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和猫爷到底猫叔是什么品种的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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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完成上一篇《漫画中“坑”的不完整总结梳理》(截止235话),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漫画(甚至真的倒着看了一遍),在找寻有关各种“坑”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同时,我更感觉到RC老师在剧作的创意编排上,有许多拍案叫绝的设计,让人很有想要深入挖掘整理的冲动。本来呐,对剧作设计的分析,是该完结后整体鉴赏最为公允客观。但鉴于梳理完“坑”之后,我觉得《大理寺日志》漫画极有可能成为“有生之年”系列,所以,我决定不等了:

老规矩,本鉴赏仅针对漫画,相对动画涉及大量剧透,确切说是全程剧透,全程剧透,全程剧透,请尚未补完漫画的小伙伴,酌情阅读,酌情阅读,酌情阅读(建议还是先补完漫画),避免误伤;
鉴于漫画尚未完结,本文仅针对目前已经更新到的235话(不包含番外、外传等)。漫画篇幅较大,鉴赏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此仅仅抛砖引玉。如果能引发你自己对故事的解读和思考,那可谓荣幸之至;
同样因漫画未完结,分析上会有笔者非常个人化的感受和部分剧作上的推想,仅供参考,随时可能被打脸,但只要故事精彩,无所谓RC老师疯狂抽打;
充分欢迎理性讨论分析,但请勿无故撕逼,望周知。世界和平~

鉴赏分三个角度:(1) 剧情设计   (2) 人物设计  (3) 对白设计。因为涉及部分剧作设计的基础原理,本文会大量引用著名剧作家,罗伯·麦基先生的《故事》和《对白》,这2本编剧的入门级工具书作为参考,你可以把这篇文字作为这两本书读书笔记的案例分析。

1. 剧情复盘与故事切口:

如果想了解故事设计上的亮点,从复盘剧情入手,是缕清思路的前提,而且《大理寺日志》还是一部浓郁悬疑向漫画,这一点在我上篇有关“坑”的总结里,已经非常明确了。所以我尝试按照大致时间线的前后顺序,复盘剧情梗概(请注意,其中细节难免遗漏错误,只需要先了解大致剧情走向),请将手机横屏观看:

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大理寺日志》漫画并不按照传统的线性叙事展开故事,即不完全按照事件发生的绝对先后顺序写作,反而从一个非常小的切口,即以陈拾视角,从整个故事线中段的不起眼处起笔,展开了一副跌宕起伏的故事画卷,悬念重重、处处生疑。几乎所有重要的剧情事件、线索、人物关系等,都通过大量闪回、插叙、角色们话里有话的对白等等,一点一滴地往外渗,稍不留神,线索转瞬即逝。

而陈拾开始是一个旁线人物,是透过他白纸般的视角去观察围绕在大理寺和李少卿周边的一系列人和事,因此额外产生大量搞笑有趣的日常。但埋在陈拾身上的伏笔却一点也不含糊,“寻兄”和“哥哥真实身份”的悬念一直伴随他,直到200话前后的揭晓与相认,才标志着他正式进入主线。所以,由点及线,再到面,整个故事就呈现出“日常温馨,主线诡谲”的特质。对于像我一样的悬疑爱好者来说,寻找众多毛线团中“线头”,简直欲罢不能,而普通的“撸猫”人士,也有足够温馨有趣的“岁月静好”,平衡之下,各取所需。主线剧情也在伏笔VS分晓,挖坑&填坑之间,稳步推进。

非常期待之后的剧情,毕竟这些待填的“坑”,“多得有如天上的繁星”~(这句的梗有人发现吗,哈哈!)

纵观已知的一共235话漫画,我个人觉得RC老师对“激励事件”的设计及其呈现方式,是最为绝妙的,是目前所有重大剧情事件设计的NO.1,且贯穿始终!那么,何为“激励事件”(也有翻译为“诱发事件”)呢?

“一个事件把主人公的生活推向混乱,激发起一个直觉的欲望,使TA力图找寻他觉得能够整饬这种混乱的东西,并为得到它而采取行动。”

“激励事件必须彻底打破主人公生活中各种力量的平衡。主人公必须对激励事件做出反应,它是一切后续情节的首要导因。”

“当一个激励事件发生时,它必须是一件动态的,充分发展了的事件,而不是一个静态的或模糊的事件。”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激励事件”是围绕主人公的,发生之前,TA还有主动权,但激励事件迅速发生,并打破平衡。通常的剧作设计,会把激励事件安排的比较靠前,按照“激励事件—进展纠葛—危机—高潮—结局”,这种经典模式运行。即使是某些带有悬疑性质的故事,激励事件也在开端,为的是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跟着主角抽丝剥茧。那《大理寺日志》漫画的“激励事件”是哪一个?

当我们随着前面剧情梗概时间线寻找时,我们会惊讶地发现,三年前的“刺杀事件”才是真正的“激励事件”,却让我们整整等到了漫画第222话,李少卿的回忆和血蝉的讲述中,才显露真容,但也是冰山一角,管中窥豹,也就是说RC老师直接被“刺杀事件”这个激励事件变成了悬疑剧情的本身。这极大地增加了编写故事的难度和风险。通常我们会觉得最后一幕的高潮创作难度最大,是故事的灵魂,高潮失败,整个故事就失败了。但鲜有人了解,写作难度居其次的就是主情节的激励事件。因为如果缺乏前期的铺垫发展,没有激励事件对主角动机的激发,没有进展纠葛对主角的考验,高潮和结尾反而失去了意义,人物的行为会显得滑稽可笑,甚至不可理喻(好多烂片就是这么来的,光就是个热闹)。像RC老师的《大理寺日志》这样,选择把“激励事件”放置到如此靠后,就需要在前面一点一滴的铺设伏笔,再逐步分晓,需要更多的耐心,对全盘故事的把控,以及强大的信念。不要以为编剧都在享受“耍”我们,让我们猜不到剧情的乐趣,实际上他们也很痛苦,憋着不能说啊,但也得考虑放出适当的信息,过程是非常折磨人的。况且,刚开始根本不知道观众是否有耐心等到看你亮出精彩设计的那一天,这就是一招险棋,还没等来一句“我擦,真牛逼”,就已经“什么鬼,取关了”。为了保住读者,就必须精心设计其他的次情节,来丰富故事,不让人觉得你在故意“水”剧情。我查了一下,《大理寺日志》漫画第1话是2015年开始连载的,作为激励事件的“刺杀事件”到第222话开始揭晓,已经是2019年了。朋友们,4年啊,这中间RC老师但凡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动摇,我们都看不到现在的精妙剧情哦!

而且“刺杀事件”作为激励事件的细节,还没有完全揭露,依旧是动态的,仍会顺着现有情节继续揭露和发展的,甚至一直延伸到故事的高潮,未来可期,RC老师加油~

3.故事价值与欲望维度:
“激励事件的影响彻底地改变了主角人生中摆上台面的价值。故事价值是一正一负成对出现的,比如生/死,勇敢/胆怯,真实/谎言,有意义/无意义,成熟/不成熟,希望/绝望,正义/不义等等。故事可以容纳多个、多种以及可能的混合价值,但不可取代核心价值,因为它决定了故事的基本价值。”

“激励事件会使生活失衡,引起人类恢复平衡的自然欲望。基本上,所有故事都戏剧化了人类从混乱恢复生活秩序、从失衡至平衡的奋斗过程。角色因欲望而行动,但人生复杂回旋于欲望之迷宫中。最终,说故事的艺术会混合和组织多种欲望于一系列事件之中。”

——摘自 罗伯特·麦基《对白》

(1)欲望对象:激励事件后,主角觉得TA必须将生活恢复到平衡,于是孕育出欲望对象,这个对象可以是实体,或情景,又或理想等等。

经历了3年前的刺杀事件,少卿由人变猫,还失去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你觉得他的欲望对象可能是什么?——活下去,找到真凶,恢复身体,找回身份,这都是人之常情。之后又发生了叔父琅琊王李冲谋反事件,他的家人被软禁,欲望对象又可以发展为解救亲人,还原事实真相等。

(2) 超意图:“超意图”会使角色追求欲望对象,换句话说,欲望对象是客观的,而超意图是主观的:主角想要的东西VS驱动TA的情感渴望。前者让编剧清楚看到故事结尾之危机场景,主角得到或失去欲望对象,后者则勾连主角的内在情感,也是驱动故事的内在需要。每个故事中,主角的超意图带有普遍性,比如复仇赢得正义,过意义的生活,欲望对象则赋予故事原创性,每个人物不同。

看完概念,你能总结《大理寺日志》漫画,主角白猫少卿的“超意图”吗?

这就是一道送分题!来,跟着我大声朗读并背诵——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3)动机:不要将欲望对象和超意图与动机混为一谈,前者回到“什么”(what)的问题:角色有意识到要什么,他的潜意识需求是什么?动机则回答“为什么”(why)的问题。

动机之根可深至童年,也因此常常无理性。

讲的这个“深至童年”,我就想说一说丘神纪将军对李少卿的影响,某种角度上,RC老师把这部分“动机”做了一定的留白处理,读者可以自行想象。丘与李是至交,之后李匡扶正义的行为,绝对有他的言传身教,所以他对丘之后的变化,耿耿于怀。直到朗百灵和李少卿为丘翻案时,朗告知李,丘的曾经遭遇,李开始理解对方。那丘内心真的“完全黑化”了吗?其实没有,否则他不可能培养出朗百灵,这位嫉恶如仇的金吾卫女将军。所以,李与朗的默契几乎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朗是第二个李,他们都深受丘的影响,磁场相合,为丘犯案也是一拍即合。故而,朗百灵才成为了李少卿最默契、最信赖的拍档之一,而后不惜深入虎穴,也要把她救出来;逃亡路上,面临团灭的危险,几近失明的朗努力睁开一只眼睛,大家也才化险为夷。包括漫画更新里的“互相嫌弃”,这才是真队员,人物内在动机逻辑非常顺畅。

(4)场景意图:指出角色眼下之需求,作为其超意图长期努力的其中一步。

这个我就不做具体分析了,太多了,嘻嘻~就当给各位留个课后作业,自己找个喜欢的场景,分析一下呗~

(5)背景欲望:角色之背景欲望限制了TA的行为选择。我们每个人都不断地意识到我们自己和生命中每个人,每个物体的关系,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造就了我们的背景欲望。

背景欲望不仅强化角色生命的现状,也干预TA的行为,形成一张约束之网,追着角色到每场戏中。这些恒定的欲望限制也调和角色行为。原则上,角色在生命中累积越多正面价值关系,TA的行为越收敛“文明”,相反,一个角色没有退路,TA可能“为所欲为”。

人性文化的大范围造成两极的极端,称为“高语境文化”VS“低语境文化”,在虚构的故事中会决定文本VS潜文本的数量。高语境文化之对白会用精简准确的词,含蓄的少少几字就可以表达出复杂的信息;低语境文化则相反,喜欢坦率直言且长篇大论。

《大理寺日志》漫画,就是拥有这种错综复杂的背景欲望。李少卿是贵族郡王出身,面对武明空统治、压迫下的风云诡谲,朝堂上各个人讲地都是话里有话,被日常温馨包裹下的,是分外压抑气质(本身就是对比),也确实限制了李少卿的行为,身不由己。这部分,我在后面的“对白设计”中,一并举例说明。

“一个人物的世界可以被想象为一个系列的同心圆,围绕着一个由本真身份或本真知觉构成的圆心,这些圆标志这人物生活的各个冲突层面。

(1)内心冲突:一个人物世界中最近的对抗力量圈便是TA自己的本体,情感与情绪、身体和头脑。我们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我们自己;
(2)个人冲突:人物个人关系,比社会角色更加亲密的联盟间的矛盾;
(3)个人外冲突:超出个人之外的所有对抗力量源,比如社会机构和社会个体的冲突,与其他个体的冲突,与人为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冲突等。”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对照这个同心圆,我们能够更加直观地体会角色面临的处境,继续以主角白猫李少卿为例:首先是内心冲突,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真正的身份,连外形都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串种啦~),猫的外表在外人看来再怎么可爱,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愈合的伤痛,尤其他还是一位翩翩郡王,你让他如何回想当时没吃药之后“暴走”的状态,丢命是小,失节是大。虽然漫画将这些表象处理的温馨搞笑,也无法掩盖其身份真相揭开后的不寒而栗,而且他的真实年纪应该并不大(个人觉得跟陈拾没差几岁),深究之下,得要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站到众人面前,用新身份活着,践行自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誓言,RC老师就是把我们骗进来“杀”啊!(相较而言,动画TV版因为载体优势,声光电结合,能更直观地通过梦境,展示少卿典型的PTSD反应,这里就不细谈了,等到动画第一季完结,再对比漫画详聊吧~)

接任少卿一职后,个人冲突开始显现,前期剧情集中在保护徐尚书和调查自己叔父琅琊王谋逆案件中,与曾经的至交,丘神纪将军的矛盾,这也是迄今为止,少卿在成长道路上交过的最“昂贵”的“学费”。而按照目前的剧情走势,未来他面临的个人冲突,可能会集中体现在陈拾和朗百灵的身上。陈拾与哥哥黑罗刹的相认,标志着他正式进入主线,黑罗刹与李少卿观念的不合,未来必有大事发生,纠缠期间的亲密关系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而朗百灵的选择则是五五开,虽然她目前留在黑罗刹的根据地,还拜血蝉为师,貌似将来也得免不了和少卿有一战,但却可以侧向解读为——“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策略,队员的暂时分别是保存实力的方式,某种意义上,为少卿开辟一条收集情报的新渠道也犹未可知,毕竟少卿舍命救过她,但她与血蝉的相处肯定也是羁绊。前路漫漫,曾经的“逃亡三人组”,都将面临最困难的抉择。

少卿一路走来,个人外的对抗力量一直没有断过,比如和一枝花、黑罗刹,当然最核心的还是来俊臣。但与武明空的对抗和冲突,是最值得琢磨的(也是很多的悬念嘛),我个人将其归纳为介于个人冲突和个人外冲突之间:首先,李和武是亲戚,武客观上是李的救命恩人。但“救命恩人”反过来要挟控制自己,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和魔鬼在做交易。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尤其是武推翻李氏,自己上位之后,涉及家族荣辱,二者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同时,武借助暴政手段,掀起的政治漩涡,也改变了少卿所处的人为环境,给他带来许多其他的个人外冲突。

未来,还存在诸多变数······

“任何人类欲望价值尺度与它的追求所冒的风险都是成正比的。价值越高,风险便越大。我们将最大的终极价值赋予那些需要最大终极风险的东西——我们的自由,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灵魂。我们是将故事作为有意义的生活的比喻来进行创作的——有意义地生活也就是置身于永恒风险之中。”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人物设计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人物塑造与性格真相

“人物塑造是一切可以观察到的人的素质总和,一切通过仔细考察便可以获知的东西,比如:年龄和智商;语言和手势风格;教育和职业;性格和气质;价值和态度等。这一切特征的总和使得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因为每个人都是通过遗传给予和经验积累组合而成的仅此一个的个体。”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大理寺日志》漫画出场人物众多,关系也较为复杂,RC就为几乎每个重要角色,都设计了至少一个“亮眼”的,容易被识别记忆的特征,而且往往是萌反差:主角李少卿时而高冷严肃,时而也不过是只“可爱的小猫咪”;陈拾一张乐高脸,一口河南话;阿里巴巴,魔性口音,永远过不去的官八;崔倍,“神仙也免不了脚下一滑”的乌云buff,被霉运耽误了的顶级画师;王七,女装大佬,八卦小能手;孙豹,行走的人墙,却偏偏腼腆怕鬼;卢纳,大鼻子领导;徐尚书,没事就比个剪刀手;蔡疏,对萝卜有执念的大理寺武力值天花板;丘神纪,飘逸的紫色长发和胸前的大镲;朗百灵,飒爽英姿的女将军;一枝花,不知道怎么发音的口头禅和迷之笑容;武明空,不老容颜,少女撒泼和熟女铁腕,精分上演;来俊臣,拥有叫人不寒而栗面容的高岭之花;黑罗刹,和弟弟一模一样的脸却配上浑身的纹身。

这些特质独一无二的组合便是“人物塑造”,但这还不是完整的人物,我们更需要了解和体会“性格真相”——

“人物性格真相在人处于压力之下做出选择时得到揭示——压力越大,揭示越深,其选择越真实地体现了人物的本性。压力是根本,TA选故TA在。在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意义甚微。选择给我们提供人物线索,压力之下的选择将会剥下人物塑造的面具,我们将窥探他们的内在本性,并在智慧之光闪现之际把握他们的性格真相。”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所以剧作的结构功能就是不断地加强压力,把人物逼向越来越困难的两难之境,迫使他们冒险的抉择与行动。所以,我们终究是被要RC老师骗进来“杀”的,一个都跑不了,发刀那叫一个快准狠!(动画版里刽子手的设计,可以说相当形象了~)但有关选择的性质——

“善恶或是非的选择根本不是什么选择。人类的行为只能趋善而从是,只不过是根据自己所相信或推断出的善恶是非标准行动而已。真正的选择是两难之择,发生于两种情景:一是不可调和的两善取其一;二是两恶取其轻的选择。一个人物如何选择便是对其人性及TA所生活的世界的一个强有力的表达。对立两方的冲突并不是两难之境,而只是正面负面之间的摇摆。”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大理寺日志》漫画中,这种种艰难的选择,贯穿始终,和前面提到的三层矛盾冲突(内心、个人、个人外)咬合在一起,不断考验着角色,揭露性格真相,完成成长蜕变,形成人物的魅力弧光。对于李少卿来说,叔父起兵被武镇压,全家都被软禁在西京,他却接受了武的委任,成了大理寺少卿,连武明空的儿子都问过他“你倒整天埋在卷宗里,忙得不亦乐乎”,他不痛苦吗?他内心的抉择不艰难吗?难啊,可太难了;保护徐尚书同时调查叔父博州起兵一案时,意外发现昔日至交丘神纪与之千丝万缕的联系,关心则乱,选择一半讲一半藏,天真地以为武可以让他做主,结果痛失挚友;那么之后还要不要继续“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要,一定要,所以跟朗百灵结盟,还学会了用计暂时扳倒来俊臣;可是考验还没有结束,朗将军又被暗算,要撕破脸硬刚了,救不救?必须救,少卿不想再失去队友了,前面丘就是教训;救了接下来怎么办?玉石俱焚吗?出逃会连累卢纳和徐尚书,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得先走;走投无路,上了伏虎山,三个队员里,李、朗全是伤员,缓兵之计先留下?但不认同黑罗刹的计划观念,那还是得走!将来,少卿还会陷入政治(被通缉)地位和生存(药快喝完)的双重难题。

这每一步,都是选择,而且多为上面提到的“两难之境”。但人物选择与行动前所期望的,与最终的结果往往不相同,甚至大相径庭,这就是故事的鸿沟——

“角色的行动不仅没有引出世界的合作,反而激起了诸多对抗力量,在其主观期望和客观结果之间,在采取行动时以为会发生的事情和实际发生的事情之间,在或然性感觉和真正的必然性之间,开掘出一道道鸿沟。”

——摘自 罗伯特·麦基《故事》

期望与结果之间的鸿沟,就是冲突的体现,也是故事真正引人入胜,叫人欲罢不能的原因。在一道道鸿沟的积累下,在一层层风险的叠加后,引发读者的移情与共情,不断和角色一起披荆斩棘,迈向最终冲突的顶点——故事高潮段落。这里我就必须提一下,丘神纪之死。

虽然丘将军的死的确非常虐,是RC老师在前期故事里发的一把最大的刀(以至于丘刚死时,大家都觉得可能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但从剧作角度上看,这个设计没有问题,恐怕也是必然选择,否则后面的情节就不成立。他的死就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是李少卿成长道路上交过最昂贵的“学费”,让他真正认清了朝堂之上,政治漩涡之中,风云诡谲,刀刀见血,容不得一点闪失,也直接影响他之后的重大选择。故事主角的成长线,TA一步步升级打怪的求索之旅,永远是剧情的核心脉络,作为编剧,就是掌握角色的生杀大权,该杀伐决断的时候就是不能犹疑,所以RC老师对丘将军这个人物处理也是非常坚决,很不容易。特别是,丘以所谓“反派”身份亮相,实为正方挚友,最终被真正的反方害死,过程也是跌宕起伏,让角色的魅力和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只能说一句,丘将军辛苦了,丘将军一路走好···

说回漫画现在的更新,之后角色成长和性格真相的揭露,有个人物值得重点关注,那就是——陈拾。陈拾是RC老师的一步妙棋,一直藏着掖着,直到最近才真正开始准备打出去。《大理寺日志》由他的视角展开,前期相对较为被动,一直没有真正进入血腥斗争的旋涡中,只是在按照猫爷的指示行事,但铺垫很足,成长空间巨大。当与自己的亲哥哥相认,并知道这背后种种后,他开始有明显的自我意识觉醒和表达:漫画232话,面对哥哥与猫爷的冲突,他说出了“你想甩了俺,自己回去救人是不是?你想利用俺,帮你去杀皇上是不是?有人问过我咋想的没有!”这就是他要真正主动把握命运的前奏。我在之前那篇“坑”的不完整总结文字里也说了,他是一夜长大的感觉。哥俩可能深刻地聊过,他痛苦地做出了选择,目前站在猫爷这边(一直以都是)。而陈拾真正的实力,从哥哥身上可以对照着看。讲真,张言川的武力值和智商,应该都能排到目前确定还活着的人的TOP5之列,仅仅大理寺主簿的出身,就领导力爆表,人脉极广,有勇有谋,还敢去行刺当今圣上。他敏锐地察觉到少卿“药”的事情,立刻就推测与武的“妖后”成因有关,目前亦正亦邪,浑身都是看点。陈拾是苦于儿时走失,吃了没文化的亏,本身潜质素养,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然少卿也看不上)。

而大理寺其他同僚,王七、崔倍、孙豹、阿里巴巴等人,目前四散,各自都要面临新的成长与挑战,相信也会看到更多性格真相的体现。包括一枝花,他继续追查红石的过程中,与武明空的决裂几乎只是时间问题,双方也面临选择。同时还有来俊臣,他已经足够坏了,未来需要RC老师自己用剧情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坏,得把动机讲明白,人物才会更加立体。

角色设计的最后,简单聊一下性别平衡问题。漫画前期,以丘将军离世为分割线,男性角色戏份较重,除武明空外,其他女性角色以辅助为主,但铺垫稳扎稳打,朗百灵一直在协助保护徐尚书,而太平在来俊臣围攻丘时,射出重要的几箭,直接导致本来实力占优的丘被擒。而后丘下线,关系铺垫已经足够,朗百灵就进入少卿核心阵营,可以说是顺利接过了丘的戏份。之后,李、朗、陈三人出逃,上伏虎山,血蝉作为当年刺杀事件的重要角色,正式登场。武明空一方,深度参与到母亲各种计划的中太平,就是武一支看不见的“冷箭”,估计也是箭在弦上。血蝉和太平戏份时长上,应该正好填“掉线”的卢纳和徐尚书,三位个性鲜明,充满故事的女性角色陆续走到台前,想必也会分外精彩!(我自己作为女性,一直期待各种作品中立体生动的女性角色,RC老师加油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看这四位姐姐同台飙戏,有没有机会世纪大同框啊!

“剧本的对白必须能够在加深我们对人物角色了解的同时,推动故事进展。最理想的情况是,对白一箭双雕——‘既扩展人物又推进了情节’”

——摘自《剧本》理查德·沃尔特

“文本是指一部艺术作品的感官表面,潜文本是指在那一表面之下的生活——被行为隐藏的已知和未知的思想和情感”

——摘自《故事》罗伯特·麦基

 高语境文化”VS“低语境文化”,在虚构的故事中会决定文本VS潜文本的数量。高语境文化之对白会用精简准确的词,含蓄的少少几字就可以表达出复杂的信息;低语境文化则相反,喜欢坦率直言且长篇大论。

——摘自《对白》 罗伯特·麦基

对白是角色人物行动的一部分,非常讲究节奏感,就像打乒乓球一样,是有节拍的,在“行动/反应”的循环中,推动剧情发展,展现人物性格。一个对话场景完成时,正负价值应该发展变化,否则场景对话无意义。好的台词对白设计要“看似自然随性,实则精心设计”。我找《大理寺日志》漫画中3个场景,抛砖引玉一下:

1.日常对话中升华主题:

漫画20话,少卿在房顶开导崔倍,对白从日常交谈切入,在最后,他说出了整部漫画的slogan(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次)。

“崔倍,说起来你家是博陵的名门望族吧?”——问家人,表示关心,表达共情,可以开启对方交谈欲望的方式。崔倍果然也回应了少卿,对话继续;

“无稽之谈,如今武氏权倾天下,朝野里哪个不是人人自危?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抓住并分析问题的关键,开导他;

“不过光逃避是没用的,不如尽力与命运一搏。”——提供解决方案,也是明显的感同身受。这里就是很重要的潜台词了,从后面的故事我们知道,少卿是和小崔有相似的经历,都因为所谓的“造反”,导致家族陷落,与家人分离。这里他安慰的话,是一个过来人纠结彷徨后的痛定思痛,也是在给自己的打气;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最后升华主题,就是前面提到的“超意图”。这种“正义的光”已经根植在少卿心中许久,让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通过日常对话中表达,并不突兀。

虽然这段对话以“神仙也躲不过的脚下一滑”,搞笑收尾,也是为了避免过于严肃,用回归日常的方式来冲淡悲伤。但喜剧真正的核心是悲剧,要践行这“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谈何容易。

2. 波澜不惊下的旁敲侧击(潜台词的妙用):


 152话结尾至153话,刚为丘神纪翻案不久的少卿,一大早就被豫王邀请前往东宫(请注意,东宫一般是太子居住的宫殿)。而这位豫王也是各种“撩骚”李——又是要下棋,又是想听曲,什么“你全家都软禁在西京,你倒整天埋在卷宗里”,“这可就剩你一枚孤棋了,我看你要怎么走下去”;李不乐意听,准备起身离去时,他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别忘了当初把你安置在大理寺是为了什么。别忘了你弟弟李包是怎么死的!”豫王的身份值得玩味,“武明空第四子·武轮”,他称呼李为“京城里就剩你这一个堂弟了”。注意是“堂弟”,他姓武,李少卿姓李,我猜测豫王是在母亲武明空登基后,改随母姓,他自己本也是李唐后代。他意图与少卿套近乎,李则回绝到“这天下要是变成个烂摊子,回到你手里又有什么用?”显然是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李走后,他独自一人在宫殿内弹奏的曲子,更是“搞事情”:那段唱词出自《帝京篇》,是唐代文学家骆宾王(初唐四杰之一)创作的一首诗,描绘帝京长安的繁华,显示强盛和蓬勃向上的时代风貌,也提出了居安思危的警示,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悲愤。这段“春朝桂尊尊百味,秋夜兰灯灯九微。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宝瑟自相依。且论三万六千是,宁知四十九年非。古来荣利若浮云,人生倚伏信难分”,是有批评意义的,大意是“歌舞场上,轻歌曼舞,沉迷于灯红酒绿的梦幻里。精致的灯具和绿色的帷幔交相辉映,真是纸醉金迷。他们不可能像蘧伯玉那样,五十岁知道四十九年的不是。古来功名利禄就像天上的浮云,人生的祸福相互依存难解难分”。

联系之前他与少卿的对话,一个有想法的王爷,却只能寄情音乐,的确是繁华背后的寂寥。但在武的统治下,这般言行可谓“作死”。果不其然,到了155话,大殿之上,武明空就对他说“不如你上去给大家表演一首,前些天晚上你在东宫唱过的那首曲子吧”,就把豫王吓个半死。可见,即使是自己的亲儿子,武依旧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以她之后被黑罗刹刺杀,放出来俊臣后,也是第一时间去查豫王,并禁足了他,就是武认为他有谋逆之心,这才有了之后的金藏救驾。

3. 正面冲突的对白中,揭示性格真相(一位反派的自我修养):
185-186话,李少卿孤身入虎穴,解救被来俊臣围攻受伤的朗百灵。这也是目前为止,少卿与来俊臣最为直接的一次正面冲突。重点看来俊臣的台词:

“李少卿,别来无恙啊。”——还假装客气,实际是“我等的就是你!”

“哼哼哈哈哈哈,你是不会杀我的。”——挑衅,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气定神闲;

“我来俊臣的命在你们眼里比不上一条狗,但你绝对不会弄脏自己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个人。我太了解你们这些权贵了。明明把平民的命视为草芥,还总想当个圣人。”——是个狠人啊,不惜自贬,反讽少卿,讽刺权贵不过如此,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倒是这个野女人没那么多讲究,让我们费了不少事。”——口出狂言,侮辱朗将军;

“想想那个丘神纪,为了这些假道义,宁愿悲伤叛国的罪名,他要是知道自己拿命保下的金吾卫们现在这副样子,不知作何感想呢?”——狼灭啊,这句太狠了,一步步地激怒少卿,往他痛点上猛补刀。

不得不说,来俊臣反派修养功力深,是算准了李不会在这里动手的,而是想带走朗,所以他就是要玩命激怒少卿,“如果在这里把你们拿下了最好,无法拿下,你们也是戴罪出逃,名正言顺通缉你们”,一石二鸟。玩心计,来俊臣可谓大周奈落(著名漫画《犬夜叉》里的反派大boss)啊!而且再品位一下潜台词,就知道来的的确确是各种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平民上位,步步惊心。我倒是很期待,后面剧情把他的成长经历、动机交代上,让观众看看他为何如此。

当然,像上面的对白例子比比皆是,建议各位都可以温故而知新,时不时琢磨琢磨这些台词背后的潜台词,乐趣无穷,不要错过RC老师对白的用心设计哦~

以上,针对《大理寺日志》漫画,涉及剧情设计、人物设计、对白设计的鉴赏就告一段落。鉴于漫画篇幅较大且尚未完结,本人才疏学浅,鉴赏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此仅仅抛砖引玉。如果能引发你自己对故事的解读和思考,那可谓荣幸之至。讲故事固然需要灵光一现,但纵然天赋异禀也难免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所以没有天赋就得靠投入,每个优秀故事的背后都是笔耕不辍。

RC老师加油,期待《大理寺日志》漫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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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晌午,徐大人曾找过我。

说今天自己的房门外贴着一张纸。(把纸拿了出来)

所以我打算借着今晚这个机会,把贼抓住!

少卿大人把陈拾,艾达,阿里巴巴,王七,崔倍,孙豹等人召集后 ,随后让朗将军守在了暗处。

少卿大人...这样真的行吗?

按理再说应该没问题,接下来只要等着盗贼自己送上门就好了。

徐大人,您先回房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啦。(快步离开)

艾达,陈拾,阿里巴巴,你们在房里躲起来埋伏。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好的,少卿大人!

孙豹,你跟着我,一旦盗贼出现,立即攻击!将其制服!

崔倍,你躲在暗处埋伏,如果盗贼要逃,那就全靠你了!

那我呢那我呢~少卿大人~我需要做什么啊~

你假扮成徐大人的女儿,待在屋里就行了。

啊!?为什么啊!(一脸不情愿)

不愿意的话,你就回去吧。

别啊,少卿大人~我扮,我扮~

好了!现在大家都各自准备一下吧。

艾达躲在柜子里面,留了个小缝,时刻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不会真的是林达吧...?万一他被抓住了那该怎么办啊...?)

艾达想着想着,突然房间里有了动静。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谁啊?)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通过柜子的缝看了看外面)

(一位身穿黑衣,脸上蒙着布的红发少年躲进了衣柜。)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你...!

嘘...~是我~(摘下了布)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林达...!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你没事吧!?(小声)

我能有什么事~(摸了摸艾达的头)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总之你要小心点,有人在周围埋伏...(小声)

你这是在担心我?(脸突然凑近艾达的脸)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脸红)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才没有...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超小声)

哈哈~你脸红了!还说不喜欢我!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我...才没有!(捂脸)

谁在说话!(突然出来)

啊...被发现了~我先走啦,ciao~(冲出柜子,破门而出)

等等窝啊!!(也追了上去)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哼...~欺负完我就跑...!(跟了上去)

猫爷!盗贼出现了!!快出来!

(少卿和孙豹冲了出来)

我在这呢!(手里拿着一袋东西)

他们在房顶上追逐着,二人交战了很久,一枝花手上的东西被少卿抢了过去,突然,一枝花用力踩了一下房顶,房顶瞬间破了一个大洞,灰尘飘得到处都是,一枝花跳了下去。

别过来!再向前一步,她可就没命了!(用刀挟持着男扮女装的王七)

把东西扔过来,我就放了她!

哦。(把东西扔给了一枝花)

切,没意思!(用力推开王七)

我先走了!后会有期~ciao~(想从窗户逃走)

崔倍突然出现在窗户旁。

诶...??啊!!!(脚下一滑)

然后一枝花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刀插进了头。

一大摊血从一枝花身体中蔓延出来。

嗯。(虽然什么都没做)

猫爷!抓到了吗?(看到了旁边的尸体)噫~这....

这时王七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着崔倍就开始哭。

呜呜呜呜呜呜~崔倍啊~我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幸灾乐祸)

唉...~(看着王七)

这时,只有艾达是愣在旁边的,他看着一枝花沾满血迹的尸体,眼里的泪水正在打转。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呜....(拼命忍住眼泪)

今日时辰已晚,这件事明日再议,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而金吾卫,却没有把少卿的话当回事,也结伴离开了。

瞬间,只剩下艾达一个人留在原地。

艾达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失声痛哭了出来。

一枝花的弟弟(艾达)林达!!林达!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不要死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艾达不停地摇晃着一枝花的尸体,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而一枝花,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身体逐渐冰凉....

这是艾达第一次感到这么的伤心,他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而一枝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艾达感到十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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