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小说,女主角怕冷总是穿着小棉袄,他的相公一开始就无敌的小说不太喜欢他。是属于轻松搞笑的小说

相公是只猪-你要是亲我一口,我马上就能变成个男的-小说推荐
永远听花容的话
& 今天是母亲节,祝咱们的妈妈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连暮天进了屋子,借着月色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脚步不由自主迈向花容的床榻。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儿,这让连暮天的心在颤抖,花容突然间这么老实,他实在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心里一直在犹豫,这样冒冒失失地进来,对一向谨言慎行的自己来说可是一大污点,对深闺中的花容来说也有辱清白。可是她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不来看看总是不对,他这倔强的性子又不愿白天来探望,怕让别人知道了成为笑柄,而晚上来似乎又更加不妥。连暮天攥了攥拳头,不管那么多,反正都已经来了!
  花容闭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偷看在床头徘徊的连暮天,她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直憋着。连暮天来回踱着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坐到床边,伸手探向花容的额头。
  这可是头一次接触到女子的肌肤,光洁滑腻的触感叫老古板略微有些不安,掌下的热度叫他心头一紧,不由得低声埋怨:“这都是什么姐妹,烫成这样都没个人陪着。”
  花容的脑袋可不是一般的烫,在老古板进来之前她还把暖炉顶在头上加了温,一见老古板还真挺关心自己,花容心里这个小鹿乱撞啊,她呻吟了两声装作马上就要醒来,老古板吓了一跳,转身拉开门就要夺路而逃。
  春儿在那边气得直跺脚,小声对子朗说:“这个臭老古板,人都来了还装什么君子。”
  耳边没有人回应,春儿回头一看,天哪,朱子朗坐在那儿闭着眼。已经睡着了。她这个气呀,张嘴就在子朗脸上咬了一口,然后用手拼命捂住他的嘴,让他的一声大喊老老实实憋在嘴里。
  连暮天还没等迈出门,只听床榻上传来花容微弱沙哑的声音:“水……水……”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咬了咬牙把门关上。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扶起花容喂她水喝。
  偎依在连暮天的身前,花容心花怒放,嘿嘿嘿,能叫这个大冰山这样可真不容易。她几口喝完了水。装出突然察觉的样子:“啊?朱子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墙之隔的春儿一听这话,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哪有这样的,好像子朗是大奸大恶地登徒子一般,明天非找花容算账不可!子朗这次没睡着,在春儿耳边幽幽叹了口气:“春儿,他们这是嫉妒。每一对都拿咱们说事。”
  “哼!”春儿小声说:“明天都踢下船,他们正好在水里做鸳鸯。”
  朗轻笑出声:“春儿,你真狠。”连暮天比春儿还要生气,搂住花容问道:“怎么,子朗经常来看你吗?他怎么能擅自出入女子的闺房?!”
  花容这才假装反应过来,虚弱地说:“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她窝在他怀里就开始哭,抽泣声里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看上去是伤心欲绝病入膏肓,其实是笑岔了气。
  其实少女怀春的定义里。不只是一个女孩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也有对身体接触的一个幻想。这里面包括牵手、拥抱、以及……其他。所以花容现在是相当满足地,她是第一次体会一个男子的温柔,他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熏香的味道很好闻,他虽然总是板着脸,可是得知自己生病时那么紧张,虽然顾着面子但还选择偷偷来看她……
  她相信春儿的话了,老古板是个吃软不吃硬地家伙,自己本来也有个主意。就是把他引来以后吊起来用鞭子抽。逼他说出心里话。春儿和子朗却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是那样的话,连暮天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真心话。看来大刑伺候果真不如装病来得有用,嘿嘿,窃笑,继续窃笑。
  连暮天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尝试着推开花容:“我该回去了,被子朗他们知道不好。”
  花容赶忙紧咳几声:“咳咳,我怕是要不行了……在我弥留之际……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连暮天想也不想就回答:“花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心里真的怨恨自己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来?都弥留之际了,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唉,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我终于能瞑目了。”
  连暮天深情地说:“我是说真的。”
  “那你永远听我的话吗?”
  “老古板永远听花容地话。”
  花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咳嗽几声掩饰大笑的冲动,连暮天见她咳得如此厉害,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拍着她的背,花容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哑着嗓子说道:“我要是真的挺不到回家,你一定把……把我带回去,碑上……碑上……”她马上又要笑喷,只好继续咳。
  连暮天几乎要潸然泪下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儿给人家个承诺。要是人真的没了,好多话还没说,好多情还没诉,那会是一生的遗憾。他下定决心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再也不隐瞒和保留。于是他紧紧搂着花容说:“你一定能好起来,我摸了你的额头,还抱了你,我就应该对姑娘家的名声负责。等咱们回去,我就到你家提亲。”“你……你不听话。”
  “我以后天天听你的话,再也不板着脸装道貌岸然,我今后一定像个人不像木头。”
  “哈哈哈哈!“花容再也装不下去爆笑起来,连暮天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墙那边的春儿捶胸顿足,花容怎么没撑住啊,这要让老古板看出来可就糟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连暮天一声大喊:“快来人啊,花容地下巴脱臼了,嘴巴合不上了!”
  春儿实在是受不了啦,一头扎进被子里猛烈地捶床,这世界要是没有花容,该少了多少乐趣啊!
  船赶忙靠了岸,子墨跑上岸咚咚去敲医馆的门,终于喊来给大夫,花容这下巴总算没事了。大夫刚要走,连暮天就追上去问:“老先生,这位姑娘地身体没有大碍吧?”他心里这个紧张啊,要是大夫说花容时日无多,他真就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身体?壮得跟牛似的,能有什么大碍?”
  “花----容”老古板出一声爆喝,花容吓得揉着下巴猫进被子里。春儿在屋子里大笑,直笑得脸上肌肉痉挛,肚子抽筋,子朗无奈地在她身畔躺下,搂住她将大被一盖,哼哼出两个字:“睡觉!”
  “相公,我睡不着。”春儿眨着眼睛;“要不我给你踩踩背?”
  朗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怪冷的,别冻着了,还是睡觉吧。”
  春儿开始撒娇:“相公,那你帮我踩踩。”
  “春儿,我怕把你踩坏了。”
  “讨厌,人家说的是你那个**的采。”
  片刻之后,花容大惊小怪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声音好怪啊,大家快看看是不是水下有强盗!”
男女授受不亲
& 花容决定哀悼自己的初恋了。
  夜凉如水,身边的姐妹都已睡熟,花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至于今天白天的事儿,除了何不归自己,其他的人觉得好笑之余,顶多也就是认为花容胡闹了些。这里面最支持她的是朱子朗,他振振有辞地说:这小何总不能光围着别人老婆转吧,他总该找个女人成亲吧!这让花容心里立刻不再对何不归抱歉。不过,花容还是得罪了何不归,还有,她的行为也被连暮天鄙夷和摒弃。
  有了心思,夜晚就会变得漫长而难耐。花容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跑到船头对着无边黑夜嗟叹。她觉得自己和老古板之间其实没有感情可言,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愿意和他拌两句嘴,也愿意看他较真儿时候的模样,也仰慕他四大公子的名气,所以常常对他心存幻想。老古板登船告白的那一晚,也曾为他说的那些话高兴雀跃,可现在看起来,那不过是他觉得花大小姐“时日无多”而安慰的话吧。今晚他冷漠的态度彻底叫她伤了心,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春儿那样幸福了!
  一时间思如涌浪,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愁的她也惆怅了起来。月光投在水中央,粼粼的波光和着潺潺水声,给这夜色添了些许生动。如果是有情人共倚栏杆,这恐怕是最动人旖旎的夜晚,如果像自己这样只是一个人傻站着,这就叫做凄凉了呢!
  船家一边撑着船,一边问她:“花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花容嘻嘻笑笑,恢复了平时的活泼天性,她在船头坐下,笑着说:“我啊。今天干了件坏事儿,所以跑出来悔过一下。”
  那小脸故意现出悔过之意,随意披散的长被风掀起,几声鸥鹭,几阵风声,几点交错而过的船上寒灯。叫花容觉得自己在船家眼里一定非常寂寥落寞。这种哀怨怎能是属于她花容的?想到这里,她站起来冲船家摆摆手,难眠和不安都留给自己吧,又何必昭示给别人看呢?
  花容正要回房,突然听见船尾传来一男一女的嬉笑之声,是谁在那里谈情?一定不是春儿和子朗,这俩人的嗜好是睡觉!不会吧?莫非是槿嫣大半夜的地跑出来和碧玉箫赏月?**去!
  她偷偷跑到船尾,一看之下简直气炸了肺。那两人不正是瓜片和陈酿?没天理啊。欺负人啊,连丫环小厮都成双成对,自己怎么就这么幽怨呢!
  “你们两个不睡觉,还吵得别人不能睡!赶紧给我回去!”花容一声大喝,吓得瓜片和陈酿一溜烟消失了,花容握紧了拳头,别怪小姑奶奶惊散鸳鸯,谁叫你们俩倒霉来着。她气呼呼地往房间走去,路过老古板和子墨的屋子,冲着房门狠狠地跺了跺脚。臭木头,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就当没认识过!
  门突然被拉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啪”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花容吃了一惊,看着毫无表情的老古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连暮天猛地用力,一把将花容拉进屋子里,花容手上吃痛,气得大叫:“疼死我啦!”
  墨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茫然睁开了眼睛,一见连暮天拉着花容也吓了一跳。匆匆套上件衣服。然后指指门口:“暮天哥,我睡不着。去外面走走。”
  连暮天点点头,子墨一溜烟奔出去,心里暗想:暮天哥从不越矩,今天可破例了!快别在这里碍眼了,闪吧!
  花容心里这个紧张啊,只觉得舌头开始僵硬,话也说得颠三倒四:“我、我决心不理你了,你也别来招惹我,你要骂等明天再骂,我才没为你难过,我、我可坚强了我!我要睡觉去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还要名声呢!那个……你到底是那根筋不对了?”
  连暮天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花容生气了:“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小姑奶奶没兴趣跟你在这儿站着。你不是知书达理吗?你不是最恨女子到处乱跑吗?我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就是害我落上不守妇道的罪名,我凭什么跟你深夜私会啊?”连暮天仍然一句话也不肯说,花容简直气得要吐血:“木头,你能不能说句话?不说话你给我放手!”
  连暮天冷着脸,拉着花容走到自己床边,沉声说:“坐下。”
  这一声带着十足地威慑力,花容不敢反抗,怯怯地坐下来。她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他要干什么,这么吓人的?天哪,不会是想把自己变成他的人吧?那可不得了,花容怎么说也是个闺秀,还不叫春儿她们笑死了,自己是不是该大声呼救啊?
  连暮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德行,突然伸手去挽花容的袖管,花容尖叫一声,脸立刻涨得通红:“我还没做好准备!”
  连暮天诧异地看她一眼,说道:“看看你的伤。”
  苍天啊,这可丢死人了!花容指指另一条手臂,红着脸小声说:“这条胳膊上没有伤,在这里了。”连暮天二话不说开始查看,桌上烛光照着皓腕,上面是一大块淤青。连暮天从怀里拿出个瓷瓶,把药倒入掌心开始替她揉着,整个过程依然是一言不。花容傻了,这老古板是怎么了?他今天行为绝对不正常!
  “还伤哪儿了?”
  花容的脸更红:“不能给你看,我背上还被踩了一脚。”扑通,人被推倒在床上,老古板开始解花容的衣裳,花容“啊“地尖叫一声,一句话被她说得支离破碎:“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我知道。”连暮天一边说着,手上仍在忙碌。难道自己今晚会被这厮强暴?花容当时就吓哭了:“呜呜……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
  “我会负责。”
  花容哭得声音更大:“我要回房,我不要和你在这里苟且,救命啊
  “闭嘴!”
  花容吓得闭嘴了,他说他会负责地,要是敢食言,就叫春儿她们陪自己去连家闹,呜呜呜这叫什么事儿呀!她被连暮天勒令趴在床上,烛影摇曳中,那光洁地背部一片青紫,连暮天皱皱眉头,心里一阵心疼。他从不会像碧玉箫那样柔声细语,也不会像子朗那样对妻子宠溺纵容,更不会像何不归那般天天把风流倜傥武装到脚趾头,他总觉得有些事情用不着挂在嘴边,做到比说到更实际。
  手掌带着药香覆上了她的背,花容疼得直咧嘴,“你轻点儿!疼死啦!啊我受不了啦!”她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笨蛋!”连暮天毫不客气地讽刺,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最难得的是温香软玉就在自己床上趴着,他似乎根本不为之所动。这让花容失望之极,她开始怀疑自己倒底有没有魅力,老古板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上药,他就没有一丝杂念?!
  上过了药,连暮天把花容拉起,板着脸给她穿衣服。花容红着脸小声说:“我……自己来。”对面那人面无表情,手上却是不停,花容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连暮天的脸也有些红,憋了半天讷讷说出来一句:“回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花容气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现在知道说授受不亲了?那你刚才算是怎么回事
  他别过头,只说了两个字:“上药。”
  吐血了,吐血了,跟他这种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花容气呼呼地拉开门,门口呼啦啦跌进来一大群人,仔细一看,船上的男男女女一个都不少。水柔从地上爬起来,嘻嘻笑着说:“那个……没什么,我们听见花容喊禽兽,就赶过来看看禽兽啥样。”
  槿嫣笑着说:“花容,你那么一喊,我们还以为船上来了**贼呢。”
  再看春儿,笑得更加欠扁:“花容,你都喊了些什么啊,我们听着就脸红。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老古板的本性是个禽兽!”
  “子朗,管好你老婆!”说着,连暮天的门砰地关上,外面地人不免悻悻,真是的,老古板连玩笑都开不得。春儿往子朗怀里蹭蹭:“他叫你管好我,嘿嘿。”子朗揽住春儿地肩,笑着说道:“自从上了这条船,天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小春儿,我现在管好你睡觉!”
  花容噘着嘴:“真是的,我也睡不好,船摇得厉害,我每晚都会被摇醒。”
  她正跟在水柔身后准备回房,就听见子墨砰砰砰地砸门:“暮天哥,我现在能回来睡了吗?”
最好的一盏茶
只一眼,春儿便泪如雨下,子朗,我的子朗,你怎会如此狼狈?此时你应该是躺在榻上懒洋洋地说着:“春儿,我困了。”此时,你应该趴在春儿肚子上说:“儿子,别踢了,这样累得很,我们睡觉。”此时,你应该含笑倚在床头,如墨长随意披着,桃花眸里闪着万般宠溺:“春儿,我是说**的采。”……
  谁这么狠心折磨你?谁下得了这般毒手?我的子朗最爱干净,他怎么可以一身伤痕躺在稻草上?他怎么可以穿着一身血污的衣服?春儿痛哭失声,肚子里的小包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悲恸,忍不住又乱踢起来。
  “子朗。”春儿在牢房门口轻声呼唤着,她真怕那一端的子朗从此没了回应,子朗,春儿写的那些“子朗的缺点”还封存着,你还没有看过,你答应春儿等老了才看的;子朗,你一直说只要春儿一个,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春儿那个理由,你好懒!
  朗轻轻睁开眼睛,笑着看着外面泪流满面的小妻子,他微微欠起身子,坐在潮湿霉的草榻上,看上去依旧是那样慵懒,他笑着说:“小春儿,不哭了,相公不是好好的吗?”
  春儿探进手去,握住子朗的手,眼泪扑簌而下,颤声说:“都这样了还说好,他们这般狠毒,是想屈打成招吗?”子朗笑了:“不打,他们怎么能解恨?”
  “子朗,疼吗?”
  朗笑笑:“春儿,不疼。”
  春儿鼻子一酸。又开始落泪:“就是疼,你也懒得说。”子朗笑着凑得近了些,手轻轻触摸着春儿的肚子:“儿子,来,踢一脚。”小包子真的踢了一脚,子朗满足地笑笑:“真听话,和春儿一般的听话。”
  春儿擦了擦眼泪,问道:“莫少离他们倒底想怎样?子朗,我们该怎么办?”
  朗摸摸春儿地脸:“春儿放心。相公怎么会有事?你这几天多吃多睡,我回去要看见春儿胖上一圈才行。”
  春儿死死地咬着嘴唇,潸然泪满面,嘴上却说:“谁要那么胖。都成小猪了。”子朗笑出声来,揉了揉她的头,转过头对陪着春儿来却一直没有说话的荆楚说:“荆楚,纤云想要交给我的东西找到了吗?”
  荆楚道:“还没有。”
  朗叹了口气:“纤云都是为我……”
  春儿捏紧了拳头:“莫少离。苏念蕊。我绝对不让你们好过。这个仇咱们记下了。回头一定好好找你们算账!”
  朗怜惜地抚摸着春儿地脸:“春儿。这事要男人去做。”
  春儿点点头。轻声说道:“子朗。让春儿给你梳梳头。”
  朗慢慢地转过身。春儿用手拢着他地头。我地子朗最爱漂亮。就算是身在牢中。头也不能乱地。那一双白皙地小手忙碌着。绾上一个松散地髻。正是子朗那平时地懒散模样。
  “子朗,你要不要喝春儿泡的茶?”
  朗握住春儿的手,柔声说:“是碧螺春吗?”
  春儿眼中一热,两行泪又顺着脸颊淌下:“是,子朗要喝地,怎能不是碧螺春?”她回过头问:“荆楚大哥。那水还沸着吗?”
  荆楚点点头:“春儿,一直沸着呢,我怎敢叫它凉了?”
  春儿从子朗手里轻轻抽出了小手,拿出个约有两个巴掌宽的小茶船,忍着泪开始泡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这一切是那样熟悉,然而这一次做起来却是那般精心,子朗最爱喝春儿泡的茶,这茶一定是醇香适口。齿颊留香的。一定是春儿这辈子泡得最好喝的一盏。
  一滴泪,不经意落在茶盏中。滴答一声,溅起了几圈涟漪,春儿一惊,哇地一声哭出来,越是想做得完美,却越是做不好啊!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那杯茶,杯子上面散着袅袅的雾气,可那茶香,却被泪的苦涩破坏了……
  “子朗,你等一下,我另外再泡一次。”她抬手就要把茶倒掉,“春儿,等等。”他伸出手:“我就要这杯。”
  春儿哭着:“这杯已经不能喝了。”
  朗凑到牢房边,执意探出手:“我就要这杯。”
  春儿颤着手,递过了那杯茶,子朗凑到鼻下深吸了一口香气,笑道:“春儿地茶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举杯饮下,抬手擦擦春儿脸上的泪:“春儿,这是子朗喝过的最好喝的一杯茶。”
  那手,温柔地熨帖在脸上,心再度纠紧,春儿摩挲着子朗的手,已经泣不成声。这时,外面有人粗暴地喊道:“朱家少奶奶,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上面要是派人来,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朗握住春儿的手,柔声说:“春儿,回去吧,记着不许哭。”说着又摸摸春儿的肚子:“儿子,再来一脚。”
  “砰”,果然小包子又踢了一脚,子朗笑了,那笑容像是黑夜中透进的阳光,温暖,灿烂,让人炫目迷醉。“儿子,回去后看着你娘,她要是不听话哭鼻子,你就踢她一脚。”
  “砰砰”,又是两脚。子朗笑道:“儿子,你可答应了,不许说了不算。”
  在狱卒的催促下,春儿只好收了茶船,两两相望是那不舍地凝眸,她一步一回头,低眼湿了衣袖,肚子里的小包子不安地乱动着,春儿用手安抚着他,小包子,娘不哭,娘和你一起等着你爹回来。子朗亦凝望着她,脉脉的眼神中尽是款款深情。
  春儿,子朗向你保证,只让你担心这一次,等我回去,便是携手相看云卷云舒的快活日子。
  朗,春儿不再哭了,乖乖守着我们的小院,大雨过后,桃花定会开得更艳呢。
  春儿,你怕冷,夜里被子要多盖上点儿,过不了几天,相公回去搂着你,捂着你的小手让你睡得更安稳。
  朗,这牢里脏兮兮地,春儿回去给你备好热水,你的衣裳都好好地叠在床头呢。你回来,春儿伺候你沐浴,为你更衣,梳好你的头。我的子朗,还是那般白衣翩然的谪仙风采。
  最后再望一眼,春儿的眼睛又湿润了,子朗正含笑看着她,目光中是鼓励,是安慰,是对未来的信念。春儿擦了擦泪,绽出如花笑靥:“子朗,我要回家好好琢磨琢磨,给你泡上一杯屠苏断候茶!”
  朗忍不住笑出声:“春儿这想法真妙,我回去就喝。”
  她望着他,始终不肯迈出最后一步,荆楚叹了口气:“春儿,走吧,不出两天,子朗定会平平安安地到家。”
  春儿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回望着,荆楚拉着她,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最后消失在子朗的视线里。
  春儿走了,牢房里又陷入黑暗,子朗忍着身上难耐地疼痛,在春儿面前他笑意闲闲,他不能要她担心,不愿让她落泪,这身上地痛可以忍,然而心里的呢?纤云不肯闭上地眼,还有苏念蕊狂肆的恨,莫少离阴冷的笑……纠结在子朗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八哥和小翠
城里的说书先生们最近又有了新的段子,使全城百姓一天之内就陶醉在新的话题和猜想中。冷纤云遇害的疑犯朱子朗在夜里突然从牢中消失不见,第二天狱卒现,在牢里关着的居然是小侯爷莫少离。当时莫少离浑身是青青紫紫的瘀伤,口吐白沫几度窒息,大家都说这是遭了报应。
  最有趣的还是父母官刘大人,在那一夜全家上下都被剃了光头。刘大人在家里哭了好几天,每天带着老婆小妾在祠堂跪着给祖宗上香,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头没了是对先人大大的不敬。他虽然痛哭流涕,可城里百姓并不买账,都说他家夫人小妾全成了光头,刘大人一个和尚领了一群尼姑,真是妙不可言。
  在离这里很远的千叶镇,有个貌美如花的马小姐,她最近有了个新现。自己常去的河边柳下,总有一个俊朗男子的身影。他穿着白色的衣衫,神情格外慵懒,但是那一张脸英俊得无人能比,叫她一见之下寝食难安。这镇上还从没有过如此出色的人物,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要想个办法认识一下才好。
  这一天,马小姐打扮齐整,带着丫环躲在树后,紧盯着那男子的必经之路。果然过了没一会儿,青青的石板路上出现了那个白色身影,有个老仆在后面跟着,抬了张软榻在柳荫下。这男子便悠然倚在榻上,看着含翠远山,在柳媚花娇中慵然而卧。
  马小姐本来就没怎么见过男人,这种风采更是让她一颗芳心小鹿乱撞。这世上这么会有这样迷人的男子啊!她正红着脸窥视着,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马小姐吓得猛地一个回身,只见面前一个娇滴滴的小孕妇笑眯眯地问:“迷上他了?”
  叫人撞见自己偷看本就窘迫,又让人问出这般羞人的话,马小姐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她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这才是绝色呢。就算是大着肚子,她也是个甜丝丝的美人。马小姐不免自惭形秽起来,那小女人坏笑着,指着那男子又问:“觉得他英俊不?”
  马小姐红着脸点点头。
  小女人笑得更加狡猾:“姑娘贵姓?”
  马小姐的丫环抢着回答:“我们家小姐姓马。”
  小女人嘿嘿坏笑着:“马小姐,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你和他不配。”
  马小姐的丫环急了:“胡说!我们家小姐还配不上他?”
  小女人摇头:“唉。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小姐姓马。那男人姓牛。凑在一起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所以不配!”
  马小姐有些不服气:“这怎么能用姓氏来论呢?”
  小女人笑得格外狡黠:“用姓氏说事儿是牵强了些。这些天呀。偷看他地女人多了去了。可是都没用。因为他是不会朝你们瞧上一眼地。”
  “为什么?”马小姐才不相信这些说辞。自己地姿色在这镇子里可是出了名地。来马家求亲地男子多如牛毛。就不信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小女人神秘兮兮地靠近马小姐。然后慢慢地说:“因为他惧内!”说完。她托着自己地腰。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相公。快来扶我一把。”
  那迷人地男子一听。赶紧过来扶住小女人。两个人一起坐在榻上说说笑笑。
  原来他已经成家了!自己碰上的还是人家的妻子,这真不是一般的丢人!马小姐心中郁闷之极,又派人打听了一番,她非常想知道,那神仙般的人物是何许人也。得到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原来那面容绝美、举止优雅的男子叫牛八,他的妻子叫小翠。马小姐捶胸顿足扼腕叹息。为什么如此俊雅的男子叫了这样一个难听地名字,为什么他的妻子名字像个丫环?
  这一对年轻的夫妇才来了没几天,到镇上落脚之后,租了一个小院落。丈夫和自己看到地一样----他总喜欢找个阴凉的角落躺着睡觉。妻子怀着身孕,看上去已经快生了,她也喜欢躺着,但是躺在那儿却不闲着,手里总是拿着一把小石子,瞄着空中打鸟玩儿。
  他们还有一个老仆。还有两只狗,据说日子过的优哉游哉很是惬意。
  当然,我们都知道,牛八这名字是春儿取的。春儿理直气壮地说:隐姓埋名的人不是都喜欢把姓氏拆开吗?朱字拆开可不就是牛八?碧可不就是翠?牛八配小翠,真是贴近劳苦大众啊!子朗倒也无所谓,名字只是个代号,只要春儿高兴,牛八就牛
  春儿有一天突然兴起,这名字又被她拿来挥。后来镇上凡是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都管子朗叫八哥。
  “八哥。这里有一篮子鸡蛋,送给你补补身子。”看着门口大肆冲子朗献媚的大嫂。春儿不禁忿忿,补身子的应该是是怀着孩子的碧螺春吧?
  “八哥,我刚从地里拔了一把小葱,快拿着。”这个看上去有点儿姿色,“嗖”地,春儿一颗石子砸在子朗臀部,臭男人,跑到这偏远小镇还能如此招蜂引蝶!
  “八哥,”一个胖乎乎地小媳妇敲开了门,“我们家今天炖骨头,我给你留了些。”子朗这个头疼啊,这里民风淳朴,可女子们都够大胆热情的。那女人把篮子塞到子朗手中,还没忘抛了个媚眼,娇声说:“八哥,我叫李春花。”
  “李春花?!”一听这名字,春儿耳朵都立了起来,这不就是跑到自己梦里勾引子朗的那个女人?自己在梦里始终没看清她长啥样,原来她长得这么所心所欲!
  果然没有白做梦,这李春花可不就真的来了!
  春儿刚想亲自出门应对,只听院里传出一阵近似癫狂的狗叫,夜光杯这臭狗一听李春花三个字,狂吼数声后嗖地一下窜过去,朝着那女人就开始狂咬。李春花吓得大声尖叫,撒腿就跑,一边跑着还一边抽空踢上两脚,试图摆脱夜光杯的撕咬。夜光杯才不管那套,带着乌龙疯狂咆哮着一路追到李春花家里,直到把她的裙子咬成抹布。
  春儿很满意,看来当初对夜光杯的调教非常的有效,她嘿嘿坏笑着又有了主意。只要有女人敲门,春儿就喊一声李春花,夜光杯和乌龙就会杀到门口狂咬,吓得那些女人想来之前都先打听,八哥家院里地狗在不在。
  每到这时,子朗都会眯着眼睛看着春儿笑,春儿便一手扶着腰,慢慢躺在他身边,每次都不忘说上一句:“叫她们见识见识,啥叫柴门闻犬吠。”
  渐渐地,春儿尝到了坐吃山空的滋味儿。本来他们应该是吃穿不愁的,可是公公婆婆给的银子都叫子朗送了冷韶玉,身上的碎银眼看着就要花完了。从来不知愁的春儿开始忧郁起来,照这样下去,恐怕小包子一生下来就要跟着爹娘吃苦了。
  于是,她拿出从家里带来几盒墨锭,摇着子朗的胳膊撒娇:“子朗,你画几张银票好不好?”
  朗一瞧那些墨,眼睛一亮,搂着春儿猛亲几口:“好春儿,有了这些东西,还愁没有银子么!”
  春儿一听,也兴奋起来:“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些墨可是很值钱的。走喽,拿到集市上换银子去喽!”
荆楚的马要有个荆楚的名字
朗和荆楚在集市口白白等了一天也没有收获。因为画的价格太叫人咂舌,所以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能买子朗的画。就算真有这些钱,为了一幅还没动笔的画花掉八千两,任谁都觉得很冒险。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好奇,这位千叶镇新来的牛八,倒底能不能把画卖出去?葛小龙他们等着看子朗的笑话,小姑娘们却暗地里为他捏着一把汗。
  朗倒也无所谓,他才不急,看这阵势明天镇里就能传遍他卖画的事儿,能出得起价钱的买主一定会来的。
  眼看着天色渐暗,子朗便叫荆楚收拾东西回家,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小春儿也该饿了呢。荆楚心里暗暗后悔,出门之前应该给春儿脖子上套个大饼的,要不然这丫头被人伺候惯了,饿了都不会自己找东西吃。他心里不禁怀疑,就算是给春儿套上了大饼,春儿吃完了前面,知不知道把大饼转过来呢?
  山横北郭,霞映苍穹。千叶镇镇虽不及城里繁华,却有着花香满径、清风拂面的惬意。袅袅炊烟升腾着,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显得格外闲适。路上时而晃过几只摇摇摆摆的白鹅,时而横过一带曲水,挑水的少年,浣纱的妇人,个个都是那样悠闲自得。
  路上不停有人和他们打着招呼,每个人都是那样热情,每个人都是那样淳朴,远离了那些喧嚣和世俗尘埃,这里倒真的是一方净土。
  要是真能在千叶镇和春儿终老一生,倒也不错呢。子朗一想到春儿的小酒窝,一想到她肚皮上偶然鼓出的小小凸起,眉梢眼角就都是笑意,不禁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快到家了,远远就闻到从院子里传出的香气。春儿挥着小手,正在门口送邻居大娘。小脸上堆着笑,也不知为了什么在高兴。她闪身进了院子,并没有瞧见子朗和荆楚。子朗不禁心里纳闷,春儿在家都做什么了,难道一整天都在和大娘话家常?
  院子里传来熟悉的狗叫声,子朗推开柴扉。被吓了一跳,只见院子中间立着个稻草人,它穿着件荆楚的衣服,两个红脸蛋儿鲜艳夺目,咧开一张血红大嘴傻笑着,脸上还贴了张字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盼着俺牛八哥回家转。”
  朗忍俊不禁,荆楚皱皱眉头:“春儿又来糟蹋我的衣服。”
  再一看,那稻草人两只柴禾“手”上各贴着一张字条。呼啦啦迎风飘着,一个上面写着:“给俺良人的礼物在灶间。”另一张字条上写:“给俺荆楚大哥地礼物在柴房。”
  朗和荆楚对视一眼。小春儿这是在搞什么!他们深知春儿地性子。她要玩儿什么就得陪她玩儿什么。不然她可是会生气地。
  于是子朗依言到了灶间。这里四处飘着饭香。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子朗寻了一圈也没现什么。他仔细又找了一遍。直到把锅盖翻过来。才现那上面又贴了一张字条:“夜光杯知道礼物在哪里。”
  朗哈哈笑出声。走出门瞧了瞧自己和春儿地卧房。窗户开了一道缝儿。他一出来砰地响了一声关上了。子朗暗笑。这小家伙一定是在偷看呢。这时。荆楚也从柴房走了出来。手里也拿着字条无奈地冲子朗摇摇头。那上面写地是:“乌龙知道礼物在哪里。”
  朗在院子里唤了一声。夜光杯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在子朗面前大肆谄媚。猛摇尾巴。还伸出爪子和子朗握手。乌龙也不甘落后。在荆楚面前打了好几个滚儿。表示它有多么热情。
  “子朗。瞧。在肚皮下面。”荆楚一声喊。于是两个人分别从两条狗身上又找到两张字条:“嘿嘿。其实礼物在稻草人肚子里。”
  荆楚晕了:“子朗。我看稻草人肚子里还是字条。”
  朗笑笑:“很有可能。”
  这次却出乎意料呢,稻草人肚子里还真有东西,一共两包,都是用帕子包着的。子朗略微沉吟了一下。把包着青色帕子地递给荆楚。自己拿过了白色的一包,春儿虽然没有说明是谁的。不过按照她的性子,一定会按衣服的颜色来分配。子朗打开帕子,只见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个雪白的胖胖的小猪馍馍,那小猪卧在那儿眯着眼睛,努着嘴不说,嘴下还沾着一粒芝麻,活灵活现煞是可爱。
  帕子里还有张字条:“相公,像你不?”
  朗大笑,再一看荆楚的表情,那绝对是哭笑不得啊!他手里同样是个馍馍,造型却是一只腾空跃起地小马。字条上写着:“荆楚大哥,这是我专门为你捏的小马,荆楚的马要有个荆楚地名字,嘿嘿嘿,这馍馍就叫萌萌。”
  朗爆笑出声,这时,房里的小轩窗推开,春儿探出头来喊着:“相公,荆楚大哥,洗手吃饭啦!”
  吃饭?春儿做了饭?子朗和荆楚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只见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粥已经盛好,还有一堆古怪造型的馍馍。
  “春儿,这都是你做的?”荆楚惊讶之余不免问。
  春儿嘿嘿笑着:“我猜你们就不信!就算我做,你们也一定觉得我会从灶间灰头土脸钻出来,狼狈地大哭。我偏要让你们猜不透!我啊,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子朗,我能干不?”
  朗笑着点头:“嗯,春儿真能干。”
  春儿嘻嘻地笑着:“我还不知道你?你心里一定想,这菜不一定能吃,指不定啥味儿呢。你尝尝,好吃着呢。”
  朗尝了口菜,味道还真不错。他心下了然,春儿娇生惯养,才不会做这些家事,她一定拿了银子请刚才那位邻居大娘当枪手来着。子朗也不说破,一个劲儿地夸春儿有本事,春儿得意极了,从桌上拿了个胖乎乎的小猪馍馍放到子朗手里:“这是你的。”又拿了萌萌馍馍递给荆楚,还叹了口气:“荆楚大哥,我本来想捏个马踏飞燕的,可是试了好几次,都像是马踏鸭子。”她最后拿了个可爱的小老虎放在自己面前:“这小老虎这是春儿地。”
  这一顿饭吃得很是惬意,从这一天开始,子朗和荆楚每天回家都能吃到“春儿做的饭”,明知是邻居的手艺,还是不住地赞扬春儿懂事能干,是个勤劳的擅于持家的好妻子。
  一连过了六天,子朗那标价八千两的画还是没人问津,但是围观的人依然不少。那些小姑娘不仅围观,还偷偷给子朗送东西,若是不要,她们放下篮子就走。
  对于卖画的事情,子朗并不心急,每天照例出门。其实对于他来说,在哪儿都是一件事----睡觉,只不过睡觉的地点不同而已。
  到了第七天,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小包子气贯长虹
朗唇角牵出一记淡笑:“若是不妥,赔你便是。”他心里清楚,这位自称小太爷的小姑娘大有来头,不过他若没那点自信,怎会要出这么高的价格?子朗懒洋洋起身,慢吞吞从荆楚背着的褡裢中拿出文房四宝。“等等!”小太爷小手一挥,一把夺过子朗手中的笔,赞道“点青螺!好笔好笔!”
  朗又拿出一盒墨锭,“落纸如漆、万载存真的廷墨!”小太爷再次赞叹。
  等子朗把砚台拿出的时候,小太爷忍不住又开始炫耀自己见识广博:“抚之如柔肤,叩之似金声的龙尾石砚!”
  她倒底还是个小孩子!子朗笑了笑,正要研墨作画,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接着一条狗冲向人群,见到挡路的裤管毫不留情地下口就咬,这种破坏方式正是夜光杯独家专属。人群马上闪开一条路,夜光杯跑到子朗跟前,叼着子朗的衣摆就往回拖,显得十分着急。
  这时,邻居大娘急切的声音远远传来:“牛八,快!你快回家,你媳妇儿要生了!”
  朗一听,手中的点青螺跌落案上,拔腿就走。荆楚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对那小太爷说:“我家爷今儿个怕是画不成了,银票先还你。”
  “不必!”小太爷小手一推,“我有的是时间,难道还等不来一幅画吗?小太爷哪有这样小气?”她脸上还是那笑嘻嘻的样子,扬声说道:“谁去请个接生的婆子,小太爷打赏十两纹银!”
  呼啦啦,人群风一样散去,都涌向同一个方向----接生婆的家,大家生怕跑慢了拿不到那十两银子啊。
  朗心急如焚,他从没行动得这样快过,也从没这样惊慌过。春儿不是还有一个月才生吗,怎么现在就要生了?他一路小跑回到家中,早已没了平日淡定泰然的模样。他推开柴扉穿过院子打开房门。全部动作一气呵成。
  春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丝早已被汗湿透,一张小脸疼得惨白,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呻吟着。乌龙守在她身边,一见子朗进来便着急地汪汪直叫。
  “春儿!”子朗扶她坐起。“子朗,我受不了啦。”春儿直哭,手紧紧抓着子朗的胳膊,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邻居大娘跟了进来:“牛八啊。你家媳妇也真是地。好好地非要扎个风筝绑狗身上。那狗不让绑她就去追。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看这样子是要早产。你看着她。我得赶紧去烧水。”
  对春儿往小狗身上绑风筝地事儿。子朗哭笑不得。看春儿那样难受。又万般心疼。他俯身把春儿从地上抱起。放在床榻之上。帮她盖上薄被。
  “子朗。我怎么觉得……全身骨头像是要裂开了啊。”春儿死死地抓着子朗地手。不停地抽泣。只觉得那痛楚宛如要把自己全身拆开来一般。她咬牙强忍着。汗珠和泪水一起没入丝。瞬间消失不见。她抚摸着肚子哭着说:“小包子。你快点儿出来吧。娘真地受不住了。”
  “春儿受苦了。别怕。相公在这儿。”子朗一颗心纠紧。把春儿搂在怀里。心疼地吻着她地额头。不住地轻声安慰。“春儿。相公答应你。等你生完孩子养好了身子。相公给你扎个风筝。小老虎风筝!”
  春儿眼睛费力地睁开:“子朗……你……你说什么?”
  朗理着春儿地头。柔声说:“小老虎风筝。春儿最喜欢地小老虎风筝。和当初我给你扎地一样。”
  春儿的眼泪扑簌而下,一时之间竟忘了疼痛:“子朗……我真傻……我真傻……”
  朗抚摸着她的背,盼望能减轻她的痛楚,声音里充满了宠溺:“春儿。是我不好。一直都没告诉你。”
  春儿扁起嘴:“我知道,你太懒了。呜呜呜,就让我疼死吧,要不是这样还懒得说呢。”
  这时,接生的婆子来了,她自称是经验丰富无敌万能的神接手。她一进门立刻把子朗赶了出去,只允许好心的邻居大娘给她打下手。她还信誓旦旦说道:“老娘接生,只管放心。”
  朗怎么能放心?他一直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来踱去,心里面不住地担心着:春儿疼吗?熬得住吗?屋子里传出接生婆大声引导春儿的声音,夹杂着春儿声嘶力竭的大喊:“子朗!子朗!”好几次子朗都想破门而入,最终被荆楚拦了下来。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屋里传出“哇----”地一声婴儿啼哭,然后是接生婆地大喊:“牛八,恭喜啊,是个男孩儿!”
  朗松了一口气,疾步进了屋,先看春儿怎么样了。只见自己的小妻子疲惫地软在床上,微微掀起眼帘,似乎连睁眼都是那样费力。子朗拉住春儿的手,眼神中带着无限爱怜。
  “子朗,”春儿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然后小声说:“我羡慕母猪,你说它们一生就是十几只,怎么一点儿都不费劲儿呢?”
  朗被春儿逗得直笑,目光这才转向她地枕头旁,大红的锦被里包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大概是恼火被子蹭了他的脸,他皱着眉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个不停。子朗笑着俯下身去,帮小家伙把被子掖好,然后亲亲小婴儿的小脸蛋:“乖儿子,我是你爹。”小包子突然咧开嘴笑了,子朗疑惑地看看春儿:“他真的能听懂?”
  春儿道:“凑巧吧,你看他笑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朗道:“会不会是听着我是你爹四个字耳熟?”
  春儿摇头:“不会吧,我看他是故意笑得温柔。”
  朗摇摇头,哪个当娘的人会这样品评自己的儿子?也只有春儿能干得出来呢。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包子,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满心地欢喜,他用手拍拍小包子的小**,“砰”,那小子毫不客气地放了个屁。
  春儿哈哈笑出声,暂时忘记了身体的不适,她问:“子朗,你的手没震坏吧?”
  朗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手:“呃……我儿子真是气贯长虹。”
  两个人开心地说笑着,虽然春儿浑身不舒服,可她更愿意和子朗一起享受此时的幸福。子朗按照接生婆说的,给小包子喂了些糖水,和春儿一起好奇地欣赏儿子努着小嘴的可爱模样。春儿得出了最新结论:“其实这就是个小动物,瞧,他就知道吃。”子朗笑笑,把小包子放在床上,拿来干爽的帕子给春儿擦着额上的汗,还隔着被子给春儿按摩着双腿。
  小包子大概是觉得受了冷落,这小家伙干脆打了个哈欠开始呼呼大睡。春儿嘻嘻笑着看着自己地儿子,说道:“子朗,他的脸还没我巴掌大呢。嘿嘿,他长得真像我。”
  朗笑轻声笑笑:“其实,还是跟我比较像。”
  “才不是,”春儿噘起嘴:“他只有一点和你像,那就是能睡!”
山人和居士
小包子降临人世的第一个夜晚终于熬过去,这一夜子朗几乎没睡,这小家伙一会儿尿一会儿拉,饿了还要吃东西,他实在舍不得让疲惫的春儿照顾孩子,朱子朗再懒,也要把疼老婆放在第一位。
  第二天一早,春儿有了奶水,小包子呼哧呼哧吃得跟小猪似的,还出满足的嗯嗯声,看得子朗和春儿直笑。吃完奶,这小家伙又开始睡大觉,春儿观察着自己的儿子,奇怪地说:“子朗,你说怎么一下子就变出个小人儿来?真是有趣。”
  朗一本正经点点头:“要经常**,会变得更多。”
  春儿哈哈笑着捶他,这时,院子里的两只狗狂叫起来,只听外面传来李春华的声音:“牛八哥,我们给嫂子的鸡蛋放在门口啦,你家狗太厉害,我们就不进去啦。”
  荆楚出去开门,几个女孩子早就跑远了,门旁放着几个竹篮,都是些送给春儿补身子的东西。春儿和子朗一阵唏嘘,千叶镇虽是个小地方,可这里的百姓都很有人情味儿,这种朴实和淳厚和莫少离的奸诈比起来,不知要珍贵多少倍。
  一会儿,狗又叫了起来,看来是又有人来了。子朗走出院子,只见柴扉外站着笑嘻嘻的小太爷,清晨的阳光倾泻在她身上,英姿飒爽而又意气风。
  她晃晃悠悠地踱进院子,摇着那柄价值不菲的小扇子左顾右盼,笑着对子朗说:“八爷,据我判断,你这人颇有些恃才傲物,不像是能住这种地方的人啊。”
  朗笑笑:“睡觉的时候也就是一人长的地方,住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小太爷扇子一合,眼睛紧盯着子朗:“我昨天来的时候可都听见了,你家娘子生孩子的时候喊得不是牛八而是子朗!”她凑得近了些,故意压低了声音:“莫非。你就是杀人越狱的逃犯朱子朗?!里面躺着的是他怀孕失踪的娘子碧螺春?!”
  她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故意说出这番话?子朗不动声色,只是笑着反问:“小太爷觉得呢?”
  小太爷笑道:“牛八就是牛八,小翠就是小翠,和朱子朗碧螺春有什么关系?”她嘻嘻笑着又摇开扇子:“你要是有本事杀人,劫几个大户弄点银子多容易,还用得着在这小地方卖画?”
  朗笑笑:“说地也是。高见高见。”
  小太爷大概是习惯了跳到桌子上坐着。这小院里没桌子。她四下里瞧了瞧。干脆一跃坐在鸡窝顶上。笑着说:“八爷。我一会儿可就要回去了。”
  朗心下了然。朗声说道:“荆楚大哥。帮我把桌子抬出来。我这就给小太爷画扇子!”
  墨调好。笔走龙蛇。浓淡相宜地远山。恰到好处地留白。还有近处地一枝桃花。既有悠远地意境。又有雅致地娇艳。小太爷看得呆住。不由说道:“八爷。您这运笔和技法和醉溪居士如出一辙。莫非您就是……”
  朗淡然一笑。提笔在落款处写下四个大字:卧榻山人。
  “你不是醉溪居士?!“小太爷声线不由得提高了许多。
  朗道:“我只是卧榻山人。”
  这时候,屋里一声大喊:“拿进来给我看看,朱子朗。那放风筝地事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你要是醉溪居士我绝饶不了你!”
  小太爷哈哈大笑:“喊错了,是牛八哥!”
  朗轻声笑笑,用印章蘸了印泥盖上,小太爷又忍不住了:“八爷,您这印章也太简陋了吧?”
  朗道:“这里没有好石材,只好先将就一下。”
  屋子里又在喊:“怎么还不拿进来啊!”
  嗖,一只绣花鞋飞出窗外,正砸在鸡窝上方。小太爷居然没能闪开,砰地一声正中后心。她讶异之下说道:“小翠嫂子这一手,都快赶上暗器了,真是霸道!”
  她跳下鸡窝,拿起扇子说:“嫂子,小太爷急着走,这画您也就不必看了,回头让牛八哥画些给你看好了。”说罢,她冲着子朗一抱拳:“卧榻山人的画。比那醉溪居士的更胜一筹。在小太爷的手上拿着更有面子!八爷,醉溪的画值五千两。可您这画不止值八千两,小太爷从不占人便宜,回头我叫马家姐姐把银票送来。”
  朗也冲她一抱拳:“八千两足够了,无需再补。小太爷豪气干云,牛八谢过!”
  小太爷笑了笑,这时,门外有几个随从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公……小太爷,咱们该启程了。”
  小太爷扬声说道:“留下四个,要是莫少离那狗贼敢来千叶镇寻牛八哥的晦气,都给我咔嚓了!”
  “是!”
  朗道:“不必了,有我荆楚大哥在,别人动不得我半分。”
  小太爷哈哈大笑:“我说留下就留下,给我小翠嫂子和小外甥差遣着玩儿。”
  只听春儿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你们骗人,你们成心不让我看!磨蹭这么久了都没走,想气死谁呀!”
  小太爷吐了吐舌头,飞身上马,大喊着:“走喽!”滚滚尘埃扬起,那一骑英姿渐行渐远。侍卫的头领一扬手,全都紧跟在她身后,子朗笑了笑,这个自称小太爷地丫头比男子还要豪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春儿在屋里又喊:“小太爷给我留下的人呢?”“在!”门口几位大哥响亮地应答。
  “去河边给我钓鱼,我要喝新鲜鱼汤。”
  “是,夫人!”几位大哥成一列纵队,小跑着奔向小河边,只是钓个鱼啊,真简单,这可比小太爷的差事轻松多了。
  他们刚一走,春儿在屋子里又喊开了:“朱子朗,你给我进来!”
  朗笑着进了屋子,春儿正气呼呼地倚在床头,他凑上去紧挨着她躺好,春儿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醉溪?你要是醉溪,又为什么害我找来找去?你太坏了你,我对你简直绝望了,你就不能坦诚点儿?朱子朗,有什么你就直说,我最烦你那副懒样……”
  她一转头,子朗垂着眼帘已经睡着了。昨晚上他一夜没睡呢。春儿停止了数落,心疼地帮他拉了拉被子,算了,是不是醉溪都无所谓了,他说他是卧榻山人,那就是卧榻山人!现在地春儿只要子朗,和醉溪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熟睡的小包子和子朗,春儿暗道,这爷俩可真像,只要沾上床,就是个睡呀!
  院子里又一次响起狗叫声,荆楚出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葛小龙,手里端着一个大锅,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了,如果八爷的画卖得出去,给你们家狗炖骨头。咱不能说了不算,那不成了缩头乌龟了?”他放下锅就走,没走几步又不放心地说:“我煮的都是肉多的,人吃完了再给狗吃!”
  荆楚哑然失笑,这千叶镇的人真是可爱呢!
傲慢的懒包子
千叶镇里屈指可数的一座大宅里,住着子朗一家。这是小太爷走后委托马小姐买来送给子朗的。小太爷说话算话,说了那幅画不止八千两,就偏要把余下的给补上。子朗添置了些家俱,便带着老婆孩子、荆楚和四名侍卫大哥住了进去。
  卧榻山人这个名字很快在朝廷和民间盛传开来,都说这个人的画比醉溪的还要值钱,人却和醉溪一般的神龙见不见尾。小太爷很够意思地没说出是从什么地方遇见的卧榻,子朗也乐得没人来打扰,反正八千两足够他们过上一段丰衣足食的生活。
  于是子朗有了新的软榻,榻前和以前一样摆着檀木小几和遮风小屏,又开始吃冰镇西瓜;春儿添了很多漂亮的新衣,饰胭脂用的都是最好的,夜光杯和乌龙又喝上了葡萄酒。春儿感慨着,要嫁就嫁子朗这样的人,遇到麻烦有大小贵人帮忙,没银子了有本事挣,跟着他走到那儿也不用受苦。
  春儿家里多了侍卫大哥,她可又威风了。坐完了月子就跑到院子里,每天叫他们四个站成一排训话,还给他们重新取名。春儿说:“既然现在跟着牛八爷,就都跟着爷姓牛,你们几个就分别叫做牛大、牛二、牛三、牛四好了。”一个侍卫忍不住说:“夫人,咱们爷叫牛八,我叫牛大,听着像是爷的哥哥啊。”
  春儿一想也对,于是重新来过,取了牛头、牛毛、牛尾、牛吃草四个名字。几个人嚎啕大哭感激涕零,夫人啊,总算没让咱们叫牛鞭!
  牛头牛吃草他们自从跟了子朗,整天闲着没事干,不是被春儿派去捉鱼,就是上山打鸟,再不就是在院子里给春儿养花种草喂狗。他们暗自担心着,这种日子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连武功都得荒废了。
  春儿是多么体恤民意呀,她干脆在家里不定期举办四人武功大赛,要荆楚做裁判评定胜负,最后的赢家有银子打赏。于是每天清晨,院子里都会传出几位牛哥哼哼哈兮的练武功的声音。子朗抱怨说,这群家伙吵得自己睡不好觉。春儿倒是蛮开心的,自己抱着孩子笑嘻嘻跑院里去看。
  小包子一岁半了,他明显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该爬的时候躺着,该走路了还是躺着,除了偶尔的“爹”“娘”两个字,平时绝不张嘴说话,他整天就知道让子朗抱着,和他爹一起挤在榻上。子朗教他认字。他瞪大眼睛看得来劲儿,但就是不肯跟着念。
  镇上的人好心告诉春儿,从没见过育这样迟缓地孩子。要春儿好好调教。春儿心里又着急又担心,咱家包子长得比镇上所有孩子都漂亮,要是以后连路都不会走该多可惜!
  于是春儿动不动就哭鼻子,为小包子以后的生活担心。可是咱们这位小包子小朋友一点儿都不急,他现在学会了指挥小太爷赠送的四个侍卫。他拍拍小手,牛吃草就得学着老母鸡在院子里咯咯嗒地乱叫;他小胖手一勾,牛头立刻端来樱桃;他打个哈欠,牛毛马上拿来小被子给他盖上;空中要是有昆虫飞行的声音,牛尾巴还得为他赶蝇子。牛尾巴说:“越想越觉得咱们夫人赐的名字妙。牛尾巴可不就是用来赶蝇子的吗?”
  小包子不仅懒,还和他爹娘一样爱享受,子朗后来专门给他订做了一个小小地软榻,配了张小小的檀木几。小包子的专用小几上放着的是小小的白玉杯,他时常端着杯学着子朗的样子抿上一口葡萄酒。
  他越是这样。当娘地就越着急。春儿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调教小包子地办法。她觉得小包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家里地小孩子太少。小朋友要和小朋友多交流。这样才能性格开朗。于是她派几位牛哥找来了千叶镇比较漂亮地小孩儿(当然。最漂亮地是咱们家包子)。给他们置办上衣服领到家里来。那些孩子都比小包子大一些。撒了欢儿地满院子疯跑。玩儿得不亦乐乎。春儿叫荆楚弄了个蹴鞠。几位牛侍卫分别带着两队孩子踢球玩儿。
  那边踢得如火如荼。小包子躺在榻上远远地瞧着他们。动都不动一下。那表情相当不屑。
  春儿这个急啊。赶紧给了那些孩子些蜜饯糖果。哄着他们去和小包子玩儿。小包子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真吵。”
  啊!春儿这个高兴啊。小包子终于肯多说一个字了。绝对值得庆祝。她心里想。小包子不肯跟那些男孩儿一起疯。可能是蹴鞠这种活动不适合他地年龄。也可能是因为那些孩子不够优雅。小包子看不上。春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说不定女孩子地吸引力会更胜一筹。春儿连忙在孩子们中间选了个姿色不错地小女孩儿。往她小手里塞了个玉杯。倒上葡萄酒。小姑娘端着酒杯殷勤地走到小包子跟前。轻轻地说:“喝吧。”
  小包子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春儿心里这个乐呀。终于有他能看上眼地了。谁知小包子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那杯酒连碰都不碰一下。嘴里嘟哝着:“庸脂俗粉!”
  啊啊啊!小包子又多说了两个字!春儿激动万分。虽然儿子不喜欢那些小孩儿。可事实证明。他不是没有说话地能力。而是懒得说。
  这一天,子朗在房里看书,春儿盯着院子里的小包子又动开了脑筋,她招手唤来了几位牛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小包子正悠哉悠哉地看天看鸟,令不妨一下子被人抱起,无情地放在地上。小软榻和小几被瞬间抽走,几位牛哥抢了东西撒腿就跑。小包子显然吓了一跳,他生气了,但就是不肯哭,他站起来挪动小脚就往前追,嘴里脆生生地喊着:“我数三声给我拿回来,不然小爷找荆楚大大揍你们!”
  春儿激动地跳了起来,原来儿子不是没有走路的能力,他是懒得走。她忍不住大叫:“天哪,我儿子真不一般,没见过他走路,竟然连跑都会了。”
  软榻被抬回来,小包子气呼呼地爬到榻上,眼角瞥向春儿的方向,低低地说了一声:“笨蛋娘。”
  春儿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她一把夺过子朗手中的书,跺着脚撒娇:“子朗,你看看你儿子,他是小坏蛋!”
  小包子能力群地时候,在春儿口中就是“我儿子”,当小包子惹恼春儿的时候,就变成了“你儿子”。
  朗笑笑,站起来拥她入怀,和她一起远远看着闭上眼睛准备大睡的小包子,笑着说道:“春儿,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朗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落下一串细吻,然后抱起春儿一起倒在床上,对着春儿的耳朵暧昧说道:“咱们马上再生个能惹小包子生气的。”
春儿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臭朱子朗,你坏死了。”
小杜鹃来了以后,每天都闲不住,她总是依着朱夫人的口味变着花样做出江南美食。朱夫人说,吃到这些就又想起原来的大宅子了,天下之大,还是家最好,世间美味再多,还是家乡的食物味道最亲,说得家里人一个个垂着头抹眼泪。小包子可不管这些。只要是好吃的端到面前就开心,鼓起小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天,小包子在院子里睡着觉,他现在霸占了家里最浓密的一块儿树荫,害得子朗只能在屋里睡。小杜鹃在小包子榻前守着,一边给他扇着扇子,一边帮他拉上踢开的薄被单。小包子睡着睡着,突然皱皱眉,脸憋得通红。然后一汪水流顺着软榻地缝隙哗哗浇下来。溅湿了小杜鹃的裙角。小杜鹃忍住笑,正要帮小家伙收拾。小包子突然睁开眼睛,红着脸问:“五婶看见了?”小杜鹃点点头,小包子的脸更红:“我没忍住。”
  小杜鹃笑着将他抱起来,小家伙脸上地表情看着有些忧郁:“五婶,怎么办?”
  小杜鹃道:“五婶帮你换。”
  小包子还是忧心忡忡:“我娘会嘲笑。”
  小杜鹃笑出声来:“没事儿,五婶给你保密。”
  她抱着小包子回到自己房里,在木桶里放了水给小包子洗了个澡,裹了条薄被把他放在床上,又把他尿湿的裤子洗干净晾在屋里,小包子这下放心了,光着小**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然后笑嘻嘻地坐在床上,两只漂亮的桃花眼忽闪忽闪地眨着:“五婶给我做莲子汤好不?”
  小杜鹃笑着掐掐他的胖脸蛋儿:“等着。”
  等小杜鹃把莲子汤端来,小包子已经眯着眼睛快睡着了,小杜鹃端着碗用小勺喂他,他边吃边问:“我五叔啥样?”
  小杜鹃道:“你五叔很英俊呢。”
  小包子不吃了,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英俊。”
  小杜鹃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小人儿真是个妖精,哪有这么大的孩子这样自负的!
  晚上,春儿来喊小包子回去吃饭,他就是不去,只说要五婶喂。春儿这下可诧异了,这孩子除了自己从不黏着别人,看来小杜鹃和他还挺投缘。
 春儿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先说,那女子是谁?”
  “其实……那女子是……”他靠近春儿的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
  “什么?!”春儿尖叫一声,“你是说真的?!”
  猜吧猜吧,明天公布答案
[156]147:小老虎的秘密
& 个字:“是我。”
  “什么?!”春儿尖叫一声,“你说的是真的?!”
  朗揉了揉她的头:“那是个意外。”
  春儿哇地一声哭出来,从子朗怀里挣脱,跺着脚哭道:“意外也不行!我早就知道你不正常!你个坏蛋,你欺骗了我,我……我多纯洁啊我……”
  小包子不满地看看爹娘,撅着小**爬下床,嘴里小声嘟哝着:“睡不着,找五婶去。”
  小包子摇摇晃晃出了门,子朗把春儿抱到床上:“儿子不在也好,要不真没法解释,这小鬼什么都听得懂。”
  春儿猛地翻身,一只小手扣住子朗的喉咙,恶狠狠眯起眼睛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朱子朗,你今天别想顾左右而言他,别想睡觉别想打岔,你必须老实交代你和三王爷的奸情!”
  朗含笑看着她,又现出慵懒的神情,春儿瞪着眼睛又靠得近了些,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子朗猛地一个翻身,将春儿压在身下,吻着她的脸颊,声音极度暧昧:“我这就说给春儿听。”
  他指尖轻挑,抽去春儿腰间丝带,春儿在他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边儿去,讲你的陈年往事脱我衣服做什么?”
  朗手上依旧不停:“天热,脱了凉快。”他平时懒洋洋慢吞吞,这种时候可绝不含糊,唰唰唰唰,春儿身上仅剩小衣和肚兜了,雪白的肌肤映衬着肚兜上的小老虎,依然是那般可爱。春儿气得直咬牙,正要作,子朗手臂一勾,长腿一压。把她牢牢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
  春儿扯着脖子喊:“热死啦,臭朱子朗你放开我!”
  朗投来嗔怪一眼。醉人眼波泛着滟潋流彩:“春儿。我要看着你这样才能讲。不然就睡着了。”他俯下头。在春儿颈窝处辗转吸允。手掌隔着小老虎薄薄地布料攀上两处娇软。春儿真生气了。用力推开子朗。气呼呼地坐起来:“不听了!”
  朗笑着。慢慢说道:“三王爷地事儿。和春儿有关呢。”
  春儿地脚丫刚迈下床。一听这话马上又跳了上去:“和我有关?”子朗笑笑。张开了手臂。春儿立刻偎进他怀里。他便:“你好好讲。正经点儿。”
  “嗯。”
  “深情点儿。”
  “嗯。”
  春儿这下满意了,任凭子朗轻抚着光洁滑腻的后背。窝在自己相公怀里听他说故事。子朗道:“那一年,你八岁。”
  “啊?”春儿忍不住插嘴:“我八岁的时候三王爷就见过我啦?”子朗这个汗啊,俯身狠狠亲了春儿的嘴唇:“不许打岔。”春儿心里十分好奇,便忍住若干问题老老实实地听着。
  那时正值春天,望云山上芳草连天山花烂漫,年少的子朗正在云断亭中听汐缘抚琴,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个极其可爱的小姑娘,她有圆嘟嘟的小脸,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她穿着粉色的衣裳,鲜亮得如同碧野中翩飞的蝶。她穿着绣着小老虎地鞋子,在草丛中奔跑着,口中大喊:“风筝,飞起来!”
  朗看得呆了,从没见过如此无邪的笑容,从没见过这样生动的快乐,一时之间,他已经完全听不到琴声。耳畔都是这女孩子的笑声。
  那便是八岁的碧螺春。
  第二天,子朗便画了个小老虎的风筝,兴冲冲地一个人赶去望云山。春儿果真在那儿,这次换了件红色衣裳,映得脸蛋红扑扑的。子朗当时的念头是,要是能领回家多好,这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陪着自己,不躺着也行。
  在那个午后,两个人拉着手跑得满头是汗。风筝飞得越高。春儿笑得越开心。那是子朗跑得最快地一次,他暗自下着决心。长大了一定把她娶回家,天天看着她笑。
  后来子朗被送走继续学画,便再也没见过春儿,但他知道,她是玉箫的小妹妹。等他后来回到云城的时候,看见了叽叽喳喳和花容槿嫣逛集市地春儿,她还是笑得那样灿烂,似乎永远都没有烦恼。
  他想,也许她早已忘记小时候的事儿了,于是他送去了一幅画,是长大了的春儿在放风筝,那风筝,正是一只小老虎。画送了去,却始终没有音信,子朗开始失望,心里又颇有些不甘。提了亲要去迎娶,没想到这丫头一心要跑掉,说是要嫁给醉溪居士。
  春儿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紧紧搂住子朗的腰:“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早就痛痛快快嫁了。”她坐起来,指着胸前的小老虎:“你知不知道,自从和你放了风筝,我便只穿小老虎的肚兜,因为我把小老虎当成你,放在里心口最近的地方。”
  朗拥紧她:“春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春儿突然皱皱眉头,腾地跳下床,抱回来个画轴往子朗身上一丢:“是不是这一幅?”
  “是。”
  “你就是醉溪?”
  “不是。”
  “那这画上怎么会有醉溪的印章?”
  “在洞房你把画拿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上面不是我地印章,春儿,这事儿我也一直奇怪着。”春儿完全混乱了,惨叫一声:“你倒底哪一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春儿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故事带来的冲击,怪不得子朗会问:春儿是被这画迷住?还是被作画之人迷住?又或是,只被醉溪的名字迷住?怪不得子朗会说:春儿,是不是你每一个肚兜上都绣着小老虎?
  她慢慢展开画卷,画上的春儿是那样巧笑嫣然顾盼神飞,那手中的小老虎风筝,永远都瞪着两只大眼睛咧开嘴笑得欢畅。她想起莫少离当初设下的骗局,怪不得子朗极力阻止,他早就知道莫少离不是作画之人。只恨自己当时一意孤行伤了他的心,让他连真相也说不出口。若不是自己突然察觉,用蝴蝶风筝试探莫少离,恐怕早已落入那厮地圈套。
  可是,这些和三王爷有什么关系?
  朗招招手,春儿听话地枕在他肩上,年少的影子和一世的爱人相重合的时候,心里难免有点儿小激动。子朗道:“我给春儿画画的时候流光在,他和我打赌你绝不会理我。那是我唯一输了的一次,其实真冤,我怎么知道那上面是醉溪的印章,我怎么知道春儿以为该爱的是醉溪?”
  春儿点头:“嗯,真冤!“
  朗抿唇笑笑:“我和流光当时的堵约是----我穿上女装在湖边亭子里弹琴。哈哈哈哈,春儿爆笑,指着子朗地鼻子:“你不能赖账,于是你只好穿上女装去了湖边,结果在亭中遇见了三王爷。他一见你眼睛唰地一亮,啊,这女子简直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啊,他邀你下棋,你棋艺高令他刮目相看!”春儿开始了无限遐想:“你只好装作不会说话,他含情脉脉向你靠近,你羞答答红着脸拒绝,他热情如火,你有苦难言,哈哈哈哈,三王爷原来是个瞎子!”
包子蹄髈篇——小鬼当家
三王爷和六王爷的王妃,还有八府巡按朱子墨的夫人都是江南人氏,她们带着孩子回来探亲了。
  子朗家的厅堂里一片呼喝之声,九个女人凑在一起赌钱。
  这屋里的小女人个个都来头不小,巡按夫人杜鹃在摇骰子,啪,骰盅扣下,六王妃朱水柔当机立断:“押小!”
  “哈哈哈”春儿大笑三声:“这回我学精了,本才女跟着押小!”
  切,才女立刻遭到全体鄙视。小太爷金扇子一摇,嗖地跳到赌桌上,因为她实在找不着更合适的位置,她把小扇子拍在桌上:“我也押小,用这把扇子押!”
  众女嘿嘿怪笑,水柔傻眼了,花容、槿嫣、汐缘、婉心、还有冷韶玉,统统都押小!
  “这可怎么玩儿啊,不带这样的!”水柔瞪起了眼睛。
  小杜鹃耸耸肩:“换位置换位置,六王妃摇骰子,我们接着玩儿。”
  众女一阵欢呼,水柔使劲儿跺跺脚,还指望着今天痛赢一把呢,结果只落得摇骰子。
  春儿挽起袖子,小太爷坐在桌上瞪大眼睛,花容正了正白狐围脖,槿嫣托着下巴,汐缘凝眸注视,婉心掐着小腰,小杜鹃眯起眼睛,冷韶玉坐着冷笑。水柔那骰盅哗哗哗在空中摇个不停:“开啦!”
  屋子里轰地笑翻了天,春儿边收银子边伸着脖子喊:“包子蹄。好好看着弟弟妹妹,娘给你们多赢点!”
  院子里。一大群孩子在疯跑。这里面包括珠联璧合家地少爷千金。还有王爷家地小郡主小侯爷。这个摘花。那个踢狗。爬树地爬树。吵架地吵架。
  烦死了!八岁地小包子躺在榻上无奈地摇摇头。他现在没了那些婴儿肥。已经是云城有名地美少年。软榻旁站着个小女孩。她手里拎着个小弹弓。眨眨灵动地大眼睛:“哥。他们太闹了。你说怎么办?”
  小包子懒洋洋地指了指一个小女孩:“蹄。那个是花花姨家地蝌蚪吧。一个女孩子还那么调皮。帮哥给她一下。”
  小蹄使劲儿点点头。抄起小弹弓。嗖地一声。金弹子准确无误地打在小蝌蚪**回头。身后没有一个人。旁边地小孩儿都各忙各地。远处地包子哥哥在睡觉。蹄姐姐在望天。真是见鬼了。谁打地啊!她刚回过身来。啪地一声。**上又挨了一下。
  “谁!”倒霉地蝌蚪再次回头。大家依然在忙。包子依然睡觉。蹄依然望天。
  蝌蚪哇地咧开嘴就哭:“娘。我**疼。”
  花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自己揉揉!”
  小蝌蚪扁着嘴:“壁虎哥哥帮我。”碧玉箫家的小壁虎仅比小包子小一岁。现在就有了一副倜傥模样,他帮小蝌蚪揉着**,嗯,很负责任地揉。
  远处的蹄生气了:“真没出息,敢叫表哥给她揉,哼,一会儿还打她!”
  小包子微微一笑,指指另一个:“小乌龟!”
  嗖,金弹子飞出去,小乌龟开始嚎:“娘,我**疼。”
  婉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墙边儿蹭蹭。”
  小乌龟傻乎乎地去墙边蹭。小蹄哈哈大笑,又问:“哥,现在打谁?就打姑姑家的小花卷和五叔家的小饺子吧,这两个晃得我眼花。”不等小包子回答,她嗖嗖连两珠,饺子和花卷一起哭:“娘,我**疼!”
  小包子眯起了眼睛:“蹄,那是咱自家人,你怎么六亲不认啊。”
  小蹄吐了吐舌头,把弹弓藏在身后继续望着天边。
  屋子里地女人呼啦啦冲出来好几个,今天是怎么了,孩子们个个**疼。春儿探出头问:“包子,蹄,你们俩疼没?”
  兄妹俩一起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娘接着输钱去。”
  小包子小蹄一起鄙视:“笨蛋娘!”
  这时,一个男孩子从树上纵身跃下,指着小蹄大声说:“她用弹弓打人!”
  春儿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虎着脸瞪着小蹄。小蹄小朋友狠狠瞪了目击证人一眼,老老实实走到春儿面前交出弹弓,然后嬉皮笑脸开始撒娇:“娘,我刚才是手痒啦。”
  春儿掐掐她的小脸,把小弹弓还给她,弯下腰小声说:“这就对了,看谁不顺眼就揍谁。”
  小蹄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娘告诉爹爹不?”
  春儿四下里看看:“怎么啦?刚才没怎么啊,娘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哈哈哈。”笑完她开始冲着院子招手:“姐妹们揉完孩儿**没?赶紧回来,我还要翻本呢!”
  屋子里的赌局继续着,小蹄拎着弹弓跑到小包子榻前,指着那告状地男孩儿问:“哥,他是谁家的?他怎么这么高?”
  小包子笑笑,抿了口葡萄酒:“他是流光叔叔家地东篱,咱娘给起了个外号叫小篱笆,他和我差不多大,当然高些。”
  哼哼!小蹄把弹弓举起:“篱笆兄,咱们上后院去,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朱缇鸢的厉害!”
  缇鸢这名字是子朗取地,当年拉着春儿的手放纸鸢,那风筝是橙红色地小老虎,缇鸢这两个字多贴切。春儿当时就拍手,好啊好啊,猪蹄圆圆的,正好爱称是小蹄。
  子朗绝望了,就算取名取出个花来。春儿照样有本事起外号。其实不止包子蹄,连水柔子墨家地那些饺子花卷。都是她给起的“爱称”。
  这边小蹄挑衅,那边小篱笆接招,两个人在后院杠上了。蹄嗖嗖嗖三颗金弹子连,篱笆飞身闪过,伸手随便一抄。金弹子尽数没收。
  一片金光闪过,这次是五。
  金光不见了——再度没收。
  蹄跺跺脚,走过去伸出手:“还我!”
  篱笆哼了一声:“不还。”
  蹄开始哭,她才五岁多点儿,她多小啊她,她越哭声音越大:“娘。我**不疼,心疼!”
  篱笆叹了口气,把金弹子还给小蹄,小蹄嘿嘿笑笑,两个小酒窝晃花了篱笆地眼。他听见这小女孩说:“篱笆哥哥,你武功高强,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不能不管
  小篱笆愣住,好半天才说:“欺负人的明明是你。”
  蹄和篱笆对决去了,院子里的小鬼们也安静了好多,小包子乐得悠闲。一个人在榻上眯着眼睛。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蹭到他榻前。指着小几上晶莹的夜光杯奶声奶气地问:“葡萄酒?”
  小包子眼睛顿时亮了,他认为所有他见过地小女孩中。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数眼前这小姑娘脱俗。她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简直就是个瓷娃娃。他冲她招招手:“上来。”
  小女孩摇头:“高,上不去。”
  小包子以从未有过的矫健身姿跳下,把她抱到软榻上,她身上软乎乎地,带着好闻的香气。小包子问道:“几岁
  “四岁。”
  “你叫什么?”
  “莫相忘。”
  小包子笑笑:“知道了,原来是我义兄家的小郡主,你外号是小箱子。”他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娘来,真行,起外号除了吃的就是家俱。不过,眼前这小箱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箱子。
  小郡主噘嘴:“人家小名叫香香。”
  小包子笑笑,回到软榻上,和小郡主并排躺着。他想了想,伸出了胳膊:“香香,你要不要枕着?”
  小郡主摇头:“男女授受不亲。”
  小包子眯起桃花眸,坏笑道:“我生得这般好看,我是女的。”
  小郡主瞪大了眼睛看他:“真地?”
  小包子点点头,小郡主认真地看看他的脸,这么美,原来是个姐姐,她和月随姑姑一样喜欢男装呢!小郡主放心的躺在他臂弯里。小包子笑得更坏:“香香,你信不信,你要是亲我一口,我马上就能变成个男的。”
  啪,一口。香香问:“变了吗?”
  “变了。”
  啪,又一口。“现在
  “女地。”
  啪,男的。啪,女地。
  香香突然哭了:“别人亲我,我会不会变男的?”
  “会。”
  香香更加紧张,小包子笑笑:“除了你爹娘,只有我亲,你才不会变男人,你记住,我叫朱佑葆!”
  说完,小包子坏坏地凑近香香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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