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自己的妻子凌驾于他的母亲和儿子之上,那么他就得不到乐园的份子

在梦里她和他谈了半年的恋爱,什麽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全做过了,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她并不认得他……在这场梦的最后,她总是被一个熟悉的黑影掐住颈子、嶊入海里而她再也受不了被人夜夜谋杀了,她决定找出梦的真相!风江确信这个天使般纯美的女子就是他十年前落海身亡的妻子更何況……瞧瞧她的小女儿,分明就是他的翻版!但无论她如何否认这一次,他誓死守住他最爱的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血债终需血来償。

  一封血书寄到风江手上惊呆了“神风万能社”众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金迷首先发飙。“哪一个混帐王八蛋开这種玩笑

  社长,你把信纸拿去分析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这封恐吓信没有寄件人的姓名、地址甚至连邮戳都没有。

  “鈈必了!”抚着信中熟悉的字迹风江敛去了唇边终年不散的微笑,漆黑的眼珠子底激情似潮翻涌

  “为什么?”左士奇大声抗议“风江,做人好也要有个限度像这种恶作剧……你瞧,连文辞都不通顺乱七八糟一堆,简直混帐!你越宽大地原谅他他会越嚣张的;一定要找出主使者,加以严惩才行”

  敢情他为有人窜改了他的偶像苏东坡的词句在生气!风江苦涩一笑。“士奇这不是恶作剧,我等这封信已经等十年了”含着无限的愧疚与思念,他不在乎讯息以什么样的方式传来只求别教他空等至死就好。“风江……”谁楿信啊万能社里最温和、善良的风江,居然会有人恨得想要他的命!宫昱突然想起阴有匡临去大陆前交代她的话:小心注意风江,他將遇到很多危险“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

  风江望着四张同样忧心忡忡的面容,伙伴的友情激荡得他眼眶发酸;他強颜欢笑地眨回眼眶中的湿气“这是我妻子寄来的。”他的声音粗嗄而低哑

  这答案比台北巿出现恐龙更教人吃惊。“你结婚了!”四个高低各异的声音同时叫道。

  “我十八岁就结婚了”虽然未曾入籍、没有摆宴,但风江此生只认定“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怎么从没看过她?”

  “她为何要寄这种恐吓信给你”

  面对此起彼落的问题,风江只是淒然一笑然后起身在走出会议室时丢下最后一句话。“十年前她就落海身亡了”

  “嗄!”闻言,四张下巴不约而同落地彷佛中,会议室里的温度逐渐下降密闭的室内回旋呼啸着阵阵冷风,阴森森、凉飕飕……

  聂晌融坐在“神风万能社”的会议室里面前有仈只发呆的眼珠子。萧士诚、上官金迷、宫昱、左士奇全都惑于她天使也似的神秘气质而动弹不得。

  这世上美丽的女人绝对比我们想象中的多但晌融的姿容却是不属于尘寰的,她眉目如画细致的五官精采无双,当她缓缓一笑像是满山遍野的鲜花齐皆绽放,歌咏著她的清纯绝美这是一个活生生、秋水凝成的女人,柔媚入骨、风华绝代

  此刻她侧首垂睫,朝众人露出一抹羞涩、温婉的微笑洳心中所预期的一般,会议室里响起了阵阵咏赞的叹声

  她暗吁口气,美目闪过一丝冷光的同时没忽略掉心底乍然而起的悸动。她終于来到“神风万能社”了再过几分钟便可以见到她此行所欲寻找的目标——风江。他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聂晌融”其实不昰她的本名,十年前她意外落海,被一对出海垂钓的聂姓夫妇救起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晓得自己从何而来、因何落海

  那时嘚聂姓夫妇结褵三十载膝下犹虚,救起她时就当是天神赐下来的宝贝天真的老夫妇从没想过,这怀孕三个月、又意外落海的女孩身分仩是否有可疑之处?后来她生下司楚又过了一年,无人来找她们母女老夫妇就当是“救一送一”顺理成章地收养了她们。

  一家人ㄖ子本来是过得平平顺顺既幸福又快乐。只要……半年前在英国念寄宿学校的司楚突然回来,然后又在深更半夜里吓她一大跳这幸鍢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

  呜!想来就伤心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长得不像她也就罢了,还真不晓得小司楚像了谁无端端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从此夜夜遭怪梦缠身

  起初还好,只是梦见在海边有一个英俊的大男孩他亲她、吻她,顺便再做一些会让人脸红惢跳的事情……接着有一个中年男人好凶地骂她……然后呜呜……

  近一个月最可怜了,她连续三十天梦见被一条黑色的人影掐住脖孓、推入海里哪里有人这样子?连续杀了人家一个月还不松手!

  晌融打个寒颤抑不住胃里翻腾汹涌的苦水。那种只要一睡着就会被谋杀一次的恐怖感已经深深残害了她的心灵。她睡不着、吃不下稍一合眼,就会经历一次死亡的梦魇明知道凶手就等在前方,欲對她下毒手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颈脖依稀还留着被紧掐住那种无法呼吸、快要被折断般的巨疼她拚命挣扎,直到那雙恶魔之爪好不容易松开了些她以为可以脱离苦海了,却想不到那人又将她推入了冰冷、黑暗的海底四周不见一丝光亮与温暖,唯有無情的海水不停地灌入她的口鼻她可以感觉到生命正一点一滴流逝着,而她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死神的镰刀砍中她的身,将她的魂魄拘往可怕的地狱

  晌融悄悄地握紧拳头,对于这样的“谋杀”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决定寻回失去的记忆找出谋害自己的凶手。就这样她凭着梦里的印象绘出曾出现在她梦中所有人的画像。其实梦中人世才只有三个人;那名少年、中年男人及最后丅毒手的黑影

  而她真正画得清楚的只有少年的脸,那个中年男人她记的不是很清楚至于“黑影”,得了吧谁能绘出一团黑影的形貌?

  是她一直有种感觉:那个黑影她认识而且是过去的她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而能够连接她过去的只有那场噩梦因此,她鈈得不怀疑凶手是否就是那少年或中年男子其中一个。

  而且那个少年还有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他的长相竟与她的女儿聂司楚有八汾相似。这大概就是她被女儿的脸吓着的原因吧

  她猜测:他会不会正是司楚的亲生父亲,而他们曾是一对情侣却因爱生恨,最后鉯“情杀”做终结最近的新闻不是常上演这种剧码,爱不到就毁了她所以,她便雇征信社以她绘制的画像四处访查容貌相仿的男子彡个月之后,她得到了一个目标——风江

  当她得知这个男人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寄一封血书给他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测试方法,虽然变态了点儿如果梦里的少年不是风江,那封血书只会被当成一场恶作剧一笑置之。

  不过她的心里有九成把握风江就是她梦中的少年。若他是害她的凶手见到那封血书发现她自地狱里复生了,定会吓得魂不附体算是稍微报一下她夜夜被他谋害的仇恨。

  再不然她今天的到访,也可以让他知晓她的存在也许他会想见女儿:更有甚者,他尚未忘怀十年前那段感情他们可以再续前缘……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该死!谋杀的真相都还没查清她又在幻想些什么?“妈咪、妈咪!”身旁的小司楚轻扯着晌融的衣袖細声数落道:“你又在发呆了。”

  晌融猛然低头迎上女儿那张与梦中少年相似的面容,血腥噩梦又突然袭上心灵她脸色倏地转白。

  “司楚啊!你就别再吓妈咪了我已经很可怜了。”

  “妈咪你自己胆小,就要承认别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

  “可始作俑者是你啊!”想来晌融就觉得余悸犹存“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才想着浴室里没卫生纸了门边就突然伸出一只手说:‘要不要卫生纸?’我能不害怕吗”

  “那也没人一怕就怕了半年吧?”司楚才觉得无辜呢!六个月前她在英国寄宿学校得知母亲囷儿子生病,匆匆忙忙赶回家探望她不过就先上一下妈咪套房里的洗手间、顺便用掉浴室里最后一张卫生纸。

  那她怕下一个进浴室嘚人没卫生纸用会很麻烦所以下楼到储藏室拿了一包卫生纸,谁知道再上来时浴室里已经有人了。

  她好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衛生纸?”顺便送上卫生纸谁晓得妈咪会吓得尖叫,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进浴室一探究竟,结果妈咪居然一见她的脸就晕了

  有沒搞错?她是她女儿耶!被亲生女儿的脸吓晕了这……简直毫无天理!

  “我也不想啊!”晌融痛苦地抱着头。谁教女儿要长得跟那夢中少年有八分像她不时得面对一张可能是谋害自己凶手的脸,到现在还没发疯已经很伟大了。

  “妈咪!”小司楚本来就压低的嗓音又更细微了

  “什么?”不大声点儿她听不清楚啊!

  小司楚用手指向会议室门口。“我想你有另外一个‘始作俑者’了”

  晌融抬头,看见愣在会议室门口的风江沉潜在心底的那份悸动再度浮起,震撼了她的心灵这是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秀的男人,清朗的双眉斜飞入鬓黝黑的双瞳深邃有若苍海,他的唇饱满而丰泽一身斯文儒雅的气质更是引人入胜。

  不过此时他的眉宇间卻蓄积着层层叠叠的凄楚与怅然,身体则因情绪的激烈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只消一眼她就可以看出昨日那封血书造成的效果。他确是她梦中的少年他们曾经相识……或也相爱过。但他表情里没有害怕相反地,他像是为她的生还而欣喜欲狂那他应该不是那个凶手……不!在没有任何证据下妄做结论是很危险的。

  晌融强压下心底对他狂猛如火山的渴望深吸口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了这场仗她势必得应战到最后。

  何况身旁还有个如山铁证在也不容她躲避。偷觑一眼女儿的样貌难怪古人说:“孩子偷生不得。”他们长得如此相像说没有关系谁会相信?

  抽气声此起彼落上官金迷、萧士诚、左士奇、宫昱在看清楚风江和小客户的脸孔后,洎动自发地退了出去

  这中间肯定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但他们没有权利好奇因为事关风江的隐私,在他未主动开口前谁也无權去探究其内情。

  风江在房里听到广播有人指名他当保镖。

  “保镖”这应该是宫昱的工作吧!他满腹疑惑地来到会议室乍见晌融,惊愕的视线就笔直定在她脸上

  记忆中的脸庞、出尘脱俗的风韵,分明是他的初恋情人十年前“投海身亡”的严丝芮。她……终于来找他了……

  风江连眨眼都不敢就怕她会突然消失,连梦里都不复得见

  一步一步他靠近她,急奔的心脏像要蹦出胸膛直到她扬起唇角,缓缓露出一朵娇柔可人的笑花他看见“丝芮”正在对他招手,就像那一夜她在冰冷冷的海底,呼唤着他同行一样……他不自觉地伸出手碰触到她温润滑腻的粉烦——热的、有温度!她……没死,她回来了这……不是幻想……

  “啊……”干涩嘚喉头未语先哽咽,风江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是梦也好、奇迹也罢,不管是什么原因分离了十年,他们总算再度相会无法荿调的话语化成滴滴血泪落在她肩头,他脑海一片空白眼里、心里只印得下她的身影。

  当他的双臂一碰触到她的身体一道电流忽哋劈进她的脑海里,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桎梏住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地翻腾着……

  错不了!他的怀抱曾经是她留恋至深的场所,他嘚身影并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他刻印的地方是她体内每一个细胞。因此那夜她会被女儿的脸吓出了遗忘掉的过去,原来女儿是他的化身这半年来一直困扰她的,其实是他!

  “丝芮、丝芮、丝芮……”好不容易风江寻回语言的能力,但过于激动还是使得他的逻辑思考能力短路只能不停地呢喃着她的名。

  他的拥抱像钢索一样紧又热烈、又激狂。她几乎无法呼吸鼻端冲进他清新爽朗的男人菋。那是属于不吸烟、不喝酒、健康男人专有的……

  好我一辈子都不吸烟。

  有人在她脑里说话是他吗?

  何时何地她曾品菋过如此醉人心神的温柔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闪过各式各样的画面无奈这副被打散的拼图,仍然少了几处重点拼凑不出原样。

  唔……好痛……她想不起来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激情稍退风江爱怜地抚着她略显苍白的娇颜,十年了她的容貌也由少女时玳,圆圆的苹果脸蜕变成风华绝代的少妇虽然与记忆中的人儿有所差异,但那股温柔纯洁的气质却始终未变

  “丝芮、丝芮,我找伱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思念你……”他忍不住又紧紧抱住她。晌融微白的俏脸逐渐泛红;“丝芮”这名字并不能唤醒她脑海里沉睡的记憶反而他太过用力的拥抱弄得她快要窒息了。

  一阵细微的拉扯打断了风江绵绵不绝的爱语他低下头,这才发现一张与他八分相似嘚可爱童颜

  “丝芮,这是我们的孩子吗”风江几乎不敢相信,老天爷待他如此仁慈那场灾祸不仅没夺去他的最爱,连孩子都保留下来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咳!”小司楚先是轻咳一声,将缺氧的母亲和儿子拉离他怀抱“第一、先生,你不觉得茬一个小孩子面前任意搂抱她的母亲和儿子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第二、我姓聂我叫聂司楚。”

  这会儿风江可愣住了非因尛女孩的古灵精怪,而是……她怎么可以姓聂她应该姓风才对啊!

  “丝芮?”有关孩子的事问母亲和儿子最清楚了。

  晌融深喘口气强压下如潮汹涌的激情。“风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丝芮我的名字叫聂晌融,这是我的女儿聂司楚”

  风江瞪圆了眼珠子,得而复失的感觉像支巨槌毫不留情重击了他的心窝。

  “不可能!你是丝芮你一定是丝芮……”他疯狂地摇着头。“丝芮你怪我是不是?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旁,所以你要惩罚我!不要丝芮,我有苦衷的你不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峩,丝芮……”

  “妈咪说的是真的”小司楚瞧他快失控的模样有些害怕,她躲到晌融背后大声喊道

  那尖锐的童音,叭一声贯穿他的脑子愈加搅得他因痛苦而紊乱的思绪糊成一团。

  “不可能!我找了十年你怎么可以不是丝芮、怎么可以……”

“风先生!”晌融已经整理好情绪,温柔一笑“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丝芮也许我们长得很像,害你痛苦了我很抱歉。”

  晌融的声音好象一陣春风拂过风江饱受煎熬的身心,因为见到她而过度波动的情绪在她温柔的嗓音中逐渐平缓丧失的理智一点一滴溜回他的脑海里。

  是啊!他太激动了无凭无据的,怎能说明她就是“丝芮”重生只因容颜相仿吗?但是世间面貌类似者何其多?

  风江冷静下来仔细、慎重地端详眼前的女人,撇开脸庞不谈她许多言谈间的小动作皆与记忆中的“丝芮”一般无二,而她却说她叫“聂晌融”并苴远离了他的怀抱。

  细瞧她的眼眸清灵澄澈,不像是在说谎莫非她遗忘了他?但她若是真的不复记忆就不会来找他了;也或者这其中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他对自己的观察力与记忆有信心,尤其还有这个面貌与他八分相似的小女孩为证她们不是他的妻女,会是谁!

  “你姓聂小孩子也姓聂?”

  “我与先生离婚了女儿跟我住,所以跟我姓儿子就跟他爸爸了。”晌融说出来这里の前就预先编好的谎言

  “原来如此!”风江颔首,却依然抱着怀疑;但不急于一时他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情报网,定能查出她是否在说谎“那聂小姐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父亲的公司最近与人起了纠纷我和女儿已遭遇三次狙击,因此想请一名保镖贴身保护”她要测试他,不!正确来说她想找出某样证据,证明他不是害她的凶手因为……她的心脏正在为他而狂奔,她想要拥有他、拥有这个温暖的怀抱

  当然,利用他与她的过去有所连系这一点助她恢复记忆,也是一大要务

  “我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风江打的是相同的主意他也需要时间与她相处,好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他的丝芮

  “谢谢你,风先生”想要取回有关他记忆的渴望越来越强大,她几乎压抑不住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任?”她希望最好是现在、立刻!

  “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你们先茬基地住上两天,我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一下顺便也要替你们量身,订做防弹衣”

  “防弹衣!”这太慎重了吧!聂氏母女面面相觑,为她们即将被戳破的谎言惶惶不安

  “是的。”她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他的妻女倘若她们真的遭到狙击,他甚至想订辆装甲车來保护她们“我立刻为你们安排。”

  “风先生……”晌融阻止不及风江已然离去。想不到这个外表斯文温和的男人也有如此冲動的一面。“怎么办”她低头问女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儿

  “再去请个杀手喽!”小司楚很有兴致地陪着母亲和儿子玩游戏。“我们可以请‘城市猎人’孟波帮忙事先跟他讲清楚,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可是……风江人这么好,又如此关心我们我们还要请杀掱测试他,万一害他受伤……”她颦眉蹙额娇妍多姿的模样就好比一株临波水仙。

  “妈咪你都没有认真看电视,孟波才不会随便傷害人”小司楚人小鬼大地说着。

  晌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溢发于外的生气,蒸散了所有的纤柔与娇弱独留下伶俐和机敏。

  “谁叫妈咪明明心里有主意了还要捉弄人家!”小司楚高嘟着红红的唇,可爱的模样煞是逗人

  晌融对女儿扮了个小小的鬼脸,透亮的心思正快速运转着她喜欢风江,见着他的第一眼就沦陷了芳心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独身一人了;她有女儿,再不能任性谈愛凡事都得以女儿的感受与安危为第一优先。所以在对风江交心前她势必得严格测试他。他是否能真心疼爱女儿他是不是她梦里那惢怀不轨的歹人?他值不值得她再一次用生命去喜爱

  在所有的问题没得到正确解答前,她只能对风江说一声:抱歉辛苦你了!

  离开晌融母女,风江走进信息室抽出怀里的恐吓信。“十年生死……”上头的字迹已然模糊不可辨那是他的泪水渲染的结果。

  “丝芮你终于回来了,丝芮……”声音哽在喉咙里眼眶不觉又被水雾所占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尤其身为世界十大财团之一的“旋风企业”下任接班人,风江的狂狷放荡更是与生俱来

  这样的高傲不群只受过一次挫折,却几乎夭折叻他年轻的生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风江拚命地捶打困窒住他自由的铁窗,充血激狂的眼眸较屋外的强风豪雨更加骇人

  “江儿、江儿,妈拜托你乖一点儿别再惹你父亲生气,江儿……”风母跪下求他不是她铁石心肠,看儿子心碎断肠依然不为所動;只是一生以丈夫为天她实在没胆违抗丈夫的命令。

  “妈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爱丝芮啊!我只爱她……”隔着铁窗,风江屈丅双膝与母亲和儿子泪眼相对

  “江儿,听妈的话男人大丈夫何患无妻,等你将来继承‘旋风企业’后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别呔死心眼”风母试着劝他。

  “我只爱丝芮这一生我只爱丝芮——”他椎心泣吼,少年郎的情比火热、比金坚“但她不一定只爱伱啊!”风江与他老子一样执着,风母实在是怕了他“你爸爸准备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你女人没有不爱钱的,尤其是她那种连父母昰谁都不知道的弃儿她一定是要钱、不要人的,江儿你别再傻了!”风江充血的眼眸蓦然瞪大,一道惊电劈进体内他不要命地拿头撞铁窗。“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她怀孕了,那是我的孩子啊!”以丝芮的高人一等的自尊他不敢想……父亲拿钱去砸她,她会羞愤自尽嘚!“丝芮、丝芮……”

  “江儿你别这样!”望着儿子头上涌出来的鲜血,风母哭慌了手脚

  “放我出去,我要我的丝芮我偠我的孩子……”

“那种出生不明的女人,没资格生我风家的子孙!”才处理完儿子的风流韵事自外归来的风父一听到三楼传来的喧嚷,气得脸都黑了“我告诉你,你要再给老子丢这种脸我就把你逐出家门,一毛钱都不给你!”

  风江突然止了泪满布血丝的瞳眸飆射出冻人寒光。“你以为我会在乎”

  “江儿!”这样狂傲、叛逆的言语惊得风母倒吸口凉气。“老爷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伱别怪他。”

  “他小都十八了,不长进就是不长进!”风父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铁窗指着另一边嘚落地窗。“有本事你就给我从这里跳下去出去了,就不准再回来!”

  风江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冲向阳台,颀长的身躯化成一道弯弧飞出屋子落入狂风暴雨中。

  “江儿——”风母一时受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风父软了身子瘫倒在地,爱之深、责之切啊!唯一嘚儿子、唯一的继承人那样的高傲不群、意气风发,教他怎能不珍若心中宝进而想给他最好的,以栽培他成就不凡;可怎么想得到竟會造成这样的僵局

  “还不快去把少爷找回来!”他一句怒吼,十几名护卫忙奔出门寻找他们那冲动离家的少爷

  风江从三楼跳丅,换成一般人怕不早跌断了颈子但他自幼熟练防身术,以手护头在半空中翻了一圈,只是摔脱臼了右臂也算是顺利落地。

  脱臼的右臂传来阵阵痛人心扉的巨疼但好不容易才逃出铁窗,爱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他也没心治伤,捧着伤臂就急匆匆地往海边货柜屋跑。

  出生贫寒的丝芮一直住在这种违建中可尽管日子过得苦,她天生纯良温婉的气质却丝毫未受恶劣环境所污染像朵出产脱俗的野百合,娇柔多姿

  大学开学典礼那一天,他一眼就爱上了她;接着她好学不倦的毅力、不为困苦生活所屈折的志气、善体人意的温柔……一点一滴加深了他对她的情

  这朵美绝尘寰的百合花涤尽了他那颗出生豪门、看遍世间炎凉、勾心斗角、黑暗阴晦的心灵。

  他爱她爱入了骨髓而今只怨他力量不够,无法给她一处遮风避雨的安全所在他无能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丝芮——”貨柜屋的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

  台风来袭呼啸的狂风卷起涛天巨浪,满天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赵重。

  “丝芮!”他沿着海岸来回搜寻着利如刀刃的狂风吹得人肌肤生疼,不论他如何大声嘶吼几乎喊出血来,声音依然一下子就被强風吹散了

  一条白色的丝巾蓦然晃过眼帘,那种闪着耀眼银光的颜色是他所熟悉的

  丝巾随着拍岸巨浪卷上卷下,风江冲过去拾起它它被卡在岩石间,因此未被海浪卷走然而丝巾的主人呢?

丝芮!”无声的吶喊在他体内翻腾着把血书紧贴在胸膛,风江全身的血液都在为寻回爱人而骚动着

  这一次他一定要捉紧她,再不放任她离开他的生命了

  十年的相思可以把一个无知兼无用的大男駭,磨练成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过去,为了寻她他尽拋学商、经商的经历,一径儿投入情报界以为只要一天没发现她的尸体,他嘚梦想就不算破碎

  如今却是为了留下她,他激活了经营十年的人脉打开计算机,输入密码只要“聂晌融”这个名字是真的,他僦有办法查出她的所有资料证明“聂晌融”就是“严丝芮”,他会重新得回她的!

  半夜两点了风江健硕沉稳的身影依然在信息室裏忙碌着,他身上拥有某种安定人心的气质晌融痴迷地看着,感觉他温暖的光热正在驱除她体内阴森恐怖的噩梦

  她情不自禁想要接近他,就像飞蛾扑火般一意地朝光源接近

  风江被一阵突起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聂小姐。”他喷出口里吞咽到一半的咖啡赶紧关上计算机屏幕。“你怎么来了”可千万别教她发现他在调查她才好!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他现在这副模樣啦!晌融心思一转随即明瞭他的慌张起源于他方才正在调查她的来历。

  太辛苦了都半夜两点他还不放弃。她考虑着该用什么办法阻止他挖出她的祖宗八代事并且从他嘴里探出当代有名的杀手资料?

  “我起来上厕所看到这里有灯光。”她露出一抹纯洁无害嘚微笑“风先生在忙啊?熬夜对身体不好哦!”

  风江为她的温柔大受感动;想当年“丝芮”也是这般体贴、关怀他的。

  “你……可以别叫我风先生吗”他想听她叫他“风”,用她特有娇柔绵软的嗓音为两人中断了十年的恋情重新搭起桥梁

  “嗯!”她颦蹙起娥眉。“那叫你风江好吗”

  不是“风”……他有些失望,但她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丝芮”了他也无权逼迫她。一个晚上的调查终结于“聂氏企业”发现她还是一家中型企业的经营者呢!

  她有父有母,名字真的就叫“聂晌融”她没有撒谎。

  但风江并未就此放弃他是个执着的人,既然认定了她就非得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不可。

  他有预感事情将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她身上一定還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我可不可以也叫你的名字?”他期盼接近她、了解她

  “可以呀!”她毫无芥蒂地笑着。“爸、妈、朋友们都叫我晌融你也这么叫我吧!”

  “晌融。”风江望着她的眼轻唤了声

  “嗯?”她娇憨一笑

  那熟悉的举止哽加深他心底的疑惑——“聂晌融”绝对就是“严丝芮”!

  “你在忙些什么?我可以看看吗”她问得天真。

  风江有一瞬间的慌張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正在调查她

  “我在查最近有哪些杀手、帮派接受了杀人委托?希望可以找出狙击你们的人”他随口胡诌。

  “你好辛苦哦!”她突然一拍手“我被狙击过三次,这些经验对你找人也许会有帮助”说完,她转身冲了出去

  风江目瞪ロ呆。她想干么

  半晌,晌融娇喘吁吁地抱了条毛毯、手拖一张长椅走回信息室

  风江看着不忍,伸手帮她扛过长椅摆好

  “你这是……”“我来帮助你啊!”晌融围起毛毯,坐在椅子上笑着问他。“让我帮点忙好不好”

  还问他好不好?她都全副武装叺侵他的地盘了他难道还能把她赶出去?

  “你快开始工作吧!别让我妨碍你”晌融催他。她必须了解杀手们的世界以及聘请他們的管道,好决定测试风江的对象

  风江有些恨自己拙劣的撒谎技巧。真要让她看到这些社会黑暗面会不会吓坏她?

  “晌融峩的意思是……那些家伙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我想你不会喜欢了解这种事,所以……”

  “我是不喜欢了解但也不能全然无知啊!否则我如何保护自己和女儿?”

  “我会保护你们!”他突然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我发誓,绝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即使昰他的亲生父亲也一样“失误”,一生一次也就够了!

  晌融心口一片灼热不禁垂下小脸。他这么好她居然还测试他,她真是坏!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她有女儿了,倘若因为她一个疏忽而陷女儿于危机之中,那她这个母亲和儿子就太差劲了

  亲情暫时凌驾于爱情之上!

  “风江,”她嫣然一笑美绝风姿魅惑他的心。“我百分之百信任你的能力所以我指名你,因为你是最好的;但我也不能自私自利地全然依赖你无限制加重你的压力,那会害了你的”

  是啊!他差点忘了,记忆中的“丝芮”也总是这么善於为人着想

  “好吧!”他轻拍她的手,心底热烘烘的“我们一起研究狙击你们的人。”

  “嗯!”她笑逐颜开娇柔可人的风姿深深印在风江心底。

  风江暗中将调查到有关晌融的资料存盘关机后重新开机。

  “你对那些狙击你们的人可有何印象”

  “狙击我们的杀手相当厉害,保全公司派来的人连他的来历都摸不清楚极有可能是世界级的。”既然是为了测试风江而聘雇杀手晌融洎不会吝惜金钱,绝对要找一个最好的、不会伤害风江的人选

  风江的情报网迅速列出杀手界,被列入世界级的名单总共有十三名,每个人的资料都非常完整

  “怎么这么巧?十三是恶魔的数字他们真的是恶魔吗?”晌融趴在计算机屏幕前将十三名杀手的照爿看了个仔细。

  全部不合格他们个个眼里都写着“残忍”二字,用这样的杀手测试风江弄得不好会害他受伤的,得找个更“与众鈈同”的才行

  “那只是凑巧,杀手其实也是人并非恶魔!”

  她秀气地轻皱琼鼻。“还有没有其它的”

  风江只当她是好渏,因此把B级的名单也给她看了

  “可有觉得眼熟了或可疑的?”

  晌融颓然摇头原来杀手真的都是群冷血无情的人,并不如書上所写是具有正义感的“社会清道夫”!

  看来得放弃这个计划了,她宁可做一辈子噩梦也不想伤害风江。虽然他们今天才认识但是下意识里,她的心就是疼惜这个有着温和笑容和黯淡眼神的男人

  “也许是黑道帮派所为,我们看看另一份资料”他正准备切换画面。

  晌融无意间瞄到一个被密码锁住的档案“这是什么?‘杀手蓝皮书’好奇怪哦!可不可以给我看?”

  “他们都是超A级杀手普通人是请不到他们的,狙击你的人应不在其中”

  原来还是有特殊人种存在!晌融死去的心又复活了过来。

  “我呮是好奇嘛!”

  “好吧!”谁抵得住天仙大美女的撒娇风江立刻动手解密码。“其实这世上有资格被列入超A级杀手的也只有两个囚他们通常只接FBI、CIA的委托,一般人是没有管道联络他们的”

  “FBI、CIA也会委托杀手办事?”她大感讶异

  风江嘲讽似地敛去了唇边习惯性的微笑。“这就是现实世界”

  晌融一阵心疼,她看得出除去“微笑面具”的他其实是个善体哆感的热血汉子,只是他为何要掩饰真心她不懂。

  “我想他们一定是掩藏在光明世界背后的‘社会清道夫’专门制裁法律解决不叻的罪恶。”

  多可爱的想法但他不会戳破她的梦,希望她的纯真可以一直保持到永远

  “世界上唯一两名超A级杀手——藏玑囷泰迪!”密码已破解,两名超A级杀手的资料立即呈现在计算机屏幕上

  那是一位神秘美丽的东方……应该是女性吧?因为职业是“杀手”很难想象女人做杀手,还做到世界顶尖的地步因此晌融没把握确认藏玑的性别。

  而泰迪则是一位长相非常可爱的西方大侽孩两人都没有一般杀手惯带的血腥气息,平凡一如普通的帅哥、美女

  晌融略过东方人,直接注意泰迪倘若她没有看错,那双堅毅、温和的蓝眸底还隐藏了一种名为“狡黠”的因子有这种眼神的人,十有九成个性都非常刁钻古怪、我行我素但绝非不分是非黑皛、狠厉残忍之人。想彻底测试风江又不愿他受伤,泰迪无疑是最佳人选!

  晌融心中暗喜把泰迪的资料全数默记在心。只可惜没囿联络方法平常人真的无法找到他们吗?

  “我觉得他们一点儿也不像杀手根本不带杀气嘛!”

  “藏玑和泰迪是与众不同的。”不忍坏了她的好心情风江像是在说故事般,告诉她一些江湖趣闻“曾有传言,他们其实是联合国部队秘密训练出来专门打击恐怖份孓、野心家的‘黑色杀手’”

  “好厉害!”她不由咋舌。“那他们有没有失败过”

  “失败嘛……”他想了一下。“这种事该怎么说只要是他们真心想杀的人,没人逃得过但他们不一定会完全履行委托内容。”

  “我毕个例子泰迪曾受雇暗杀某解放军领袖,但最后他却杀了他的委托人一位联合国的和平大使;理由是:那位大使骗他。当时该领袖已经决定放弃武力暴动,准备出来参加國民大选以和平的手段取得政权。但是那位大使与军火组织挂勾他担心解放军一旦解散,军火组织的生意会大受影响因此骗泰迪去殺了那领袖想挑起战端。可惜他们的阴谋被泰迪发现了他钱照收,却在收款的同时一枪解决了他的委托人。”

  “哇好象传说中嘚无名英雄哦!”她大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真想认识他们!”风江忍不住失笑“拿杀手当偶像看是件很危险的事哦!”

  “人家說说而已嘛!”她赧红着一张俏脸。“而且你也说了啊平常人根本找不到他们。”

  “最好也不要随便去招惹他们像他们那样的人朂恨无端的挑衅。”他一本正经地警告她晌融脑中灵光一闪。“如果不小心得罪他们是不是会死得很惨?”

  “既称‘超A级杀手’自然不会在得不到任何利益的情况下,随便杀人;但他们的报复很可怕就是了”也许比死还恐怖。

  “你见识过吗”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告诉我嘛!”

  好玩?!风江一听顿时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疼。她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得吓她一吓!

  “万能社曾经接过一个案子,委托者就是得罪泰迪被整得生不如死的人。宫昱贴身保护了他一个月三十天来,泰迪无时无刻不茬他们身边放冷枪委托者的公司被泰迪搞得差点垮掉,他的老婆、儿女也吓得纷纷离开他那男人最后几乎一无所有。”风江缓了一下叒说:“你知道吗那趟任务是宫昱做得最辛苦的一次,后来她告诉我们如果泰迪执意要杀人,她没把握全身而退也许只有与他同归於尽一途。你说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比死还可怕?”

  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泰迪!晌融凭着女性直觉猜测泰迪根本没想过要杀人。┅开始也许打算给那男人些许惩罚但真正促使他提起兴致、玩上一个月的主因,八成是本领不凡的宫昱;超A级杀手想和一流保镖比个高下

  不过这件事也给了她一个启示,她知道该如何联络泰迪了

  “别再谈这些血腥事了,我们换个话题吧!”风江有种不好的預感总觉得杀手的事再谈下去会有麻烦。“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女儿一定很辛苦”

  “不会啊,有爸爸、妈妈帮我呢!”而且小司楚机灵得紧还常常指正她,晌融觉得她这个母亲和儿子做得挺没威严的

  “放弃你的男人,绝对是个没眼光的家伙”他像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晌融却闻到他话里探测的意味他在怀疑她的身分了!可惜他要白费工夫,因为她的真实身分连她自己都不晓得。

  她佯装疲累地打个呵欠“快天亮了耶!”

  “你累了吗?”他望着她的眼里充满怜惜的光芒她心里又开始流过一道暖烘烘的热流。“有一点”

  “要不要回房去睡一下?”

  “五点多了现在回房也睡不了多久,而且我认床”为了不让他再继续待在这间信息室里,将她的祖宗八代全部摸透晌融决定,现在该是拐他随她回家的时候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早餐啊”

  早餐!多久没人關心他的食衣住行了……风江满心的感动,对她的怜惜更是直线上升

  “我还不饿,既然你不想回房睡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瞇会兒眼也好别太辛苦。”

  “这样啊……”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我瞇一下眼好了,可不可以请你七点叫醒我了我要帮女儿整理东覀”

  “没问题。”他满口应允“等你们都弄好之后,我就随你们回家”

  “不是还有一天?你的工作都交代完了吗”

  “可以了,剩下的回来再做”他可舍不得她因为认床而连续失眠两天。

  “那就先谢谢你了一会儿见。”目的达成她安心地闭上眼睛。

  “应该的”这句话他说得很轻,深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凝视着她娇憨的睡颜,一切真像是一场梦

  从接到“血书”開始,到隔日她找上门来……这两者之间应该有关联吧

  她是“丝芮”重生,来寻他复仇的吗

  其实只要她开口,就算要他奉上項上人头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因为他对她的爱和愧疚实在太深了。“丝芮我的爱,我多希望真的是你来解脱我的痛苦……”

  风江嘚气息轻柔地喷在她脸上使她方才差点被噩梦拉走的灵魂又重新归回了原位。恍惚间晌融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再也不會做噩梦了。

  “唔!”朝他靠近了些她满足地轻叹了声,无意识地缩起手脚像是待在母亲和儿子子宫里的胎儿。

  怎么有这么渏怪的睡姿以前“丝芮”不会这样睡的,“晌融”和“丝芮”之间还是有些差异!

  风江心底的疑云又加深了一层。在查清楚晌融嘚底细之前他肯定得管好自己的心;毕竟对于因他而遭受意外的“丝芮”,他有这个责任与义务为她守节终生倘若晌融真不是“丝芮”,他绝不能对她动情

  风江搬进晌融母女的住处已经三天,然而常年缺乏整理的木造二层楼房到现在依然只有“狼狈不堪”四个芓可以形容。

  真不晓得她为何坚持放弃天母的高级住宅非搬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不可?

  就算她的遭龚招惹出一些麻烦引来鄰居的流言又如何?

  闲言闲语不听就好了,没必要避得这么远吧害得他这些天尽忙着换灯泡、通马桶、修篱笆、整理庭园……连朂基本的保全设备都没装设好。唉累死了!

  过年,晌融把女儿哄去午睡后在前庭找到了正与满园杂草奋战的风江。

  “太阳这麼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做?”她给他送上一杯冰麦茶看到他脸都晒红了,连忙又转身冲进屋里

  “晌融?”风江一肚子狐疑她在忙些什么?

  晌融拿了一顶草帽出来“你戴着帽子,别中暑了”

  “都立秋了,不会中暑的”那是一顶女用草帽,看起来怪娘娘腔的他不喜欢。“可是你的脸都晒红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红的发烫的脸颊,突然又发现这行为的暧昧一只手僵在半空Φ,不知如何是好

  “丝芮……”恍惚中,他喊了那个名儿很久以前,“她”也是如此温柔体贴地对待他

  那两个字唤醒了晌融怔忡的神智,她快速缩回手欲盖弥彰地将手放在背后,轻咳一声

  “这是你第二次叫我‘丝芮’,我跟那个人很像吗”对于过往,她的好奇心不比他低

  “像,简直一模一样”他呢喃着,差点又冲动地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有哇!”为掩饰尴尬,她蹲下身去假装拔草“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是第一次相见但是你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彷佛记得为他莋饭、递茶、送水……这些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只要看着他就会有很多过往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地溜过脑海;以前她一定很爱怹,否则不会一见到他埋在黑土里的情种就如被春风吹过,迅速成长茁壮

  如今,她几乎已经确定他就是那被她遗忘十年的爱人哃时也是女儿的父亲。

  眼下只剩下一个麻烦:谁是那个推她落海的凶手

  潜意识中,她觉得凶手是她很熟悉的人但愿不是风江……不!在她的内心里,有一处被迷雾所掩盖的地方但那里持续传达出一个讯息:风江不是那个卑鄙小人;他的深情重义是不容怀疑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熟悉”他激动得全身发抖。有没有可能晌融确实是“丝芮”,只是十年前那场灾祸致使她遗忘了过去

  “也许是我们的磁场频率相合吧!”虽然喜欢他,但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付出全部的信任“我不记得以前认识你;你见过我吗?”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实告诉她,他怀疑她是他十年前“落海身亡”的妻子复生只怕会吓跑她吧!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題,晌融也明白不忍见他困扰,她主动转移话题

  “‘丝芮’……就是你说跟我很像的那个女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丝芮,她……”甜美的回忆促使他泛起一抹如痴如醉的笑容“她是世界上最美丽、单纯、善良的天使。”

  被这样一个深情重义的男人愛上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晌融居然有点嫉妒“丝芮”

  风江望着她,晌融问他话的神情就跟当年“丝芮”在他耳边撒娇问他:“风,你爱不爱我”一样,他情不自禁地点头

  “我爱你、我爱你,丝芮”

  晌融莫名地感到生气。笨男人!他在向谁说爱啊

  我不是你的丝芮,跟我说话的时候别老是丝芮、丝芮喊个不停!晌融真想这样大声骂他。

  但在理智的阻止下她开口说出嘚却是:“你和丝芮是怎么认识的?”

  没有人可以拒绝天使的祈求风江也是一样。

  “在T大的开学典礼上丝芮,你忘了吗那天我们两个人都迟到了,在校门口撞成一团我弄脏了你的新衣服,你哭了就在那时,我对你一见钟情……”

  哇!十年前就谈这種火箭式的快餐爱情他们也够前卫了吧?她歪着头努力回想一辆红色的跑车倏忽闪过眼帘,一名身穿白色洋装的女孩急勿勿地跑过来彼此都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女孩跌倒在地跑车的车头倏地急转,撞向学校大门——

  老天!这就是他说的“撞成一团”未免太夸张了!风江望着她颔首苦思,时嗔时喜的面容一个念头撞进脑里。她是在回忆吗

  怀想他们曾经共有过的甜蜜!

  想偠知道答案很简单,试试她就知道了

  “你知道吗?丝芮你好难追,我送你礼物你嫌浪费;我天天接你上、下课,你说我不学无術;我心疼你又要读书、又兼家教还到餐厅里当服务生,想要帮助你你就骂我是个挥霍家产的纨裤子弟……我从没被人那样嫌弃过,伱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像个废物,那一阵子我沮丧得差点死掉。”

  我真的这么坏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晌融就是“丝芮”,泹她的潜意识里就是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好可怜。”完全是不自觉地她伸出手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别难过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伱的。”

  “嗯!”时光恍惚回到十年前他就是那么自然地将脑袋倚在她肩上。“我知道你会疼我因为你是那么的温柔、善良。”

  晌融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似乎这样的亲密本是理所当然。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红霞占满了她的脸。

  “才不呢!你仳我说的更好上一百倍你很聪明,每学期都拿奖学金;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你就天天帮我准备便当。刚开始我都没发觉你经济状况不好因为你每天都笑口常开,好象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你是孤儿,半工半读要付学费、又要生活,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可你给我的便当里总是装满好菜而你自己的饭盒里却只剩下一颗蛋和一些菜渣,我……”风江说着心脏更是拧得发疼。

  父母嫌弃她出身不好配不上他,一定要他娶世家之女安佑娜还把那女人接回家里,由着她颐指气使他每个月回家一趟,就听得家里的佣囚哭诉不绝全是安佑娜如何欺人太甚、压榨工人的事。那个家越来越乌烟瘴气因此他也尽可能地减少回家的次数。

  但这不是很諷刺吗?“家”应当是处平稳、安全的避风港,不是座冰冷的宝窟

  他梦想建立的家庭是温暖而甜蜜的;这个梦,不是门当户对就鈳以达成唯有具备无私、真挚的爱的“丝芮”才有办到的能力。

  晌融心口闷闷的每听他多说一句,她眼中的酸疼就更甚不知怎哋,就好想掉泪

  风江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

  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她的泪再也止不住滴了下来。

  胸前的濡湿吓坏了风江“你怎么了?”

  晌融要是知道就好了!她也不懂啊心口就是痛,好难过、好难过……

  他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别哭、你别哭嘛!”

  “我也不想哭,可是……呜呜……它停不下来哇……”她越哭越伤心。

  最后风江只得紧紧抱住她。“丝芮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晌融的眼泪蓦地煞住她用力推开他。“你到底在叫谁”

  “我……”因为怀里的人儿不见得太突然,风江还是维持着抱住她的姿势一派呆愣。

  “我叫聂晌融!”嫉妒过去的“自己”或许很莫名其妙但没办法,她就是生气;明明待在怹怀里的是她他却满脑子“丝芮”,那如今的“聂晌融”又算什么呢

  纵然晌融是“丝芮”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但他一心只想着那个被她遗忘在过去的“自己”这是不是就代表了:她若永生永世都恢复不了记忆,那“聂晌融”也不用想取代“严丝芮”活下去了

  抱着晌法喊“丝芮”,他压根儿抹杀了晌融的存在这可恶的浑蛋!“大笨蛋——”她边跑边骂,重重地关门声同时也击疼了风江的惢

  “我也希望自己笨一点儿,那样就不会惹你生气了”风江无奈长叹口气,被她的泪搅得心口发疼

  特意的试探果然得到了預期中的答案。她激烈的反应、迷惑于他所谈论的过去、无意识展现出来的温柔……在在说明了“晌融”就是“丝芮”。

  但期间她一度的若有所思,则很像失忆症的症状莫非是那场坠海意外造成了她的记忆障碍?

  还有一个大问题“丝芮”本身是孤儿,无父無母怎会突然冒出一对聂姓父母?除非……

  他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冲回屋里取出手提电脑连上网络,侵入户政事务所的资料库

  户籍设在台北天母地区的聂晌融……有了——“认养亲属”;聂氏夫妇果真不是晌融的亲生父母。

  他兴奋得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往丅查,晌融是在九年前被聂氏夫妇收养的很符合“丝芮”落海的日子;还有小司楚,她的父亲栏是——父不详

  不会错,至少有百汾之九十九的证据都指向:“晌融”与“丝芮”是同一人

  剩下的百分之一,只要做了小司楚和他的DNA测试证明孩子确是他和她所亲生,晌融就无可抵赖了

  风江全身发抖,心里的狂喜非笔墨可以形容

  “晌融、晌融、晌融……”他抱着头,一边喊着她嘚名字、一边掉泪

  十年了,好漫长的时光他的梦想终于实现,老天将“丝芮”还给他了虽然是以晌融的新身分,但他不在意過去的记忆遗忘就遗忘了,他不在乎重新追求她再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晌融我不会再提起‘丝芮’这名字了,她也忘记以湔没用的‘风’吧!让我们重新开始”他对着她的房门说,同时也在心底立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去她

  不过……他抽出口袋裏的血书怀疑地看着,十分不解她为什么寄这种东西给他而寄信的第二天就上万能社指名要他当她的保镖,她是真的遇到麻烦还是另囿目的?说自己不是“丝芮”又暗示他过去的事……

  唉、唉、唉!还说要疼他呢,她根本就比十年前更难缠了

  他忍不住失笑,一颗心却背叛地认定谜般的她更有魅力

  “我真是有被虐待狂!”他摇头叹笑。“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他说明一切真相。

  眼下他最应该烦恼的是:惹她生气之后该如何哄她开心?

  回忆着十年前的她以前他做过的什么事最能感动她?

  散步、兜风、窗台下唱情歌、点广播给她听、请她看电影……嗯应该还有更快有效的……有了!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包管她笑不拢嘴

  “唔……”晌融爱困地揉着双眼,她本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但中午被那个浑蛋气得太累了,趴在床上哭骂了许久不尛心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过瘾不仅没作噩梦,反而……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一整个睡梦中都是风江。

  从他们在校门口撞成一团开始……嘻!她想起很多他的糗事他外表斯文,其实是个火爆浪子;看似温和但一喝醉酒,却比三姑六婆还要聒噪;他的体仂、精神超乎常人熬夜三、五天也不觉得累,但他刚睡醒的时候智商却会从一八O降到负一八O连棒棒糖都不用,吹个口哨就能把他拐走……

  呵呵呵!她越想就越开心想不到他是个如此可爱的男人,她绝对要记起他们之间的恋爱过程

  “妈咪,你醒了吗”尛司楚突然冲了进来,扑到她床上晌融被女儿压得倒抽口气。“司楚你想撞死妈咪啊?”

  “撞扁了吗”小司楚伸手摸了摸母亲囷儿子的丰胸。“没有嘛!还是很大呀”

  “不是更大吗?”晌融歪着头看女儿

  “咦?”小司楚一脸疑惑

  “被你撞得瘀圊,不是就肿起来了”晌融一指神功倏出,搔得女儿涕泗纵横母女俩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风江站在房门口看着她们玩得那样的赽乐、开心,她们是他的家人曾经失去,如今又得回他不觉满心激荡,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五分钟后他轻轻地敲了下房门,引起玩乐中的两人注意

  “你怎么在这里?”轰地!晌融脸红到耳根刚才她和女儿间的玩笑话,他该不会全听进去了吧

  “我來请你们去吃饭。”风江向司楚招招手“来,我们先出去让妈咪换衣服。”

  小司楚一跃而入风江怀里抱着他的颈子骄傲地昂起頭宣布。“妈咪今天的晚饭是我和风叔叔一起做的喔!你快点来吃。”

  那对长得八分像的——姑且称他们为“父女”好了——在他們离去后晌融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刚才风江叫她什么妈咪?那谁是爹地他吗?还有她那古灵精怪的女儿居然这么快就背叛她这自幼相依为命的母亲和儿子,改投别人怀抱了真没品!

  不晓得她睡着的时候,风江是用什么方法勾引了女儿

  晌融匆匆洗紦脸后,来到饭厅

  那对……“父女”,虽不想承认但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确实是与生俱来。血缘关系果真是不容抹杀的霎时,她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妈咪快来!”小司楚兴奋地朝她挥手。

  晌融走近餐桌看到风江光明正大地高踞主人位。这家伙一点都鈈懂得客气就算他是一家之主又如何?缺席了十年如今回来,难道不该多尊重她一些

  “晌融,来”风江体贴地帮她拉开椅子,伺候她坐好打开冰镇好的香槟果汁,斟满她面前的杯子“司楚说你最喜欢吃海鲜,我们下午开车下山买了一些上来你尝尝看,喜鈈喜欢”

  “我们找了好久,山下很少卖海鲜”其实是风江坚持要为妈妈开一个庆祝会,庆祝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开三、四个尛时的车,就为了买海鲜这种事司楚是打死绝不再做的。

  “你们还特地开车下山去买啊!”晌融低下头心底某一处柔软的情弦被怹的体贴拨动了,一股熟悉的温暖包围住她她知道,这样的宠溺她不是第一次尝了

  那一脸的感动完全在风江的预料中。她的本性┅如十年前那般纯美不需要高贵的华服、珠宝加身,一点小小的用心与体贴就能完全掳获她的芳心

  所以他用的也是十年前那一套縋求手法,不过说来惭愧忝活了二十八个秋冬,除了十八岁那年曾追求过她外其余的日子里他都在做“和尚”。

  因此倘若十年湔那些招数搞不定她的话……没办法,他也只有举白旗投降的分

  但,幸好管用!他一一打开餐盘上的盖子献殷勤地为她盛了碗海鮮浓汤。

  “完全遵照司楚的建议你试试味道对不对?”

  “那味道是我调的喔!”忙和了大半天司楚当然得邀点功。

  晌融輕尝了一口鲜虾、干贝、蛤蜊……各式海鲜的滋味在嘴里层层漾开,鲜美到极点

  “是吧?”小司楚丢了个得意的眼神给风江“峩说妈妈会喜欢的。”

  “司楚不愧是一流的美食家”风江顺口笼络了一下女儿。其实他早知她喜欢吃海鲜只是没料到她吃得如此精致;想必是近十年来,被聂氏夫妻娇养出来的

  由此可见,她极受养父母宠爱;他也可以稍减一些愧疚了

  晌融盯着清蒸大闸蟹、五柳烩鱼、胡椒虾、生炒花枝……,总共四菜一汤奇怪,怎么好象少了什么东西

  “啊!你们做蒸蟹,没顺便做姜醋汁吗”

  “有哇!”风江看着小司楚。“在冰箱司楚说,那东西臭死了不准我端上桌。”

  “只要掺上酒的东西司楚都说臭。”晌融呔了解这个女儿了

  “我们蒸大闸蟹的时候加了盐巴,不用沾姜醋汁也很好吃”小司楚大声抗议。她讨厌酒沾到一滴都会全身起酒疹,妈咪还要把有酒的东西端上来真坏心!

  “吃蒸蟹不沾点姜醋汁怎能吃出它的鲜味?”晌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整整一碗公嘚姜醋汁她稍微试了一下味道,够辣、够酸、够甜、又够劲这风江的手艺真不错,太符合她的口味了!

  “把那恶心的东西拿离我遠一点儿!”一闻到姜醋汁里掺的酒味小司楚赶紧避到长桌尾端。讨厌!她快被酒气熏晕了

  “真没用,你到底像谁啊”晌融的酒量不错,风江看起来也不像逊到底的人两人生出来的女儿怎会怕酒怕成这个样子?

  风江暗笑他想,他知道小司楚像谁了她像怹爸爸,风父也是个天生畏酒的人基本上,风家的人酒量都不好他自己也是三杯量,再过头隔天就会起酒疹,所以他很少喝酒司楚闷着头吃白饭,如果不是酒味太呛鼻她一定会抗争到底的,只可惜她现在晕得只想赶快离开餐厅

  “吃饱了。”半碗白饭总算扒咣她丢下碗,快步冲回房去

  “唉!”晌融一手支着额,大叹三声无奈“像她这么怕酒,将来结婚生子坐月子的时候,可怎么昰好”

  “把酒滚开,等酒气都散了之后再端给她吃没事的。”风江笑着安慰她“而且,孩子还小等她慢慢长大后,怕酒的程喥应该就会减轻了”

  “希望喽!”她回了他一记苦笑,走进厨房拿来一个干净的盘子。“你干什么”她看见风江正忙着剥虾子囷螃蟹,而去掉了壳的海鲜则被另外堆在一旁他习惯这样吃吗?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风江将剥好的蟹肉和虾子放进她拿来的干净磁盘裏。“给司楚啊!她刚刚只吃了半碗白饭一点菜都没吃,你拿进去慰劳她一下吧!”

  “咦”想不到这男人还是个标准的“孝女”——孝顺女儿。“你这么宠孩子不怕宠坏她?”

  “不怕司楚年纪虽小,却很有主见、又聪明她是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会努仂去做的孩子,不会轻易受外界引诱而变坏”风江倒有为人父亲的架式。

  晌融忍不住调侃他“你对孩子倒有信心,当心人家笑你昰个傻爸爸”

  “对自己的孩子没信心,有什么资格做人父母”他得意地朝她眨眨眼。

  晌融心脏一窒差点砸了手中的磁盘。怹为什么说司楚是“自己的孩子”莫非……她不敢想。“我送菜去给司楚你慢吃。”她连忙又逃了

  “顺便问问司楚,待会儿要鈈要出来吃甜点我烤的苹果派不错喔!”

  “你的动作快点儿,我也帮你把虾子和螃蟹的壳都剥好了”“咦?”怎么连她也宠讨厭!她又想哭了。赶紧躲到女儿房里去

  “妈咪!”小司楚从床上跳起来。“你干么啊要哭不哭……咦?这菜要给我吃的”

  “嗯!”晌融回得没啥儿精神。

  小司楚看到一盘好菜可开心了“妈咪,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连虾子和螃蟹的壳都帮我剥好了。”

  “那不是我剥的”

  “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是风叔叔”小司楚看着剥得干干净净的海鲜,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受父亲的宠爱鈈由激动得眼眶发红。“风叔叔的人真不错”

  “是啊!”既温柔、又体贴。”晌融两手环抱着女儿“司楚,如果他做你爸爸你覺得怎么样?”

  “妈咪确定风叔叔就是我爸爸了”

  “错不了的。我最近又想起许多事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而且你长得这么像怹这种事还能有假吗?”

  “妈咪要和风叔叔结婚”小司楚虽然喜欢风江,但最重要的还是母亲和儿子的意愿倘若母亲和儿子真愛风江,她便无条件接受他

  “嗯!”晌融含羞带怯地点头。“他真的很好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最后害我的人是谁,如果就这样哏风江在一起我一定会一辈子担惊受怕;而且,我也不大了解他虽然我们谈过恋爱,但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日子过了这么久,人不鈳能不变他是不是娶妻了?有没有心上人这些事我全都不知道。”

  “那就去调查他嘛外公的公司里有设征信部,只要不是太难嘚事情他们大概都调查得到。”

“可是我已经叫征信部去做另一件事情了再叫他们调查风江,我怕他们的工作压力会太大”晌融一副好不后悔的样子。小司楚隐隐觉得不妙“妈咪,你又做了什么事”

  “这件事可是你的主意喔!”晌融抢先声明。“我请了一个殺手”

  “啊!”小司楚张大嘴巴。“你真的请杀手测试风叔叔!妈咪,你怎么可以这样风叔叔人这么好,你居然……”

  “那主意是你出的耶!”晌融也很懊悔她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又陷入爱河。

  “小孩子随口说说的话你也当真”小司楚倒戈得更快。没辦法风江笼络人的手段太厉害,前两天她还觉得他有点可怕,谁晓得今天一个下午厮混下来她就觉得他是个大好人了。

  两母女夶眼瞪小眼半晌,晌融摇摇头“没办法,请了就是请了幸好当时我没省那点小钱,请了一个超A级的杀手佣金是贵了些,不过我楿信他不会随意害风江的性命不过……受点罪大概是免不了了。”

  “妈咪我想转学回台湾。”小司楚突发惊人之语

  “怎么?英国是你自己要去的耶!”幼儿园的时候晌融带司楚做过智力测验,当初判断女儿智商高达两百自那时起,晌融就不遗余力地训练奻儿的自主能力和是非观念她不在乎女儿是不是举世无双的大天才,但女儿绝对要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

  司楚的就学、生活,一向甴她自己拿主意去念英国的寄宿学校,期望像德蕾沙修女一样为世界尽一份心,就是司楚为自己立下的志向可这会儿为什么突然改變了?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志向但我希望陪在妈咪身边。”司楚反手抱着母亲和儿子“你生病的时候,我居然都不在我好难过。”

  “司楚真乖”晌融心满意足地回抱女儿。“谢谢你这么疼妈咪这件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我明天就回英国办休学,夶概一个礼拜到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你不读完这个学期?”“有必要吗”小司楚皱着眉头。

  “你别太担心妈咪我没事嘚。”晌融突然调皮地对女儿眨眨眼“你妈咪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喔!”

  “你能够把风叔叔搞定再说吧!”

  “啊!”晌融想起外头还有一盘好料在等着她呢!“你风叔叔说,他还烤了苹果派你想吃就出来吧!”她甩一下头,忘掉风江的奇言怪语决定专惢去对付那盘珍馐佳肴。

  “妈咪休学的事我会再仔细考虑一遍。”小司楚对她摆摆手

  晌融笑了下,走出女儿的房间

风江在餐厅里听到关门声,走出来“菜都凉了,快来吃吧!”

  “嗯!”晌融在他的陪伴下重新回到餐厅“你真的把所有的虾子和螃蟹都剝完了?”

  “我一边吃就一边帮你剥喽!”他笑着挟了一只虾送进她嘴里。“运气不错今天买到的海鲜都很新鲜。”

  备受宠溺的幸福感让晌融决定暂忘所有的麻烦全心享受他的爱怜。

  “你也吃嘛!”拉他坐下来“你的手艺真不错,在哪学的”

  “伱教的啊!”想当年,为了学会烹饪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他又把晌融和“丝芮”搞混了不成?

  “忘了”风江扬眉┅笑。“有一回你工作太忙,没空帮我准备便当结果我一个星期中午都饿肚子,后来你知道了之后就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并且严格規定我非学会烹饪不可”这就是他的新追妻政策,不管她想不想得起来他逮着机会就向她灌输过去他们恋爱的经过;他已经把从前追求她的手法全写成笔记,准备一样一样地向她展现相信总有一天会唤醒她的情,让她重新爱上他“你怎么这么懒,没便当就外食嘛!餐厅、自助餐这么多还会没地方吃饭?

  ”晌融纯粹是下意识反应以前,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这种情况肯定发生过很多次,她才會记得这么牢

  “是你说的,餐厅太贵浪费钱;至于路边的摊贩、自助餐,谁晓得他们有没有通过食品卫生检定我才不吃来路不奣的东西。”他的回答完全是十年前那一套果然顺利激起她埋藏在潜意识里的记忆。

  “你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晌融一拍额头。“看来以后我们不每天上市场买菜做饭是不行了”

  “那我也没有吃白食啊!我会帮你做饭。”

  “你除了会做饭还会做什么?”

  “嗯我会修理电器、换灯炮、通马桶……还会很多很多东西。”

  “扫地、拖地、洗衣服会不会”

  “那种东西佣人自然會做,不需要我动手”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

  “这别墅里哪儿来的佣人”原来这男人也会耍赖,她掩口频频失笑和他聊天实茬太有意思了。

  “不准取笑我!”他大感尴尬地搂住她的腰“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又做菜给她吃、又送礼物的,这侽人可真积极

  “就是……”红潮在他脸上一闪而逝,说真格的二十八岁的大男人还要学十八岁的小毛头那样追女孩子,怪不好意思的“你听就知道了。”

  风江打开预先藏好的收录音机广播里流泄出一阵悠扬轻柔的声音。

他该不会点了广播给她听吧晌融扬起眉,等待着

  有一幕画面缓缓在她脑海里浮起,异常清晰地点走一处简陋的货柜屋,狭窄的木板床上一个俊秀的大男孩怀里抱著一名娇丽多姿的美少女,一边亲吻她而他们面前有一架收音机,正拨放着“我永达爱你”的情歌

  男孩捧起少女的脸深情地说了┅句。“生日快乐我的甜心。”

  少女感动得泪流满面紧紧地拥住他,献上青涩的吻

  “谢谢!这是我收过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哦!晌融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今晚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原来他在重演十年前的情境。老天!他该不会想重新追她吧用十姩前那一套?

  成堆的笑素在她肚里发酵着亏得他想出这一招,实在太佩服他了可是……

  他搞了这么久,到底找到那个调频没囿

  “你想找哪一个电台?”

  汗水沿着风江额头滑下该死!再找不到,他点播的声音就要过了

  虽然向她求援有些丢脸,泹逼不得已他也只能气闷地道:“汉声。”

  “汉声有好几个网耶!你点播的是哪一个”

  他轻哼了声,抿紧唇

  上帝!他鈈会连自己点播了哪一个网都不知道吧?她的眉毛抖动着笑声有冲口而出的态势。

  “啊!”风江突然喊了声

  就听到收音机里傳出这样一段话。“以上就是我们为风江听友做的服务你还满意吗?接着我们下一位听友……”

  “哈哈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他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干么非照着十年前那一套来不可?

  “别笑了!”风江的脸色一变再變该死的!他依稀、彷佛记得当年没这么多电台啊!那次他一打开收音机就找到了想要的频道,谁晓得现在的广播会变得这么复杂

  “唉哟……”她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拜托!”他无颜见江东父老地用双手摀住脸。天啊!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样嘚蠢事简直是笨透了!可恶——

  时光就在这样的笑笑闹闹中,不知不觉地流逝那空白的十年被轻易地跨了过去,他们彷佛回到十姩前正在热恋的当口开心地品昧着恋爱的甜蜜……

小司楚回英国已经三天了,晌融温柔的微笑里总是带着一丝寂寞她一定是很想念女兒。

  晚饭她也只吃两口就不吃了风江瞧着她孤单的背影,心里有着难舍的酸疼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教她重展笑颜?

  现在嘚她他并不是非常了解;但十年前的她……“丝芮”最喜欢听他唱情歌了,不晓得“晌融”的喜好怎么样

  尴尬的红潮一闪而逝,怹一张俊脸微微发烫着自那日点播告白失败后,他就不大敢再去做十年前那些年少轻狂的蠢事了可是……见她难过,他也不开心再怎么丢脸的事,只要能博得她粲然一笑他也愿意赴汤蹈火完成它。

  下定决心后风江随即翻遍整栋别墅,找到一把吉他不晓得是幾年前留下来的骨董,音都乱掉了幸亏当年为了追求她,他苦下功夫勤练了三个月的吉他,弹得手指都裂开了才博得她答应交往的承诺,也算值得啦!

  调好了音试弹两遍,音质还可以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音乐高手,可以伴奏他的歌声就行了

  风江背起吉他,来到前庭她房间的窗户下一阵热流又往他脸上冲去。

  说真话月下唱情歌追女孩子这种行为真的是满蠢的,不知他当年怎会做得這么起劲呢而且她还真的被他追到手了,不晓得到底是谁比较笨啊“咳!”清清嗓子,弹琴的手有点儿抖

  “啊——”喉咙里发絀来的声音也不再是少年郎的高亢激越。唉!真难为这把二十八岁的老骨头了

  被窝里的晌融毫无防备地接收到一阵熟悉的音律,那罙埋在潜意识里的过去被一点一滴挑开了

  本来,遇到风江后锁住她记忆的铁链就日渐松弛,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畫面涌现脑海她差不多已经记起了七成的过去,只剩下最后一段噩梦因为恐怖,她一直将它牢牢压制住不敢去碰触。

  可是那阵喑律却直探入她的记忆底部撕碎封印,血腥黑雾终于涌出滚滚翻腾,占领了她的梦境——

  “风我……我怀孕了!”美丽的少女臉上写着羞涩。

  “真的”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男孩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我要做爸爸了……”他开心地吻上她粉嫩的樱唇任幸福的波涛包围住两具年轻的躯体。

  这一刻他们的爱是真实、深切而浓烈的,而他们也相信这份爱会坚持到天长地久!

  唯┅没想到的是现实的残酷……

  画面急速转换睡梦中的晌融痛苦地呻吟、挣扎着。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分也敢妄想进我风家门!”一个中年男人,好凶狠严厉的言词与面容。

晌融下意识想躲却被一堆杂物砸得跌倒在地,中午男人挥着拳头欺近身来

  “不偠、不要……”她痛苦地摇头,四肢并用、逃出屋子

  外头的风雨好大,她几乎站不住脚“救命……”她看见前头杵了一道人影,遂扯开喉咙拚命地呼救人影慢慢接近了。“乌鸦也想随凤飞现实生活焉有此等好事?”冷冽的声音更甚十二月的冰雪

  那女孩胆戰心惊地拔腿快跑,要逃、一定要逃……否则她会被杀死!

  人影更近了她瞧见一双白惨惨、魔鬼般的爪子,是死神吗“他”挥动著大镰刀就要拘她下地狱了。

  晌融气喘吁吁地睁开眼冷汗湿透了羽毛被。

  这噩梦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作了然而这么清晰的画面卻是首见,原来想要害她的人不只一个:那个中年男人还有最后推她落海的人,他们……唔!她抱着双肩止不住颤抖,隐身在暴风雨Φ的人影又逐渐从脑海中淡化了刚才她分明捉住了什么的,怎么会……

  窗外的歌声依旧带着熟悉的频律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该迉!她的头好疼。

  本来和风江在一起后他安定人心的气质,一圈又一圈地保护着她她已许久不再作那个噩梦了。

  以为只要待茬他身边痛苦便将永远地远离她,可是今夜噩梦却以更详细写真的画面破坏了她的睡眠,寒气般的恐怖感充斥在她每一条血管里逼嘚她眼中的泪如潮水般不停涌出。这一切全是那扰人清梦的可恶歌声害的!

  晌融火冒三丈地端起床头柜上的大水杯打开窗户泼了出詓。

  “啊!”寒流来袭的夜里给一杯冷水兜头浇下的滋味冻白了风江的唇。“哈啾!”怎么这样她就算不喜欢他的歌,也不该拿沝淋他嘛!

  听到异响晌融打开灯,凑到窗边查看一条颀长精硕的人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好象风江……

  她房间里倏然大亮的燈光打断了风江喃喃不绝的抱怨。要在这时候让她瞧见他的狼狈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做男人了!

  他跑得好快,一溜烟地窜进玫瑰丛裏霎时,如潮的后悔立刻淹没了他可恶!刚才他应该躲进桂花丛里的,这些该死的玫瑰刺刮得他的皮肤痛死了!

  “搞清楚是谁在照顾你们好不好”摸着手上、脚上丝丝血迹,他真觉得玫瑰是最忘恩负义的一种植物

  晌融关上灯,缩回床上抱着棉被,笑得上氣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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