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e路同心最近开发布会了,好像还是在航母指挥官游艇上开的,是否属实?

e路同心上线 深圳P2P再现“航母”级平台
日 15:26  来源:
作者:和讯
  历整整3个月的试运营之后,P2P平台“e路同心”于日正式上线。从其网站透露的信息显示,该平台注册资金2亿元,这在P2P行业内并不算多,但其国资背景和股东构成颇具吸引力,也是大家竞相关注的热点之一。
  据悉,“e路同心”将是国金联盟发起成员单位之一,这是一个以国资背景和上市公司背景的P2P公司组成的领域的标杆联盟组织,致力于推动行业的健康发展,更多信息5月16日再行公布。
  专注小贷再贷业务防范风险
  “e路同心”()是深圳市同心科创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独立运营品牌,从“e路同心”官方网站发现,平台产品基本可以划分为两类:
  一种是基于小贷行业推荐,并由小贷公司及其实际控制人提供多重担保的借款标的,投资人可以通过产品将手中富余的资金出借给有需求的借款人,这些借款人由多家小贷公司发掘和审核,并由这些机构提供100%的本金与利息保障。
  而另一种则是与深圳市同心小额再贷款有限公司共同打造的债权转让型互联网投资产品,投资人通过该平台,购买同心再贷公司贷款给小贷公司后债权的收益权,并根据约定的方式获得利息收入,同心再贷公司承诺到期回购所有债权。
  就此,e路同心总经理朱力行表示:我们平台是专注优质小贷资产的p2p平台,这一定位基于两个方面的考量-----
  第一从企业优势资源出发,深度挖掘企业的核心价值,“e路同心”的兄弟公司同心再贷去年与深圳20余家小贷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提供了20亿元人民币的资金支持,通过小贷行业输血小微经济,得到深圳市政府,深圳市金融办的高度肯定,是深圳市三大金融创新之一;
  第二“e路同心”从成立开始,就坚持做最简单的模式,做最熟悉的业务,做最可控的资产。从整个小贷行业而言,深圳的小贷版块无疑是最优质的一个组成部分,对深圳小微经济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而深圳小微经济的发达程度又给深圳小贷行业的良性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成为中国P2P行业竞相追逐的优质市场。
  从平台产品来看,e路同心基本可以归结为专注小贷资产的P2P平台,平台为小贷资产解决资金入口,小贷公司提供资产与资产担保。而这也得到了该平台相关负责人的证实:“我们确实将专注于小贷行业,既是因为在这个行业具有丰富的经验,同时也有利于分散风险。”
  小贷行业资金需求仍无法满足
  作为国内小微金融的发源地,深圳开展小额贷款业务试点已有5年时间,如今无论是在机构数量、贷款规模,还是风险控制等方面,深圳均居同业领先地位。
  目前,深圳小贷公司主要融资渠道仍为银行,一家小贷公司只能从两家银行融入不超过注册资本50%的资金,但执行得并不理想。
  截至去年底,深圳全市已开业小贷公司共计88家,注册资本180余亿元,但来自银行的贷款寥寥无几。据深圳小贷协会统计,截至去年8月底,深圳84家开业小贷公司注册资本130.2亿元,但银行贷款只有不到8亿元,仅为注册资本的6%左右。
  统计数据还显示,2013年小贷公司的贷款服务覆盖了深圳约7万余家小微企业,但也仅仅占当前深圳登记企业44万余家的16%,约18万户个体工商户获得小贷公司的资金支持,只占了深圳登记个体工商户56万余家的30%。
  “小贷公司的贷款覆盖率仍然较低,无法满足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的融资需求。”e路同心相关负责人表示,保守估计深圳每年小贷资金需求量在千亿级。
  国资背景打造“最安全P2P平台”
  从网站上了解到,e路同心是由深圳市同心投资基金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同心基金”)与广东省粤科金融联合创立。其中,广东省粤科金融是广东省属国有金融控股平台,注册资本16亿元人民币,是最早的国有专业机构之一。业务涵盖小额贷款、融资担保、融资租赁、资产评估与交易、产业基金、科技金融产业园区等业务,在行业内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而“同心基金”则成立于2013年7月,注册资本29亿元,现有的58位股东,均为深港两地知名企业及个人,在资金融通、银行过桥、融资担保等领域保持着强大的竞争力。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深圳市同心小额再贷款有限公司是深圳市同心投资基金股份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于日成立,注册资本10亿元人民币,是目前深圳唯一一家小额再贷款公司,承担着为全市小贷公司提供再贷款资金支持的使命,是深圳市政府为扶持深圳小贷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一大金融创新。
  “我们力争打造最安全的P2P平台。”e路同心有关负责人表示,平台注册资金有2亿人民币,实到1.6亿人民币,平台引入了广东省唯一一家省属国有担保公司广东省粤科融资担保股份有限公司为平台提供100%本息保障,平台因业务主要集中在小贷领域,风险可控。
  而相关研究机构预测,在经历野蛮生长之后,P2P将经历洗牌阶段,而细分领域的开拓,向专业化发展,将是未来平台在行业安身立命之本。
【作者:和讯独家】【了解详情请点击:】《戛纳电影节的故事》
《戛纳电影节的故事》雅克琳娜·蒙西妮 爱德华·米克斯 著内容简介戛纳电影节的故事是由激情、风波、争议与凯旋组成的,它远比小说有趣。为了对抗纳粹掌控下的威尼斯电影节,它于日打开了自己的大门,但第二天,希特勒就入侵了波兰,战争爆发了,戛纳电影节刚刚诞生便香消玉殒了。意想不到的是,1946年,它又在胜利的喜悦中复活。尽管有时因喧闹和奢华而被诟病,戛纳电影节永远都那么迷人。今天,它已成了世界上最受媒体关注的事件之一。这个全球电影人的盛会,每年都发掘出无数新人和佳片,为电影事业作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法国因戛纳电影节骄傲。本书是对戛纳电影节的致敬之作,是戛纳电影节生动的写照。(一)漂亮的小村庄从1030年起,戛纳的名字就以各种形式出现在羊皮书上。这个村庄很穷,但拥有一种巨大的财富:全年气候温和、阳光普照。这是一个迷人的海湾,几座小山挡住了海风。小麦、大麦、葡萄、橙子、橄榄和金合欢生长迅速,到了18世纪,很快又出现了棕榈。旧王朝结束的时候,戛纳北部一个叫戛内的小村庄,脱离了这个海边小镇独立了。这是路易十四亲自签署的,就在大革命爆发前,盖着他的王印。但这一举动没有给他带来幸运,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戛纳的水手都很勇敢,喜欢冒险,其中73人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他们在德格拉斯海军上将的指挥下,与英国人作战,帮那里的人赢得了自由,有的还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大革命对戛纳好像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后,在太阳底下,一切都摆平了。不过,当拿破仑从厄尔巴岛回来,派康布罗纳将军来说情,请求市长布勒先生准许他们在戛纳露营,结果遭到拥护复辟的市长先生的断然拒绝。皇帝不得不另找地方睡觉!人们在想:如果那个雄鹰王在滑铁卢打胜了,布勒先生会有什么后果。但拿破仑后来被软禁在圣赫勒拿岛上的“别墅”里,勇敢的戛纳市长可以大大地松一口气了。19世纪初,戛纳村扩大了。1830年“光荣的三天”之后,尤其是1834年之后,由于一个旧敌的缘故,小村恢复了平静。那个敌人就是布鲁厄姆勋爵,伦敦的大法官兼上院议长,一位英国富翁。他想去尼斯,但尼斯爆发了天花,布鲁厄姆勋爵无法进城。他非常生气,只好原路返回,中途,他与女儿埃莉诺在戛纳停留,借宿在一家叫做潘舍纳的小旅店里。旅店老板给客人们上了普罗旺斯鱼汤,这是那些英国人从来没有尝过的美味。大家都知道,他们喜欢用滚汤煮的上等熟羊腿,浇上可怕的薄荷调味汁。布鲁厄姆勋爵和埃莉诺开始很迟疑,后来喜欢上了,每天都要潘舍纳先生做这道菜。最后,布鲁厄姆勋爵被这个地方迷住了,在一个小山坡上让人修建了漂亮的埃莉诺别墅。戛纳出名了。首先是由于“英法协约”,来了很多“上流社会”的英国人,他们在戛纳周围建了许多豪华别墅,有的甚至建了名副其实的城堡,简直是亚瑟王的圣杯城堡的翻版。这个村庄成了一个小城市。1838年,人们修建了一个像样的码头,进港的游艇都停泊在那里。1863年,开始兴建火车站。从巴黎到戛纳只要22个小时。这速度在当时可是破纪录的!(二)当和平重返,快乐、欢笑和闲逸,一切又重新在戛纳出现继英国人之后,俄罗斯贵族又蜂拥而至。威尔士亲王、维多利亚女王的儿子、未来的爱德华七世国王及大公、爵士,还有一些有产者、蒙索平原上的新贵都曾到过这里。知识分子也来了,比如普罗斯佩·梅里美和居伊·德·莫泊桑,后者坐着他的“俊友号”,在海上游逛。后来,“咱们去蓝色海岸!”或者“我们在里维埃拉下船!”就成了大家的口头禅。戛纳的人口从1814年的3千人上升到1914年的3万人,可惜,到了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又下降了。不过,戛纳今天的居民已达到7万,不包括暂住人口。为了迎接这些有钱的游客——“Touristes”(旅游者)这个词才刚刚出现——大酒店纷纷建造起来:1961年,美景酒店和格莱酒店(后来成了电影节来宾所喜欢的著名的格莱·达尔必翁酒店,因为它紧挨着电影节的新大楼)落成。在克罗瓦赛特大街,有加内与王后酒店,这是以其业主加内先生的名字命名的。1912年,亨利·鲁尔出资建造卡尔顿酒店,“鲜花赌场”也完成了第一期工程,萨拉·伯恩哈特在那里演了两场,全场爆满。她演的“芙萝-芙萝”和“费德尔”,两场戏完全不同,但都引起了观众的巨大热情。接着,市政厅的赌场也完工了,里面的游戏非常时髦,许多人在转盘和赌牌游戏前惨败。网球场也建起来了,狂热的网球爱好者非常讲究,穿着白色的灯芯绒长裤,在球场上比赛。女性也加入了,穿着长裙;后来,哦,太轰动了,她们竟然穿起了齐膝短裙。人们还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米歇尔·米谢伊洛维奇大公在绿茵场乐此不疲,他是亚历山大三世的兄弟,而亚历山大三世是所有苏联人的沙皇。有个叫温斯顿·丘吉尔的英国政客,在伦敦已没什么指望:他也于1935年来到“戛纳高尔夫俱乐部”。他宣称:“高尔夫充其量是被一个小球破坏了兴致的美好散步。”他宁愿待在卡尔顿酒店的平台上抽雪茄,等待重返政坛的那一天,而据专家们说,他也许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在建的大楼不断增加,但由于1914年的冲突,马杰斯特酒店和马丁内斯酒店的工程停了下来。第一次世界大战让戛纳停了下来。客人们,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在前线与德国皇帝作战。大酒店和市政厅的赌场都被征用,改成了医院。戛纳人很快就主动要求去帮助照料法国、英国和比利时的伤员……当和平重返,快乐、欢笑和闲逸,一切又重新在戛纳出现。马杰斯特酒店和马丁内斯酒店终于高调开张。被严重毁坏的市政厅赌场也由弗朗索瓦·安德烈恢复了原样,后来,他的侄子吕西安·巴里耶尔前来接班。桃丽姐妹曾来此演唱,还有正走红的歌星艾迪特·皮亚芙,巴斯特·基顿也在那里演出了这个忧伤男子的著名曲目。1937年,大家在戛纳笑啊、玩啊,根本没想到这是在火山口跳舞。戛纳的方案很多,甚至有点太多了,市政厅不知道选择哪个方案来让它的外国客人开心,从而让戛纳享有国际名声。有意思的是,那个天才的主张是因为在威尼斯蒙受了奇耻大辱而萌发的。(三)威尼斯的法西斯“浑蛋!我们去哪?这些卑鄙的法西斯分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1938年8月,在开往巴黎的辛普朗东方快车的卧铺上,菲利普·艾蓝杰义愤填膺。他英俊而儒雅,35岁,是名外交官,还是才华卓著的历史学家、“法兰西艺术行动委员会”主任。他刚从威尼斯电影节回来,那是世界上的第一个电影节,创办于1932年。菲利普·艾蓝杰是法国代表团的正式代表,一登上影片放映的利多岛,他马上就发现,作为艺术盛事的电影节已完全被纳粹和意大利的法西斯分子所控制。纳粹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他邪恶的想象力在那个位置上发挥到了极致)在打电话给贝尼托·墨索里尼,口述了命令。早在一年前的1937年,电影节评审团就想把大奖颁给让·雷诺阿的《大幻灭》。这部片子的竞争对手是卡尔米内·加罗内导演的《女人与海》,那是一部货真价实的宣传法西斯的巨片。当然,根据墨索里尼的命令,西庇阿这个古罗马英雄最后夺得了胜利。1938年,菲利普·艾蓝杰出席了《雾码头》的放映。那是由马塞尔·卡尔内导演、米歇尔·摩根和让·迦本主演的影片,片中的著名台词“你知道,你有双漂亮的眼睛”至今还回响在我们耳边。由沃尔比伯爵担任主席的评审团被卡尔内和普雷维尔的这部杰作深深打动,大家都知道他想嘉奖这部法国影片,但戈培尔成了电影节的真正主人,他否决了这部“下流电影”,公然违反威尼斯电影节不给纪录片颁奖的规定,通过墨索里尼,强迫人们接受《竞技场之神》。《竞技场之神》分上下两集,导演为希特勒的艺术顾问莱尼·里芬斯塔尔,拍的是1936年奥运会的情况,鼓吹雅利安人种高人一等,完全是在给纳粹唱赞歌。据说,希特勒拒绝与4次获奥林匹克冠军的美国黑人田径运动员杰西·欧文斯握手。那是对希特勒莫大的“侮辱”!但这对参加奥运会的民主国家——英国、法国、美国来说也太过分了!这些国家感到非常愤怒,表示不再携片前往墨索里尼统治的意大利参赛,那里完全无视艺术评判原则,而是“高层”暗箱操作。菲利普·艾蓝杰在卧铺上无法入睡。尽管他像所有同龄的法国人一样,随时准备哪天再次应征入伍,因为即将于日和30日召开的慕尼黑会议,情况似乎不妙,但他还是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法国创办一个“自由的”电影节,来跟已经出卖给纳粹的威尼斯电影节对抗。在巴黎,他一下火车,马上就去找尚·杰伊,那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与他同龄,但已经当了法国艺术与教育部部长,电影就归他管。尚·杰伊本名叫让·查夏里,很不幸,这个名字会有麻烦。尚·杰伊的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新教徒。艾蓝杰的计划马上就让他激动起来,但法国政府已四分五裂,有些部长很“谨慎”,担心创办一个与威尼斯电影节抗衡的电影节会惹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不快”,但也有一些勇敢的部长支持艾蓝杰和尚·杰伊,如当时任内政部长的阿贝尔·萨洛。(四)首届戛纳电影节的开幕日期选在日至20日在1939年那个炎热的春天,就在希特勒进入捷克斯洛伐克的前几天,尚·杰伊成功地获得了法国政府的准许。于是艾蓝杰和杰伊开始寻找城市,创办“自己的”电影节。瑞士的卢塞恩、比利时的奥斯坦德甚至阿尔及尔都上了名单,在法国,已经拥有美丽疗养院的维希,很想让电影节落户那里。也许有不祥的预感,两个朋友拒绝了。只剩下大西洋边的富裕城市比亚里茨和蓝色海岸的明珠——戛纳。政府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支持者,都在利用自己的关系。最后,是戛纳得胜,它允诺很快就会建成一座真正的电影节大楼。在那座壮丽的建筑物落成之前,活动将在市政厅的赌场举行。这一国际盛事的开幕日期选在日至20日。菲利普·艾蓝杰和尚·杰伊非常兴奋。他们赢了。这两个年轻人并不笨,他们知道乌云正笼罩在整个欧洲上空,但没有什么能浇灭他们的热情,巨大的威胁甚至使他们更加热情高涨。他们和戛纳市政厅一道,工作得很卖力,效率很高。两千份请帖发了出去。菲利普·艾蓝杰成了电影节的总干事。伟大的路易·卢米埃尔,也就是和哥哥奥古斯特一道发明了电影的卢米埃尔,同意担任名誉主席。尚·杰伊将担任电影节主席(这理所当然),组委会由艺术委员会主任乔治·于斯曼负责组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要办这么大的事可不容易!在顾问当中,有个十分机灵的年轻记者,他是皮埃尔·拉扎雷夫主编的《巴黎晚报》的专栏作家,名叫乔治·克拉韦纳,后来创办了恺撒奖。电影节的海报由当时很红的大画家让-加布里埃尔·多梅尔格承接,后来成了他最杰出的作品之一。海报上画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穿着橘黄色晚礼服,飘飘欲仙,金色的头发后面露出漂亮的后背,旁边站着一个穿燕尾服的男人。她鼓着掌,两人都望着同一个方向,也许是电影的银幕。海报上大写着这么几个字:国际电影节戛纳,1939年法国的这一艺术盛事似乎将获得巨大的成功:许多国家(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他们没有被邀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都回应了戛纳电影节的邀请,他们甚至争先恐后地报名参赛,寄来了许多高质量的影片。比利时——阿尔芒·德尼的纪录片《神奇的非洲》。美国——贾森·卡林的喜剧片《未婚妈妈》,由琴格·罗杰斯和戴维·尼文主演;鲁宾·马莫利安描写拳击的影片《金童》,威廉·霍尔登和芭芭拉·斯坦威克主演;维克多·弗莱明的音乐片《绿野仙踪》,朱迪·加兰和弗兰克·摩根主演;赛西尔·B.戴米尔的西部片《和平联盟》,芭芭拉·斯坦威克和乔尔·麦克雷主演;威廉·凯利导演、詹姆斯·卡格尼和乔治·拉夫特主演的《法网惊魂》。英国——山姆·伍德《万世师表》,罗伯特·多纳特、葛丽亚·嘉逊和保罗·亨雷德主演;查尔登·柯达的《四羽毛》,约翰·克莱芒、拉尔夫·理查德森和C·奥布雷-史密斯主演。(五)参加电影节的国家很快就将成为盟友出乎意料!日被纳粹入侵的捷克斯洛伐克,也勇敢地送来了一部影片,片名让人不寒而栗:《巨大的结局》。导演的名字没有出现,也许是抹掉了,怕受到占领者的迫害。苏联参赛的电影片名与斯大林的性格十分吻合:亚历山大·伊凡诺夫的长片《国境线上》;伊万·培利耶夫的长片《拖拉机驾驶员》;米哈依尔·罗姆的长片《列宁在1918》;集体创作的长片《假如明天发生战争》,叶菲姆·济冈主创,导演们在片中也表现出了一定的想象力;B·韦兰的短片《“红十月”合作社》;R·阿佩尔的短片《苏联的公共卫生》。此外,荷兰送来了道格拉斯·塞克的长片《布尔人》。卢森堡送来了勒内·勒克莱尔的《水之歌》和《把车开走》。瑞典送来了拉格纳·希尔滕-卡瓦留斯的《我们俩》。最后来看主办国法国——朱利恩·杜维威尔的《幽灵马车》,皮埃尔·费斯内、玛丽·贝尔、路易·儒韦和罗伯特·勒维冈主演;雅克·德布隆塞利的《尼罗河男人》,安尼·杜考克斯、维克多·弗朗辛和雅克·迪梅斯特主演;克里斯蒂昂-雅克的《天使的地狱》,路易丝·卡莱特、让·蒂西埃和多维尔主演;雅克·费代尔的《北方的法律》,米歇尔·摩根、皮埃尔·里夏尔-威尔姆、查尔斯·文恩和雅克·特拉内演出,后者是一个正正红的爱情剧男主角。法国的最后一部参赛片,是部片名十分自豪的纪录片《法兰西是个帝国》。让·达雷夫和艾玛纽埃尔·布尔西埃执导。几十年之后,对我们来说,数一数法国片(主要是情节剧)和其他国家的影片也不乏乐趣,那些参加电影节的国家很快就将成为盟友。在棕榈沙滩酒店,人们在筹备8月22日的晚会,著名的“小白床舞会”必须比电影节开幕早几天,该舞会的收益将捐给住院的儿童。米高梅电影公司租来的大轮船靠岸了,比预计得要早,船是直接从美国来的,船上坐着贾利·古柏、泰龙·鲍华、诺玛·希拉、乔治·拉夫特、大腹便便的马埃·韦斯特、查尔斯·博耶、安娜贝拉、道格拉斯·范朋克。温莎公爵和公爵夫人也到了,他们是坐蓝色火车来的,带着五百多个手提箱。安南皇帝则带来了50个仆人。这些名人要付1000法郎,才能自豪地应邀加入世界著名的“小白床舞会”一千个捐赠者的行列。在戛纳,人们迅速地把这些明星安排到大酒店里。他们都在沙滩上晒太阳,穿着游泳裤——女性是游泳衣。气氛融洽,好像是在度假。英俊的泰龙·鲍华穿着游泳裤,光着健美的上身,在追逐相当著名的法国女演员——萨夏·吉特里的前妻雅克琳娜·德吕巴克。8月22日晚,就在圣玛格丽特岛和关押铁面人的碉牢对面的棕榈沙滩酒店的露天座上,华灯齐放:天底下最美的造物,穿着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服装,戴着珠宝首饰,以其美丽和优雅让现场一片惊艳,大家都开开心心的。然而,当天下午,在戛纳城,就在电影节的海报旁边,市政厅像法国所有的城市一样,张贴了布告,提醒第一批预备役军人他们所属哪个军团……(六)破灭的梦想“快!加快速度!”“材料还没有到!”“小心!教堂要倒了!”“玫瑰马车没有做完!”“完了,完了,我们马上就完成了!”在离电影节开幕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马上”在戛纳是句假话,因为大家都这么说。人们在卡尔顿酒店的沙滩上,用纸板建造了一个巴黎教堂,以配合日晚上即将放映的开幕电影《钟楼怪人》,这是一部非参赛片,由查尔斯·劳顿主演。但早在8月22日的“小白床舞会”上就出现了异象。首先在棕榈海滩出场的是费南代尔,其演出大获成功。掌声“噼噼啪啪”地响起。接着是当时最出名的男女声二重唱、《未完成交响曲》的主演让·奇耶普拉和玛塔·艾格丝在音乐片中的著名歌曲,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焰火刚刚冲天而起,突然,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向戛纳湾袭来,船只纷纷进港躲避,焰火掉得到处都是,甚至落在电闪雷鸣中逃离棕榈海滩的来宾头上。有人大喊:那是对面的铁面人的幽灵在报复!女士的裙子湿了,头发散了。昔日的默片巨星宝拉·奈格丽目睹了这场被疯狂的自然力破坏的节日,她说,她在这场摧毁一切的狂风中看到了一个先兆,一个不祥之兆。然而,尚·杰伊、菲利普·艾蓝杰、乔治·于斯曼、阿贝尔·萨洛特并没有失去信心。在正式的外国代表团带着片子和演员前来参赛之前,他们还有9天时间将之恢复原样。法国方面,人们在等待9月1日放映皮埃尔·费斯内、玛丽·贝尔和路易·儒韦主演的《幽灵马车》。3日是《北方的法律》,由年轻演员米歇尔·摩根、皮埃尔·里夏尔-威尔姆、查尔斯·文恩和雅克·特拉内主演。雅克·特拉内才华卓著、风度翩翩、富有魅力,注定要成为一个大演员,非常被制片人看好。人们也希望5日能看到罗伯特·赖能的到来,赖能现在已经20岁了,他12岁就在朱利恩·杜维威尔的影片《胡萝卜须》中扮演角色,法国人全为他倾倒。他的最新出演是亚历山大·埃斯韦导演的电影《王子的教育》,也获得了巨大成功。他和雅克·特拉内一样,都是前途无量的影坛明星。终于到了8月31日,开幕式晚会上放映了美国影片《钟楼怪人》。片中的卡西莫多大获成功。豪华的招待会之后,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尤其是尚·杰伊和菲利普·艾蓝杰,他们迎着风浪、冒着大雨,把电影节这艘大船带到了安全的港湾。明天,正事将开始,演员将到达。然而,第二天,电影节的来宾们醒来时,却听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就在那天,9月1日上午,希特勒入侵了波兰。大家都明白,这回,战争真的爆发了!格但斯克走廊一定在激战。电影节夭折了。当时保持中立的美国急忙再次登陆。英国、比利时和法国紧急出动。参加过1914年大战的老兵归队了,年轻人也应征入伍。日,英国和法国向德国宣战。完了,美梦消失了,前来做梦的幸运儿大多都这样想:戛纳电影节万劫不复了。也有的人比较乐观,希望这场战争也像1914年那样不会持续太久,他们唱道:“我们将在齐格菲防线洗涤我们的衣衫。”(七)被遗忘的英雄们“永别了,朋友!”“不,是再见,我亲爱的让……我们会平安回来的,我们的电影节会凤凰涅槃……”菲利普·艾蓝杰坚定地说。尚·杰伊和他的朋友艾蓝杰紧紧地拥抱之后便前往巴黎,他马上就辞去了部长一职,其实他并不一定非要这样做。他很快就作为一个法国军官,上了前线。1940年6月法国战败后,支持抵抗运动、反对德国占领者和拒绝承认贝当政府签署的停战协议的尚·杰伊,与乔治·曼德尔和皮埃尔·孟代斯·弗朗斯一同登上了“马西里亚号”邮轮,想继续跟纳粹作斗争。但他们在摩洛哥被捕了,维希政府以“开小差”为由,下令逮捕了他们。尚·杰伊被强行带回法国所谓的自由区,维希政府控制的法庭判处其流放、降军级。他先是被关在马赛的圣尼古拉监狱,后来转到里永监狱——噩梦般的莱昂·布鲁姆诉讼就是在那个城市进行的——尚·杰伊本来会一直关在那里,直到1944年解放。但贝当政府的信息部部长菲利普·亨里奥组织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宣布判处让·查夏里,“又名为尚·杰伊的犹太人”死刑。菲利普·亨里奥是个对德合作分子,当过公证师、巴黎电台的雄辩家——“巴黎电台撒谎……巴黎电台是德国人的”,皮埃尔·达克在伦敦曾用“蟑螂歌”的曲调这样唱道。就在解放前的几天,尚·杰伊在转送到默伦监狱的途中遭到绑架,在阿列省的莫尔森林中遭到约瑟夫·达南的民兵枪杀,年仅40岁。这个了不起的人物、第三共和国的要人,在监狱里写了许多书和怀旧文章,其中包括《回忆与孤独》。雅克·特拉内——乔治·费多的孙子、《北方的法律》中的主角,没有来戛纳宣传他的影片。日,他参了军。当时,他正在度假。由于肺部有病,他退伍了三次。本来,这个年轻演员是可以待在巴黎,不慌不忙地拍电影的,但他的英语说得很流利,与父亲在美国生活过,又娶了美国演员德鲁·林顿,所以他拥有法国和美国双重国籍。特拉内从参谋部获得了一个翻译职位,负责联络英军。他一心想上战场,所以谎称自己也懂挪威语,其实他一点儿都不会。结果,雅克·特拉内,其实当时叫雅克·塔蒂埃尔,和外籍军团到了挪威。他是冒着敌人的炮火,坐着给挪威人运送弹药的一艘船去的。1940年6月,回到法国后,贝当政府一签投降协议,他就参加了“自由法国力量”。他和外籍军团第十三团到了达卡尔,参加了“法国西非部队”和“自由法国”的合并,然后在蒙克拉尔将军的东方战团当摩托化侦察连连长。他参加了争夺科伦和马苏阿的战斗,然后攻占了巴勒斯坦,并在叙利亚准备反德战争。日,他在受理维希政府的一支法国部队的投降之后,骑摩托车返回自己的营地,途中中了埋伏,背部中弹。日,38岁的雅克·特拉内死于塞拉潘医院。那天,“自由法国力量”刚好胜利挺进大马士革。战友们含泪把他埋在了叙利亚的拉姆莱特,他一直安眠在那里。(八)“当人类的疯狂熄灭了灯光,电影节的名字已在霓虹灯上闪耀”罗伯特·赖能是1920年出生的年轻演员,因在《胡萝卜须》中的出色表现被誉为是法国电影界的神童,成了国际知名演员。“胡萝卜须”是儒勒·勒纳尔同名小说中的人物,后来被搬上银幕。年轻的罗伯特·赖能走红了,他不停地拍片:《小国王》《苦儿流浪记》《同心协力》《舞会的名册》《王子的教育》,一部接着一部。战争爆发后,他跟雅克·特拉内和所有被邀请的演员一样,没有再来戛纳。1940年“奇怪的战争”之后,他有机会在被占时期拍一些电影,让法国人忘记生活的艰辛、食物配给和轰炸,他的不少同代演员都这样做了。然而,从1940年开始,他就在拍片过程中,加入了马赛的抵抗组织。像他这样年轻的成员非常罕见,所以他的加入格外引人注目。弗朗索瓦·特吕弗在拍摄《最后一班地铁》中,热拉尔·德帕迪厄扮演的那个角色就受罗伯特·赖能影响,尽管他没有点出名字。赖能是凯瑟琳·德纳芙领导的剧院里的年轻演员,抵抗运动成员。1941年,马赛的抵抗组织被破坏时,正在拍《大海航行》的赖能参加了玛丽·玛德莱娜·福卡德发起的“联盟”组织,当联络员,他搜集有关占领者的情报,传送信件和收发报机,招募抵抗运动成员。他太大胆了,也许是被揭发的,日,他和整个网络的成员都被逮捕了。罗伯特·赖能受到了折磨,但表现得十分英勇和勇敢,拒不招供,也不交出名单,于是被流放到德国。也许是命运在跟他开玩笑,日,罗伯特·赖能和组织里的14名成员被枪杀在卡尔斯鲁厄集中营,而他要到5月24日才满24岁。这3个年轻人的故事堪称典范,因为他们全都前途无量。像他们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因为在这场持续了6年之久的大混乱中,有许多前途光明的陌生人死去。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尚·杰伊、雅克·特拉内和罗伯特·赖能,这3个人的英雄壮举几乎已被人遗忘。据我们所知,现在任何一家剧院或影院都没有他们的肖像、照片或半身塑像。他们在戛纳似乎也没有受到重视,这好像是不应该的,至少对尚·杰伊来说,他是戛纳电影节的第一任主席,没有他,一切都无从谈起。不过,我们也应该说句公道话,一些大演员,其中包括让·迦本、让-皮埃尔·奥蒙特、克洛德·道芬,他们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安乐窝,有的参加了海军,有的进了第二军团的坦克师。他们尽管在北非和意大利作战,但都幸运地活着回来了,战后还能重操旧业,继续当他们的演员。让我们用菲利普·艾蓝杰的美丽语言来结束这一章吧,是他组织了这场流产的盛宴:“当人类的疯狂熄灭了灯光,电影节的名字已在市政厅‘赌场’门前的霓虹灯上闪耀。”1939年的戛纳电影节,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些回忆和让·加布里埃尔·多梅尔格设计的漂亮的海报。(九)永别了,沉重的岁月“啊,是你啊!重新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亲爱的!”“宝贝!”“你好吗?”“啊,米歇尔!”“丹尼尔!”“西蒙娜!”“埃里克!”“让!”“雅诺特!”“朱赛特!”“玛德莱娜!”“让-路易!”多少欢乐的惊叹啊!都以为见不到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全来了,来自四面八方,走下蓝色火车。铁路已经修好。大家惊叫着、拥抱着、大喊着,好像只有演员才能这样,让戛纳人都好奇地扭过头来。他们互相讲述“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在被占领期间做了些什么:对有的人来说是流放,在自由区或巴黎,或在外省转来转去。由于生活拮据,大部分人都很瘦,但这些年轻人,因活着而高兴,小伙子们因为没有被德国强劳处抓去而感到庆幸。看到蓝色的大海、依然高挂的太阳,来参加日到10月5日举办的第一届戛纳电影节,他们太高兴了。1939年的尝试差不多已被遗忘了。克鲁瓦塞特大街已经出现米歇尔·奥克莱尔、西蒙娜·西尼奥莱、丹尼尔·盖林、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让·科克多、让·马莱、朱赛特·黛、玛德莱娜·雷诺和让-路易·巴劳特的身影,他们穿着短裤和拖鞋,连袜子都省了。让-路易因为在《天堂的孩子》中出色地扮演了德布罗这个哑剧演员的角色而笼罩在光环之中,那是马塞尔·卡尔内和雅克·普雷维尔的杰作,被占领时期在尼斯的维克多琳娜电影厂拍摄的;玛德莱娜则刚刚在让·格莱米永的《夏日时光》中成功扮演了角色。雷诺-巴劳特夫妇,两人的年龄相差十岁——一个46岁、一个36岁,今天也许没人会在意,但当年却让观众和演艺圈里的人在背后议论个不停。他们在克鲁瓦塞特大街宣布成立自己的剧社。有人讽刺说,他们很快就会关门。那些人错了,在以后30多年的时间里,剧社的足迹遍及世界,在国外成了法国的代表。突然,有消息传来:《雾码头》《北方的法律》和《拖车》的女主演米歇尔·摩根也来戛纳了!她来参加法国代表团选送的影片之一——《田园交响乐》的首映。1940年之后,摩根便流亡美国,嫁给了美国导演威廉·马歇尔(外号比尔),并跟他生了儿子,叫迈克。在让·德兰诺瓦导演的《田园交响乐》中,摩根扮演一个年轻女子,盲目地爱上了听她忏悔的牧师。摩根26岁,美丽惊人,因回到法国而充满喜悦。她惊讶地发现,尽管已离开6年,但人们并没有忘记她。她曾在好莱坞演戏,但并不满意,尽管拍摄了5部电影,其中包括她跟亨弗莱·鲍嘉演对手戏的《马赛之路》和在法国被奇怪地译成《爱情与摇摆舞》的《越来越高》。她一头棕色的鬈发,和弗兰克·辛纳特拉又唱又跳。从她来到戛纳的第一天起,人们就预言她肯定会得奖,她大笑,因为她不信。她无忧无虑地在沙滩上打发时光,偶尔会有摄影师对着她拍摄,或许当地的两三个记者会注意她,因为这个电影节当时并没有引起全世界的关注。(十)“谁能相信,熄灭了的灯光7年后又能重新亮起来?”巴黎只来了一个年轻记者,老板派他来“随便看看”戛纳有些什么事。那个年轻人说,那座城市没什么大事,不过气候还算不错。他叫弗朗索瓦·沙莱。他在发现戛纳的同时,也发现了电影。他在他的著作《幕间的巧克力》中这样幽默地写道:“电影节一开始,必须看四五部没有字幕的原版电影,关于‘巴基斯坦的社会复兴’‘深海捕捞’或‘墨西哥的三个火枪手’,接着是一个匈牙利叛逃者拍摄的《恺撒与克娄巴特拉》。”然后,屈指可数的几个记者,从空气污浊的“赌场”放映厅里出来,到对面的酒吧去喝啤酒,因为他们看电影看得累坏了。从游艇上下来的麻雀姑娘(别跟皮亚芙姑娘搞混了),头上扣着轻歌剧里的船长帽,和他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弗朗索瓦·沙莱是笔者的朋友,他和他太太,即后来成了制片人的极漂亮的梅骋,一直没有放弃戛纳电影节和他在电视上的著名节目《电影博览》,直到日离开这个世界。“谁能相信,熄灭了的灯光7年后又能重新亮起来?”菲利普·艾蓝杰心想。但我们至少可以说,这个人很有恒心。他在一篇文章中承认,在战争期间,尽管经受了种种考验,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疯狂的计划”。菲利普·艾蓝杰很低调,没有说自己遭受了什么考验,而我们却出于好奇,研究了他的生平,发现他是个历史学家,写了40来部传记,1938年写完《摄政王》之后就搁笔了,直到1946年才重新开始写《路易十三》。这个“黑洞”当然让我们感到惊奇:1940年投降协议签订之后,在外交部艺术处工作的菲利普·艾蓝杰被赶出了自己的部门,这个部门已成了维希政府的机构。他的上司突然“惊恐地”发现,艾蓝杰的母亲方面有犹太人血统。菲利普·艾蓝杰成了流亡者,失去了工作、无法再发表作品,但他成功地越过了界线,来到了自由区。他回到了戛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并在那里待了3年。1943年,德国人和盖世太保来了,驻扎在过去的蒙弗里饭店(后来重建了),菲利普·艾蓝杰不得不重新逃亡,躲在朋友们在热尔省的城堡里。1945年战争结束后,菲利普·艾蓝杰重返艺术处并任主任,外交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一直没有忘记心中的计划。可惜,他的朋友尚·杰伊不在了,不能再助他一臂之力。他有幸说服了歌剧院总干事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义务给他帮忙,重新操办戛纳电影节。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是个性情中人,很快就冲动起来,但这次显然比1939年的初次尝试更不现实。战争刚刚结束,法国仍实行粮食配给制,发放食品卡,缺电、缺汽油。这个遭到轰炸的国家需要重建。还有许多人住在被占领者遗弃的坦克里或是地窖中,德国和意大利占领者对里维埃拉地区造成了巨大的破坏。1944年底,甚至连法国的好朋友——小道格拉斯·范朋克也在美国海军的军舰“爱德华王子号”上对戛纳开炮,当时他是司令官,以为戛纳仍被德国人占领。(十一)只有一个放映员幸亏小道格拉斯·范朋克的轰炸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一些棕榈树被炸断,一些屋檐、墙壁、屋顶被炸飞,其实没必要炸这些东西。不过,大酒店还在,尽管受到一些损坏。戛纳人只受到了惊吓,甚至并不憎恨老道格拉斯·范朋克的那个当明星的儿子,还邀请他上岸喝剩下的茴香酒。尽管与戛纳市政厅一道寄走了很多邀请信,艾蓝杰和法弗尔-勒布埃还是担心这届电影节会比上一届更惨,因为离开幕只剩下两个月了,却连一个回复都没有。突然,在开幕前几个星期,报名参加电影节的国家越来越多:苏联、墨西哥、美国、阿根廷、埃及、葡萄牙、丹麦、意大利(没有记仇,因为与法西斯和墨索里尼没有关系)、荷兰、波兰、罗马尼亚、瑞典、瑞士、捷克斯洛伐克、印度、加拿大,当然还有法国。代表团纷纷来到戛纳。代表和导演都是自己搬运电影胶片。起初,评审团是由各国代表组成,主席是法国艺术委员会主任乔治·于斯曼。他很快就回来帮菲利普·艾蓝杰了。作为总干事,当然是义务的,菲利普·艾蓝杰和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什么都要管。尽管缺钱,那也得找房间安顿客人,组织庆典和冷餐会,大家冲向餐台,吃的喝的很快就被一扫而光。“那种战斗既英勇又嘈杂,非常激动人心,让人难忘。”艾蓝杰说。最难的是在市政厅的“赌场”组织放映。在电影大厦次年落成之前,“赌场”大厅被匆匆改成电影放映厅。只有一个放映员,那么多影片把他累得半死。为了不让他倒下去,人们派了三个园丁去帮助他。这三个园丁,从来没有见过电影胶片卷盘,当然也不认得各种语言的电影片名,更不懂胶片的顺序。日,面对20来个国家的代表(尽管著名演员雷姆死了,为了不给晚会蒙上阴影,这个消息第二天早上才宣布;也不管总罢工了,这在法国是少不了的),菲利普·艾蓝杰和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松了一口气。真是奇迹啊!他们选择的第一部电影,是苏联导演米哈依尔·罗姆的《217号注册证》。放映时,大厅里乱哄哄的,因为大家怎么也看不懂,原来,园丁把电影胶片递给放映员时,把顺序搞错了。那个可怜的放映员已累得筋疲力尽。他妈的!苏联代表团生气了,要离开戛纳。第二天,放映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美人计》,发生了同样的悲剧。这次,园丁干脆忘了一盘胶片。这是一部真正的间谍片,顺序不搞错都很难看懂,何况缺了那么多。不过,这一差错让观众们欣赏了加里·格兰特和英格丽·褒曼在电影史上时间最长的吻。美国人很愤怒,但没有走;苏联人最后也决定留下,况且港口每天都放焰火,街上有火把游行、摩洛哥军乐表演,到处是鲜花的海洋。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带来的巴黎歌剧院舞蹈团在“大饭店”的花园里跳舞,美国的一架大型水上飞机停在海面上,英国海军航母“巨人号”也对空鸣炮助兴。最后,还有著名电影演员兼歌唱演员格蕾丝·摩尔一展歌喉,唱起了《马赛曲》,所有的观众都激动万分,一起跟着唱起来。(十二)尽管放映时出现了许多问题,但渴望新影片的观众还是涌向放映厅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丹尼尔·盖林、米歇尔·奥克莱尔、马塞尔·达利奥、皮埃尔·拉尔凯不断地制造节日气氛,他们出席所有的鸡尾酒会和招待会,大喊大叫,像疯了一样在找乐子,并试图把自己的女同事也带去。西蒙娜·西尼奥莱、玛丽娅·莫邦、加比·西尔维亚和米歇尔·摩根常常跟着他们。朱赛特·黛却从不,她每天都乖乖地回卡尔顿酒店,那些疯狂地玩到天亮才回去的年轻人觉得很奇怪。导演就要比演员严肃得多,如勒内·克莱芒、让·德兰诺瓦、克里斯蒂昂-雅克、罗伯托·罗西里尼和大卫·里恩等,他们有点不安地等待自己的影片放映,好像最先意识到这一新电影节的重要性,因为,很奇怪啊,尽管放映时出现了许多问题,但渴望新影片的观众还是涌向市政厅的“赌场”,放映厅里往往找不到空位子。皮埃尔·罗歇在《尼斯晨报》中惊讶地写道:“人们怎么也不会相信,有那么多人对电影感兴趣。大家一进来就抢位置,完全不管邀请函上的座位号。”许多机灵的小孩溜进大厅,站在角落里看电影。评审团成员汗流浃背,与观众隔开,拥挤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在参赛影片中,让·德兰诺瓦的《田园交响乐》,受到了热烈欢迎,片中扮演盲女的米歇尔·摩根,有着那么美丽的眼睛。罗伯托·罗西里尼的《罗马不设防》也受到了同样的欢迎,这部电影开创了当时完全陌生的后现实主义风格。影片讲述的是1944年冬,在所谓的开放城市罗马,同属某抵抗组织的一个共产党人、一个牧师和一个印刷厂老板被盖世太保逮捕……观众深受震撼,都哭了。埃米里奥·费南德斯的《玛丽娅·康德莱西娅》向人们展示了激情、墨西哥及其美丽的天空,片中的俊男靓女朵乐丝·德里奥和比德洛·阿门德里兹让人大饱眼福。当然,还有其他精彩影片,美国方面,有比利·怀尔德的《失去的周末》,雷·米兰德在片中扮演的醉汉十分好笑;大卫·里恩导演、西莉亚·约翰逊和特瑞沃·霍华德主演的英国片《相见恨晚》,以美丽的爱情故事打动了全场观众;让·科克多的《美女与野兽》把观众迷住了,可评审团却不买账。在当时来说,这部片子太别出心裁了,就像是一个梦。朱赛特·黛漂亮得惊人,而让·马莱扮演的野兽却让人不安。特技制作的宫殿、墙里伸出来的手、摄影师亨利·阿勒康所使用的灯光及众多的新玩意儿让观众们难以忘怀。最后是勒内·克莱芒的《铁路游击队》征服了评审团。这部影片讲述的是铁路工人的斗争,他们试图破坏一列装满弹药前往诺曼底的火车。为了惩罚让火车出轨的抵抗运动成员,纳粹枪毙了六个人质。观众们激动得无法从戏里的战争中出来,个个都泪流满面。当然,在电影节的两个星期当中,还放映了其他许多好片,如丽塔·海华斯演出的著名的《吉尔达》,这部电影当时影响相当大。(十三)朱赛特·黛为什么天天晚上那么早就回卡尔顿酒店颁奖晚会终于开始了。获“国际电影节大奖”(“金棕榈奖”是1955年才有的)的影片包括:比利·怀尔德的《失去的周末》;让·德兰诺瓦的《田园交响乐》;大卫·里恩的《相见恨晚》;罗伯托·罗西里尼的《罗马不设防》(这个奖将改变这个导演的艺术生涯,他后来成了一个真正的神话);埃米里奥·费南德斯的《玛丽娅·康德莱西娅》。苏联、印度、瑞典、瑞士、捷克斯洛伐克和丹麦的影片也得到了奖励。只有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美人计》和查尔斯·维多的《吉尔达》被遗忘了。大家一致同意,把“最佳女演员奖”颁给了《田园交响乐》中的米歇尔·摩根。获“最佳男演员奖”的是《失去的周末》中的主演雷·米兰德。获“评审团奖”和“最佳导演奖”的是《铁路游击队》的导演勒内·克莱芒。当时,奖品是当地画家的一幅画。有的人走的时候有幸带走了某个叫夏加尔、乌特里奥或夏普兰-米迪的人的作品。米歇尔·摩根珍爱地把一幅画着普罗旺斯教堂的小油画挂在壁炉上方,其唯一的价值是能让她回忆起当年的获胜。所有的客人都回去了。菲利普·艾蓝杰和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紧紧握手,他们没料到会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艾蓝杰理智地从第一届电影节中吸取了如下教训:“尽管我们可以以法国人高超的应付能力自豪,但这是我们应该放弃的一个危险的办法。在不到5个月的时间里筹备电影节,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做了。而且,经费缺乏,直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资金。第二届国际电影节,必须提前保证必需的资金和必要的人员,放映大厅的面积和舒适度也必须与电影节的重要性相称。”将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电影节的戛纳电影节,其基本要素全都概括在创始人发表在《面具》杂志上的这篇文章中了。在结束1946年的电影节那一章之前,我们一直想弄清为什么朱赛特·黛对《美女与野兽》没有获得任何奖项毫不在乎;为什么她天天晚上那么早就回卡尔顿酒店。原来,就在战争爆发之前,这位年轻的女演员在购物时遇到了一个富翁,一个叫莫里斯·索尔韦的比利时药厂老板。他们互有好感,朱赛特·黛曾邀请索尔韦参加她在巴黎家中举行的鸡尾酒会。那天晚上,他们谈了许多,但关系没有发展得太快,因为几天后就爆发了战争。1943年的一个晚上,朱赛特·黛独自在家,听到门铃响了。她有点不安,开了门,几乎认不出站在门口的那个消瘦、苍白、疲惫、满脸胡子的男人——莫里斯·索尔韦。他低声地说,盖世太保正在找他,他不知道去哪。但找到她家的马路,上楼向她求救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给她带来危险,他感到很难为情,转身想走。朱赛特·黛拦住了他。门房看见他进来了吗?没有。(十四)朱赛特·黛的爱情故事,本身就可以成为戛纳电影节的一部电影门帘已经放下来。朱赛特·黛放心了,把门关上,给他做吃的,又给他治疗,因为他负了轻伤,还帮他刮胡子。她一直等到他的身子暖和过来,然后给他找了几件合适的衣服——这是最难的事情,让别人认不出他来。女佣回来的时候(尽管她还是很相信这个女佣的),朱赛特·黛把索尔韦锁在一个小房间里,自己拿着钥匙。当时,到处都有人告密和揭发,小心一点没错。索尔韦在朱赛特·黛家里待了半个月后,终于在一个晚上,在宵禁之前,悄悄地离开了,去寻找自己的组织。临走前,他轻声地对朱赛特·黛说:“战争结束后,如果我还活着,我要回来向你求婚。”在两年半的时间里,朱赛特·黛没有莫里斯·索尔韦的任何消息,直到1946年春,索尔韦才重新出现。他仍然很虚弱,因为他被纳粹抓住了,关在集中营里。我们是否可以说他很幸运?因为他只被关了几个月。解放后,他治了治病,便遵守自己的诺言,回来向他从1939年起就爱上了的救命恩人求婚。像菲利普·艾蓝杰一样,莫里斯·索尔韦也是个有恒心的人。朱赛特·黛也同样,一直挂念着他,为他担心。她接受了他的求婚,但还有几件工作没有完成:有几部电影要拍,要参加第一届戛纳电影节。这对恋人不想把他们的浪漫故事告诉给任何人,于是,电影节期间,朱赛特·黛在卡尔顿酒店订了一个套间,懒得去参加各种招待会,每天晚上都匆匆来与他会面。他们觉得这样非常幸福,两个忙于旅行和恋爱的恋人,终于在1950年结婚了。他们过了10年他们完全应该过的幸福生活,但索尔韦在战争期间受了太多的苦,健康状况不佳,1960年就去世了。他给妻子留下了巨额财产。朱赛特·黛伤心欲绝,从此不进影院,只做善事,照料他们领养的女儿,直到1978年去世。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是朱赛特·黛的好朋友,也是在《美女与野兽》中跟她演对手戏的米歇尔·奥克莱尔详细地告诉我们的,它本身就可以成为戛纳电影节的一部电影。“性感美女!”这个词是1947年诞生的。要取得成功,要让人们谈论电影节,就需要性感美女,需要很多!戛纳城很快就知道,克鲁瓦塞特大街之所以吸引人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有漂亮的女孩。从此,市政厅每年都将组织选美比赛,什么“戛纳小姐”“电影节小姐”“棕榈海滩小姐”……“她们穿着各种颜色的比基尼,有紫的、有苹果绿的、有白的、有黑的、有橙黄的。”日内瓦的一个女记者这样写道,她惊呆了,在莱芒湖边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多性感美女。今天,大家都忘了“比基尼”这个有趣的词,来源于日上午8点45分,美军参谋部在太平洋的比基尼珊瑚岛对一颗新原子弹进行的第二次试验。试验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引起海啸,只引起了学者对未来和平和这两条小布匹的担心,这布匹太“刺激”了,几乎完全暴露了明星们诱人的身体。(十五)离电影节开幕还有两天,300多工人还在工地上加班加点大批比基尼女郎前来争夺荣誉,其中一人曾取得巨大成功,人们到处都可看到她:她叫阿内特·巴斯蒂德,但她只在一届电影节出现过,后来就残酷地被人遗忘了。玛蒂娜·卡洛尔,一个事业尚未起步的年轻女演员,好像陷入了失恋的剧痛之中:出演过《情陷夜巴黎》的当红男演员,英俊的乔治·马夏尔娶了《夜之门》的女主演妲妮·罗宾。玛蒂娜·卡洛尔绝望了,从德拉马桥上跳入了塞纳河。刚好,旁边有个摄影师,用镜头把那一刻定格了下来。这一社会新闻很快就让这个被人捞上来的女演员成名了。玛蒂娜·卡洛尔来到戛纳,把摄影师们乐坏了,他们拍到了她穿泳装的镜头,让人们领略到了她的魅力:她站在岩石上,望着远方,美丽地朝海面抬起一只手。她成了明星,每天晚上都被人追捧。很快,塞西尔·圣洛朗,一个成功的小说家,一定要选她扮演根据他的畅销书《卡洛琳娜·雪莉》改编的同名电影,结果,玛蒂娜“雪莉”成名了,红了许多年,直到1956年,才被一个大家完全陌生、姓名起首字母为B.B的女演员取代。但我们还没讲到那里。1947年的那届电影节,将在9月12日到25日举办。人们最担心的是,前一年意想不到的成功不会再来了,尤其是在克鲁瓦塞特大街中心、以前的圆形水池原址拼命赶建的电影节大楼,可能无法按时完成。戛纳市长皮戈医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和菲利普·艾蓝杰也一样。尽管艾蓝杰又去忙他的文学创作,来得不那么勤了,在以后几年当中,他仍然当了一届评审团主席、两届评审团成员,不过,他以其惯有的风度,慢慢地缩回脚,给法弗尔-勒布埃腾位置了。所以,离电影节开幕还有两天,300多工人在加班加点的工地仍布满了梯子、镘刀、运水泥的双轮车,一切都淹没在灰尘和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中……这届电影节能否成功?组织者有点放心了,因为客人和代表团争先恐后地从蓝色火车上下来。戛纳隆重接待“环球先生”斯蒂夫·李维斯,他从加州的圣莫尼卡来到戛纳,很快就会在海边沙滩上一展他漂亮的二头肌。莫里斯·切瓦力亚就更隆重,他坐着敞篷车,由西蒙娜·勒南和勒妮·圣-西尔陪伴,从车站到酒店,一路鲜花,夹道欢迎。坐敞篷车的还有:漂亮的米谢琳·普雷斯勒,她出演过许多女主角,其中包括阿贝尔·冈斯的《失去的天堂》和雅克·贝克尔的《装饰》,尤其是最近即1946年,她又在根据雷蒙·拉迪盖的小说改编的《肉欲之魔》中扮演角色,跟她演对手戏的是出色的杰拉·菲利普。克洛德·奥当-拉哈导演的这部影片当时就已经受到好评。菲利普的真名最后没有“e”,在《一个如此简朴的大女孩》的作者安德烈·卢森的建议下(杰拉在片中出演了角色),他在后面加了一个“e”,卢森说,这样更法国化。(十六)建筑师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忘了放映间在日的这个美丽的上午,戛纳又一次获得成功。到场的法国影星有:电影《美丽的磨坊女主人》中的三位主角提诺·罗西、马塞尔·帕尼奥尔和杰奎琳·布维尔,还有加比·莫莱、布兰切特·布若尼、加比·西尔维亚、查尔斯·文恩,甚至连米歇尔·摩根也回来了。在鲜花与乐曲中,大家穿得漂漂亮亮,坐着敞篷车在街上游行。美国海军第六舰队的航空母舰停泊在锚地,但游泳冠军埃丝特·威廉斯,这个漂亮的水上女神却迈着轻快的脚步上了岸。她后来成了米高梅电影公司的女主演,成了水上电影的王后。奇怪的是,人们看见让-保尔·萨特紧挨着她。萨特是让·德兰诺瓦的电影《戏演完了》的编剧。这个存在主义的创始人暂时离开了他所统治的花神咖啡馆几天,独自一人,没有带西蒙娜·德·波伏瓦,到电影节来呼吸新鲜空气了。所有的明星、评审团主席(仍然是乔治·于斯曼)、代表团(那年,苏联也参加了)都出席了,克鲁瓦塞特大街的电影大楼终于揭幕,结果遭到一致批评:大家都觉得太可怕了。1983年,新楼启用。眼下,在1947年的这个晚上,人们发牢骚不是没有理由。开幕式上,所有的工人都穿着蓝色的工装上了台,受到与会者的鼓掌欢迎,因为大家都知道,为了赶工期,他们不分昼夜,累得疲惫不堪。尽管如此,大楼还是没有完成,油漆没有干,砂浆也一样。漂亮的美人们穿着轻盈透明的裙子,薄纱和锦缎上布满了大块大块的污迹。男士的燕尾服也同样难逃厄运。开幕式由很年轻的法国信息部部长弗朗索瓦·密特朗主持,他非常镇定。直到最后一刻,法弗尔-勒布埃才恐怖地发现,建筑师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忘了放映间!对于电影节来说,这显然会有不良后果。于是,人们在屋顶挂了一张篷布,把放映机和放映师遮了起来。放映师名叫皮埃尔·戈斯兰,“帮助”他的三名园丁已经不见了。他后来说,在那个英勇的时期,风一吹,篷布就会飘起来,但它坚守岗位,像一只巨大的怪鸟,与大自然的力量搏斗。尽管遇到了种种困难,但大家都一致认为,1947年的电影节很成功。像前一年一样,焰火、举着火把游行的卡尔马格卫兵、花园里的铜管乐队、歌剧院的新芭蕾舞团、雅克·海里安的交响乐队,一个都不少。晚会和鸡尾酒会结束之后,庆典继续进行。隆重的颁奖晚会即将开始,大家都准备走上电影节大楼的台阶,但狂风掀走了(完全是临时性的)屋顶。必须迅速转移到市政厅“赌场”里去。在宣布得奖名单之前,女星玛丽亚·蒙特兹——让-皮埃尔·奥蒙特的妻子,介绍了著名的时装设计师、风度翩翩、永远都穿白色斯宾塞式上衣的雅克·法特。评审团终于开始宣布评审结果。今年,有变化:不再每个国家一个奖了,而是分类设奖。去年,评审团有点想安慰所有的国家,这太过分了。而且,提法也变了——最佳心理爱情片:法国获得了该奖。获奖影片是雅克·贝克尔导演、罗歇·皮戈和加里尔·马费伊参演的《安东尼夫妇》。(十七)梦想家园只持续了两届最佳惊险侦探片还是法国得奖。获奖影片是勒内·克莱芒的《海牙》,主演是一个叫米歇尔·奥克莱尔的演员,十分懦弱和胆怯。据我们所知,继《铁路游击队》之后,克莱芒是唯一一个在戛纳连续两年获得大奖的导演。最佳社会片由美国电影《交叉火网》得奖,导演是爱德华·迪麦特雷克。很多年之后即1972年的一天晚上,他跟我们讲述了他跟理查德·伯顿和爱德华·米克斯在布达佩斯特拍摄《蓝胡子》时,在戛纳获得这个奖让他这个年轻导演感到非常自豪。“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爱德华反问道。“不,我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电影节的重要性,当然,它刚刚起步。它现在就如此成功,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它只能越来越好。它代表了灿烂的法兰西文化,全世界的人都想接近它。我敢预言,这肯定不会错,将来有一天,戛纳电影节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电影节,大家会争先恐后地前往参加!”《蓝胡子》完成几年之后,《百战雄狮》的导演爱德华·迪麦特雷克和马龙·白兰度在好莱坞接待了我们。迪麦特雷克在那里创办了一个暹罗看门猫养殖场,据他说,那种猫比高大的看守犬要管用得多。他叫着它们的名字一一给我们作了介绍:帖木儿、成吉思汗、拿破仑……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一边介绍、猫一边叫的情形。在日的那个晚上,颁奖在继续进行。最佳音乐喜剧片:《齐格菲歌舞团》,文森特·明奈利导演,美国。最佳动画片:《小飞象》,瓦特·迪斯尼。最佳纪录片:短片《波兰洪水》(我们查不到导演的名字)。乔治·于斯曼代表评审团,向前来参赛的代表团表示感谢,并补充说,根据规定,每个类型只能有一个奖,很遗憾不能给以下影片颁发特别提名奖:英国,安东尼·基明斯的《杀人狂时代》。瑞典,《欲望岛》。该片导演英格玛·伯格曼当时默默无名,但后来大家都在谈论他。颁奖结果一公布,记者们就开始猛烈炮轰了,尽管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把奖颁给迪斯尼的《小飞象》和文森特·明奈利《齐格菲歌舞团》里插着羽毛的“小女孩”,他们觉得这很可笑。对知识分子来说,好莱坞聚集了一群没文化的家伙,他们只知道不择手段地赚钱!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并不担心,他很有远见地对菲利普·艾蓝杰说:“这很正常!像我们这样的国际盛会,肯定会甚至应该引起批评和争论,对参赛影片表示喜欢或骂上几句。”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说得太对了。戛纳将成为一个充满激情、冲突、争吵和否决的地方,有时甚至很激烈,但这永远是为了电影好。1947年的电影节结束了。大家都整理行装,准备高高兴兴地回家,甚至包括那些一无所获的人。就在这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法国政府尽管答应过,但还是决定1948年不举办电影节了。原因:缺钱!议会不同意拨款。现在,很少人认为电影节还能从这个新的沉重打击中重整旗鼓。梦想家园只持续了两届。(十八)从时间上避开威尼斯电影节1948年没有举办电影节,这无疑扑灭了许多热情。但1949年共有25个国家报名,除了苏联,它没有派代表(也许他们还在莫斯科寻找被那些法国疯子弄丢的那几盒电影胶片)。不过,人们没有料到的一些新的国家,奥地利、澳大利亚、巴西、智利、芬兰、摩洛哥前来参加竞赛了。有人甚至发现,刚刚成立的联合国也送来了两部电影。9月2日,开幕那天,明星们要么住在马杰斯特酒店,要么住在卡尔顿酒店。为了争夺最著名的明星,两家酒店差点发生冲突。颁奖盛会在一栋一直没有完工的建筑里举行。除了“最佳布景奖”(《留心阿梅丽》)和“最佳剪辑奖”(让·米特里导演的短片《和平联盟231》),法国没有获得什么大奖,评审团以此证明了自己的诚实。各国代表离开戛纳时都对电影节非常满意,它确实成熟了,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但组织者却再次被浇了一盆冷水:1950年不能举办电影节了,首要原因是缺乏资金。财政部长严肃地提醒道:“战争期间,法国有一百七十八万五千栋建筑被摧毁,五座桥梁被炸,在居民当中,有一百一十一万五千名军人、抵抗运动成员和平民被杀、被伤或被肢解,65%的火车头被‘运往’了德国!65%的车厢、68%的卡车和汽车,70%的商船被纳粹抢走!至于飞机,我们一架都没有了,要向美国借!据估计,法国在战争中的损失共达九百八十亿美元,而美国‘只耗费’了三百亿美元,要知道,法国比美国小十四倍,只有犹他州和内华达州加起来那么大!”很少人知道美国的那两个州在什么地方!但部长的这段话无疑给戛纳电影节泼了一盆冷水。怎样才能得到必需的预算?应该承认,国家的重建远没有结束,而且,法国又发起了一场新的战争,在很远的地方,印度支那!另一方面,戛纳市政厅也想最终完成电影大楼的建设,必需的东西缺得太多了:电梯、暖气、起居设备、屋顶、座椅等等,甚至连厕所都没有建完……组织者最后与政府部门决定,把电影节从9月移到次年春天,以避开威尼斯电影节,后者一直是它的竞争对手。1950年“跳过去”了——那一年,只放了一周电影,来宾很少,而且风雨交加。下一届的戛纳聚会定在日到20日。电影节还会带来什么出其不意的事情呢?好事还是坏事?无论你去罗马还是去塞德港无论你是两三个人还是六七个人都必须走这条路这是一条致富之路这……就是通往戛纳的路为了电影节的复苏,夏尔·特雷内也可以这样写。其实,那个“疯狂歌手”到了1955年才写出这个著名的歌曲,但其内容已经深入人心。是的,不可思议的20世纪50年代。如果说电影节的明星坐的是“蓝色火车”的豪华卧铺,那么整个疯狂的年轻一代——记者、艺术家,则激动万分、高高兴兴地挤在颠簸的破汽车里,那是从爷爷奶奶被德国占领者遗忘的谷仓或车库里找出来的。(十九)神奇的20世纪50年代上世纪50年代,巴黎人开始把奇特的戛纳电影节挂在嘴边,它不断地死去,是为了在1951年更好地复苏。“是不是南下看看戛纳发生了什么?”新老板问。在哥纳克-珍路的电视台里,让·达西男爵将表明自己是个独特的领导。他是个大绅士、职业外交家,好像离那些“街头卖艺者”非常遥远,但他喜欢看戏、喜欢艺术作品,而且理解艺术家。达西很快就意识到了戛纳电影节的重要性,马上派人去蓝色海岸,但给的经费很少,因为电视台很穷,团队中大多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领头的是皮埃尔·萨巴赫。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路易塞特·法尔热特、乔治·克拉韦纳和菲利普·艾蓝杰等待的正是媒体的这种转向,艾蓝杰虽然为人谨慎,但住在戛纳,密切地关注“他的”电影节的变化。弗朗索瓦·夏雷也在戛纳,他每年都用他金属般独一无二的响亮声音,有趣而大胆地为他的节目采访明星,比如“迈上电影大楼的台阶”“戛纳报道”以及很快就要推出、我们已经提到过的“电影大观”等栏目。斯泰里奥·劳伦齐(后来曾天才地导演过阿兰·德科和安德烈·卡斯特洛合写的著名大诉讼)待在巴黎,等着接收13毫米的电影胶片,在让·达西的支持下,他每天可以播出三分钟关于戛纳电影节的新闻。卢森堡电台也没闲着。这个频道也开办了两个时长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每周两次。听众们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怎么也听不厌。蒙特卡罗电视台也来戛纳串门,每天都播出一个节目,由非常漂亮和专业的弗朗丝·罗什在卡尔顿酒店主持。有意思的是,蒙特卡罗电台——当时是蒙特卡罗电视台的小小(其实不小)的竞争对手,就在电影大楼的中间,著名的红地毯台阶上方,设了一个真正的播音室。参加电影节的人谁都躲不过蒙特卡罗电台,它成了电影节之约。可以开始了。当时,人们还只是拍电影,真正的直播始于1956年,但登台阶已成为一个正式仪式。公众们争先恐后地挤过去看明星。没有围栏,于是出现了大混乱,漂亮的裙子和燕尾服往往会被撕碎。“太棒了!”《纽约时报》刊登了四小行关于1951年戛纳电影节的报道,乐得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和乔治·克拉韦纳要跳起来。今年,他们信心十足地等待29个代表团,其中包括苏联——它老是生气。“赫拉晓!”苏联代表一看到了棕榈树和地中海,就齐声大叫起来。这个词在俄语里的意思是“好”“美妙”“漂亮”。他们带来了8部影片,60公斤鱼子酱,250瓶伏特加,想让他们的鸡尾酒会来客最多。他们估计得很准,因为参加电影节的人,正没地方吃饭呢,他们纷纷涌去苏联的冷餐会,饱餐黑色的鱼子酱,大喝伏特加。这时,发生了一件严重的外交事件:那个时候,是大使馆,也就是法国使馆发的请帖。当时正处于冷战期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很快就不再“赫拉晓”了。“太让人愤怒了!侮辱苏联,用卑鄙的电影来取笑苏联!”苏联代表团要求立即撤下利奥波德·林特伯格的长片《吉普车上的四个人》,否则,他们将带着鱼子酱和伏特加离开。(二十)政治干涉慢慢地被排除了,电影节获得了独立这部瑞士影片的片名很清楚地说明了内容:4个士兵在柏林巡逻,一个美国兵、一个英国兵、一个法国兵和一个俄罗斯兵。柏林被4个“老大”占领,仍然是一片废墟,这几个士兵之间起初很冷漠,甚至有敌意,但关系慢慢变得友好起来,成了与国际纠纷无关的朋友。与此同时,美国方面也强烈要求撤下日本影片《广岛之子》。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成了巡回大使,往来于住着美国人的卡尔顿酒店和苏联人下榻的马杰斯特酒店,面对也威胁说要走人的“山姆大叔”,他表现得很坚决。最后,“山姆大叔”改变了主张,留下来不走了。苏联人搓着手,他们知道要压下怒火的并不仅仅是他们。那些该死的美国佬也一样!总算没丢面子。如果说,在电影大楼和大酒店的斗争非常激烈,在克鲁瓦塞特大街,却只有鲜花之战。苏联的花车上,一只巨大的鸽子,张开白色的翅膀,表示和平。但在幕后,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喂,喂,部长先生对伊比利亚半岛问题很头疼……”又来了!新的风波出现了:那个勇敢的西班牙导演被可怕的佛朗哥革职了,幸亏没有被枪毙。总统十分“讨厌”的路易·布努埃尔,竟敢打着佛朗哥的旗号到戛纳当代表。佛朗哥愤怒极了。唉,最后这个麻烦终于过去,放映可以开始了。著名批评家安德烈·巴赞直言不讳,在一篇文章中,要求电影节“少管庆典和外交,多操心电影”!由于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暗中使劲,政治干涉慢慢地被排除了,电影节获得了独立。有关方面终于同意,请帖不再由法国大使馆负责,而是由电影节组委会直接发送。那届电影节,国际电影大奖在热烈的掌声中同时颁给了两部影片。维托里奥·德西卡的《米兰的奇迹》是其中一部,德西卡先是当演员出名,后来又成了一个后现实主义的大导演。他在《米兰的奇迹》中讲述的故事感动了大家:托托,被遗弃在篮子里的孩子,被一位十分年老的女士(艾玛·格拉玛蒂卡扮演)收养,这个老太太其实就是罗洛塔仙女。她死了之后,托托——这个托托和演员托托没有任何关系——和流浪汉住在被弃的破屋里,勇敢地与想夺取贫民窟底下的石油的权贵作斗争。《米兰的奇迹》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德西卡将带着意大利式的风度,成为戛纳的常客。他一副大人物的样子,频频出入“赌场”和电影城。阿尔夫·斯约贝格导演的瑞典影片《朱莉小姐》也获得了此项大奖。也许是为了嘲讽佛朗哥统治的西班牙,导演奖颁给了路易·布努埃尔,表彰他在墨西哥影片《被遗忘的人》中表现出的杰出才能。获“最佳男演员奖”的是在《白朗宁版本》(安东尼·阿斯奎斯导演)中扮演主角的迈克尔·雷德格瑞夫,他是著名女演员瓦妮莎的父亲。《曲终梦回》获得了“特别创新奖”。发生了那么多事件之后,评审团显然想安慰苏联,他们的影片《鲜花盛开的乌克兰》《苏联的立陶宛》《苏联的爱沙尼亚》和《苏联的阿塞拜疆》获得了特别奖。看到这些具有挑衅性的片名,人们会忍不住地问,这是不是一个安慰奖,免得导演斯洛齐基、基西廖夫、通贝、吉蒂娜和达达切夫被送入劳动收容所?1951年的电影节刚刚结束,罗贝尔·法弗尔-勒布埃即被任命为1952年的电影节总干事,几乎被赋予全权。(全文完)——《楚天都市报》悦读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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