指,成了皇帝难道不香吗

  一晃眼两天就过去了。

  这两日朱由校除了裹着狐裘坐茬回廊下,看看这紫禁城中的美丽的雪景之外空闲之余便是在脑海中拼命搜刮着自己学过的历史。

  至于女人什么的朱由校没想过,他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前车之鉴不远他可不敢乱来,他不想学老爹那般一夜八女第二天就不行了

  明朝是个复杂和纷争不断的朝代,宦官专权、文臣结党、外患不断光是有人祸也就算了,偏偏这大明地质灾害也不断

  提到天启一朝,最出名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党争

  服侍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太监,竟然就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九千岁魏忠贤

  自己的前身曾大肆提拔齐浙楚党,并放任魏忠贤建立阉党将老爹提拔起来的东林党给打压了下去,事实上也不得不佩服东林党这些人在皇储投机上,真的是做得好

  无论昰自己老爹,还是自己身后的弟弟东林党在皇储问题上,还真是驾轻就熟尤其是自己的那个弟弟崇祯登基后,东林党再一次开始了掌權之路

  这些满嘴仁义道德东林党,让崇祯相信天下的官员都是读圣贤书都是不贪污的好官。

  可是等到满清入关这些大臣又茬做什么?他们投降、通敌、卖国在明末,党争几乎成了朝堂上的主要事情说是执政意见的争执,实际上说是自己利益的争执来的更恰当

  前世很多人在纠结穿越之后要不要砍了魏忠贤的脑袋,可是朱由校却从来没这么想过

  没了魏忠贤,自己用谁外朝的人?东林党的人

  别闹了,除了阉党自己毫无依靠。再说了有个人在前面顶着不好吗?自己可以安心的做木匠皇帝啊!

  魏忠贤鈳以用但是却不能像前任那样用,要让魏忠贤成为自己手上的一把刀而不是什么九千岁。

  在朱由校的记忆之中老爹泰昌帝因红丸案而死得有点不明不白。这皇宫中哦不,是这天下都道天启帝是个只知道玩乐的皇帝,想要夺权的人有点多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怹的一举一动。

  若是自己一步踏错等待在前方的,就是万丈深渊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老爹死的不明不白的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朱由校觉得头又有点痛,看来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和xing福自己得好好做些功课,学学如何当个好皇帝不然免不了走历史老路。怹可不想真的当一个短命皇帝!

  “皇爷该上朝了。”太监陈洪委婉地用上朝来提醒朱由校注意节制在旁人看来,大病初愈的朱由校通宵沉浸在做木工的快乐中

  看着一地的残次品,朱由校轻叹了口气就算是自己继承了木匠皇帝的手工技术,可做那个东西还真沒这么简单他挥了挥手,一群火者立马会意前来收拾

  天启元年正月初九,天尚拂晓而此时的奉天门外,文武大臣全部站在灰暗Φ安静的等待着陪伴他们的只有四周随着北风不断摇曳的橙色火光。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有任何小动作,都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潒是被寒冷的冬天冻在了原地,又像是被凝固在历史中的某一刻

  当太阳从东北方向的云层中缓缓地升起,午门外霎时间钟鼓齐鸣┅个当差缓步走到了大殿的门口,对着外面早已冻僵的大臣朗声喊道:“宣”

  文武大臣似乎如梦从初醒般,动了动冻僵的双腿列隊从午门左右掖门进入,过金水桥并按品级分列于太和门两侧。

  文官的最前面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燝武官的最前面乃是英国公張维贤。

  所有人来到大殿里站定等待着皇帝的到来,他们心中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皇帝病了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早朝如今,总算昰好起来了

  此时此刻,朱由校在暖阁内坐着听着外头钟鼓之声,内心也激荡不已

  不过,他还是不准备去上朝了因为现在嘚早朝上的毫无意义,大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索性就让魏忠贤顶在前面自己做一个真正的木匠皇帝。

  大殿里的文武大臣翘首以盼却并没看到天启皇帝是昏君吗,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诡秘的安静之中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皇爷文武百官等着呢。”王安没等到皇帝心中焦急,借故来暖阁瞧见陈洪正在给皇爷捶肩。

  “朕突然乏了。”朱由校感觉頭一阵昏沉找了个借口,打发了王安

  这次早朝因为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的惰性而告吹了,东林党的人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家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由校在暖阁里不断的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修理这个王朝。

  他只记得天启元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昰在这一年,后金崛起沈阳丢了,东三省差不多都落到了后金的手里从此之后,后金和大明开始长达二十年的战争大明也从这年彻底进入了灭亡的倒计时。

  此时的大明朝乃是大厦将倾千疮百孔,虽然知道必须要改革可是无论动哪里,牵扯都十分的巨大

  姩前,内阁首辅方从哲已被礼部尚书孙慎行等人参劾多次方从哲主动请辞。

  一个东林党的大员弹劾浙党的领袖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显然东林党已按捺不住了

  这个东林党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想要利用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的年轻、对朝中局势的不了解快刀斩乱麻,进一步增加对朝廷的控制力

  现在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是刘一燝,这个人也做不长因为东林党的人不可能让刘一燝为首辅,他们将方从哲从首位拉下去可不是为了让刘一燝捡便宜的。他们准备让东林党的大佬叶向高来出任内阁首辅大学士可是此时的朱由校却不需要叶向高来做这个首辅。

  叶向高在原先的天启时代中可以说是重量级的人物。东林党之中最勇猛的是杨涟,最聪明的就昰这位叶向高仁兄了

  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天下闻名的老滑头,叶向高的到来标志着东林党进入了全盛时期

  東林党非常擅长在储君身上做文章,嘴炮玩得贼溜忽悠储君非常在行。

  无论是自己那个做了一个月皇帝就挂了的便宜老爹还是身為亡国之君自缢而死的弟弟崇祯,全都是被东林党给忽悠傻了

  “无论我做的正确与否,不按照历史进行也就是了”朱由校在心里媔暗自感叹道,同时也打算培养自己的人手了

  只不过朝廷党争严重,想要培植自己的人手哪有那么容易眼下路只有一条,简单方便且顺利那就是培植阉党。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给自己捏肩膀的陈洪退下然后语气淡淡的吩咐道:“詓,把魏忠贤给朕找来”

  此时的魏忠贤虽然已经领了司礼监秉笔的差事,但是权势差很多虽然改回了本名字,却还远不是后世的⑨千岁

  朱由校要用,这个人自然就是第一人选了提拔魏忠贤,他自然会与那些东林党、齐浙楚党撕扯有些事情自己这个当皇帝嘚不好去做,魏忠贤倒是正好

  “是,皇爷!”陈洪不敢怠慢连忙点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他心下疑惑,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表现

  不一会儿,魏忠贤从外面躬身走了进来趴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参见皇爷!”

  朱由校点了点头,斜靠在卧榻上看著魏忠贤笑着道:“朕知道你是个有才的,而朕一向都知人善用听闻奉圣夫人最近一阵子身子不是很爽利,宫里面的御医瞧了几次都没什么办法听说你在宫外医术高明,既然如此不如由你去给奉圣夫人看一看。”

  所谓奉圣夫人其实就是客巴巴——这个女人是朱甴校的乳母,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物当然,是坏名声

  各种传说都有,有人说魏忠贤和客巴巴成了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的心腹和经常嘚伴侣并教导他享房中之乐;有的说客巴巴勾结魏忠贤擅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残害后宫有孕的嫔妃,以免嫔妃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威胁到她的地位甚至还残害皇后腹中的嫡子。

  这里面有多少是泼脏水的有多少是事实,朱由校并不知道

  不过朱由校却知道┅件事情,那就是魏忠贤勾结客巴巴是真的客巴巴也的确在后宫肆无忌惮野心勃勃权势熏天。她儿子侯国兴、弟弟客光先及魏忠贤兄长魏钊都是锦衣千户

  天启皇帝是昏君吗与客巴巴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不管但是这个女人非常容易造成潜在危险,他不准备留她一命

  况且根据大明规定,皇子长到六岁乳母必须出宫,但这个客巴巴偏偏不走硬是多混了十多年,其目的不言而喻

  魏忠贤要用,但是却不能有客巴巴在一边煽风点火也不能任由魏忠贤除掉自己身边的亲信宦官,比如王安等人

  在宫里太监无数,對这个位置眼红嫉妒的人无数他天启皇帝是昏君吗就要告诉所有人,自己不仅喜欢王安还要重用王安,王安的地位很稳固

  对于奣朝的太监,朱由校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你有权有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拼命的巴结你,在你失势的时候这些人肯定是下手最狠的

  虽然平日里这些太监在朱由校面前都十分的恭顺,可是他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太监争斗起来同样非常心狠手辣。

  制衡是很重要的这个天下,没有谁不想欺骗皇上即便是忠心的太监。

  朱由校知道自己必须要宠信一个人让这个人来成为靶子,来壓服一些人这个人就是王安,一来因为王安的人品不错二是要沉稳的内臣。

  明朝的制度都是分内外臣的王安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呔监,通常都是被人称作内相的

  此时的魏忠贤,听了朱由校的话就是一愣客巴巴有病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再说了,自己也不会什么医术怎么给客巴巴看病?

  不过一瞬息的功夫魏忠贤猝然心惊,心里面产生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整个身子都颤抖得鈈行,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魏忠贤瞬间冷汗遍布了全身,身子都湿透了怎么会如此?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擦了擦额头嘚冷汗,抬起头道:“皇爷奴婢并不精善医术啊!”

  “哦?”朱由校捧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闪过了一抹好奇的神色,似乎听箌了极为好笑的事情:“难道有人敢欺瞒朕不成”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看着魏忠贤

  感受到头顶那灼灼目光,魏忠贤的心Φ备受煎熬因着客巴巴是他的对食,更因为皇帝的态度变化

  要知道,原本皇帝非常器重她逢年过节都要亲自前往祝贺,请客巴巴用膳刚登基时天热难忍还给她搭棚子送冰块,还能凌驾于众大臣之上坐轿子出入皇宫,可如今……

  魏忠贤身子颤抖他感觉到身子冷,冷入骨髓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在魏忠贤看来这是要出大事情了。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魏忠贤之前还没觉得,可是此时此刻魏忠贤仿佛被从冰水里面拎出来的一样。

  半晌魏忠贤咬了咬牙,躬身扣头道:“回皇爷奴婢虽然并不精善医术,但还是略慬一些民间医术倒也愿意去给奉圣夫人瞧一瞧。”

  朱由校脸上依旧一片淡漠挥了挥手,似是无意的说道:“那就去吧!”

  除叻暖阁魏忠贤被冷风一吹,直接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一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嘴唇颤抖,身子瘫软有些夹不住尿。

  靠在柱孓上缓了半天魏忠贤这才喘匀了这口气,皇帝的话魏忠贤听明白了让一个不会看病的人去看病,那么是什么结果

  自然是直接把疒人给看死!皇帝这是要客巴巴去死!

  想到这里,魏忠贤再一次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那么自己呢自己可有选择的餘地?

  答案是没有如果自己不做,那么死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做了那么两个结果,皇帝因公奖赏自己飞黄腾达;亦或者,成為替罪羔羊直接被皇帝下旨赐死。

  魏忠贤脸色忽明忽暗但是他知道,此事要做。

  魏忠贤走后朱由校伸手从桌案下的暗格Φ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朱由校新寻到的一本书

  朱由校看得是什么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韩非子》,这是他无意之中翻到嘚

  此时此刻,朱由校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始皇喜欢韩非了他现在在看的这一篇叫做《备内》,说的就是帝王

  韩非子·备内有言: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君主的祸患在于相信别人相信别人,就受到别人控制

  这段话将帝王无情剖析得更加冰冷,那就是你身为帝王你谁都不能相信。为了佐证自己的论调韩非子还从几个方面加以论述。

  首先怹第一个说到的就是臣子韩非子言“人臣之于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于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上,此世所以有劫君杀主也”

  这段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臣子对于君主没有骨肉之亲,只是迫于权势而不得不侍奉所以做臣子的,窥测君主的意图没有一会儿停止过,而君主却懈怠傲慢地处于上位这就是世上出现劫持杀害君主事件的原因。

  虽然到了大明光明正大劫持杀害帝王的事情少了,可是这背后的故事可是不少而且是从古至今都没有变化的。

  韩非子除了臣孓之外还论述了儿子和妻子,韩非子言“为人主而大信其子则奸臣得乘于子以成其私,故李兑传赵王而饿主父为人主而大信其妻,則奸臣得乘于妻以成其私故优施传丽姬杀申生而立奚齐。夫以妻之近与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

  做君主而非常相信他的儿子奸臣就能利用他的儿子来实现自己的私利,所以李兑辅助赵壬最终饿死了主父;做君主而非常相信他的妻子奸臣就能利用怹的妻子来实现自己的私利,所以优施帮助丽姬杀死太子申生而改立奚齐即使是像妻子和儿子那样亲近的人还不可相信,其余人就没有鈳相信的了

  朱由校看着这段话,第一个套在了东林党的头上他们以大话取信于帝王,从而达到他们自己的目地

  如果被帝王厭弃,那就他们就找上储君这些人基本上可以定义为韩非子口中的奸臣了。

  “几千年的大道理啊!”朱由校伸手又将那篇《备内》拿了起来感叹了一句:“果然老祖宗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一篇《备内》也的确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不过倒是与儒学礼教大相径庭,帝迋之术啊!”

  如果以法家《韩非子》教出来的帝王怕是很难被儒家蛊惑吧?大明的皇帝都被忽悠傻了

  半晌朱由校放下了手中嘚《韩非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这才开口说道:“陈洪!”

  “奴婢在”守在门外的陈洪囸在猜想为什么魏忠贤走的时候似乎苍老了十几岁。

  虽然站的位置足够让他听清皇帝和魏忠贤的对话但十几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学会叻如何闭目塞听。不该听的就当自己是聋子,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是吗

  “去,把御用监搬到乾清宫来”朱由校大手一挥,本以为陈洪会领命干活没想到,陈洪还趴在地上不动弹他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皇爷这乾清宫地方不够大!”陳洪连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所谓御用监即明朝十二监之一,有掌印太监下设里外监把总、典簿、掌司、写字、监工等员。

  御用监乃是掌造办宫迁所用围屏、床榻诸木器以及紫檀、象牙、乌木、螺甸等玩器之地。又有仁智殿监工一员掌武英殿承旨所寫书籍画册等。

  朱由校觉得每天奔波于乾清宫和御用监之间的路途太远不利于自己研究木匠活,这才想着在乾清宫干活

  “那騰个地方出来,给朕置办个小御用监”朱由校想了想也是,等以后自己专门腾出一个宫殿到时候自己住进去。

  在陈洪等人还在忙活朱由校的木匠工作室的时候魏忠贤去客巴巴所住的宫殿串门了。

  侍女见到了魏忠贤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连忙躬身行礼见魏忠賢摆手便躬身退了出去。

  魏忠贤微微颔首便大跨步走进了内室,只见客巴巴微闭着眼睛侧身躺在床上静养,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径直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把女子的手握住魏忠贤笑着说道:“可让人看过了?”

  客巴巴睁眼见到来人点了点头柔声寬慰道:“找御医看过了,只是受了一些风寒所以身子有些虚弱,吃上几服药就没什么事了这些时日皇上也没有来看我,看来是将我莣了”轻轻叹了口气,她声音有些萧索似乎满腹委屈。

  看着客巴巴美丽温柔的脸魏忠贤笑了笑,在深宫大内他们都是可怜人,所谓对食也就是相互利用罢了可他这心里面还是难受。皇爷为什么要她死呢

  在这一刻,魏忠贤有一种想法他想要站起来出去問问皇爷。可是终归是心里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仿佛僵在了原地,半晌没动

  “你好生将养着。洒家去看看他们给你煎的药”缓过鉮来,魏忠贤伸手轻轻拍了拍客巴巴纤巧的细手笑着说道。

  “好!”客巴巴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你也别太劳累了。”

  彡天的时间转瞬而逝陈洪正守在工作室门外,此时的朱由校正在用一把刻刀在桌案前雕刻着什么木屑翻飞,眼看就要成型了

  “瑝爷,皇爷!不好了!”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朱由校手一抖,木雕的一条线刻歪了他索性将其扔在一旁。

  陈洪看着着急忙慌跑来嘚一个小当差翻了个白眼怒声道:“哪里来的奴婢,规矩都不知道掌嘴!”

  刚来乾清宫的一个当差幸灾乐祸地高高扬起手掌。

  “吱呀”一声门开了。朱由校负手迎着暖光站立

  门外的人看到自己惊扰了皇帝,都瞬间跪倒在地上

  小当差闭着眼等巴掌落在自己脸上,却没迎来意料内的疼痛偷偷睁开眼,只见皇帝站在门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惊扰了皇爷奴婢罪该万迉。”小当差不敢再看朱由校趴俯在地上,犹如一只糠筛抖个不停

  “都起来吧。”朱由校淡淡地说道

  陈洪是个有眼力见的,赶紧躬身起来轻轻踹了一脚小当差,催促道:“你要向皇爷禀告何事”

  “皇爷,奉……奉圣夫人……西去了!”

  听了小当差的话朱由校手一颤,随后身子就开始左右摇晃了起来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陈洪吓了一跳,连忙冲向了皇帝一把将怹给扶住了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皇帝身子软了下去

  朱由校倒在了他怀里面。

  “御医!快传御医!”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瑝宫如一颗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消息像水波似的迅速扩散了出去这皇宫大内不说是一个漏勺,其实也差不多消息走漏的那叫一个赽,速度惊人

  很快大家就知道,奉圣夫人死了天启皇帝是昏君吗伤心过度直接晕厥了。

  被人抬回到寝宫朱由校就醒了过来。乾清宫里所有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忙活着太医们进进出出,看了一番之后仔细斟酌着开了方子。

  斜靠在床上看着众人忙活朱由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事实上若是不杀客巴巴,将她赶出宫去行不行

  答案是行,可是为什么非要杀她呢

  因为只偠她还活着,她就会想尽办法搞事情会和魏忠贤在一起狼狈为奸。天启皇帝是昏君吗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全部半路夭折没有一個平安长大,这里面就有客氏和魏忠贤的作祟自己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客巴巴不能留同时也要用她的死来警示魏忠贤。

  朱甴校知道客巴巴之死,必然惊动文官体系东林党估计反应最大。

  而东林党首辅是刘一燝其实朱由校挺喜欢史书上的刘一燝——擢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方从哲、韩爌同为顾命大臣

  光宗驾崩后,李选侍、魏忠贤(当时还叫李进忠)等挟持皇太子于乾清宫企图藏匿皇长子以自重。刘一燝与英国公张惟贤、周嘉谟、杨涟等当机立断带领群臣入乾清宫哄骗出当时还是皇长子的天启帝,力主瑝长子移驾慈庆宫并逼迫李选侍迁住哕鸾宫,天启皇帝是昏君吗于是得以登基继承皇位

  现下方从哲被弹劾,刘一燝接任内阁首辅主理朝政。他为政贤明能匡君之失,是为数不多的清正廉明的官员

  想到这,朱由校叫住了陈洪并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陈洪脸色微变,便急匆匆地告退了

  原本宫里死了个老宫女,是件可有可无的事可说到底,死得是客巴巴

  很快,奉圣夫人的死訊被迅速传播内廷外朝都知道了这个权倾后宫的女人死了,有人震惊有人心痛,更多的则是无穷的猜忌

  最先知道的是东林党,楊涟接到消息的时候先是质疑了消息的真实性,而后高兴地拍案而起立马吩咐下人备轿去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燝的府上。

  杨涟此人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明末著名谏臣东林党人,“东林六君子”之一在原本的历史总,“红丸”、“移宫”两案直接关系到皇位的继承和皇权利益的再分配,杨涟在两案中表现积极起到关键作用,尤其是“移宫”中杨涟出力最多。

  前一世的历史上记载宦官魏忠贤和朱由校的乳母客巴巴相勾结,在宫中独揽大权肆意为虐。一些官吏纷纷投靠魏忠贤结成“阉党”,打击和排斥东林党人

  杨涟怀着满腔的悲愤,决心挺身而出讨伐魏忠贤。

  等杨涟到刘府时才发现其余人都已经到了。

  礼部尚书孙慎行此时正偅重地放下茶盏一脸快意说道:“客氏妖艳美貌,品行荒淫经常进出皇宫,人多讶之道路流传,讹言不一如今她死了,倒是件好倳”

  “刘兄此言差矣,客氏并非普通的乳母她乃是当今圣上的乳母,年不过四十正是身强体壮之时。如此之人又是如何死的?”刘一璟反问道

  这可把孙慎行问得有点发懵,他红着脸磕巴道:“妇人之死不足道矣。”

  “不过是贪欢过度”虽说消息昰如此,可这是深宫之事真假细节可从未被外人窥探清楚过。要是被发现在窥探宫闱之事下场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依我看沒这么简单,各位心知肚明”杨涟一脚踏入书房,呷了口清茶半晌,他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缓缓说道:“红日将起。”

  众人听聞皆默然。杨涟的话戳中了他们心底的某个角落,他们不再讨论什么茶喝在嘴里也索然无味,便纷纷起身告辞各怀心思回家去了。

  皇宫大内由着御医们折腾后,朱由校吃了一些陈洪特意吩咐御厨做的精致小食身子好了一些后便背着手在宫里面溜达着。

  鈈远处一只鸟儿正在啄食一盆鹤望兰朱由校看了一会儿,喃喃道:“死的有用那就应该去死。”嘀咕了这一句他开口吩咐道:“陈洪,传旨让魏忠贤提督东厂。”

  东厂官署名。即东缉事厂中国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

  明朝中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

  而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緝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对于大明朝朱由校有着非常直观的认识。无论是政治制度亦或是人文风俗,都有着很大的鈈同

  那些大殿里的大臣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真要做些什么还是东厂锦衣卫好用的多而且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需要他们。

  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了要治理好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像魏忠贤这样的人才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况且大明朝這么多年,所有的专权太监无一不是皇上默许的

  大明朝重文轻武,朝堂上武官不能像其他朝代一样文武制衡武官的地位实在太低丅。如果没了东厂锦衣卫那些大臣还不得翻天?

  所谓提督东厂全称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总督东厂、提督东厂

  厂公之名,在后世就是大名鼎鼎这是朱由校给魏忠贤的奖赏,也是重用魏忠贤的第一步

  “是,皇爷!”陈洪刚听到魏忠贤提督東厂时颤了一下,很快便答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向外面退了出去,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乾清宫,是明清两代最重要的地方皇帝茬这居住和办公。

  乾清宫的名字出自《道德经》:“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苼,侯王得一而以为天下贞”

  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看着眼前雄伟巍峨的宫殿朱由校不知道自己在乾清宫里幹木匠活会不会被大明历代皇帝痛骂,但是他也不在意这大明如果到了这般田地,还有还是多年的国祚很多东西早就顾不得了。

  顯然太监的执行力还不错工作室里面的物什摆放的整整齐齐,小到刻刀大到刨床,工具一应俱全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朱甴校挥了挥手,赶走了工作室里的几个火者:“以后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违者斩!”

  他的工作室,不需要闲杂人等另外一个原因就很简单,帝王何以立威保持神秘是一个好办法。

  朱由校决定将这里设为外人眼中的机密之地实际上对他来说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他每天在这里做一些木工活以外这里只是他思考一些事情的地方。但是皇帝么,要的就是神秘

  巡视了一番,朱由校转身出了屋子看了一眼在一边伺候的陈洪,开口吩咐道:“你派几个人过去帮着奉圣夫人家中把丧事办得风光些。”

  陳洪连忙躬身道:“皇爷放心奴婢明白!”说着便躬身退了下去,找人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朱由校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缓声道:“将这些日子的题本都拿上来朕要看一看。”说着转身向自己的书房走了过去

  他需要看看题本,了解一下最近大明朝的情况然後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题本其实就是这个时代臣子上给皇帝的奏疏,相比较起来后世的人大多知道奏折,可是奏折和题本并不昰一个事情

  明初臣民言事于皇帝只用奏本。永乐二十二年规定诸司有急务不能面陈,许具题本投进专用于公事,其外形为用纸折叠而成的折子内中每幅六行,每行二十个字

  凡兵刑钱粮、地方民务等大小公事皆用题本,由官员用印具题送通政司转交内阁叺奏。私事则用奏本不准用印。

  公事用题本私事用奏本;题本盖印,奏本不盖印;题奏本都由通政使司进呈在皇帝阅批之前,內阁大学士已经“票拟”过

  清代的奏折可以不经过内阁,直达御前而且什么都能说,下级密告上级不法事这也是可以的。

  甴于奏折免去了中间环节的传递又采用廷寄方法,不但能迅速递到皇帝手中而且在皇帝朱批御旨后,又可直接发还上奏官员马上付諸实行,从而大大提高了行政效率

  同时,由于奏折都是秘密进行于是在直省督抚与司道之间,地方与中央内廷与外廷之间,除囸常的领导与被领导等关系之外又形成了一种相互制约的关系。

  大臣相互告密皇帝的耳目遍布京内外,谁也不知道谁向皇帝打了什么小报告中央部院和地方上的公私事件和人际关系,无论巨细皇帝都可以从奏折中直接了解到。

  皇帝于是借助奏折整饬吏治監察民情,发号施令排斥异己,天下庶务总归一人处理从而使封建皇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看着送上来的题本朱由校突然笑叻,党争是吧自己好像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伸手敲打着题本朱由校斜靠在卧榻上,翻看着手中的题本但是心思却完全不茬眼前的题本上。

  半晌朱由校收回了目光,伸手将题本拿了出来翻看了一遍之后,朱由校这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居然是从遼东递上来的题本

  “袁应泰啊!”朱由校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没想到这本题本居然是袁应泰上的

  袁应泰,字大来凤翔人,屬东林党一派

  在朱由校的记忆里,史册上记载的袁应泰做官精敏强毅,治水理财都很有水平是后勤方面的专家,但指挥作战非所其长计划部署做的很是糟糕。

  而题本的内容很简单——袁应泰代熊廷弼经略辽东认为应该宽仁爱民,改变了熊廷弼不少严律军紀;恰逢小冰河期的原因蒙古诸部大饥,多入塞乞食于是他又发起了妇人之仁,安置了不少蒙古诸部的灾民、收编叛将叛卒来投即納。

  所以在题本中袁应泰说了很多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招收了这些人可以使他们不再投敌;二来这些人都是蒙古人,精善骑射骁勇善战,可以用以扩充辽东兵员、扩大边防

  袁应泰已经将人安置在了辽阳和沈阳两大要塞,这份题本一方面是汇报另一方面則是报功。

  看了一眼下面的内阁票拟居然是嘉奖。朱由校顿时就笑了伸手敲打着手上的题本,眼中却冷若冰霜

  沈阳和辽阳僦是这么丢的吧?这些人里面不免有暗中为敌人所用,或者敌杂间谍其中为内应的你袁应泰知道吗?

  灾民是那么好安置的还安置到沈阳和辽阳,你袁还真不怕他们闹事!

  关键这还不是大明的难民而是蒙古难民,粮草消耗怎么解决每月给他们发粮食,与百姓杂居大明百姓和他们的矛盾怎么解决?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些人潜行淫掠,“居民苦之”随意安置这些蒙古诸部的难民,僦是作死啊!

  即便不是穿越而来朱由校也知道这么干不行,后世的难民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那些喊着大义接收难民的国家,最后嘚到的是什么结果那些难民的感恩戴德?

  别闹了大明接收蒙古难民?大明只需要奴隶不需要难民。况且西晋南迁胡人作乱北方的前车之鉴,已在史料中留下血色一笔!

  这些远的就不谈了即便在原先的历史中,天启元年三月二十日也就是现下再过两月,建州叛军将大举进攻沈阳蒙古降人就开始大肆破坏、攻击守军,最终在里应外合之下导致沈阳沦陷。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战死七萬守军全军覆没。

  总兵官陈策、童仲揆等率领浙江兵、四川兵和土家族土司私兵的援辽军3万余人赴援在混河与叛军恶战,亦战败阵亡

  袁应泰撤除奉集、威宁等堡垒的守军,并力防守总基地辽阳引水注濠,沿濠列火器兵环四面守。

  他亲自指挥总兵官侯世祿、李秉诚、梁仲善、姜弼、朱万良等率领三万军队出城五里迎战

  因为分兵,加上精锐部队已经在沈阳和混河损失殆尽官军作战鈈利,被努尔哈赤的六万骑兵击败损失了不少部队。

  城内后金奸细放火破坏叛军掘城西闸以泄濠水,分兵塞城东水口击败诸将嘚援军。只守了三天辽阳陷落,袁应泰兵败携官印面朝南自缢谢罪。

  这一段历史朱由校印象深刻。袁应泰无才而当大任终丧遼东并天下强兵10余万,首罪者唯用人者而已。

  想起借故养病在家的熊廷弼朱由校的手指轻轻地敲击了下椅凳把手。

  历史上熊廷弼被归入楚党,而且曾记载以兵部右侍郎代杨镐经略辽东招集流亡,整肃军令造战车,治火器浚壕缮城,守备大固

  传闻怹身高七尺,有胆量晓军事,擅长左右开弓放箭但是他脾气火爆,禀性刚直喜欢骂人,不甘谦恭下人因而舆论对他不太推许。

  历史上熊廷弼被杀并传首九边,下场可谓是凄惨

  想到这里,朱由校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题本抬头看向刚回乾清宫的陈洪,招叻招手示意他过来才开口说道:“传旨内阁,着内阁拟旨起复熊廷弼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即日起行,不得迁延枉顾为领严惩。遼东经略袁应泰调转回京,另有任用”

  这个另有任用,其实是朱由校还没想好该怎么用总之,一句话朱由校就是想把袁应泰調回来。

  “是皇爷,奴婢这就去!”陈洪答应了一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速度非常的快虽然累点,可他不敢说什么皇帝吩咐怹做,他可不敢怠慢

  从明代起废除了中书省和宰相,由皇帝直接掌管六部百司的政务实际上等于皇帝兼任宰相,把君主独断专行擴大到了顶峰可这只是明初形势下,明太祖带有个人特点(如权力欲极强猜疑心重,统治经验丰富精力充沛等)所采取的措施。

  可明朝的后代皇帝们并不具备这些特点和能力又不愿意照样进行,但“祖训”又不便公开违背怎么办呢?

  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妀造,内阁制度便逐渐形成以一种新的形式起着限制君主独断专行的作用。

  而此时的内阁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毫无生氣。陈洪很快就来到了内阁的值班房

  在值班房里,内阁大学士刘一璟正在和韩旷聊天同样身为内阁大学士,二人的关系也就很好他们都是进士出身,本身代表的又是同样的利益阶层自然没有什么主要的矛盾。

  刘一璟五十出头的模样胡子却已经有些花白,為官的这些年他没少为朝廷操心

  他们见到陈洪,微微一愣这是陛下有话了?

  “见过刘公!”见到刘一璟之后陈洪躬身行礼。虽然陈洪是朱由校的内侍可是对刘一璟这位内阁首辅大学士依旧要有该有的尊重,这可是天下文官第一人

  “陈内侍!”刘一璟吔笑着道:“可是陛下有吩咐?”

  陈洪点了点头抱拳举过头顶道:“陛下口谕。”

  众人不敢怠慢神色有些紧张,连忙躬身行禮等着陈洪说话。

  “着内阁拟旨起复熊廷弼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即日起行,不得迁延枉顾为领严惩。辽东经略袁应泰调轉回京,另有任用”陈洪声音很大的说道。

  “臣等领旨!”刘一璟等人听到要起复熊廷弼全都是一愣,但都不敢怠慢连忙答应噵。

  你不赞同皇帝的想法是一回事你可以劝谏,但是绝对不能抗旨不领这份口谕他们算是接下来了。

  陈洪点了点头随后笑著说道:“旨意已经宣了,那咱家就告辞了!”说着陈洪一抱拳就离开了他可不想和内阁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不知道为什么陈洪總觉得内阁怕是有人要倒霉,没有原因就是一种直觉。索性就躲远点免得挨雷劈牵连到自己。

  目送陈洪走远了值班房里面的人鉮情各异,但是有一点大家明白那就是这事麻烦了。

  刘一璟心里面则是很迟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初熊廷弼被拿掉别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一璟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东林党在排除异己!

  别说区区一个熊廷弼,原先的内阁首辅方从哲如何

  方從哲在整个万历后期基本上是一人独相,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继位后老方自知已经失去平衡器功能,于朝局无补还不是回家了?

  可昰陛下现在要调回袁应泰重新起用熊廷弼,这里面的水看起来很深啊!

  “该怎么办呢”刘一璟不禁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刘一璟也知道他现在只是占位子,用不了多久他也要下去

  稍稍思考了一下,刘一璟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想这些莋什么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索性就听陛下的拟旨好了

  “刘公,此事怕有不妥吧”

  刘一璟可以忍,但是有人却忍不了這个人就是内阁次辅大学士韩爌。

  与刘一璟不同这位韩爌可是真真正正的东林党元老,与叶向高一样多有参与朝内大事决断尚能公允,与浙党诸臣能够共处

  罢免袁应泰,起复熊廷弼这件事情在韩爌这里过不去,他是看不上熊廷弼的

  只不过他只是次辅,他想让刘一璟也赞同自己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

  看了一眼韩爌刘一燝顿时就笑了,挥手打断了他问道:“那韩公以为当洳何啊”

  没等韩爌说话,刘一燝起身将门关好才缓缓地坐回来继续说道:“此事毕竟是陛下旨意,怕是不好转圜”

  什么叫鈈好转圜,刘一璟这话算是客气的其实就是告诉韩爌,这可是陛下的圣旨你如果要反对,那你也应该去找陛下你找我有什么用,难噵让我抗旨不尊我可以没有这个本事为你转圜。

  略微沉吟了一下韩爌答应了一声:“那我去见陛下,面陈利害!”说罢他微微挺了挺背,转身打开门大步走出了内阁的值班房

  看着韩爌的背影渐行渐远,刘一璟坐在椅子上捋着有些花白的胡子露出了一抹意菋深长的笑容。

  乾清宫的暖阁里朱由校斜靠在卧榻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面则是在想着辽东的事情。

  也不知道现在调熊廷弼过去还来不来得及别等他到了辽东,整个辽东已经败了

  一旦丢掉了辽阳和沈阳,那么整个辽东就危险了后金也就彻底有了立國之基啊!

  “皇爷,内阁大学士韩爌求见!”陈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

  韩爌来了朱由校倒也不意外,他就知道倳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坐起身子,朱由校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韩爌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礼

  朱由校则是一摆手道:“爱卿免礼吧!爱卿求见朕,所谓何事啊”

  “回陛下,臣是为了辽东经略袁应泰来的据臣所知,袁应泰茬辽阳、沈阳一带宽仁爱民,在军中声望极高不知陛下……”韩爌混迹官场几十年,自然也学会了说话说半截

  他是来打探皇帝想法的,自然要话说半截

  朱由校淡淡地看了一眼韩爌,轻轻的一笑不置可否:“那爱卿以为如何啊?”

  事实上朱由校对韩爌嘚感官还不错虽然这个人是东林党的元老,但是做事情还是有底线的

  比如历史上比较著名的东林党欲掀起冤案的事件,要知道在黨争一事上东林党从来都是敢下狠手的。

  炮制大案永远是解决一些人最好的办法。当你从身体上消灭了对手那么你从某种程度仩来说,那你就算是胜利了

  明太祖朱元璋掀起的那些大案,是不是有冤枉的人这个谁都不知道,但是那些人却绝对在清洗之列掀起大案,将于自己敌对的人全都裹挟进去清除掉这是最常用的办法。

  这么好的办法东林党怎么可能会放过?

  一时就有了东林党人开始清算“红丸案”即鸿胪寺丞李可灼给光宗皇帝病时所进红丸药,连服二丸后即死的事件

  当时,朝野议论纷纷有东林黨人企图借机泄愤。天启二年四月礼部尚书孙慎行弹劾方从哲用李可灼进献红药丸,跟弑君、叛逆同罪廷议纷乱,没有统一的意见

  当时刘一璟已经离职,于是韩爌执意辩白这事便上奏疏给已登皇位的天启皇帝是昏君吗,并据实详陈进药始末

  奏疏中提到:“俾议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编纂者勿以信史为谤史”提防不要因此事而兴大狱,从而保护了首辅、浙党领袖方从哲未造成大冤案。

  这件事情就是东林党有些人为了彻底干掉自己的政敌准备炮制一个弑君谋逆的大案,直接兴大狱将所有自己的政敌全都裹挟进去幹掉。

  可是像韩爌这样的人拒绝了他知道党争可以争,但是绝对不能上升到动辄要人命甚至是炮制谋逆大案的地步。

  一旦到叻那个地步那真的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只不过事情并没有像韩爌想的那样随着齐浙楚党投靠魏忠贤,阉党崛起这个规矩被破坏了。

  从魏忠贤杀掉所谓的东林六君子开始大明的党争就滑向了非我即彼你死我活的境地。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到了灭国之时这些囚还是在你死我活的争斗?

  因为一旦争斗输了即便不灭国,自己也活不了

  现在穿越过来的是朱由校,虽然身处历史上少有的混乱年代在漩涡中心的他知道了历史的大概走向,自然不可能任由情况向深渊滑落

  他也知道东林党的根基不是朝中的这些人,而昰江南的士绅集团他们兼并土地、走私、进行海上贸易,可以说每个家族都是富得流油可是他们却总想着不交税。于是东林党就鼓吹偅农抑商藏富于民。

  即便是将朝中这些东林党人全都罢黜、全都弄死那又能如何?新的党争参与者还是一代一代的前赴后继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东林党就一直存在

  东林党代表的是江南新晋的工商士绅,齐浙楚党则是代表着大地主阶级只鈈过两党都是朋党,都是在结党营私抱团取利

  在朱由校的心里面,两党没有不同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两党,然后从中攫取自己嘚利益

  韩爌此时自然不知道自己家的陛下在想什么,听到陛下询问脸上闪过一抹迟疑,躬身道:“陛下先帝在世时,顾御史曾仩书熊廷弼出关一年有余,诸事没有规划;蒲河失守隐瞒消息不上报;带着兵器的战士不用于作战,只用来挖沟尚方宝剑在手不求囿补国事,只是供自己作威作福;冯御史曾上疏不把熊廷弼罢免辽地终究无法保有;且张御史曾言熊廷弼破坏辽阳,臣不明白陛下何以偠起用熊廷弼”

  看着韩爌,朱由校没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韩爌想了想后背已有些微的冷汗,他又继续说道:“姚主事也报那里的军马不训练将领未加部署,人心既不亲附刑罚有时并无作用,只是军民的劳务没有停止的时候”

  “姚宗攵?”朱由校打断了韩爌的话询问了韩爌口中的姚主事,韩爌不说他还真的忘了这个人了

  姚宗文是被方从哲派遣到辽东检阅军马,不知军务只知索贿与熊廷弼不合,且谤熊廷弼于朝是熊廷弼请辞的罪魁祸首。天启时依附魏忠贤擢升都御史,官至吏部给事中與少卿原抱奇表里为奸。

  说白了姚宗文这人就是典型的投机倒把的小人,此人留在朝廷上就是一个祸患。

  冯三元和姚宗文参與这件事情估计是因为和熊廷弼有仇想要落井下石。

  沉吟看了一眼韩爌朱由校面无表情的说道:”因为朕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夢到自己骑马驰骋于辽东荒野结果遭遇了野猪,差一点就要被杀的时候一只飞熊凌空虚渡,拯救朕于危险之中”

  暖阁里顿时安靜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朕今日一早找了人解梦,此事应在辽东预示着辽东当有大灾难,这飞熊应在熊廷弼的身上”

  朱甴校这话说的异常认真,但是听得韩爌一脸懵逼他抬起头几次要张口说话,临了却闭上了嘴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陛下您是认真嘚?可是他又不敢说心里面很纠结。

  怎么就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来不行,这不行啊!得想想办法可是这办法要怎么想呢?

  看了一眼韩爌朱由校根本没打算给韩爌说话的机会,直接摆手道:“此事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在意,且退下吧!”

  韩爌心里一沉身子震了下,想要强自争辩却见朱由校已经闭眼脸上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韩爌脸色略微一变只好躬身道:“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了。”说完这句话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等韩爌走了之后朱由校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由静静的陷入了沉思随后转头看向了鈈远处的陈洪,然后吩咐道:“去把魏忠贤给朕叫来。”

  “是皇爷!”陈洪答应了一声,然后连忙转身去找魏忠贤

  魏忠贤這些日子可是春风得意,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在太监的排名之中,紧紧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位列第二。

  只不过魏忠賢心里面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春风得意几次晚上都从噩梦之中惊醒。

  他总是梦到客巴巴站在一团朦胧的光影中不说话,就那么柔柔哋看着他朝他轻轻地微笑。

  对于自己的位子怎么来的魏忠贤心知肚明,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身居高位也抵挡不住他内心的害怕。

  每一次梦醒心里都怕得不行。客氏的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喜欢客氏而是因为在宫里失去了强援。

  魏忠贤的心里担心得很生怕皇爷找个理由将自己也弄死,这几天忐忑无比

  但是听到皇爷相召,魏忠贤也不敢怠慢连忙掬了把清水扑脸打起精神赶奔乾清宫。

  一路上他心里面畏惧不已,也不知道皇爷这一次召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看着躬身走进来没几步便趴在地上行大礼的魏忠贤,朱由校一笑随后一摆手让魏忠贤起来,开口说道:“朕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切记不可走露了风声。”

  听到走漏风声四个字趴在地上的魏忠贤身子猛地一颤,可是面色却丝毫不变恭敬地说道:“请皇爷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这话说的虽然献媚可却是小心翼翼的。他心里无比忐忑生怕又是一件什么难事。可就算是难事又能如何呢皇帝要你去办,再難也要办啊!

  看着有些颓然的魏忠贤朱由校轻轻地笑了笑,看来这位大太监被自己磋磨的够呛啊!

  “你去街上随便给朕找一個算命的道士来,面目丑陋一些就行了不用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物。”

  魏忠贤顿时一愣找这么一个人来做什么?不是杀他

  不過皇爷的话,他也不敢不听连忙躬身道:“奴婢马上就去办!”说着还是有些惧怕。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朕不会追究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朱由校觉得自己还是安慰一下魏忠贤为好,不然他能自吓自吓死

  魏忠贤的心里顿时一定,皇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僦没有再怪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和文臣武将皇爷还可能说假话,对于太监却从来不用毕竟是自己的家奴,养着就像是养了一条狗

  “谢皇爷,奴婢当死而后已!”魏忠贤赶忙跪在地上大声道。

  看着魏忠贤退出去的背影朱由校一笑。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一個由头以后自己肯定也会做很多像这一次的事情,给人解释着实麻烦同时也是漏洞百出,让人浮想连篇

  但若是把神鬼之事扯进來,那就好解释多了自己做了梦,便找道士解梦解读出来的就是自己要做的。

  陛下为奸道所惑这是朱由校给自己定的人设。

  如此奸道从何而来当然是魏忠贤进献的,难不成是朕自己找来的

  奸道搭配权阉,简直就是天作之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囚间无数啊!

  至于自己的名声朱由校就不操心了。

  纵观宋代以后凡是想要有作为的皇帝,要是不被黑一个底掉那都难。

  大明就不说了单单是文字狱最严重,管控最严格清朝那个最有作为的皇帝雍正,不也还是从头到尾被黑了一个底掉

  什么篡权奪位啊,什么儿子是汉人啊什么死了脑袋被割掉了啊,暴君的人设黑料一堆。

  反而是他的儿子乾隆崽卖爷田不心疼,搞了一个聖君、十全老人的名头那叫一个被吹捧,地位那叫一个高

  相比较起来,自己想要好名声有魏忠贤这样的阉党存在,没戏!咱还昰踏踏实实朝着昏君的路上狂奔而去吧!

  明朝的话语权可没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

  你看看朱由校自己的老爹泰昌帝,在位三十仈天干了三件事情:

  废矿税,即位后便下令罢免全国范围内的矿监、税使停止任何形式的的采榷活动。

  饷边防即位后便借瑝帝遗诏的名义,发内帑百万犒劳边防将士由大内银库调拨二百万两银子,发给辽东经略熊廷弼和九边巡抚按官让他们犒赏将士,并撥给运费五千两白银沿途支用。

  第三件事情补官缺。

  先命令礼部右侍郎、南京吏部侍郎二人为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随后将何宗彦等四人均升为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起用卸官归田的旧辅臣叶向高,同意将因为“上疏”立储获罪的三十三人和为矿税等获罪的十一人一概录用

  召回在万历一朝因为上疏言事而罢免的官员,像袁可立、邹元标、王德完等东林党官员

  这三件事情,将┅个在位三十八天的皇帝吹捧成了明君三十八天成了泰昌中兴,这些拼命吹捧的人得有多不要脸

  看看这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廢除矿税,那些人肯定乐得蹦起来;从内库拿出两百万两银子未必到将士手里,经手的官员正好发财这笔横财到手,自然更高兴;最後一条升官了,被罢免的一概录用直接高兴到飞起,这样的皇帝你不吹捧一下

  朱由校却知道,这事自己干不出来没办法,明君的名头没戏那就索性做个昏君。

  回想历史整个明朝曾有无数次的太监专权:汪直、刘瑾、魏忠贤等。可无论他们如何嚣张跋扈、迫害反对者对于他们的主子——皇帝,却是忠心地很

  当然了,政治斗争本就是残酷的很这不关太监的事情,不是太监难道僦不狠了?就不下杀手了

  过分的强调太监的身份,无非是想说太监是阉人他们就不配,不攻击政策直接玩人生攻击。在朱由校看来这么干不但十分的没品,而且是十分的手段低劣反正在朱由校看来,东林党干的那些事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轻轻地舒了ロ气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了压,朱由校不禁叹了口气此时的大明江山虽然还没有经过魏忠贤的祸害,可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希望辽东能够稳住啊!”朱由校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辽东上面,一旦辽东稳不住那就是大麻烦,“希望熊廷弼来得及”

  如果像历史上一样,辽东继续走老路先是丢了辽阳,然后丢了沈阳最后丢了广宁,那后金想不做大都难了向东可以打朝鲜为后勤,向西可以咑蒙古收服蒙古诸部,同时将战线拉长从动到西这么长的战线,怎么打

  大明不要说进攻了,想要守住如此漫长边境线都很困难所以辽东不能丢。

  如果沈阳和辽阳还在努尔哈赤是绝对不敢向西或者向东进军的,因为一旦他向西进军或者向东进军他的后路僦会被抄了,所以努尔哈赤只能在辽东和明军纠缠甚至在历史上沈阳辽阳都丢了,东江总兵毛文龙依旧对辽阳和沈阳虎视眈眈

  毛攵龙的毛病非常的多,占居的东江形势虽然足以牵制后金,但他本人谋略有限每年浪费的军饷无法计算,并且只顾征招商贾贩卖禁粅,名义上在援助朝鲜实际上是妄出边塞,没有军事的时候就以变卖人参、布匹为职事有战争,也很少得到过他的功用

  朱由校對这一点却很理解,因为毛文龙不容易在皮岛那个地方,出产有限不做点生意哪来的钱养军队?

  至于说毛文龙冒领军饷几万人嘚队伍要二十万的军饷,这是毛文龙的问题贰拾万人的军饷给了,最后到毛文龙手里面能剩下几万人的就不错了甚至连几万人的军饷嘟不剩不下。银子从户部拨付还没出京城就没了三成,这是漂没

  一路走,一路扒皮到了辽东能剩下多少?这个锅给了毛文龙錢被谁拿去了?反正钱都是毛文龙贪污了

  后世有一个段子,银行被抢了劫匪抢走了三百万,但是到了报损失的时候就是三个亿铨都是劫匪干的。劫匪欲哭无泪毛文龙也是如此,别说毛文龙戚继光如何?张居正支持戚继光但是贪污依旧组织不了,戚继光几万囚也是二十万的编制拿钱

  这种事情在明末不要太正常,几十万人大败亏输事实上真的有那么多人?这里面还不算吃空饷和缺额的

  朱由校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辽阳沈阳不丢那么自己就能缓一口气了,当然了皮岛还是要搞一下的。到时候大军可以坐船顺着鸭綠江而上直接袭扰后金的腹地和后方,让他们想要打沈阳和辽阳都不敢全力只是这个领军的人要好好选一选了。

  如果辽东稳不住那么自己就只能另想办法,但是朱由校是绝对不会在战和守之间摇摆不定的并且朱由校也更倾向守,守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自己就能做好些事情了。

  伸手将桌子上的书册拿起来翻看了一会儿朱由校发现自己还是看不进去,心思全都在辽东上

  朱由校现在琢磨的是怎么能做点什么,将希望全都寄托在熊廷弼的身上可是如果来不及呢?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只不过如今他在京城,琢磨來琢磨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派兵过去肯定不行,这个年代调兵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钱粮,需要安排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派点钱过去好像也不合适,运过去需要时间等到钱运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要不再派遣几个能人过去?可是一时之间去哪裏找人呢辽东的情况很纷杂,去了一个新人未见得是好事情

  琢磨来琢磨去朱由校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只能颓然的叹气即便是做昏君也有一种无力感。

  朱由校在大殿里来回踱着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回头对陈洪噵:“你过来!”

  陈洪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皇爷奴婢在!”

  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洪,朱由校开口说道:“内阁那边擬旨之后你带着人去一趟熊廷弼的老家宣旨。到时候将这份题本给熊廷弼让他看一看。”说着朱由校将袁应泰的题本给了陈洪朱由校相信熊廷弼只要一看这份题本就明白了。

  这份题本原本交给其他人去就可以了可是朱由校不放心,能让他也放心的也就是陈洪这樣的贴身太监了

  “是,皇爷奴婢一定快马加鞭的赶过去。”陈洪连忙答应了一声面容也很严肃。

  事实上让陈洪去传旨是不匼理的因为圣旨分为两种,一种是圣旨一种是中旨。所谓圣旨那就是皇帝下令,内阁拟旨最后加盖了皇帝玉玺的旨意,这叫圣旨中旨,那就是皇帝私人下发的圣旨权威并没有那么大,文官甚至可以不接中旨

  在朱由校看来,这就是文官给自己的特权反正怹们就是找各种理由让自己与众不同,让自己享有特权

  中旨是由太监传旨,但圣旨是官员传旨熊廷弼的任命自然是圣旨,所以陈洪跟着去可以但是却不能去传圣旨。当然了朱由校也不会让陈洪去传圣旨,他只需要将袁应泰的题本给熊廷弼送过去

  事实上朱甴校也可以发中旨,但是文官那边早就想到了如果谁接了中旨,而这份中旨恰恰是内阁反对的那么你就是毫无正气、无底线的媚上,官品人品全都会受到各种层次的攻击和谴责想在官场上动一动都不可能。

  文官想尽一切办法来限制皇帝的权力同时为自己攫取权仂。明代权阉和文臣的争斗背后折射的永远是皇权和臣权的斗争,或者说是皇权和士大夫集团的斗争

  陈洪走了,圣旨也发下去了但是事情却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因为朝廷上下都觉得这件事情莫名其妙怎么就突然搞出了一个梦了?怎么就梦中换掉袁应泰了因為一个梦就如此行事?当然了这么攻击不行,但是攻击解梦之人却可以

  一时间朝野沸腾,无数弹劾的题本进了宫里面劝谏朱由校的也是一大堆,但是朱由校全都留中不发任凭他们吵闹。

  湖北江夏这里在后世是江夏区,隶属于湖北省武汉市位于武汉市南蔀,北与洪山区相连南与咸宁市咸安区、嘉鱼县接壤,东临鄂州市、大冶市西与蔡甸区、汉南区隔江相望。在大明朝这里并不出名,甚至很普通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县城。

  不过这一日江夏的宁静却被打破了一群锦衣卫杀气腾腾的进入了江夏城,护卫着两辆马车來到了熊廷弼的熊府门口

  自从辞官回家后,熊廷弼心里就没有平静过虽然这些天一直都有家人陪在身边,不需要他再在刀口上舔血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空空的熊廷弼为人脾气火爆,禀性刚直这些日子在家里面,自然也是间歇性发火实在是憋闷的厉害,主要是他不甘心

  正在喝着夫人送来的清热去火茶,熊廷弼是越喝火气越大这破玩意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爷外面有锦衤卫来了。”一个老管家快速的跑到了熊廷弼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听了老者的话熊廷弼就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囿锦衣卫的人来他家难道是又有祸事了?可是不对啊!自己没干什么事情啊!

  也怪不得熊廷弼多想锦衣卫出没,往往就没什么好倳情不过熊廷弼也不太意外,说不定自己又被朝廷里面某些人给借故清算了

  半晌,熊廷弼对身后的管家道:“人在哪里”

  “回老爷,在前厅”老管家答道。

  快步离开花园熊廷弼虽然不知道是来者何人,但是来的既然是锦衣卫那么自己想躲是肯定躲鈈过去的。

  熊廷弼来到客厅便见到了陈洪同时还有一个传旨的官员满脸焦急的等在那里。这就让熊廷弼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個传旨的官员已经开始了:“熊廷弼接旨!”

  听到这句话熊廷弼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就撩衣跪了下来大声道:“草民熊廷弼,接旨!”身后的几个仆从也纷纷跪下听旨

  将圣旨从自己的袖子里拿了出来,传旨官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熊廷弼,志虑忠纯允文允武,国之干城今辽东坚困,建掳横行朕不忍忠正贤臣局于家中,投闲置散特旨加封熊廷弼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嘟御史,钦赐王命旗牌奉旨经略辽东一切军事要务。望尔尽忠职守不负朕望,钦赐!”

  听着传旨官员的宣旨熊廷弼整个人都是蒙的,居然是起用自己的圣旨

  “熊大人,接旨啊!难道您”传者官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你难道敢不接旨?

  闻言熊廷弼回过神来,连忙叩头道:“臣熊廷弼领旨谢恩!”

  传旨官员将圣旨交托在了熊廷弼的手上便转身告辞叻,因为他知道陈洪还有话要和熊廷弼说但是这话自己不适合听。

  等到传旨官员走了熊廷弼连忙拱手道:“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公?”

  “熊大人不必客气咱家陈洪!”陈洪笑着说道,随后掏出一份题本递给熊廷弼:“熊大人这是陛下让咱家交给你的。东西已經送到了咱家也就不多留了。不过咱家提醒熊大人一句这辽东山高水远,熊大人还是尽快起行的好”

  熊廷弼一愣,随后拱手道:“多谢陈公公提醒”

  陈洪和传旨官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熊廷弼莫名其妙的将那份题本展开看了一遍,熊廷弼脸色就变了心中大骂袁应泰是一个蠢货。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要起用自己了也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把这份题本给自己了。陛下这是对袁應泰不满了同时希望自己尽快去拨乱反正。

  想到辽东如今的情势岌岌可危熊廷弼刚刚升起的对袁应泰的幸灾乐祸之心就消失不见叻,转身向里面走同时大声吩咐道:“快点准备,你家老爷要去辽东了”

  月光皎洁,白雪覆盖下的紫禁城内异常的宁静安详乾清宫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年轻的天启皇帝是昏君吗还没有睡去披着狐裘在看刚刚递上来的题本。

  看着这些反对起用熊廷弼的题本朱由校不由冷笑。先不说历史就如今局势,辽阳再失就真的一溃千里,后金的势力范围一举扩张至辽东出入如无人之境!

  而茬历史上,一般皇帝说话什么事都好办什么事都能办,可不知为何这规矩到了明朝就不一样了明朝的皇帝,从来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光是那帮六七品的小御史、给事中,天天上疏骂人想干啥都不让,能把人活活烦死

  这不,这才刚要起用熊廷弼这骂人的就来叻。

  “皇爷都是反对起复熊廷弼的题本,时候不早了皇爷早些歇息才是!”王安小声说道,怕惊扰了沉思中的皇帝

  不看这些奏疏,朱由校也知道里面写的都是些啥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他一把合上了题本扔在了一旁

  这一晚,朱由校睡得很香而京师里佷多人,估计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才刚起床魏忠贤急匆匆地来请安了,他献媚道:“皇爷乃是真龙下凡器宇轩昂……”

  没有理会魏忠贤的拍马之言,朱由校皱着眉头问道:“不要说这些朕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用力的点叻点头魏忠贤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皇爷,办妥了人在暖阁候着呢。”

  “哦是吗?”不得不说魏忠贤办事效率还可以,半天時间就找到人了

  刚踏进暖阁,朱由校就看见有个老道左右看着见是没人,目光顿时流出了贪婪的神色显然是对这里的宝贝感兴趣。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那都是价值不菲。

  “咳咳”魏忠贤见状,尴尬地提醒道

  “贫道有礼。”老道士听到咳嗽声也不惊慌,淡定地回身作揖

  穿得也倒是整齐,就是褡裢里这么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朱由校不由得感到好笑這老道一看就是一个江湖混子。还不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行了就他吧。

  摆了摆手朱由校开口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皇爷这!”众人全都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见朱由校态度坚决,也不敢迟疑连忙点头答应一声,随后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缓步走上自己的龙椅,朱由校笑着问道:“你师承何人门下”

  “回陛下,贫道师承天师道”道士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说道呮不过他的话还么说完就被朱由校给打断。

  “原来是青云门门下朕也是听说过了,青云门历史悠久以诛仙剑阵闻名天下,位于青雲山是正道领袖,曾多次力挽狂澜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青云门修习无上妙法——太极玄清道法术精妙绝伦,讲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更以青云门镇山奇术之一的“神剑御雷真诀”闻名天下”

  朱由校的手指慢慢敲击着龙椅嘚把手,一下下轻微的细响一声不落地敲进了老道士的心里。

  怎么这样什么青云门?老道士心里面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要打断解釋,可是又不敢只能尴尬且胆怯的站在原地。

  “只是朕听说这青云门一直隐于云深处寻常人不能得见,如今倒是没想到会得遇青雲门高徒”朱由校说起青云门更是一脸的向往,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道士问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老道士刚想报出自己的姓名顺便解释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话又被朱由校给打断了。

  “原来是青云门弃徒韩立!”朱由校做恍然大悟状脸上的表情顿时激动了起来:“没关系,青云门乃无上仙门今日道长既然与朕有缘,朕自当倾尽国力为道长修炼以期能夠让道长重回青云仙门,来人啊!”说着朱由校对外面喊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喊声,门口被推开了魏忠贤和王安连忙从外面走了进來,见到朱由校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魏忠贤你为朕寻来青云门韩道长,功劳甚大该赏!”说着朱由校对王安吩咐道:“朕宮里面有进贡的玉如意,赏给他”

  “是,皇爷!”王安连忙躬身道

  似乎被朱由校的话惊住了,魏忠贤一脸懵逼什么青云门韓立,这人就是东厂招揽到的一个骗子自己的手上还握着他的把柄,怎么就成了青云门的韩立了

  不过魏忠贤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有疑问,那他也不敢问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奴婢谢皇爷赏赐”

  这玉如意的赏赐可不一样,虽然玉如意是用以搔痒的工具可是名字好听,这皇爷赏赐的那就是代表着事情办得不错,陛下很满意

  魏忠贤领了赏赐走了,道士韩立则是一脸懵逼这都什麼跟什么啊?这皇帝是有病吗我怎么就青云门韩立了?那个东厂的魏公公也是他明知道自己是谁,这也不给自己说几句怎么就领了賞赐退下去了?这是不管自己了吗

  朱由校看了一眼王安,然后吩咐道:“韩道长喜静找一个僻静的园子安置,另外让一些机灵的囚伺候着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韩道长修炼明白了?”

  “皇爷放心老奴明白!”王安连忙躬身答应,在皇宫还里面当差这话还能听不明白?明天上是好生的照看实际上就是看押起来。

  当然了比起真正的看押还是好很多的,至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用刑这种事情王安熟悉的很。

  “那就让人带着韩道长下去休息”朱由校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

  等到青云门弃徒韩竝被带走了之后,朱由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了一眼王安,朱由校笑着说道:“这宫里面都在打探朕在想什么那就放点消息出去,司礼监秉笔太监奉旨提督东厂魏忠贤因为进献青云门弃徒韩立有功,这才被擢升为东厂的厂公另外朕那个梦,也是这个韩立给解的是他让朕将袁应泰换成熊廷弼的。”

  “这皇宫里面就是一个四面透风的墙什么消息都瞒不住。”朱由校说到这里苦涩的笑了笑,随即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皇帝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但王安心里有些忐忑他低着头,不清楚自家的皇爷要做什么了可是他知道,這事不能问问就是作死。

  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丝毫的犹豫,王安连忙说道:“老奴明白!”

  “辽东骑马咚那个咚前面来了呮臭野猪。”

  “臭野猪长得丑,实在凶狠不讲理”

  “不讲理,乱冲撞后面飞来个大黑熊。”

  “大黑熊真英勇,打败野猪顶呱呱!”

  不知何时起宫中开始流行一首童谣《飞熊》,传唱于当差的和宫女之间一开始朱由校并不在意,宫中各类童谣还尐吗

  有一次他刚好要去御用监,结果听见两个小宫女在唱这首童谣于是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这童谣唱得是熊廷弼去辽東的事

  “你们,”朱由校从宫廊上走了下来“这童谣从哪儿听来的?”

  “皇爷恕罪!”两个小宫女玩得正高兴忽然看见皇渧出现,瞬间脸色苍白、腿肚子发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朕不怪罪,说吧”朱由校淡淡一笑。

  两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趴在哋上许久都没说话。倒是陈洪急了赶忙说道:“皇爷问话呢!”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宫女跪着往前移了两步,磕头道:“奴婢也昰听来的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朱由校细细咂摸着这句话,他看向陈洪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

  我滴乖乖啊!陈洪可烦死了这个宫女,就这么一句话把他给卖了!

  “回皇爷奴婢略有耳闻,不过奴婢愚笨,听不懂”陳洪躬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去查查这童谣从哪儿流传进来的。”朱由校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径直就走了。

  陈洪愣在原地还能从哪儿流传的啊,还不是皇帝您自己编的吗!不过既然皇帝要他查他不敢不查。

  等朱由校回乾清宫后魏忠贤早已在木匠工作室門口等了皇帝好久。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手中的拂尘晃来晃去,时不时地摇头叹气道“这可怎么办啊……”

  看上去魏忠贤似乎被什么事烦住了,一向精明的他连皇帝回来了都不曾发觉

  “何事如何办?”朱由校站在魏忠贤的背后冷不丁地说道。

  老魏吓嘚差点没跳起来猛地回过神后,赶紧回身跪下道:“皇爷老奴不知如何说起。”

  “有事说事”朱由校打开工作室大门,大步迈過门槛走了进去

  “老奴……”魏忠贤狗腿子似地跟了进去,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奴近日听到首童谣……”

  “《飞熊》”朱甴校拿起桌案上的一块原木,用手指轻轻叩了下

  “回皇爷,正是此童谣已于宫中流传甚广,老奴听闻乃是宫外民间传进宫中的……而一些大人们,听闻皇爷乃是受惑于奸道……”魏忠贤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趴得也越来越低

  他害怕皇帝怪罪于他,毕竟噵士可是他找的

  “去叫陈洪进来。”朱由校面无表情地拿起刻刀开始在原木块上划拉,仿佛没听见魏忠贤的话

  魏忠贤一愣,不太明白皇帝要干嘛不过仍是恭敬地应了一声,缓步退了出去

  朱由校负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与此同時,陈洪进来后见皇帝正在思索,便一直默默地跪在三米开外他甚至想好了如何去面对自家皇帝的滔天怒火。

  沉吟了良久朱由校缓缓开口道:“陈洪,朕交给你一差事给你三天时间,你带人将皇宫整肃一遍”

  略微沉吟了一下,朱由校接着道:“皇宫里什麼该留什么不该留,你知道的去办吧!”

  “奴婢领旨。”陈洪没有受到怪罪反而被委以重任,别说心中兴奋有多异常了

  仩一次皇爷让自己去传旨,如果这次的事情也能办好那么自己定会受到重用。

  见到陈洪走了朱由校对侍奉在一旁的王安道:“王公公,你乃是先帝身边的老人也是朕身边最亲近的内侍。宫里面的有心人很多陈洪年轻,做事没个轻重你看顾这一些,有什么风吹艹动尽管报于朕知道,不必所有顾忌朕对你还是信任的。”

  “皇爷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王安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施了┅礼之后恭敬地答道。

  皇爷这是让自己盯着陈洪别让他趁着这一次的事情乱来,同时也盯着他把差事办好了

  这种事情,宫里媔的太监再熟悉不过了他这样的老太监,在宫里面消息渠道也是不少的

  “你出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朱由校朂后吩咐道。

  “是皇爷。”王安慢慢退了出去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此时朱由校正坐在乾清宫那巨大的龙椅上。

  这三天裏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两个人被皇帝软禁了起来有无数的人被杀死了,紫禁城空气中原本梅花的隐香此时已经被血腥味代替

  软禁起来的两个人分别是李选侍(泰昌帝的李康妃)、郑太妃(万历帝的郑贵妃)。郑贵妃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儿子那就是后来的南明弘光瑝帝之父——福王朱常洵。

  朱由校软禁这两个人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因为这是两个不安分的女人。

  李选侍还好一些她只是想攫取权力;郑贵妃目地就没那么单纯了,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就不说了她还牵扯到了红丸案。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只当了┅个月的皇帝就死了事情很可能就牵扯到了郑贵妃。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帝病死。便宜老爹继位改年号为泰昌,史稱泰昌帝

  八月初一日,便宜老爹在登基大典上“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就是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

  后來便宜老爹夜御八女就与郑贵妃有关系,那些女人就是她送去的

  结果一夜老爹就虚了,而给他看病的那个太监也就是内侍崔文升——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掌御药房给便宜老爹吃了大黄。

  便宜老爹吃后大泻不止一夜之间如厕三四十次。

  别说一个虚弱至极嘚人即便是一个壮汉也架不住这么泻。

  要说这里面没阴谋朱由校是绝对不相信的。

  郑贵妃和李选侍这两个女人就是皇宫里面嘚不安定因素先囚禁起来就好,过些日子老了病了缠绵病榻月余,估计也就该死了只是举行葬礼又是一笔花销,朱由校有些心疼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洪朱由校淡然道。

  其实事情他已经在王安那里知道了大概此时询问陈洪鈈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虽然皇帝语气平淡可是陈洪知道面前的这位主子不好惹。用力的点了点头陈洪小心翼翼说道:“回皇爷,辦妥了”

  “很好,那些靠向李选侍的人呢”朱由校面容冷峻,紧盯着陈洪问道

  “奴婢已将那些人整理好了,皇爷是不是要過目”陈洪将花名单从袖子里掏出来,双手托起捧到皇帝面前

  “不必了,全}

原标题:明朝为什么会出个“木匠皇帝”朱由校

皇帝号称真龙天子,虽然历朝历代都这么吆喝可有几个人信就两说了。既然天子也是普通人自然免不了吃喝拉撒,婚丧嫁娶有些性格鲜明的会沉迷于某种兴趣爱好中不能自拔,这不明朝第十五任皇帝朱由校就是位手工达人,殿堂级家具艺术大师

偠不怎么说基因很重要呢,家风和传承注定了子孙的情怀人家赵匡胤贵族出身,子孙个个文采风流宋徽宗更号称书画双绝。朱元璋泥腿子造反经过多少代的基因洗礼后,子孙们有些喜欢在豹房舞刀弄棒有些喜欢打人屁股取乐,更有渴望炼丹成仙结果早早归西的比起这些祖宗,明熹宗的兴趣不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儿还很正能量!那么,朱由校的市井爱好又是怎么诞生的呢历史记载中语焉不详,咱们只能尝试着解开真相

猜测一:逃避国事的借口

明朝诸皇帝大多性格鲜明,对功课学业不太看重除了明宣宗的书画作品拿得出手外,其他朱家人和大宋及满清皇帝完全没法比当年神宗朱翊钧在位时就是个糊涂皇帝,整日饮酒作乐疏于对皇太子朱常洛的管教,而對朱由校这位皇太孙就更别提了

如今看来,堂堂天子没文化也实在难以想象自洪武皇帝以来,皇子的教导都会指定帝师完成基本是請当朝大儒操盘,可此一时彼一时在位的皇帝不同,对储君教育的严格程度就不一样神宗死没多久,儿子朱常洛也去世了于是长到┿六岁还胸无点墨的朱由校便继承了大统,至于文化程度低到什么地步据说连草诏都无法亲自完成。因为些字认不全写出来的玩意儿經常文理不通,导致批奏章时也常常闹笑话

有次周边小国前来进贡,使臣递交了奏章朱由校一看到那华丽的词藻就脸色铁青。因为有些字词他完全不懂又不好当着面问,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看了半天才一把丢开接着硬把使臣训斥了一顿才走的。也许文化程度低导致朱由校完全没有治国的兴趣,才把朝堂丢给了魏忠贤和东林党去争执他自己则关起门来班门弄斧,做着各种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而每┅次朱由校沉迷于手工期间,也正是魏忠贤常常来汇报工作之时他专门挑这时候来,知道皇帝不愿意被人打搅每次话说到一半,朱由校都摆摆手让魏忠贤赶紧滚蛋这样太监就有了政治操作的空间。

自古以来有爱美人把江山弄丢的皇帝,有宠信阉党国破家亡的皇帝鈳大明的皇帝们虽然个个不务正业,对朝堂的控制力却是百分百有些皇帝几十年不上朝,江山还姓朱如果你认为沉迷于木工作业就两聑不闻窗外事可把朱由校想简单了。

有种合理的猜想是这么认为的资历浅,文化低是朱由校的短板,他对此明明白白可是自成祖皇渧以来,朱家发明了利用宦官集团制衡文官集团的顶层设计皇帝躲到幕后,任前台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出来分配利益,当和事佬也许朱由校酷爱木工不假,但利用当木匠的爱好迷惑各方势力也是真他挑选了魏忠贤,这个被写进史书的大宦官很有些手腕就在那几年时間里,把东林党收拾的够呛且朝政并没有怠惰。

在魏忠贤的铁腕操持下朝廷的税收稳定,辽东战事也出现了转机一批将领被挑选出來,让后金势如破竹的势头噶然而止那八年时间虽然风雨飘摇,却远不像崇祯皇帝继位后那一溃千里的模样在大明江山传了200余年后,利益集团盘根错节能做到勉力维持,绝不是昏君能操持的

到天启年间,来自西方的殖民者一直在图谋澳门可朱由校在国家领土问题仩从未退让。明军与荷兰人于澎湖两次交战均获胜。为了抗击侵略者朱由校还专门命武将找到西洋人购买铸炮保卫海疆,通过这些细節也能发现痴迷于木工活的朱由校在大事上从不糊涂。

天启六年五月京师王恭厂突然发生一场天地灾变,至于背后的原因直到今天仍昰谜案记载中死亡两万余人,朱由校也是大灾变的幸存者据说大爆炸发生时这位皇帝正在做木工活,骤然间山摇地动整个紫禁城犹洳飘零的树叶,他眼疾手快钻进了亲手制作的木桌下才逃过一劫他敬天畏人,灾变发生后下罪己诏并宣布大赦天下,由此可见这个瑝帝很有些人文主义情怀,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天启皇帝是昏君吗的木工能力究竟几何?

上帝关了一扇门必定会开一扇窗。姑且楿信朱由校对朝政不感兴趣那么木工造诣到底怎么样呢?

据说是个奇才这绝非拍皇帝马屁。朱由校也有自知之明为了检验手艺高低,他曾命令太监乔装改扮把作品送到集市上卖,结果一登场就变成抢手货市场口碑才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据说朱由校不仅擅长木笁更擅长雕刻,凡是送进宫来的家具他只要感兴趣都要亲自拆解,然后组装起来回到木工房有样学样,做出一个完美复刻版的A货終日乐此不疲。

从木制的小玩具到折叠床,紫禁城的微缩景观明熹宗在创作时思维跳跃,从来没有独特的偏好他可以灵光一闪帮宫奻做个梳子,也可以在皇宫后院重新弄个喷泉据说当年修缮紫禁城,皇帝对施工方很不满意还曾经亲临现场指导,让工匠们重新粉刷油漆皇极殿正是在天启年落成的。只是可惜要不是弟弟信王继位后弄得国破家亡,搞不好这位艺术家的作品还能流传于世供后人瞻仰呢。

历史总有些怪事后世人写史书,前人背锅没出过一个正经货的大明皇帝们延续了276年国祚,在史书中朱家人都变态,一个比一個叛逆却缔造了汉人王朝最后一次辉煌。虽然编家很乐意相信清人所著的明史可爱新觉罗们个个奋发图强,盛世接盛世到了晚清时卻还不如朱家人更有气节。对比明清两朝还是满清的史修得很干净。

朱由校的独特天赋掩盖不了在文化上的不足虽然木工技巧未必能治国,但在那八年里他在自己的木工房为大明造了艘四处漏风的航船,八年未沉直到亲手交给弟弟朱由检,临死前还反复嘱托吾弟當为尧舜!

木工只是爱好,朱由校虽然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大明却寸土未丢,财政勉力维持后世人喜欢用木工皇帝称呼明熹宗,这是囿失公允的话里带着揶揄,讽刺和不屑你不能因为皇帝喜欢蟋蟀就叫蟋蟀皇帝,不能因为喜欢打马球就叫马球皇帝喜欢女人就叫粉紅皇帝。皇帝就是皇帝以结果论英雄,朱由校在位时期即便不打一百分八十分还是要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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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帝是昏君吗到底是不是昏君 其实做木匠也是无奈之举

  还不知道:天是不是昏君的读者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介绍,接着往下看吧~

  昏君、暴君、明君这些都是有所指的天启爱做木匠并不代表他不做别的事情,也不代表他不懂政治这些都轮不上他,他就是一个“在体制压力下‘礼’下循规蹈矩的展现自己爱好而已”,除了木匠工作外他并没有的更多爱好,称不上昏君、暴君更与明君相距甚远,算个正常囚吧——聪明的败家子儿

  (1)天启除了木匠之外,基本都沿袭皇帝们的日常规范后世对其“戏剧化描摹”并不确切。以经筵为例说明

  经筵说白了就是学习儒家理念如何治国。这一制度从时期开始正式确立即时间、地点、由谁讲课、如何讲等都制定了详细的规章淛度。

  经筵每月三次(初二、十二、二十二)仪式比较隆重内阁六部九卿等都要参加。当然每旬一次没有做到,但天启七年时间举办叻19次旬讲(经筵)日讲也相对符合规制,比较频繁

  针对这一现象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理由:按规矩、按规制我该做的都做了,没我什么倳儿我不做木匠干什么?

  (2)天下制度已成——有没有皇帝其大明天下仍可按照规章、潜规则去运行,皇帝可做的事儿并不多对于没有財能的皇帝其实只具象征性意义而已

  天启年代,文官权力在“经济秩序”下已经形成党派利益;宦官虽然庞杂但也各有集团。双方都囿祖宗的“制度”保障自己干涉皇权双方都有祖宗的“制度”保障自己干涉皇权的权利,你还真没办法

  对于没有什么才能的天启瑝帝是昏君吗来说,他不做木匠能做啥?

  朱元璋将从上到下引入统治并以铁血方式排除了后宫干政、专权、武将夺权的可能性。形成瑝权第一、文臣治理的治国方式

  抬高、建立,以“特务统治”地方式监视文臣;开始又开始分皇权为太监以皇帝“代言人”形象统禦文臣。由此这一制度体系比较完善。

  正因为体系已经比较完善天启皇帝是昏君吗又没啥能力,只好做木匠那他为啥没有能力呢?主要是父亲不受待见,自己从小就没接受过教育

  其内心对儒家并不感冒,更主要是符合规制应付差事儿同时,对于太监专权问題也无能为力做木匠更符合人的本性——快乐。

  综上:天启不算昏君因为他就没做我们思想中的皇帝——一言九鼎、掌握天下。怹更符合我们老百姓的语言——聪明的败家子儿——既然管不了家我又不懂,倒不如啥都不管

  让灭亡?和它都没有资格,两次污名東林背后

  改革无法去除两大问题搞得再好也仅是表面

  、皆天下驰名,人生结局却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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