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之驴翻译驴为主角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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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之驴》课文精讲
一、作者作品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唐代河东人,世称“柳河东”,是我国唐代著名的文学家、哲学家。柳宗元与韩愈倡导“古文运动”,同入“唐宋八大家”,并称“韩柳”。由于曾参与王叔文的政治革命运动,遭当权守旧势力的排挤,被贬为永州司马后改任柳州刺史,47岁时死于任所。柳宗元一共写过十一篇以动物为题材的寓言,他善于想象和夸张,更善于讽刺。代表作有《临江之麋》《黔之驴》《永某氏之鼠》组合成的《三戒》(“三戒”是三个应引为借鉴的事),通过麋、驴、鼠三种动物的描绘,反映现实,形象生动,语言犀利,篇幅虽短,而波澜起伏。
二、寓言体裁
寓言是一种文学体裁,是含有劝喻或讽刺意味的故事。寓:寄托;言:思想。寓言通常以假托的故事或拟人的手法,把深刻的道理寄予简单的故事中,借此喻彼,借小喻大,借古喻今,语言简洁锋利,富于智慧哲理。寓言的结构大都短小,主人公多为动物,也可以是人或非生物,常运用夸张和拟人等表现手法,具有鲜明的哲理性和讽刺性。
学习寓言,要注意从作品记述的故事和描写的形象入手,看看作者肯定了什么,否定了什么,文中点明或包含了什么道理,通过自己的分析、思考来理解寓言。
三、文章结构
《黔之驴》是柳宗元《三戒》中的一则。《三戒》包括《临江之麋 》《 黔之驴》 《永某氏之鼠 》,是作者寓言作品中的代表作,通过麋、驴、鼠三种物态的描绘,影射现实,警戒世人。作者认为这三则寓言都可以使人引以为戒,故称“三戒”。
这则寓言通过述写老虎惧驴、识驴、吃驴的过程,叙写了老虎吃掉“庞然大物”驴子的故事,表现了老虎的机智勇敢和驴子的外强中干。告诉人们:不要被貌似强大的东西所吓倒,只要敢于斗争, 善于斗争,定能获得胜利。
课文一共两段,分文两部分。
第一部分(第1段),写黔驴的来历及老虎初见驴子时恐惧茫然的情景。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
船,用船。 “载”的宾语“之”省略。以,连词,相当于“而”。“放之”后省介词“于”。
译文:黔地没有驴子,有一位爱多事的人用船载运了一头驴到黔地。运到之后,却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放在山下。
文章开头就紧扣题目,让主角驴登场。这样开头一方面为了点题,更主要的是写驴的来历,为故事开展交代了地点,创设了条件。 如果驴本来就产于黔地,老虎也早已熟悉,故事就无从产生。正因为“黔无驴”,“好事者船载以入”,并”放之山下”,才发生了后来虎与驴的矛盾,为故事情节的推进作了巧妙的铺垫,设置了一个情节得以合理发展的背景。
【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然,莫相知。】
以为神,是 “以之为神”的省写。窥之:偷偷地看它(驴)。\\:小心谨慎的样子。 然:形容词词尾,表示状态,相当于“……的样子”。莫:通常解释为“没有什么”“没有谁”,这里解释为“不”。相:用在动词前,相当于代词“之”。“莫相知”,即“莫之知”,这是古汉语否定句中代词宾语前置的用法。这里的“相”,表示动作偏指一方,不是双方的意思。
译文:老虎看见它,看到驴是巨大的动物,(心目中)把它当成神。(老虎)藏在树林里偷偷看它(驴),渐渐地出来接近它,小心谨慎地,不了解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老虎最初见到驴的看法是“庞然大物”,“以为神”,然而,老虎清楚自己的看法只是个初步的印象,就萌发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庞然大物”的愿望。于是“蔽林间窥之”,并且为了了解它,渐渐走出来接近它,小心谨慎地观察,但结果还是“莫相知”。这里,细致地写出了老虎初见驴的惊恐之状及其想了解对方的急切心情。
从人物心理上看,老虎的心理应该经历了这样的过程:以为神:惊讶+害怕;窥:惊讶+害怕+想了解对方的急切心情(单是害怕,早就一逃了之)+机警、谨慎(注意形式和距离);
这一段,写“黔无驴”“船载以入”,为“虎见之”伏笔。写老虎对驴虽然没有什么认识,但它迫切希望了解、认识驴,这就引出了下面的文字,使故事得以展开。
第二部分:写老虎识驴、吃驴的过程。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
骇:害怕。遁:逃走。以为:这里作“认为”。且:将要。噬:咬。
译文:有一天,驴子一声长鸣,老虎(听了)非常害怕,远远地逃走,认为(驴子)将要咬自己,十分恐惧。
以上几句,写驴鸣以及老虎听到鸣叫声后的反应。在前面写驴的形体庞大之后,这里又进一步写驴的叫声。驴来自远地,它的叫声老虎不熟悉,加上叫声洪大,老虎又毫无准备,“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十分恐惧是自然的。
因为虎只是从视觉和听觉方面对驴获得一些感性认识,只是表面现象,还没有对驴有本质上的认识。
【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
&&& 往来:来来往往地。者:表示揣度的语气。异能:特别的本领。益:渐渐。搏:扑击。稍:渐渐。益狎:态度更加随便。益:更加;狎:态度亲近而不庄重。蹄:用蹄子踢。
译文:可是(老虎)来来往往地观察它,觉得(驴)没有什么特别本领似的。(老虎)渐渐地听惯了驴的叫声,又靠近它,在它前前后后走动,但始终不敢扑击(驴)。(老虎)渐渐又靠近(驴子)一些,态度更为随便,并带有戏弄的意 味,碰碰它,靠一靠它,撞一撞它,冒犯它一下,驴子禁不住发怒,就用蹄子踢老虎。
老虎为了摸清驴的底细,它又“往来视之”,终“觉无异能者”。这种认识究竟可靠不可靠,老虎心中仍无把握,于是它要进一步地实践、认识。“觉无异能者”的心理描写,表明虎对驴的认识,开始由表象向本质方面深入。
由于老虎对驴考察的时日长了,它对驴的鸣声已经逐渐习惯了,再也不会“大骇”,“远遁”了。因为习惯了,胆子也大了,于是采取了一些试探性的动作,“近出前后”,但因为还不太了解驴的底细,老虎还不敢贸然扑击驴。尽管通过实践,对驴的外强中干、虚弱无能的本质有了初步的认识,但这认识还未经过实践的检验,故未采取“博”的行动。
“稍近益狎,荡倚冲冒”,写老虎为了摸清驴的底细,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距离上,更加接近;动作上,进一步挑逗、戏弄,大胆地碰撞、冒犯。在这里,老虎通过不同形式和各种途径来试探驴的本领。“驴不胜怒,蹄之”,在老虎的不断的试探和攻击下,驴被激怒了,它使出了它的看家本领――用蹄踢的这一绝招,驴的貌似强大而实质虚弱的本质暴露无遗,因此,虎才会产生了“技止此耳”的心理活动和认识判断――驴的本领也就只有“鸣”和“蹄”罢了。这一心理独白,是老虎对驴的本质认识,是经过多次实践而得出的正确结论。
【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因:因此,于是。计之:盘算着驴的本领。止:只不过。耳:罢了。跳踉:跳跃。㘎:怒吼。尽:吃光。去:离开。
译文:老虎因此很高兴,盘算着驴的本领,心想:“它的本领只不过如此罢了!”于是老虎一下跳跃过去,大声怒吼,咬断了驴子的喉管,吃完了它的肉,才离开。
老虎摸清了驴的底细,深刻认识了驴的本质,于是采取了断然的行动“跳踉大㘎”,威势凶猛,“断” “尽”,勇敢的老虎果断进攻,干脆利落地吃掉了驴。
文章选入教材时删去的句子(最后一段):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译文:唉!驴子形体庞大,好像很有修养,它的声音宏亮,好像很有本领,假使它不显示出自己仅会的一点点本领,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那么老虎虽然凶猛,也因为疑虑畏惧而终究不敢进攻驴、搏杀驴;而现在偏偏是这样,真是可悲啊!
本文的寓意:不要被貌似强大的东西所吓倒,只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当然,从不同的角度解读,文章也就有了不同的启示。如从文章的标题“黔之驴”来看,本文明写虎,暗写驴,这样的写法揭示了作者创作意图:以虎衬驴,以驴为戒,用寓言形式无情地揭露和辛辣地讽刺当时社会上那些貌似强大,其实徒有其表、外强中干、腐败无能及没有真实本领的人。从虎吃掉驴的角度,本文则告诉我们:对于任何事物,不应被表面现象迷惑,不要被貌似强大的东西所吓倒,只要认清其本质,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从其它角度来看,文章也告诉我们:应该认识事物本质、克服对未知事物畏惧的心理,从而驾驭并征服客观事物;要知己知彼,不要虚荣和卖弄,要掌握真本领、真才干,要正确估计对手;在分析敌人本质、追求胜利的过程中要坚持不懈等。
五、写作特色
本文的写作特色是刻画细腻生动,情节引人入胜。故事的核心是述写驴、虎的斗争。作者用拟人化的手法,传神的动作和心理描写,细致入微地刻画出驴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形象和老虎做事谨慎、机智勇敢的形象。
全文按照虎惧驴、识驴、吃驴的顺序,叙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塑造了两个鲜明的具有典型性的形象。文章写驴又写虎,对驴只略作介绍,对虎则着力描写。文章主要通过写虎来衬托驴的特点。写驴,仅“庞然大物”四个字就生动地画出了驴的蠢像;写虎,不仅刻画其行动,神态,还描写其心理活动,其中写虎与驴斗的动作和心理尤为出色。
文中虎初见驴是个“庞然大物”,便“以为神”,于是对它保持了一定的警觉,“蔽林间窥之”(警觉、机警;害怕;急切地想要了解驴)。及至“驴一鸣”,它竟吓得远远的逃走了(害怕、小心谨慎);当它冷静地观察一番,觉得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便“近出前后”,但还是不敢扑上去。它慢慢开始进行试探性进攻,“荡倚冲冒”几个动作足以显示老虎观察细致,机智冷静,也愈来愈大胆和勇敢。驴终于“不胜怒”,并“蹄之”,这一踢使得驴原形毕现,虎心中有了底,于是使出威力,果断敏捷地吃掉了驴。在作者的笔下,虎是多么的细心、机警,由于知己知彼,慎重对待,终于一举成功。而驴貌似强大,最终技穷身亡,充分显示出它的愚笨无能。
&&& 这则寓言,语言精练传神,文章仅用124个字,就把老虎惧驴、识驴、吃驴的过程叙述得清楚明白,描绘了它由“大骇”而“大㘎”,由“恐”驴而吃驴的心态和行动,从而把虎的智勇凸现出来了。而写驴,虽是“庞然大物”,但只会“鸣”“蹄”,“技止此耳”,总共不过二十余字,却把黔驴的愚蠢无能勾画出来了。
六、探讨研究
1. 文中写虎与驴斗的动作和心理尤为出色。要能够注意到这些动作和心理是怎样来刻画老虎的形象的。
如:窥:惊讶+害怕+想了解对方的急切心情(单是害怕,早就一逃了之)+机警、谨慎(注意形式和距离)。
又如在解释“荡倚冲冒”时,我是引导学生这样翻译:碰撞驴一下,靠近驴一点,冲撞驴一次,冒犯驴一回。因为这样的翻译就足以描写出老虎通过不同形式和各种途径来试探驴的本领的动作和心理,刻画出老虎大胆、机智、勇敢和机警、谨慎的形象。从最早的“窥”到这里的“荡倚冲冒”,虎的心理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2.这篇寓言的题目叫“黔之驴”,然而通篇写驴的笔墨却很少,写虎的笔墨却非常之多。为什么不把标题改为“黔之虎”呢?
探讨:《黔之驴》是《三戒》中的一篇,文章通过描写了黔驴的可悲下场,无情地揭露和辛辣地讽刺当时社会上那些貌似强大,其实徒有其表、外强中干、腐败无能及没有真实本领的人,警戒那些“不知推己之本”、外强中干而必将自招祸患的人。联系作者的政治遭遇,文章则辛辣讽刺了当时社会上无德无能而官高位显、仗势欺人而外强中干的统治集团中的某些上层人物,指出他们必然覆灭的下场。这就是作者为什么标题为“黔之驴”而文中却着重写虎的原因。
《三戒》序: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1),而乘物以逞(2),或依势以干非其类(3),出技以怒强(4),窃时以肆暴(5),然卒迨于祸(6)。有客谈麋、驴、鼠三物(7),似其事,作《三戒》。
(1)推己之本,审察自己的实际能力。推,推求。
(2)乘物以逞:依靠别的东西来逞强。
(3)干:触犯。
(4)怒:激怒。
(5)窃时:趁机。肆暴:放肆地做坏事。
(6)迨(dài)及,遭到。
(7)麋(mí):形体较大的一种鹿类动物。
我常常厌恶世上的有些人,他们不知道审察自己的实际能力,而只是依靠别的东西、凭借外力来逞强;或者依仗势力和与自己不同的人打交道,使出伎俩来激怒比他强的对象,趁机胡作非为,但最后却招致了灾祸。有位客人同我谈起麋、驴、鼠三种动物的结局,我觉得与那些人的情形差不多,于是就作了这篇《三戒》。
这段小序,已经点明了文章的主旨所在。作者借麋、驴、鼠三种动物的可悲结局,对社会上那些倚仗人势、色厉内荏、擅威作福的人进行辛辣的讽刺,在当时很有现实的针对性和普遍意义。三篇寓言主题统一而又各自独立,形象生动而又寓意深刻,篇幅短小,语言简练而又刻画细致、传神,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七、《三戒》原文(见“百度百科”)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1),而乘物以逞(2),或依势以干非其类(3),出技以怒强(4),窃时以肆暴(5),然卒迨于祸(6)。有客谈麋、驴、鼠三物(7),似其事,作《三戒》。
临江之人畋(8),得麋(9),畜之(10)。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其人怒,怛之(11)。自是日抱就犬(12),习示之(13),使勿动(14),稍使与之戏。积久,犬皆如人意(15)。麋稍大,忘己之麋也,以为犬良我友(16),抵触偃仆(17),益狎(18)。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19),然时啖其舌(20)。
三年,麋出门,见外犬在道甚众,走欲与为戏(21)。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藉道上(22),麋至死不悟。
黔无驴(23),有好事者船载以入(24),至则无可用(25),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26),以为神(27)。蔽林间窥之(28),稍出近之(29),\\然,莫相知(30)。
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31),以为且噬己也(32),甚恐。然往来视之(33),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34),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35)。稍近益狎(36),荡倚冲冒(37),驴不胜怒(38),蹄之(39)。虎因喜,计之曰(40):“技止此耳(41)!”因跳踉大㘎(42),断其喉,尽其肉,乃去(43)。
噫!形之庞也类有德(44),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永某氏之鼠
永有某氏者(45),畏日(46),拘忌异甚(47)。以为己生岁直子(48);鼠,子神也,因爱鼠,不畜猫犬,禁僮勿击鼠(49)。仓廪庖厨(50),悉以恣鼠(51),不问。
由是鼠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辔尥暌拢52),饮食大率鼠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53),夜则窃啮斗暴(54),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
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鼠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55),恶物也,盗暴尤甚(56)。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57),购僮罗捕之(58),杀鼠如丘,弃之隐处,臭数月乃已。
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4]
(1)推己之本,审察自己的实际能力。推,推求。
(2)乘物以逞:依靠别的东西来逞强。
(3)干:触犯。
(4)怒:激怒。
(5)窃时:趁机。肆暴:放肆地做坏事。
(6)迨(dài)及,遭到。
(7)麋(mí):形体较大的一种鹿类动物。 
(8)临江:唐县名,在今江西省清江县。畋(tián):打猎。
(9)(ní):鹿仔。
(10)畜:饲养。
(11)怛(dá):恐吓。
(12)自:从。是:这。日:天天、每天。就:接近。
(13)习:常常。
(14)使:让
(15)如:依照,按照
(16)良:真,确。
(17)抵触:用头角相抵相触。偃:仰面卧倒。仆:俯面卧倒。
(18)益:更加。狎:态度亲近但不庄重
(19)善:友好,友善。俯仰:低头和抬头。
(20)啖(dàn):吃,这里是舔的意思。
(21)走:跑(过去)。
(22)狼藉:散乱。
(23)黔(qián):即唐代黔中道,治所在今四川省彭水县,辖地相当于今彭水、酉阳、秀山一带和贵州北部部分地区。现以“黔”为贵州的别称。
(24)好事者:喜欢多事的人。船载以入:用船载运(驴)进(黔)。船,这里指“用船”。
(25)则:却。
(26)庞然:巨大的样子。
(27)以为神:以为,把……当做……。神,神奇的东西。
(28)蔽林间窥之:藏在树林里偷偷看它。蔽,隐蔽,躲藏。窥,偷看。
(29)稍出近之:渐渐的接近它。稍:渐渐。近:接近。
(30)\(yìn)\然:小心谨慎的样子。莫相知:不了解它。莫,不。
(31)大骇:非常害怕。远遁:逃到远处。遁:逃走。
(32)以为且噬己也。以为:认为。且:将要。噬:咬。
(33)然往来视之。然:然而,但是。往来:来来往往。视:观察。
(34)益:逐渐。习:熟悉。
(35)终不敢搏:始终不敢扑击它。搏:搏斗,搏击。
(36)近:走进,靠近。狎:态度亲近而不庄重。
(37)荡:碰撞。倚:靠近。冲:冲击,冲撞。冒:冒犯。
(38)驴不胜怒:驴禁不住发怒了。胜:禁得起,受得住。
(39)蹄:名词作动词,用蹄子踢。
(40)计之:盘算着这件事。之:代驴子生气只能踢的情况。
(41)技止此耳:止:通“只”,只,仅。此:这(些)。
(42)跳踉(liáng):跳跃。㘎(hǎn):怒吼。
(43)乃:才。去:离开。
(44)类:似乎,好像。德:道行。
(45)永:永州,在今湖南省零陵县。
(46)畏日:怕犯日忌。旧时迷信,认为年月日辰都有凶吉,凶日要禁忌做某种事情,犯了就不祥。
(47)拘忌异甚:禁忌特别奇怪;禁忌迷信特别多。
(48)生岁直子:出生的年份正当农历子年。生在子年的人,生肖属鼠。直,通“值”。
(49)僮:童仆,这里泛指仆人。
(50)仓廪(lín):粮仓。庖厨:厨房。
(51)恣:放纵。
(52)啵yí):衣架。
(53)累累:一个接一个。兼行:并走。
(54)窃啮(niè):偷咬东西。
(55)阴类:在阴暗地方活动的东西。
(56)盗暴:盗吃食品、糟踏物品。
(57)阖(hé):关闭。
(58)购僮:这里指“雇工”。
八、译文及简析
(一)译文
我常常厌恶世上的有些人,不知道考虑自己的实际能力,而只是凭借外力来逞强;或者依仗势力和自己不同的人打交道,使出伎俩来激怒比他强的对象,趁机胡作非为,但最后却招致了灾祸。有位客人同我谈起麋、驴、鼠三种动物的结局,我觉得与那些人的情形差不多,于是就作了这篇《三戒》。
临江有个人出去打猎,得到一只幼麋,就捉回家把它饲养起来。刚踏进家门,群狗一见,嘴边都流出了口水,摇着尾巴,纷纷聚拢过来。猎人大怒,把群狗吓退。从此猎人每天抱着幼麋与狗接近,让狗看着习惯,不去伤害幼麋,并逐渐使狗和幼麋一起游戏。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狗都能听从人的意旨了。幼麋稍微长大后,却忘记了自己是麋类,以为狗是它真正的伙伴,开始和狗嬉戏,显得十分亲俊9芬蛭ε轮魅耍簿秃苎彼车睾陀作缤嫠#墒怯植皇碧蜃抛约旱纳嗤罚冻霾鱿唷
这样过了三年,一次麋独自出门,见路上有许多不相识的狗,就跑过去与它们一起嬉戏。这些狗一见麋,又高兴又恼怒,共同把它吃了,骨头撒了一路。但麋至死都没有觉悟到这是怎么回事。
黔地没有驴子,喜欢多事的人就用船把驴运了进去。运到以后,发现驴子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放到山下。老虎看到驴子那巨大的身躯,以为是神仙。就躲到树林间暗中偷偷地看,一会儿又稍稍走近观察,小心翼翼,但最终还是识不透驴子是什么东西。
一天,驴子大叫一声,老虎非常害怕,远远地躲起来,以为驴子将要咬自己,极为恐惧。然而来回观察驴子的样子,觉得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后来老虎更听惯了驴子的叫声,再走近驴子,在它周围徘徊,但最终还是不敢上前拚搏。又稍稍走近驴子,碰撞、靠近、冲击、冒犯它,驴子忍不住大怒,就用蹄来踢。老虎见了大喜,心中盘算道:“本领不过如此罢了。”于是老虎腾跃怒吼起来,上去咬断了驴子的喉管,吃尽了驴子的肉,然后离去。
唉!驴子形体庞大,好象很有法道,声音洪亮,好象很有本领,假使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那么老虎虽然凶猛,也因为疑虑畏惧而终究不敢进攻;而现在却落得这个样子,真是可悲啊!
永某氏之鼠
永州有某人,怕犯日忌,拘执禁忌特别过分。认为自己出生的年分正当子年,而老鼠又是子年的生肖,因此爱护老鼠,家中不养猫狗,也不准仆人伤害它们。他家的粮仓和厨房,都任凭老鼠横行,从不过问。
因此老鼠就相互转告,都跑到某人家里,既能吃饱肚子,又很安全。某人家中没有一件完好无损的器物,笼筐箱架中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吃的大都是老鼠吃剩下的东西。白天老鼠成群结队地与人同行,夜里则偷咬东西,争斗打闹,各种各样的叫声,吵得人无法睡觉。但某人始终不觉得老鼠讨厌。
过了几年,某人搬到了别的地方。后面的人住进来后,老鼠的猖獗仍和过去一样。那人就说:“老鼠是在阴暗角落活动的可恶动物,这里的老鼠偷咬吵闹又特别厉害,为什么会达到这样严重的程度呢?”于是借来了五六只猫,关上屋门,翻开瓦片,用水灌洞,奖励仆人四面围捕。捕杀到的老鼠,堆得象座小山。都丢弃在隐蔽无人的地方,臭气散发了数月才停止。
唉!那些老鼠以为吃得饱饱的而又没有灾祸,那是可以长久的吗?
(二)简析
文前的小序,已经点明了文章的主旨所在。作者借麋、驴、鼠三种动物的可悲结局,对社会上那些倚仗人势、色厉内荏、擅威作福的人进行辛辣的讽刺,在当时很有现实的针对性和普遍意义。三篇寓言主题统一而又各自独立,形象生动而又寓意深刻,篇幅短小,语言简练而又刻画细致、传神,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临江之麋》寓意
该文是《三戒》中的第一篇。按作者在“序”中所说,“临江之麇”所讽刺的是“依势以干非其类”,就是倚仗他人势力求得与对方要好的那种人。“至死不悟”四个字,既表达了作者的厌恶之情,也勾画出麋的可怜与可悲。这则寓言故事在写法上突出的是细致逼真的细节描写和心理描写,如“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写出犬吞食弱者的本性;“外犬见而喜且怒”用拟人的笔触刻画犬的心理活动。
《黔之驴》寓意
该文旨在讽刺那些无能而又肆意逞志的人;联系作者的政治遭遇,又可知该文所讽刺的是当时统治集团中官高位显、仗势欺人而无才无德、外强中干的某些上层人物。此外,以“三戒”为三篇文章的总题目,并以“黔之驴”为该文的题目,也表明作者讽刺意图的指向。但读者也可以不从驴被虎吃掉的角度,而从虎吃掉驴这一相反的角度,来理解该文的寓意:貌似强大的东西并不可怕,只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战而胜之。
《永某氏之鼠》寓意
凡是害人的东西,即使一时可以找到“保护伞”,这种庇护也是不可能长久的,最终还是没有好下场。对待那些坏人坏事,决不能姑息、妥协,要勇于面对、坚决予以打击,决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暗喻小人得志虽能嚣张一时,却不能长久。这则寓言,深刻有力地讽刺了封建剥削阶级丑恶的人情世态,讽刺了纵恶逞凶的官僚和猖獗一时的丑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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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证文:柳宗元《黔之驴》
真正杀手的史学解读
(北京师范大学古籍所 100875)
  作者简介:曹刚华,1974年生,江苏宿迁人,历史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古籍所博士后研究人员,从事古代文献学、佛教史研究。
  柳宗元的《黔之驴》是中国妇孺皆知的著名寓言,讲的是一头驴,被好事者用船运到黔地,因为遭到当地老虎的骚扰,不胜愤怒踢了老虎一脚,让老虎摸清底细而被吃掉的故事。驴的高傲无知是很可笑,它的死亡也是理所应当。但众多学者在笑的背后又给读者增加了许多思考与研究。
  季羡林先生在1948年《文艺复兴?中国文学研究专号》上发表《柳宗元〈黔之驴〉取材来源考》一文,向我们展示了《黔之驴》的佛教因素。在文中,我们见到了最早的印度母本,(《五卷书》、《故事集》、巴利文《佛本生经》等)对驴形象的记载。
  《五卷书》中大致讲的是有一城市的工匠,养了一头驴,但却因食物少而瘦的不成样子。一天,工匠在树林里面找到一张死老虎皮,就给驴披上,夜晚将它带到农田里吃麦子,守田人远远看去,以为是真老虎在吃东西,吓得都跑了。于是披了老虎皮的驴就每天享受美食。有一天,正在吃麦子的驴听见远处驴的叫声,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叫起来。守田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头披了老虎皮的驴,于是用弓箭、石头将它打死。(《益世嘉言集》与此类同,不同的是在巴利文《佛本生经》里,老虎皮变成了狮子皮,其他与此大致相似)陈允吉先生继承这一论题的研究,撰述《柳宗元寓言的佛经影响及〈黔之驴〉故事的溯源和由来》对季羡林先生的观念进一步加以补充和深化,从驴、狮子皮、老虎皮、杀驴者角度,解释印度母本、中土翻译佛经、柳宗元《黔之驴》三者之间的演化关系。(《古典文学佛教溯源十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
  近日闲读柳宗元《黔之驴》及季羡林、陈允吉两位先生的溯源之作,深感前人学术之精辟。但闲暇之余则有一疑问?即面对印度寓言母本、中土佛经翻译文献选择时,为什么柳宗元选择了老虎形象结束驴的性命,而不是用人类、牛、狮子呢?再者,如果柳宗元选择了老虎,那他又是如何将母本中的“老虎皮”转化为自己笔下的“老虎”的?细检之下,再次翻阅两位先生大作。在季先生论文中,曾有《黔之驴》中的老虎形象就是来自于《五卷书》、《益世嘉言集》中老虎皮的论点。但季先生仅限于推想,并没有进行实证。陈先生则认为“《黔之驴》中所刻画的那只老虎,准确说是代表现实社会上一股强大而暴戾的邪恶势力。这一势力具有的品格,在中国人的观念里,本来就很容易同老虎联系在一起。柳宗元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在《黔之驴》里塑造了老虎这一形象,并深含着愤恨对它进行严峻的鞭挞。”(陈书第229页)陈先生这一观点不无道理,但其更多的是从文学意象上来理解《黔之驴》终极杀手的选择。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柳宗元选择老虎为《黔之驴》终极杀手?难道真是文学意象的原因吗?
  在与《黔之驴》相关的印度母本、中土翻译佛经中,柳宗元能接触到的杀手只有用武器杀死驴的人类和用角抵死驴的牛。再扩大一点,柳宗元接触到的动物还有狮子(皮)、老虎(皮)了。在这四种中,柳宗元会选择哪一个作为杀死驴的凶手呢?
  首先,柳宗元不会选择人类作为杀手。因为以人类杀死驴作为整个寓言的结局在印度寓言母本《五卷书》、《故事集》、巴利文《佛本生经》中已经是相当常见,具有印度文学的特色,并且流传广泛。如果柳宗元用人类来杀死驴,那就在故事两大主角及其结局选择上仍然落入印度母本的老俗套,根本无法体现柳宗元的聪明才智及其独到之处。作为一代文豪,柳宗元不会这么傻的。
  其次,柳宗元也不会选择牛作为杀手。一方面以牛杀死驴作为整个寓言的结局在中土佛典《增一阿含经》、《群牛譬喻经》、《经律异相》中也多次出现为人所熟知。
  《经律异相》卷第四十七《驴效群牛为牛所杀二》曰:
  群牛志性调良,所至到处,择软美草食,选清凉水饮。时有一驴,便作是念,我亦效其饮食。即入群牛,前脚把地触娆彼牛,效其鸣吼而不能改,其声自称我亦是牛,牛角抵杀舍之而去。(出《增一阿含经》第二十卷)
  如果柳宗元用牛来杀死驴,那在故事两大主角及结局选择上仍然落入佛经的老俗套,也无法体现柳宗元的聪明才智及其独到之处。再者,就个人感情而言柳宗元也不愿意让牛作为凶狠的杀手。柳宗元是牛的赞美者,他在《牛赋》一文中就对牛的勤劳和善良进行赞赏,同时又对牛最终成为牺牲品感到惋惜。可见在审美情趣上,柳宗元是非常欣赏牛的,并常以牛来喻己。因此既不愿意落入俗套,在感情上又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牛作为残忍的杀手,所以柳宗元也不决会选择牛来杀死驴。
  若知牛乎?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疏厚。牟然而鸣,黄钟满ㄕ。抵触隆曦,日耕百亩。往来修直,植乃禾黍。自种自敛,服箱以走。输入官仓,己不适口。富穷饱饥,功用不有。陷泥蹙块,常在草野。人不惭愧,利满天下。皮角见用,肩尻莫保。或穿缄滕,或实俎豆。由是观之,物无逾者。不如羸驴,服逐驽马。曲意随势,不择处所。不耕不驾,藿菽自与。腾踏康庄,出入轻举。喜则齐鼻,怒则奋踯。当道长鸣,闻者惊辟。善识门户,终身不惕。牛虽有功,于己何益?命有好丑,非若能力。慎勿怨尤,以受多福。(《柳宗元集》卷二)
  那么在剩下的动物,柳宗元只有在老虎和狮子之间选择杀手了!
  选择狮子还是老虎?如选择狮子结果会怎样?如果选择了老虎,那又如何将老虎皮转化成老虎?这一系列的选择又摆在柳宗元的面前。
  面对这些难题,选择老虎是《黔之驴》的最佳结局!这是中唐志怪改良文风及大唐民众接受度最终决定的。
  在狮子和老虎之间,柳宗元只能首选老虎,这是创造杀手的第一步。柳宗元深知文学作品要想流传长久,就必须得在民间百姓、文人士大夫阶层中扎根。选择一个民间百姓、文人士大夫很少见过的动物形象,还是选择民间百姓、文人士大夫很熟悉的动物形象是文学作品成功的一个主要因素。而当时无论是在中土的自然分布数量,还是传统文化、志怪文学的地位,老虎都远远胜于狮子,更为唐人所接受。
  关于狮子的记载,先秦时期已有,但仅见于书籍。汉代直至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狮子更多是在书籍中见到,或是去西域诸国才能看到。《魏书》卷一二记载西域诸国时说:“(者至拔国)其国东有潘贺那山,出美铁及师子”、“(悉万斤)其国南有山,名伽色那第,山出师子”、“(波斯)又出白象、师子、大鸟卵。”《太平广记》卷四四一引《博物志》记载说“魏武帝伐冒顿,经白狼山,逢狮子。”
  此外,随着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西域诸国朝贡献的频繁,狮子也小规模的进入到中土。《太平广记》卷四四一引《伽蓝记》说“后魏,波斯国献狮子。”《梁书》卷五四记载“滑国普通元年,又遣使献黄师子、白貂裘、波斯锦等物。”《旧唐书》卷三太宗下记载:“夏四月壬寅,康国献狮子。”同书卷八《玄宗上》记载:“波斯国遣使献狮子。”但这种作为朝贡礼物的狮子也仅限于皇宫贵族才能真正看到,普通文人士大夫也很难见到,就不要说民间百姓了,老百姓连真正的狮子都很少见过,就更别说在脑海里有印象了。此外,在中古志怪文学题材上,狮子也因为较晚传入中土而并没有成为志怪文学的主角。宋代四大类书之一的《太平广记》是中古志怪文学的一大汇集,在其“狮子”条记载中,仅仅收录《魏武帝》、《后魏庄帝》、《杂说》三条,并且文学可读性很差,更多的是一种史事记载。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文学题材上,狮子都不被中土世人所熟知,根本无法和其它动物题材相比。
  而老虎则完全不同,它是中土世人经常见到的一种动物,经常出没于荒野村落,是老百姓看得见,摸得到的。先秦时期就有关于老虎人性化的记载。《穆天子传》卷三曰:“西王母如人,虎齿,蓬发戴胜,善啸。”秦昭襄王时,“白虎为害,自秦、蜀、巴、汉患之。”(常璩《华阳国志》第34页,巴蜀书社1984年)中古时期随着生态环境的变化,老虎在中古的分布遍布黄河、淮河、长江、珠江流域以及云贵高原,活动范围扩大。但关中、巴蜀、云贵高原一带仍然是老虎分布的主要区域之一。同时老虎也是大唐百姓熟悉的残暴动物,经常危害乡里,吃家畜,甚至吃人。《太平广记》卷四三“刘老”条说“信州刘老者以白衣住持于山溪之间。人有鹅二百余只诣刘放生,恒自看养。数月后,每日为虎所取,以耗三十余头。村人患之,罗落陷阱,遍于放生所。自尔虎不复来。”正如时人所说:“涪州界多虎暴”、(《太平广记》卷三七“永清县庙”条)“渝州多虎暴。”(《太平广记》卷四二七“碧石”条)
  同卷四三“李琢”条曰
  许州西三四十里有雌虎暴,损人不一。统军李琢闻之惊怪,其视事日,厉声曰:“忠武军十万,岂无勇士?”有壮夫跳跃曰:“某能除。”琢壮其言,给利器。壮夫请不用弓刀,只要一大白棒。壮夫径诣榛坞寻之,果得其穴也。其虎已出,唯三子,眼欲开。壮夫初不见其母,欲回,度琢必不信,遂抱持三子,至其家藏之。入白于琢,琢见空手来,讶之。曰:“已取得伊三儿。”琢闻惊异,果取到,大赏赉之,给廪帛,加军职。曰:“尝闻不探虎穴,焉得虎子,此夫是也。壮夫竟除其巨者,不复更有虎暴。(出《芝田录》)
  再次,在文学题材上,“虎文学”也占据了中古志怪文学创作的一个重要领地而广为世人熟知,比较著名的有李景亮的《人虎传》,叙述李徵化虎,托朋友照顾妻儿的故事。其中李徵发狂所变化的老虎,富有人性,传达了失意文人的悲苦心境,整个故事情节完整,篇幅较长,是一部独立完整的“虎文学”之代表作。此外,在《太平广记》中关于“老虎”条的志怪小说还有七十九条之多,远远多于其他动物题材。在作品中老虎或化身为人,过上美满幸福的人间生活,或危害乡里,或受到感化变恶为善,或有人类变化成老虎行走人间,富有很强的文学塑造性和形象感。《太平广记》卷四三“张升”条曰:“唐故吏部员外张升随僖宗幸蜀,以年少未举,遂就摄涪州衙推。州司差里正游章当直。他日,遂告辞。问何往,章不答,但云“有老母及妻男,乞时为存问。”言讫而去。所居近邻,夜闻章家大哭。翌日,使问其由,言章夜辞其家,入山变为虎矣。二三日,又闻章家大惊叫。翼日,又问其故。曰:“章昨夜思家而归,自上半身已变,而尚能语。”(出《闻奇录》)”此外,在《纪闻》、《广异记》、《闻奇录》、《酉阳杂俎》等唐代志怪文学中还有很多以虎为主角的作品。这些表明了老虎形象在唐代志怪文学创作中受到文人士大夫的广泛关注,以虎为故事的主角是一种文学创作的时尚。
  因此无论是黔地历史地理环境的真实感,黔地居民、大唐民众的熟悉度,还是中唐志怪文学创作的主流风气,老虎作为凶狠的主角来结束驴的性命显然更比狮子适合。
  老虎选定之后,柳宗元面临的就是如何将印度母本中的“老虎皮”转化为老虎的问题,亦就是季先生在1948年所想但没有证明的那个推论,即《黔之驴》中的老虎形象就是来自于《五卷书》、《益世嘉言集》中老虎皮的想象吗?
  这个证明是很简单的,因为在唐人的生活世界中,老虎皮就代表了老虎,反之,老虎也就是老虎皮的代名词。试证之。
  《太平广记》卷四三“王居贞”曰
  明经王居贞者下第,归洛之颍阳。出京,与一道士同行。道士尽日不食。云:“我咽气术也。”每至居贞睡后,灯灭,即开一布囊,取一皮披之而去,五更复来。他日,居贞佯寝,急夺其囊,道士叩头乞。居贞曰:“言之即还汝。”遂言吾非人,衣者虎皮也,夜即求食于村鄙中,衣其皮,即夜可驰五百里。居贞以离家多时,甚思归。曰:“吾可披乎?”曰:“可也。”居真去家犹百余里,遂披之暂归。夜深,不可入其门,乃见一猪立于门外,擒而食之。逡巡回,乃还道士皮。及至家,云,居贞之次子夜出,为虎所食。问其日,乃居贞回日。自后一两日甚饱,并不食他物。(出《传奇》)
  虎皮也是女性变为老虎的一种重要工具,有了它,老虎可以随时变为美女,美女也可以随时变为老虎。《广记》卷四二七记载天宝年间,有个选人入京,路上遇见一漂亮女子,结为夫妇,一天,“女人大怒,目如电光,猖狂入北屋间寻觅虎皮,披之于体,跳跃数步,已成巨虎,哮吼回顾,望林而往。”唐人申屠澄有一美妻,温柔贤惠,一日“于壁角故衣之下,见一虎皮,尘埃积满。妻见之,忽大笑曰:“不知此物尚在耶。”披之,即变为虎,哮吼拿撄,突门而去,澄惊走避之,携二子寻其路,望林大哭数日,竟不知所之。”(《太平广记》卷429)
  不仅人类知道穿上老虎皮变成老虎,连伥鬼都知道虎皮的神奇。《太平广记》卷四三一“荆州人”就记载伥鬼拿老皮蒙人,使之变成老虎的事情。
  荆州有人山行,忽遇伥鬼,以虎皮冒己,因化为虎,受伥鬼指挥。凡三四年,搏食人畜及诸野兽,不可胜数。身虽虎而心不愿,无如之何。后伥引虎经一寺门过,因遽走入寺库,伏库僧床下。道人惊恐,以白有德者。时有禅师能伏诸横兽。因至虎所,顿锡问:“弟子何所求耶?为欲食人?为厌兽身?”虎弭耳流涕,禅师手巾系颈,牵还本房。恒以众生食及他味哺之。半年毛落,变人形。具说始事,二年不敢离寺。后暂出门,忽复遇伥,以虎皮冒己,遽走入寺,皮及其腰下,遂复成虎。笃志诵经,岁余方变。自尔不敢出寺门,竟至死。(出《广异记》)
  可见,唐人思维世界中,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披上老虎皮就马上可以变成老虎。换言之,老虎皮就是老虎的代名词,这在唐代民众中是习以为常的一种思维,连鬼都知道。而作为唐代的一代文豪,柳宗元的思维世界也不例外,在面临大众习俗与唐代志怪文学中“老虎皮与老虎”互换情节的冲击,因此在柳宗元眼中,他所看到印度母本中的“老虎皮”自然而然就是大唐民众熟悉的老虎了。这不是一种文学意象上的互转,而是一种历史社会环境印象的互转。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柳宗元眼中印度母本中“老虎皮”转化成“老虎”形象的互换是基于唐人思维世界及唐代志怪文学中常见的“老虎皮与老虎”互换情节的影响。再进一步探讨,连柳宗元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所采用这种常见的“老虎皮与老虎”互换情节却又来自于古老的羌族文化。
  中国各民族自古就有崇拜老虎的习俗。《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了“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炎帝欲侵凌诸侯。”于是轩辕氏号召熊、罴、貔、貅、虎等诸侯,“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其中就有崇拜老虎的“虎方”。其他少数民族如彝族、羌族、白族等也多崇拜老虎神灵,可以说,崇拜老虎是中国古代各民族很早就有的一种风俗形式。
  但众多少数民族中崇拜老虎皮的则只有羌族一个。羌族很早就崇拜老虎,《汉书地理志》说汉代人称呼羌人为“罗虏”,即为虎族的意思。他们认为自己是老虎的后代,虎皮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用老虎皮裹尸火葬,灵魂才能还原为老虎。在他们的眼中,虎皮具有神奇的灵气,是人们重新复生,返回人间的重要法宝,死去的魂魄只有通过披上虎皮,才能重新变成人类,返回人间。正如《南齐书》卷五九对羌族的习俗评价说:“俗重虎皮,以之送死。”就是指的这个意思。而唐代又是一个民族文化冲突与融合的大时代,许多少数民族文化走进长安、洛阳再传播到全国各地。羌族亦是与唐王朝往来频繁,受到汉文化影响很深的一个少数民族。《旧唐书》、《新唐书》记载了羌人与唐朝战争、朝贡,羌人来到长安、洛阳定居生活的事情。频繁的文化交流和羌人汉化也使得羌人的虎皮神话进入到大唐文化,继而传播到全国各地,影响到整个唐代志怪“虎文学的创作,”也就出现了许多老虎脱掉虎皮就是美女、俊男,穿上虎皮就是老虎的美丽传奇,给唐人思维世界中的虎精形象添上了浓重的羌族色彩。
  所以说,季羡林先生1948年的推想是正确的,在柳宗元的思维世界中,印度母本中的老虎皮自然而然就是大唐民众熟悉的老虎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煞费苦心的改良却成为古老羌族文化传说流传的见证。
  老虎是无辜的,它不得不背负历史无奈的选择留给它杀害黔之驴的罪名,并且还会永远承担下去;但老虎也是光荣的,它的“一咬”,埋藏了印度古老文化的痕迹,展示了一代文豪的聪明才智、用心良苦,顺应了大唐民众之心,延续了古老羌族文化的习俗,真正展示了大唐文化改造外来文化的神来之笔。
  停笔合卷,眼光停留于三位前辈的神妙之作。不禁钦佩柳宗元的聪明才智和其独具匠心的改良,深深佩服季羡林、陈允吉两位先生的精辟探索与推想。故聊做一文,追寻黔之驴的真正杀手,以终千年悬案。错非老虎,错在历史。黔之驴的真正杀手实非老虎,而是柳宗元及整个大唐文化不得不做出的终极选择。
原文发表在《历史学家茶座》2007年第4期
发布日期:
北京国学时代文化传播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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