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隔壁公司债主到父母家讨债可以报警吗,回来时一瘸一拐?

还未出世,娘亲便为我定了一份娃娃亲。对象是她闺中好友的儿子。临死前,她都在强调:我同陆云驰乃是天赐的姻缘,让我一定一定要嫁给他!!彼时的我懵懂,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直到十二年后,乐善伯嫡女盛无暇喝多了。她红着脸颊,指着我的鼻子,趾高气扬地跟我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天人,就算陆云驰同我是史书上有名的恩爱夫妻,她也要抢!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陆家退婚的文书送到了我的手上。1陆夫人登门时,我正坐在窗前绣花,身旁的竹篓子里,绣好的帕子整整齐齐叠了厚厚一摞。金氏布庄要得急,为了赶工,我已经连着大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小姐,陆夫人来了,你真的不去见见吗?大夫人身边的银钗已经过来问了好几次了。」丫鬟云书端着水从门外进来,一边帮我分线,一边叹气,脸上的表情分外苦恼。看得出来,拒绝的次数太多,她应付有些艰难。
「不去。」放下针线,我拿起缺了个小口的茶杯,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白水,「若是下次有人再来问,你就说,我到普罗山礼佛去了,为我那久而未归的未婚夫祈福,期盼他能早日归来。」「啊!这……这……小姐你这不是张口说瞎话吗?」云书睁大了眼,嘴角抽了抽,「不过这陆夫人也是真有意思,既然想见小姐,小姐你不去,她也不来。」「左不过是摆谱,即便是退婚,他们陆家也要高高在上。」放下手上的茶杯,我慢条斯理地继续绣蝶穿牡丹的丝帕,「所以,说瞎话怎么了,有些事情说透了,对大家都不好。」「不用怕,现在该着急的是陆家,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么几天。陆家既要里子也要面子,想让我先提出退婚,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咱们江家现如今即便败落,也不容人这般侮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无论如何,至少……至少得让他们把当年欠我娘亲的债给还了。」「小姐,你真的是为了要债吗?」「什么?」云书看了看我,脸上表情格外复杂:「小姐啊,奴婢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认真答我。」「什么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但开口时,声音却很轻,就好像眼前的我是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小姐,你想嫁给侯爷吗?」想嫁吗?我愣住了,捏在手上的针顿在了半空中,环顾了一圈除了必备的床与桌椅、柜子外,近乎一无所有的闺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不想嫁? 十几年了,她是第一个问我的。尚未出世,母亲便为我定好了一门娃娃亲。对象是她闺中好友的儿子,文信侯的嫡长子——陆云驰。作为如今陛下最信任的心腹权贵,陆云驰文能安邦,于金殿上挥斥方遒;武能定国,上马便为将;既懂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也通事理人情,粮价几何。至于样貌则更是俊美,在京都有当之无愧第一美男的称号。像这样的男子,是我的未婚夫。京都里有多少人羡慕我的好运气,就有多少人替陆云驰惋惜。因为他要娶的我,家道中落,还是个丑女。十岁时,生母亡故。我伤痛欲绝,一病不起,待痊愈后,右脸颊上便多了一大块红斑。京中名医用尽了各种方法也难以根除。无论我的样貌生得再如何精致,白壁终有瑕。从那天起,我成了全城的笑话,为了不吓到别人,在继母的指示下,深居简出,出行皆以轻纱覆面。儿时对旁人见我时偷笑,怜悯的目光尚且羞愧,如今早已麻木。及笄六年,现已二十有二。陆家却迟迟未有迎娶的迹象,我也成了远近闻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与陆云驰的婚事也成了京都中为人津津乐道的闲谈趣事,甚至还有好事的赌坊开设赌局,赌陆云驰几时会上门迎娶。后来虽被陆家出手取缔,但陆家从未在人前表露过的意思却暗偷偷传了出来。年初,陆云驰奉陛下之命,南下清查盐税,短短大半年,下达底层采盐的盐工,上至内阁学士,牵扯出了一连串骇人听闻的利益链条,贪墨的银钱高达数百万白银。陛下震怒,京都至南方十六州,摘了不少人的项上头颅,菜市口的法场连着半月血水都未曾干涸,处处风声鹤唳,即便是再嚣张跋扈的纨绔,也不自觉收敛了行径。而在其中,除了陆云驰外,听闻还有一妙龄女子相伴其旁,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她失足于河中被陆云驰救起。她是乐善伯嫡次女——盛无暇。京中议论纷纷,因此陆云驰尚未回京,陆家便已三番五次遣人上门,明说暗示地传达了想要退婚的念头。想嫁吗?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明白,母亲临死之前,抓着我的手心心念念的天赐姻缘,一定要我嫁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江家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江家了,开国一门三学士的辉煌早已经被一扫而尽,现如今家中甚至找不出一个六品以上的官员。至于我的父亲,在分家后,更是沉醉于胭脂花粉、酒肉逍遥,将家中资产败了个干净,先是田地,后是铺子,最后是奴仆,到如今除了江家这座三进的老宅,碍于礼法不得出让外,仅剩了远郊为数不多的几亩薄田。当初名扬四海的翩翩佳公子成了人人笑话的酒徒,一场大梦过后,跌入湖中断了性命。继母更是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地求了和离书,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只剩下我,用着家中仅剩下来的这点家当,外加大伯父、二伯父的些许资助潦草地给他办了个葬礼。一具薄棺,让几人抬至郊外祖坟,掩埋了事。作为江府三房嫡出的大小姐。时到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云书,洗衣做饭样样都得自己来,为了生计,甚至还得在外接些刺绣的活计。这样的我,这样的江家三房。陆家不愿结亲,也是人之常情。见我一直不说话,云书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小姐。」「嗯。」我闭了闭眼,长吁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一切都等陆云驰回来再说。」「分线吧,这批货金氏布庄要得急,绣完了,还有大件的屏风。」见我不想说,云书也没强迫,只沉沉地叹了口气,低下头,认命地继续分线。2
陆云驰从南方回来的那天,我戴着遮掩面容的帷帽正在金氏布庄交货。门外一阵喧嚣。 陆云驰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从店门的另一头缓缓而来,身后还跟着数辆精致繁复的马车,招惹起街面上不少怀春少女,脸色泛红地捂着帕子偷笑,眼神不自觉地瞥过去。
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些,显然南下时,吃了不少苦头。排头的马车窗帘突然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少女嘴角含笑,好奇地朝着四周张望着,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眼睛亮了一下,娴熟地朝着车前喊了一声。「云驰哥哥。」闻声,陆云驰跟着便放缓了马速。少女眼睛亮亮的,双手扒在马车窗户处,嘟嘴朝着逐渐远离的糖人摊子上指了指。陆云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一般,调转了马头,片刻后,带着一只嫦娥奔月的糖人回来了,递进了车里。少女拿着糖人,笑得眉眼弯弯。陆云驰的脸上写满了宠溺。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人,甚至还算得上严肃、不苟言笑,然而此刻却是流露出数年难得一见的温柔。或许这就是喜欢吧,面对心上人的撒娇,再冷酷无情的人也得软了心肠。「小姐。」云书的声音有些紧张,小小声地喊道。我收回目光,接过布庄伙计递来的银钱,和老板说好下一批活计的交货时间后,带着云书走了出去。在门口正遇上陆云驰骑着马从我眼前经过,送我出来的伙计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怜悯。路上,云书很是紧张,脸上写满了纠结,似乎绞尽脑汁地在想该如何安慰我,憋了半天,也只问出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吧。」然而实际上,今日见到这一幕,我比自己想象中来的还要冷静。或许是因为这么些年早已经磨光了期待,也因为家中这般境地,让我就没想过会嫁过去。而他会喜欢别人,似乎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我同他之间本就没有情分。我抬起头,语气平静:「没事,云书。」「小姐,你不在意吗?」「在意什么?又不是才知道这事。」轻笑了一声,我抬手点了点头不远处的酒肆,自嘲道,「陆侯爷英雄救美乐善伯嫡次女,携手在苏州智斗贪官的事,说书人就连故事都讲了几轮了,满京城的人只怕都在等着那两家喜结良缘。」「江家又不是从前的江家,我也计较不得,又不是我对不起陆家,既然他们不觉得丢脸,那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家里的米面没了,我们去买米,再买点肉,云书你不是喜欢吃鱼吗?再挑几条鱼,吃不完,咱们放盆里养着。」「哎,好。」见我无事,云书紧张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笑着揽紧了我的手臂。 「小姐我想吃红烧的。」「好。」……只是我不在意,并不代表旁人不在意。街面上,陆云驰跟盛无暇之间的亲近,早落进了有心人的眼里。第二天一大早。江府东边,我居住的偏僻小院便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以大伯母带头,二伯母紧随其后,身后还跟着一众抱着礼物的丫鬟。江家早已分家,虽然表面还住在一起,但各院落早已门扉紧闭,少有来往,我上一次见这两位伯母,还是在年节里,草草说了几句客套话。「宛清,你这是……」二伯母睁大了眼,指着我手上提着的菜刀,久久难以将话往下说下去。「没什么,杀鱼呢,二伯母。」见人来了,我笑了笑,擦了擦手上的水,将还在扑腾的鱼重新扔回木桶里,蹲身先行一礼,跟着回头朝着厨房喊了一声,「云书,来客人了,上茶。」「好,小姐。」「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大伯母扫了一眼这寒酸的院落,表面笑得和蔼,眼里却多有些嫌弃和唏嘘。「两位伯母是贵客,这点礼节还是要的,若不嫌弃宛清小院寒酸,就先屋里坐吧。」放下菜刀,我抬手将人往屋里请。大伯母与二伯母点了点头,抬脚往屋里走,跟在她们身后拿着米面、衣料的丫鬟,其中有些是第一次见我,脸上是遮都遮不下去的惊诧。我坦然地笑了笑,进屋时,戴上了遮掩红斑的白纱。热水是现成的,茶却一般,是在外边集市上买的粗茶,一个铜板半斤。就连好茶碗也没剩几个。为了给父亲还赊欠的酒债,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仅剩的这些,还是云书实在看不过去,瞒着我偷偷摸摸藏在墙根下的。看得出来,大伯母同二伯母很是有些嫌弃,唇未沾水跟着就放了下来。想想也是,将家产败光沦落至此的也只有我父亲罢了。大伯父及二伯父虽也郁郁不得志,但守着家中的薄产,日子也能过下去,更不用说还有带着嫁妆的大伯母与二伯母。我的生母是庶女,嫁妆虽不丰厚,但做生意却很有一套想法,积攒了不少,只是这些她都未曾留给我,悉数都支援给了当时落魄的陆家。可等陆云驰生母去世后,陆家就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大伯母、二伯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她们不喝,我喝。捧起茶杯,我轻抿了一口。「也没什么事,这不是都要端午了,想着许久未见,过来看看你。」大伯母笑了笑,一个眼神递给了身边的丫鬟,丫鬟跟着便将带来的礼物捧了上来。几匹锦缎、几盒糕点外加些适用的米面、肉之类的东西,不算贵重,但实用性很强。我看了一眼,笑了笑:「多谢大伯母、二伯母。」云书也笑了,跟着便上前指引着那些丫鬟,将东西一一归置,该放进厨房的,放进厨房,该收进柜子,收进柜子。来者不善。她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心里大致也有数,只她们不提,我也乐得装糊涂,闲扯了好一会后,大伯母似乎是有些坐不住了,眉一挑,朝着二伯母使了个眼色。二伯母嘴角扯了扯,看得出来有些不悦,但在大伯母眼神压制下,还是开口了:「宛清啊,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准备接着等陆家吗?」3「二伯母这是说得什么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宛清虽说父母皆已亡故,但婚事早已钦定,又岂有更改之理。」「那陆侯爷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同那乐善伯嫡次女的事,你没听别人说吗?」「盛小姐是吧,略闻一二。」 我笑了笑,再度捧起了茶杯。「那你知道,你还……」二伯母看上去似乎有些急了,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大伯母给按住了,一个眼神扫过去,在旁伺候的人悉数退了出去。看着这一幕,我只觉得好笑。在场的人,但凡长了眼睛和耳朵、不聋不哑的人,谁又不知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前些日子,陆家三番五次遣人上门,甚至陆夫人大驾光临也不是什么秘密,又何苦做这一遭、掩耳盗铃。见人都出去后,轻咳了两声,大伯母苦口婆心地开口了:「宛清,你二伯母虽性子急,但没什么坏心,她说这话也是为你考虑,既然事情你都知晓,我们也就不跟你绕什么弯子了。「你与陆侯爷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亲事,现如今你已二十有二,按理说早就应该过门,陆家这么多年,却迟迟没有反应,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该看不清楚。「这话本不该我这个做伯母的说,但即便你真嫁进了陆家,可陆家上下又有几人能看得起你,上不被婆母喜欢,下不得夫君欢喜,而就咱们江家现如今的状况,在陆家眼里怕是连台面都上不了,到时候谁能帮你,人啊,不能只看花团锦簇的灿烂,还是得看……」大伯母下意识地端起了茶杯,不等她将话说完,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陆夫人到底是许了大伯母什么好处?大伯母这般尽心。」「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你好。」或许是我将话说得过分直白,大伯母有些不悦,一双眉头皱得老高。捧着茶,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多谢大伯母好意,这些年宛清一个人自在惯了,心中自有成算,就不劳大伯母操心了。」「你这孩子!」大伯母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怜悯,「可是心里对伯母有气?这些年你过得艰难,我们对你的关心确实不够,你有怨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啊,宛清,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相信你也清楚。女儿家嫁人等同于第二次投胎,若是选得不好,一旦陷进去,可没有翻身的余地,别在这个时候赌气。」说着,还关切地拉过了我的手,拍了拍。「大伯母说的这是哪里话?生养乃是父母天职,除却生身父母,没人对宛清有责任,宛清自也没有怨恨的理由。「大伯母着实多虑了,您的关心,宛清受用。」「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客套………」大伯母话没说完,坐在一旁满脸焦躁的二伯母,着实有些坐不住了:「哎呀,大嫂,你还在这里跟她弯弯绕干什么!索性一次性说明白。「宛清啊,陆家来人了,坚决说要与你退婚,希望由你先提出。「当然此事是他们有过错,因此愿意补偿你,只要你答应,城北郊外八百亩良田的金湖庄外加正南街上的五间商铺,还有五千两的白银都归你,保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宛清,二伯母可跟你说了,就你现在的情况,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陆家要退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趁着这个时候,能捞一笔是一笔,这些年你的日子也过得苦,偌大的东院,除了个云书身边谁都没有。「现在只要你主动提出退婚,有了这银子、商铺、田地,无论你去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好,何苦非要到那侯府里过那看人脸色的苦日子。」大伯母的嘴角抽了抽,即便做妯娌,做了这么些年,看得出来,她依旧有些难以适应二伯母这般豪爽直白的性子。轻咳了两声,大伯母接过了二伯母的话茬:「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宛清啊,咱们女子的一生并不比男子来得坦荡宽阔,所以选择更要谨慎,相信即便是你生母在世,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同意退婚的。切莫去争那一时之气,抓到手里的才是真的,大伯母承认自己有私心,但这也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谁说是最好的选择?对谁好?我心头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垂下了头,沉默了许久后,才抬起头:「大伯母说的那些,宛清都懂,陆夫人的要求,我也并非不能答应。」「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陆云驰亲自前来,当着他的面,我亲自退。」「啊!你这又是何必?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宛清啊,你与那陆云驰除却娃娃亲外,再无旁的牵扯,又非两情相悦,做这一遭,又是何苦?」二伯母惊讶地叫出了声。我没看她,只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大伯母:「劳烦大伯母将此事转告给陆夫人,宛清的要求并不过分,这也并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做了他的未婚妻多少年,在京都我便被人嘲讽了多少年。」说到这里,我也是忍不住想笑:「宛清旁的不求,只求一份心安理得。「只想见一面而已。「若是不成,宛清就在家坐等陆家的退婚婚书。」「哎……这……」大伯母看上去有些为难,但鉴于我的坚定,最后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那行,我便将你的话转达给陆家,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的了。」「劳烦大伯母了。」我弯了弯唇,起了身,「若无他事,两位伯母就请回吧,家中唯有粗茶淡饭,恐招待不周,请恕宛清慢待,云书送客。」说完,不等人起身,我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候在门外的云书连忙走了进来,微笑道:「两位夫人,请。」大伯母和二伯母对视了一眼,起身离开。待将人送走后,云书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小姐,大夫人、二夫人她们都跟你说什么了啊?」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她,简单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提到田产、商铺和银子时,对面人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那这婚,小姐是真准备退了?」「退肯定是要退的,但是绝不能样样都按着他们的意思来。」我抬手想再喝口水,刚递到嘴边,却发现杯里的水已经空了,只得再搁下。「小姐为何非要见那陆云驰一面?」「为什么?当然是要债!」4陆家的人没等到,先一步等到的却是学士府三小姐递来的赏花帖子。自从江家败落后,我已有许久未参加过此类的宴席,此次赏花,据悉乐善伯嫡次女盛无暇也会到场。盛家原是南边贩卖丝绸的富户,因从龙有功,得封乐善伯,至今已历经四代帝王,虽有衰败之态,但因老实本分,至今屹立不倒。现如今,追随在三皇子身后,隐有再度发迹的态势,更是搬回了京内。多年前,江家尚还是一门三学士时,两家还曾有过联姻,若按辈分算,盛无暇还当唤我一声表姐。对于她。我是真有几分好奇,虽盛家常年居于南方祖宅,但在祖母寿宴时,我也曾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还小,印象中是个躲在姐姐裙摆后,性子分外腼腆的小姑娘。谁能料到,现如今竟能做出这般的惊世之举,女扮男装跟随在陆云驰身边,将官场搅了个天翻地覆。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来自于那场落水。事后,虽然盛家与陆云驰对外悉数否认盛无暇女扮男装之事,但外界的流言蜚语却依旧不断。说实话,对于她做的事情,我很佩服,在这个以男子为尊,三纲五常、世俗礼法至上的朝代里,此惊世骇俗之举,甚至可以媲美当初陪着夏太祖打天下的明德皇后。只是明德皇后只有一个,夏太祖也只有一个。「小姐,咱们去吗?」云书拿着这张精致牡丹笺,在我眼前晃了晃。「去啊,既然别人都请了,又为何不去?」「那……那小姐,你穿什么啊?」云书瘪了瘪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环顾了一圈,面上有些为难,「大学士家的宴席,当天到场的不是世家千金就是高官贵女,大夫人才送过来的料子,还没焐热呢,就被小姐你拿出去换钱,送到城外积善堂给那群孤儿了。」「咱们哪里来的银子,置办行头啊?」「不用置办,去年不是新做了一件细棉布裙吗?我就穿那个好了。」「可那也太寒……」「寒碜。」我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云书的肩,「咱们家什么情况,京里谁不知道,何必打肿脸充胖子,惹人嗤笑呢?」摸了摸脸上的红斑,我苦笑道:「至于讥讽,这些年,我难道听得还少了吗?」「小姐……」云书叹气,「若没有这红斑,小姐也当是这京都一等一的美人,哪有那礼部尚书之女什么事啊。」「可惜没如果,但换个角度想想,若没有这红斑,就咱们两个住在这个空荡荡的院子里,还不知得多出多少事来,哪能过得这么平静。」「唉,说得也是……」云书叹了口气。……三日后,我穿着最好的衣裙,带着云书,同大伯母的女儿江宛眠一道坐上了去往学士府的马车。我同她一向不怎么对付,除了见面时,打了声招呼,一路上连多句话都没有。等进了学士府的门,来到赏花的湖边水榭处,她更是离我老远,就像我是什么阴沟里让人生厌的老鼠。我也不气,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仅仅是她,几乎是我一到,周遭嬉笑吵闹的声音瞬间便小了起来。投壶的人停住了手,赏花的人也收了眼神,无数怜悯、鄙夷、好奇的视线落了过来,带着小声的议论。「张姐姐怎么会请她啊,虽说江家早已没落,但也没想到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看她身上穿戴的,连我家府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如。真是可惜了陆侯爷,要娶这么一个家世不显的无盐女。」「嘘,说是江家小姐,我听人说,她现在还靠在外给人缝缝补补过活呢?这身怕不是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来最好的衣裙了。」「真的?真可怜,难怪死抓着陆侯爷不放,怕是一心想着嫁进去当侯爷夫人吧。」「嘘,小声点,人看过来了。」……「小姐。」云书咬着唇,拽了拽我的袖子,面色上有些难堪。我收回目光,安抚地拍了拍云书的手臂。少女恋慕英雄,我懂。陆云驰有多好,在她们眼里,我就有多不配。英雄配美人称为佳话,如果英雄配丑女,那就是一场笑话。此种情形,我已经习惯了,但云书显然还是见得少了,也是,她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江家三房已经垮了,自然也没什么机会跟着我来这样的宴会了。「走吧。」见她着实不适,我站起身,朝着园里一条小径看去,「既然主人家还未来,那我们换个地方转转,等会再回来。」待离开了那帮名门贵女后,云书显而易见松快了许多,学士府我虽许久未来,但若只是在园子里转转,也还丢不了。站在一株柳树下,我正指着池塘里养的肥壮锦鲤跟云书说话,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婢女走了过来。「请问是江二小姐吗?」「你是?」我蹙了蹙眉,面上有些犹疑。「江二小姐,婢子是三小姐身边的彩云,奉三小姐的命,特来请您往竹间小亭一聚。」「彩云?」我念叨了几遍,又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她,「我倒是不知,张家三小姐身边什么时候还有从南边来的婢女了?」「说吧,你到底是谁?谁让你来的?」面前的人脸色僵了僵,顿了顿,赔笑着说道:「婢子不懂江二小姐在说什么?奴婢确实是三小姐派过来寻您的。」我摇了摇头,也懒得与她多说,拽了拽云书:「我们走吧,差不多时候了,也该回去了。」「江……江二小姐!」眼见着我要走,那人顿时便急了,连着喊了几声,甚至还有意上前拦截拉扯。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别急别急,既上门为客,园子里也就算了,其他地方自也不好乱走动。我与三小姐既无厚交也无过节,若是有话,待会宴上自可以说个清楚。」「也不必到暗处去避讳着旁人,你如此回去同三小姐说个清楚,相信她不会责怪你的。」云书此刻也看出了事有蹊跷,脸一沉,手一挡,便将人隔在了一边,护着我继续往亭榭的方向走。那人也不放弃,继续纠缠。正在拉扯中,身后传来了一道醇厚的男声。「彩云。」我回头,正望进一双深邃眼瞳。陆云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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