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大威猛的jincha变得和巴掌大小能不能打的过猫咪还是会变成猫咪的小点心?

 summary:穿越回曾经的旅行者发现了金鹏大将记录下来的恋爱笔记(误x)其实有点正剧风,但有点怪(,结局 he

  桦木地板,雕花扶栏,空眨了眨眼,璃月风格的回旋楼梯横在视野上方,他瞬间反应过来是望舒客栈。

  手搭着护栏,冰凉硬实,空触电般收回手,愣了半晌后又捏了捏脸,疼的,他没在做梦。

  上一秒还在电闪雷鸣,恐怖的威压挤压着身躯,七种元素力洪涌着透过掌心穿过剑柄,此刻自己本该和冰之女皇身赴战场.....正对上天理。

  生死关头,他能怎么在这里。

  “小兄弟,劳驾让让。”身后的人走得急,两步跨三阶,撞过空的肩膀。

  言笑正抬着客人点的水煮鲈鱼赶上菜,身边划过一阵风,那位发呆小兄弟已经嗖地一下冲了上去,披风差点呼啦甩到他脸上。

  “怎么咋咋呼呼的。”

  言笑正嘀咕,口中的黄毛小子下一秒拍在木台上,一把震下了砚台上搁着的毛笔:“老板,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人相继从震响中回神,但是很显然,老板和他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不清不楚没有来头的问题最让人头疼,菲尔戈黛特面露难色:“客人,要不您再说清楚一点?”

  黄毛呆立几秒,原地转了几圈。

  言笑见他的视线绕过里屋,外台,又明显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他语气严肃地转向掌柜:“菲尔戈黛特......你认识我吗?”

  “我应该认识您吗?”

  菲尔戈黛特后退一步,朝言笑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明了。

  多么熟悉的台词,那帮子抢劫拦路货最爱的开场。

  言笑放了菜,悄悄走到黄毛小子身后摩拳擦掌,高抬臂膀,只等对方面露凶相就给他一巴掌。

  想来他们这客栈找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结果小兄弟自己揉了揉额角,一转身,“算了,我明白了,魈在哪……”

  言笑还没反应过来就和他对上了视线,黄毛小兄弟看着他高举的手臂,面露茫然:“你要干什么?”

  “哦……这个,”言笑抬起的右手挠了挠后脑勺,呃了半晌:“那什么小兄弟......你不是客栈熟人吧,魈仙人恐怕不会见你啊。”

  黄毛小兄弟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落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也……不认识我,是吗。”

  老实说,空到现在还有点懵,为什么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世界都变了样。

  明明前一秒还是黑云密布,雷霆滚滚,天空中的威压令人窒息。

  结果下一秒晴空万里,天朗气清,望舒客栈风景心旷神怡。

  空深呼吸,他站在楼层顶,清新的空气进入肺里,这使他神情总算冷静,或许凡人受了神力影响也不一定。

  但仙人不同,他们会受更高法则管制,不会轻易失去记忆。

  如果魈在的话,或许,一切都会有解释。

  他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四周,远处高山,近处盆景,石堆交叠处闪烁明显的光点,他下意识伸出手,与此同时耳畔忽然炸出一声金属落地般的脆响。

  和璞鸢直直摔向地板,尖头咣当几声碰撞着栏杆滚到他的脚边。

  空低头去捡,和璞鸢却直直飞向另一侧,他抬眼看去,只见它消失于一方青色手套间,魈在虚空中一握,眉间茫然,呆立地看着自己。

  空声未出喜色先行,“魈”的前半截音还没出声,对方忽然烫到似地连连后退几步,他怀着满心困惑想要靠近,步伐却在下一秒停滞,因为对方冷淡平静的神情。

  他无波无澜地盯着突然闯入房顶的黄发少年,那双眼睛让空回到了几年前初见的时刻,带着睥睨与疏离,仿佛一阵风吹过荒地。

  魈倚在围栏边,缓缓道:“你来这做什么。”

  脑内警钟狂作,当空朝他走近,仙人露出几分迟疑,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时,某种可能已经大到他头脑空白,头晕目眩。

  空强打起精神,艰难地问:“……魈,你记得我吗?”

  魈深深看了他一眼。

  回答他的是一句无聊和消逝的残影。

  空眼疾手快地扶住栏杆,深深吐了一口气,差点没被这极大的惊喜给弄到地上。

  如果说菲尔戈黛特和言笑的异常尚有回转余地,魈的反应把这糟糕的状况一锤定音。

  但具体糟糕到什么地步——很快空就弄清了情况,他拉着几位路过客商,对方既没听过蒙德魔龙,请仙典仪也正常进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穿了,扎扎实实地穿越回苏醒之前的时间点。

  在悲伤里沉浸了几秒的旅行者很快开始翻箱倒柜检查自己:

  七种元素力还保留着,不错。

  无锋剑还好好的,很好。

  神瞳赋予的体力也还存在,不赖。

  他伸进口袋的手明显一顿,接着不可置信地把背包倒着抖了抖

  ——什么也没抖出来。

  那些开过的宝箱,搜罗过来的武器,他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翻山越岭来锄大地的资源,全部,通通,都没了。

  不过好在摩拉没了可以再赚。

  空翻山越岭先把几处珍贵宝箱给搜刮了个遍,盗宝团们哀嚎遍野,纷纷宣扬来了个大哥比他们还能抢。

  食材没了也可以再捡。

  璃月港千岩军接到小朋友们的报案,哭着声称有位黄发哥哥一次性打包抓走了所有他们喂过的鸽子。

  素材没了还可以再打。

  几天之内失去面具和徽章的丘丘人愚人众们闻风丧胆,争相呼告看见黄色异乡人一定快逃。

  可是,男朋友没了呢?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甜甜花,伸手拔起了这片被搜刮得干干净净的地方的最后一株植物。

  还没处理过的甜甜花舒展着白白的花瓣,花心的香气张扬而甜蜜,总是有蝴蝶远远地就被吸引。

  在经过处理后,金灿的花蜜化成一块块方糖,调进杏仁露里做成杏仁豆腐,已经成了空这么多年来最娴熟的一道菜。

  在和天理开战前,他去了魈休息的屋子,那是空亲自挑选的住处,山清水秀,远离人烟,里头的桌椅门窗和摆设花草都是他布置操办。

  千年来四海为家,随便找棵树都能睡的仙人从没见过这架势,他靠在门边,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麻烦。

  开战前一天,香甜可口的杏仁豆腐摆在桌子正中央,魈交叉着手臂,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空垂下眼,视线落在豆腐顶端装饰的绿叶尖尖。

  少年仙人沉默不语,他也闭口不言,两两相对,气氛静默得可怕。

  “......非要如此吗?”对方忽然开口。

  他指的是与天理交战的事情。

  空知道此战险恶,哪怕有冰之女皇倾力相助,哪怕自己身体力量已经全部恢复,但天理力量和魔神不是一个量级,真正对上宛如蚍蜉撼树,胜算渺茫。他其实带上了必死的决心。

  “总要试试。”他平静道。

  荧是他旅途的终点,而只有对上天理他才能明白这片大陆,坎瑞亚还有深渊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他而言,放弃抗争等于放弃几百年奔走的意义。

  此刻任何劝解都无比单薄,魈张了张嘴,仙人像泄了力似地靠坐在墙边,半垂着眼睛看着房梁,轻颤的睫毛仿佛风中脆弱的蝉翼。

  “若你.....”他只喃喃吐出两个气音。

  空连忙无比郑重地握住他的手,半跪在旁边,看他无措眨了眨眼,紧跟道:“若我战胜天理.....便,便回来和你一同守护璃月。”

  好,以上证据可以说明,flag能别立就不要立。

  空感觉自己简直完整地演绎了一段璃月画本里的老套剧情,刚和爱人山盟海誓画着成功归来的大饼,结果下一秒人仰马翻,翻到了不知道多久以前。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把甜甜花装进包里,转身去璃月集市买了一百份杏仁。

  所以,男朋友没了能怎么办?

  空悠悠地站在望舒客栈楼顶,手里包着刚做好的精美香甜的杏仁豆腐,身边是抱臂闭眼又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的金鹏大将,他递过去,无比自然地咧开一笑:“给你的,仙师。”

  重新追回来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加了香料的杏仁豆腐简直就是魈仙人引诱器加强版,以前管用,现在也管用。

  空感觉自己宛如岸边垂钓的老渔翁,杏仁豆腐就是饵,每每扔下去总会有嗷呜一下就咬钩的魈仙人,一套一个准。

  “看着我做什么?”仙人警惕地抬头,他吃东西时总是一小口接一小口,不急不慢,仿佛小鸟从容啄食。

  空看着魈娴熟接受投食,一看以前就没少干的模样,心底一时间有些复杂,他还记得曾经某次仙人难得说情话,以后只吃自己做的菜。

  结果一转眼沧海桑田,人是物非,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全都不做数了。

  “还是说,”仙人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你有事找我?”

  思绪回笼,空正色道,“的确有事想请教仙人。”

  说是请教,其实闲聊多于正事,空左问一句轻策庄,右问一句璃月港,像老人们喝茶唠的家常——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但只是想多和魈说几句话。

  本来以为魈会不耐烦地扔下一句无聊,结果还静静地站在旁边听他说废话,甚至还有问必答。

  “所以,你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空点头,他隐去了很多信息,称自己一觉醒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魈转过身,面对扶栏,手臂垂下的袖袍被风不断扬起。

  “你原来的地方和现在差别很大?”魈忽然问。

  “你不喜欢现在的地方?”

  “那么,”他语气平静地下了定论,“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

  “也不是不好,”空怅然道:“只是想看看原来的世界怎么样。”

  “你既然挂念,又回不去,多出的顾虑无非作茧自缚,还不如就此安定。”仙人轻哼一声,拂袖离去,留下一段残影:“罢了,看你自己定夺。”

  尽管话撂下又去无踪,但他一向如此,空毫不气馁,相较于曾经听不了几句话就要跑的性格来说,他能站在这儿听自己瞎扯一气,已是难得。

  果然是吃人嘴软么。空感慨,加了香料的杏仁豆腐真厉害。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位俊俏的异国小哥能和仙人混熟,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望舒客栈的常客。

  空每天锄完大地就往楼顶上跑,魈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反正,他送上杏仁豆腐时对方既不嫌烦,也没喜悦,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吃完一碗,听他扯谈。

  魈好像的确和以前不大一样。

  比如说,多年战斗的本能让他习惯久立,在空的记忆里,璃月初见那阵子魈哪怕睡着也只是依靠扶栏,仰躺的状态实在不多见。

  “你在看什么?”空沿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星星。”魈无意识地回答,忽然坐起,从楼边的大树翻身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身后的绿枪被收进虚空,魈朝他靠近:“什么事?”

  他呆呆地盯着天空,仿佛着了迷,入了定。

  这片星空似乎比往日更加美丽,不单调的墨色,如同颜料打翻到一起,星光闪烁,盯久了微光宛若在流淌。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这一刻仿佛和从前某个画面重合,耳畔忽然响起嘈杂的噪音,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涌入,空恍然不觉,他如痴如醉地望着远处,似乎就要抓住某种幽微难辨的东西,

  他感觉答案呼之欲出,视野里五彩斑斓的黑夜像被人拿棍子大力搅拌,星空开始紊乱,银河溶入黑暗,刹那间,天地的嘈杂消失不见,他好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与天和地连成了一体。

  直到一只手掌覆盖在了眼上,世界被青色包裹。

  “不……不要看。”

  飘忽的风揉碎了一句慌乱的呼唤,清心的气息落在耳朵里,朦胧的声音像尖锐的鸟鸣穿透海水落到海底。

  空倏然回神,他这才意识到可以呼吸,此刻缺氧的感觉已经扼住神经,他像即将在水中沉眠的人被捞出了水面,冰凉的空气涌入肺部缓解着窒息的疼痛,他弓着身子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在胸腔咚咚狂跳,眼前因缺氧浮现的黑斑逐渐褪去,意识渐渐清醒,他嗅到清心的气息,看见面前仙人靠得极近,脸上呈现他从没见过的表情。

  对方倾着身子,两人猝不及防对视,魈下意识往后退去,那忽然流露出的无措一瞬间在空的视野里消失殆尽,仙人负手站立,再一侧身,又恢复成往日的冷清。

  “抬头看天而已,你竟然能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魈轻哼了一声,落在空的耳朵里,竟有几分嘲弄的味道。

  他脸变得如此之快,快到让空怀疑自己刚刚看走了眼。

  不适感逐渐散去,空直起身子,苦笑着摊手:“嗯.....也许这就叫,惊心动魄的美?”

  的确很惊心动魄,他摸摸胸口,心跳已经趋于平缓,可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他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手脚发软,有种后知后觉的恐惧。

  顿了顿,空又试探性地回头看了一眼天。

  魈轻声问:“看出什么了吗?”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刚才如此失态。明明夜晚始终如一,在提瓦特这么多天,他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前脚刚下楼,菲尔戈黛特就叫住了他,对方面作愁状,余光打量着这位劳动模范的旅行者,“我们现在有个新委托......”

  空的脑子乱如千百只蜜蜂嗡鸣,他无力地摆摆手。

  “为此我们甚至贴出了三十原石加十万摩拉的悬赏.....”

  拖着的身子自动打了个转儿:“何事?”

  菲尔戈黛特“唰”地展开一面羊皮纸:“请看。

  羊皮纸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空眯了眯眼,感觉眼睛疼:“这都是....梦?”

  譬如破产后流浪街头,写了十年小说还是被编辑退稿,走到半路看到女儿尸首,太多了,每一段以“我梦到”开头的段落后面跟了大堆触目惊心的事情。

  菲尔戈黛特翻了个面,羊皮纸另一面印着标出一处红圈的璃月地图:“自从上月开始路过此处的商人常常无端陷入魇障,轻则小睡几日,重则大病一场,刚刚你看到的是他们清醒后描述的场景。”

  她面露忧色:“本来我们以为那处只是简单的业障,也派过几位冒险家前去调查....但无一例外都陷入梦魇。”

  “不过您不用担心,即使陷入梦魇过个一两天也会自觉清醒,不过是梦而已,我们也只是不想让这条商路废弃。”

  “如果您能帮忙解决.....我们愿意在悬赏基础上再加十万摩拉。”

  《一句话,让旅行者为我跑了大半个璃月。》

  但当他到达出事地点,抱着与业障大打一架的念头四处搜查时却发现周围什么异常也没有,被红圈划出的一块地只有座光秃秃的小山丘。

  旅行者盯着某处沉思片刻,忽然两手结印,从中划开,眼前一块岩石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往幽深处的小道。

  黑不见底的隧道宛如一张深邃的巨口,空回忆起菲尔戈黛特对自己的提醒。

  “旅行者还有,请务必小心。”菲尔戈黛特似乎欲言又止,“当初魈上仙也曾受我们委托前往,但.....最终他只划定界限,要求人们不再靠近。”

  “魈也无法解决吗?”这点空倒是没料到,仙人出马都没起作用。

  菲尔戈黛特点点头:“上仙说,里面残留战争时期魔神余力,塑造的梦境宛如活物,他.....心有执念,无法破解。”

  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

  此处虽然靠近层岩巨渊,但当年幻术也只作用在地底,然而现在无故结出幻境,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会比想象中更棘手。

  空举着无锋剑,长吸口气,小心翼翼地探进去。

  隧道里安静无比,流明石不足两剑宽的光晕包裹着他。空盯着脚下被黑暗笼罩的光圈边缘,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心脏声咚咚地跳在耳道深处。

  一块石头自脚下踢远,细碎滚落的声音划过绷紧的神经,他立即顿住,张望四周,侧耳静听。

  什么也没有,除了细微的呼吸。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

  小心一点,慢一点。

  一个转弯后小道尽头显出亮光,空终于松了一口气,快速前进。

  眼前豁然开朗,另一个更敞更亮的洞穴摆在眼前。

  他在入口呆立片刻,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方平地,一副桌椅,书本整齐地摆在桌角,笔墨砚搭在正中央,暖黄的油灯充盈着角落。

  此时旅行者宛如抓捕罪犯的侦探误入了一户普通人家,预备战斗冲动调动起紧绷的情绪全然落空,他茫然放下剑,走到桌边。

  书的封皮没有名字,翻开掀出一股淡淡的陈旧的墨水味,第一页正中央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文字。

  他有一双琥珀颜色的眼睛,他的左边挂了耳坠,头发很长,有披风,没有神之眼,他来这边是为了找妹妹。

  他有一双琥珀颜色的眼睛,他的左边挂了耳坠,头发很长,有披风,没有神之眼,他来这边是为了找妹妹。

  他有一双琥珀颜色的眼睛,他的左边挂了耳坠,头发很长,有披风,没有神之眼,他来这边是为了找妹妹。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第七页,空拨过书页一眼看去无数相同的内容相同的字迹整齐划一地分布在每一页的正中央,像军队里要求苛刻的队列。

  他强压下心头诡异,继续翻去。

  他有一双琥珀颜色的眼睛他的左边挂了耳坠头发很长有披风没有神之眼他来这边是为了

  临近末尾的一页,那行字迹戛然而止,这页内容比开头要乱得多,字与字之间连着笔,了字尾端有一团墨,像笔立在纸上久了,忘了要写什么了。

  空皱眉,不适感自心头油然而生,他举起无锋剑:“谁,是谁,你出来。”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回音。

  的确,来的路上他已经仔细探查,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但此刻空意识到,这里或许曾经有个人,有双.....在暗处看着自己的眼睛。

  灯突然熄灭,黑暗猝不及防地逼近,一瞬间他被暗色包裹,头脑空白,尖叫卡在嗓子里。

  某种恐惧仿佛自灵魂深处扼住他,他狂奔向出口,手臂几次撞上粗粝的石壁都浑然不觉,他玩命地向前跑,好像身后有东西追赶,好像一停下就要被拖进去。

  他自出口冲出,狼狈地摔进沙土里,空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耳畔荡漾着林间鸟鸣,轻轻风吟,他摸摸还在狂跳的心,撑起身盯着幽深的隧道口——

  但刚刚在黑暗中突兀的无助绝望感如此醒目,现在安全了仍残留一层在情绪里,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不远处树林忽然四处飞窜出一群飞鸟,空停顿片刻,转身看去,那儿接连发出几声震响,尖利粗糙刺耳,宛如锋锐金属剐过岩石。

  他走到高处——气流化作刀刃狠厉割裂魔物的躯体,和璞鸢枪尖挂着碎裂尸骸,空好久没看过魈除魔的样子,但几近粗暴的动作让魔物显得比以往更惨烈。

  “魈?”他下意识嗫嚅,隔着那么远,本该消散在空中的呼唤却让仙人敏锐地抬头,空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与此同时狠厉的气息散去,傩面破碎,露出他不沾业障的清秀眉眼。

  “你去了哪里?”下一秒绿光一闪,魈出现在旁边托起他的手臂,由于地形差异,居高临下的身姿和质问的口吻显得急促又严厉。

  身体卷来的风扬起他额前碎发,空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手肘处火辣辣地疼,那儿挂着一条条卷起皮肉的擦伤,外边沾着脏兮兮的沙子,狼狈不已。

  “没什么,”他下意识隐瞒了洞穴里的事情,“刚打了一帮丘丘人而已。”

  空怀疑自己听见魈舒了一口气,因为仙人绷着的眉头舒展,紧握的拳头稍稍松开,他轻轻合了合眼,整个人很克制地变得柔和起来。

  “近日魔物数量增多,你小心些。”他道:“现在回去,我给你上药。”

  其实有时候,魈给空的感觉很奇怪。

  他时而显得和自己非常生分,有时又过于熟稔。

  像现在,肩膀被戳穿一个洞也能不管不顾继续杀敌的魈仙人,正端着一张认真脸,替自己剔去伤口里的脏东西,又轻轻地铺上药膏。

  空僵直了身子不敢动,魈处理的很细致小心,一点儿也不疼,甚至还有丝丝痒意。

  “好了。”他把最后一圈绷带缠好,“和丘丘人打架还能打成这样,你变弱了。”

  空企图辩解:“真的是不小心。”

  “不用和我解释。”他道,“自己注意。”

  他又露出那种冷淡的神色,非常克制地拉开距离,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去。有那么一瞬间,空感觉他只是在看一个客人,一个萍水相逢的客人,主要是,这种目光和他刚才展露出来的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也许只是不够熟悉。他想。

  不到一天时间,空又回到了那处洞穴。

  究其原因其实是他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更危险的经历明明数不胜数,相比之下被一盏灯吓得魂飞魄散这件事真是......奇耻大辱。

  此番前来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腰上挂了两个特大号矿灯,他叉着腰,大摇大摆地带着灯火通明进去,两个特大号光盖过了山洞里幽暗的灯光,安全感至少胜过一百只甜甜花酿鸡。

  空冷哼一声,果然有古怪。

  昨天突然熄灭的烛火重新亮起,在他走后,这儿一定来过其他人。

  身负两个大灯泡的旅行者此刻无所畏惧,搬过椅子坐在一旁,看门大爷似地守在这一方小屋里,他靠着墙壁,盯着黝黑深邃的洞口,只等着瞧瞧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

  当初困在层岩地下时他就经历过那种对时间流逝的钝感,洞穴把外界光线统统阻挡,不分白天黑夜的的等待渐渐让人分不清昼夜,好像已经到晚上,又似乎来到了第二天。

  空从刚开始的跃跃欲试转为一脸麻木,瘫在椅子上,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远处传来簌簌风声,空立刻从座位跳起,抄起无锋剑,警惕地对准出口。

  破空声自身后传来,他立刻转身,视野里闪过一道青色身影。

  看清来人后空收了剑,“怎么是你?”

  他预感仙人降妖除魔,大概是来顺道解决邪祟,不料想下一秒青色在视野里放大,空一口气顿在过于突然的拥抱里。

  他两只手无措地悬在空中,轻轻唤道,魈在他颈窝摩挲了一会,一只手贴上他的脸颊,他们贴得极近,近到能听清对方咚咚心跳。

  指尖粗粝的疤痕带来磨砂似的感觉,空瞪大了眼睛,他右脸的肌肤触碰到如羽毛的呼吸。

  “魈.....”他试探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隔了许久,对方涩声道。

  “我,我怎么会走?”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我只不过接了个任务,做完就回客栈。”

  几声呼吸的片刻,魈并没有松开,他贴在他耳边细语,像说给自己听:“但你快要走了。”

  空觉得魈很不对劲,“什么叫我快要走了?”

  “就快到时间了。”

  空企图挣脱出他的怀抱,“我要去哪?去做什么?”

  魈稍稍松了手臂,但下巴搁在他颈窝,仍离得很近:“你晚点走,好不好。”

  魈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视线落到眉眼,嘴唇,侧脸。那一瞬间空感觉自己成了商店里一件价格不菲瓷器,他凝视的同时以冷静自持的态度旁观,细致打量的眼神如同挑剔的买家。“这次真的不太一样。”

  他轻声道,“好真。”

  两个莫名其妙的字唤醒空宕机的神经,他升起一股没由来的诡异,张嘴就要打断对方。

  下一刻,他听见一声长叹,紧接着湿软的触感探进唇缝,空因惊讶而微张的嘴猝不及防吞满了清心的气息。

  一个轻柔又绵长的吻,他吻的时候仿佛有无限耐心,轻轻攫取,又以温柔的力道摩挲唇瓣,唯有手掌坚实有力,牢牢固定空的后脑。

  曾经和上仙接吻过很多次,没有一回空像这样失礼,呆呆地站着不动,木讷而无措地盯着仙人闭眼沉醉的神情。

  诡谲的感觉如藤蔓攀升,眼下却是俨然岁月静好,以至于他迟疑许久,还是没舍得推开仙人。

  空迷茫地闭了闭眼。

  万籁俱寂,唯有暧昧的水声浮响于耳边。

  然而下一秒,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随后无数哭嚎如潮水般涌入,他耳膜被震得生疼,脑袋嗡嗡作响。

  空慌忙睁眼,湿热的吻依旧在继续,眼前场景却是混乱的黑夜,他们悬停在空中,远处雷光和尘土渐渐消散,裸露的大地横插着断壁残垣,无数人们在地面争相奔喊,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远,空却一字一字清晰地听到无数重叠在一起的,或凄厉或欢喜或迷茫的声音,太近了,仿佛他们奔跑在他的耳道,以至于他甚至听见了数不清的心跳。

  直到一滴水落在仙人睫毛边,空的神志才微微镇静,他摸了摸脸,触及一片湿。

  可是,哭,他为什么要哭?

  “空?”魈茫然地睁眼,刚结束一吻后仙人眼角仍带着潮红,他仍捧着脸,喘了口气,似乎意犹未尽,“别哭,一切都结束了。”

  他撑起一个微笑,此刻他的脸色无比苍白,头发凌乱,脸颊边挂着干涸的血,像经历完无数场激战厮杀:“走吧,回家。”

  他是有家要回的,空想,战争前他们约定好了,等一切结束就回到小房子里,一起伏魔守护璃月,有时间再云游四方。

  而现在,天理已死,一切都结束,该回家了。

  “魈。”他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简单的两个字已经不成声调,嘴型的变动牵连着脸颊,几滴眼泪扭曲地滑进嘴角,苦咸的味道,空听见自己涩声道:“对不起啊,我可能回不去了。”

  降魔大圣愣了愣,他上前为空轻柔地拭去眼泪,视线右移时脸色骤然跌落谷底。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空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降魔大圣,几乎失态地扑在了自己身上,空看魈捧着自己的另一侧,那是......他的胳膊。

  他牵动着胳膊,此时顶端的半只手掌已经消失,根部隐隐蔓延着星空的气息,背后的黑夜宛如活物,不知从何时开始蚕食起他的手臂。空一点儿也不疼,只是盯着自己的身体宛如跌落墨缸的白纸,提瓦特大陆星空正的色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躯干蔓延。

  “这是……法则。”

  “凌驾于……天理之上的法则。”

  “我才明白,魈,太晚了。”

  “你明白了什么,”攀在他肩膀的手指节发白,青筋突起,魈的表情此时显得狰狞扭曲,那是极度惊恐下的反应。

  空缓缓地,以一种诡异断续的口吻解释:“天理……运生万物……轮回更替....不断更迭取代。”

  击败天理的那一瞬间这则定律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接下来世界将以既定的规则重新运作,一切不可逆转,没有退路。

  “我击败天理....将...化作法则,取代天理。”

  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取代,你要去哪?你要走?”

  “魈....我不会走,也不会消失,”他长长吸了口气,呼吸里也带上了颤抖:“星空将是我的表象,天空是我,飞鸟是我,游鱼是我……从此往后,皆是我。”

  大道无形,长养万物。

  是以他将剥离肉身,化为天理,犹如夸父弃杖化作山林,盘古脂膏流成江海,这是他旅行的终点,无念无想,无名,无形,无情,永远融入世界每一个角落。

  “不......不。”

  魈深吸一口气,他合了合眼,睁开时眸子里现出冷静的神态。召出武器,和璞鸢一字挥开,凌冽的风以全力刺过身后,星空被强大的力量短暂扭曲,下一秒却更快的速度蔓延。

  “一定...一定有办法。”他的尾音迸发出凄厉的坚定,与此同时空被打横抱起,他们朝夕阳落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要去追赶太阳,唯有光才能驱散星空。

  迅捷鬼极致的速度会有多快。

  周围景物被速度扭曲成一片纹路,耳畔呼呼作响,烈风如刀剐蹭着皮肤,强大的气流让他眼睛干疼不已。

  夕阳边缘就在前方,黑夜也在蔓延,不断向前方啮噬着光,他们越前进黑夜也延得越远,空忽然觉得这一刻场景仿佛静止,他抵在爱人的胸口,永远离边界差一点。

  吞噬仍在进行,空正一点一滴失去身体的把控,先是手腕,然后手肘,最后连腰都失去了知觉,此时他意外如死水般平静,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释然,像一场漫长的演出终于走向既定的结局。

  “魈,”空听见自己正在出声:“魈,算了,没用的。”

  魈置若罔闻,抱得更紧,紧到空呼吸都开始困难,他艰难低头,星空已经连带着吞下对方大半片衣袖,边缘攀上那刺有青纹的手。

  即使没有了四肢,元素力也能施展,空感受到这具躯体忽然迸发出一股无差别狠厉的力量,降魔大圣全心都在追赶夕阳,此刻发生的一切让他猝不及防。

  那一瞬间的场景仿佛放慢无数倍,由于惯性止不住往前冲的魈,不断坠落的自己,一般而言掉落的人们总会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他徒剩半个躯干,所以只好看着天空出神。

  黑暗漫过脖子,随后是嘴,他企图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在吞噬眼睛前,他仿佛看见星空在破碎,重组,此时意识已然陷入混沌,最后一幕是魈目眦欲裂地朝自己伸来手,似乎在嘶吼,可他用力去听,只听见一片死寂,像无声的画。

  他应该是在下坠,发丝被风不断托起,擦过额角,脸颊,可他听不见风,看不见越来越远的天空,更喊不出话,宛如一颗从悬崖跌落的无意识石子。

  眼前混沌忽然发出能量波动,无边无际的璀璨星河中央逐渐扭曲,宛如色彩纷呈的墨水被螺旋式搅拌,最后兜不住似地被人从外大力撑开——风刃割裂了星空,似有绿色荧光一闪。

  所有感官一瞬间回笼,空睁开眼时被拥入怀中,对方夜叉傩面尚未褪下,冰冷的触感紧贴他脖颈的肌肤,魈像刚脱离战斗,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两人接触的一刹那,周围的星空瞬间消散,场景变化带来的错乱感使空一瞬间分辩不出身处何方。

  他怔怔地盯着上空,几秒后才意识到这是层岩巨渊与地下矿区的连接口,天光自头顶缝隙处照射,此刻他们在下坠,真实的下坠,失重感持续包裹着全身,二人上扬的衣袍纠缠着魈随风飘逸的中长头发,空下意识抚摸上他细软的发丝,腕间猝不及防被扣住。

  “……抓到你了。”

  魈声音沙哑,像粗砾的石子摩擦,握力大得惊人,疼到空手指不住痉挛。

  在二人即将坠地的最后一刹,元素力强行拖住大部分下落的冲击,魈以躺仰姿势落地,余力冲撞着地面发出闷响激起一阵沙烟,尖锐的石砾陷进背部皮肉拖出一条条血印,他浑然不觉,手掌箍着黄发少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钳进身体。

  空惊魂未定,趴在他深深起伏又趋于缓和的胸口,不敢动弹。

  飞沙散去,良久无言

  “.....我找了你好久,”极为亲密的距离,那手掌忽然细细抚摸着他的背后,带着安抚的味道,恍惚间空感觉自己像只窝在人怀里休憩的猫儿。

  魈像在和他说话,声音轻的却如喃喃自语:“差点以为找不到了。”

  空想要撑起身,但腰上的手臂一紧他又跌回魈的怀里,“.....魈?”

  魈半阖着眼,手一下一下地安顺着他的背:“等一等....先休息一会。”

  空没说话,他们贴着上身,呼吸抵着呼吸。此时此刻两个人交叠着躺在一堆碎石头上,从层岩顶端泄出来的一缕幽光打在二人身上,光束中扬着银银的灰尘,仿佛戏台上定格的最后一幕,静谧而诡谲。

  他安安静静地趴着,盯着魈翕动的睫毛,过了半晌,道:“....我做了一个梦。”

  魈“嗯”了一声:“这里是层岩巨渊古战场....有梦之魔神留下的残念,容易滋生梦魇,要小心。”

  空却茫然道:“那些梦,会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魈静默片刻:“有些是回忆,有些是虚造,不用怕,不一定是真。”

  “这样啊....”

  空摩挲着魈侧边长长的一缕青发,他有无数问题想问,到头来却毫无头绪,像一团绳子找不到头,此时空气里只听得见二人轻柔的呼吸交缠。

  魈说:“累了就睡会儿。”

  他本来并无睡意,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眼皮止不住渐渐沉重,陷入混乱又模糊的思绪,夜的气息,雨的潮气,他肌肤感到一片凉意。

  空猛地睁开眼,此刻自己正睡在一片荒凉的土地,凌冽的寒风刮过大地,天空中斜斜地落着细雨。

  魈仍在他身下,手搭着腰:“醒了?”

  “梦境造的新场景,先走吧。”魈拍了拍衣袖上的土,朝空伸手,末了,补充道:“别再丢了。”

  空却看着他,没有动作,魈露出往日冷淡的神色:“你是要我请你吗。”

  空张了张嘴,沉默片刻后缓缓道:“魈。”

  “那本日记是你的吗。”

  “我以为你不会问。”他说,“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是。”

  他显得对这件事很无所谓,这种态度让空莫名不安。

  “那你是不是,”他试探地搭上魈的手:“记得我?”

  魈握着和璞鸢的手紧了紧,“记得你?”

  仙人嘴角似乎扯了扯,发出一声轻轻的,无可奈何的笑:“我当然记得你,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我说的是未来。”

  “我指的也是未来。”

  即使早有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空心底泛起一种无名的恐慌,不好的预感。

  对方割裂的态度,还有时不时莫名的表情,一些细节此刻汇聚到了一起。

  魈说话时抓着空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掐进肉里,空恍然未觉,他靠近,认真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忽然笑了,仙人极少笑,似乎带着嘲讽让人感觉很陌生:“告诉你,然后让你露出更多破绽吗。”

  空被仙人拉着踉跄了一下往前走,一时间没听懂:“魈....?”

  魈没反应,他便反握住对方的手腕,强行让对方停下步伐,“什么叫我露出破绽?”

  “问清楚就没意思了。”他说:“你骗得过商贩凡人,但骗不过仙人。”

  魈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次真的很像。”

  什么叫骗的过商贩凡人骗不过仙人——一种荒诞的可能在空脑海里展开,他试探地道:“你...难道以为,我是幻境的产物吗,魈?”

  “但望舒客栈我们不是见过吗,菲尔戈黛特,对,是菲尔戈黛特让我来的,我接了她的委托。”空连忙解释道:“我也是来调查梦魇的原因,所以才在这里遇到你。”

  “你知道梦之魔神最厉害的地方在何处吗?”魈忽然问。

  他并没有给空思考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梦之魔神武力微薄,但只要她愿意,能让其他魔神陷入难以逃脱的梦境。”

  “因为她造梦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能在梦境里赋予造物们生命,所以你才会意识不到自己属于梦境,因为你能说话,能思考,有记忆。”

  “但是你不该这么早就问我这些问题。”他说,“想先一步指出怀疑以洗清自己.....你还是太急了。”

  “可我的确是真的。”

  他也不多解释,就这样冷淡地看着,像隔岸观看一场无关的闹剧,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和之前无数次重合在一起,空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态度代表着什么,也许从一开始,他便一直以为身处幻象。

  他只知道做梦时有人时常意识不到身处梦境,从来不清楚该怎么劝一个以为身处梦境的人相信所处现实。

  “魔神...塑造幻境多以噩梦耗人精力,魈,”他企图以轻松的口吻调侃,“你梦到我,难道是坏事吗?”

  “可你每次来到我面前。”他又出现端详的眼神,睁大的眼附在空瞳孔前,在空的视野里宛如在眼前忽然绽开的金蝶翅膀,轻轻道:“又走,难道不是最大的噩梦吗。”

  在空惊慌的眼神中,他闭了闭眼。

  “我也累了,也逃避够久了,这场梦就到此为止吧。”

  魈再醒来时,入眼处已成了望舒客栈的房梁顶。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往业障浓郁的地方战斗,而是来到书桌前,翻开一页,提笔思索。

  “空这次突然出现在望舒客栈,做了几碗杏仁豆腐,”他这样写,“味道不错。”

  笔尖停顿了片刻,写到杏仁豆腐几个字的时候,甜腻柔软的口感回味蔓延至舌尖,他轻轻垂眼,任由回忆淹没自己。

  “他有一双琥珀颜色的眼睛,他的左边挂了耳坠,头发很长,一身披风,没有神之眼,他来这边是为了找妹妹。”

  搁下毛笔,他默念一遍。

  每回记完梦境后他都要默写一句话,像画家作画后为自己的作品盖上私印。

  这个习惯养成于几年前空刚消失的时候。

  那会儿魈不是没想过办法,他到处找,没日没夜地在星空里搜寻,为了寻求帮助也曾找过钟离。

  他得到一个意料之外到令人恐惧的答案。

  “是异国的旅行者.......您请仙典仪策划出事后,是他陪您走完送仙流程.....您记得吗?”

  钟离大人,这位经历六千年风雨的岩神大人颔首沉思片刻:“没有。”

  “钟离大人,”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声音几近颤抖,“我镇守璃月已千百余年,只恳求您,即使有不能明说之处,也请开恩透露一些,我.....”

  钟离沉静道:“目前为止请仙典仪进行的很顺利,我的确偶尔下来休憩,但怎么会退下神位。这对璃月而言还尚早。”

  他深深地看了魈一眼,叹了口气:“降妖除魔会受业障影响,魈,清心散我多给你些。”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那他记忆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魈的头深深埋进手掌里,瞳孔震缩,他惊恐地发现,那些请仙典仪里的事情,空跟他说的事情,里面的细节他都回忆不起来。七星人治时代的种种大事在脑海里如同蒸发,只留下轮廓的水印子,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年凡民载歌载舞颂唱岩神,请仙典仪热闹非凡的场景。

  就好像....钟离大人从未退居民间,一切都如空没来前一样。

  天理的更换改变了曾经一切事物的轨迹,连神都不能抵抗这种改变的影响。

  他即使还没被改变....不过也快了。

  当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在无可挽救地受到天理影响,时刻褪色后,魈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回忆和空的有关事情。

  他把一些事情最主要的轮廓给写了进去。

  但最让他绝望的是,很多时候,前一天写的东西,第二天他再翻阅就好像在看陌生人的作品。

  “他在蒙德解决了风魔龙灾难。”他强行利用诵读记下一页页文字,却在发现蒙德从未有过风魔龙灾时闪过一丝困惑与怀疑。

  尽管他一直在和自己说这是天理不可逆转的改变,他一定要记住,但某一天菲尔戈黛特问他需不需要维护请仙典仪秩序。

  魈无比自然地答了句不必,毕竟请仙典仪从没出过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他低估了潜意识的力量。

  再这样下去,即使他把每一篇日记都背下来,空也会真真实实从自己脑海里消失。

  到时候他就像背了一篇篇故事,记得每一次剧情,但就是没法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场景。

  事实证明魈的预感没有错,在某天背完他们的故事后,魈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对方的样貌,再也记不起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随后没过几个月,那个名字在嘴里过一道也就成了无意识的习惯,偶尔魈会脱口而出,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绝望,但随即又感到困惑——他回忆不起这个字的含义。

  事情直到某一次层岩附近有商户祈求仙人解决祸乱才出现转机。

  “商人说里面有股神秘力量。”菲尔戈黛特道,“能够悄无声息拉人进入梦境,展现内心深处最可怕的东西。”

  梦之魔神的残存力量。魈历经过对方的奴役,对这些小把戏了解的一清二楚。

  当年这位魔神能凭借自身微薄的战斗力苟存相当长时间,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奴役人的技巧——依赖挖掘潜藏深层意识的恐惧。

  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往那处飞奔,他心里隐隐出现一个念头,这份模糊的轮廓让他莫名紧张,无由来的心慌,但他追溯不到源头,他不知道。

  “果然是你。”魈退后几步,他想笑,于是他捂住额头,低低地,颤抖地笑了起来,那个曾日夜在口中无意识回荡的名字终于勾起了久违的涟漪:“我就知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黄发青年歪了歪头,脸上露出熟悉清秀的笑:“魈,怎么啦?”

  每次梦境长短不一,有时会很长,有时会短,会根据人的精神来定。魈明白这些残留余力已是强弩之末,想要撑起他能沉溺的梦境消耗巨大,不知再来几次会消失,于是每次入梦后都会自觉控制时间。

  但这次真的很长了。

  也许是梦境太真,真到自己都忍不住去呵护,但就像孩童时吹出的泡泡,再怎么呵护飞到空中都是要碎的。

  毛笔顿在半空中久久未动,他再写时墨已经干了,纸上留下一段枯树印般干瘪的痕迹,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补全,合上了本子。

  在接触过鲜活的人形后现在只能面对单薄的几页笔记,说不失望是假的,魈尽力不去对比,但深深的落差感总是抓住他,在某一刻催促他回到力量残存的地区。

  魈其实有些害怕沉溺,美梦如同毒药,他无法想象在耗尽这一切力量后他怎样去适应又一个没有空的世界。习惯了美梦后的戒断极其痛苦,光是想到这一可能就能提醒自己浅尝辄止。

  收拾完笔墨,他打开窗户,目光凝视平原远方一点,须臾,他又合上窗,走客人常走的道。

  路过菲尔戈黛特时,他忽然问:“空在吗。”

  菲尔戈黛特小心翼翼地问:“那是?”

  多此一举。他心道。

  “但如果您是指的把您送过来的那位小哥。”菲尔戈黛特被魈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什么仙人反应如此之大,她指了指仙人身后,“.....他就在这儿。”

  “你清醒一点了吗?”朝阳下,黄发旅行者扬了扬手,背后的发辫在清风下一晃一晃,带着透明的金光:“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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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苏文,就是那种苏的深得人心,主要是有点主角控,这些记录是记录曾经看过还记得的文,比如浮图的文,我看过很多年了,但现在依旧记得某些情节和某些人,证明确实别有魅力。虽然是推文,但是也想让大家给我推,互帮互助呀。

纯从个人感受出发,所谓理想,就是仰得脖子都酸掉了还在殷殷张望的东西。赶快长大,娶她回家——这是陆讷上辈子没有做到这辈子发奋要做完的事。重生之后,陆讷也就剩下这么点人生理想了。但有些事,就像蝴蝶效应,只要出现一点儿的偏差,整个人生便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狂奔了……一句话简介:屌丝直男攻逆袭高富帅。

PS虽然是老文,但是男主真的很帅,不知道为何,有种看电影的感觉,北京爷们啊,不敢说是不是真英雄,但确实是真男人,他的嬉笑怒骂,有点沧桑,有点孩子气,怎么说,非黑即白,陆纳这样的人,是一个容易让人迷上的男人,有种莫名的情怀在,我喜欢男主的孤直,喜欢他的天真,做起事来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不说啦,爱了爱了。

谢家三少是这样一个人, 即使面容普通,肤色苍白病态,但他站在那里就有光影回顾的奇异魅力、奢华、优雅、温润、璀璨,以及,突如其来的戾气、 他活得隆重而典雅,玩弄权术玩弄人心,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孤独而坚定地走向唯一的王座。 没有人相信,曾经的谢暄,身体羸弱,沉默善感,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练琴…… 没有人相信,他曾经固执地期许一个人的天长地久、天荒地老。

PS.我真的好爱男主呀,谢三真男神,这样的男人,才能被称为气韵动人,也能说风华绝代。浮图大大的主角,总是有种莫名的孤独感,但正是因为这些孤独感,才能让他们孑然于世,不同于他人。总之,不落俗套。

就是旅行者阿青在不同的影视小说中穿越的故事。 现代古代,动漫影视、小说都会有,纯粹YY之作。

PS.文笔有保障,这个确实很不错,有一点点微虐,算是快穿,每个世界活不长,然后就下一个世界,主要是男主太苏啦,不过有一点点微渣,但能接受,话说我雷点真的很少……我真的很喜欢这种苏苏的人设,虽然每个世界遗留下来的人很惨,但是吧,人的一生能遇到和能得到爱情就很好啦,不能求太多,我也不知道我说啥了,第一个世界超虐,但是不虐主角,可自行斟酌。

4.(花样男子同人)不羁

源二少其人,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典型的戏谑人间,游戏人间,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游乐场。 喜怒无常,- yin -狠冷酷,他爱美人,爱好车,爱豪赌。 这样的源二少,在阔别两年之后,重归英德。

PS.哈哈哈哈,我真的喜欢渣渣,源二少呀,确实有种病态渣攻的感觉,很带感,一开始看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主要是男主太棒了,我就是喜欢宁可我渣天下人,不可天下人渣我的主角……男主让我很圆满,超级帅,当然也很渣,嘿嘿,我喜欢,话说一开始他也不是那么渣,有原因……浮图大大写的男主源二少算是孩子气比较严重的,可以说非常任性,天真与残忍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对孩子来说,任何事情和人都是玩具,不要说你喜欢,而是要我喜欢。

《不想长大的彼得潘·王超与高穷帅辛德瑞拉·谢竹星》   两个杰克苏,讨厌鬼和心机鬼,傻白不一定甜   说的是你们熟悉的那两个人,讲的是你们没看过的故事。

PS.徐徐图之,我最喜欢这一本,因为实在太爱了,两个人确实是不完美的,他们的爱情也不是很动人,阳光之下,无新事,但不知为何,确实让人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人设塑造的确实很棒,两个人彼此成全的爱情呀,最后的彼得潘和辛德瑞拉概念偷换让人惊艳。

6.好莱坞巨星XX史[穿越]

被压抑了本性中二过度的少年穿越到好莱坞各种抽风的故事~

PS.雅寐大大的这一本最爱了,谁能拒绝沃格特的爱呢,高大英俊如阿波罗,性格也超级阳光开朗活泼,还很真诚,可少年,可成熟,可邪魅,你想要的他都有,虽然有时候有些神经大条,但是他的魅力是无法阻挡的,哈哈哈,简直了,想大笑三声证明我对他的爱,我超级喜欢阳光俊美的攻,这本书是我的真爱,一个小金毛的爱,谁能拒绝呀。

郁向辰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只网红犬,现实却是成为了一名演员。 一只哈士奇的自强奋斗史。

PS.这个文是无意间看见的,文笔还可以啦,逻辑啥的就不要追究了,就当自己吞了,苏是超级苏的,真的,请看我真真诚诚的眼睛,这个高冷男神呀,给我来一打。

9.隔壁那个死活要献身的

我连炮友都不想要,我就想打游戏。

帅不自知好清纯不做作攻X蛇精病假正经受

PS.我就是喜欢这种苏而不自知的,男主性格很棒,小短文,可吃。

10.人太帅了也是种烦恼

一般人在知道好朋友暗恋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 立刻翻脸? 还是默默装作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乔穆已经躺在床上了,和路望川。

PS.可爱的小短萌文,主角也很苏啦,嗯嗯,可看。

11.快穿之英年早逝(主攻)

快穿,只穿现代世界,主角名字叫良姜。 他是一个奇异的,灵敏的,孤独的人,虽然孤独,但他却有自信心。

PS.挺好的一篇文,主要是每个男主死的太早了,英年早逝,也木法子,每个世界都有CP,所以,我喜欢。

穿成了不受重视的豪门子弟,家斗?不不不!穿成了宫斗文里的温柔男配,痴情守护?不不不!穿成了金手指文里的踏脚石,任人践踏?不不不!穿成了天赋绝高的大师兄,打压小师弟?不不不!长离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历劫者,怎么能把视线局限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论一路走来被忽略的主角配角们……天地宽广,独行我道!

PS.这个无CP,但是可以看,主要是主角很苏,有些情节也不错,可吃。

1、韩森十八岁的时候入狱,原因是被当地警方起诉袭警,结果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2、韩森在意大利罗马监狱遇到了因为杀人如麻而同样入狱的黑手党领袖尼采,以及尼采所带领的黑手党团体,他们在监狱里只手遮天,狱卒和法官对这些黑手党暴徒卑躬屈膝。3、尼采是个彻头彻尾的刑王,长相貌美,肤白胜雪,但是心狠手辣,动私刑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私底下是个可怕的鬼畜受,长期控制小攻4、尼采为了寻求刺激(好吧,也可能是突然脑抽),上了韩森,之后还上了瘾。【注:韩森虽然被压在下面,但是绝对是个攻】5、如此漫长的七年之后,在如此变态鬼畜阴鹜大反派BOSS强受身边生活如此之久的韩森华丽丽的成了BT攻,鬼畜,压抑,黑暗,强势,骄傲,血腥.6、监狱真心是个培养人才的地方。

PS.这个文呀,雷点,对我来说可以说没有,并且很带感,我觉得很好看可以推荐,有些雷点无伤大雅。我建议可以先看再说。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 以反派之身成为英雄 #第一个世界:十五岁黑宰与小英雄# [排雷:有女性喜欢太宰] [我确定太宰最终cp为男性。]

PS.我英同人小说,这本小说超级棒,太宰治不崩,这个人我超级爱,作者大大我爱了,苏的深得朕心,不要错过,就算不知道小英雄也无所谓,因为这个文飞了,有些跟剧情不一样……一定要看!一定要看!一定要看!

今天先推这么多,我还会回来的,有些文还需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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