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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蚩尤大决战地点新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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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蚩尤大决战地点新辨
内容提要    炎黄大战,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这场战争是中华民族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变的一个重要标志。无论是炎帝还是黄帝,作为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我们考证的不应是这场战争的谁是谁非,而是这场战争对于中华民族历史进程的推进意义,以及它的历史真相。本文正是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对炎黄大战的地点进行了一系列的考证、辨析。
中国历史上,上古时期轩辕氏黄帝和炎帝氏蚩尤的“涿鹿”大决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件。它对于中华民族历史进程的积极意义是:彻底完成了中华民族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组织转型。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有关此次大战的地点被误读、误书、误导、误解,致使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被蒙上一层层剥不开的迷雾。
关于炎黄大战中“涿鹿”地名的位置,主要有三说:
1、河北涿鹿说。自司马迁以后几成定论,附和者最众。
2、徐州——古彭城说。吕思勉先生力主之。见吕思勉《三皇五帝考》。
3、西北说。杨宽先生提出。见杨宽《上古史导论》。
从疑古派至今,尚没有一个史学家另有提法,不出上述三说。
“涿鹿”究竟在哪里?
本文之目的,在于从层层繁杂矛盾的有限资料中,对此次大战的地点做一个尽可能科学正确的辨析。
一、河北“涿鹿”之说乃是因附会而成
涿鹿一带(指以涿鹿为中心旁及周边邻县数地的地域),有关黄帝、炎帝、蚩尤的地名、水名,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这里不光有轩辕台,有蚩尤城,有凶黎之谷,亦有桥山。
    “山有祠,黄帝葬于此。”(《太平寰宇记》)
有意思的是,连桥山都不止一处:
    “下落城东南四十里有桥山”。(《魏土地记》)
    “怀戎有桥山”。(《隋书·地理志》)
魏太宗曾经两次祠黄帝庙。一次是神瑞二年六月:
    “幸涿鹿,登桥山,观温泉,使使者以太牢祠黄帝庙。”(《魏书·太宗本纪》)
另一次是泰常七年九月:
    “如广宁,幸桥山,遣使者祠黄帝唐尧庙。” (《魏书·太宗本纪》)
涿鹿之桥山,与陕西黄帝陵地桥山名称完全相同。当是因为古史有黄帝“勒功乔岳”的记录之故。
涿鹿亦有“阪泉”数处。
一说在延庆州,州北十五里有阪山:
    “相传轩辕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即此山也。一曰阪泉山。”(《方舆纪要》)
此地现属北京市延庆县,至今仍有上阪泉、下阪泉的地名存在。
一说涿鹿城东一里有阪泉,据《魏土地志》说,上面还有黄帝祠。大概就是魏太宗祠黄帝的地方。
还有一说,怀来县矾山堡龙王堂村附近亦有阪泉:
    “森于道光乙未八月壬申因公至怀来属矾山堡,寓泰山庙,询寺僧世雅以水道。癸酉至龙王堂村。村北有泉,阔四丈,水自泉旁东桑树下涌出。泉西北十步又一泉,甃石围六尺,水黑极深,渊而不流。二泉即蚩尤泉。父老言村近西南有堆阜,当是蚩尤城故基。从龙王堂西五里至黑龙池,池广百步,泉极深,即古阪泉。”(清·杨桂森《矾山考古记》)
另,妫州怀戎县东南十五里有羹颉山,山亦有阪泉:
    “羹颉山,黄帝祠在焉。有泉而不流,即古阪泉也。”(《太平寰宇记》)
因为有黄帝 “合符釜山”一说,于是这一带也有了釜山:
    “山在妫州怀戎县北三里,上有舜庙。”(《括地志》)
不知道是因为“舜耕历山”还是因为神农生于“历乡南”之烈山的缘故,怀戎城北亦有历山:
“其下有瞽叟及虞帝二祠。”(《太平寰宇记》)
可见,涿鹿一带的地名,已经由黄帝、炎帝、蚩尤而进一步扩展到其他伟大人物了。牵强附会明目张胆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以致元代大诗人鲜于枢写诗嘲讽道:
    “旁通日月上星辰,
      有路遥应接玉京。
      仙弈未终人世换,
      秦鞭不到海波平。
      当时混沌知谁凿,
      他日崆峒强自名。
      枯树重荣事尤异,
      欲从樵者问长生。”
山名如此,水名亦是如此。涿鹿周围,河流之名,一如古蜀:有洋河,有清水河,亦有源出龙门县龙门关西山下的泥河——黑城川水。还有白河、沙河。再有一个弱水,几是古蜀的缩版地图了。
附会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力图靠近英雄,是中华民族英雄崇拜的传统。所以往往一个人物一个事件各地都有足以让人信以为真的传说。关于黄帝、炎帝和蚩尤等的传说、“遗迹”,全国还有好多。如山西运城古有“阪泉”,解州很早以前就有蚩尤血变的解池。山东也很早就有寿张县的蚩尤坟、巨野县的“蚩尤肩髀冢”等。传说附会可见一斑。
我以为,黄帝与蚩尤决战之地不是在涿鹿。不光是因为它的地名水名明显有附会的痕迹,亦有以下诸多理由:
一、炎帝为南方大神,按考证,他的势力范围是以成都平原为中心,扩展至蜀山、陕南、陇西南和今天的四川以南广大地区。作为炎帝部落集团一股强大势力的蚩尤,其势力范围亦应在这一带。无论是蚩尤北征去陕西攻打黄帝,还是黄帝出兵南征四川去消灭蚩尤,这个战场都不可能在偏僻遥远的北部山区。
二、从上古时期涿鹿的发展情况看,此地属“大荒”之地,根本不可能成为两个部落集团争夺的焦点,所以也就不可能成为大决战的主战场。至今涿鹿在上古考古中没有重大发现,即是有力证据。战争是利益、权力的相争,不是游山玩水的休闲。上古时代,道路不象今天这样发达方便,加上水流湍急的黄河和其他河流的阻隔,转战万里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蚩尤和黄帝两个人,一个在四川,一个在陕西,如果是各自带领数万精兵,跋山涉水,历尽艰辛,专门跑到很远的一个山沟里打架玩,他们的军事低智和辎重粮饷的运输的解决,应该是创了世界军事史之最了。
三、涿鹿地方四面环山,传说中的所谓战场,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盆地。涿鹿被小五台山、灵山、海陀山、大马群山、黄阳山、笔架山、涿鹿山等群山紧紧封锁,其间仅有灵山河谷一片面积并不算大的开阔之地,怎能称得上“阪泉之野”?
四、涿鹿决非“中冀”。无论是上古时代表示“中央之土”的“冀”,还是禹定九州的“冀州”,一直到今天河北省的代号“冀”的特指,涿鹿都没有资格称“中冀”。关于“冀”名称的含义,详见本文后考。
古史家吕思勉先生对于炎帝和黄帝的考证用力甚勤,成果亦显著。他的《三皇五帝考》可以说是一本有关上古时期历史人物和历史史料考证的学术力作。在书中,他两次对涿鹿提出质疑:
一条是对釜山:
  “釜山,《正义》引《括地志》云:‘在妫州怀戎县北三里。’此又因涿鹿在上谷之说而附会。《左氏》:昭公四年,司马侯曰:‘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于马,不可以为国,从古以然。可破涿鹿在上谷及涿郡之说矣。”
    另一条是对阪泉、涿鹿的考证:
    “阪泉、涿鹿之战《集解》引服虔曰:‘阪泉,地名。’又曰:‘涿鹿山名,在涿郡。’(在涿郡三字,当兼指阪泉言之。)又引皇甫谧曰:‘阪泉,在上谷。’……若上谷,则相去太远,盖据汉世县名附会也。(《水经·灅水注》:‘涿水出涿鹿山。东北流经涿鹿县故城南。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留其民于涿鹿之阿,即於是也。其水又东北,与阪泉合。水道源县之东泉。泉水东北流,与蚩尤泉会。水出蚩尤城,泉水渊而不流,霖雨并则流注阪泉,乱流东北入涿水。’《魏土地记》曰:‘下洛城东南六十里有涿鹿城。城东一里有阪泉,泉上有黄帝祠。涿鹿城东南六里有蚩尤城。《晋太康地里记》曰:阪泉,亦地名也。要皆附会之说。”……    “阪泉,涿鹿,盖当如《世本》说,谓在彭城为是。(《御览州郡部一》引《帝王世纪》曰:‘黄帝都涿鹿,于《周官》幽州之域,在汉为上谷。而《世本》云:涿鹿在彭城南,然则上谷本名彭城。’其曲解真可发一噱。《路史》亦云:‘《世本》云:涿鹿在彭城。’《续汉书·郡国志》:上谷郡,涿鹿。《注》:‘《帝王世纪》曰:黄帝所都。《世本》云在鼓城南。’王应麟《地理通释》引《世本》亦做鼓,恐误。《汉书·刑法志·注》:‘郑氏曰:涿鹿在彭城南。师古曰:彭城者,上谷北有彭城,非宋彭城也。’师古盖误驳。郑氏实以涿鹿在宋之彭城南也。”
吕思勉先生力主“涿鹿”在宋彭城之说。此说虽然仍漏洞百出不能服人(本文后面将考证“彭城”以正吕思勉“宋彭城”之谬。),但他对“涿鹿”之说提出的质疑与否定,对于还历史本来面目,功不可没。
黄帝蚩尤大战之后的许多年,司马迁先生写《史记》,为了验证古代史料与传说的正确与否,不辞劳苦,千里跋涉,“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做了大量工作。他的精神为后人所敬仰,同时,他的历史记述也被后人当作了正确无误的科学依据。此后。黄帝、蚩尤大战于河北涿鹿之说,几成定论,遂造成了千古之误。
那么,这场大战的战场,到底在哪里呢?
让我们爬梳一下有限的史料,看能从中得到哪些启示。
二、“涿鹿”考
“涿鹿”之说,以司马公《史记》影响最大,颇有一言九鼎定乾坤之威:
    “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然後得其志。於是黄帝乃徵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蚩尤作乱,不用帝命。遂禽杀蚩尤。” (《史记》·《五帝本纪第一》)
司马迁之说所以能让后人轻易相信,一是他治学认真的态度为后人所尊崇,二是他曾经“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亲自到过涿鹿地方考察采访,颇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威力。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司马迁先生写《史记》的年代,已经距离黄帝炎帝的传说时代很远了。他考察采访所得的材料,其中已经有了很多流传变形的因素。何况,还有几个因素干扰着他:
一个是人言纷杂:“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从地名情况看,河北涿鹿亦在此“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处”的地方之列,并且是走在前头的那种。
一个是他自己对素材的分析、鉴别、选择,不可避免地会带有偏向性:“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
自炎帝部落联盟被黄帝部落集团彻底消灭取代以后,黄帝平定天下,入主蜀地,历夏经周而汉,统治者却一直将蜀地视为“西南夷”,并限制他们与内地的交往:“有周之世,限以秦、巴,(蜀)虽奉王职,不得与春秋盟会,君长莫同书轨。”(《华阳国志·蜀志》)到司马迁写《史记》的时候,蜀地已经是被强制脱离中原文化多年的“蛮夷之地”。司马迁去过崆峒,未必去过蜀地,在他的眼里,蜀地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尤雅”之言可采了。
第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司马公也有过于自信的时候:“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於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弗深考,学问之大忌。一方面强调好学深思,一方面又不自觉地犯着轻信轻言的毛病,这是人类的共同缺点。一个不深考,造成了一个千古误会。
其实,唐代史学家司马贞在为《史记》所做的《索引》里,已经对“涿鹿”之说,提出了另一种说法,只不过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或目的,故意不注意而已:
  “或作“濁鹿”,古今字异耳。” (《史记》·《五帝本纪第一》·《索引》)
“濁鹿”之说,又见于《路史后记》四《蚩尤传》:
  “蚩尤逐帝(榆罔)而居于濁鹿,兴,封禅,号炎帝。”
蚩尤是南方大帝炎帝部落的嫡系,生于洋水,姜姓。洋水,即今天的汉水上游,姜姓为西羌之姓,已成定论,无需赘述。蚩尤,自然是应该居住在西南一带。他逐帝而居的“濁鹿”,会在极远的北方吗?要是蚩尤逐帝之后自己偷偷跑到北方极遥远的一个山沟里缩着去,就不是他逐帝,而是帝逐他了。
可见,“涿鹿”、“濁鹿”本是因音同而互通。
“涿鹿”、“濁鹿”因音同而互通,还可以举出一例:
  “《古本竹书纪年》:“十七年,燕伐赵,围濁鹿。赵灵王及代人救濁鹿,败燕师于勺。(《水经·滱水注》引《纪年》:‘燕人伐赵,围濁鹿。赵武灵王及代人救濁鹿,败燕师于勺梁。’不云何年。) ”
此濁鹿,可以肯定说的是今天的河北涿鹿。可见,战国时期,就已经习惯于“涿鹿”和“濁鹿”的互换混用了。
“涿”既通“濁”,那么“濁”字又作何解?
《山海经·海内经》:“流沙之东,黑水之西,有朝云之国、司彘之国。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
郝懿行专对“淖”字作了笺疏:
    “濁、蜀古字通,又通淖。是淖子即蜀山氏子也。”
张光直先生《中国青铜时代》第286页中的《世本帝系》世系表,还特意标明:“昌仆(濁山氏)=昌意”。
由此可知,濁、淖、涿,三字一音,均通蜀,皆可指蜀。
濁、淖、涿,三字一音,均通蜀,皆可指蜀,这个笺疏非常关键,一下子就把很多不可理解的历史迷雾给拨开了。
《初学记》卷九引《归藏·启筮》:“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青丘。”
知“九淖”原来是“九濁”,即“九蜀”之本意。九蜀,蜀之九丘,炎帝部落联盟的九大部落。详见后解。
《五帝本纪·正义》:“《舆地志》云:‘涿鹿本名彭城,黄帝初都,迁有熊也’。”
此条资料一直让人迷惑不解,以为今天的徐州附近原先也有个叫涿鹿的地方,以致连吕思勉先生这样的大家也被搞得迷迷糊糊。如果我们明白了“涿鹿”原是“濁鹿”的同音附会,则让人茅塞顿开:
成都西北,有地曰“彭”。《汉书·地理志》说:“彭城,古彭祖国。”古彭,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
《尚书·周书·牧誓》:“王曰:‘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邓、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庸,蜀、羌、髳、微、卢、彭、濮皆为西南古部族之地名。
彭地还曾经出过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彭祖,并因此而使这个小小的彭城名声大噪,以致后人以为彭之地名由他而来,而忘了他是因为居于古彭才得的彭祖之名:
《史记·五帝本纪一》:“三年丧毕,让丹硃,天下归舜。而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倕、益、彭祖,自尧时而皆举用,未有分职。” 《索隐》:“彭祖即陆终氏之第三子,篯铿之後,後为大彭,亦称彭祖。彭祖自尧时举用,历夏、殷封於大彭。”
古彭,非徐州,而是四川西部的今日的彭县。
 “涿鹿本名彭城,黄帝初都,迁有熊也”,给我们讲述这样一个历史事实:与炎帝同宗(或者说同一个母系社会部落长大)的黄帝,开始是在蜀地彭城的龙门山一带工作生活的。后来势力日大,逐渐与炎帝互不相容,矛盾日益尖锐,又慑于炎帝部落的强盛,只得采取离家出走的政策,“迁有熊”。去近邻之地陕西寻求发展去了。
吕思勉先生于他的《三皇五帝考》里,注意到了濁、淖、涿,三字一音,均通蜀,皆可指蜀这样一个重大史实,但他认定涿鹿乃宋彭城,蜀地是“涿鹿”的附会,明显可以看出“涿鹿乃宋彭城”说先入为主造成的思维偏差,很有意思,不妨录之:
  《三皇五帝考》:“《史记》言黄帝邑于涿鹿之阿,涿鹿本山名。《周书·王会》:北方有獨鹿,盖即涿鹿,为国名或部族名。蜀山者,涿鹿之山,即獨鹿之国。蜀山氏女,盖即蚩尤之女;二族初虽兵争,至此复通婚媾也。《山海经·海内经》云:‘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郭注引《竹书》云:‘昌意降处若水,产帝乾荒。乾荒即韩流也,生帝颛顼。’又引《世本》云:‘颛顼母,濁山氏之子,名昌仆。’郝氏《笺疏》云:‘《大戴礼·帝系篇》云:昌意取于蜀山氏之子,谓之昌仆氏,产颛顼。郭引《世本》作濁山氏,濁蜀古字通,濁又通淖,是淖子即蜀山氏也。’然则蜀山氏之蜀,乃涿鹿獨鹿之单呼;其字可作濁,亦可作淖;乃望文生义,附会为后世之蜀地,岂不谬哉?”
文化是随着政治中心的此兴彼衰而不停地迁移的。很多的地方“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处”,是文化随政治中心迁徙而流动的必然结果。随着东部文明的崛起,南方大帝炎帝的首都“迁”到了河南、山东,随之,“空桑“也搬到了曲阜,就连炎黄时期至高无上的泰山(即太一山)——都被能正大光明地迁移到东部,把“彭城”的帽子给徐州戴上,又有什么希奇?
“獨鹿”,又见于《逸周书·史记解第六十一》:“武不止者,亡。昔阪泉氏用兵无已,诛战不休,并兼无亲,文无所立,智士寒心,徙居至于獨鹿,诸侯畔之,阪泉以亡。”
“獨”、“濁”,形近,“獨”当是“濁”字误书或者借用。而“獨鹿”与“涿鹿”,则形远矣。不必再考。
我们现在来从文字的起源与功能上考证一下“濁”与“涿”谁先谁后,对辨析到底是“濁鹿”附会“涿鹿”,还是“涿鹿”附会“濁鹿”,大有用处。
“涿”字,《说文》段注:“今俗谓一滴曰一涿,音如笃。即此字也。”为流下滴之意。《广雅·释诂》:“涿,渍也。”亦流下滴之意。可知,涿,是一个象声词,或者说是一个形容词。文字的起源,是从名词开始的,因为文字的用途,都是以记录事情而发生,没有先有修饰功能的形容词出现的先例。
“濁”字,源于原始道家的天地生成说。
《乾坤凿度·乾凿度》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乾坤安从生?故曰:……乃复归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清轻上为天,濁重下为地”。
道教发源于蜀地,大概在炎帝时期就已经初步形成。那时候虽然还没有文字,其“清轻上为天,濁重下为地”的天地生成思想,却可以通过心传口授流传下来。濁重下为地,遂有“濁”之地名。并由“濁”而引伸为同音同意的“淖”,继而变形为异体同音的“涿”。“濁鹿”与“涿鹿”,谁附会谁,不言自明。
今人叶舒宪先生发现了汉字的部首在神话思维中的分类编码功能。他的研究,与上古史大师童书业先生有共通之处。他对于“涿”字,又有新解:
《中国神话哲学》第七章:“在北方诸图腾文化区,我们照例看到了由图腾分类所决定的编码用字‘涿’。由于该字后起的引申义(《说文》:‘涿,流下滴也。从水豕声。’)已经淹没了本意,所以后人又造了‘涿水’这样一个合成词。涿水在哪儿呢?原来在今河北省涿鹿县,正是中原以北的诸图腾地区,与此相类的还有涿鹿、涿州、涿郡、涿县等地方名称,均在河北境内;此外还有山名涿邪者,位于外蒙古一带,见于《史记·匈奴传》。看来后人为极北地区的山峰命名时依然遵循着北方为豕这一图腾编码规则。”
这一编码规则论如果可信,那么至少有两点可以证明涿鹿是后来附会:
1、我们知道,炎帝部落联盟,有虎、牛、羊、鸟、蛇……等部落,黄帝部落联盟则是由熊、罴、貔、貅、貙、虎……等组成。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此次战争与北方的猪图腾部落有关。如果战场选定在今河北涿鹿一带,猪图腾部落无论是属于哪个部落联盟,都必然地要被卷进去,不可能袖手旁观看热闹。
2、按照这个编码规则,濁鹿的编码功能和编码意义则表现得十分恰当。古“蜀”字,一般做蚕的象形字解,起因于蚕祖蜀山氏的养蚕。所以,濁,也可以理解为蜀山氏之水。
张岩先生有“罒为神目”说(见张岩《山海经与古代社会》),新鲜而科学。我们还可以循着他的研究思维,给“蜀”字一个更贴近从神话还原历史的说法:
“蜀”字,其“罒”,为神目;其“勹”,为山形;其“虫”为大山孕育之中的神或者人,当是“人面蛇身”的那种动物。
那么,“蜀”字就可以这样解密:在神目的注视之下,人面蛇身的神(人),正在大山的孕育中,逐渐成形。蜀山,乃神圣之地。“濁”,即孕育神人之水。这一解释,正好与三星堆二号坑出图的玉璋图案相吻合。
“濁”字来源于作为地名使用的功能,尚有几字可作旁证。
一曰“觸”。觸之本意,为以角觝物。以角觝物,首要条件是必须有角。炎帝“弘身而牛头”(《路史》);蚩尤“人面牛蹄,四目六手。……头有角,与轩辕斗,以角觝人,人不能向……(《述异记》)”。皆具牛形而有角。“觸”,当是表明“居住在蜀的有角者使用武器”之意。
二曰“蠲”。限于篇幅,我们只从一个方面来说明这个字与四川的紧密联系。成都后被称之为益州,盖取于此字之分拆:“蜀之益州”也。
三曰“镯”。蜀地冶金业超前发达,已是定论。在全国大部分地区尚处于新石器时代的时候,蜀地金属冶炼与制造已经十分繁荣,这一事实从三星堆出土文物即可证得,作为重要金属饰物的“镯”,由“金”与“蜀”融合而成,绝非巧合。
四曰“燭”。《山海经》有燭龙,亦名燭阴。
《山海经·海外北经》:“钟山之神,名曰燭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山海经·大荒北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燭九阴,是燭龙。”
我们注意到,这个人面蛇身的燭龙,实际上是“燭九阴”的钟山之神。钟山,在赤水之北,即今终南山。炎黄之季,钟山为炎帝和黄帝两大部落联盟的分界。所以,居住在钟山的大神燭龙,其任务就是照亮北方,传达炎帝的光辉。“濁”为水,则“燭”即为火,“獨”为蜀神兽,“觸”为炎帝部落联盟战争武器。均与“蜀”息息相关。炎帝部落,与“涿”,没有任何关联信息。
“鹿”之本意,亦是源于南方炎帝部落联盟的虎图腾。据彝族学者刘尧汉先生研究,“鹿”乃是“虎”的意思。彝族习惯以与“鹿”音相近的“罗罗”称虎。滇东宣威和黔西北威宁所在乌蒙山区,《蛮书》卷一载:唐代有“卢鹿蛮部落”;四川凉山彝州盐源县彝族在《元史·地理四·柏兴府》下被称为“    鹿”。今楚雄彝州首府楚雄城尚称“鹿城”之“鹿”实为“厄罗”,“罗城”即虎城。(刘尧汉《中国文明源头新探》第三章)
我也曾经在《元史·地理四》里,发现这么一条信息:“姜州,下。姜者蛮名也……罗落蛮世居焉。”此亦为“罗罗”音,并且明确地说出了此罗落蛮是“姜姓”后裔,为炎帝族之后。
又,《元史·河渠三·蜀堰》说:“南江(岷江)东至鹿角,又东至金马口,又东过大安桥,入于成都,俗称大皂江,江之正源也”。这个叫“鹿角”的地名,在岷江过都江堰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和“濁鹿”地名的历史本源有没有关系。
以上述资料为依据,进行分析研究,可以肯定地说,流传千年的“涿鹿大战”,实际上是“濁鹿大战”,即发生在距离蜀山不远地方的一场战争。所谓“涿鹿之阿”,原来是蜀山以下的宽敞之野——成都大平原。
三、“阪泉”考
在黄帝与蚩尤大决战中,阪泉,也是个很关键的地名。
阪泉的重要性,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阪泉是黄帝蚩尤大决战战场的重要名词:
《史记·五帝本纪第一》:“(黄帝)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
第二,阪泉是蚩尤氏族名称或者说是蚩尤部落居住之地:
《逸周书·史记解第六十一》:“武不止者,亡。昔阪泉氏用兵无已,诛战不休,并兼无亲,文无所立,智士寒心,徙居至于獨鹿,诸侯畔之,阪泉以亡。”
古地名,一是源于图腾标志,二是源于地理特征,第三才是稍后的源于领袖、英雄、人物的命名。阪泉,当是源于地理特征的地名。顾名思义,应为有名泉的“平野之地”或者“丘陵之地”。平野之地之说,乃是《史记·正义》提出;丘陵之地之说,则是我据一些古文献的有关旁证推断的。
  《诗经·国风·秦风·车邻》:“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诗经·小雅·鹿鸣之什·伐木》:“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餱以愆。”
《吕氏春秋·安死》:“何谓合?何谓同?葬于山林则合乎山林,葬于阪隰则合乎阪隰,此谓之爱人。”
《韩非子·奸劫弑臣》:“托于犀车良马之上,则可以犯阪阻之患。”
所引之“阪”字,皆为山坡、丘陵之意。
据此,我们可以推论出:黄帝、蚩尤决战之“阪泉”的认定,须具备以下四种要素:
1、大面积的丘陵地带或者平原地带。否则,排兵布阵打仗交锋,只能是一句空话;
2、有泉,且必须是名泉;
3、蚩尤氏族部落的居住地。
现今河北涿鹿附近几个“阪泉”,都不具备这几种要素。第一,山峰林立,而丘陵少,大面积平野更谈不上;第二,均非蚩尤氏族部落的居住地,并且距离炎帝势力中心太远;第三,所谓的“蚩尤泉”、“阪泉”等,如本文前面所考证,既无原始名气和源流名气,且附会痕迹极为严重。
而上述三条要素,作为炎帝氏势力范围的蜀山以下的成都大平原一带,则无不具备:
1、岷山以东,先为山坡之地,继为大平原,往东而为丘陵地带;
2、神农氏之地,有九井,九井乃神圣之泉:
《路史》:“炎帝神农氏,姓伊耆,名轨,一曰石年,是为后帝皇君,炎精 之君也。母安登,感神于常羊。生神农于列山之石室。生而九井出焉”。
《水经注·漻水》:“(漻水)西径历乡南,水南有重山,即烈山也。山下有一穴,父老相传,云是神农所生处也,故《礼》谓之烈山氏。水北有九井………”
神农九井作为后世崇拜的神圣之泉,在许多种文献中都有记载,知名度极高。
有关“泉”的解说,尚有“四水神泉”说。《淮南子》卷四《墬形训》:“河水出昆仑东北陬,贯渤海,入禹所导积石山。赤水出其东南陬,西南注南海丹泽之东。赤水之东,弱水出自穷石,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绝流沙南至南海。洋水出其西北陬,入于南海羽民之南。凡四水者,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此四水,皆为环绕昆仑丘之水。
3、成都大平原,沃野千里,一马平川,堪称真正的“平野之地”。
蒙默《四川古代史稿》,还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有关“阪”的线索:即柏濩是都江堰市“灌口”、“观坂”一带的土著。这条线索,未及研究,不知道和古“阪”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根据以上论证,我以为,所谓“阪泉之野”,应是在炎帝势力范围中心,即今天的成都平原——成都、广汉一带。
禹定九州而分冀州。冀州之地:
    “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致功,至于衡漳。其土白壤。赋上上错,田中中,常﹑卫既从,大陆既为。鸟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海。” (《史记》卷二《夏本纪》。)
很久以来,我们总是误读这一段历史。
“既载壶口”的“载”字,按照孔安国的说法,是“尧所都也。先施贡赋役载于书也。”(见《史记·集解》)也就是说,在历史的文字记载里,壶口这个地方的贡赋役,是属于冀州管理的。这个壶口,到底是现在所说的陕西山西交界的黄河壶口还是指甘肃葫芦河上游?这是个很重要的古地理之谜。解开它,要费很大的力气。
我们先从“这个”壶口出发,看看大禹治水的踪迹。
“禹行自冀州始”这是毫无疑问的。“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壶口在哪里?梁岐在何方?我们先放下。接下来,“既修太原,至于岳阳。覃怀致功,至于衡漳……常﹑卫既从,大陆既为。鸟夷皮服”,方向与顺序都很明显,顺着自西向东的方向,完成了治理工作。
后人一直认为,壶口,即今天的黄河壶口地方。岐即陕西岐山,而梁,则一下子跑陕西韩城和山西吕梁山。从自西向东的大方向里,我们会发现,前两句从壶口到梁、岐却是逆行西去。如果历史真的是这样,大禹治水的路线岂不是杂乱无章、背道而驰?
对于“既载壶口,治梁及岐”的背道而驰,孔安国推论说:大禹治水,“从东循山理水而西也。”问题是,为什么一路顺流东下,偏偏在开始的时候,要从东循山理水而西呢?况且,韩城之梁山,至岐山,其间并无山脉可循,亦没有水道可理。即使是禹大人忽然神经颠倒,非要把这一段倒过来治理不可,顺渭河、泾河而下,也到不了今天的壶口地方。
明显是地名的误解了。“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是对未治理前的“冀州”而言的。
岐,即今天的陕西西部和甘肃东部,其地理位置没有太大争议;梁,则不可能是韩城梁山或者山西吕梁山,应该是“华阳黑水惟梁州”的梁州了。梁州之地,包括了今陕西秦岭以南、甘肃东南和四川以及更南的地方。如果同“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所同。荆﹑岐已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原隰厎绩,至于都野。三危既度,三苗大序……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结合起来研究,则可以相互照应,更加容易解读。
这一段话所说禹治水从冀州开始,当是这样几个层次:1、从首府在壶口的冀州开始治理工作,这个地方的统辖之地未治理前为梁和岐——今陕西、四川、甘肃交界地域;2、以此为基础,东行,扩展至太原和岳阳;3、再继续东行,治理到覃、怀、衡、漳等地区;4、然后,再东行治理常、卫成功;5、再东,收服鸟夷,完成从川陕甘交界到夹右碣石入海的治理工程。
在大禹治水之前,是没有“州”的行政区划的。所谓“州”,如“冀州”,只不过是一种非区划的非统一的特殊叫法。郭璞注《山海经·大荒北经》“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中的冀州曰:“冀州,中土也。”冀州为中土而不为“州”说,历代不少人都认同。高诱注《淮南子》说:“冀,九州中,谓今四海之内。”又说:“冀,大也。”四海,当是《山海经》的《海内经》四篇所记载的地域。为上古时期最原始的“冀州”之解。顾炎武说:“古之天子常居冀州,后人因以冀州为中国之号。”(《日知录》)可算得上是上古时期“冀”地名的最恰当的说明。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冀州”才顺着《禹贡》后的冀州区划慢慢找到了自己真实的位置,而不再是上古时期天子居住之地的代名词。《吕氏春秋·有始览》始对冀州的地域规定说:“两河之间为冀州,晋也。”再以后,才是在不断地膨胀或者缩小的变化中逐渐北移的冀州,一直移到今天的河北。所以,我们在解读上古文献的时候,必须注意“冀州”乃“中央之土”,不可以把冀州读为河北省或者山西。
即使我们站在禹之后的古冀州中心,看今天的涿鹿,它也无论如何算不上“中冀”。再严格一些说,这个群山环抱的小地方,怕也就是勉强沾点儿“冀州”的边边,至多算上个“五百里要服”、“五百里荒服”而已。就是拿今天冀所特指的河北省来说,涿鹿也算不得“中冀”吧?
    黄帝部落与蚩尤决战的主力应龙,属南方部队:
《山海经·大荒北经》:“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处,居住,所处也。
《山海经·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应龙的处南方,是战争结束后,回到南方的家乡去居住。不是像女魃部落那样,南方部落被强行滞留在赤水以北。
这次大战中,给予黄帝重大帮助的另一个氏族部落女魃,也是南方部队:
      《山海经·大荒北经》:“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共工之台在昆仑北。当不会距离“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的昆仑太远。
黄帝的主力部队应龙部落,在与蚩尤的大决战中失利,黄帝请女魃部落救援。战争结束后,黄帝忙于繁杂忙乱的战后治理工作,竟然忘了这支功臣部队还在战场附近听候命令。被冷落了的女魃氏族部落,不能回到原来的部落居住地,很不愉快。经叔均提醒,黄帝才把女魃部落安排在赤水以北的地方居住。女魃族人思乡之情不泯,便“时亡之”——经常有人偷偷逃走。
战争结束后处南方的应龙部落和处赤水以北的女魃部落的驻扎,证明了一个问题:战场当离此地不会太远。
至今,陕西南部因应龙和女魃而留下的“祈雨舞雩”的民间习俗犹存。陕西学者黄笙闻先生,经在陕南实地考察和多年潜心研究后,对陕南地区流行“祈雨舞雩”的民间习俗提出自己的见解:“大约女魃族众,恃功骄横,后在炎黄两大部族联盟中,引起诸多氏族部落强烈愤懑,方才借口于酷暑久旱、秋初涝淋,乃为女魃应龙等种鬼魅所致,于是群起驱逐,迫使应龙、女魃两族分别迁徙南北境外,遂有后使农业经济中之逢旱祈雨、遇淋祝晴一类的习俗漫延。《山海经·大荒北经》等处所载之女魃移北荒、应龙处南方,盖为时势逼迫所然。”(黄笙闻《神人以和》)
黄先生从民俗的起源角度看因应龙和女魃而留下的“祈雨舞雩”,慧眼独具,是上古历史研究的又一个角度。女魃移北荒,其实就留在了赤水以北,也就是今天的陕西汉中平原一带。汉中一带流传至今的的“祈雨舞雩”民间习俗,亦可为当时战场不在极北之地的河北涿鹿,而在古蜀一带作一旁证。
炎黄大战中的“冀”,当是指炎帝部落联盟中心,非今天的河北。
其他几个有关此次战争的地名
一、青丘。
上引《初学记》卷九引《归藏·启筮》:“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黄帝杀之青丘。”
青丘,也是黄帝的出生地。《河图·稽命征》:“附宝见大电光绕北斗权星,照耀郊野,感而生黄帝轩辕于青丘”。
青丘在何处?
《山海经·南山经》提供了一条信息:“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鴠。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鱮,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鸯鸳,食之不疥。”
青丘之山的大体位置,根据南山经提供的地理标志判断,应在今天的岷山一带。
可供参考的,还有一条记载。《十洲记·长洲》:“长洲一名青丘,在南海辰巳之地,地方五千里,去岸二十五万里。上饶山川,及多大树,树乃有二千围者。一洲之上,专是林木,故一名青丘。又有仙草灵药,甘液玉英。又有风山,山恒震声。有紫府宫,天真仙女游于此地。”
《十洲记》之书,已经是历史神话和玄虚神话的结合之物了。长洲,所指的是不是今天的道教圣地青城山?从景物的描写上,有些像,从地理方位上和距离上,又有些差距太大。如果清除去故弄玄虚的成分,我们还是可以肯出大概轮廓:应该是很相近的青城山。
又据《山海经·海内东经》说:“岷三江,首大江出汶山,北江出曼山,南江出高山。高山在城都西,入海,在长州南。”
这是不是说“长洲”在岷三江的南江以北?如果是,那么就在今天的岷江以北地区了。而青城山,正好处于这个位置。
又,《史记·夏本纪》里说:“华阳黑水惟梁州:汶、既蓺,沱、涔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厎绩。其土青骊。”
“其土青骊”,青丘是不是与此有关系?
根据以上几条资料推断,起码,说青丘不是在河北涿鹿一带,而是在西南方的成都平原的西部一带,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错误。
二、空桑。
出处同上条。蚩尤为什么要在“登九淖”——掌握大权以后“伐空桑”呢?
《吕氏春秋·仲夏纪》:“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
颛顼为上古时期著名之帝,他能把空桑作为他的首都,可见空桑不是一般的地方。不可与生孔子的大桑树同语。
空桑地方,还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件。
据《淮南子·天文训》:“舜之时,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江、淮通流,四海溟涬,民皆上丘陵,赴树木。”
所谓“振滔洪水,以薄空桑”,就是用大洪水淹没空桑地方。这里的“龙门”不是后来继承了地名使用权的黄河龙门,而是川陕甘交界的龙门山。吕梁所指的,也不是山西的吕梁山,而是“吕”、“梁”两个地方或者说“吕”、“梁”两个部落。“梁”即“华阳黑水惟梁州”之地,“吕”,当是最早建立法治秩序后来又突然神秘消失了的吕地,《吕刑》的发源地,姜子牙的故乡。如果按照现在的所谓龙门、吕梁去套上古地理,那么,就无论如何也和“江淮”挨不上边儿,越走越远了。
三、宋山。
    《山海经·大荒南经》:“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育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是为枫木。”郭璞注曰:“蚩尤为黄帝所得,械而杀之,已摘其械,化而为树也。”
    此条资料,与涿鹿蚩尤泉、山西解池、山东蚩尤旗、蚩尤冢等一样,纯属于神话附会。它从另一个角度提醒我们:有关蚩尤传说的流传,大荒之南的宋山也有。
四、昆吾山。
王嘉《拾遗记》:“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昔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地掘深百尺,犹未及泉,惟见火光如星。地中多丹,炼石为铜,铜色青而利。”
说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昆吾山者,只有这一条记录,不知道这位晋代人的话源自何处。且录之。
昆吾山,亦是个地理之谜。
《山海经·中山经》:“(阳山)又西二百里,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彘而有角,其音如号,名曰蠪蚔,食之不眯。”
《山海经·大荒南经》:“有国曰颛顼,生伯服,食黍。有鼬姓之国。有苕山。又有宗山。又有姓山,又有壑山。又有陈州山,又有东州山。又有白水山,白水出焉,而生白渊,昆吾之师所浴也。”
颛顼生于若水,实处空桑,所列山名,均为古蜀之山。白水山,即今白水江发源地。昆吾之师所浴的白渊既在此地,昆吾山当不会太远。
《山海经·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龙山,日月所入。有三泽水,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
日月所入之龙山,其位置在西方无疑。疑即陇山。陇山三泽水,名曰三淖——“三濁”,应是蜀地与甘肃交界地带。况且,三濁既为昆吾粮食供应基地,昆吾还会太远吗?
昆吾,其地理位置必在岷山、陇山不远处。
五、常羊山。
《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山海经·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常阳之山,日月所入。”常羊,常阳,同音异字,应该就是那个常羊山。同一段落,另有文字说,“.西南,大荒之中隅,有偏句、常羊之山。”是对常羊山地理位置的说明。
常羊山,又是炎帝的父亲所在之地。《路史》:“炎帝神农氏,姓伊耆,名轨,一曰石年,是为后帝皇君,炎精 之君也。母安登,感神于常羊。生神农于列山之石室。生而九井出焉。”常羊山,当时与列山相邻并有交往的地方。
刑天与共工、夸父等部落一样,都是炎帝部落联盟的重要组成力量。他们在大决战失败以后,继续和黄帝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战争。这些部族居住的地方,刑天在常羊,共工在空桑上游,夸父在聂耳东、邓林西,都是在南方。所以,和战胜者黄帝的战争,也应该都是在南方进行的,不可能跑到北方的涿鹿去。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河北涿鹿有关此次战争的地名,纯属附会。
六、西陵。
《绎史》卷五引《黄帝内传》:“黄帝斩蚩尤,蚕神献丝,乃称织维之功。”“(黄帝之妃西陵氏曰嫘祖,以其始蚕,故祀先蚕。”)
黄帝战胜蚩尤以后,进入炎帝的政权中心——成都平原西部地区,蜀山蚕丛氏部落首领嫘祖,即敬献本部落特产蚕丝,并与胜利者轩辕氏首领黄帝缔结姻缘,以表示祝贺和友好。所谓元妃,是后人给的尊称。其实就是蚕丛氏正式归属于轩辕氏领导。同时归顺的,还有风后妃,还有岷山之西的另一个更强大更悠久的母系氏族部落——西王母部落。西王母,就是后来死于途中的那位妃子“嫫母”。
如果战争地点是在遥远的大荒极北地方——今天的河北涿鹿,这三个部落不会这么快捷足先登,迅速献丝、结缘,并成为黄帝的“妃子”。
七、绝辔之野。
《逸周书·尝麦篇》:“昔天之初,诞(据杨宽先生《上古史导论》引文增,下百工二字同。)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临四方,司百工上天未成之庆。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河,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纪于大帝。用名之曰:绝辔之野。”
绝辔之野,不是地名,是胜利后的黄帝为这次战争命名的纪念地名。辔,其意指御马索。炎帝氏部落联盟诸氏族并没有以马著称的,此次战争也没有与马有关的记述。所以,绝辔之野的命名,实在是让人不可理解。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一件玉璋,在第二幅图案的两山中间,刻有一个特殊符号“    ”。这个符号,上部代表接受祭祀的光芒和火焰,下部代表祭器,是三星堆的专用标志:它所表达的意思是:连山氏祭祀之圣地。“绝辔之野”,很有可能是“绝   之野”的误写。这一论点和考证,我已经在《神秘三星堆——上古炎帝氏之都七辨》一文里详述。
综上所述,我以为,黄帝、蚩尤大决战的地点,不是在今天的河北涿鹿,应该是在古之“濁鹿”——即今天的成都平原西部、西北部一带。
主要参考书目:
《山海经》
《吕氏春秋》
《逸周书》
《水经注》
《华阳国志》
《淮南子》
《韩非子》
《古本竹书纪年》
《初学记》
《太平寰宇记》
《魏土地记》
《新唐书》
《十洲记》
《拾遗记》
《括地志》
《方舆纪要》
《矾山考古记》
《乾坤凿度》
《述异记》
《日知录》
吕思勉《三皇五帝考》
杨宽《上古史导论》
张光直《中国青铜时代》
叶舒宪《中国神话哲学》
张岩《山海经与古代社会》
刘尧汉《中国文明源头新探》
蒙默《四川古代史稿》
黄笙闻《神人以和》
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词典》
段渝《玉垒浮云变古今》
段渝、谭洛非《濯锦清江万里流》
冷德熙《超越神话》
袁珂《中国古代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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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扯淡
:nimenchedan&( 23:38:20)&
利益驱动,各地都在糟塌历史就像文革中的一样,以前是毁灭现在是开发利用。河北涿鹿大荒野地动用央视这样利益强视足见其学术性的霸道和心虚。因为凡央视定论的东西大多都是相反的就像伊拉克战争的评点一样。作者对它的不屑倒是令人击节的。
一个野蛮边塞小山沟竟然要弄成中华文明发祥地,这样不堪侮辱,全体华人炎黄子孙都必要起来,向他们说不!!一万个不,顶多不过是发生一场战争,临时性建都而已。
:&( 13:21:19)&
四川的彭县,也能称彭城,你连小儿科也不到了。彭祖自古在徐州,南方的彭祖和彭地只是徐州的大彭国灭亡后的南迁。一看就知你是四川人生拉强扯的,去掉利欲心,文章才有可读性,河北的也是和你一路的,都是胡扯,司马迁也没写涿鹿就是河北的涿鹿,钱穆的注释也不是,不是否定司马迁。
:&( 13:05:37)&
司马迁把炎黄二帝发配到这等荒山野岭太不应该了,尤其是当年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卖给了契丹人,这里就是外国了。大多数人都会支持你的观点,但我除外,我是涿鹿人,还得借此吹牛呢。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摆出那么多书,要知道,从殷商开始我们才有了甲骨文,因此那些书都是在黄帝战蚩尤之后数千年写的,即便是一千年前的事现在你能搞清多少。
:老爱&( 18:08:04)&
孟繁佳,我也是西城的,我的qq:,潘宝宏,非常欣赏你的才华,希望建立交流。
:匿名:潘宝宏&( 06:33:55)&
我是很想读书的人,但是我的忘性大,记性差,看到孟繁佳读的书目列表(你读过的书绝对远远不止这些)我都眼馋!!!我感到读书与喝酒相似也有瘾,要是能与孟繁佳这样的瘾君子,喝着酒,谈读书感受,那种快感似神仙!!!
:匿名:潘宝宏&( 06:29:11)&
知之为知之,不知不为知,是知也。
不要在这误导人嘛400){this.width=400}' src=".cn/editor/images/emot1/3.gif">
:匿名:佚名&( 01:06:10)&
“简直是谬论,一文不值,你是学者还是专家?你能把中央电视台扳倒?中央太前几天播过,是经过专家考证过的的地方,有意思吗?”
楼下这位“驳回”朋友:是不是谬论您可以提出您的见解,若一文不值,您可以提出值有一文的辩解,呵呵。若问龙哥是不是学者还是专家,大概就问对了人了。学者人人可为,学者就是学习的人,关键是现在还有没有天天学习的人,专家嘛,若从考古学上看,龙哥算不上是“专科的大家”但是若从戏剧和文学以及文史专科来看,在中国能出其左右的似乎并不多见。至于央视,用不着扳倒,因为它只是个媒体,算不得什么。央视百家讲坛请龙哥开讲还被婉言谢绝呢,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它高?龙哥低?或者能上央视就一定是高,央视就是唯一标准?呵呵,有些太滑稽了吧。央视前几天播过就不能在这里探讨了?更何况这是龙哥去年三本书里的文章之一。从时间角度来看,又怎么不能说这是央视在继龙哥之后的一次学术探讨呢?呵呵,再说了,上央视才是专家,不去上央视的就不是专家?专家论证也只能代表他的一方观点,却并不是盖棺定论的结论吧。做为学术探讨,不允许别人有相左意见?看您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孩子,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又象文革产物,呵呵,给我感觉您这话是有点太幼稚了,看来您以后说话还需要多斟酌。
一点小看法,基于对龙哥十多年的了解,也和您探讨。欢迎您“驳”回,而非回骂,呵呵
哈哈,瞧我兄弟,文革呢?
鼓吹自己人该打屁股。哈哈
:&( 15:41:33)&
简直是谬论,一文不值,你是学者还是专家?你能把中央电视台扳倒?中央太前几天播过,是经过专家考证过的的地方,有意思吗?
不是专家,不是学者,一只野狐。哈哈
央视一言九纸鼎,
野狐万言得自乐
:匿名:驳回&( 22:24:14)&
坐着听课,小年快乐哈400){this.width=400}' src=".cn/editor/images/emot/face7.gif">
:匿名:月儿&( 21:54:23)&
俺把书没翻烂,但基本翻了一遍,就不用在这里费劲了。呵呵,有书就是好,可以躺在床上慢慢看。
:&( 15:07:57)&
現在大陸人早就不認得“濁”字了,甚至連發音恐怕都說不出來。哪裏還搞得清“濁”“涿”之分。
看一遍全文,很佩服您的嚴謹!又學到一個新概念,嘻嘻:)
:&( 04:36:11)&
唉,跟有学问的人在一起就是累呀,读懂这样的学术作品,俺看是目指望了,让丫头来看看400){this.width=400}' src=".cn/editor/images/emot/face22.gif">
:&( 16: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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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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