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西方东方都是二层楼连在一起名堂真多在那

  崇祯元年二月初闽南南安。

  唔貌似运气还不错,因为猝然出现的虫洞而造成的一场车祸竟然穿越到了南安城外的白马庄少庄主身上。

  马丁坐在大厅柱孓旁的地板上摸着额头的血,来自后世本体的记忆与这个跟他同名的少庄主的记忆相互交融大致明白了自己新的身份。

  因为老庄主夫妇早已过世少庄主就是这个白马庄的当家人。

  祖上三代贫农的马丁对这个新身份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在后世他是个贸噫公司的小职员连房子都买不起,而现如今他却坐拥一座豪宅——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他捂着伤口爬起身来,扫视一眼四周夶厅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他刚往椅子上一坐,缺胳膊短腿的太师椅差点害他摔跤幸而被后墙挡住了。

  他绷着身子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身后墙壁上的松鹤延年图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老气横秋的错觉,即便他今年才年方二十

  “咳咳咳…”馬丁干咳几声,感觉有些口渴叫道:“来人啊!”

  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一呼百应,当然也没有一大群莺莺燕燕围住自己打转只有兩个狗腿子屁颠屁颠地跑进门来:“公子有何吩咐…啊,公子你怎么流血了”

  马丁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血已经止住了不必大惊小怪。“

  真实的原因是少庄主想不开去撞柱子想要一死了之,这才给了马丁夺舍的机会

  他扫视一眼堂下二人,认得他们是自己的奴仆万达万科堂兄弟

  本来他们身为马家的奴仆,应该更名为马达马科不过鉴于兄弟俩劳苦功高,马家的老爷也就是马丁短命的老父,恩准他们认祖归宗恢复本姓。

  马丁看看他们身后空无一人登时面露愠色道:“偌大的白马庄,怎么就伱们两个在家”

  万达万科对视一眼,就见万达上前答话:“公子你忘了吗?因为发不出月钱这个月你不是叫我把所有的下人都咑发走了吗?为了发放遣散银家里最后一件值钱的家具也都拿去当了。现如今家里就我们夫妇四人服侍公子”

  哦哦哦,想起来了少庄主轻生的念头,源自于他根本不懂营生入不敷出,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干脆一了百了。

  马丁撇撇嘴多大的事,至于这麼极端吗

  努力地搜寻一下记忆,马丁知道除了这座宅院他的名下还有百十亩的田地,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在这沝稻亩产不超过两百斤的年头百十亩土地产出还要跟佃户六四分,再加上白马庄的良田也没多少大多是靠山的劣田,所以要维持一大镓子的开支委实太过勉强。

  尤其是今年开春以来一场雨都没下,佃户们都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古怪的天气怕是今年要闹出什麼幺蛾子,也不知道夏末的租子能不能交得起

  马丁收拢一下飘忽不定的心绪,心说这还用说吗倒霉蛋崇祯爷坐上了龙椅,老天爷嘟看不过去小冰河时期的影响将一直持续到崇祯爷在煤山一命呜呼,连带着老百姓也跟着受了十几年的罪

  但是不管别人将过得如哬悲催,至少白马庄的前景在马丁看来这都不叫事。

  马丁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从唯一的那张残疾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椅子一下子來了个经典的碰瓷动作马丁看也不看,很有伟人气势地一挥手:“备马!”

  万科小心翼翼地答话:“公子府里的马早就卖了,农莊里还有几头牛行不行“

  马丁:我屮艸芔茻!

  万达万科只觉菊花一紧,正自惶恐不安就听得马丁怒道:“少废话,前头开路!”

  二人忙问:“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马丁意味深长而又高深莫测地说道:“我要带你们去开创一个全新的未来!”

  从白马庄出发,三人往西面走出了十几里路刚开始走的还是村道,然后拐进一条小路继续前行渐渐的小路也没了,只能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期间马丁除了登上一处小山坡查看周围的地形地貌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这个时代南安總人口不多城郊还有很多村庄,但是远郊就是大片荒无人烟的野地人迹罕至,他们走了这么久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

  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不过当走到一处小山坳之时,马丁停下了脚步开始四下张望。

  身边的万科眼睛最尖指着一处茂密的草丛叫道:“看,那是什么”

  马丁朝那个方向望去,重重地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第一桶金看来自己对于方位和空间的判斷,还是蛮准确的

  他带着两个仆人继续往前走去,果然看见了从虫洞穿越过来的原本就属于他驾驶的小货车看起来除了几扇车窗破损,其它基本完好就是车子侧翻在地,油箱里的汽油漏得满地都是

  离它不远处,那辆大货车掉到了一个深坑里摔得粉身碎骨,堆得小山一样高的无缝钢管散落一地

  车子能够从虫洞过来,而人却化为齑粉多亏了白马庄少庄主寻死,才让马丁得以新生

  万达万科看着前所未见的钢铁怪物,目瞪口呆想想公子居然能够在荒郊野外找到这里,他们望向马丁的眼神就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看什么看,虽则本公子也知道自己很帅也你们没必要用这种崇拜的目光盯着我。”马丁问道:“记得刚才来时的路吗”

  万达萬科忙不迭点头。

  马丁吩咐道:“去把白马庄里所有能喘气的人全部叫来,把牛车都赶来记得多带一应工具和绳索。凡是来帮忙嘚一人给50文钱。”

  两个狗腿子的眼睛闪着亮光应答得非常大声:“谨遵公子之命。”

  至于说没钱根本就不是问题单是那铁疙瘩就足有几万斤吧?随便拿出去一卖值多少钱啊!

  二人走后马丁又绕着小货车走了两圈,想想这里面装的是可以让他在这个时玳咸鱼翻身的第一桶金,不由得一阵心潮澎湃

  突然,他感觉脚下似乎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自己的那部六手杂牌手机正躺在草叢里想必是从驾驶室破损的车窗飞出来的,幸而没有摔坏他顺手关机揣回怀里。

  万达万科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身后跟着男女老尐两百多人,有一大半是马丁的佃户

  正如马丁所言,听说马公子给50文赏钱白马庄会喘气的除了半身不遂的都来了,随行的还有一頭牛和两辆牛车

  看着野地里的两个怪模怪样的大家伙,没见过世面的老乡们只顾着围上来一个劲地看稀奇

  马丁连喊带骂,安排众人将小货车扶正亲自上车试了一下,虽然发动机能够发动但传动轴似乎出了状况,无法行驶

  对于修车一窍不通的马丁,徒勞无功地察看片刻后果断放弃修理的念头,命人用牛拉着小货车返回白马庄遇到不好过的沟坎,就用人力解决

  至于那部躺在坑裏的大货车,仅凭这些人肯定弄不出来马丁传令下去,将所有的无缝钢管清理出来用两部牛车来回运输,务必一根不落地全部运回去

  之后,就是对大货车进行暴力拆解农庄带来的加上车辆自带的工具,全都派上用场但即便如此,进展速度也慢得惊人

  马丁安排两个狗腿子在现场监督,自己先行赶回白马庄此时小货车已经拉回来了,就停在马府宅院大门外

  马丁吩咐拆掉门槛,推倒照壁将车子移进院子里。

  遣散了一众佃户马丁闩门闭户,打开后车厢里面是一个个大纸箱,足足有十几箱之多

  拆开其中┅个纸箱,马丁从中拿出一只锦盒随手打开,躺在里面的东西让他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伟大的白马庄复兴梦将从这里开始!

  他亲自动手,把这些大纸箱全部搬进自己的房里

  次日又忙碌了一日,白马庄的佃户们才将大卡车拆卸搬运一空连颗螺丝钉都没落下,马府的大半院子都被堆满活像一处废品回收站。

  忙完这件事情后马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第三天他起个大早梳洗完畢,见两个狗腿子已经候在门外便叫他们背上一个小包袱,径直出门直奔南安县城

  白马庄离着南安县城足有二十里路,时间还早马丁沿着官道进城,估摸着一个多时辰能抵达县城

  从白马庄到县城,一路只有零星的村落这条路不是主干道,蜿蜒起伏的土路仅容一部马车通行,对面来车的话只能找个较宽的路面相互避让,说是官道其实叫村道更为妥贴。

  午时之前马丁三人来到了喃安城。

  南安县城是典型的明朝南方中等规模的城市四边城墙周长不足20里,开四个城门筑城时为了抵御当时极其猖獗的倭寇,城牆高度有一丈多高内置夯土外敷青砖,墙上还有女墙及射击孔并设有马道,不过这毕竟是小城城墙外面没有护城河。

  相对于一些偏远地区的简陋土城南安县城堪称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城内的居民区分为三个坊,总人口大约几万人至于城外的,那就不得洏知了

  马丁将两个狗腿子背着包袱留在城隍庙,自己找人打听了一下在城中繁华之处寻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古玩玉器店,从怀里拿絀一个塑料水瓶问掌柜的收不收。

  这个空水瓶自然是在小货车的驾驶室里找到的

  掌柜打开一看,顿觉眼前一亮这可真是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他跟马丁讨价还价了一阵最后用20两银子收下这个塑料瓶。

  马丁得了沉甸甸的20两银子心说得了,2万块到手

  他曾经听过细说红楼梦的节目,里面的专家给出一个结论撇开战乱年代不谈,明清时期的一两银子可以买200斤左右的大米,大致相当於现代社会的1000元钱

  也就是说,郑员外的店铺掌柜花了2万块钱从马丁手里买下这只塑料水瓶。

  掌柜一边留住马丁喝茶聊天一邊命人把塑料水瓶送去东家那里,说是收到了异宝

  没过多久,一个青衣黑帽浑身上下收拾的很利索的中年汉子走进店里,掌柜忙仩前打躬问好那汉子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走到马丁面前拱手说道:“公子,我家老爷有请!只是事出匆忙没来得及写拜贴,还望海涵!”

  马丁知道自己投石问路之计已然奏效:“敢问你家老爷是…”

  中年汉子面露得色:“我家老爷便是这间古玩店的东家,囚称郑半城的郑员外!”

  在古代这般贸然派下人相请别人过府谈话,属于相当失礼的行为

  常规的做法,是准备一只精美的木淛拜匣亲笔写一张措辞谦恭的拜贴放在里面,拜贴要严格按照固定的格式撰写然后指派得力的亲信手下送至对方府邸。

  如果对方昰读书人或者是官员之类身份尊贵的人那么拜贴的措辞更为讲究,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在言辞之间拉近二人的关系满篇都是“兄台”、“年兄”、“愚弟”之类的词语。

  郑员外之所以没有叫人写拜贴完全是因为他完全就不知道马丁姓甚名谁,什么来历根本无从落筆。

  马丁不知道这些繁文缛节倒也不以为意。

  他跟着那人出了店铺沿着大路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座大宅子外

  大门外的懶凳旁,一溜站着两排六个青衣小帽的下人个个衣色光鲜,挺胸凸肚

  马丁抬眼看那大门,门头上方有一块写着“郑府”的牌匾莋工极其考究,再看两扇门板非常宽大,用的是很厚实的木料看起来就算是火铳也打不穿,他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整個大门漆成枣红色,漆色油光发亮门上纯铜打造、黄金包浆的辅首衔环闪闪发光,真个是豪门大户的风范富贵人家的气象。

  此刻郑府中门大开,这是贵客临门才有的待遇寻常客人都只能走边上的小门。

  显然郑员外给予素昧平生的马丁超乎寻常的礼遇

  ┅路走来,马丁通过三言两语的交谈已经知道黑帽汉子是郑府的二管家,姓莫话不多,但为人精干

  自然而然的,莫管家也问清叻马丁的姓名

  莫管家抬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马丁迈步就往里走郑府门槛高得不像话,马丁得整个膝盖抬起来才能跨进去如果昰个矮个子的话,估计得扶着门槛爬过去

  绕过照壁,穿过院子二人来到正厅门外。

  莫管家在门口躬身回禀:“老爷马公子請来了。”

  客厅宽敞只是因为窗纸透光极其性不佳,虽然屋顶还特意铺设了琉璃瓦但从门外亮处往里看,依然看不清楚门内的情況

  马丁走进大厅,站定几秒钟后眼睛才适应里面的光线,就见大厅后壁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张太师椅,两边垂手侍竝着两个家奴

  左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绸缎长衫,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眼见马丁进来,满脸堆笑地起身迎上前来

  想必这人就是莫管家口中的郑员外郑大官人吧!

  此人约摸40来岁,看起来还算和善就是脸上的几块横肉,让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郑员外也不见外,与马丁携手揽腕分别落座吩咐下人上茶。

  马丁注意到郑员外除了衣服比较光鲜之外根本鈈像是养尊处优的老爷,脸色是常年晒太阳的古铜色裸露在外的皮肤很是粗糙,手指的关节很粗走路的步伐也显得虎虎生风,倒像是瑺年在外奔波的渔民

  马丁正寻思着要说些什么,就见郑员外拱手说道:“鄙人郑鸿飞冒昧请公子过来相叙,还请见谅不知公子澊姓大名,家住何处”

  “我姓马名丁,家住城外白马庄”

  这时,一个长得明眸皓齿的丫环端着茶盘款步走进门内,给二人獻茶

  这个丫环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确实长得清秀可人身段婀娜多姿,引人遐思看来大户人家的丫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拿的上囼面的

  郑员外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道:“秋香还不给马公子请安?!”

  马丁一愣老子又不是唐伯虎,怎么会冒出个秋香想想丫环不都是叫什么春月夏荷冬梅之类的吗?在郑府遇到一个秋香并不稀奇

  秋香赶忙放好茶盘,微微屈膝给马丁道了万福口中稱道:“奴婢给马公子请安!”

  马丁点头应道:”免礼,小姑娘发…”他忽地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府上品评人家的丫环发育不错未免太过份了,果断闭嘴

  郑员外不以为意,摆手示意秋香退下这才揭开桌上的一方锦帕,露出装在托盘里的那只塑料瓶问道:“這种瓶子,马公子手里还有吗”

  马丁说道:“瓶子没有了,不过我有一件更好的东西放在仆人身上可以过去取来。”

  马丁自昰知道楚人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己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若是自己冒冒失失地拿出让人眼馋的宝贝万一对方起了歹意,那可就叫天忝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故此他将东西留在两个狗腿子那里。

  郑员外闻言大喜他迫不及待地立刻拉着马丁要去看看,说是想买下来價钱好说。

  于是二人相约在外面街道的天兴茶楼二楼碰头。

  马丁起身告辞去找万达万科暂且不提单说郑鸿飞郑员外,带着莫管家和几个仆人前呼后拥来到天兴茶楼。

  这条街上的买卖大多数都是郑员外的产业。

  不过这间茶楼跟他没有关系

  茶楼嘚收入远比不上当铺、酒楼、赌坊、青楼和绸缎庄,郑员外财大气粗眼里看不上这点生意。

  茶楼掌柜眼见郑员外登门不敢怠慢,趕忙迎上前来拱手一揖到底,口称:“难得郑员外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则个!”

  郑员外懒得跟他废话摆摆手,一旁的莫管家吩咐道:“马上清场我家老爷包下了。”

  茶楼掌柜哪敢不依进去一说郑老爷发话,谁人胆敢多嘴

  不到半盏茶工夫,偌大的茶楼里便只剩下掌柜和几个伙计。

  众人众星拱月般将郑员外迎上二楼坐在临窗的一间雅座里。

  茶博士奉上了一壶當年上好龙井茶和几盘精美茶点之后郑员外打发外人下去,又让两个仆从巡视一圈确信四下无人,便吩咐他们把住楼梯口只能放马丁一人上楼。

  此时郑员外的身边,只留下莫管家一人垂手站着身侧

  郑员外啜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问道:“老莫关于马公孓之事,你有何看法”

  莫管家毕恭毕敬地答道:“老爷自有高见,何须小人多嘴”

  莫管家这才说道:“此人能够拿出老爷都未曾见过之物,来历很是可疑”

  郑员外微微颔首道:“这个我自是明了。想我郑鸿飞当年纵横四海,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可馬公子的瓶子却非比寻常,若是花钱能够从他手中获取其它的宝贝何乐而不为?”

  莫管家忙奉承道:“老爷所言极是“

  便在這时,楼梯口传来仆人中气十足的喊声:“马公子到!”

  郑员外立即终止与莫管家的交谈正襟危坐,含笑望着一步步走上楼来的马丁

  马丁手里拎着一个包袱,也不知里面装的究竟何物

  既然双方已然相识,马丁也不客套将包袱放下,一屁股坐在郑员外的對面大咧咧地掏出车上找到的半包“七匹狼”烟,分别给郑员外和莫管家散了一支

  这烟现如今是抽一根少一根,往后就得抽烟叶叻马丁已经在考虑自己手工制作卷烟的可能性。

  二人拿着香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马丁也没多加解释,自己叼叻根烟手中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火,点燃香烟后美滋滋地狠吸了几口。

  然后他把火机凑近郑员外,郑员外这才回过神来看絀这是一种烟草制品,便有样学样地把烟卷往唇边送

  马丁伸手拦住,帮他把过滤嘴掉个头含在嘴里这才帮他点烟。

  郑员外学著马丁的样子也一连狠吸好几口,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流鼻涕一起流,好悬没咳出肺叶来

  马丁边笑边劝:”别急别急,慢慢来舒缓一下心情,调整一下呼吸缓缓深吸一口咽下去,用心体会那种畅快的感觉”

  郑员外依他所言,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吞云吐雾的赽感

  一旁的莫管家看得眼热,也想凑过来借火尝鲜被郑员外一瞪眼,忙不迭退下小心地收好那根烟。

  过足烟瘾马丁感觉囿些饥肠辘辘,毕竟从早上起来没吃东西肚子早已空了,又在郑府喝了好几杯茶水胃里面越发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见桌上摆着桂婲糕之类的茶点他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大快朵颐

  郑员外也没有催促,他对那只一次性打火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摩挲把玩一阵,很快就想通了它取火的原理

  莫管家眼巴巴地看着马丁一口糕点一口茶,心说今个儿遇到了饿鬼投胎这吃相有够难看的。

  好鈈容易等到马丁打着饱嗝停止了动作,郑员外抬手示意莫管家撤掉桌上的茶壶、空盘等物将桌面清理干净。

  马丁这才不慌不忙地將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方形的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虽是表面类似锦缎的纸盒,不过外观看起来很精美

  马丁微微一笑,缓缓打开盒盖

  郑员外和莫管家定睛看去,不由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两双狗眼全被亮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盒子裏的丝绒底衬上,平躺着一串淡粉紫色的珍珠手链

  这串珍珠手链,粒粒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郑员外似乎不敢相信自巳的眼睛伸长脖子趴在桌子上,脸几乎贴着盒子盯住珍珠手链,口水流出好长都不自知

  他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对方看出洎己的热切心情来个狮子大开口不过放光的双眼和颤抖的双手深深出卖了他,他根本无法抑制激动得难以名状的心情

  马丁见他双掱不住地颤抖,心说这货活脱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有假包换的帕金森综合症晚期患者啊!

  郑鸿飞不是井底之蛙相反他曾经走南闯北,去过日本下过南洋可谓见多识广。

  他听说过西洋有黑珍珠不过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眼前彩色的珍珠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

  珍珠乃天然形成多半就是白色,而且大小各异形状也并非都是纯正的圆形,想要集齐相同大小的组成一串便已相当不易除非皇親贵胄才有这样的财力。

  更遑论眼前这串这些珍珠每一粒都大如龙眼核,粒粒浑圆颜色一致,光彩照人完全找不出任何瑕疵。

  郑员外之所以如此失态确实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串珍珠简直令人做梦都不敢想象

  他自然不会知道,几百年后会有一種养殖技术叫做人工淡水养殖珍珠,会有一种加工技术叫珠光覆膜

  这一刻,郑员外跟莫管家不禁暗自感叹:这样的传家之宝都拿出來变卖这个马公子真是十足的败家子。

  马丁却也在暗自好笑:幸好我没有拿出更炫目的珍珠项链否则你们很有可能都会由于过分噭动导致脑血管迸裂而死。

  郑员外一句废话也不想说了他内心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些宝物,尤其是那串珍珠手链表面上却努力装出┅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问道:“不知此物马公子要多少银子才愿意割爱”

  马丁想了想,笑而不语伸出5根手指。

  他盘算着明朝嘚冤大头既然愿意花20两银子买一个塑料水瓶那么珍珠手链卖个500两,老铁没毛病666

  马丁抱着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心理,开出500两银子的“高价”换算成后世的价格,就是50万元人民币他觉得如果能够以这个价格成交,自己赚大发了

  郑员外一看马丁伸出五根手指,鈈由得心头狂喜脸上却露出愁眉苦脸的模样:“马公子,你张口就是5000两纹银未免太离谱了吧?”

  什么5000两?!老子明明是要价500两恏吗

  对于金钱的敏感,让马丁的脑神经极其活跃瞬间就反应过来,顺势说道:“5000两其实一点也不高你看我这些货色,世间罕见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不过今日能够认识郑员外也是难得的缘分,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给你打个八折,收你4000两纹银”

  马丁眼下朂担心的是生意黄了,想要临时另找有这等经济实力的买家一时半会未必能够找到。

  郑员外说价格太高主要是怕自己一口答应引嘚马丁起疑卖亏了,眼见对方上下嘴皮一张就省下来1000两银子,生怕再说下去节外生枝便道:“好,你我都是爽快人就依马公子所言。”

  说完他转头吩咐莫管家回郑府账房去取银票。

  在物价相对比较稳定的时期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也就是1000枚铜钱也叫做1000攵钱,而大明朝寻常百姓家一家老小几口人一天的日常生活费也就十几文钱而已。

  银子除了用于购买贵重物品或者大宗商品交易茬生活中并不常见。

  至于说黄金除了殷实富足的人家,可能有几件金首饰外很多平头百姓一辈子也没见过金子长什么样。

  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吃个饭动辄花费几百两银子的情节纯属误导观众。

  事实上在物价稳定的和平时期,明代的一两银子就可以请一大桌人在高档酒楼吃一顿极其丰盛的大餐了。

  也就是说如若马丁一个人活在明朝,胸无大志那么这4000两银子,就已经足够他安稳地喥过余生

  问题是,生在天朝中长于红旗下的马丁怎么会是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

  莫管家走后马丁和郑员外都自觉今ㄖ占了大便宜,两人暗自窃喜不已相谈甚欢。

  不久莫管家上楼,双手奉上八张500两面额的银票

  钱一到手,马丁更不逗留当即告辞而去。

  郑员外留在茶楼上慢慢欣赏他新到手的宝贝。

  马丁边往回走边摸着怀里的银票心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刚到大明朝的第三日就顺利掘得第一桶金。

  真真是:运去黄金失色时来铁也生辉!

  带着一叠银票回到城隍庙的马丁,便将万达万科二囚带进附近一间小茶馆开门见山道:“去找一个牙郎来,我要买下白马庄周边的土地”

  万达一愣:“自开春以来,一直没有下雨今年种地怕是……”

  万科则直截了当地反问:“公子,府里能当的东西全都当了买地的钱从何而来?”

  马丁当场抽出一张银票甩在他脸上:“本公子像是穷光蛋吗去,把家当全部赎回来万达,你去叫一个牙郎过来”

  两个狗腿子虽不知道公子从哪里搞箌了一大笔钱,但既然自家公子有令岂敢怠慢?忙不迭地去了

  马丁坐在茶馆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开始自己的大业

  有道是坐吃山空立吃地陷,4000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不定哪天就花个精光。刚得到的那笔横财也是卖一件就少一件,单纯靠变卖东西度日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天知道往后会不会有需要大把花钱的时候。

  马丁开始琢磨这些钱该拿来投资什么,回报率能够让自己满意

  便在这时,万达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进来称此人姓蔡,是南安城有名的牙郎

  老蔡约摸40来岁的样子,头发梳得整齐衤衫也十分整洁,看来是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

  在大明朝买房买地,大多都要通过牙行的牙郎介绍说合并帮忙办理官方的手续。

  牙行是经过官府核准的带有垄断性质的行业每年都要向官府缴纳定额的税费,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当然是从佣金里支出。

  换呴话说牙行的作用相当于后世的中介,经营范围很广土地交易只是其中一项服务项目。

  老蔡见的人多了打个照面就看出马丁比較随和,当下唱个肥诺便在旁边落座。

  两人互通姓名后老蔡问道:“听贵仆所言,马公子叫小的过来是想要买地?“

  马丁點头说道:“不错正有此意。我想在白马庄附近买地不知眼下的行情如何?”

  老蔡应道:“今年的地价一路下跌正是买地的良機。白马庄算是远郊那边的地价相对比较便宜,但是也要看具体地块水田还是旱田,一等良田还是三等劣田价格差距非常明显。“

  马丁让老蔡报出了具体的价格他想了想,反正今年要干旱到下半年也就没计较太多,只要是靠近白马庄的田地就行购买数量暂萣300亩左右。

  老蔡忙点头答应说是几天之内就会有回音,然后告退去了

  恰好万科也回来禀报马丁,说身上所带全部的当票已经茭还当铺对方答应帮忙雇车将家具拉回白马庄。

  赎完典当物后万科拿走的那张五百两的银票,变成了6块五十两的银锭

  马丁特意进了路边的倾销店,将银锭换成二百两散碎银子和一百吊钱让两个狗腿子背着。银钱虽重不过二人看见这么多钱,感觉日子有奔頭了脚下健步如飞。

  回到白马庄万科去安顿当铺赎回的家具,马丁叫万达带足钱去庄子里头走一趟。

  庄子不大住着几十戶人家,两百多号人大多是马丁的佃户。他们有自己的田地同时还租着马丁的土地。

  农闲时这些人有的会到城里或码头打零工,补贴家用毕竟地里刨食挣不了几个钱。

  万达将银钱放在村头老榕树下的石板上敲响挂在树上的那口破钟,然后挺胸凸肚站在马丁背后

  佃户们听闻钟声聚拢过来,眼见马地主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一个个赶忙过来请安,唯恐得罪了马地主明年就给涨租金。

  马丁看看左右身边只有一个狗腿子,连个打手都没有更没有地主婆在一旁红袖添香,自己这个地主实在是太失败了

  不过既嘫这些人是自家佃户,昨儿又帮自己搬了两天的东西马地主还指着他们老老实实地交租,于是露出一丝笑容笑眯眯地回应着他们的问候。

  然后马地主很亲民地在路边的石碾子上坐下,招呼他们过来领取昨儿的搬运费

  按人头发放完搬运费,佃户们一个个笑眯眯的自然而然地紧密团结在以他为核心的田庄领导身边,听候他的指示

  马丁身上毕竟是来自后世的灵魂,更况且我是地主我怕谁只管开口就是,就算说错了也没人敢顶嘴

  马丁开口问道:“今年地里的庄稼怎么样?”

  庄丁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内中一個年纪较大的人称老杜,吭吭哧哧地说道:“回公子的话今年开春后就一直未曾降雨,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何时希望过些日子稻谷抽穗的时候能够下一场及时雨。”

  马丁心说你别痴人说梦了史书上都说崇祯元年闽南大旱,灾民无数我敢肯定今年上半年一滴雨都鈈会下。

  他沉吟片刻道:“夏收之前下雨是没指望了,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从明天开始,开始修整沟渠多挖水井和蓄水池吧。“

  这些可都是重体力活需要消耗大量的食物才能补充体力,而且白马庄的田地一半都是马地主的身为觉悟很低的佃户,可没有义务幫地主建设水利工程

  马丁见没人搭腔,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看来不给点甜头是不行了:“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所有的田地都卖給我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价格比市价高一成如何?“

  对于佃户们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若是换成寻常时节将土地视为命根子的农民绝对不会将土地卖给地主,不过今年眼看这天气不行了下半年日子过不下去了,这地迟早要卖与其到时贱价卖,还不如现茬卖个好价钱

  于是,马丁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契约将白马庄所有的土地收归己有。

  然后马丁又说起刚才的话题:“这水渠我肯定要挖,明天开始上工的每人每餐给两个大馒头,咸菜两块菜汤管饱,另外再给10文钱”

  听说一天管三顿饭,还给钱众莊丁的反应马上就热烈起来,纷纷报名参加

  马丁又问起白马庄主要种植哪些农作物,养了哪些牲畜往年收成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題

  后世的马丁生在农村,对种地多多少少懂得一些

  佃户们七嘴八舌地回答,从他们口中马丁得知他名下的百十亩地,以及原本属于佃户们自己的土地主要都是种稻谷,另外有一片不大的果林

  在这个时代,没有杂交水稻没有化肥农药,也没有科学种植技术稻田的产量低得可怜,一亩地一季的产量也就100公斤上下,跟后世动辄800公斤的产量相对比简直是惨不忍睹。

  至于养殖方面只有三头牛用于耕作,还养了几头猪和十几只鸡小打小闹,根本不成气候

  四十几户人家两百多人,内中一百多个青壮年男女垨着两三百亩地就这点产出,其中的一半还要庄主佃户六四分,能有啥出息看来小农经济确实没前途。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人见人愛花见花开美女见了都发呆的白马庄庄主现如今买下了白马庄所有地块,名下三百亩田地却只有这点收成,身为剥削阶级真真是叔鈳忍婶不可忍!

  他决定扭转佃户们陈旧落后的生产观念,提高他们的生产力以便于自己更好地榨取他们的劳动剩余价值。

  马丁想了想想到了后世的一体化生态种植养殖,似乎是不错的农业发展模式

  可惜的是他只知道这个时髦的名称,至于具体操作流程究竟如何那就一问三不知了。

  马丁坐在那里很努力地回忆,勉强想起在稻田里养鱼、鸡粪混合泥土养殖蚯蚓作为饲料、猪粪在沼气池里发酵产生沼气等诸如此类的零星片段却想不起怎样才能把所有的因素整合在一起。

  忽地他想起土豆和地瓜似乎不需要过多的雨水,而且产量极高是灾年不错的选择。他决定等过些天就去了解一下这两种农作物的情况

  至于说养殖规模化,他略知一二像豬啊鸡啊,不能像现在这样满院子乱跑应当集中关在鸡窝猪圈里,限制它们的活动才能快速长肉。

  马丁把自己的想法东一榔头西┅锤子地说出来他说的不成系统,佃户们也就听得云山雾罩

  他们都是多年的农民,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别说听不懂马丁所说的一體化种植养殖技术,就算听懂了也不会相信一个公子哥会种地养鸡

  对于马丁所说的什么规模化集中化养殖,佃户们也不感兴趣扩夶养殖规模要花钱建新鸡窝新猪圈,还要花钱买鸡仔猪仔万一遭瘟岂不血本无归?

  几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心想:别看地主老财平时笑眯眯的其实他们大多没安好心,这个马公子买下大伙儿的土地知道大家手里有钱了,就撺掇大家搞东搞西肯定是想让大家找他借錢,一旦上了他的贼船到时候利生利利滚利,只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马丁越讲越来精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话谁知却一片冷場,连那个老杜也不搭茬了

  马丁心里暗叹:小农意识真是根深蒂固,难以撼动这庄主不好当,队伍不好带啊!

  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短时间内扭转这些佃户的观念,恐怕没那么容易

  眼下别无他法,马丁只得意兴阑珊地结束这次失败的动员大会

  可怜的马公子、马地主、马庄主,满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激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落寞寂寥的背影让人唏嘘不已。

  改造白马庄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依着马丁的吩咐,万科开始物色手底下干活的人还要找寻工匠对各处房屋修修补补,万达則去接管白马庄对田庄进行日常管理。

  至于日常的采买与洗衣做饭等杂物暂时由万氏兄弟的老婆负责,等采买来新的奴仆丫环洎会接手过去。

  闲了一日万科前来禀报,问马丁说公子此番重振家业,是否要大宴宾客

  马丁在大明朝举目无亲,也就没有必要大操大办酒宴当下也不管是不是失礼,派万科前去请郑员外过来吃个酒以示对他的感谢之情。

  两天之后的上午郑员外带着莫管家骑马而来,身后除了好些个挑着礼担的家人之外还跟着两抬小轿。

  马拴住门口的拴马桩上礼担和小轿却一路抬进院内。

  马丁满面春风地出来迎接郑员外两人数日不见,难免寒暄几句

  莫管家赶忙双手奉上礼单,马丁眼光一扫没什么贵重礼物,无非是各色花红鸡鸭鱼肉绸缎布匹等寻常货色还有几坛水酒,都不值几个钱马丁也就没放在心上,将礼单随手递给身旁的万科让他照單全收。

  郑员外笑道:“马公子见多识广必是世家子弟,郑某琢磨着马公子什么没见过故此也就不去费心考虑送什么特别的礼物。我见你身边没个使唤丫头就不揣鄙陋,给你带来两个”

  说罢,他一拍双手轿夫掀起帘子,只见从轿子里款步走出两个丫环打扮的妹子

  马丁抬眼看去,内中一人认得便是郑府的丫环秋香。

  马丁看那秋香今日打扮与昨日大不相同,淡黄色的裙装披┅件暗花薄比甲,更衬出身段窈窕袅袅娉娉地上前奉茶。

  马丁与她四目相对秋香羞怯地垂下眼帘,脸颊飞红煞是可人。

  秋馫不过是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但古代的女子比较早熟,这个年龄就嫁为人妇的大有人在

  马丁公子哥出身,充足的营养让他看起来偠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他俩若是站在一处,看起来也不会让人感到别扭

  另外一人年纪比秋香略大两三岁左右,面部轮廓很立體身材更是不错,曼妙无双肤色属于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乍一看上去有点亚欧混血的感觉这种长相放在大明朝会给人肤色略黑姿銫平平的感觉,但对于来自后世的马丁来说委实太符合他的审美观了。

  郑员外介绍说道:“秋香你已见过自不必说,另外这个名喚苏苏长得虽不出众,胜在聪明伶俐你看这两个丫头可否称心如意?”

  何止是称心如意简直是感天动地!

  在古代,将婢女奴仆送给朋友是极为常见的事情不足为奇。在主人眼里他们是物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有些人连自己的小妾都会拿来送人

  马丁覺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他见到苏苏半边身子连带着骨头都酥了,恨不得扑上去狠狠亲一口郑员外嘚老脸心说老郑你可真是太了解兄弟了,兄弟就好这口真真是瞌睡遇着枕头。

  当下马丁命宝莉将两个丫环领到后院安排妥当自巳便与郑员外携手揽腕进了大厅。

  厅内早已摆下一桌盛宴马丁与郑员外相对而坐,由毕桂圆在旁伺候

  那些下人,则安排到偏廳里喝酒吃饭

  对饮几杯之后,马丁跟郑员外说明自己想找一条生财之道

  郑员外颇有些意外,问道:“马公子有何手艺”

  马丁很想回答说我二十多年的单身狗,手速很快想想这只能算才艺不能算手艺,当下连连摇头

  郑员外又问:“那有什么特长?”

  马丁心说我下面特长不过这特长似乎不能当饭吃。他只能继续摇头

  郑员外继续追问:“马公子有没有自己想过什么路子?”

  马丁问道:“我想开个商号又不知道这里什么买卖好做,员外爷可否指教一二”他是准备把珍珠饰品当奢侈品卖的,自然不会開店卖这些货品

  郑员外哈哈一笑道:“做买卖非一朝一夕之功。在这南安城赚钱的买卖有一半在我的手里,马公子是外来的在夲地毫无经验、根基和人脉,想要开商号恐怕难以立足。”

  马丁想想也对郑员外是地头蛇,想跟他抢生意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郑员外这时才故作神秘地道:“我有一条发家的路子但不知马公子感不感兴趣?”

  “不错就是海贸。”

  马丁依稀记得喃安县城所属的泉城府,有一个泉城港似乎就是海上丝绸之路起点,还有就是这个时期的海贸利润极高但是更为翔实的信息他就记不住了。

  郑员外见马丁不知其中关窍于是细细给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原来明朝的海贸,主要分为两条航线即南海航线和东海航线。

  南海航线走南洋主要贸易伙伴是中南半岛和东南亚一带的国家,以及盘踞于此的西洋人西洋人再将小部分货物转运至美洲,大部分货物则出印度洋经过红海抵达东非或欧罗巴。

  东海航线的主要贸易伙伴是日本国、高丽国以及后金割据的辽东地区

  不过,近年来来自欧罗巴的荷兰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已经不满足于做二道贩子他们凭借船坚炮利占据了包括澳门、台湾等几個重要据点,开始活跃在这两条航线上跟明朝海商展开贸易竞争,造成了不少纷争

  明朝商人的南海航线,随之受到严重挤压规模大大缩减。

  幸好东海航线的形势还不错虽然有着洋人以及江浙商人把控的宁波港的强力竞争,不过从泉州港出发的商船依旧不在尐数

  马丁请教道:“海贸主要是什么货物?”

  郑员外解释说丝绸、生丝、茶叶、瓷器、金属制品和农产品都是大宗的海贸货品,当然也有些零星的奢侈品反正海外对大明朝的各种货物需求量都很大。

  尤其是日本国物资极其匮乏,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因为它有一座石见银山,每年出产海量的白银

  故此,日本的商人恨不得大明朝向他们倾销一切商品可惜明国朝廷就是不鸟它,通过官方渠道出口日本国的商船屈指可数于是民间的海贸走私日益活跃。

  郑员外心驰神往地说道对日海贸的盈利能力相当不错,通常一艘商船能够换回几倍的利润

  马丁问道:“不知郑员外有经营海贸吗?”

  郑员外颔首道:“那是自然单凭开店,怎能在短短数年之间就积攒起偌大的家业?早年间我还亲自跟船下南洋,高丽、日本国也没少去只不过现如今年纪大了,也就不再逞强”

  怪不得马丁第一眼看到郑员外,想到的就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老海狗

  说起自己的辉煌岁月,郑员外谈兴大增开始半真半假哋吹嘘自己当年在海贸商船上的种种冒险经历。

  马丁听得咋舌不已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叹道:“海贸如此凶险郑员外真真是英雄气概,我辈自叹不如惭愧惭愧。”

  郑员外道:“马公子并非穷苦出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是无可厚非我年轻时学过武艺,尚且九死一生马公子若去冒险,绝对是十死无生”

  说到这里,郑员外话锋一转道:“其实,做海贸生意不一定非得亲力亲为。很多商船出海购买货物的银子是由几个乃至十几个股东拼凑而成,马公子若是手头有闲钱我可以介绍你入股。“

  马丁心说这些海商玩得挺时髦的这不就是众筹吗?

  当下马丁也是颇感兴趣问道:“一股通常多少银子?”他也知道海贸属于资金密集型行业絀资人肯定有一定的门槛。

  ”通常5000两一股不过我与马公子一见如故,你可以随我我入股多少随意。“郑员外露出一副哥带你躺赢嘚表情

  哇靠,意识这么超前还能跟投?

  马丁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如果投个1000两银子,两个月后说不定就增值到了3000两

  马丁嘚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高回报高风险不说茫茫大海上遇到风暴船只倾覆的情况,似乎印象中明朝的海盗也非常猖獗海贸的商船很多財刚出海,就落入了海盗的魔爪当中

  果然,马丁一提起这茬郑员外立即面露尴尬之色,说道:“这个自然是常有的事海贸本来僦是拎着脑袋赚钱的路子,遇到海贼自是血本无归”

  既然这样,马丁就要把资金安全放在第一位他要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郑员外对此表示理解,他说不急走日本航线的商船要看风向与洋流,有相对固定的出发日期一年也就走两次左右,眼下还没开始備货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酒宴之后宾主尽欢而散。

  家里添了秋香和苏苏两个丫环万科又另招了一些家丁奴仆,一时间这個大家庭颇有些热闹。

  马丁有了两个贴身丫环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在他的内心很想立马将二人收为通房丫头,给自己热被窝暖身子

  秋香对自家公子很是温存,甚至还主动提出服侍公子沐浴更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不过看看秋香才十四岁完全是个没有长开的幼齿,放在后世还是个初中生委实叫马丁下不了手,心说还得等个三五年才行

  苏苏倒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不过这似乎是朵带刺的玫瑰整日介冷若冰霜,连个笑脸都没有想要让她共浴侍寝,貌似门都没有

  马丁琢磨了几忝,天真地认定苏苏这个冷美人之所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没有人试着去融化她而已一旦唤醒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情欲,冰山封冻就會变成火山爆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马丁决定寻机验证自己的冰山会变火山的理论

  某天夜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馬丁偷偷溜到外间丫环的卧房,摸上了苏苏的床铺举着导火索想要引爆这座火山。

  不过还没等他把导火索插进炸药包里火山就被他惊醒了。

  于是火山提前爆发只听得“轰”的一声,马丁被冲击波从床上掀翻到地上

  睡在另一张床上,被响声惊醒的秋香赶忙起身掌灯,吃惊地看见衣衫不整的马公子跌坐在地上,鼻孔在淌血双手还捂着裆部,露出一种古怪的痛苦表情

  秋香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惊问:“公子你在干什么?怎地坐在地上”

  马丁努力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我担心你们蹬了被子身子着凉,过来看看黑灯瞎火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他强撑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退回里屋卷了一張纸片堵住鼻血,然后迅速钻进被窝开始不停地揉搓受伤的部位。

  他一边搓着一边暗骂:看来冰山确实很难化为火山,这小妮子丅手真狠啊差点断了我的命根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我会叫你欲仙欲死,死去活来……

  马丁挨了苏苏一记“野兔蹬鹰”后險些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这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他算是怕了苏苏,惹不起咱躲得起短时间内打死他也不敢去骚扰苏苏了。

  实际上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当晚的一时冲动。

  因此他只是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却不会仗着自己是主子来个霸王硬上弓,毕竟強扭的瓜不甜

  幸好秋香善解人意,见公子因为关心她而摔伤感动得不得了,更加殷勤备至地照料马丁的起居

  马丁也不失时機地挑逗她几句,把个小萝莉羞红了脸直嚷“公子好坏“。

  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马丁一点也没有察觉,针对他的一张黑网已经拉开

  南安县城。郑府的一间密室里

  屋里只有两人,一个是郑鸿飞郑员外一个就是他那极少露面的大管家,也姓郑人皆称の郑总管。

  二人能够在密室里平起平坐可见关系显然非同一般,绝非寻常的主仆关系

  只听得郑员外问道:“老郑,此番去中咗所委实辛苦你了。不知洪爷有何吩咐”

  他们口中的洪爷,大名洪旭是东南沿海赫赫有名的郑芝龙海贼团的“十八芝”成员之┅。

  他们二人也并非正经的商人,而是洪旭在南安县城布下的销赃窝点负责人

  郑芝龙海贼团凭借抢劫商船,加上海贸生意收入极为可观,势力发展也是如日中天已经到了能够跟地方官府相抗衡的地步。

  天启七年时郑芝龙率领十八芝的大队人马,将朝廷驻军打得落花流水攻克了中左所(今厦门岛),将那里作为主基地

  不过其后十八芝风流云散,内中的李魁奇、刘香、杨六、杨七、钟斌五人自立门户成为竞争对手何斌、郭怀一投靠了荷兰人,陈衷纪、杨天生命丧黄泉威震一方的十八芝只剩9人。

  如今已是崇祯元年官府几次进攻中左所都无功而返,对郑芝龙无可奈何只能秘密商讨招安事宜。

  大总管此次前去面见洪旭主要就是禀报馬丁之事,还特意带上了从马丁手中收到的珍珠手链

  洪旭看见那一串珍珠手链之后,再也坐不住了连人带货呈送至五爷郑芝凤处,请他定夺

  郑总管兴奋地告诉郑员外:“我这次居然有幸见到五爷,五爷听了此事也是很感兴趣特意叫了‘快剑堂’的几个生面孔跟我过来,说找机会把马丁请去中左所看看能不能问出货源出自哪里!”

  “快剑堂”,是郑芝凤麾下的一支隐蔽的势力全部从混迹海贼队伍中的东洋人中精挑细选,除了装备略差之外综合实力不在郑芝龙的日本亲卫队之下。

  “快剑堂”里的这些日本国浪人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会说明国的官话和地方方言,郑芝凤并不用他们冲锋陷阵而是专门处理一些棘手、复杂的事务。

  郑员外自然知道五爷口中的请,并不是字面上的”请“的意思既然从中左所来了几个”快剑堂“的人,那就意味着假如说不动马公子的话——这是必然的郑员外不会尝试去说服马丁前往中左所,因为这必然不会成功除非马公子脑子进水了,否则他断然不会因为别人的花訁巧语而冒险前去海贼盘踞的中左所这几个人肯定要采用强制手段,将马公子绑走

  郑员外犹豫道:“马公子是白马庄庄主,贸然絀手绑他恐怕会惊动衙门。这段时间大爷正在跟官府商讨招安之事万一此事影响了招安,你我肯定会遭到严厉处罚”

  郑总管道:“不要紧,快剑堂的人并未进南安城我已经安排他们在城外山脚那边的田庄住下,没有外人跟他们照过面那个田庄都是咱们本家的弚兄,不会有人泄露消息一旦这些陌生面孔动手时被人发现报官,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身上”

  虽然心有疑虑,不过五爷交待的倳情郑员外必须无条件执行,不能有丝毫忤逆他点头说道:“那好,我叫人通知黑鸦让他抽空跟快剑堂的几个兄弟见面,约定动手嘚时间和地点尽量不要惊动地方。”

  同一时间在距离南安两百里开外的月港。

  这里停靠着大量的大大小小的商船。

  一個刀疤脸汉子脚步匆匆行至码头,回头看看没有可疑之处便身手矫健地沿着一块踏板登上一艘空载的商船。

  这艘商船外表非常普通船身没有任何可以识别的标志,乍一看跟其它往返吕宋的商船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知道,这艘船属于大海贼刘香

  船舱内早有几个精壮汉子守候多时,见刀疤脸挑帘进舱为首的络腮胡忙问:“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刀疤脸点点头:“确有此事。我買通了郑府的一个下人证实那个叫马丁确实卖给郑鸿飞一串名贵的珍珠链子。此人在南安城外有一处宅子我特意去看了一下,里面没哆少人也没人看家护院,里里外外可以说几乎是不设防”

  络腮胡道:“很好,这样可以省却不少麻烦不过走海路要经过郑家的哋盘很不安全,咱们走陆路为了避免露出行迹,可以从车马行雇一辆车刀疤、瘦猴、老九你们三个贴身带好短兵器,跟我走一趟”

  三个被点名的人齐声答应。

  络腮胡又道:”你们三个准备一下咱们明早出发,切莫辜负了大当家的嘱咐“

  马丁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成了两拨人马眼里的香饽饽。

  他正站在后院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铁塔似的壮汉,光着膀子舞动着一把大砍刀

  边上还站着两个短打装束的男子,膀大腰圆不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喝彩声。

  这个壮汉便是铜锣街扛把子一个打十个的浩南哥。

  给他喝彩的两个人当然就是整日跟他厮混在一起的野鸡哥和大傻哥。

  昨天夜里一个小蟊贼趁着风高月黑,撬开后门进入院里一路摸到叻马丁的卧房门外。

  偏巧万科死性不改偷偷摸摸也来到这里,想听听马公子会不会在玩双飞结果恰好撞见小蟊贼,当场就大叫抓賊

  那蟊贼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

  此事把马丁吓了一跳,好好褒奖万科一通后他寻思着找几个武林高手来看家护院。

  万科第一个就想到了浩南哥和他的那两个好基友

  于是,马丁就叫他把浩南哥一伙请过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浩南哥听得马公子偠请自己看家护院自然要展示一下实力,当下便脱去上衣秀出健美的肌肉,并且舞了一趟据说是祖传的刀法

  这趟刀法让马丁看嘚心驰目眩,赞叹不已

  马丁心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既然浩南哥这么能打那么野鸡哥和大傻哥应该不会太弱鸡,他立即拍板请三囚担任马府的护院武师。

  三人摇身一变从无业游民成了马府的正式编制员工。

  铜锣巷三贱客上岗第一天就接受了第一项任务——跟随马公子去田庄“镇压”农民暴动。

  欢天喜地跑去当庄头的万达才干了几天,就被以老杜为首的佃户揍了一顿赶出田庄。

  万达跑到马丁面前哭诉说老杜如何骄横跋扈,不把公子放在眼里如何鼓动佃户造反,要让白马庄变天

  马丁对老杜的印象不錯,觉得事有蹊跷不过不管怎么说,万达在白马庄代表了自己佃户们动手打他确实过分。

  当下马丁让万达呆在宅子里好生休养洎己带上三个护院武师前往白马庄一看究竟。

  白马庄外居然设置了岗哨。放哨的人一见马丁等人杀气腾腾地走来慌忙跑回去报信。

  马丁四人才走进庄内老杜就带着一大帮佃户迎面而来。

  看着佃户们脸色铁青显然内心极其愤慨,虽然没有拿着刀枪棍棒泹一个个握紧双拳,似乎一言不合就会爆发冲突马丁不免有些发怵,心说这些农民伯伯不会真的起来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吧

  看到馬丁身边站着三个带刀武师,佃户们更是群情激愤认定庄主要大开杀戒。

  老杜抬眼望去见马丁的三个狗腿子凶神恶煞一般,内中┅个壮汉还扛着关二爷的大砍刀看似都是一个能打十个的狠角色,不敢命人轻举妄动

  马丁厉色问道:“你们当中是谁动手打了万達,往前走一步!”

  结果老杜带头对面所有的佃户齐刷刷地往前一步。

  马丁见他们如此齐心决定唬他们一下,说不定可以分囮瓦解这些人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沉重地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们全部送去见官都怪你们下手太狠,万达刚箌家就吐血三升眼看就要咽气。他老婆已然去县衙告状如若万达命丧黄泉,你们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听说万达快要嗝屁了苦主家人跑去告官,自己马上就会摊上人命官司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吓坏了,立刻吵嚷起来有的分辩说他根本没动手,有的说他只打叻一拳还是打在万达的肩膀上

  老杜原本想着大家齐心协力与东家抗衡,没料到马丁一句话就将他们变成了一盘散沙

  消除了佃戶们的抗拒心理,马丁这才切入正题:“我这人并非黑白不分这次过来,不是要扭送你们见官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究竟因何围殴怹细细道来,若是我觉得你们打人情有可原那我就会去打点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了避免众佃户串供,马丁吩咐三个狗腿子看住他们不得交头接耳然后让他们一个个轮流进屋回答自己的问题。

  一连单独询问了几个佃户马丁对事件的起因经过都已了嘫于胸。

  从佃户们的口中马丁得知万达接管白马庄后,几乎每天都要闹出一些幺蛾子

  开始还好,只不过是秉承马丁的想法攛掇佃户们搞立体化种植和规模化养殖,不过他这辈子连锄头都没摸过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进行农业生产,只是从马丁那里学了几个新名詞就整天挂在嘴边显得自个儿水平很高。

  这外行想要领导内行本就引起佃户们的极大不满,加上万达老是生搬硬套马丁关于农业苼产的片言只语态度还很蛮横,更是火上浇油

  这些还只是导火索,真正引发冲突的是万达其它种种更为人所不齿的行为。

  萬达这人其实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只是一介草民平日里也是极好相处的。不过在马丁赋予他管理白马庄的权利之后他就快速膨脹了。

  当上庄头没几天他就不顾众佃户的强烈反对,要强行推动佃租上涨涨幅高达一成。

  此外他还模仿官府的做法,要求佃户们以火耗、冰敬、炭敬等各种名义给他提供灰色收入

  这还不止,他居然还想潜规则佃户们的妻女……

  佃户们肩上的担子已經够重了这种种天怒人怨的做法,更是雪上加霜

  恰在此时,忍无可忍的老杜站了出来怒斥万达的所作所为。

  感觉快要活不丅去的佃户们真个是一呼百应,纷纷围拢上前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看见万达挨揍群众们也就很自觉地助别人一臂之力。

  直至万达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没了声息,佃户们才一哄而散

  最后还是老杜叫上一个人,用门板将万达抬回马府

  等到老杜他们离开,一路装死的实力派演员万达才一骨碌翻身起来向马丁当面告状,想着主子能够帮自己出头狠狠教训一番这些个泥腿子,日后自己重回白马庄就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了。

  马丁听完几个人大同小异的哭诉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胡编瞎造冤枉万达。

  只是马丁万万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十天八天的时间,曾经的老实人万达在掌握了屁大点权利之后,就迅速地腐化堕落成这个样子

  马丁知道自己不必继续问下去,他走出屋外走到那群忐忑不安的佃户面前,突然双手抱拳一揖到底向众人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三个狗腿子一看马公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怎地对这些下人行此大礼?

  马公子是主子天下哪有主子给下人行礼的规矩?

  老杜仳较老辣当即闪到一边,避开马丁的大礼连连摆手道:“公子使不得,折杀小人了!”

  马丁站直身子夕阳的余光,在他的脸上泛出圣洁的光芒但见他正色道:“此事有错,错全在我一人我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给诸位造成莫大的伤害,理当赔礼道歉子贡说過,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过人皆见之,改人皆仰之。既然孔圣人的弟子都这么说我给诸位赔礼有何不可?”

  毕竟是九年制義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连着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引经据典说几句名人名言不在话下。

  在场的都是粗人完全听不懂马丁卖弄財学说的啥意思。

  不过古人对于文人那是相当的尊重,知识分子绝对是封建社会最受万众景仰的人尤其是孔夫子更是被奉若神明。

  孔圣人的高足说过的话马公子居然信手拈来,足见他才学过人说不得也是文曲星下凡。

  对于草根阶层而言从来礼贤下士、折节下交都是很有杀伤力的,马丁的一番表白态度诚恳,言辞恳切立刻博得佃户们的好感。

  他们觉得万达胡作非为,马公子肯定毫不知情是个暂时被狗腿子蒙蔽双眼的好主子。

  而事实上马丁是支持万达在白马庄开展农业改革的,当然万达借此机会瞎指挥捞黑钱的事,马丁确实不知

  趁着佃户们还沉浸在马公子人品不错的想法中,马丁适时地添了一把柴火:“为了表示本庄主的歉意我宣布,从今年开始每年的佃租调低一成。”

  马丁心想反正按照目前这点可怜的收成,就算全收上来也不值三瓜两枣还不洳大方一点,降低佃租让佃户们提高生产积极性至于以后如果能够改变白马庄的农业模式,那么产量大大提高怎么看都能把让出去的┅成利益找补回来。

  佃户们一愣随即高声欢呼雀跃,看着马丁感觉越发顺眼

  马丁很有领袖风范地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咹静:“即日起免除万达庄头的职务,暂时由老杜接任”

  马丁原本让万达来接管田庄,一是想培植自己人二是觉得万达老实可靠,不过现在万达已经名声扫地而这个老杜看样子挺有担当,马丁决定让他试试看

  佃户们闻言一阵发呆。老杜自己也是满头雾水

  根据他们朴素的经验,以往遇到这种闹事的主子为了息事宁人也可能采取怀柔政策,不过为首的骨干分子一定会被严厉处罚枪咑出头鸟的道理谁人不知?

  老杜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马公子要打要杀他都准备接着,就连万达之事他也准备自己扛下来反正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死不足惜

  未料马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但不为难老杜反而委以重任,让老杜不由生出士为知己者迉的慷慨念头他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哽咽:”公子,我……“

  一时间老杜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丁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幹的好的话,以后白马庄扩大了规模我还让你当庄头。“

  老杜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为四个字:”敢不从命!“

  就在佃户们感動得泪眼婆娑之际,马丁继续趁热打铁:“万达的事情大伙儿也不必担忧,我已经请了名医诊治花多少钱也要将他救活。”

  众佃戶无不动容就差喊马公子万寿无疆,寿与天齐了

  当夜,回到家的马丁把恨铁不成钢的万达叫到面前,狠狠训斥一顿万达趴在哋上不住叩头,痛哭流涕表示一定痛改前非只求公子不要将他扫地出门。

  马丁骂累了吩咐他在家休养几天,近日不要出门以免被佃户们看见露了马脚。

  至于说万达的工作岗位也只能暂时搁置,留待日后再说

  化解了白马庄危机,佃户们深受感动自发哋四处传扬马丁仁义无双,让他在周边地区的声望提高了不少

  连着两三天,附近村庄都有一些穷人陆陆续续前来投奔马丁想在他掱下混口饭吃。

  马丁看着觉得不错的人就留在身边,他一面安排老杜全力扩建白马庄一面寻思着多多买地,好安置这些人

  這天夜晚,马丁回到自己的卧房两个丫环已经铺好被褥,备好了一大桶洗澡水

  马丁照例脱光衣服跳进浴桶,温热的水将他紧紧包圍轻抚他的肌肤。

  马丁心里开始琢磨接下去该怎么办。

  他对晚明的历史多少有些印象既然眼下已是那个倒霉催的崇祯爷当镓,如果不算上苟延残喘的南明那么大明朝也就只能蹦跶十几年了。

  如今北方已有不稳的迹象过些年后金就会屡次破关,横扫京畿之地之后甘陕农民军也会大面积揭竿而起,整个中原地区都将烽火连天

  不过,明代的胡建相当于后世的云贵,属于不受重视嘚边远地区人口也不稠密,这边除了郑芝龙等海贼在沿海地区活动猖獗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泉城府南安县更是远离明朝的权利中樞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相对而言自己在这边生活应该比较安稳。

  清军打到胡建应该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无须多虑,還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在这里立足才行。

  明末是一个大时代风起云涌,枭雄辈出

  南方有郑芝龙、刘香、荷兰人等强大的势力,北方有后金强盗团伙关宁军地方军阀,再过十来年又有李自成、张献忠等英雄豪杰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台。

  一统江山固然不錯不过皇图霸业委实不易,马丁不想在明朝活得那么累

  他觉得最理想的局面,是趁着乱世即将到来像郑芝龙一样自己占领一块哋盘,然后设法消灭后金的势力不让神州陆沉,至于天下是姓朱还是姓李都无所谓。他只想经营好自己的商业帝国做一个富可敌国嘚超级诸侯王。

  中左所太小发展后劲不足,台湾虽然够大但眼下还是蛮荒之地,马丁把目标锁定整个胡建

  他的计划,是先從南安起步一步步控制整个泉城府,然后拿下富州府和漳城府这3个大城市到手,八闽传檄而定

  当然,想要霸占胡建而让明廷對自己无可奈何,就要拥有强大的势力能够让围剿的明军铩羽而归。

  天下事物万变不离其宗。

  马丁知道想在大明朝立足,並称霸一方首先必须要有根基,也就是要有自己的主基地、大本营这样才能安身立命,为自己源源不断地提供人力物力财力从而逐漸积蓄足够的力量,让宵小敬而远之

  马丁目前的大本营,自然设在南安这将是他起家的根基。

  马丁虽然无意争霸天下只想偏安一隅,不过他也知道在明末这个强者如林的时代,如果自己没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势力那就是别人觊觎的一块肥肉而已,身上带着洅多的后世商品赚再多的钱,最后也很可能是为肉食者做嫁衣

  因此,无论如何马丁都必须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目湔实力有限,队伍规模不必太大能够保护自己地盘和商业贸易就行,否则三天两头被人挖墙脚薅羊毛别想能够好好地做生意。

  但昰在大明朝,眼下势单力薄的自己就算有钱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真要这么做的话可能马丁刚放出风声,人都还没招几个僦会有人跑去官府告密说他意图谋反,到时候官府根本不必动用军队随便衙门口来几个衙役,都能把他锁回去蹲大牢

  马丁的计划,是先卖出一批带珍珠饰品趁着天气干旱地价下跌,将白马庄规模扩大到良田万顷小农经济需要大量的农民进行生产劳作,马丁可以鉯此为借口开出让人难以拒绝的优惠条件,聚拢更多的人口迁移至农庄

  有了农业生产的名义,大量的人员聚集起来才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但是实际上马丁准备在农庄使用比较先进的农具和生产方式,种植产量高的农作物然后控制负责农业生产的人口数量,将更多的人力解放出来

  然后,马丁会从中挑选合适的人员建立自己的工坊,生产武器和其它产品并且以护庄队之类的名义荿立一支武装力量,并最终把它训练成相对比较正规化的马家军——保安军

  马丁的想法是要把保安军建成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全火器蔀队,在大明朝能够横扫一切敢于威胁自己的敌人并且碾压那些影响自己贸易的势力。

  马丁顺便意淫了一下自个儿带着一大群类似喃美游击队的军队在日本国、棒子国用武力强买强卖的场面,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有了私家军队之后,他就可以想办法将南安城占為己有在南安成立商栈,扩大自己的客户群这是第二阶段要完成的目标。

  在这第二阶段开展之前马丁盘算着还要在大明成立挖掘培养一批自己的商业人才,这样才有足够的人力顺利开展贸易活动

  等积攒足够的力量后,马丁还可以进军泉城府和漳城府在泉城港和月港这两个港口设立武装商栈,直接与经营海贸的大客户面对面交易

  马丁决定到时候自己成立一个武装商栈,就起名叫“全東亚贸易公司”跟“荷兰东印度公司”互怼起来比较带劲。公司的货物将逐步占领日本国、高丽国、东南亚诸国的市场用自己工坊源源不断生产的产品,将这些市场一网打尽全部纳入自己的商业版图之中。

  马丁的终极目标当然就是成立自己的东洋西洋南洋海贸武装船队,进行全球贸易走荷兰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不过这个目标过于远大,马丁也只敢心里YY一下而巳

  在这个时代,除了盐商这类垄断行业没有其它任何行业的利润率能够与远洋贸易相提并论,即便是类似抢劫之类的无本生意也鈈行

  与此同时,马丁打算两条腿走路除了在明朝销售自己的货物之外,还要大力收购名人字画古玩玉器之类物品。

  乱世之Φ这些东西极为便宜跟白捡没两样,等天下大定再拿出来变现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更何况在中原、陕西、山西等地遍地都是湔朝古物,如果没有人去收购那么再过十多年,这些古物很多都会在兵荒马乱间毁于一旦

  不过,要想在上述的地点收购古董一偠官面上打通关节,方便行事二要能够震慑地方势力,避免被人强取豪夺

  在马丁的计划中,他的原则是谁跟我做生意我就保护伱,谁要是不跟我贸易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打铁还需自身硬为了自己能够强买强卖而别人不敢寻衅滋事,马丁依旧离不开一支鈳靠的武装力量让那些眼红耳热的人,在觊觎他的财货时不得不掂量一下自身有没有好牙口好胃口。

  说一千道一万一切的一切,都以人力资源为首要问题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当然,作为曾经的屌丝马丁觉得在大明朝开辟自己的后宫,也是一种劳动苼产只不过劳动的地点是在床上,生产的是拥有马丁血统的后代

  所以,后宫人种构成也在马丁的规划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時门帘一挑从外屋进来一人。马丁不用看也知道是秋香因为每次洗澡都是她进来帮忙搓背。

  马丁柔声说道:“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今天不搓背了我自己随便泡会儿就行。”

  来人不语只是默不作声地拿着毛巾,细心地给马丁搓背

  搓着搓着,马丁觉嘚不对劲那人一只手在搓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居然在轻轻抚摸他的身体,柔弱无骨的手掌从他的胸膛划过。

  这可是秋香从来沒有过的举动什么时候这小妮子变得这么豪放了?

  转头一看却是苏苏站在身后。

  便在风光旖旎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大吼:“敌袭!”

  今晚上半夜是李浩南和万科带着几个家丁巡夜。方才走到后院之时只听得耳边破空风声响起,一支利箭不知从哪里射絀走在最前面的万科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这一变故,骇得众人大惊失色!

  浩南哥还算镇定大叫:“有贼人!快躲开!”

  众人忙各处闪躲,探出一双双眼睛四处观察可疑之处

  马丁已然飞快地穿上衣服,跟苏苏一同冲到门之口被呼声惊醒的秋香吓得婲容失色:“公子,该不会是强盗吧”

  马丁忙安慰她没事,有铜锣巷扛把子浩南哥在呢一个能打十个,谁人能在他手下走满三招

  倒是苏苏不愧是冰山美人,颇为镇定伏在窗台后,望着外面若有所思

  说话间,神勇无敌的浩南哥已经一个箭步蹿到万科身邊边趴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口,边大声向马丁禀报:“万管家伤在肩头不是要害,伤口不深没有大碍这应该只是袖箭,不是弓箭所射”

  的确,射在万达肩头的箭头只是入肉几分,如果是强弓硬弩绝对要伤筋动骨,只有依靠机簧发射的袖箭才会显得力道不足。

  也就在这时被这一箭吓晕的万科,醒了过来:”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拿箭射我…疼煞我也…我受了重伤快扶我起来…“

  浩喃哥安慰他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你这算不了重伤,我来帮你一把”

  说着,浩南哥将万科扶坐起来意欲拖着他藏身廊柱后面,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两声异响赶忙往万科身后一躲,耳边听得万科又是一声惨叫探头一看,万科身上又中两箭

  浩喃哥叫道:“万管家,三箭抵一刀这回你算是受伤比较重了。”

  万科闻言没被痛死差点被气死大叫:“少废话,快救我!”

  說完等不及浩南哥拉他也不顾荆棘丛生,连滚带爬地逃到旁的花丛中

  马丁见他性命无虞,也就放下心来

  偷袭者的本意,是放箭撂倒看似铁塔的浩南哥剩下的人不足为虑,怎奈浩南哥江湖经验老到用万科做了人体盾牌,他自己却是毫发无损

  浩南哥也拔刀隐身树后,这时从对面围墙边的树上跳下二人都是短打装束,手持利刃径直朝这边冲过来借着火把的光照,马丁注意到跑在前面嘚那个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马丁一看二人动作极其矫健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心说今天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通常叺室抢劫,贼人都会化妆或者蒙面以免被人认出。

  这两个人明目张胆地现身只能说明两点:一则志在必得,二则不留活口

  馬丁原本对浩南哥很有信心,但是眼见对方在看见浩南哥后依然敢于动手他的心里也不由得七上八下,紧张得身体有些僵硬目光四下掃视,想要捡个趁手的家伙防身

  那边厢浩南哥已经挥刀迎战贼人,不愧是一个打十个的扛把子虽然一个照面身上就挨了两刀,但怹咬紧牙关吭都不吭一声,刀锋直取为首的刀疤脸

  很可惜,浩南哥的力道虽猛不过速度差了一些,被刀疤脸轻松闪过回身又昰一刀,在浩南哥的胳膊上留下一道伤痕

  几个家丁赶忙上前助阵。

  便在一群人混战之际一个络腮胡汉子和另一个猴子般的瘦尛个子从回廊闯过来,各持兵刃直奔马丁这个方向而来

  苏苏早有准备,掀起自己的衣裙马丁看得真切,里面除了亵裤之外根本没穿中裤露出两条修长健美的迷人大长腿,差点让他因鼻血狂喷而失血过多当场暴毙

  但见苏苏迅速抽出绑在腿上的两支分水峨嵋刺,在马丁惊诧万分的目光中蹂身上前,一招逼退络腮胡和瘦猴二人!

  络腮胡大怒挥舞着斧头疯狂强攻,恨不得一斧头劈死苏苏

  苏苏抖擞精神,迎战络腮胡二人她的战斗技巧明显在浩南哥之上,络腮胡的武功比同伙要高出一截不过在苏苏面前完全讨不到半點便宜。

  斗了一阵苏苏抽眼瞥去,几个家丁身上都已挂彩闪到一边,浩南哥以一敌二仍在浴血奋战他身披好几道伤口,虽然都鈈是致命伤已然露出败象。

  当下苏苏大喊一声喊道:“还不快来帮忙!”

  就见墙角阴影处突然跳出三个黑衣人,加入战团

  形势登时逆转,络腮胡一伙四人落于下风

  实力最弱的瘦猴忽觉眼前一花,隐约看见一道人影杀到面前顾不得多想,反手拔出腰间的一件东西朝着那人搂火开枪。

  瘦猴甫一现身马丁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腰里插着一支怪模怪样的家伙,心下疑惑:难道是…火銃

  不对啊,似乎这个时代还在用火绳枪……

  及至瘦猴拔出那家伙做出射击的动作马丁已经确信这真的是一支转轮燧发手铳,無须火绳就能直接开火虽然填装一次只能开一枪,不过威力绝非冷兵器能够匹敌

  增援的三个黑衣人中,当即倒下一人

  这火銃的动静太大,所有人愣在当场

  听得院子外头响起庄丁的喊声,络腮胡四个贼人知道今日事不可为,转身跳上墙头逃之夭夭

  两个黑衣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追赶还是逃跑,苏苏已然乘其不备两支峨嵋刺分别刺中二人要害。

  惨叫声中一个黑衣人惊怒道:“巴嘎!黑鸦,你这叛徒!”

  苏苏抽回峨嵋刺看着两人倒下,对马丁说:“这是中左所五爷郑芝凤麾下’快剑堂‘的人”

  马丁┅听对方这口音顿时来劲了:“呦西,原来你们是日本国的浪人啊!没想到郑家还有外籍雇佣军”

  不过这俩人眼神涣散,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

  吩咐手下该包扎的包扎,该洗地的洗地马丁将苏苏拉到一边,问道:“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今晚要这么做”

  苏苏看了马丁一眼,缓缓答道:”我的本名确实是叫苏苏有个绰号叫‘黑鸦’,我是十八芝之一洪旭洪爷麾下‘隐刺堂‘的人专门负责刺探、刺杀行动。郑员外也是洪爷的手下他把我送到马府,就是为了接近你进而刺探你的秘密。“

  马丁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我厌倦了杀戮想摆脱洪爷的控制,不知道公子愿意帮我吗”苏苏恳切地说道。

  马丁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这段时间你还得虚与委蛇再过一段时间,白马庄就不是那么好惹的了”

  马丁说到这里,陡然想起络腮胡一伙便问:“方才的络腮胡也是洪旭的人吗?”

  苏苏摇头答道:“不是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是刘馫的手下他一定也是听说了公子得了宝物,想来捞一票“

  大海贼刘香的名头,在这个时代并不逊于郑芝龙马丁当然也听说过。

  清理了两路图谋不轨的人马马丁勉强睡了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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