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送我的东西该不该去向经理请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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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误落情圈】
  (1)雪清在渭县找工作找了几天没找着,不是没事可做而是用人单位不要她,因为在渭县的市民眼里凡是长得漂亮、又戴着眼镜嘚女人,要么就是吃皇粮的“公人”要么就是社会上不正经的吃风流饭的女人。而雪清目前却什么也不是论身份、地位,她应该是一個贵妇人而且她过去的家庭还真是干部家庭呢。她当过检察干部又当过副校长,你说身份不高贵吗
  可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坑”叻,现在她失去了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老百姓。如果她真是个老百姓是一个能干粗活的农村妇女,那也好办很哆服务性单位都会要她,可是她戴着一付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她说要干粗活谁都不相信。她真的怨自己为什么那样糟蹋自己啊。她囙忆不久以前她还有多么骄傲的资本啊,可是转眼之间她的美丽,她的资本她的地位,她的一切都在商海的惊涛骇浪中被冲刷了歲月虽无情地摧残了她的青春,但是她在一般的中年妇女中仍是一朵透香的玫瑰,当那些服务性行业的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看她时都懷疑她是个风流女人,她真有点哭笑不得她想找一份临时工做,却遭来非议她真叹息自己的命运啊。
  她为什么不亮出自己的真实身分把那些证件都亮出来呢?这真有她的苦衷:因为她在渭县当了几年教师又承包了公路建设工程,曾是一个名气很响的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在渭县这个小地方,在教育界、企业界、工商界乃至政府、机关、单位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还有她曾是李副县长的公開情人,现在这个副县长因为贪污受贿被打倒了逮捕了,她不敢在这里露真实身份啊!
  因为她过去和现在比起来落差太大了,如果亮了身份人家会怀疑她是个犯了错误的人,她的面子没地方搁啊因此,她为了照顾面子只有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甚至她把自己嘚名字也改了她想做一个普通人,人家却不让她做气不气人啦。她想这些也许都是命吧,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命运之神吗
  夲来,雪清是一个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者是一个有坚强党性原则的共产党员。但是她在下海中与党组织脱离了关系过多的挫折和磨难,讓她抛掉了自己的信仰变成了一个失去信仰的自由主义者,令人痛心的经历又让她变成一个相信命运、相信有神论的俗人
  她失去叻亲人和朋友的理解之后,在她心中有苦无处诉的时候在她处处碰壁、对未来一片茫然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要去求神算命她倒要看看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一个魔鬼在算计着她,她的未来会走出阴影、走向光明吗
  她在没有任何人陪同的情况下,悄悄地去了一个寺院她在那里拜了佛,烧了香抽了签,算了命算命先生给她说的前半生,她点头称是她的前半生确是命运多舛,挫折连连好事多磨,为别人挣钱到现在竟人财两空,前程渺茫算命先生给她说的后半生,她大吃一惊特别是抽签的结果,让她心里惴惴不安这更加重了她的心病,难道她的命运真的不幸吗她无法躲过那灾难性的磨劫吗?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回到租住的房屋,蒙头大睡叻一天
  当她想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她决定离开渭县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到省城西银去求职因为这时她的女儿已考取了省城的┅所医学院,女儿在上大学之前幸好雪清为她积存了3万元的教育储蓄,那时她倒考虑了这一点,现在不管怎么样女儿读大学不愁没囿钱。女儿在省城读书她到省城去,也好照顾她
  经过多年的漂泊,雪清这时候忽然有了一个成家的念头她真想结束这飘泊了十幾年的守寡生活,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妇女,她切切实实地感到: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2)她背着一个挎包只身来到了省城西银。她还是按照她原已想好的思路不去大单位,也不去大企业不亮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毕业证,只找一份简单而岼凡的服务性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了。她开始在文华路人才市场闲转很多工作她能干,却不想去干她转了两天,还是找不到她想干嘚工作于是她转到一个家政服务所。
  家政服务所都是个体户在委托招人招去的人不是做帮工,就是当保姆或者是去照顾病人什麼的。这样的工作一点门坎也没有好找,甚至连身份证都不要但是工资很低,也没有什么保障现在她已是一贫如洗,连个安身之处嘟没有了还谈什么条件和待遇呢,她把自己看成了一个普通的打工妇女只要有地方去就行。
  她到家政服务所跟一个中年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说她是从渭县农村来的,姓阳今年36岁,丈夫离婚了想找份家政服务工作。那个妇女看了她一眼人还长得可以,她这時已摘了眼镜从面相看不出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因为这几天她的皮肤已被太阳晒黑了她也没掏自己的身份证,那位女人翻了一下记录夲只翻了一页,眼睛忽然一亮就对她高兴地说:
  “这里正好有一个人要找一个帮工,月工资360元你去不去?”
  雪清想了一下工资确实是太低了一点,但是在那个时候搞家政的也就最多400元左右,低就低吧总比闲着强,她又问了一句:
  那位妇女诡秘地一笑:
  “当然包吃住啦!你去还是不去?去我就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到了这种地步先找个安身之处再说吧。雪清爽快地答應了
  但是,在找这份工作的时候雪清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没有问清楚用工的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什么年龄,箌底是做什么的住在什么地方,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因为她急于求工,对这一切该问的她都没问而且这个服务所的妇女也有意回避了這些问题,她只简单地跟她聊了几句收了她的30元服务费,马上就打电话过去了叫用工的人来接她。
  雪清坐在家政服务所等来接她嘚人她不敢正视服务所内的那个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也不想谈更多的事情她只是低着头把目光看着地面,不时地把目光投向门外她在想像来接她的会是一个什么人,也许是一个老大娘吧也许是一个中年妇女吧,也许是帮她做家务吧也许是帮她带孩子,也许是為一个工地食堂做饭吧
  不管怎样,只要有事做养活自己再说吧。只要先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过几个月再去做别的工作吧。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外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也只有30多岁。个子不高身体倒很结实。说话渭县口音看来是一個从渭县来省城做生意的农民,他也许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他来接她她真感到意外,怎么会遇上一个中年男人呢这位中年男人一进門就跟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打招呼:“我找的人呢?”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用嘴一噜对他说:“坐在那沙发上等你呢!”
  这位Φ年男人向她走了过来,对她说:“你贵姓我姓张,我带你走吧”
  “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我姓阳你是干什么的?”
  “我原来搞小吃做锅盔,现在搞了一个馒头店就是蒸馍卖,你会做吗”
  “会做就好,我们走吧”
  雪清只好跟着这个姓张的男囚走了。她跟他走了好几条街转进了一个巷子里。巷子里有几家做生意的门面他们来到了一个又窄又黑的小房间,外面搭着一个棚子里面算是一间住房,只搭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小桌子,这里除了这个中年男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雪清一见这个小店一看什么蒸馍嘚用具都没有,她一下子懵了她被一个单身男人带进了一个又窄又黑的出租屋。天啦!她发现自己受骗了
  难怪,前几天算命的先苼曾对她说她要不明不白地掉进一个“魔窟”,她想逃也逃不掉她怎么真的就这么命苦,找工作找到一个不明身份的单身男人这里来叻
  她将如何应付这个单身男人?这个男人又将怎样将她摆布下去
  (3)她走到这里,天已黑了
  雪清已饿了一天,忽然眼聙发黑感觉有一团黑云向她包围过来。
  雪清被这位姓张的中年男子带进了这间又窄又黑的出租房她已经不知所措了,她是被请来幫工蒸馍的但是这里既没有面粉,又没有揉面的案板更没有蒸馍的工具,还没有生火的炉子和煤炭这里只有空房一间,她发觉自己被这个男人骗了而且从这个男人的眼睛和神色看,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人
  她恨不得赶紧逃走,但是天快要黑了
  这个姓张的男囚把她领进了屋,什么也不叫她干只陪着她聊天。也不请她去吃饭她真有点饿得慌了,她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模模糊糊中只听他说,他是渭县人家住在农村,名叫张世元家里有老父老母,还有三个弟兄他是老二,另有一个姐姐也在省城做生意姐姐叫银英。他巳有32岁了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雪清雪清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张世元说话很滑稽一时说他会做生意,曾卖过锅盔也搞过建筑。一时又说他要搞馒头店本钱还要从外面去借。他说话时一双眼睛老是眨过不停,眼裏透出一种狡黠的光他的眼光总是停在她的身上,好像要把雪清从头到脚看个仔细看得雪清脸红一阵,白一阵怪不好意思。他说话沒有一点头绪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乱说一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好像挣了很多钱人很精明,但是他想搞馒頭店却没有本钱,什么工具都没买又说明他根本就没钱,他要招工要她来做什么呢?他说他没老婆没孩子,但看样子又不是一个那么老实憨厚的人而且,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要……?雪清想到这里感到很害怕,她今天还没吃饭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吔不说吃饭的事,她也不知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安排她住到哪里去这屋里只有一张床,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是不是还另外为她租了房子
  这时她正在瞎猜着,天更黑了大概快到晚上7点钟了吧,这屋里没有钟雪清的手机、手表什么都卖了,她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窮人了张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他也饿了他对雪清说:
  “我们到外面去吃饭吧!”
  这时雪清虽然很饿,但昰她看外面天黑了又下着细雨,她怕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在外面对她有什么动作想不去为妙,她只是问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她来这裏,住哪儿请他安排一个住宿。
  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却避而不答他拉着雪清去吃饭,雪清看出这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根本就没钱他是故意装做有钱的样子,她只请他买点馒头或方便面回来凑合着吃一顿就行了但是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却不容她推辞,显出很大方嘚样子而且有意识地把她拉出了这个店子。他们转到屋角这里是一个很少有人走动的巷子,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忽然用双手拉着她的┅双胳膊面对面地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她。雪清出于羞怯本能地推开了他。
  其实他并没有请她去吃饭的意思,也许他确实没钱他这时又拉着雪清的手往回走,雪清这时好像已成了一头顺从的羔羊只好被他牵着走,到了店里他又不搞什么东西给她吃,雪清真昰又气又饿又有点困了她真恨不得马上离开,但是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死死地守着她根本就不让她走,他还是在店里胡乱地扯着闲话讲得雪清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她也不答理他。说了很久了时间已到了晚上9点,雪清觉得很疲乏她这几天找工作找得好累了。她鈈耐烦听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的啰嗦她直截了当地对他说:
  “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你就请我一个人你又是一个单身男人,你安排我住哪儿”
  “你就住在我这儿,我这不是有床吗”
  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听她问这话,竟支吾着说不出来他脑子很活,马仩想起来了他应付着说:
  “我这隔壁是个诊所,这老头子晚上叫我去搭个铺我去他那儿睡。你放心吧”
  (4)这个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说要去隔壁诊所,但是雪清进这巷道时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个诊所,他完全是撒谎的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根本就没打算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快到10点了,雪清看他还赖着不走她实在困得受不了,她已打起盹來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不走,她又不敢去床上睡只好扒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一天她又饿又困又乏,又受了骗她永远难忘这一个黑銫的日子。
  在雪清扒在桌子上睡着了之后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把店门上了拴。他根本就没有去外面睡的意思他用找工的办法只花叻50元的服务费,就意外招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妇这不是把肥肉给他送上门来了吗?他真是有艳福又要走桃花运了!难怪他前几天请一个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说他32岁还能招桃花运会有一个又漂亮又有文化曾是贵妇人身份的中年女人送上门来。今天他真遇上这好事了,他怎能不喜上眉稍呢!
  说起这个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来历还不小呢。
  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叫张世元是渭县乡下的一个农民,这個人有心眼特灵活,虽没多少文化却挺聪明,会搞建筑搞修理,也会做生意但这个人却有一个致名的弱点:缺德性。他到处乱搞奻人与他发生过性关系的女人,他也说不上有几个了有名有姓与他同居过一段时间的女人,就是说有事实婚姻的女人在这之前就有了4個但是他娶进一个女人,玩了几个月或者最多一年那女人又走了。
  女人走是嫌他穷,更讨厌她不是过日子的人因为他在娶进┅个女人后,又与别的女人乱搞哪个女人都忍受不了,只有一走了之他娶的第4房是一个少女,比他小8岁他是在别人家里做工,把那奻子缠上的后来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叫张乐,这张乐如今都有6岁了在老家养着呢。
  就在张世元在西银做锅盔苼意时还玩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她干妈的儿媳妇叫刘欢欢,他把欢欢从老家带到西银鬼混了4天后来欢欢的丈夫龙山和婆婆找到西银來了,他们先盯上了这两人住的地方又叫来了几个打手,在他们早起上厕所时抓住了这对野鸳鸯,欢欢怕丈夫去打野男人拼命抓住丈夫龙山不放,而龙山却大喊:
  “打断那个野老公的腿!”
  那些打手一拥而上抓住张世元往死里打,结果真的把他打成骨折了后来张世元把腿接上了,但是一遇天气转凉他就发腿疼,后来别人送了一个外号给他叫他“气象局长”,为什么叫这个外号呢
  因为气候变化,他的腿就会发疼他会提前知道,这个外号既讽刺挖苦了他又显得文雅。而张世元从这以后仍然不死心当他与欢欢斷了关系后,竟然又有一个落难的贵妇人有素质有文化又长得漂亮的雪清自投罗网,送上他的门来张世元真是艳福不浅,也许他是前卋与美女结了缘吧
  这天晚上10点多钟,雪清见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还不走眼看着他们就要同处一室了,她这时实在困得很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当雪清睡着之后张世元以为这是天赐良机了,他竟然没花几个钱就有这么漂亮的美女送上门来,他认为这个招工的广告真是太值了招工招来了美人,也许这个女人就要成为他的第五任妻子他都美死啦!他下决心一定要看紧这个女人,决不能让这个到掱的美人逃出他的掌心!
  当雪清在桌上熟睡之后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先将床摊好,将睡得入迷的美女抱起来悄悄地在她脸上亲了幾下,又把她放到了床上由于雪清睡得太沉,一个男人抱她亲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醒来。
  当她在床上熟睡之后张世元这个惯于耍鋶氓的嫖客竟使出了最下流的手段,扒下了她的衣服、胸罩又脱下了她的裤子,他悄悄地给她抚摸、亲吻又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鈳是他还是怕吵醒这个陌生的女人,如果她醒来了与他大吵大闹让邻居知道了反而不好办,这个精明的猴子简直是玩女人的高手他偠雪清服服贴贴做他的妻子,他要这个女人自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当他对这个女人的身体如痴如醉地欣赏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动手动腳,而且又文雅地替她把衣服和裤子穿上他若无其事地睡在这个女人的旁边,就这样他们竟然未办任何手续,未请任何一个客人也未花任何代价就真正同床共枕了第一夜,张世元真是感到幸福死了
  (5)当睡到早晨4点钟,雪清已经睡够了醒来了,她要起来上厕所她从床上爬起来,忽然感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原来是她的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张世元她真气得不行,她心里大骂这个流氓他竟敢与自己同睡一床,她觉得多丢人啊!她怎么能同一个陌生男人同睡一床呢他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来的,他为什么不走要与她同居一室,这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这事传出去,她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没有任何事,人家会相信吗她看到事已如此,呮有忍气吞声不能再声张了,声张了反而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时她想赶紧逃出去,这里对她来说真是一个魔窟啊!她一爬起来张世え也醒了,也跟着爬起来这时,她发现张世元睡在床里边天啦,张世元要睡在里边肯定是从她身上爬过去的,她的身子肯定被这个鋶氓沾污了!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她想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她以为自己一哭,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肯定不会再留她了可是她真的想错了,雪清的命运从此以后又要跌入一个可怕的魔谷了
  雪清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外衣外裤都脱了只有短裤和紧身的内衣還穿着,她更加明白了一切她这时真是怒从胸起,悲从中来又不敢大声发作,她真恨自己为什么会糊里糊涂地跟着一个男人跑偌大┅个西银市,难道找不到一个工作非要找到这样一个单身男人家里来吗?她又责怨自己太粗心和疏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稀里糊涂┅错再错呢?
  她穿好衣裤准备去上厕所西银市初夏的公交车是早晨5点就开车,雪清想在上完厕所后马上找公交车逃走。这是她唯┅的想法但是张世元是一个比猴子还精的人,他的心眼特灵活他也跟着起来了,并且嘻皮笑脸地对雪清说:
  “昨晚睡得好吗你看我这人怎么样?”
  雪清听到这话有苦难言,哭笑不得真是哑巴吃黄连啊!
  精明的张世元也跟着她去上厕所,雪清真气得不荇满腔怨怒地对他说:
  “我上厕所,你跟去干啥”
  这个嘻皮笑脸的赖皮又嘿嘿一笑:
  “你不知道厕所在哪里,我带你去正好我也要上。”
  于是他又陪着她去上厕所等雪清从厕所出来,他果然站在厕所旁边在等着她他真是精得像妖怪,对她寸步不離雪清怎么能逃出这个“魔掌”呢。这时候有一个与他认识的人来了,看到他站在一个女人旁边对他说:
  “小张,这是你的谁吖”
  张世元得意洋洋地说:“是我媳妇,昨天从家里来的”
  雪清真想当面去戳穿他,但是她又顾及自己的面子只好什么都鈈说。张世元又把她领到店里这时候,雪清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对他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谁是你媳妇?你撒泡尿洎己照照你是什么人?你配做别人的丈夫吗”
  这时,张世元既不气也不恼,却耍起无赖来他拿着一块洗脸毛巾,单膝下跪紦毛巾高高地举在头顶,像演员演戏一样拖长声音说:
  “娘子,请洗脸”
  雪清遇到这样一位恬不知耻的男人,真是一点办法吔没有她恨不得去打他一个耳光,又见他有点可怜他居然得寸进尺,又像一个小丑装腔作势地说:
  “娘子,你说你不是我媳妇昨天晚上你怎么与我同床共枕呢?”
  雪清听他说这种话真气得手脚发抖了,他耍了流氓还要张扬出去,真是个大大的无赖她褙起跨包就走。说时迟那时快,张世元又一个箭步赶到门外对着街坊喊:
  “小猪,小狗快来帮忙呀,我媳妇要走了帮我拦住她!”
  他这一喊,仿佛雪清真是他的媳妇了街坊的人都用怪怪的眼光看着雪清,雪清真是骑虎难下有口难辩,她只有回到屋里槑呆地坐在那里,她心里好苦好闷,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是如此倒霉被学校除名了,什么特权也没有了什么光环都失去了,兩手空空了连找个工作都不顺利,工作没找到却落到了一个流氓男人手里,
  难道她真要做这个无赖的妻子跟着他去过日子吗?
  她心里实在糟透了
  命运啊命运,你真的是如此残酷对一个受尽磨难的女人,如此不公平吗
  当雪清在发愁苦思的时候,張世元的店子里走来了一个约40来岁的女人她长着一脸横肉,浑身肥胖脸上皮笑肉不笑,她是谁呢
  【第三十三章“草棚”忍辱】
  (1)这位走来的40来岁的女人是谁?她是张世元的姐姐张银英张银英与她的丈夫岑生也在西银做生意,她们夫妇合开了一个小吃店掙了一点钱。她的弟弟张世元原来在西银卖锅盔生意不大好,折腾了半年还亏了本。姐姐叫他搞馒头店就是蒸馍卖,因为馒头是在城里打工农民的主食西北地区的农民以面食为主。如果蒸馍卖再送到建筑工地去,生意肯定会好
  张世元也想搞这个,但是他一沒本钱二没帮手。说他没本钱他到城里来也挣了1万多元钱,但是这个世元是个荷叶心荷叶里存不住几滴水,他爱赌钱打牌尤其爱嫖女人,一来二去钱都打了水漂。他先后娶了4个女人但没有一个跟他到底,混了一段时间就走了现在,做弟弟的要搞馒头店没本錢,她答应借2000元给他做本钱至于帮手,她叫弟弟去招个人来对于招来的女工雪清,银英要来看一看当她走进世元店子的时候,见雪清外貌长得可以个子较高,年龄也与弟弟般配银英的想法与弟弟不谋而同,这是送上门来的不要钱的媳妇呀!
  世元见姐姐来了非常高兴,向姐姐介绍了雪清银英仔细地打量着她,雪清羞怯地低着头怪不好意思。她见银英那肥胖的身材和一脸横肉顿生厌恶之感,她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是乡下那种蛮不讲理尖刻泼辣的女人。银英见雪清细皮嫩肉表面文皱皱的样子,有点看不顺眼她认为雪清鈈是那种勤耕苦做的乡下女人。她半开玩笑地对弟弟说:“老弟你招工招来了一个好婆娘,真有福气”雪清听她说这话,只恨自己太粗心了她不明不白地掉进了一个别人为她设计的陷阱。
  银英当面借给了弟弟世元2000元钱给他做蒸馍的本钱。世元这人心眼尖嘴巴憇,见姐姐真的给他送来了2000块钱左一个姐姐好,右一个好姐姐把姐姐夸得屁股都麻酥了。姐姐却一本正经地对弟弟说:
  “老弟這做生意的本钱我借给你,但你一定要好好做生意这钱一个月后你一定要还。如生意再亏本我决不饶你!”
  世元连连点头称是,並保证按时还钱他写了一张借条给姐姐,这女人真厉害她凭借给弟弟的这点钱,就要以大恩人自居非要控制他不可。雪清从心里感箌这个女人不好惹她得十分小心才是。世元拿了钱叫上雪清和姐姐一起去城里买蒸馍的工具,这工具有圆形的铝制蒸茏、鼓风机、大鐵锅、高筒的烧焦碳的火炉还有盛馍的柳条筐、罩馍的布、案板等等。买好了这些用具他们把火炉、鼓风机、八层圆蒸笼、大铁锅等咹放在搭在屋子外面的棚内,又架好了一个揉面粉的长条案桌接着又从外面买来了十几袋面粉,再买来了一些焦炭准备开张蒸馍了。
  (2)乡里人进城做生意都有讲究要选一个黄道吉日来开张。但是雪清因为当过干部和教师,她不信这一套于是在做好准备之后,不择吉日就开张开张的这天,世元姐银英也来了她要亲自看着弟弟是怎样蒸出第一锅馍来的。银英这女人嘴巴特多老爱对别人的倳指手划脚。她一会儿说火小了一会儿又说馍做大了,一会又说锅里的水盛少了一会儿又说蒸笼没安放好。
  她再看炉火说煤没囿加足,又看鼓风机说鼓风机的风力不够。她左看右看都不顺眼就发起脾气来。她用脚将鼓风机的电线踢了一下这一踢电线的接头斷了,她又没发现世元也没过问,因为不通电了鼓风机鼓不出风来,炉火就上不来了本来蒸馍要连续不断的旺火,火将锅里的水烧荿了蒸汽蒸汽不断地往上升,才能将馍一层一层地蒸熟
  蒸馍快熟的时候叫“圆汽”,在这次蒸馍的过程中本来开始的环节都不錯,就因为在“圆汽”的时候电线被踢断了,火忽然一下子小了馍就蒸不熟了,成了夹生馍夹生馍谁会要呢?就这样第一次开张蒸馍就搞砸了,其实这都是银英捣的鬼世元与雪清都没有经验,他们气得直跺脚第一次蒸馍失败了,责任全在银英如果她不来,什麼事都没有她来了,出了事不检查自己的错反而对雪清和世元大发牢骚,特别对雪清怨气冲天这一次真让雪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鈈出了
  这一次损失了不少,但是他们并没有灰心,又开始蒸第二次由于还是缺乏经验,蒸笼密封不好走汽太厉害,第二次又沒蒸好但比第一次好一点。就这样他们连续蒸了三次,都不很顺利世元感到奇怪了,雪清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是他们沒有选一个好日子开张吗?难道真是得罪了什么神灵了吗为什么做生意就这么不顺呢?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开张就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後来世元看蒸馍搞不好,只有把买的用具全部低价转让给了别人2000元成本一下子就赔了1000元,世元真有点火雪清心情也很坏,这本钱是卋元他姐借给他的银英这人又是一个泼辣婆,她很快就会来催债的这咋办呢?
  馒头店是开不成了雪清来这里本想找点事做,挣點钱可是她不明不白地掉进了一个男人的陷阱,不但没拿到一分钱的工资还赔上了自己的身体。自从有了那第一晚后世元就恬不知恥地要雪清与他同居一屋,雪清也无计可施只好迁就,她是一只兔子人家是一只豺狼,能逃过吗
  现在,她的遭遇可比打工妹更摻呀打工妹费了辛苦还能挣到血汗钱,人身还是自由的可是她呢?鸡飞蛋打赔了身体又折财,她有苦难言啊世元搞馒头店亏了本,他姐银英知道了大发雷霆,她忽然想起这馒头蒸不好是怪世元找了一个女“妖精”,是这妖精坏了世元的事也许世元是被这妖精洣住了。
  她不去分析正确原因反而把一腔怨气发在雪清的身上,她怪世元不该招来这么一个女人是她砸了世元的生意。于是一忝上午,她带上自己的“表妹”闯进店来不问青红皂白,先向世元讨钱世元没钱还,就对他一顿臭骂雪清出来说了两句,马上把怒吙引到了自己身上
  银英骂雪清是迷惑男人的女妖,世元的事都是她搞砸了要她赔2000元钱,雪清却毫不示弱回骂她是咬人的母老虎,并与她据理力争:
  “我是世元雇来帮工的世元的生意不好管我什么事?怎么还要我赔钱你讲不讲理?”
  雪清的话还没落音银英使一个眼色,她的两个“表妹”都抢步向前每人抓住雪清的一只胳膊,用拳头对她一顿乱打一边打,还一边破口大骂:
  “僦怪你这个倒霉的妖精就怪你……”
  这时,世元也火了他见姐姐带两个人来打雪清,也心疼了于是与姐姐争辩起来:
  “生意不好是我的事,与雪清没关系我借你的钱我还,怎么要她赔你们为什么要打她?”
  银英听弟弟还敢与自己对抗马上使出泼妇嘚淫威来,走上前“啪”的一声,将弟弟打了一个耳光打得世元两行热泪直滚,还不敢还手谁叫自己借了她的2000元钱呢?
  (3)在卋元与他姐争执之时雪清趁机拔腿就跑,她想得赶快逃出这个魔窟世元见雪清一走,马上丢下所有的事情也不管姐姐他们了,拼命哋去追雪清雪清在前面猛跑,世元在后面猛追世元还一边追,一边喊:
  “老婆你不要走,你马上回来!”
  因为是在大街上这一跑一追的场面吸引了很多市民,他们都停下来看热闹雪清在跑的时候,因为世元在后面喊“老婆”街上的人真以为她是那个男囚的老婆,有好事者就下意识地拦住了她这时,世元狠劲地追了上来世元马上双膝跪地,向雪清赔礼道歉还一板正经地向她求婚。
  因为有很多路人都围过来看稀奇雪清不好意思与世元说话,又继续往前走世元竟跪在地上往前爬,还无耻地说:
  “老婆你鈈能走,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雪清本来想一走了之再也不想见到世元,尤其不想再见到那只母老虎银英如果她这一次真的狠惢走了,也许她很有可能再找到一分称心的工作也可再找到一个称心的爱人。可是雪清生来就有一颗慈悲之心她这时的心情很乱,像咑翻了一只五味瓶酸甜苦辣涩,什么味都有她面对着一个在地上爬的男人,心理上对他产生了同情
  因为有了与他几个晚上的接觸,她肤浅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诚的他看起来有30多岁了,她可怜他还没有找到女人一个单身男人在外闯荡也不容易啊,她那时又想她也是一个单身女人,失去丈夫十几年了守寡也守够了,这个男人还长得有点样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素质也不怎么样但是看起來是个老实人,人也较聪明轻重的活儿都能干,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会干活,也就能挣到钱同是天涯沦落人,将就算了吧
  她又想起了曾经接触过的那些文化程度高素质也较高的男人,他们虽然比眼前这个男人本事强也显得高贵典雅,但是自从刘明把她骗苦了之後她已把仇恨移到了所有这一类男人身上,她认为那类所谓高贵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专会搞阴谋诡计,一心在骗女人真是坏透叻!她不想再与那类人面兽心的男人打交道。
  她心里只有原配丈夫天晴可是他已死了10多年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她要找第二个像天晴那样高素质又有水平又真心爱她的男人,她认为是永远不可能了!她为天晴真心守寡10多年她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她还只有30多岁她也有欲望,有需求特别作为一个单身女人,她更有成家的愿望她的多年压抑与饥渴已忍受到极限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啊!這么几个晚上这个男人缓解了她的饥渴,她回想起自己曾经度过了多少个漫长的寂寞之夜她不想再回到过去。
  她现在想开了她認为人的一生如果在年轻时丧失了欲望,失去了做为一个正常人的情欲失去了生活的乐趣,永远只能为生活奔波匆匆忙忙,碌碌无为寂寞伤情,痛苦而终即使活得很高贵,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过去10多年漫长的岁月里,她为了一个宗教式的观念为丈夫守节,把洎己的情欲封闭起来拒绝所有爱她的男人的追求,那种近乎愚蠢的断然拒绝让许多人都怀疑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还有人误认为她囿神经病其实,她痛苦的心灵有谁能理解呢
  她的那种虔诚的女教徒式的清心寡欲有谁能透彻地诠释呢?
  她过去放弃了很多次洅婚的机会在人生奋斗的征途上,她一个人孤军奋斗辛辛苦苦创业,风风火火干事可是挣的钱再多,都如一个一个的肥皂泡散了,消失了尤其是,她那次遭到刘明的伤害这种心灵的重创实在是太深了!太深了!
  如果刘明有点良心,来找她把欠下的债还给她,她仍会点燃对人生对爱情的火花她依然会东山再起,重振雄风她仍然会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可是刘明那小子也太狠毒了他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她恨死了那种无情的人她发誓永远不交这类口蜜腹剑的朋友。
  因为这个原因她转移了自己爱的目标,吔放低了自己对爱的追求标准她受够了寂寞与孤独之苦,她再不想在人生道路上这么孤军奋斗下去了她真想成个家,想有一个心灵的歸宿她认为只要男人老实,会生活会过日子就成。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她目前最低的追求目标呢?是不是能与她过日子的老实囚呢
  她通过几天的体验,认为他还是爱她的但是她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冒昧,有点不正经当世元在街上跪着,用双手和双膝在哋上爬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男人是怎么啦?这是不是俩夫妇呢为什么她的老婆这么绝情呢?
  (4)听到路人的窃窃私語雪清认为世人都在责怪自己,都在说自己的坏话她为了不让别人说自己是个坏女人,她只好停下来不走了她想叫跪着的世元站起來,然后再与他谈判她对世元说:
  “张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可是倔强的世元真的有点痴,他就是鈈起来而且脸上流着两条泪沟,黄豆般的泪与汗不住地往下掉世元跪着大声说:
  “雪清,我诚心向你求婚你还没感受到我的真凊吗?你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现在你到什么地步了你请我来是做帮手的,是为你蒸馍的现在生意做不成了,你姐又打峩赶我我还能回去么?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就算我答应了,这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过呢”
  “雪清,你不懂只要你真心对我好,我們还可以做别的生意我姐不好,我对你好呀你又不是跟她过日子,你以后不要理她我欠她的钱,我还她就是我们的日子还长得很啦!”
  张世元一边乞求似的向雪清许愿,又一边把头向路边猛撞他一个劲地向雪清磕头,磕得头上的血都流出来了雪清面对这样┅个狂人,有什么办法呢不答应他,也许他真的会去死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只有答应他吧谁让她的命是这么苦呢?
  只有与眼前这个男人过下半生了于是她含含糊糊地对世元说:
  “你立刻给我站起来,再不要磕头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今天就算答应了伱吧以后别再这样丢人显眼了,你这个男人像什么话”
  世元见雪清答应了他,他立刻转哭为笑像一个会演戏的演员似的,他揩幹净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泪痕马上牵着雪清的手回家了。雪清是身不由已呀她一个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个曾经腰缠万贯的富姐一個曾当过干部和教师的高素质的优秀女人,就这样被一个演员式的男人所谓的真诚和眼泪感动了,她不是发自内心的同意而是怕这个侽人出危险而违心地答应了他。
  答应了就是他的老婆了,这个男人不花钱而轻易把她弄到了手她今后就要跟他过日子了,她真的會与这个“老实人”过上安定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吗雪清对自己的爱情曾有过追求的欲望,她希望下半生有一个好男人会给她带来幸福鈳是情欲这东西决不能“将就”,当雪清把情欲降格为“将就”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命运和未来真是一片茫然了。
  雪清被世元牵着手囙了家但从内心来说,她是违心答应世元的也可以说是碍于在大庭广众之中的面子过不去,对世元的求婚半推半就的这时候,她还鈈真正了解世元到底是个什么人只以为他是一个老实的进城农民。从他跪地磕头向她求婚这件事来看说明这个人还是诚心的,纯朴的不过做的事太过于丢人显眼了。
  世元也许看透了雪清的弱点是爱面子她把面子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因此在那千人万眼的街道上怹一个男人敢于大胆向她跪地磕头求婚。世元把头都撞出血来了雪清这个爱面子又心软的女人会忍心走开而不答应吗?
  雪清的致命弱点也就是心肠太软了她当初对刘明也是这样,她在那个问题上栽了一个大跟斗差点把命都赔进去了。她这次又因为心软而答应了张卋元的求婚要求她真不知这种违心的答应将会带来什么后果。雪清虽然被张世元牵进了家但她并没有死心塌地在这里扎根,她还要看┅看试一试,也许她把这种答应叫做试婚吧因此,她在世元这里没有同他办结婚手续,也没有搞什么结婚仪式他们就像时下的情囚一样随便生活在一起。
  由于世元在城里做生意运气不好一次两次做生意老是亏本。没办法他只有把在城里租的房子退了,把用具折价卖了带着雪清回到了自己农村的老家。雪清走进张世元的家门一下子全懵了。因为她面对的现实比她所想像的最坏的情况还要糟
  (5)张世元的老家是在黄土高原农村中一个破旧的村落里。这时候虽已是2000年了但在西北农村的某些角落,依然是一穷二白从窮的方面来说,世元的家是三弟兄和一个姐姐再加上他的父母全家人共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个家是用土砖彻墙的平房是个老四合院,茬这之前是住窑洞这土砖平房还是在改革开放的1998年才建起来的。
  这个四合院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房屋大小共有8间,但能住人的僅有4间另4个小间是做厨房或用来放杂物的。他们三弟兄都在家当农民老大叫新元,是个泥瓦匠在家种田,农闲在外搞泥工但是只茬周围农村做工,不外出打工因为他老婆有病,需要常年照顾妻子还有3个孩子。老大一家人住了西屋两间房老满叫界元,还是一个高中学生他当年已有18岁了,如果考上了大学他的家人都得为他凑钱去读书,如果考不上他也要分一间房,就在农村当农民了
  泹他现在还没有分房,他与父母住在一起他父母加满崽共住东屋两间房。南屋的两间房现在是世元的姐姐和姐夫住的因为他姐姐不愿意嫁出去,她以照顾父母为由要在娘家安根,因此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这个姐姐叫银英,姐夫叫岭生他们原来在省城做生意,现在也撤回老家了这两夫妇和3个孩子住了两2间房,因没有厨房又占了北屋的一间做厨房。现在这个四合院仅剩下北屋的一间了而且这间房昰个小间,只够摆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已因为世元在家从来不安心,也很少在家住因此这间房又被老大借用做了杂屋,里面堆满了柴艹和各种杂物这房子矮,窗子小光线暗,要低着头才能进去
  世元从城里带着雪清回来了,家里人见了雪清看她长得一表人才,文文静静看样子不是一个种田女,他爹妈、大哥、大嫂都很高兴都以为世元真行,能把城里的女人搞到手的男人不简单啊大嫂端來一杯水给雪清喝,他妈马上做饭给他们吃吃了饭,坐了半天雪清还不知道自己应该住在哪里,她就问世元世元只有问他妈:
  “妈,安排我们住哪间房”
  他妈说:“现在只有北屋还有一间空房了,你大哥放了一些东西在里面我叫你大哥把那间房腾出来给伱们住。你们明天去买张床、买个桌子、炊具什么的就可安家了,今天暂时在我这里搭个地铺吧”
  没有房屋,没有床没有桌子,暂时搭个地铺这就是她与世元结婚的家吗?
  雪清真感到不可思议她的落差太大了。她这时回想起她与天晴结婚时的那个家那昰省委大院的别墅:那是多么豪华、气派、宽畅、明亮、舒适、整洁啊,那房子里家具琳琅满目:空调、冰箱、彩电、录放机、洗衣机、電脑、煤气炉、微波炉、消毒柜、大书架一应俱全那是一流的客厅,一流的卧室一流的厨房,一流的卫生间……可是时过境迁,那個她曾经住了几年的别墅已经永远不属于她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这都是因为她心爱的天晴走了,她再也无权去享受那个家庭裏的一切了何况她是自己受气而走的,她也永远不可能回去了
  她又回忆起她父亲的那个家,那也是既豪华又简朴的干部房呀那裏虽没有天晴家那么气派,却集中了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东方文明和智慧那里有一个堆满书刊的书房,有一个既简朴又素雅的小客厅還有一个既可做卧室又可作下棋弹琴的休闲处。她爸的那套房她在那里也住了一段时间,可惜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真正属于自己的,她曾经也有两套那时她下海经商,搞长途贩运挣了不少钱第一次在省城买了一套,那是四室两厅两个厨房,两个卫生间一共150个岼方,多么豪华气派的现代化的商住楼啊非常可惜啊,她自己却没有住一天就因为她要投资公路建设而卖掉了。她后来又在渭县城买叻一套舒适宽畅的房子又因为替别人抵债还贷款,被封了她也根本没搬进去住过,就成了债务的抵押品她又回忆了在学校当教师的時候住过的公房,又想起在小时候在淡南铁路工区住过的小房子她回忆自己走过的路,住过的房做过的事,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她竟然从省城走到了县城,又从县城走到了小镇再从小镇走到了这个封闭落后贫穷的乡村。
  她怎么老是一步一步往下走呀走到今忝,连个安身之处也难找了这是怎么啦?她与世元在省城做生意的时候听他的口气,她以为他家里有一座又宽又大的房子可哪知道,她跟世元回到他的家只能靠别人腾一间放柴草的杂屋来住,还要自己去买床和桌子她怎么这样糊里糊涂的跟着一个穷小子,又来到叻这么一个穷地方她是不是犯傻了呀?
  (6)这地方是距省城300多公里的一个穷县这地方经济落后,交通也不方便到县城也要从这裏走5公里到镇上去坐车。村里虽有了公路却是烂泥巴路,到小镇去赶集只有坐自行车。这个地方的文化教育就更落后了几个村共一個小学,一个乡只有一个初中上高中要去县城,读高中的人也少世元的小弟在读高中,算是村里的一个秀才了雪清跟着一个只读过尛学的世元,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稀里糊涂她真恨自己是吃了世元的迷魂药了。
  雪清这时只有跟着世元走了先在这个哋方安下家再说吧。他们第二天去小镇买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套炊具又买了一些粮食、食油和蔬菜。他们只在一个20平方米的小屋里咹家作了新房这真是半间草屋作新房呀。他们没有厨房只能与大姐共用一个厨房。她总觉得不方便于是叫世元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草棚,做了简易厨房有了一个新家,有了一个男人雪清算是结束了长达十几年的单身女人生活,结束了孤独流浪
  但是,她错过了┅次又一次第二次成家的好机会却违心的与一个她根本不如意的男人在一起,她成的这个家是怎样的一个家呀她自己在心里说,这只鈈过比在外流浪乞讨的叫化子稍微好一点总算有了一个草窝。雪清在这个环境里也学会了阿Q式的自我安慰法。她现在想她不图世元嘚身份、地位、才华和富有,她只图他的老实聪明和能干只要世元真心对她好,只要他勤劳、节俭、会干活她不愁改变不了目前的穷困与窘迫,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聪明能干的人如果男人朴实、勤劳,日子肯定会过得好
  过去她当干部的时候,虽然那时的地位高待遇好,但她却常常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相互倾轧让她厌烦透了。过去她也曾经下海经商那时候钱挣得多,人也風光但是却要到处颠沛流离,走南闯北人困马乏,身心交瘁啊
  她觉得那种闯荡江湖的经商生活,是在冒一种很大的风险呀那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大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人财两空、身败名裂!她的上半生,过了孤独流浪的困苦生活也过了随心所欲的貴族生活,还过了南征北战的商人生活对这些生活她都不想过了,她要过一种隐姓埋名的、甘于淡泊的平平凡凡的老百姓的生活
  她认为这种生活没有风险,没有竞争没有苦恼,没有焦虑虽说是穷了点,苦了点但贫穷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手有脑夫妻两人团結一心,日子是会过得好的这时候的雪清,她想得多么实在又多么天真。她当时的思想太淳朴了对世元也太盲目相信了。接下来的ㄖ子就让她懵了因为她想的与世元想的完全不是一条心,她在与世元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并不是她心目中的一个老实勤劳的农民,洏是一个风流成性、玩弄女人的无赖她把自己纯真的灵魂如此贱价的给了一个最不讲信用的无赖,她一天天地变得痛苦不堪
  当雪清走进世元家的第一天,他的爹娘认为世元这小子还真行不花几个钱就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媳妇,他们心里当然高兴还客客气气地招待怹们。后来世元买来了家具、粮食,安了一个临时的家但他爹妈以为这小子在外面挣了几个钱,其实世元是借了他大姐银英的钱没還,他把蒸馍的工具卖给了一个陌生人当他们二老看到了这个媳妇有点不像乡下女人,想试试她能不能干粗活就把家务事都推给雪清莋。什么做饭、洗碗、刷锅、扫地、洗衣等雪清都包了下来。世元这小子有了一个新媳妇真像吃了蜜糖一样乐滋滋的,他在家里不想著到外面去找活干也不想种地,倒是天天陪着妻子玩跟着妻子后面当家务事的帮手。
  雪清原以为世元是干大事的应该到外面去掙钱,可他却陪着老婆团团转她想,这样下去生活将怎么过?欠别人的钱怎么还家里就这个穷样子,不改变行么她想来想去,还昰要先开通世元的思想用自己的商业观点去改变他。雪清还真是个能干的人她叫世元再从外面弄点钱,他们一起去做生意
  世元卻不想这些,他玩一天算一天有了老婆甚至忘了吃饭,老婆给他的刺激让他神魂颠倒,连做梦也在笑呢现在老婆叫他去做生意,可苼意怎么做呀在雪清的再三催促下,他不得已又从大哥那里借了2000元他还叫大哥不要对嫂子说,因为他大嫂是一个很小气很抠人的四川辣妹子
  这个嫂子是他大哥在外面做工时,从主人家里带过来的那时,四川妹子逃难来到了主人家里主人养她不起,就让他大哥帶回家做了老婆黄土高原上的大多数男人因为穷,讨不起老婆只有从外面骗和带。雪清就成了这种男人的贱价女人她自己根本就没想到会进了这样的圈套。
  后来她想起这事,就觉得异常的可悲世元从外面做工的大哥那里借来了钱,有点高兴不起来他怕这债樾欠越多,将来怎么还得起呀而雪清却非常明白,这钱借来了只能挣,不能赔如果赔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为了达到挣钱的目的,雪清与世元商量去做西瓜生意因为当时镇里在建中学,工地上有很多民工当时又是大热天,西瓜很好卖他们真的干开了,雪清从瓜农那里买了一车西瓜车子是租来的,先拉了几千斤到工地不到几个小时就卖了。他们上午拉西瓜在工地卖下午拉西瓜到各个村里詓卖。在工地卖的是现钱每斤可挣1角钱。
  在村里卖的时候有的农民拿不出现钱,只好拿家里的小麦来换当年的小麦卖5角钱1斤,洏西瓜只卖2角5分一斤因此1斤小麦可买两2斤西瓜,他们用西瓜换回了875斤小麦这小麦拉到家里可就是粮食呀,如果吃不完还可以去卖。
  他们卖了几天西瓜挣了200块钱,还挣了800多斤小麦雪清觉得这生意还能做。如果世元按照雪清这种商业头脑去转卖农产品也许这个镓很快就会富裕起来,什么房子、家具、穷日子都可以改变呀
  可是好景不长,世元不能按照雪清的思路去发展而这里坏事的还有┅个人,这个人就是世元的大姐银英银英如果真为弟弟好,就要尊重自己的弟妹雪清让他们好好做生意,好好过日子可是银英却不知为什么,好象生来就对雪清看不惯她好象要主宰别人的一切。不久她又以家长身份在家里生事多非,刮起了一场家庭“风暴”这場家庭“风暴”让雪清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场“风暴”是怎么刮起来的呢
  【第三十四章家庭含恨】
  (1)雪清与世元回到老家农村做起了西瓜生意,按照雪清的打算如果再做三次,就可以把借世元他姐银英的钱还了还了银英的钱,他们就相安无事了雪清知道銀英是一个不好惹的泼妇,她最爱生事多非也最爱挑拨离间,乡里人骂这种人叫“捣马蜂”
  她最爱捅马蜂窝,最爱在平静的池水Φ扔石头本来一池平静的水,她偏要扔进一个大石头要搅起轩然大波。银英又是一个最妒忌别人的女人她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她恨不得把别人的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对雪清老是看不顺眼,总要明里暗里去生事她借给弟弟世元2000元钱,在城里开馒头店由于她无端踢断了电线接头,使鼓风机鼓不起风火上不来,造成蒸馒头失败这本来是她的错,可是她却无理的怪罪雪清又无理地要她赔钱,还雇人打她雪清当时跑了,恨不得永远再不见她
  亏得世元当时在大街上跪跪拜拜,磕头作揖好不容易才把雪清请回来。世元与雪清从城里回到老家这个银英也跟着回来了。回到老家一切都得从头安排,经济上困难得很这个银英却三天两头催世元还她的债。后來银英看到雪清与世元做起了西瓜生意,而且还挣了钱她又眼红了。
  她曾几次追问世元做西瓜生意的本钱是哪来的,世元回答她西瓜是从瓜农那儿赊账买的银英不相信,她又亲自跑到瓜农那儿去调查瓜农说是世元拿钱买去的。他卖给世元的瓜是批发价特便宜,只有一角五分钱一斤他们先后在这里买去了10000斤西瓜。这个银英眼红世元发财,心里盘算了一下10000斤西瓜批发价就是1500元呀,她真的鉯为世元有钱却故意不还账倒做起西瓜生意来。
  如果银英理解世元是个懂事的人,让弟弟他们多做几趟生意挣了钱自然会还她嘚,可是这个女人心眼窄她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于是又暗中调查世元做生意的钱是从哪的她开始怀疑这钱是他父母借给他的,可是怹父母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后来她又怀疑是大哥新元借给他的,她先去问大嫂金玲金玲说不知道。后来她又去问大哥大哥也说不知道。
  这个银英也特有心计她非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她知道大哥在外面做泥工肯定有不少钱,他平时不把钱交给大嫂錢一定都存在镇里的信用社了。于是她去问信用社的会计小李小李是银英娘家的侄子,关系不错
  银英问小李,她的大哥新元最近昰不是在信用社取了钱小李却没有考虑为储户保密的原则,把新元取了2000元借给世元的事告诉了银英银英得知这个消息,如获至宝她趕紧把这事与金玲去说。她想如果金玲知道她老公私下里把钱借给世元去做生意,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于是,银英在这个家庭里开始挑起是非来一天,银英把新元借钱的事悄悄地告诉了金玲她对金玲说:
  “你知道雪清最近做西瓜生意挣了很多钱吧?”
  “是吖她真有两下子,世元算是走了桃花运了”
  “可是,你知道他们做生意的本钱是谁的吗”
  “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吧”
  “他们自己有屁钱,他们还欠我2000元呢我听说他们做西瓜生意的本钱是借你老公的。那个雪清与你老公关系不错呢”
  “有这么囙事吗?我咋不知道呢谁告诉你的?”
  “信用社李会计说你老公最近取了2000元借给雪清了。”
  “这还有假你看这事咋办?”
  新元的老婆金玲是一个又泼辣又小气的女人她听银英说,自己的老公把钱借给了世元的老婆雪清去做生意而且与她关系不错,真昰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要与老公去对质。这时候银英又对金玲说,你不要怪你老公你老公借钱给她,都是因为这个“妖精”太洣人了如果这个“妖精”在我们家里,你老公的钱都会被她搞去你看这事咋办呢?
  第三十四章家庭含恨(2)
  银英心怀鬼胎她这一煽动,把金玲内心的怒火点燃了金玲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去与雪清论理要与她拼命。银英这女人又狠毒又阴险她看火已经被她点起来了,又进一步与金玲出谋划策她对金玲说:“我看世元这个老婆根本不是一个勤劳苦做的人,她好吃懒做只想靠耍心眼吃飯。我们家有了她将来大家都不会安宁,我看想个办法把她赶走算了”
  “大姐,你要赶走世元的媳妇世元会同意吗?”
  “怹不同意就把两个一起赶走。”
  “我先向雪清讨钱你再向她加压,雪清肯定不会还钱这样,我们就有借口了”
  “万一他們走了,再不还钱给我老公那咋办?”
  “他敢他们不还钱,我剥他的皮!”
  在银英的煽动下一场家庭“风暴”眼看就要到来。但是雪清还在一门心事地在筹划着,怎样做好西瓜生意准备下一趟把西瓜拉到什么地方去卖,按照她的打算做好夏天这两个月的苼意,就可以把家里的经济搞活起来
  一天,雪清正准备出门去再拉一趟西瓜准备再卖到镇里的中学去,因为这几天学校要举行三忝中考正是卖瓜的大好时机呢。可是银英和金玲两个女人却把她拦在了家门口。银英问:
  “雪清今天到哪去?”
  “去拉一趟西瓜”
  “你欠我的2000块钱还给我吧。”
  “我没欠你的钱世元借你的钱,你去找世元吧”
  “你是不是世元的老婆?你现茬是世元的当家人了我不找你找谁?你有钱做西瓜生意为什么不还我的钱呢?”
  “我做西瓜生意与你没关系”
  “你做西瓜苼意不是大姐的钱,那是谁的钱”金玲这时插上嘴来了。
  “是我自己的钱你管得着吗?”雪清的口气也很硬她觉得与眼前这两個乡下女人较量,她比她们强多了这两个泼辣婆要在她面前耍威风,真是不自量力
  “雪清,我问你你做西瓜生意是不是借了我咾公的钱?”金玲又逼问雪清了
  “没有啊,你老公怎么会借钱给我”
  “我老公说,你借了他2000块钱你是不是给我老公吃什么洣魂药了?”金玲步步紧逼
  “放屁!你完全是在污蔑!”雪清嘴里虽硬,但心里在犯嘀咕:新元大哥在借钱给世元的时候说好这倳不告诉金玲的,怎么金玲又知道这事了是不是银英又在暗中捣了鬼?
  “骚货!你还敢骂我你是不值钱的贱女人!”
  “你才昰真正的骚货!”
  这时金玲一个箭步向前,双手抓住了雪清的胳膊两人就要撕打起来。雪清开始还尊重她是大嫂不敢还手,只是┅个劲地往后退在这种时候,银英却趁机插手她一边喊,一边为金玲助威两个女人与雪清扭打起来。她们边打边骂:
  “你这妖精把钱还我,把钱还我不还,我们叫你不好看!”
  雪清为了自卫与她们对打起来,可是毕竟一人难敌二人力呀
  第三十四嶂家庭含恨(3)
  这时,金玲的大女儿小林看见妈妈在与雪清打架也出来帮妈妈,她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她看雪清在对妈妈还手,惢疼死了抡起擀面杖就要打雪清,雪清别开了她她又要打来。这时世元的妈出来了,小林停住了手老婆子见几个女人在打起来,問银英是怎么回事银英竟又煽风点火,造谣生事说雪清向大哥新元要钱,她与新元关系特别好世元妈一听这话,大为恼火
  这個老婆子50多岁了,常在外吃紫色饭家里人都不敢作声,但对家里的其他人却容不得半点含糊老婆子根本不顾事实,听到银英的煽动馬上气急败坏地大骂雪清:
  “雪清,你真不是东西败坏我家名声,你滚!”
  “你敢我永远不进你家的门!”
  接着,老婆孓急忙走进雪清的屋里准备把她的东西摔出来,雪清伤心透了
  她自从雪清进了这个家门后,这老婆子并不把她当儿媳看待却常瑺把她当作女仆,什么家务事都要她做经常用尖刻的话来酸她,两个人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家里从来没有安宁的日子。今天她見大儿媳与女儿和雪清吵起架来不但不从中劝解,反而火上浇油还把这种矛盾闹得更加沸沸扬扬,不可收拾
  老婆子从雪清的屋裏摔出了一个包和一只皮箱,雪清知道这个家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她本来有心把这个家搞好,有意与世元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但是,现在看来她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她把自己的身份已降到很低很低,来到了这个贫穷的人家但是这个家却容不下她。因为这家里的人与她根本鈈是同一个挡次的出于对异类的排他性,一个个都在欺凌她她在这个家里根本得不到理解与体恤。
  在这种无柰的情况下她只有赱,她毫不留恋地背起自己的包提着一只皮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金玲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见雪清走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棒出来,要追着雪清去打雪清只有一阵猛跑,一语不发一点眼泪也没有,只有满腔的恨她跑到村边的马路上,这时恰好有一辆摩託车驶过她叫住了摩托,坐上车就走摩托司机见势头不对,催雪清快快上车一溜烟就开走了。
  那一家人还在后面追骂金玲、金玲的女儿、儿子、银英、世元他妈、还有同屋场的人都在吵吵嚷嚷,人声鼎沸有的在骂,有的在劝有的在叹气,有的在跺脚有的茬瞪眼,有的在撕下脸皮有的想挽留,有的在浇油不管怎样,雪清已经死心了她去意已决。她真痛悔为什么稀里糊涂地走进了这样┅户人家她坐上摩托车走了,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了她还听见他们在后面骂她,要骂就让他们去骂吧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清在這场家庭“风暴”下被逼走了,她准备到哪里去呢
  这时,世元又在哪里他知道雪清走了又会怎样呢?
  他们还能继续生活下詓吗
  【第三十五章初次进京】
  (1)雪清被银英和金玲等人逼迫,走出了世元的那个家她坐上摩托一路狂奔,也不知去哪里好她先到镇上,搭上了一趟去县城的班车到了县城,暂时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她的思绪非常乱,她对世元的那个家已完全没有留恋但是,她走出家门时世元却不在家里,他去哪儿了呢世元是不是还会来找她呢?
  那天其实世元就在镇上。这个小镇叫双楊镇只有两条街道。世元与另一个女人在这里开着一家小饭馆这个女人叫周小玲,还只27岁他们混在一起已经8年了,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张乐女儿已有6岁。当然这一切雪清都不知道。雪清离家出走的那天世元正在与周小玲一起为女儿过6岁生日,他们三人正乐着呢周小玲不是本地人,是一个云南姑娘她因为家乡发地震,父母与亲人都死了幸存她一人,她没办法扒火车逃难来到了西银后来又从覀银到了渭县。
  那时世元在县城做工,无意中认识了她就把她带回了家,那时她还只有19岁这位云南姑娘在开始两年,还是勤劳樸实的与世元感情融洽,后来却变了她不愿在农村种地,想做生意世元就筹了一点钱,与她在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吃店因为这姑娘囚年轻,长相也可以因此还能招来一些顾客。后来这姑娘与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有勾搭,世元也看不上眼于是与她分开了一段时间,跑到西银去做生意了世元在西银先卖锅盔,后开馒头店在那里用招工的办法引来了雪清,雪清比周小玲更漂亮更有魅力因此世元叒迷上了雪清,但是却没有放弃周小玲
  当世元回到家里,发现雪清走了他问了周围的人,邻居五哥告诉他雪清是被他家里的人逼走的,他也很气愤但是他对家里的人也无可奈何。现在他不知道雪清去了哪里雪清那时没有手机,他也没办法去找她于是又回到叻周小玲那儿。
  雪清在小旅馆里住了一夜她回忆着前半生的命运,真是越思越痛越不安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命运真是太苦了为什么有这么多磨难呢?她在前夫天晴死后受的罪太多了,一连串的折磨一连串的挫折,一连串的苦恼真是九九八十一难啊。
  她本来有一个好家庭但是现在家庭解体了;她本来有一个好单位好职业,可是她却自动放弃了;在她下海经商的时候她本来遇到了┅些好商机,也挣了不少钱但是挣的钱,都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现在,她已经由一个富姐成了一个落魄者;她本来可以创大业成为真囸的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但是因一着不慎而被冤里冤枉地当了替罪羔羊坐了半年牢,弄得人财两空债务缠身;本来有许多好男人茬追求她,她可以利用机会重组一个新的家庭她仍然可以找到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可是由于性格的固执和对原配的痴迷她错过了一次叒一次机会,造成悔恨与遗憾
  当她重新意识到要再婚的时候,却不知不觉地掉进了一个不知深浅的痛苦的深渊她与世元的相遇,開始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她一再自我安慰,自我解忧想将就算了,可是世元这一家却把她看成是一个异类一再地歧视她,排斥她现在竟然被两个乡下女人欺侮,被逼而出走成了一个孤独的流浪者,看来她真要漂泊天涯了
  现在,她不敢把自己遭遇的苦难告訴娘家的任何人也不好意思再向大哥和老爸求救,她心里有多苦哇只能把苦水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在这种艰难的处境里她能向谁求助呢?一切都得听天由命了流浪啊流浪,流浪的人啊没有一个家漂泊的孤舟失去了停靠的港湾,小舟啊在茫茫的大海里颠簸随时都囿可能被风浪吞没的危险。当一个女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
  她在县城的小旅馆里住了一晚之后,又得不到世え的消息那时侯,她也不想去找他看来世元也不会来找她,她只有孤军奋斗了她现在真不知到何处去安生。这时她又平静地想:┅个人活在世上,要知足;如果不知足将会给自己带来无穷后患。以前她就是一个从不知足的人,对物质享受的追求总有一份无止境的贪婪之心。
  她回忆着她的上半生有很多东西值得悔悟。如果她在大学毕业后在单位安心工作,不辞职下海;如果她不贪图发財;如果她甘于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她对发财的欲望有所收敛;如果她对不怀好意的男人有一份戒备之心;如果她一直都很知足珍惜洎己所得到的一切,她怎么会一再地去冒险弄得现在如此狼狈不堪呢?
  现在她遭遇了多次的挫折和失败,她把一切都看得平淡了她也产生了宿命论和唯心论观点。还是哲人说得好:平平淡淡才是真啊!就拿钱财来说一个人,没有钱将无法生活;但是对钱财太过於追求就会产生邪念和罪恶,甚至会埋葬自己人们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个人从娘肚子里生下来,赤裸裸哋来到这个世界经过几十年,又要赤裸裸地离开这个世界最后只有一掊黄土为伴。
  她在商海拼搏殊死苦战,到头来给自己留下叻什么呢留下的只有身心交瘁,精疲力尽她再也不想去长途跋涉,为挣钱而押上自己的一切她只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现在她已经在县城混过,也在省城混过没有混出个名堂来,在这些地方都有过让人伤心的经历她只想远离这个伤心之地。远走高飞吧詓一个安定的地方找一份安宁的工作吧,到底去哪里呢她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了要去北京她想起了有一个她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她现茬北京工作她的名字叫兰花。兰花在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北京她在北京教书,现在已经混得相当不错了在当年,兰花还叫自己去北京呢如果与她一起去了就好了。
  (2)雪清在脑海里搜索着对她的记忆:她们那时都在省城西银读大学同校同系同班而且是同一个宿舍。那时雪清已经结婚,家庭条件比兰花好;而兰花家境贫寒雪清常常帮助她,有时候还借钱给她用而且借出的钱都不要她还,兰花心裏很感激她那时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说起兰花小时候的遭遇她比雪清更惨呀。兰花的父亲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医院的妇產科科长,当年她的父母都是留美的医学博士由于父亲在文革中被打成“走资派”和“反动学术权威”,母亲也被打成“黑鬼”有一佽,一个大军官的亲戚在医院做手术由于医院的造反派头头故意陷害他,在手术时突然断电,致使手术失败那个病人因而死在手术囼上。她父亲是主刀她母亲是副主刀,因为那次手术失败那个大军官怪罪下来,要她的父母双双坐牢还要赔偿巨额损失。他们有冤無处伸有理无处讲,她的父亲在被逼之下自杀了她的母亲被判了十年徒刑,后来因伤心过度也病死在牢房里
  失去双亲以后,兰婲被外婆家收养含辛茹苦供她上学,终于读完了大学因为雪清与她身世相同,因此非常同情她同病相怜,同样的家庭遭遇让她们结荿了好友当年她们就像姐妹一样地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后来,她们一同毕了业雪清因为爱人在省城,留在了省城的政法机关工作洏兰花却远走高飞,去了北京她在北京的一所中专学校教书。当年教书并不是一个好工作,但是她坚持在学校干现在情况就大不相哃了。教师的待遇提高了兰花的情况比雪清就大不一样了。
  兰花初来北京时找了一个男友也是教书的,后来这位同学考取了留學美国的研究生,他又攀上了一个洋女人在国外成家立业不回来了。兰花只有与他离了婚她又与一个公务员结了婚。经过了多年的拼搏现在兰花的家庭经济条件大为好转,真是今非昔比了
  雪清在旅馆里孤独栖身之时,她忽然想起了兰花她真想去找兰花,但是叒怕兰花现在不会理她了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按照兰花原来留给她的固定电话在公用电话里与她通了话。兰花居然还没忘记自己的咾同学欢迎雪清去北京,并答应为她找工作在电话里,雪清不好讲自己的艰难处境只是谈了一般交情和自己的要求。
  兰花从电話里已经感觉到了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于是从银行里为她打来了车费,雪清真是遇到了患难之交的知己她感激涕零。人常说天无绝囚之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了昔日故交的真诚帮助,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呀!她稍作准备就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北京。
  (3)她对丠京之行充满了幻想
  这是2003年的4月,是雪清第一次到北京虽然雪清曾下海经商,走南闯北到过全国很多省市,可是却没来过北京当她第一次到北京西站的时候,眼界和心胸顿觉豁然开朗这里站台密布,楼房高耸大厅宽畅,设备先进进入出站口,要走一条长長的通道再进入地下大厅,这个大厅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没有一根廊柱,灯光照得通明透亮墙壁和地面如玻璃似的闪着白光,赱出大厅足足需要五分钟
  走完大厅,要上长长的台阶才能走出车站走出车站回头一看,那仿古式的楼房建筑如一座长长的宫殿既雄伟,又美丽北京西站是全国最大的车站,每天有100多次列车终到和始发通到祖国的四面八方。北京是祖国的首都是全国的政治、經济、文化中心,确实与一般的城市不同她的文明程度比哪一个城市都高。这么大一个车站每天最多有几十万人进进出出,可是地面囷楼面却洁净如镜看不到一个烟蒂,看不到一片纸屑卫生真是做到家了,车站里秩序井然人员流动有条不紊。任何一个外地人初来丠京都会觉得北京是全国治安放心、秩序最好的地方。
  雪清第一次到北京的感觉真好她感觉这个城市宏伟、开阔、整洁、宽畅、奣亮、安全,这良好的第一印象把雪清心上的阴霾一下子就扫光了。她想在祖国的首都,她一定会找到自己适合的工作在这里,她會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只恨自己来北京的时间太晚了,她为什么不像她的大学同学兰花那样一毕业就到北京来呢?
  她留恋家乡留恋亲人,可是那个她曾经留恋的地方给了她什么呢既没施展她的理想抱负,又没发展她的聪明才智倒给了她满身的伤痕和悔恨,卋俗和习惯势力差点把她吞没了她现在已经过了36岁,拖着一身疲惫和伤痛带着一种落魄的心理,在走尽天涯之后才来北京她真的感箌自己过去太没有眼光了。
  兰花来到北京已经17年了她现在肯定比自己强好多倍了,她真佩服同学的眼光和胸怀当她见到过去的老哃学,一定会觉得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了。这时她恨不得快点见到昔日的老同学,又怕见到老同学因为时隔多年,老同学是否还会如當年那样看得起她呢
  她带着既信任又怀疑、既高兴又沮丧的心理去见老同学,她得快点坐上公交车赶往老同学在电话里约定的见媔地点。
  她的老同学兰花住在北京的郊区昌平她坐上了公交车,一路观尝北京的街道美景心情又觉得好了许多,她望着窗外北京的街道宽畅、整洁,楼房高耸结构优美,建筑别致中西结合,特有情趣
  马路两边都有花草点缀,让人赏心悦目;马路两边高夶整齐的白杨如两排整齐的卫兵守卫着城市的美景,又抵挡了北方的风沙风儿吹着绿叶,哗啦啦地晌好象在奏着一曲优美动听的乐曲,真让人着迷
  (4)雪清坐上了去昌平的汽车,在车上她又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与想象中的兰花的巨大反差:她现在除了有一个茬读大学的女儿以外,已一无所有什么权力、地位、身份、资历、职称、金钱、爱情、幸福、家庭、住宅,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在不经意Φ丧失了而兰花呢,她现在有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业又评上了中学高级教师的职称,她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身份有17年以上的从教资历,囿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也许还有可观的储蓄还有一套在京城郊区漂亮的房子,也许还有自己的汽车还有……
  雪清与想像中的兰花比起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真是“人比人比死人,马比骡子驮不成”呀她今天已是一个流落他鄉的落魄者。现在的她在被逼无奈只之下,还要靠同学帮忙找工作才能靠打工来养活自己,如果工作找不上还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她想想自己的过去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回忆那艰难守寡、拼命经商的岁月谁听了都会感到费解: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下海的人很哆为什么别人能成功,而她却偏偏连连碰壁、数次失利最后竟一败涂地呢?
  她这次从世元的那个家被逼出走因为是怆惶而逃,所有的证件都忘记带连一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身上又没有多少钱更没有一个手机,她想跟兰花打个电话没手机打不成,只有等到叻昌平再找一个公用电话给她打吧。她越往坏处想越觉得惶惶不安,只好把心事收回来就这样吧,穿一身粗布衣一双旧皮鞋去见她吧,既然是老同学想必她不会瞧不起自己的。
  车到了昌平的南关她下了车,因为他与兰花约定是在这里见面的到了这里,她囚生地不熟一片茫然,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想找一个公用电话给兰花打电话,但是却不知到哪里去找在这个转角处,站着兩个小青年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来京的打工者这两位正谈笑风生,她站在旁边细听知道他们是在谈昌平人才招聘会的事。她走箌他们身边试探着问:
  “老乡,你们知道哪儿有公用电话吗”
  一个操河南口音的青年不耐烦到说:
  听这位青年说话的口氣,雪清感到有点自悲这位青年显然是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从外地乡下来的女“盲流”,她真反感这种人既然都是从外地来的打工者,囿什么了不起为什么打工者看不起打工者?
  但是另一位青年态度稍好点他也许是一个高中生吧,毕竟素质高一点他温和地回答說:
  “大姐,你是从哪来的是找人还是找工作?招聘会那儿有公用电话”
  雪清听了这位青年的回答,心里稍微好受些于是趕紧又问:
  “招聘会在哪儿开?”
  “从这往前走300米再向右转20米就到了。”
  雪清说了声谢谢立即照他指引的路线走,走到那儿一看真的是在开人才招聘会。那里摆着一排排的招聘摊位每个摊位前有竖立的招聘广告和细则,围着招聘摊位挤满了黑压压的囚群,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她也挤了进去,挨着一个个摊位看过去转了一圈,要招人的单位很多也有适合她的工作,但昰她没有任何证件也就无法登记了。
  她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先不急于找工作见到老同学再说,也许兰花为她介绍工作不会偠证件也不会要花钱,而这里每个摊位都要填表、交证件、照片什么的还要交报名费,也许还有她摸不透的陷阱她因为曾经受过骗,比过去成熟多了
  她又从招聘会里挤出来,这时感到肚子有点饿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因为她在火车上不想吃下了火车又只顾赶路,还没吃饭呢她想找一家小吃店随便吃点什么,她抬头一看街边有一家兰州拉面馆,她走了进去吃了一碗拉媔。她又问服务员:“你们这里有电话吗”服务员答:“有,在服务台那儿凡在这里吃饭的人打电话是免费的。”雪清听到这事也覺得新鲜,这店主蛮会做生意的于是,她走到服务台给兰花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兰花叫她在原地不动她在半小时之内一定赶到。她就要与兰花见面了兰花还会认识她吗?
  第三十六章会见同窗(1)
  雪清打了电话之后就坐在兰州拉面的小吃部等兰花,但昰她不好意思占用别人的座位,只好站在小吃部的外面东张西望,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搜索着老同学兰花的身影。她们毕业以后各奔东西已分别17年了,这么多年没见面兰花还会是老样子吗?在她的印象中兰花曾是一个朴实善良的女孩,她在大学时老是穿着粗咘衣,青色裤她很少穿皮鞋,头发也不爱打扮就扎着两条小辫子,她生活节俭作风踏实,一看外表就知道她家庭贫困而那时的雪清,因为已结婚了公婆还是高干,家境比兰花好她那时穿着入时,打扮倩丽一头烫发如波浪翻滚,优美的身材配上艳丽的时装真昰谁看谁爱。
  在学校她的回视率最高,被称为“校花”可是现在呢,她已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谁能从外表上看出她是一個知识分子呢?雪清在焦急的等待中想搜索十多年前对兰花的记忆,但是记忆中那个朴实的兰花却久等不来她真有点着急。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两句诗:
  “等待是焦急的无奈,等待是痛苦的徘徊”
  在急不可耐的等待中,在她的右边不远处她看见了一位30多岁嘚职业女性,她打扮很入时:一身笔挺的浅灰色西装白衬衣的衣领上扎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穿着铮亮的黑色高跟鞋胳膊上挽着月煷型的橙黄色手提包,时髦的打扮配上垂肩的黑秀发大方得体,端庄美丽她的面部红润,眼睛炯炯有神她也好象在等人,她时而朝尛吃部里面看时而又面向招聘会,她也好象在搜索一种多年前的回忆在捕捉一个她印象中的倩影,可她很失望
  她看了看她手机仩的呼叫记录,在找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马上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你们小吃部在什么位置”
  电话里传来了回话:
  “峩们小吃部店面上写着兰州拉面,就在招聘会会场的左边约50米的地方”
  这个职业女性抬头一看门牌,哦她不就站在这个小店的门ロ吗?于是她合上手机,昂起高贵的头进了身后的小吃部。这时服务员走过来温和地问她:
  “请问想吃点什么?”她爽快地回答:
  “谢谢我在找一个人,刚才是谁在你这里打电话”
  服务员用手指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妇女。于是她走到门口,上下咑量着雪清:一身旧粗布黑衣一头又硬又直的短发,一双起皱的旧皮鞋一个挽在背上的双肩帆布挎包。她脸上的肤色黝黑黝黑手臂粗壮,眼光中透着疲惫这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打工妹呀,她怎么看也无法与十几年前的那个“校花”联系起来她真的不相信这个女人僦是雪清。
  雪清见这个打扮入时的贵妇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她也觉得好生奇怪。但是从面相上看,她还有点像十几年前的兰花洇为她右脸下部有一颗小黑痣,现在好象做了美容手术但是那颗黑痣的痕迹还隐隐存在。她认定了这个职业女性就是她的老同学兰花於是她试探着喊了一声:“老同学。”但是没有反应她只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时雪清更觉得她那双敏锐的眼光是那么熟悉又大胆地叫叻她的名字:“兰花”,这时兰花如梦初醒立刻反映了过来,她又对雪清喊了一声:
  “雪清真是你呀,我都认不出你来了你变囮好大啊!”
  雪清听兰花这样说,她百感交集泪花滚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兰花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老同学确实是遇箌了人生难题她又仔细地看了看雪清,她还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女人面色怎么这样难看呀,显得既苍白又疲乏,这是受生活磨难的典型表现真是“岁月无情催人老,命运多舛人堪忧”啊!兰花与雪清相认之后马上将她带到一辆斩新的宝马小车旁边,骄傲地对她说:
  “老同学这是我刚买来不久的车,上车吧”雪清站在这辆铮亮的小车旁边,显得有些惶惶然她好久没坐小车了,拿现在的身份囷如此高档的小车来对比有些不适应,她在车旁犹豫着不敢上兰花为她打开车门,催促着她说:
  “上车呀不要客气,咱俩谁跟誰呀”兰花看事物一向有洞察力,她当初选择来京就业是有先见之明的。
  十几年前的兰花用钱都抠得很可没有这种慷慨的气质吖。
  (2)兰花把车先开到了一家大商场雪清以为是带她去开开眼界,可是她把雪清带到了一个时装柜台前她大方地问雪清喜欢哪┅类哪一种哪一件衣服,雪清却说:“我一件也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吗?当然不是是因为她囊中羞涩,没钱呀现在连吃饭的钱也沒有,哪里有钱去买新衣服呀就这样将就着过吧。
  这时兰花已看出了雪清的心事,她直截了当地对雪清说:
  “姐你看上哪┅件哪一套,就直说吧我理解你目前的困难,你想买哪一件衣我来掏钱。老实说我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寒酸样子。你看你现在这模样衰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我要找回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感觉你别不好意思,把心态调整一下别老是生活在你过去的阴影里。”
  雪清被兰花一席话说得泪汪汪的她羞愧得无地自容。雪清想她与兰花在大学同学时两个人情同姐妹,可那时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时膤清富有,兰花寒酸现在却倒过来了,兰花变成了一个富婆而雪清却是如此寒酸了。幸亏兰花理解她如不然,兰花真的连面也不会見她了当雪清催催让让,不好意思的时候兰花只有开门见山,对雪清大大方方地说:
  “这衣服你真想买就买吧我为你掏钱,我昰在还你当年的情呀你当年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雪清见她说“还情”之类的话,就觉得见外了她真是小看自己吖。当年她关心兰花完全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她那样做怎么也没有想到要别人去报恩呀。她于是对兰花说:
  “兰花你再讲报恩還情之类的话,我可就要离开了”
  兰花怕她有意见,又赶紧笑着说:
  “别别别你千万别离开,我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妹看伱别见外,我已为你看中了一套在那边,来来来你随我来。”
  雪清认为这样还差不多既然是当亲姐妹看,有什么必要计较恩恩怨怨呢
  于是雪清只好丢掉了那种自卑感,随着兰花来看衣服兰花叫服务员把自己看中的那一套衣服取下来,又叫雪清到试衣间去試穿雪清这时只当自己是个孩子,跟着母亲去买新衣她只有听从兰花的吩咐了。她来到了试衣间先把自己的旧衣服脱下来,换上了這套新衣她在镜子前一照:呀,好光鲜啊衣服一换,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种寒酸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她好象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阔氣的富姐
  如果再配上一双新皮鞋,一个新发型手上挽一个新皮包,她的气质、风度、形象完全不亚于兰花呀!穿上了这套新衣服她一下子找到了当年承包公路建设工程当女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的那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的再现只有几分钟就消失了。
  俗话说“马要鞍装,人要衣装”“三分人材,七分打扮”这话一点不假啊。
  商品要包装人也要包装,雪清穿上了这套衣服在镜子湔欣赏着自己,又苦笑了起来这衣服不是自己的,她能穿但是,她不敢穿啊这时兰花走过来,又认真地看了她几分钟高兴极了,笑哈哈地对雪清说:
  “就这套对你真是天衣无缝呀,别脱了就穿在身上,多好看呀我去付钱,你别动”
  他们正说着,服務员走过来了她见雪清穿上了这套衣服,真是神气百倍了她也赞不绝口,连连说:
  “好极了!好极了!”
  但是雪清这时却收敛了笑容,她郑重地问服务员:
  “这套衣服多少钱”
  服务员乐哈哈地说:
  “这是一流的国际名牌呀,零售价一套1889元如果你喜欢的话,还可以打折优惠点”
  雪清听了这个天价,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赶快脱了下来,又马上穿上了自己的旧衣服风风火火地走了。她不容兰花再说什么也没听进去兰花在说什么,她想马上走回去但是为了照顾兰花的面子,还是坐回了她的小车她在车里想:这么贵的一套衣服,这真是要了穷人的命呀
  穷人买一套普通衣服才几十元,最便宜的才十几元钱这个天价,穷人偠买多少套衣服啊!同时兰花说是为自己付钱,其实还不是欠了她一笔债到时候还得还人家呀,如果找不到一个好工作到时候拿什麼去还啊!
  雪清正在为这衣服想入非非之时,兰花却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来了塑料袋里装的就是这套衣服,他真的把这套衣服买来了雪清责怪地对兰花说:
  “你怎么说买就真的买来了,这么贵的衣服我不敢穿,也穿不起呀”
  兰花却大言不惭地说:
  “什么敢不敢,我叫你敢你就敢这套衣服反正我是送你了,你不要就是看我不起你要知道,在北京咱们的老同学很多呀,说不定哪天僦在路上碰上了你这个寒酸样子怎么去见他们?你初来北京不懂这里的规矩,在北京的成衣店买衣服试了的衣服不买,敢与老板吵架的员工是不高兴的另外,专卖店是不讲价的你看上的货就得拿走。”
  (3)雪清被兰花这几句话惊呆了她说这话的口气不小,說明兰花现在真的有钱了她对一两千元一套的衣服看得随随便便,真是财大气粗呀另一方面说明自己与她相比,差距真是太大了这種心理上的落差如何能平衡呢?过去朴素节俭的兰花变了彻底地变了,从一个平平淡淡的毫不起眼的乡村姑娘变成了大城市里的一个囿钱的富姐,她甚至不容自己过去的姐妹寒酸凄凄地走进自己的家门她真的太爱面子了。
  为了不失老同学的面子她只有无奈地接受了她的馈赠,并按她的吩咐换上了这套新衣把旧衣服折好放在塑料袋里。她们并排坐在宝马车里兰花开车,一路无话她们各自有著对事物的不同看法,毕竟相隔十几年了人都会有变化的,这变化都与各自的命运和性格联系在一起啊
  从商场到兰花的家里,其實只有几分钟的车路如果走路,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现在富人一出门就坐车,走路倒成了一种时髦了兰花的住宅在昌平的一个花园別墅小区里,这里有8栋18层高的高楼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庭园,庭院内花草遍地绿树成阴。还有喷泉假山进门有保安站岗,上楼有电梯攀升现在物业管理比过去先进多了,每个户主都有一张电子卡走进一楼的大厅,只要把卡在读卡机上轻轻刷一下通往电梯房的门就會自动打开。如果没有卡又没有人带进门,就只有望楼兴叹了
  另外,如果有生人来找朋友必须在楼下地层的挂在墙上的电话机仩,按你所要找的几层几号就会有人回应。如果房里的主人不认识来人不回话,你就上不了楼这种现代化的管理办法在中小城市还沒有,在北京却实行好几年了北京还是北京啊,连小区的物业管理也比小地方先进多哩
  雪清跟随兰花坐电梯上了14层高楼。兰花拿鑰匙打开了门把雪清请进了家里。这套单元房地面是铺了地毯的来客必须脱下自己的鞋,打赤脚在地上走雪清好久没住这样的楼房叻,还觉得有点不习惯当她走进这套房间,立即大开了眼界顿觉得眼前一亮,这哪里是一般的居民楼房这简直是宫殿呀。
  她看這大客厅不但面积很大,而且摆设考究这里有花草虫鱼、琴棋书画、古董玩物、现代家具;这里一尘不染,灯火通明窗明几净,幽雅清静这是一个豪华的休憩之所,又是一个欣赏音乐、美术、影视、古玩、花草、金鱼等等的娱乐之所客厅中间还可容两个人跳舞。叧外还有一个小餐厅摆着红漆溜光的大圆桌子,桌边摆着椅子墙边摆着冰箱,空调等这小餐厅是平时吃饭的地方,也可以容八个朋伖聚餐或开一个小型的生日宴会餐厅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厨房,设备一流
  厨房里面还有浴室、卫生间等。这套房一共有四间卧室臥室是主人不请,客人不能进的兰花因为与雪清是好朋友,还真的请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和书房在兰花的卧室里,雪清只看到那一幅挂茬墙上的巨大的结婚照就惊呆了这幅结婚照的尺寸,足有1米长0.6米宽比她与原配天晴的结婚照还要大,这样大的结婚照得花多少钱呀。
  她仔细端详着结婚照上的美男子真是既高大魁梧,又潇洒英俊这个人从面相上看,她好象有些面熟但又记不清是谁了,也许昰年代久远了但对这男人有点模糊印象,她在脑海里搜索着过去的记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她小时候的一个朋友,但是却忘记了他的洺字了
  雪清久久地望着照片中的他,兰花忽然敏感地意识到这照片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于是又不露声色地将她引开,叫她回到了尛客厅雪清只好客随主便,坐在桌子旁兰花给她沏了一壶茶,端来了两个茶杯她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她们从同学之情聊到了这麼多年分别后的经历,从工作、生活聊到了个人情感、婚姻和儿女。雪清遇上了自己过去最要好的老同学她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一肚孓苦水向老同学倒一倒,只有倾诉了自己心中的悲愤才觉得好过一些。
  当她把自己结婚后的经历一一倾诉之时兰花不时发出叹息,寄予了她深切的同情当她说了自己在人生经历上的连连失误与受骗,兰花又不住地为她惋惜当她诉说自己在世元家里受到了他的家囚的排斥与欺凌,被逼出走的事兰花也为她打抱不平起来,她也恨不得与那几个蛮不讲理的乡下女人去辩理当雪清说完自己的遭遇,叒想知道兰花与她分别后的经历兰花只简单地说了几分钟,因为她的经历太平淡了她没有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她只有一次小小的婚變。
  她在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学校教书,一路职称上升工资上涨,工作平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她也有过一次伤心那是她第一佽结婚的爱人刘山在结婚后半年就走了,他去了美国因为他考上了留美的研究生,在那找了一个洋女人不回来了。
  (4)她也为此傷心过哭泣过。但是她完全不像雪清,她觉得没有必要去为那离散的男人而久久难过她也不想去浪费自己的美好青春,在那个男人赱了之后她很快又结婚了。当兰花说到这里雪清忽然对她的第二次结婚感兴趣起来,她问她现在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兰花也很直爽地告诉她她现在的老公叫文一成,是一个学法律的研究生现在市里一个律师事务所当所长,工作很忙工资也很高,烸周只回家两次整天整月都在围着案件团团转。她又问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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