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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 ? ? ? ? ?
  周一良,安徽东至人,日生于山东青岛。8岁入塾,习经、史、子书,后加日文、英文。1930年入北平燕京大学国文专修科,1913年入北平辅仁大学历史系。1932年转入燕京大学历史系。1935年毕业后入燕京大学研究院肄业一年。年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助理员。1939年到美国哈佛大学研究院,入远东语文系主修日本语言文学,开始学习梵文。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兼在哈佛大学陆军训练班教日语。1944年获博士学位。年任哈佛大学日语教员。年回国任燕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1947年-1949年任清华大学外文系教授,1949年-1952年转任历史系教授,并兼任系主任。1952年以后,任北京大学历史西教授,兼任中国古代史教研室主任、亚洲(亚非)室教研室主任、历史系副主任、主任,多次到亚洲、欧美等国家和地区讲学和进行学术交流。  周一良教授精通日语、英语、梵文多种语言,学贯中西,三四十年代在魏晋南北朝领域用功颇深,50年代后,主要从事日本史及亚非史的研究,80年代以后重理旧业,继续从事魏晋南北朝史的研究。 目录 ??????
目 录毕竟是书生扶桑四周我的“《我的前半生》”纪念陈寅恪先生我所了解的陈寅恪先生? ? ? ? ? ?
目 录毕竟是书生扶桑四周我的“《我的前半生》”纪念陈寅恪先生我所了解的陈寅恪先生从《陈寅恪诗集》看陈寅恪先生回忆两件事纪念吴晗同志纪念杨联升教授平生读史叹无边DD纪念老友吴于廑? ? ? ? ? ? 书评: 11:34:20   来自: 当时明月 (此心何时,才能歇息……) 毕竟是书生的评论 &&   北大季羡林先生离世,痛惜扼腕之余,突然想起周一良。      大概因为二人共同的北大背景,以及同陈寅恪的师徒渊源,让人每每提起季羡林,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周一良。      相比于季羡林在中国当代社会中的显赫声名,周一良的知名度要小的多。这位同季羡林年纪相仿,经历也相仿的历史学者,生于安徽出生于建德(今安徽至德)周家。曾祖父周馥()由李鸿章幕府起家,仕至两广总督,谥悫慎,《清史稿》有传,是清末地方干练大吏的代表。周一良曾言陈寅恪《寒柳堂记梦》中关于清末官场“清流”、“浊流”的分析,其曾祖父同袁世凯、徐世昌同属“浊流人物”。父周叔|()是民国实业界“南张北周”中周氏系统的重要人物。      出身名门,自小接受一流的传统教育,令周一良在学术界崭露头角之初便被公认为前途不可限量,先师从著名学者洪业,后拜于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大儒”陈寅恪门下,少年盛名、风光无限。1946年从哈佛偕妻挈子刚刚返国,傅斯年就邀周一良到史语所任历史组组长,并写信给胡适,说“周一良恐怕要给他教授,给教授也值得”。在整个1949年之前,周一良是“公认可以传陈寅恪之学”的陈氏得意弟子,而周一良本人也“立志走陈先生的路,如果没有1949年接踵而至的政治运动,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周一良会在魏晋南北朝史的研究方面作出成就,然而知识分子的春天在1949年后戛然而止,迎来解放的周一良却迎来了精神的桎梏。      周一良在政治运动开始后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此起彼伏的政治运动不仅令正值学术壮年的周一良遭受“许多侮辱与坎坷“,周一良本人也在不断否定自己的过去,积极希望同新时代靠拢。甚至对于恩师陈寅恪,周一良的态度几近无情。1949年之前陈寅恪某种程度将周一良当作自己最亲近的晚辈,陈周两家是世交,周一良的祖父周学海去世时,陈寅恪的父亲陈三立为其撰写墓志铭,陈的大哥陈衡恪和周叔|为至交,在书籍、绘画、印作等方面都有交流,陈的七弟方恪又是周叔|青年时代的同学,陈的表弟俞大纲也是周的同学,几代人的交往渊源使得陈寅恪对周一良有着强烈的归属感,陈寅恪对周一良的呵护和期待也超出陈寅恪对待其他弟子的感情。      然而正是陈寅恪最钟意的弟子,在政治运动开始后,将斗争的矛头直指他的老师。他忘掉了陈寅恪在王国维纪念碑铭中写下的“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他忘记了作为知识分子这种特殊的群体,思想独立才能不失掉灵魂。以至陈寅恪则在文集再版时删掉回忆周一良的文字,周一良也丝毫不为所动,愈行愈远。知识分子改造进入高潮时,出身世家的他陷入深深的悔恨:“我决心改造自己,力求进步。”孩子不能上大学,他宽慰地认为不上大学才对。他拒绝与汉学家牟复礼联名寄卡片,因为牟复礼曾是哈佛陆军特别训练班学员。他把“文革”看作是改造会,“对所受非人待遇甘之如饴”(儿子周启博语)。参加“梁效”写作组时,他以为是组织对自己改造成果的肯定,每每奋笔熬至深夜,欣喜于古文知识能“服务于革命路线。”当“梁效”写作组接受政治审查时,周还懵懂地说:“从未意识到批儒是指周总理,也从未听到任何暗示。”      这大概都是那个疯狂年代里的知识分子缩影,后人多认为周一良文革期间“德行有亏”。我倒愿意更宽容对待周一良或者“周一良们”在特殊政治环境下的行为。在一种人云亦云、以无限上纲为荣的时代,价值评判标准已经扭曲,作为知识分子的周一良必定反思过自己在1949年之前的经历是否同新时代的标准相契合。而当愈演愈烈的运动形式终于达到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程度时,周一良再也不怀疑自己的前半生,因为他逐渐认同并确信政治运动的标准是正确的标准,自己不过是落后者和需要改造的对象。因此周一良说在“梁效”工作组期间“从未意识到批儒是指周总理,也从未听到任何暗示”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在同为“梁效”写作组成员魏建功的追悼会上,一句““五十年风云变幻,老友毕竟是书生”的挽联深深触动了周一良。其中缘由,或许正如周一良自传中屡屡提及自己“循规蹈矩的性格”引发了他“毕竟是书生”的感慨。      古往今来,书生气在政治斗争中不过是一种工具,从老友的回忆,晚辈的怀念中不难看出周一良天性中隐藏的某种纯善,一如周一良自传中说“我生性小心谨慎,加之解放后“原罪”思想沉重”使得这种纯善在阶级斗争中被利用为一种无知和愚昧的武器,可悲的不止是周一良本人,还有许许多多在政治高压下丧失独立人格的知识分子们。      九十年代,周一良《毕竟是书生》出版,书中不乏周一良先生对于过往岁月直接深刻的反思,尤其是文革一段,周一良的回忆是极具价值的,《毕竟是书生》同季羡林《牛棚杂忆》构成经历文革的顶尖学者们反思回忆的代表作。而对于恩师陈寅恪,在一次陈寅恪的纪念会上,已经坐在轮椅上的周一良作了《向陈先生请罪》的发言:“我相信我这个迷途知返的弟子,将来一旦见陈先生于地下,陈先生一定不会再以破门之罚来待我,而是像从前一样……就如同在清华新西院、纽约布鲁克林26号码头轮船上,岭南大学东南区1号楼上那样的和谐而温馨。”      周一良一定不再是言不由衷了,这位已届米寿之年的老人人生可谓精彩,少年盛名,中年“原罪”,晚年反思,每个阶段同时代又是那样的契合,甚至是百年中国知识分子群体的一个缩影。透过周一良记忆中的那些模糊影像去解读中国近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或许是一条捷径。      
13:28:46   来自: greenhands 毕竟是书生的评论 &&   实际上书生被利用或被打倒往往都是不能自主,未必是主动谋划、主动帮凶的,更多的是一种要生存的本能而已。我倒是觉得陈寅恪先生50-60对周一良的斥责是重了,太看重他了,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他,他那标准,世上有几人能达到?周一良能达到,也就不会屁颠屁颠的回来了。老太爷周馥总督做着大官,却忙着置产业;老子周主席,做着商人,却忙着收集珍本书籍,忽而又成为建国大业的重要参与者;周教授为了生存游戏一下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况且在那时代,书生生存确是不容易,况且党国不需要学术,周教授也不必太当真,涂鸦一下,混口饭吃,实际上学术界当时大家都差不多吧,殉道者也就寥寥几人,还是被成圣人,主动殉道的,没有事后自吹自擂的那么多人。所以,陈先生即时要斥责,骂一句也够了,毕竟您老自身难保,周先生没饭吃,您老也没余力供他撑起傲骨。毕竟,党国对您和对他是有不同的利益判别和针对措施的,您老也多谅解。   本来是一件很容易让人理解的事,不能因为陈寅恪先生的厌恶,我们就不以常人心揣度周教授。原以为,周教授在书中,对过去的事就是呵呵一乐,一句书生荒唐,就能说明一切,体现出大家的气派。可是,这本书里,周教授又是哭哭啼啼,又是痛心疾首,对过去悔恨不已,对陈先生检讨不已,似乎因为这个新时代让他幡然悔悟,恢复学术的生命,树立学术权威,暗暗地又歌颂了一把新时代。靠,老奸巨猾啊,呵呵呵,又在书生游戏了。   忽然感到,让书生游戏一辈子的社会也她妈的游戏书生一辈子了吧,不知道谁游戏了谁。
14:03:56 了繁?务  很迷离
12:25:27 声援赵连海先生  的确,我也觉得他的所谓检讨不诚心。其实看看这本册子,周本人一路来的投机似乎也可得见了。八十年代初的文字中,周还大吹“革命知识分子”,对胡适躲之不及呢 09:23:50   来自: 纳兰妙殊 毕竟是书生的评论 &&   下面要说到的两个人是:周一良,洪承畴。不感兴趣的避之可也。   周一良,宦门之后,曾祖周馥做到两江总督,后调任两广总督,《清史稿》中有传;其父周叔|做过天津市市长。周家出的学人名人太多了,不赘述。周一良是史学家,也是被陈寅恪逐出师门的陈门高弟。   洪承畴,著名贰臣,明清之际的李陵,不过算是比李陵幸运些――原因是匈奴没得江山,满族得了江山。      教我们文献学的傅夫子绝嗜收藏古书。夫子少时师从北大李致忠先生,版本学国内一流,常能淘到宝贝,每次课前都把新货拿来给我们三人传观(我这个专业只有三个人,颇符钱锺书“二三素心人”之说)。赖夫子赐,我这双凡眼有幸见识了元版书,见识了四色套印极精致的明刻本,见识了“绛云楼藏书”(钱谦益)和“人境庐藏书”(黄遵宪),甚至见到了明黄缎面、满汉双文的乾隆御书。   前数日,课上傅夫子又以一书示我等。他什么也不说,只让我们先辨认书后印文。书的题签是《御授摄政王洪大经略奏对日钞笔记》,翻了翻,找到了讳字“玄”可知是清刻。而书后的印文竟有十几种,一整页盖得密密麻麻,印文是篆字,有的还经过变形,认不全,我只认全了一枚三个字的:“墙外香”,暗忖:收藏这书的难道是个开饭馆儿的?      傅夫子始终微笑,最后才道:这是周一良先生的藏书。   那些印文,是周一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回顾。如“周氏子弟”言家门,“燕山情侣”言夫妻之情,“贪读彼岸书”(周喜学佛)和“墙外香”(原来香到墙外去的不是饭菜,是学术著作)言读书治学。   但最震撼的莫过于他对文革经历的反思:“劳改大院双院士”,“祸由上宠”,还有:“毕竟是书生所读之书”。   还有一枚竟是:   “书生上了毛泽东当”。      文革中,周一良曾大肆攻击过他的恩师陈寅恪,以致陈怒而将他逐出陈门。后来周又加入了梁效班子(为江青制造舆论的写作组),还干得津津有味。在《毕竟是书生》中,他说:“梁效后期,....我常常想,....几十年前古典文献的训练,今天居然服务于革命路线,总算派上用场,不免欣然自得”。“毕竟是书生”源自某人挽魏建功的一副挽联:“五十年风云变幻,老友毕竟是书生”,周与魏同在梁效班子,被舒芜讥为“四皓”(另外二“皓”是冯友兰和林庚),可想当时一见此语,顿觉诛心。此后就以此自嘲。      书生是个善意的贬义词。毕竟是书生――这一句细细想来,多少苦涩在其中。翻覆历史的从来不是书生,鼎革易代之时,书生顶多只能摇旗呐喊,拟诏草檄:“一g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写得漂亮,不过是孔融和骆宾王的下场,“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最会喊口号的李岩也终成一缕冤魂;不写?那就去跟方孝孺作伴吧。最会做的莫过于柳亚子,与上唱和,歌颂大好形势,乐何如之。书生永远只是政治家掌中之物。      书生周一良为何把这么多的印钤在这一本书的后页?看看书的内容便知:清帝虚席,洪卿奏对,问答的都是定边安民的治国大方略,问妥帖了,就授计给摄政王多尔衮,照章打仗。鞑子不大晓得中原事,虽然大明已经是个烂摊子,但烂船还有三斤钉,怎么让这座江山姓了爱新觉罗,心里还是敲小鼓。所以清太宗成功招降了大明的兵部尚书、太子太保洪承畴,喜得好像曹操得了关羽,“赏贲无算,置酒陈百戏”,所喜的就是“今获一导者”(《清史稿》列传二十四)。果然鞑子皇帝嫖完女人骂婊子、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乾隆年间御制一部《贰臣传》,洪承畴被钦点进了甲编,《清史稿》中他的地位排在孔有德、尚可喜甚至祖大寿之后。虽然乾隆自己也说“于洪承畴等又何深讥焉”,但洪大节已亏,在青史之上永远是尴尬的地位了。   周一良对此,若有异代相怜之意:“书生上了毛泽东当”。   ――祸由上宠。上宠隆隆而至,有几个人真的能立得定脚跟?有几个人真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坛之上轻蔑他人?      乱世书生最堪怜。      P.S.我们的傅夫子,足迹遍布伟大祖国,到处搜宝。家宅简直是藏宝窟,有的还是国内孤本。   他拿李致忠先生嫡传的版本学知识对付中学文化的书店老板,每次买回书都是五百、一千,然后说:这书,起码值五六万。      我们问他:老师您走过眼没有?   他得意,莞尔:我走眼了,还怎么教你们啊?!      再P.S.回来我翻了翻案头几乎从来木有动过的《四库全书总目》,居然没有查到“洪大经略奏对”这本书。               
09:38:30 LastLetter  傅夫子的藏书加起来很有些价钱了吧?真是自有黄金屋。能不能A些回来镇宅。
09:51:55 minox  我很好奇傅夫子是哪一位
09:58:32 纳兰妙殊  不能说。为尊者讳啊,我等做学生的,怎能轻言师长的名讳呢^_^
10:41:35 minox  您连李先生和魏先生的名都呼了,还假装规矩:)
10:42:46 纳兰妙殊  呀,糟糕了,装漏鸟.....
13:42:17 倦鸟  这篇写的有些意思,原来某人不是只关风月。
16:58:34 jiroleng  很抱歉,我失礼了。因为我一边看一边在想:看这小妮子这次又怎么扯到薛先生身上去,哈哈。   
17:03:06 纳兰妙殊  恩...我已经严重意识到自己的祥林嫂症状,努力让自己不提到某人、不谈爱情....同学们!我做到了!(热泪)这证明“祥林嫂”症不是不可治愈的!!.....
17:04:37 跑呀跑  好玩好玩。顶一下。      P.S.叫爱新觉罗氏为“蛮子皇帝”貌似怪怪滴。人家是打北边来滴。不过,跟傅夫子弟子说话,俺也不气壮。就算弱弱悄悄怯怯地问。^o^
17:10:32 纳兰妙殊  写错了,是鞑子不是蛮子,已经改好,谢鸟!^_^
17:15:43 墨息  我果然又复制粘贴到文档里去了
17:22:47 王老虎  果然蛮子皇帝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乾隆年间御制一部《贰臣传》   --------------   那是念完经就不要和尚!分明就是老鸨骂红牌姑娘!你下贱你为耻!   签台词是您老很清高?姑娘不是你强逼软诱回来的!   话说,洪老也是避上眼后才有《贰臣传》不过这人活着是怕自己也不好受,毕竟是书生。。   话说,如果大家在天有灵都来看看我们现在的清宫戏~为了这位。。人家可是把孝庄都陪进去了。。吼吼吼。。会把乾隆诈尸,康熙复活吗?   ----------   故宫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们又不是皇帝,实在不需用那么高的眼睛看世界。。   可是政治家骂文人,怎么看怎么CCTV..      
17:23:07 [已注销]  仗仪每从屠狗辈,负心最是读书人,笑。
17:33:56 王老虎  屠狗辈就不负心!??   --喝酒赌博打老婆,糟糠之妻不弃,二奶三奶另找。。。   读书人就不仗仪!??   --鲁迅以笔做刀的时候,仗仪也是直言。
17:39:37 纳兰妙殊  如果大家在天有灵都来看看我们现在的清宫戏~为了这位。。人家可是把孝庄都陪进去了。。吼吼吼。。会把乾隆诈尸,康熙复活吗?   ----------   话说那个我也看鸟,《孝庄秘史》,宁静演的孝庄色诱洪承畴.....野史里就说得更不堪了。唉,洪承畴要真是因为一个女人就降了,皇太极还能看得起他吗?      
17:39:54 王老虎  话又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17:55:21 木灵蕴心  说上说洪承畴被俘最初还是比较有骨气的,后来被关押久了,锐气也就磨平了,于是呢,关于明朝最为详细资料,就落在满清手里了。   不过估计孝庄色诱应该是假的吧   
18:02:34 纳兰妙殊  色诱,我想肯定是写野史的汉人书生气愤满清,为了给它抹黑就瞎说的了。   《清史稿》里面,劝降的是范文程,不是孝庄。
18:08:04 王老虎  你肯定!!我们穿一下过去看看可否?
18:31:38 曾子杀猪  孝庄劝降只是野史
18:45:08 酷炫大爷张小西  周一良晚年悔意是很深的,可以跟侯方域比比,或者再高级点,吴伟业。洪大人嘛,好像没听说怎么后悔,拿周来比他,有点取譬失类。不过楼主写得还是不错。
18:55:45 忽忽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19:04:45 DreamCreator  洪承畴能和李陵放在一起比吗?      前者带来屠城,后者不过是让匈奴人中有了汉人的混血。
19:05:42 纳兰妙殊  周一良晚年悔意是很深的,可以跟侯方域比比,或者再高级点,吴伟业。洪大人嘛,好像没听说怎么后悔,拿周来比他,有点取譬失类。不过楼主写得还是不错。   ------   呃,其实不是我要拿周跟洪相比,是周自己看到洪的书大发感慨印了一大堆的印章。
20:01:53 袁柒  书生上了毛泽东当 ― ―
20:14:28 丁小云  你应该学一下你老师的版本学知识:)
20:55:07 菊苑深深  做学问的人啊
20:57:23 纳兰妙殊  你应该学一下你老师的版本学知识:)   -------   恩,我在很努力的学。不过他那些经验就学不来鸟。我放假跑了好几趟古物市场,不过一本好东西也木有淘到.....
20:59:15 ptbxdf  有意思。   书生,在中国向来命苦。原先命苦,现在好像发福了,其实还是命苦――没有自我了。
21:15:39 修补月亮  李陵并非 贰臣, 身在匈奴也克守, 象徐庶
21:20:53 大赏  文人呢……夫子说
22:00:18 纳兰妙殊  其实说洪像李陵,只是指被俘之后投降异族这一点,不及其余。
22:58:33 浅浅~  洪承畴 哈
00:08:16 MiNG@2010  洪怎能和李陵比?太史公当年为了他仗义直言才招致极刑。李陵是降了匈奴,但是并未出卖汉朝。
00:13:13 深溪村姑  呵呵,学古典文献,有意思!
01:12:47 林 沂 沐  无知到流氓的地步。。。
02:23:17 洛/single      洪承畴,著名贰臣,明清之际的李陵,不过算是比李陵幸运些――原因是匈奴没得江山,满族得了江山。          22:00:18 纳兰妙殊  其实说洪像李陵,只是指被俘之后投降异族这一点,不及其余。   -------------------------------------------------   还是有点别扭   
10:45:00 偷内衣的八宝斋  文中说的好多人和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历史学的奇烂,知道的也就特别少....      惭愧惭愧,这篇看着有点费劲,呵呵
12:20:29 林 沂 沐  八卦Y而已 何必M愧
01:01:17 [已注销]  洪承畴能得清帝二臣的评语可见他果然没辅佐错人,为自己公名利录计,为天下黎民苍生计,他的选择都正确      这个周一良看起来确实是个糊涂人,到最后还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可见他是从头糊涂到尾~~~
02:43:28 [已注销]  更正:公名利禄~
13:27:10 [已注销]  /a.htm?wangf.net/data/articles/a00/306.html      看看这个帖子的讨论      把周和洪放在一起,不伦不类。      攻击陈先生的是中大的金应熙,而非周一良,周先生建国后和陈并无接触。      关于周先生后半生书生之事如何评价,原是众说纷纭,但是总不是那么简单的失节与否。放在那个时代去看,看看贺麟和金岳霖等先生的表现,那个时代的精神并非可以按照今天去简单揣摩的。
20:57:01 [已注销]  感觉好久也没看到你出现了…… 21:35:47   来自: 徐强 毕竟是书生的评论 &&   良史不文过      ――读周一良《毕竟是书生》      □/徐强      周一良先生说,他自觉“一生平平凡凡,没有什么特立独行值得记述”,之所以提笔写自传,只是希望为后人编写历史“提供一点资料”。历史著述以真实为生命,为编写历史而提供的“资料”,自然也不例外。在旁人认为有损“清誉”的地方,周一良先生不文过,不饰非,身为历史学家的他,看来是下了一定的决心,要把自传写成“良史”的。      1931年夏天,周一良在北京报考辅仁大学历史系,报考的时候,学校要检验高中文凭,但他没有高中文凭,怎么办?周先生写道:“当时北平流行制造假文凭,琉璃厂的刻字铺兼营这个生意。我家乡秋浦县有一所周氏家族办的宏毅中学,我就假借此名,并未与学校打任何招呼,请刻字铺伪造一张私立宏毅中学高中毕业的假证书。”文凭蒙混过关后,接着是入学考试,其中一门是考数学,而他的数学一团糟,因此这一关成了他“不可逾越的鸿沟”。怎么办?周先生写道:“北平学界又有绝招儿:找人替考。照相馆可以把准考证上的相片修版,使它看来既像是甲,又像是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辨认不出捉刀人。我就是用这种方法,请当时在清华大学主持发电厂的工程师表兄孙师白替我进了数学考场,当然以高分及格。”这样,他又蒙混过了一关,如愿考入辅仁大学。伪造文凭和请“枪手”代考,都是为人所不齿的劣行,周先生自揭其丑,颇得“良史”要义。      “文革”后期,“清华北大两校大批判组”(笔名“梁效”)成立,在“文革”前期因触怒“北大老佛爷”聂元梓而饱受摧残的周一良,突然否极泰来,被调进“梁效”,成了“御用文人”。“梁效”分为若干写作组和一个研究组(后改名“注释组”),周一良在研究组,主要任务是为写作组炮制“宏文”时引用的文献、典故把关,对指定的诗词文章作简明注解,或将其译成白话。“四人帮”垮台后,“梁效”成员被当作“现行反革命”接受政治审查,周一良最终通过了审查,被告知“不给任何党政处分,也不入档案”。周先生扪心自问,觉得在“梁效”期间并没有犯什么错误,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龌龊行径,但不明内情的人对他有很多误解。比如舒芜就把冯友兰、周一良、魏建功、林庚等“梁效”成员中的四名老教授戏称为“四皓”,写了《四皓新咏》,大加谴责与挞伐。一位老朋友还给周一良寄来了一封信,内容只有用毛笔写的“无耻之尤”四个大字。周先生对这些误解均“淡然处之”,“付诸一笑”,还把“无耻之尤”四个字压在书桌玻璃板下,“以资警惕”。他认为朋友的“炮轰”是正义感的体现,因而对他们“勇于表达的激情”始终表示敬佩。“梁效”臭名昭著,已经成为耻辱的代名词,周先生不讳言他与“梁效”的关系,把可以“不入档案”的这段经历公之于众,接受世人的评判和历史的考验,这是很多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不愿意做或者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毕竟是书生》出版后,在海内外引起了不同的反响。据周先生自己说,“大陆一般反映是说了真心话,而海外的人认为其中尚多违心之谈,思想及社会背景不同,原不足为怪”。他对旁人的月旦,仍是“淡然处之”,从中也让人体察到了他的自信,大概,这就是他所说的“书生”秉性吧。
02:47:38 梦花指月  好一个淡然处之,貌似真得到道家哲学的精髓,然而历史毕竟是历史,不是什么淡然能够冲淡的。您还可以使用以下方式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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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魏书十一
◎袁张凉国田王邴管传第十一
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也。父滂,为汉司徒。【袁宏汉纪曰:滂字公熙,纯素寡欲,终不言人之短。当权宠之盛,或以同异致祸,滂独中立於朝,故爱憎不及焉。】当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清静,举动必以礼。郡命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后辟公府,举高第,迁侍御史。除谯令,不就。刘备之为豫州,举涣茂才。后避地江、淮间,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顷之,吕布击术於阜陵,涣往从之,遂复为布所拘留。布初与刘备和亲,后离隙。布欲使涣作书詈辱备,涣不可,再三强之,不许。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颜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德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
布诛,涣得归太祖。【袁氏世纪曰:布之破也,陈群父子时亦在布之军,见太祖皆拜。涣独高揖不为礼,太祖甚严惮之。时太祖又给众官车各数乘,使取布军中物,唯其所欲。众人皆重载,唯涣取书数百卷。资粮而已,众人闻之,大惭。涣谓所亲曰:&脱我以行陈,令军发足以为行粮而已,不以此为我有。由是厉名也,大悔恨之。&太祖益以此重焉。】涣言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与之死而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十数年矣,民之欲安,甚於倒悬,然而暴乱未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欤!涣闻明君善于救世,故世乱则齐之以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治国不同,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下而反之於正,虽以武平乱而济之以德,诚百王不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内赖公,得免於危亡之祸,然而民未知义,其惟公所以训之,则天下幸甚!&太祖深纳焉。拜为沛南部都尉。
是时新募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涣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强。&太祖从之,百姓大悦。迁为梁相。涣每敕诸县:&务存鳏寡高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恕思而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魏书曰:谷熟长吕岐善朱渊、爰津,遣使行学还,召用之,与相见,出署渊师友祭酒,津决疑祭酒。渊等因各归家,不受署。岐大怒,将吏民收渊等,皆杖杀之,议者多非焉。涣教勿劾,主簿孙徽等以为&渊等罪不足死,长吏无专杀之义,孔子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谓之师友而加大戮,刑名相伐,不可以训。&涣教曰:&主簿以不请为罪,此则然矣。谓渊等罪不足死,则非也。夫师友之名,古今有之。然有君之师友,有士大夫之师友。夫君置师友之官者,所以敬其臣也;有罪加於刑焉,国之法也。今不论其罪而谓之戮师友,斯失之矣。主簿取弟子戮师之名,而加君诛臣之实,非其类也。夫圣哲之治,观时而动,故不必循常,将有权也。间者世乱,民陵其上,虽务尊君卑臣,犹或未也,而反长世之过,不亦谬乎!&遂不劾。】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徵为谏议大夫、丞相军祭酒。前后得赐甚多,皆散尽之,家无所储,终不问产业,乏则取之於人,不为皦察之行,然时人服其清。
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涣言於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以为可大收篇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听,使海内斐然向风,则远人不服可以文德来之。&太祖善其言。时有传刘备死者,群臣皆贺;涣以尝为备举吏,独不贺。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亲旧也。&又帝闻涣昔拒吕布之事,问涣从弟敏:&涣勇怯何如?&敏对曰:&涣貌似和柔,然其临大节,处危难,虽贲育不过也。&涣子侃,亦清粹间素,有父风,历位郡守尚书。【袁氏世纪曰:涣有四子,侃、宇、奥、准。侃字公然,论议清当,柔而不犯,善与人交。在废兴之间,人之所趣务者,常谦退不为也。时人以是称之。历位黄门选部郎,号为清平。稍迁至尚书,早卒。宇字宣厚,精辩有机理,好道家之言,少被病,未官而卒,奥字公荣,行足以厉俗,言约而理当,终於光禄勋。准字孝尼,忠信公正,不耻下问,唯恐人之不胜已。以世事多险,故常恬退而不敢求进。著书十馀万言,论治世之务,为易、周官、诗传,及论五经滞义,圣人之微言,以传於世。此准之自序也。荀绰九州记称准有俊才,泰始中为给事中。袁氏子孙世有名位,贵达至今。】
初,涣从弟霸,公恪有功幹,魏初为大司农,及同郡何夔并知名於时。而霸子亮,夔子曾,与侃复齐声友善。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飏等,著论以讥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晋诸公赞曰:亮子粲,字仪祖,文学博识,累为儒官,至尚书。】霸弟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避难交州。司徒辟,不至。【袁宏汉纪曰:初,天下将乱,涣慨然叹曰:&汉室陵迟,乱无日矣。苟天下扰攘,逃将安之?若天未丧道,民以义存,唯强而有礼,可以庇身乎!&徽曰:&古人有言:&知机其神乎&!见机而作,君子所以元吉也。天理盛衰,汉其亡矣!夫有大功必有大事,此又君子之所深识,退藏於密者也。且兵革既兴,外患必众,徽将远迹山海,以求免身。&及乱作,各行其志。】徽弟敏,有武艺而好水功,官至河堤谒者。
张范,字公仪,河内脩武人也。祖父歆,为汉司徒。父延,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忽於荣利,徵命无所就。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徵,拜议郎,迁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承欲合徒众与天下共诛卓。承弟昭时为议郎,適从长安来,谓承曰:&今欲诛卓,众寡不敌,且起一朝之谋,战阡陌之民,士不素抚,兵不练习,难以成功。卓阻兵而无义,固不能久;不若择所归附,待时而动,然后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绶间行归家,与范避地扬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强屈也。遣承与相见,术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汉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徼福齐桓,拟迹高祖,何如?&承对曰:&在德不在强。夫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虽由匹夫之资,而兴霸王之功,不足为难。若苟僣拟,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兴之?&术不悦。是时,太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数千,敌十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德虽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
太祖平冀州,遣使迎范。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以为谏议大夫。范子陵及承子戩为山东贼所得,范直诣贼请二子,贼以陵还范。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戩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范。太祖自荆州还,范得见於陈,以为议郎,参丞相军事,甚见敬重。太祖征伐,常令范及邴原留,与世子居守。太祖谓文帝:&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救恤穷乏,家无所馀,中外孤寡皆归焉。赠遗无所逆,亦终不用,及去,皆以还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国初建,承以丞相参军祭酒领赵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将西征,徵承参军事,至长安,病卒。【魏书曰:文帝即位,以范子参为郎中。承孙邵,晋中护军,与舅杨骏俱被诛。事见晋书。】
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也。少好学,论议常据经典,以处是非。太祖辟为司空掾,举高第,补侍御史。时泰山多盗贼,以茂为泰山太守,旬月之间,襁负而至者千馀家。【博物记曰:襁,织缕为之,广八寸,长尺二,以约小儿於背上,负之而行。】转为乐浪太守。公孙度在辽东,擅留茂,不遣之官,然茂终不为屈。度谓茂及诸将曰:&闻曹公远征,邺无守备,今吾欲以步卒三万,骑万匹,直指邺,谁能御之?&诸将皆曰:&然。&【臣松之案此传云公孙度闻曹公远征,邺无守备,则太祖定邺后也。案度传,度以建安九年卒,太祖亦以此年定邺,自后远征,唯有北征柳城耳。征柳城之年,度已不复在矣。】又顾谓茂曰:&於君意何如?&茂答曰:&比者海内大乱,社稷将倾,将军拥十万之众,安坐而观成败,夫为人臣者,固若是邪!曹公忧国家之危败,愍百姓之苦毒,率义兵为天下诛残贼,功高而德广,可谓无二矣。以海内初定,民始安集,故未责将军之罪耳!而将军乃欲称兵西向,则存亡之效,不崇朝而决。将军其勉之!&诸将闻茂言,皆震动。良久,度曰:&凉君言是也。&后徵迁为魏郡太守、甘陵相,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茂以选为长史,迁左军师。魏国初建,迁尚书仆射,后为中尉奉常。文帝在东宫,茂复为太子太傅,甚见敬礼。卒官。【英雄记曰:茂名在八友中。】
国渊字子尼,乐安盖人也。师事郑玄。【玄别传曰:渊始未知名,玄称之曰:&国子尼,美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器。&】后与邴原、管宁等避乱辽东。【魏书曰:渊笃学好古,在辽东,常讲学於山岩,士人多推慕之,由此知名。】既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每於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太祖欲广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太祖征关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田银、苏伯反河间,银等既破,后有馀党,皆应伏法。渊以为非首恶,请不行刑。太祖从之,赖渊得生者千馀人。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迁魏郡太守。
时有投书诽谤者,太祖疾之,欲必知其主。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二京赋,渊敕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学问者。其简开解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差三人,临遣引见,训以&所学未及,二京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略,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密喻旨。旬日得能读者,遂往受业。吏因请使作笺,比方其书,与投书人同手。收摄案问,具得情理。迁太仆。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禄赐散之旧故宗族,以恭俭自守,卒官。【魏书曰:太祖以其子泰为郎。】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也。好读书,善击剑。初平元年,义兵起,董卓迁帝于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四海俄然,莫有固志。身备宗室遗老,不得自同於众。今欲奉使展效臣节,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议咸曰:&田畴虽年少,多称其奇。&畴时年二十二矣。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大悦之,遂署为从事,具其车骑。将行,畴曰:&今道路阻绝,寇虏纵横,称官奉使,为众所指名。愿以私行,期於得达而已。&虞从之。畴乃归,自选其家客与年少之勇壮慕从者二十骑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先贤行状曰:畴将行,引虞密与议。畴因说虞曰:&今帝主幼弱,奸臣擅命,表上须报,惧失事机。且公孙瓒阻兵安忍,不早图之,必有后悔。&虞不听。】既取道,畴乃更上西关,出塞,傍北山,直趣朔方,循间径去,遂至长安致命。诏拜骑都尉。畴以为天子方蒙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高其义。三府并辟,皆不就。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瓒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瓒闻之大怒,购求获畴,谓曰:&汝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於我也?&畴答曰:&汉室衰穨,人怀异心,唯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於将军未美,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雠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忍有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释不诛也。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或说瓒曰:&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瓒乃纵遣畴。
畴得北归,率举宗族他附从数百人,扫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可以立於世!&遂人徐无山中,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百姓归之,数年间至五千馀家。畴谓其父老曰:&诸君不以畴不肖,远来相就。众成都邑,而莫相统一,恐非久安之道,愿推择其贤长者以为之主。&皆曰:&善。&同佥推畴。畴曰:&今来在此,非苟安而已,将图大事,复怨雪耻。窃恐未得其志,而轻薄之徒自相侵侮,偷快一时,无深计远虑。畴有愚计,愿与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畴乃为约束相杀伤、犯盗、诤讼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馀条。又制为婚姻嫁娶之礼,兴举学校讲授之业,班行其众,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边翕然服其威信,乌丸、鲜卑并各遣译使致贡遗,畴悉抚纳,令不为寇。袁绍数遣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当】受。绍死,其子尚又辟焉,畴终不行。
畴常忿乌丸昔多贼杀其郡冠盖,有欲讨之意而力未能。建安十二年,太祖北征乌丸,未至,先遣使辟畴,又命田豫喻指。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谓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也。&遂随使者到军,署司空户曹掾,引见谘议。明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拜为蓚令,不之官,随军次无终。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今虏将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退,懈弛无备。若嘿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禽也。&太祖曰:&善。&乃引军还,而署大木表于水侧路傍曰:&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虏候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历平冈,登白狼堆,去柳城二百馀里,虏乃惊觉。单于身自临陈,太祖与交战,遂大斩获,追奔逐北,至柳城。军还入塞,论功行封,封畴亭侯,邑五百户。【先贤行状载太祖表论畴功曰:&文雅优备,忠武又著,和於抚下,慎於事上,量时度理,进退合义。幽州始扰,胡、汉交萃,荡析离居,靡所依怀。畴率宗人避难於无终山,北拒卢龙,南守要害,清静隐约,耕而后食,人民化从,咸共资奉。及袁绍父子威力加於朔野,远结乌丸,与为首尾,前后召畴,终不陷挠。后臣奉命,军次易县,畴长驱自到,陈讨胡之势,犹广武之建燕策,薛公之度淮南。又使部曲持臣露布,出诱胡众,汉民或因亡来,乌丸闻之震荡。王旅出塞,涂由山中九百馀里,畴帅兵五百,启导山谷,遂灭乌丸,荡平塞表。畴文武有效,节义可嘉,诚应宠赏,以旌其美。&】畴自以始为居难,率众循逃,志义不立,反以为利,非本意也,固让。太祖知其至心,许而不夺。【魏书载太祖令曰:&昔伯成弃国,夏后不夺,将欲使高尚之士,优贤之主,不止於一世也。其听畴所执。&】
辽东斩送袁尚首,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吊祭。太祖亦不问。【臣松之以为田畴不应袁绍父子之命,以其非正也。故尽规魏祖,建卢龙之策。致使袁尚奔迸,授首辽东,皆畴之由也。既以明其为贼,胡为复吊祭其首乎?若以尝被辟命,义在其中,则不应为人设谋,使其至此也。畴此举止,良为进退无当,与王脩哭袁谭,貌同而心异也。】畴尽将其家属及宗人三百馀家居邺。太祖赐畴车马谷帛,皆散之宗族知旧。从征荆州还,太祖追念畴功殊美,恨前听畴之让,曰:&是成一人之志,而亏王法大制也。&於是乃复以前爵封畴。【先贤行状载太祖命曰:&蓚令田畴,至节高尚,遭值州里戎夏交乱,引身深山,研精味道,百姓从之,以成都邑。袁贼之盛,命召不屈。慷慨守志,以徼真主。及孤奉诏征定河北,遂服幽都,将定胡寇,时加礼命。畴即受署,陈建攻胡蹊路所由,率齐山民,一时向化,开塞导送,供承使役,路近而便,令虏不意。斩蹋顿于白狼,遂长驱于柳城,畴有力焉。及军入塞,将图其功,表封亭侯,食邑五百,而畴恳恻,前后辞赏。出入三载,历年未赐,此为成一人之高,甚违王典,失之多矣。宜从表封,无久留吾过。&】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太祖不听,欲引拜之,至于数四,终不受。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苟立小节,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违者久之。乃下世子及大臣博议,世子以畴同於子文辞禄,申胥逃赏,宜勿夺以优其节。尚书令荀彧、司隶校尉锺繇亦以为可听。【魏书载世子议曰:&昔薳敖逃禄,传载其美,所以激浊世,励贪夫,贤於尸禄素餐之人也。故可得而小,不可得而毁。至于田畴,方斯近矣。免官加刑,於法为重。&魏略载教曰:&昔夷、齐弃爵而讥武王,可谓愚闇,孔子犹以为&求仁得仁&。畴之所守,虽不合道,但欲清高耳。使天下悉如畴志,即墨翟兼爱尚同之事,而老聃使民结绳之道也。外议虽善,为复使令司隶以决之。&魏书载荀彧议,以为&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期于为善而已。故匹夫守志,圣人各因而成之&。锺繇以为&原思辞粟,仲尼不与,子路拒牛,谓之止善,虽可以激清励浊,犹不足多也。畴虽不合大义,有益推让之风,宜如世子议。&臣松之案吕氏春秋:&鲁国之法,鲁人有为臣妾於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於府。子贡赎人而辞不取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来鲁人不赎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矣。&&案此语不与繇所引者相应,未详为繇之事误邪,而事将别有所出耳?】太祖犹欲侯之。畴素与夏侯惇善,太祖语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从君所言,无告吾意也。&惇就畴宿,如太祖所戒。畴揣知其指,不复发言。惇临去,乃拊畴背曰:&田君,主意殷勤,曾不能顾乎!&畴答曰:&是何言之过也!畴,负义逃窜之人耳,蒙恩全活,为幸多矣。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哉?纵国私畴,畴独不愧於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愿效死刎首於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答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为议郎。年四十六卒。子又早死。文帝践阼,高畴德义,赐畴从孙续爵关内侯,以奉其嗣。
王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也。年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邻里社,脩感念母,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舍。奉举家得疾病,无相视者,脩亲隐恤之,病愈乃去。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为主簿,守高密令。高密孙氏素豪侠,人客数犯法。民有相劫者,贼入孙氏,吏不能执。脩将吏民围之,孙氏拒守,吏民畏惮不敢近。脩令吏民:&敢有不攻者与同罪。&孙氏惧,乃出贼。由是豪强慑服。举孝廉,脩让邴原,融不听。【融集有融答脩教曰:&原之贤也,吾已知之矣。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尧不能用,舜实举之。原可谓不患无位之士。以遗后贤,不亦可乎!&脩重辞,融答曰:&掾清身絜己,历试诸难,谋而鲜过,惠训不倦。余嘉乃勋,应乃懿德,用升尔于王庭,其可辞乎!&】时天下乱,遂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脩闻融有难,夜往奔融。贼初发,融谓左右曰:&能冒难来,唯王脩耳!&言终而脩至。复署功曹。时胶东多贼寇,复令脩守胶东令。胶东人公沙卢宗强,自为营堑,不肯应发调。脩独将数骑径入其门,斩卢兄弟,公沙氏惊愕莫敢动。脩抚慰其馀,由是寇少止。融每有难,脩虽休归在家,无不至。融常赖脩以免。
袁谭在青州,辟脩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数毁短脩。后献以事当死,脩理之,得免。时人益以此多焉。袁绍又辟脩除即墨令,后复为谭别驾。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败,脩率吏民往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之败,刘询起兵漯阴,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背叛,岂孤之不德邪!&脩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后十馀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谭复欲攻尚,脩谏曰:&兄弟还相攻击,是败亡之道也。&谭不悦,然知其志节。后又问脩:&计安出?&脩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若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固将交斗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明使君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以横行天下。&谭不听,遂与尚相攻击,请救於太祖。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于南皮。脩时运粮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及诸从事数十人往赴谭。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诣太祖,乞收葬谭尸。太祖欲观脩意,默然不应。脩复曰:&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恨。&太祖嘉其义,听之。【傅子曰:太祖既诛袁谭,枭其首,令曰:&敢哭之者戮及妻子。&於是王叔治、田子泰相谓曰:&生受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忘义,何以立世?&遂造其首而哭之,哀动三军。军正白行其戮,太祖曰:&义士也。&赦之。臣松之案田畴传,畴为袁尚所辟,不被谭命。傅子合而言之,有违事实。】以脩为督军粮,还乐安。谭之破,诸城皆服,唯管统以乐安不从命。太祖命脩取统首,脩以统亡国之忠臣,因解其缚,使诣太祖。太祖悦而赦之。袁氏政宽,在职势者多畜聚。太祖破邺,籍没审配等家财物赀以万数。及破南皮,阅脩家,谷不满十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乃礼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迁魏郡太守。为治,抑强扶弱,明赏罚,百姓称之。【魏略曰:脩为司金中郎将,陈黄白异议,因奏记曰:&脩闻枳棘之林,无梁柱之质;涓流之水,无洪波之势。是以在职七年,忠谠不昭於时,功业不见於事,欣於所受,俯惭不报,未尝不长夜起坐,中饭释餐。何者?力少任重,不堪而惧也。谨贡所议如左。&太祖甚然之,乃与脩书曰:&君澡身浴德,流声本州,忠能成绩,为世美谈,名实相副,过人甚远。孤以心知君,至深至热,非徒耳目而已也。察观先贤之论,多以盐铁之利,足赡军国之用。昔孤初立司金之官,念非屈君,馀无可者。故与君教曰:&昔遏父陶正,民赖其器用,及子妫满,建侯于陈;近桑弘羊,位至三公。此君元龟之兆先告者也&,是孤用君之本言也,或恐众人未晓此意。自是以来,在朝之士,每得一显选,常举君为首,及闻袁军师众贤之议,以为不宜越君。然孤执心将有所厎,以军师之职,间於司金,至於建功,重於军师。孤之精诚,足以达君;君之察孤,足以不疑。但恐傍人浅见,以蠡测海,为蛇画足,将言前后百选,辄不用之,而使此君沉滞冶官。张甲李乙,尚犹先之,此主人意待之不优之效也。孤惧有此空声冒实,淫蛙乱耳。假有斯事,亦庶锺期不失听也;若其无也,过备何害?昔宣帝察少府萧望之才任宰相,故复出之,令为冯翊。从正卿往,似於左迁。上使侍中宣意曰:&君守平原日浅,故复试君三辅,非有所间也。&孤揆先主中宗之意,诚备此事。既君崇勋业以副孤意。公叔文子与君俱升,独何人哉!&后无几而迁魏郡太守。】魏国既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太祖议行肉刑,脩以为时未可行,太祖采其议。徙为奉尚。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人攻掖门。脩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步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锺繇谓脩:&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脩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官。子忠,官至东莱太守、散骑常侍。初,脩识高柔于弱冠,异王基于幼童,终皆远至,世称其知人。【王隐晋书曰:脩一子,名仪,字朱表,高亮雅直。司马文王为安东,仪为司马。东关之败,文王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曰:&责在军师。&文王怒曰:&司马欲委罪於孤邪?&遂杀之。子■,字伟元。少立操尚,非礼不动。身长八尺四寸,容貌绝异。痛父不以命终,绝世不仕。立屋墓侧,以教授为务。旦夕常至墓前拜,辄悲号断绝。墓前有一柏树,■常所攀援,涕泣所著,树色与凡树不同。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劳悴&,未尝不反覆流涕,泣下沾襟。家贫躬耕,计口而田,度身而蚕。诸生有密为襃刈麦者,襃遂弃之;自是莫敢复佐刈者。襃门人为本县所役,求襃为属,襃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捉笔已四十年。&乃步担乾饭,儿负盐豉,门徒从者千馀人。安丘令以为见己,整衣出迎之於门。襃乃下道至土牛,磬折而立。云:&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遣诸生,一县以为耻。同县管彦,少有才力,未知名,襃独以为当自达,常友爱之;男女各始生,共许为婚。彦果为西夷校尉。襃后更以女嫁人,彦弟馥问襃,襃曰:&吾薄志毕愿,山薮自数,姊妹皆远,吉凶断绝,以此自誓。贤兄子葬父於帝都,此则洛阳之人也,岂吾欲婚之本指邪?&馥曰:&嫂,齐人也。当还临淄。&襃曰:&安有葬父河南,随【妻】母还齐!用意如此,何婚之有?&遂不婚。邴春者,根矩之后也。少立志操,寒苦自居,负笈游学,身不停家,乡邑翕然,以为能系其先也。襃以为春性险狭,慕名意多,终必不成,及后春果无学业,流离远外,有识以此归之。襃常以为人所行,其当归於善道,不可以己所能而责人所不能也。有致遗者,皆不受。及洛都倾覆,寇贼蜂起,襃宗亲悉欲移江东,襃恋坟垅。贼大盛,乃南达泰山郡。襃思土不肯去,贼害之。汉晋春秋曰:襃与济南刘兆字延世,俱以不仕显名。襃以父为文王所滥杀,终身不应徵聘,未尝西向坐,以示不臣於晋也。魏略纯固传以脂习、王脩、庞淯、文聘、成公英、郭宪、单固七人为一传。其脩、淯、聘三人自各有传,成公英别见张既传,单固见王凌传,馀习、宪二人列于脩传后也。脂习字元升,京兆人也。中平中仕郡,公府辟,举高第,除太医令。天子西迁及东诣许昌,习常随从。与少府孔融亲善。太祖为司空,威德日盛,而融故以旧意,书疏倨傲。习常责融,欲令改节,融不从。会融被诛,当时许中百官先与融亲善者,莫敢收恤,而习独往抚而哭之曰:&文举,卿舍我死,我当复与谁语者?&哀叹无已。太祖闻之,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徙许东土桥下。习后见太祖,陈谢前愆。太祖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问其居处,以新移徙,赐谷百斛。至黄初,诏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旧,有栾布之节,赐拜中散大夫。还家,年八十馀卒。郭宪字幼简,西平人,为其郡右姓。建安中为郡功曹,州辟不就,以仁笃为一郡所归。至十七年,韩约失众,从羌中还,依宪。众人多欲取约以徼功,而宪皆责怒之,言:&人穷来归我,云何欲危之?&遂拥护厚遇之。其后约病死,而田乐、阳逵等就斩约头,当送之。逵等欲条疏宪名,宪不肯在名中,言我尚不忍生图之,岂忍取死人以要功乎?逵等乃止。时太祖方攻汉中,在武都,而逵等送约首到。太祖宿闻宪名,及视条疏,怪不在中,以问逵等,逵具以情对。太祖叹其志义,乃并表列与逵等并赐爵关内侯,由是名震陇右。黄初元年病亡。正始初,国家追嘉其事,复赐其子爵关内侯。】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命皆不就。黄巾起,原将家属入海,住郁洲山中。时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原以黄巾方盛,遂至辽东,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略雄气。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之,尽收捕其家,政得脱。度告诸县:&敢有藏政者与同罪。&政窘急,往投原,【魏氏春秋曰:政投原曰:&穷鸟入怀。&原曰:&安知斯怀之可入邪?&】原匿之月馀,时东莱太史慈当归,原因以政付之。既而谓度曰:&将军前日欲杀刘政,以其为己害。今政已去,君之害岂不除哉!&度曰:&然。&原曰:&君之畏政者,以其有智也。今政已免,智将用矣,尚奚拘政之家?不若赦之,无重怨。&度乃出之。原又资送政家,皆得归故郡。原在辽东,一年中往归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教授之声,不绝。
后得归,太祖辟为司空掾。原女早亡,时太祖爱子仓舒亦没,太祖欲求合葬,原辞曰:&合葬,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听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太祖乃止,徙署丞相徵事。【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五年,初置徵事二人,原与平原王烈俱以选补。】崔琰为东曹掾,记让曰:&徵事邴原、议郎张范,皆秉德纯懿,志行忠方,清静足以厉俗,贞固足以幹事,所谓龙翰凤翼,国之重宝。举而用之,不仁者远。&代凉茂为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太祖征吴,原从行,卒。【原别传曰:原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旁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可耳!&答曰:&无钱资。&师曰:&童子苟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於是遂就书。一冬之间,诵孝经、论语。自在童龀之中,嶷然有异。及长,金玉其行。欲远游学,诣安丘孙崧。崧辞曰:&君乡里郑君,君知之乎?&原答曰:&然。&崧曰:&郑君学览古今,博闻强识,钩深致远,诚学者之师模也。君乃舍之,蹑屣千里,所谓以郑为东家丘者也。君似不知而曰然者,何?&原曰:&先生之说,诚可谓苦药良针矣;然犹未达仆之微趣也。人各有志,所规不同,故乃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采珠者,岂可谓登山者不知海之深,入海者不知山之高哉!君谓仆以郑为东家丘,君以仆为西家愚夫邪?&崧辞谢焉。又曰:&兖、豫之士,吾多所识,未有若君者;当以书相分。&原重其意,难辞之,持书而别。原心以为求师启学,志高者通,非若交游待分而成也。书何为哉?乃藏书於家而行。原旧能饮酒,自行之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步负笈,苦身持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弓,汝南则交范孟博,涿郡则亲卢子幹。临别,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远别,因见贶饯,可一饮宴。&於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醉。归以书还孙崧,解不致书之意。后为郡所召,署功曹主簿。时鲁国孔融在郡,教选计当任公卿之才,乃以郑玄为计掾,彭璆为计吏,原为计佐。融有所爱一人,常盛嗟叹之。后恚望,欲杀之,朝吏皆请。时其人亦在坐,叩头流血,而融意不解。原独不为请。融谓原曰:&众皆请而君何独不?&原对曰:&明府於某,本不薄也,常言岁终当举之,此所谓&吾一子&也。如是,朝吏受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乃欲杀之。明府爱之,则引而方之於子,憎之,则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府以何爱之?以何恶之?&融曰:&某生于微门,吾成就其兄弟,拔擢而用之;某今孤负恩施。夫善则进之,恶则诛之,固君道也。往者应仲远为泰山太守,举一孝廉,旬月之间而杀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对曰:&仲远举孝廉,杀之,其义焉在?夫孝廉,国之俊选也。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若杀之是,则举之非也。诗云:&彼己之子,不遂其媾。&盖讥之也。语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远之惑甚矣。明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直戏耳!&原又曰:&君子於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枢机也。安有欲杀人而可以为戏者哉?&融无以答。是时汉朝陵迟,政以贿成,原乃将家人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曰:&脩性保贞,清虚守高,危邦不入,久潜乐土。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隽乂。我徂求定,策命恳恻。国之将陨,嫠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跋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实望根矩,仁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於难。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顾,谓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以来矣!&原遂到辽东。辽东多虎,原之邑落独无虎患。原尝行而得遗钱,拾以系树枝,此钱既不见取,而系钱者愈多。问其故,答者谓之神树。原恶其由己而成淫祀,乃辨之,於是里中遂敛其钱以为社供。后原欲归乡里,止於三山。孔融书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翟,谘仰靡所,叹息增怀。顷知来至,近在三山。诗不云乎,&来归自镐,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问榜人舟楫之劳,祸福动静告慰。乱阶未已,阻兵之雄,若棋弈争枭。&原於是遂复反还。积十馀年,后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度甫觉。度知原之不可复追也,因曰:&邴君所谓云中白鹤,非鹑鷃之网所能罗矣。又吾自遣之,勿复求也。&遂免危难。自反国土,原於是讲述礼乐,吟咏诗书,门徒数百,服道数十。时郑玄博学洽闻,注解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亦自以高远清白,颐志澹泊,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故英伟之士向焉。是时海内清议,云青州有邴、郑之学。魏太祖为司空,辟原署东閤祭酒。太祖北伐三郡单于,还住昌国,燕士大夫。酒酣,太祖曰:&孤反,邺守诸君必将来迎,今日明旦,度皆至矣。其不来者,独有邴祭酒耳!&言讫未久,而原先至。门下通谒,太祖大惊喜,揽履而起,远出迎原曰:&贤者诚难测度!孤谓君将不能来,而远自屈,诚副饥虚之心。&谒讫而出,军中士大夫诣原者数百人。太祖怪而问之,时荀文若在坐,对曰:&独可省问邴原耳!&太祖曰:&此君名重,乃亦倾士大夫心?&文若曰:&此一世异人,士之精藻,公宜尽礼以待之。&太祖曰:&固孤之宿心也。&自是之后,见敬益重。原虽在军历署,常以病疾,高枕里巷,终不当事,又希会见。河内张范,名公之子也,其志行有与原符,甚相亲敬。令曰:&邴原名高德大,清规邈世,魁然而峙,不为孤用。闻张子颇欲学之,吾恐造之者富,随之者贫也。&魏太子为五官中郎将,天下向慕,宾客如云,而原独守道持常,自非公事不妄举动。太祖微使人从容问之,原曰:&吾闻国危不事冢宰,君去不奉世子,此典制也。&於是乃转五官长史,令曰:&子弱不才,惧其难正,贪欲相屈,以匡励之。虽云利贤,能不恧恧!&太子燕会,众宾百数十人,太子建议曰:&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众人纷纭,或父或君。时原在坐,不与此论。太子谘之于原,原悖然对曰:&父也。&太子亦不复难之。】
是后大鸿胪钜鹿张泰、河南尹扶风庞迪以清贤称,【荀绰冀州记曰:钜鹿张貔,字邵虎。祖父泰,字伯阳,有名於魏。父邈,字叔辽,辽东太守。著名自然好学论,在嵇康集。为人弘深有远识,恢恢然,使求之者莫之能测也。宦历二【官】宫,元康初为城阳太守,未行而卒。】永宁太仆东郡张阁以简质闻。【杜恕著家戒称阁曰:&张子台,视之似鄙朴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间何者为美,何者为好,敦然似如与阴阳合德者。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贵,然而患祸当何从而来?世有高亮如子台者,皆多力慕,体之不如也。&】
管宁字幼安,北海朱虚人也。【傅子曰:齐相管仲之后也。昔田氏有齐而管氏去之,或適鲁,或適楚。汉兴有管少卿为燕令,始家朱虚,世有名节,九世而生宁。】年十六丧父,中表愍其孤贫,咸共赠赗,悉辞不受,称财以送终。长八尺,美须眉。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游学於异国,并敬善陈仲弓。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於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于辽东。度虚馆以候之。既往见度,乃庐於山谷。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宁居北,示无迁志,后渐来从之。太祖为司空,辟宁,度子康绝命不宣。【傅子曰:宁往见度,语惟经典,不及世事。还乃因山为庐,凿坏为室。越海避难者,皆来就之而居,旬月而成邑。遂讲诗、书,陈俎豆,饰威仪,明礼让,非学者无见也。由是度安其贤,民化其德。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宁谓原曰:&潜龙以不见成德,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密遣令西还。度庶子康代居郡,外以将军太守为号,而内实有王心,卑己崇礼,欲官宁以自镇辅,而终莫敢发言,其敬惮如此。皇甫谧高士传曰:宁所居屯落,会井汲者,或男女杂错,或争井斗阋。宁患之,乃多买器,分置井傍,汲以待之,又不使知。来者得而怪之,问知宁所为,乃各相责,不复斗讼。邻有牛暴宁田者,宁为牵牛着凉处,自为饮食,过於牛主。牛主得牛,大惭,若犯严刑。是以左右无斗讼之声,礼让移于海表。】
王烈者,字彦方,於时名闻在原、宁之右。辞公孙度长史,商贾自秽。太祖命为丞相掾,徵事,未至,卒於海表。【先贤行状曰:烈通识达道,秉义不回。以颍川陈太丘为师,二子为友。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就陈君学,见烈器业过人,叹服所履,亦与相亲。由是英名著於海内。道成德立,还归旧庐,遂遭父丧,泣泪三年。遇岁饥馑,路有饿殍,烈乃分釜庾之储,以救邑里之命。是以宗族称孝,乡党归仁。以典籍娱心,育人为务,遂建学校,敦崇庠序。其诱人也,皆不因其性气,诲之以道,使之从善远恶。益者不自觉,而大化隆行,皆成宝器。门人出入,容止可观,时在市井,行步有异,人皆别之。州闾成风,咸竞为善。时国中有盗牛者,牛主得之。盗者曰:&我邂逅迷惑,从今已后将为改过。子既已赦宥,幸无使王烈闻之。&人有以告烈者,烈以布一端遗之。或问:&此人既为盗,畏君闻之,反与之布,何也?&烈曰:&昔秦穆公,人盗其骏马食之,乃赐之酒。盗者不爱其死,以救穆公之难。今此盗人能悔其过,惧吾闻之,是知耻恶。知耻恶,则善心将生,故与布劝为善也。&间年之中,行路老父担重,人代担行数十里,欲至家,置而去,问姓名,不以告。顷之,老父复行,失剑於路。有人行而遇之,欲置而去,惧后人得之,剑主於是永失,欲取而购募,或恐差错,遂守之。至暮,剑主还见之,前者代担人也。老父揽其袂,问曰:&子前者代吾担,不得姓名,今子复守吾剑于路,未有若子之仁,请子告吾姓名,吾将以告王烈。&乃语之而去。老父以告烈,烈曰:&世有仁人,吾未之见。&遂使人推之,乃昔时盗牛人也。烈叹曰:&韶乐九成,虞宾以和:人能有感,乃至於斯也!&遂使国人表其闾而异之。时人或讼曲直,将质於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庐而还,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闻之。时国主皆亲骖乘適烈私馆,畴谘政令。察孝廉,三府并辟,皆不就。会董卓作乱,避地辽东,躬秉农器,编於四民,布衣蔬食,不改其乐。东域之人,奉之若君。时衰世弊,识真者少,朋党之人,互相谗谤。自避世在东国者,多为人所害,烈居之历年,未尝有患。使辽东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商贾之人,市不二价。太祖累徵召,辽东为解而不遣。以建安二十三年寝疾,年七十八而终。】
中国少安,客人皆还,唯宁晏然若将终焉。黄初四年,诏公卿举独行君子,司徒华歆荐宁。文帝即位,徵宁,遂将家属浮海还郡,公孙恭送之南郊,加赠服物。自宁之东也,度、康、恭前后所资遗,皆受而藏诸。既已西渡,尽封还之。【傅子曰:是时康又已死,嫡子不立而立弟恭,恭懦弱,而康孽子渊有隽才。宁曰:&废嫡立庶,下有异心,乱之所由起也。&乃将家属乘海即受徵。宁在辽东,积三十七年乃归,其后渊果袭夺恭位,叛国家而南连吴,僣号称王,明帝使相国宣文侯征灭之。辽东之死者以万计,如宁所筹。宁之归也,海中遇暴风,船皆没,唯宁乘船自若。时夜风晦冥,船人尽惑,莫知所泊。望见有火光,辄趣之,得岛。岛无居人,又无火烬,行人咸异焉,以为神光之祐也。皇甫谧曰:&积善之应也。&】诏以宁为太中大夫,固辞不受。【傅子曰:宁上书天子,且以疾辞,曰:&臣闻傅说发梦,以感殷宗,吕尚启兆,以动周文,以通神之才悟於圣主,用能匡佐帝业,克成大勋。臣之器朽,实非其人。虽贪清时,释体蝉蜕。内省顽病,日薄西山。唯陛下听野人山薮之愿,使一老者得尽微命。&书奏,帝亲览焉。】明帝即位,太尉华歆逊位让宁,【傅子曰:司空陈群又荐宁曰:&臣闻王者显善以消恶,故汤举伊尹,不仁者远。伏见徵士北海管宁,行为世表,学任人师,清俭足以激浊,贞正足以矫时。前虽徵命,礼未优备。昔司空荀爽,家拜光禄,先儒郑玄,即授司农,若加备礼,庶必可致。至延西序,坐而论道,必能昭明古今,有益大化。&】遂下诏曰:&太中大夫管宁,耽怀道德,服膺六艺,清虚足以侔古,廉白可以当世。曩遭王道衰缺,浮海遁居,大魏受命,则襁负而至,斯盖应龙潜升之道,圣贤用舍之义。而黄初以来,徵命屡下,每辄辞疾,拒违不至。岂朝廷之政,与生殊趣,将安乐山林,往而不能反乎!夫以姬公之圣,而耇德不降,则鸣鸟弗闻。【尚书君奭曰:&耇造德不降,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郑玄曰:&耇,老也。造,成也。诗云:&小子有造。&老成德之人,不降志与我并在位,则鸣鸟之声不得闻,况乃曰有能德格於天者乎!言必无也。鸣鸟谓凤也。&】以秦穆之贤,犹思询乎黄发。况朕寡德,曷能不愿闻道于子大夫哉!今以宁为光禄勋。礼有大伦,君臣之道,不可废也。望必速至,称朕意焉。&又诏青州刺史曰:&宁抱道怀贞,潜翳海隅,比下徵书,违命不至,盘桓利居,高尚其事。虽有素履幽人之贞,而失考父兹恭之义,使朕虚心引领历年,其何谓邪?徒欲怀安,必肆其志,不惟古人亦有翻然改节以隆斯民乎!日逝月除,时方已过,澡身浴德,将以曷为?仲尼有言:&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哉!&其命别驾从事郡丞掾,奉诏以礼发遣宁诣行在所,给安车、吏从、茵蓐、道上厨食,上道先奏。&宁称草莽臣上疏曰:&臣海滨孤微,罢农无伍,禄运幸厚。横蒙陛下纂承洪绪,德侔三皇。化溢有唐。久荷渥泽,积祀一纪,不能仰答陛下恩养之福。沈委笃痾,寝疾弥留,逋违臣隶颠倒之节,夙宵战怖,无地自厝。臣元年十一月被公车司马令所下州郡,八月甲申诏书徵臣,更赐安车、衣被、茵蓐,以礼发遣,光宠并臻,优命屡至,怔营竦息,悼心失图。思自陈闻,申展愚情,而明诏抑割,不令稍脩章表,是以郁滞,讫于今日。诚谓乾覆,恩有纪极,不意灵润,弥以隆赫。奉今年二月被州郡所下三年十二月辛酉诏书,重赐安车、衣服,别驾从事与郡功曹以礼发遣,又特被玺书,以臣为光禄勋,躬秉劳谦,引喻周、秦,损上益下。受诏之日,精魄飞散,靡所投死。臣重自省揆,德非园、绮而蒙安车之荣,功无窦融而蒙玺封之宠,楶棁驽下,荷栋梁之任,垂没之命,获九棘之位,惧有朱博鼓妖之眚。又年疾日侵,有加无损,不任扶舆进路以塞元责。望慕阊阖,徘徊阙庭,谨拜章陈情,乞蒙哀省,抑恩听放,无令骸骨填于衢路。&自黄初至于青龙,徵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高乎,审老疾尫顿邪?&喜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说:&宁常著皂帽、布襦袴、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强,改加衣服,著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宁少而丧母,不识形象,常特加觞,泫然流涕。又居宅离水七八十步,夏时诣水中澡洒手足,闚於园圃。&臣揆宁前后辞让之意,独自以生长潜逸,耆艾智衰,是以栖迟,每执谦退。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为守高。&【高士传曰:管宁自越海及归,常坐一木榻,积五十馀年,未尝箕股,其榻上当膝处皆穿。】
正始二年,太仆陶丘一、永宁卫尉孟观、侍中孙邕、中书侍郎王基荐宁曰:
臣闻龙凤隐耀,应德而臻,明哲潜遁,俟时而动。是以鸾鷟鸣岐,周道隆兴,四皓为佐,汉帝用康。伏见太中大夫管宁,应二仪之中和,总九德之纯懿,含章素质,冰絜渊清,玄虚澹泊,与道逍遥;娱心黄老,游志六艺,升堂入室,究其阃奥,韬古今於胸怀,包道德之机要。中平之际,黄巾陆梁,华夏倾荡,王纲弛顿。遂避时难,乘桴越海,羁旅辽东三十馀年。在乾之姤,匿景藏光,嘉遁养浩,韬韫儒墨,潜化傍流,畅于殊俗。
黄初四年,高祖文皇帝畴谘群公,思求隽乂,故司徒华歆举宁应选,公车特徵,振翼遐裔,翻然来翔。行遇屯厄,遭罹疾病,即拜太中大夫。烈祖明皇帝嘉美其德,登为光禄勋。宁疾弥留,未能进道。今宁旧疾已瘳,行年八十,志无衰倦。环堵筚门,偃息穷巷,饭鬻糊口,并日而食,吟咏诗书,不改其乐。困而能通,遭难必济,经危蹈险,不易其节,金声玉色,久而弥彰。揆其终始,殆天所祚,当赞大魏,辅亮雍熙。兖职有阙,群下属望。昔高宗刻象,营求贤哲,周文启龟,以卜良佐。况宁前朝所表,名德已著,而久栖迟,未时引致,非所以奉遵明训,继成前志也。陛下践阼,纂承洪绪。圣敬日跻,超越周成。每发德音,动谘师傅。若继二祖招贤故典,宾礼俊迈,以广缉熙,济济之化,侔于前代。
宁清高恬泊,拟迹前轨,德行卓绝,海内无偶。历观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乘、周党、樊英之俦,测其渊源,览其清浊,未有厉俗独行若宁者也。诚宜束帛加璧,备礼徵聘,仍授几杖,延登东序,敷陈坟素,坐而论道,上正璇玑,协和皇极,下阜群生,彝伦攸叙,必有可观,光益大化。若宁固执匪石,守志箕山,追迹洪崖,参踪巢、许。斯亦圣朝同符唐、虞,优贤扬历,垂声千载。【今文尚书曰&优贤扬历&,谓扬其所历试。左思魏都赋曰&优贤著于扬历&也。】虽出处殊涂,俯仰异体,至於兴治美俗,其揆一也。
於是特具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会宁卒,时年八十四。拜子邈郎中,后为博士。初,宁妻先卒,知故劝更娶,宁曰:&每省曾子、王骏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哉?&【傅子曰:宁以衰乱之时,世多妄变氏族者,违圣人之制,非礼命姓之意,故著氏姓论以原本世系,文多不载。每所居姻亲、知旧、邻里有困穷者,家储虽不盈担石,必分以赡救之。与人子言,教以孝;与人弟言,训以悌;言及人臣,诲以忠。貌甚恭,言甚顺,观其行,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然,甚柔而温,因其事而导之於善,是以渐之者无不化焉。宁之亡,天下知与不知,闻之无不嗟叹。醇德之所感若此,不亦至乎!】
时钜鹿张臶,字子明,颍川胡昭,字孔明,亦养志不仕。臶少游太学,学兼内外,后归乡里。袁绍前后辟命,不应,移居上党。并州牧高幹表除乐平令,不就,徙循常山,门徒且数百人,迁居任县。太祖为丞相,辟,不诣。太和中,诏求隐学之士能消灾复异者,郡累上臶,发遣,老病不行。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此岂版谒所可光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青龙四年辛亥诏书:&张掖郡玄川溢涌,激波奋荡,宝石负图,状像灵龟,宅于川西,嶷然磐峙,仓质素章,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著明。太史令高堂隆上言:古皇圣帝所未尝蒙,实有魏之祯命,东序之世宝。&【尚书顾命篇曰:&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注曰:&河图,图出於河,帝王圣者之所受。&】事颁天下。任令于绰连赍以问臶,臶密谓绰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汉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兴徵祥乎!此石,当今之变异而将来之祯瑞也。&正始元年,戴鵀之鸟,巢臶门阴。臶告门人曰:&夫戴鵀阳鸟,而巢门阴,此凶祥也。&乃援琴歌咏,作诗二篇,旬日而卒,时年一百五岁。是岁,广平太守王肃至官,教下县曰:&前在京都,闻张子明,来至问之,会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笃学隐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昔绛县老人屈在泥涂,赵孟升之,诸侯用睦。愍其耄勤好道,而不蒙荣宠,书到,遣吏劳问其家,显题门户,务加殊异,以慰既往,以劝将来。&
胡昭始避地冀州,亦辞袁绍之命,遁还乡里。太祖为司空丞相,频加礼辟。昭往应命,既至,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归诚求去。太祖曰:&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昭乃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以经籍自娱。闾里敬而爱之。【高士传曰:初,晋宣帝为布衣时,与昭有旧。同郡周生等谋害帝,昭闻而步陟险,邀生于崤、渑之间,止生,生不肯。昭泣与结诚,生感其义,乃止。昭因与斫枣树共盟而别。昭虽有阴德於帝,口终不言,人莫知之。信行著於乡党。建安十六年,百姓闻马超叛,避兵入山者千馀家,饥乏,渐相劫略,昭常逊辞以解之,是以寇难消息,众咸宗焉。故其所居部落中,三百里无相侵暴者。】建安二十三年,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当给汉中。百姓恶惮远役,并怀扰扰。民孙狼等因兴兵杀县主簿,作为叛乱,县邑残破。固率将十馀吏卒,依昭住止,招集遗民,安复社稷。狼等遂南附关羽。羽授印给兵,还为寇贼,到陆浑南长乐亭,自相约誓,言:&胡居士贤者也,一不得犯其部落。&一川赖昭,咸无怵惕。天下安辑,徙宅宜阳。【高士传曰:幽州刺史杜恕尝过昭所居草庐之中,言事论理,辞意谦敬,恕甚重焉。太尉蒋济辟,不就。】正始中,骠骑将军赵俨、尚书黄休、郭彝、散骑常侍荀顗、锺毓、太仆庾嶷、【案庾氏谱:嶷字劭然,颍川人。子{雨倏}字玄默,晋尚书、阳翟子。嶷弟遁,字德先,太中大夫。遁胤嗣克昌,为世盛门。侍中峻、河南尹纯,皆遁之子,豫州牧长史顗,遁之孙,太尉文康公亮、司空冰皆遁之曾孙,贵达至今。】弘农太守何桢等【文士传曰:桢字元幹,庐江人,有文学器幹,容貌甚伟。历幽州刺史、廷尉,入晋为尚书光禄大夫。桢子龛,后将军;勖,车骑将军;惲,豫州刺史;其馀多至大官。自后累世昌阜,司空文穆公充,惲之孙也,贵达至今。】递荐昭曰:&天真高絜,老而弥笃。玄虚静素,有夷、皓之节。宜蒙徵命,以励风俗。&【高士传曰:朝廷以戎车未息,徵命之事,且须后之,昭以故不即徵。后顗、休复与庾嶷荐昭,有诏访於本州评议。侍中韦诞驳曰:&礼贤徵士,王政之所重也,古者考行於乡。今顗等位皆常伯纳言,嶷为卿佐,足以取信。附下罔上,忠臣之所不行也。昭宿德耆艾,遗逸山林,诚宜嘉异。&乃从诞议也。】至嘉平二年,公车特徵,会卒,年八十九。拜子纂郎中。初,昭善史书,与锺繇、邯郸淳、卫觊、韦诞并有名,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焉。【傅子曰:胡徵君怡怡无不爱也,虽仆隶,必加礼焉。外同乎俗,内秉纯絜,心非其好,王公不能屈,年八十而不倦於书籍者,吾於胡徵君见之矣。时有隐者焦先,河东人也。魏略曰:先字孝然。中平末,白波贼起。时先年二十馀,与同郡侯武阳相随。武阳年小,有母,先与相扶接,避白波,东客扬州取妇。建安初来西还,武阳诣大阳占户,先留陕界。至十六年,关中乱。先失家属,独窜於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时大阳长朱南望见之,谓为亡士,欲遣船捕取。武阳语县:&此狂痴人耳!&遂注其籍。给廪,日五升。后有疫病,人多死者,县常使埋藏,童儿竖子皆轻易之。然其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捃拾,不取大穗;饥不苟食,寒不苟衣,结草以为裳,科头徒跣。每出,见妇人则隐翳,须去乃出。自作一瓜牛庐,净扫其中。营木为床,布草蓐其上。至天寒时,构火以自炙,呻吟独语。饥则出为人客作,饱食而已,不取其直。又出於道中,邂逅与人相遇,辄下道藏匿。或问其故,常言&草茅之人,与狐兔同群&。不肯妄语。太和、青龙中,尝持一杖南渡浅河水,辄独云未可也,由是人颇疑其不狂。至嘉平中,太守贾穆初之官,故过其庐。先见穆再拜。穆与语,不应;与食,不食。穆谓之曰:&国家使我来为卿作君,我食卿,卿不肯食,我与卿语,卿不应我,如是,我不中为卿作君,当去耳!&先乃曰:&宁有是邪?&遂不复语。其明年,大发卒将伐吴。有窃问先:&今讨吴何如?&先不肯应,而谬歌曰:&祝衄祝衄,非鱼非肉,更相追逐,本心为当杀牂羊,更杀其羖?历邪!&郡人不知其谓。会诸军败,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牂羊谓吴,羖?历谓魏,於是后人佥谓之隐者也。议郎河东董经特嘉异节,与先非故人,密往观之。经到,乃奋其白须,为如与之有旧者,谓曰:&阿先阔乎!念共避白波时不?&先熟视而不言。经素知其昔受武阳恩,因复曰:&念武阳不邪?&先乃曰:&已报之矣。&经又复挑欲与语,遂不肯复应。后岁馀病亡,时年八十九矣。高士传曰:世莫知先所出。或言生乎汉末,自陕居大阳,无父母兄弟妻子。见汉室衰,乃自绝不言。及魏受禅,常结草为庐於河之湄,独止其中。冬夏恒不着衣,卧不设席,又无草蓐,以身亲土,其体垢污皆如泥漆,五形尽露,不行人间。或数日一食,欲食则为人赁作,人以衣衣之,乃使限功受直,足得一食辄去,人欲多与,终不肯取,亦有数日不食时。行不由邪径,目不与女子逆视。口未尝言,虽有惊急,不与人语。遗以食物皆不受。河东太守杜恕尝以衣服迎见,而不与语。司马景王闻而使安定太守董经因事过视,又不肯语,经以为大贤。其后野火烧其庐,先因露寝。遭冬雪大至,先袒卧不移,人以为死,就视如故,不以为病,人莫能审其意。度年可百岁馀乃卒。或问皇甫谧曰:&焦先何人?&曰:&吾不足以知之也。考之於表,可略而言矣。夫世之所常趣者荣味也,形之所不可释者衣裳也,身之所不可离者室宅也,口之所不能已者言语也,心之不可绝者亲戚也。今焦先弃荣味,释衣服,离室宅,绝亲戚,闭口不言,旷然以天地为栋宇,闇然合至道之前,出群形之表,入玄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挂其意,四海之广不能以回其顾,妙乎与夫三皇之先者同矣。结绳已来,未及其至也,岂群言之所能仿佛,常心之所得测量哉!彼行人所不能行,堪人所不能堪,犯寒暑不以伤其性,居旷野不以恐其形,遭惊急不以迫其虑,离荣爱不以累其心,损视听不以汙其耳目,舍足於不损之地,居身於独立之处,延年历百,寿越期颐,虽上识不能尚也。自羲皇已来,一人而已矣!&魏氏春秋曰:故梁州刺史耿黼以先为&仙人也&,北地傅玄谓之&性同禽兽&,并为之传,而莫能测之。魏略又载扈累及寒贫者。累字伯重,京兆人也。初平中,山东人有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辅。晓知星历、风角、鸟情。常食青葙芫华。年似如五六十者,人或亲识之,谓其已百馀岁矣。初,累年四十馀,随正方游学,人谓之得其术。有妇,无子。建安十六年,三辅乱,又随正方南入汉中。汉中坏,正方入蜀,累与相失,随徙民诣邺,遭疾疫丧其妇。至黄初元年,又徙诣洛阳,遂不复娶妇。独居道侧,以&鹿瓦&砖为障,施一厨床,食宿其中。昼日潜思,夜则仰视星宿,吟咏内书。人或问之,闭口不肯言。至嘉平中,年八九十,裁若四五十者。县官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食,颇行佣作以裨粮,粮尽复出,人与不取。食不求美,衣弊缊,后一二年病亡。寒贫者,本姓石,字德林,安定人也。建安初,客三辅。是时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门徒数千,德林亦就学,始精诗、书。后好内事,於众辈中最玄默。至十六年,关中乱,南入汉中。初不治产业,不畜妻孥,常读老子五千文及诸内书,昼夜吟咏。到二十五年,汉中破,随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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