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队长把死鱼窖在水井旁边,可以起诉他赔偿:人身安全和精神伤害吗?

在我七岁那年,妈妈带着我嫁给了一个很帅的叔叔。作为重组家庭的另一方,他也带着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叫俞夏,比我小两岁。

初次见面的俞夏看起来很腼腆,比我还胆小,缩在角落里不肯讲话。被他爸爸扫一眼就吓得直哆嗦。我看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怕他爸爸,明明我这后爸还挺温柔顾家的,会在我妈难过不顺的时候努力笨拙地安慰,也会在我生日的时候买我想要了许久的洋娃娃。

不过没用多久,我就知道为什么那么怕了。也是从那之后,我变的和俞夏一样怕他,怕他在餐桌上扫来的一个眼神,怕他深夜回家时满身的酒气,怕他抡着铁棍爆满青筋的双手。我总能听见妈妈尖叫哭泣的声音,看见躲在杂物间蜷缩成一团的俞夏,感受到黑夜里透不过气的恐惧与压抑。

一天晚上,我妈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切了。她逃走了,独留下了我和俞夏忍受着一切。对于她的选择,我并不意外,也不怨愤,只在她离去那一天的晚安吻里感受到一种无力的,本该如此的宿命感。如果她不走,总有一天会被那个疯子打死的吧,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对她今后的生活有百害而无一利。从此以后只有我和俞夏那个胆小鬼相依为命了,就是不知道我们两个谁会先被打死,不过我猜大概率是我,毕竟我又不是那疯子亲生的。

在我还没搞清楚我和俞夏谁会先倒霉的时候,俞易倒是先倒霉了。那天晚上,俞易像往常一样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俞夏按他吩咐的放好了洗澡水,就又回到了他那个小杂物房苟着了。不知俞易遇到了什么高兴事,醉成那副德行还拿着手机大着舌头吹牛,说着还让我把俞夏那个小兔崽子叫来。我按他所说的把俞夏领来,随后就杵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数对面还有几家亮着灯。不多久,我听到了熟悉的咒骂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我想,俞夏可能要死在我前头了,他死了我可能就解脱了。这时我想起他昨天给我带的油画棒,脏兮兮的,断成一截一截的,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他可能会死吧,像楼下的没人要的小狗一样,就那么躺在路边,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哀叫和死亡。

他死了我该怎么办?俞易会把我也杀了吗?还是会把我卖掉…

我拾起了一旁的铁棍走向浴室。不知道是不是我思考的时间太长,里面已经没声了,我心下一惊,难道人已经没了?我哆哆嗦嗦的推门进去,好家伙,地上全是水,俞易光溜溜的躺在地上,脑袋下血还在流,眼睛瞪的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而俞夏则一反常态的站在浴室的小窗那看着窗外,大有一副了却人间世,要羽化登仙的派头。我想问的有很多,想了半天却只问了一句

“你杀了他?”听到这话,他悠悠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我攥紧了手中的铁棍。

我愣住了,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问:“还有气吗?”

俞夏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回问道:“你想救他?”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想着反正不是我亲爹,我又无所谓。再看着他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我关上了浴室的门,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才知道俞夏还是叫了救护车,不过人没救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我迷茫了一会会,还在俞夏的舅妈怀里没出息的哭了鼻子,当然我不是为那人渣浪费感情,而是为我未来的自由生活喜极而泣。还有就是俞夏舅妈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有淡淡的水果甜味,有点像我妈之前爱喷的那款。我有点想她了。

这件事过后,我如愿以偿的摆脱掉了过去的一切,我和俞夏住进了他舅妈的家里,我再一次开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俞夏的舅妈叫乐安,是个酷酷的短发拽姐,在大家吵着把我们丢去哪家时,是她把我和俞夏护到身后,说她会带我们走。我从那时起便很喜欢她,却又控制不住去想她会不会是第二个俞易。我站在她身后,想问我该怎么做?却无人可问。偏头去看俞夏,发现他正盯着桌子上陈旧的烟灰缸神游天外,顺着他视线,我看见了烟灰缸上被俞易砸裂的豁口。我盯着看了一会,想:不会比以前更差了。

我们跟着乐安离开时,我把我妈买的大书包抱在怀里。透过车窗,我看见熟悉的街道在不停的后退,落下的雨斜斜的划过玻璃,留下交错的痕迹,俞夏的眼映上面,黑沉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倒错感。

跟着乐安的第二年,我认识了大我一岁的齐藤。一开始是因为跑操时我捡到了他的钥匙,送去政教处时恰好碰见了他,细碎的刘海粘在额头上,瘦瘦高高的,是很斯文的长相。他告诉我他叫齐藤,是初三一班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一班找他。那之后,我经常能在学校的小卖部碰见他,小卖部的老板好像是他哥,经常喊他帮忙搬东西。可能是因为钥匙的事,他每次看见我都会送我点吃的,有柠檬味的汽水,数字小饼干,还有奶油味的面包。我觉得有些尴尬,可又不好拒绝,只好躲着他,还拿出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在网上订购了一份零食大礼包。拿快递那天晚上,我看见俞夏了,穿着黑色套头衫站在路灯下,孤零零的,看着怪可怜的。我走过去的时候,见他正盯着我怀里的零食大礼包看,便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了大礼包附赠的两根真知棒递给他,把礼包塞回到了书包里。他没多问,把糖揣回口袋后,就把书包从我手中拎走了,头也不回的朝家走去。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边吐槽他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这么晚不回家杵路灯这思考人生,一边想可能是乐安还没下班,他又没带钥匙,估计只能站这喂蚊子了。

这之后我将零食作为回礼送给了齐藤,他似乎很惊讶,朝我靠近,想要说些什么,这时我看见在门口接我们的乐安,便委婉的表达了我的来意,希望他不要再送东西了。他闻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的,我请你吃东西是因为……”话还没说完,俞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着我的手叫我姐,让我和他一起回家。我被俞夏的一声姐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直愣愣的被拽着回了家。

那之后我没再见过齐藤,俞夏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开始在我眼前刷存在感,我去哪都能遇到他。他还和乐安商量了跳级的事,让乐安请人在假期给他恶补初中的内容,申请跳级到初三和我同级。这之后,我更甩不掉他了。我不明白俞夏是怎么想的。按理来说,虽然我们被绑在一起相处了将近七年,见过彼此狼狈的样子,不过性格观念的差异注定我们不会有什么深厚的情谊,有时我觉得他太过冷漠,不像个正常人,他看着俞易家暴我妈,用烟灰缸砸我一头血时,眼神里没有恐惧,更没有同情与愤怒。被他爸踩在地板上时眼神也是木木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无知无觉。这样的他我亲近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估计在他眼里,我也不会是什么好形象。我们只会是了解对方不堪过去的陌生人,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是亲人。现在他的转变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与恼火。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高二运动会的时候,我再次遇到了齐藤,他看见我很高兴,远远的喊我的名字,朝我招手,我一时没认出他,他剃了寸头,穿着学校发的夏季校服,清清爽爽一个帅哥,我一恍神,便看到了他身后的俞夏。他懒懒的靠在篮球架旁,正朝我这个方向看,我立马转身快步离开。晚上回家的时候,乐安问我和俞夏运动会举行的怎么样,我便和她讲运动会发生的趣事,这时俞夏突然开口,说他在操场上看到我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便说我今天没看到他。他低头笑了笑,而后将一个小标牌放在我的手心,回了自己房间。我低头一看,发现是我的胸牌,一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俞夏。不过没过几天,这个问题便被我抛到脑后,我遇到麻烦了,学校里在传齐藤在和我谈恋爱,真是离了大谱,我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怎么就已经传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真真尴尬的要死,尤其是在看见校门口的齐藤的时候。为了避开他,我走了另一条小路,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又不敢扭头看,只敢低头向前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想起了乐安每天看的普法栏目剧,里面有一个专挑学生下手的变态跟踪狂,方的一批。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离我只有几步距离了,便用尽全身力气把书包甩向那人,拔腿就跑,边跑边哭,一边嚎一边想,我怎么这么倒霉,今晚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也不知道乐安会不会来找我。没跑多远,我便撞到了一个人,我赶紧抓住他说有变态。他没说话,将我护到身后,我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我抬头看身前的人,正好对上了他看来的视线,我在冷风中凌乱了好几秒,好一会才恢复了语言功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要命,太丢人了,我暗暗的想,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还是在俞夏面前。“来找你。”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继续说到:“走吧,先回家。”

那之后,乐安担心我的安全,让俞夏和我一起回家,我接受了这个建议,这意味着每天放学我都要在校门口等他下课,和他一起回家,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很多麻烦事,齐藤也没再来找过我。

高三冲刺高考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再加上之前被人尾随过,我总是做噩梦,梦里的一切荒诞离奇,我梦见自己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窗边还有人在不停的走动,伴着金属划擦地板的声音,我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只能盯着那人,看他近乎发狂般的诡异举动,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我看着他的脸,是俞易那张无比熟悉又无比恶心的脸,顿时觉得可怖又可笑。他呆呆的看向我身旁,我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见俞夏站在床边,借着黑夜的遮掩,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像是在看一件新到手的玩具,恶意十足。那之后我变得格外警惕,还有点神经质。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常常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班主任也来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成绩开始下滑,乐安为此还找我谈心,让我不要有太大压力。与此同时,俞夏也被乐安叫去谈了几次话,好像是关于高考志愿的问题,不过每次他们谈完出来乐安都一脸疲惫的样子。因为一直失眠,我被乐安领着去看了医生,开始遵医嘱吃药,一开始药能让我一夜无梦,能够在天亮前睡个好觉,后来药效就没那么强了,我又开始做梦,甚至比之前的梦还要可怕,我开始偷偷停药,希望能借此摆脱那些瘆人的梦境。就在我停药的那几天里,乐安和俞夏好像大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彼此见面都不说话。而我也因停药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恐慌感 ,那种感觉像是真实存在的,无法忽视,无法逃脱。就在我擅自停药,并请求乐安陪我一起睡的第二个夜晚,我再次听到了门把扭动的声音,我叫醒了乐安,让她躲在衣柜里,自己则继续装睡。

门终于被打开了,有人从门外进来,借着月色,我看清了来人的相貌,果然是俞夏。

我从床上坐起来,直视着藏在夜色里的他,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似乎向衣柜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说:“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我也看了一眼衣柜,继续问他。

“我需要你什么,需要你像个变态一样跟踪我,掌控我,窥视着我的一切?还是需要你时刻提醒我,我是被抛弃的,不堪不幸的,不值得被正常爱着的吗?”我们在黑暗中无声的对峙,我看着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脸蒙上一层莹白色的流纱,为他平白添了几分神性。他直视着我隐在黑暗中的脸,像是透过我的眼看我心中那些的翻滚着的黑暗的情绪,以及难以控制的憎恨与厌恶。他走向我,在我身旁蹲下,抓住我因激动僵住的双手,仰头用唇轻蹭着我的头发。我偏头躲了一下,被他握住后颈强迫着转过头来,他的唇也随之移到我的额头,留下灼热的气息。

“我知道你的一切,了解你的所有需求,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你要做的一切,我都会配合。”他在我的耳边低语,引得我心脏狂跳,汗毛倒立。

我给了他一巴掌,从床上跳起来,冲到房门那想要逃出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在我开门的时候,俞夏跟了上来。他从背后搂着我的腰,将手覆在我的眼上,叹气道:不愿意吗?

忽然又拔高声音问我:“你猜,乐安知道吗?”我愣住了,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已经知道了!”乐安从衣柜里冲出来,将我护在身后,一如当年,她恶狠狠的瞪着俞夏,朝他吼道:“你TM长能耐了,我还没死呢!我今天就告诉你!趁早把你那些歪心思给灭了,我乐安只要在一天,许焱你就别想动!”她气急了,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马上你就要高中毕业了,你爸的钱我一分都没动,高中毕业了你就拿着钱赶紧滚,有点远滚多远。”

俞夏好像对乐安的出现并不意外。他低头听着乐安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乐安身后的我,默默地走出了房门。

那天以后,乐安再没和俞夏说过话,开启了她单方面的冷战。似乎是不想影响到我们的备考心态,她选择对那晚的事闭口不提。不过她怕俞夏再对我做出什么事情,便让我晚上和她一起睡。我能看见俞夏越来越少,只有在早晚吃饭的时间还会看见他,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听乐安说,他最近挺安分的。复习到一两点,估计也没什么精力想什么有的没的了吧。高考还剩30天的时候,俞夏被他舅舅带走了,我们在学校也没有再遇到过彼此。从那以后,我只在学校颁奖的广播里听到过他的名字,俞夏这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彻底的消失了。

时间过得很快,日历被一张一张的撕下,终于到了最重要的那天。那天天很蓝,我吃完乐安的粽子和米糕,头顶着蓝天,在她的祝福与期盼中走向了全新的未来。

高考结束那天,我好像看见了俞夏,不过人潮涌动中我看不大真切,许是看错了。

后来我考上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大三我谈了场恋爱,交了不少朋友。男朋友是本校校友,我们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相识,随后他常找我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我想起了俞夏,想起他曾在我耳边说过的话。许是天意如此,我们谈了不到一个月便分了,他劈腿了。分手那天,他反咬我一口,说我是个冷冰冰的怪物,和我在一起一点恋爱的感觉都没有,死板又固执。可能坏事都要报团出现,分手没多久乐安又出事了,她在工作的时候被掉下的器械砸到了,当场就没有意识了。我在上课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手忙脚乱的去政教处请假,去医院的路上,我浑浑噩噩的想,如果乐安也不在了,我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是我可以留住的呢?好奇怪,是我前世作恶,所以今生要给我这么多我接不住的苦痛与别离吗?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俞夏和他舅舅已经在医院里了。我和他们等在手术室外,直到凌晨两点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告诉我们乐安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才松了一口气。俞夏的舅舅迟阳坚持自己守在医院,让我和俞夏先回家休息,顺便给乐安带点换洗的衣服。那时我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像只无魂的野鬼跟在俞夏身后,跟着他回家,医院离家不是很远,俞夏没有叫车,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回家。外面风还挺大,呜呜的在耳边吹着,誓要将人的泪从眼中逼出。我默默地跟着走,只觉四面的风贴着我的面钻进身体里,带走我的所有温度,给我余下满腔的空寂。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家,俞夏停在门旁。是了,他现在没有钥匙。我摸出钥匙,开了门,进屋想要打开屋内的灯。就在这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关上了身后的门。我挣扎着要去开灯,他锢住我的腰,以一个拥抱的姿势环住了我所有的动作。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像是请求般,轻声说:“别哭了。”许是感受到了拥抱带来的热度,我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像开了阀一样拦都拦不住,只能咬住下唇,阻断所有的声音,寄希望于黑暗能藏住我所有的软弱。可能是我抖的很厉害,俞夏不敢抱得太紧,只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我的背,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妈就喜欢这样哄我。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手麻了脚也麻了,在感受到禁锢松动时,我立马脱离了他的怀抱。打开了屋内的灯后,我迅速冲进厕所,用冷水将脸冲洗干净,直到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敢出去。

做好心里建设的我整理好表情,准备接受下一轮残酷考验时,却发现俞夏早已自觉的换过鞋,现下已在厨房煮起了面。我尴尬的站在厨房外看着他熟练的将刚洗好的青菜倒下锅,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去了乐安那屋收拾她的衣物。等我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时,俞夏也已经将面端上了餐桌。三年未见,他比以前更高,更加具有攻击性。我绕过他坐在餐桌的另一边,低头专心吃面,再不敢抬头看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局促,没有说话,低头安静的吃着面。终于熬到把面吃完,我才敢抬头,才发现俞夏早已吃完了面,正盯着我看,带着审视,侵略性十足。他的眼渐渐和梦中的眼重合,那种无法忽视,无力挣脱的感觉,随着那些早已尘封的记忆渗进骨血中翻滚叫嚣。

我逼着自己直视俞夏的眼,问他:“为什么是我?”

他移开了视线,看着身前的碗说:“只能是你。”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勇气了,丢下碗和俞夏回了自己房间。

之后那几天,医生告诉我们乐安的病情在恶化,多器官也开始衰竭,我看着她被一堆医疗仪器环绕着,静静的躺在那,像是睡着了。我看着迟阳整日枯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医生说他们会尽力救治患者,我知道乐安大概是不会再醒来了,以后再没有护着徐焱的乐安了。

我在雨夜里跟着乐安回家,又在雨夜里与她分离,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了家。我曾偏激的希望乐安会陪我一辈子,护我一辈子,不过我知道她终归是陪不了我那么久的,可我就是不愿去想未来没有她庇护的日子,路太难走了,我需要一个人能陪着我走下去。

她走之后,我很想她,比想我妈还想。我想问她,可不可以别离开我,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无法回应。那时起,我真正学会了接受分离。

乐安离开的第二年,我毕业了。我选择离开这座城市,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临走前我去了我曾经的“家”,原本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就走,谁料竟看见俞夏从那走出来,他显然也看见了我,远远的向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疑惑。

“我把这里租下来了,要进去坐坐吗?”见我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乐安还有些东西留着,你看看有没有想要带走的。”

我想着都要走了,便接受了他的邀请。

进屋后,我跟着俞夏坐在了沙发上。他为我倒了一杯水,我道了谢,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随后我四处看了看,发现屋内的摆放竟还和之前一样,甚至连卧室上乐安亲手挂的焱焱小屋都没有摘下来。一瞬间恐惧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我用尽全力向门跑去,却被俞夏中途截住,他将我扛在肩上,打开那个挂着焱焱小屋的卧室,随后将我放在床上,冷冷的盯着我看。我觉着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便失了力气,只能看着俞夏将拷在床尾的镣铐带在我的脚上。俞夏给我倒的水有问题,我盯着俞夏模糊的身影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俞夏已经不在了。我拖着镣铐下床,发现铁链的长度最多只能走到门边,而这个房间内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都被提前收了起来。我瞟见柜子上放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俞夏应该刚走没多久。我看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觉得饿极了,又怕他在吃的里面下什么药,便没碰那些吃的。我又四处转了转,发现没什么可利用的便坐回到床上静静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很是煎熬,我看着钟表在不停的摆动,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争吵的声音,激动的站起来向门边张望,想看清来人是谁。下一秒,门突然被打开,俞夏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我顿时觉得很惊悚,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只能疯狂的咽唾沫以缓解喉咙的滞涩。

“怎么不吃饭?不饿吗?”他走到床边,打开豆浆的盖子喝了一口。

“都冷了,不好喝了。”他走到我身后,将豆浆送到我嘴边。我别过头,试图躲避他的触碰。这个举动惹怒了他,他卡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将豆浆灌了进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灌入的豆浆呛的止不住的咳嗽,眼泪直流,我气急了,大骂道:“你他妈有毛病吧!有病赶紧去看,别他妈在这发疯。”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骂他,像回魂了一样放下了手里的纸杯,随后又凑过来轻蹭我的唇角,呼出的热气带来阵阵凉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明被关起来的是我,他却摆出比我还不开心的样子。他将我拢在怀里,拽过柜旁的纸巾,仔细的擦拭着泼洒在我嘴边和手上的豆浆。我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牙齿打颤,小声的问他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他看着我,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很难过很难过的感觉。我看着他开始止不住的大笑,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像犯了病的疯子,肆意又癫狂,又像是惑人心智的魔物,神秘又危险。我默默地看着他笑,动也不敢动,只希望他早早的觉得无趣麻烦,放我离开。他笑够后拉了拉我脚上的镣铐,看着我的自由被桎梏在这一方铁环之中,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走出了房间。此后每天他都只在给我送餐食的时候出现,并不多做停留。这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我想念外面的一切,徒劳的尝试着离开这里。慢慢的,我希望俞夏能多来看看我,甚至渴盼着他能多和我说几句话。像是能察觉到我的想法似的,俞夏停留的时间开始增多,会给我讲外面发生的事,还会给我带我想要的东西。我越来越依赖他,开始期盼他早点回家,期望他多和我讲讲外面的事,为我带几本书。而俞夏也因此渐渐允许我在非卧室以外的地方活动。

一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趴在窗边看楼下的老年人锻炼。门突然被打开了,是乐安的舅舅迟阳。我看着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呆呆的维持着这个扭头的姿势看着他。他看见我脚上的链子,转头关上了门,随后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蹲下身为我解脚腕上的镣铐。

“不记得了。”我低头看着他给我解链子,在想以后该去哪里。

他不再说话,解开我的链子后给了我一张卡,随后将我送到了车站。

我站在站台,看迟阳给我买票,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感觉。我在混乱中离开了这个城市,告别了过去的所有。

我去了一个离这很远的城市工作,先是做了一个补习班的老师,干了五年便辞职了,拿着我这些年攒的积蓄租了一家蛋糕店,还养了一只猫。我还是讨厌下雨,却会在下雨天为乐安做一天的蛋糕,再一一送出去。我经常会做梦梦到俞夏,他像一个摆脱不了的噩梦,可我又觉着他算是这世上唯一还在乎我的人了。

我学着看了许多心理学的书,学着剖析自己,越了解自己,越觉得自己的卑劣,幼时我被俞易偷窥,便寄希望于俞夏身上,我想他能救我,想他先动手了结了那个人渣,不过他总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那时我绝望的想,可能这场可怕的噩梦只能由我亲手结束吧。我在俞易死前让俞夏给我带一盒油画棒和头孢药,不过我还没有下手俞易就死了。后来我和乐安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怕俞夏,他早就知道我可笑的谋杀计划,我怕他告诉乐安我是个恶劣的,不值得爱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着将俞夏赶出这个家的机会。所幸我等到了,我发觉了他对我不正常的关注度,我知道他在观察我,跟踪我,他对我产生了奇怪的占有欲,混着病态的依偎感,绝不是爱意。我等着俞夏行动,等着乐安发现,他遂了我的愿,离开了我的世界。而今我却不清楚他到底对我抱着怎样的情感,某种程度上他给足了我安全感,我知道他永远不会伤害我。但对他,我是惧意大于爱意的。或许他就是抓着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现在我离开了他,却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再没有什么让我抓住的感觉。

来这的第二年,我交了了个新朋友,她像太阳般温暖,如星星般璀璨。她会带着我去看花,看动物,看山看海,看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不过她只调职到这一年,一年后,她便离开了。走时她送了我一本相册集,里面有我们去过的地方,有我们的合照还有一些抓拍到的我的照片,她在相册的最后一页上写了字,她说,致最好的徐焱,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美景,你值得最好的,记得填满相册集噢。爱你的迟炽。那一瞬间我觉得以后再没有值得伤心难过的事情了。

我收拾好行囊,开启了旅程,沿途拍拍风景,将它们打印成册,每个月我都会寄几张相册和一些周边给迟炽。

在我28岁生日即将到来之际,迟炽向我致电,强烈要求我去她那边过生日,说她一定要给我办一个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生日宴。我同意了,订了车票去了她所在的城市。

我在车站出口处等着她来接我,她在电话里很神秘的说,等会带我去个我绝对想不到的好地方。我很开心,笑着对她说我很期待,毕竟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好久没有人在我身边这样热切的陪伴了。

“焱焱!我在这儿!”我看见迟炽一边跑一边朝我挥手。我笑着迎上去,她冲上来抱住我,大笑道:可算逮到你啦!我好想你啊啊啊~”我回抱住她,笑着对她说:“我也很想你。”她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向马路对面走去,“这话我爱听。”我侧头听迟炽吐槽他们公司不人道的上司,看见对面似乎有人站在树下。这时,迟炽向对面挥了挥手,转头对我说:“焱焱,我带你去吃我们这超好吃的烧烤,今天我哥请客,我们可以放开了吃。”

我看向对面,恰好对面的人也看了过来,我们对视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

“这是我表哥,叫俞夏。”迟炽挽着我的手低声对我说。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俞夏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迟炽低声对我说:“别管他,他就爱摆副臭脸,我们今天吃穷他。”我点点头,试图忽略俞夏的存在。

我们去了一家坐满了人的大排档,迟炽拿来菜单向我推荐她觉得超超好吃的炸串,我拿着菜单 ,看见俞夏一直低着头看手机,便放下心来跟着迟炽一起点菜。吃饭的时候迟炽怕冷场一直讲他们公司好笑的事情,我偏头听着,不去看对面的情况。一场饭吃下来,尴尬的氛围充斥了全场,就在这时,俞夏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多吃点。”迟炽递了一把羊肉串给我,“早知道就不把我哥带来了,就知道冷场。下次就我们两出来耍。”我点了点头,接过串想:不会再遇见了,他大概也不想再遇见我的吧。

我们吃完饭后俞夏开车将我们送回了住处。

晚上迟炽拉着我说:“焱焱,过完生日后在我这多陪陪我吧。我最近像倒了霉运一样,郁闷死啦。都没人陪我说话,你就当提前来我们城市游玩吧。拜托你啦~”我看着迟炽期待的眼神,同意了她的提议,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俞夏,况且他也应该放下了。就这样我在迟炽家待了近3周的时间,甚至还和迟炽做起了旅游攻略。

在这期间,迟炽在家给我举办了生日会,点了一桌子外卖,还订了一个生日大蛋糕。她请了几个朋友给我过生日,每个来的人都带了自己在家做的拿手菜,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俞夏也来了,他倒是空着手来的,生日会上只他一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吃着蛋糕,偶尔被迟炽当作手机支架使唤。

在迟炽家待了有一个月后,我准备回我所在的小城市了,走之前我准备给迟炽做她想吃了很久的狼牙土豆,恰巧她那天加班,家里油又用光了,我便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油。回家的路上我看见有个人倒在楼道门口,应该是喝醉了,一身的酒气,我把油放在一边,打电话给物业,可能是听到了手机铃声,那人动了一下,我挂断电话,刚想问他人怎么样,那人就直直的向我扑过来,我吓了一跳,赶忙躲开,谁知那人像疯了一样追着我跑,我怕极了,躲到小区绿化带的树丛后面看着那人摇摇晃晃的骂脏话,让我赶紧出来。我关掉手机的声音,发定位给迟炽让她报警,可迟炽那边没有回信息。迟炽的电话也打不通,眼看着那人向这里走过来,我想起了俞夏,给他发了定位,让他帮我报警。给俞夏发完消息后我把手机揣回口袋,看见那人发疯了一般叫嚷着,楼上有人亮起了灯,打开窗户想看楼下发生了什么,发现是个醉鬼后又骂骂咧咧关上了窗。我蹲在树丛里面期盼着他赶紧走,或是有人看到我的消息报警。突然那人不再叫嚷,直直的向我这边走来,我大气不敢出,准备大声呼救,就在这时,保安赶了过来,将他赶走了,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保安身后跟着的是俞夏,他好像看见了我,朝我这边走来,我腿蹲麻了,只能扶着身旁的树慢慢的站起来,可能是看到我疼得龇牙咧嘴的衰样,他向我伸了手,我犹豫了一下,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拽住了他的胳膊,跺了跺脚,等腿不那么麻了之后才松开。

“我送你上去。”“我还有桶油没拿。”我们同时开口,随后又一起沉默。

我避开他,回到楼道,提上倒在路边的油,自顾自的上楼,而俞夏也不说话,只跟在我身后和我一同上了楼,我开了门,他也跟着进来了。我尴尬的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摇了摇头,正当我想怎么把这尊大佛送走时,我的手机振动起来,迟炽打来了电话,我和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她放下心来。随后她又让我把手机给俞夏,说要交代几句话,我将手机递给他,站在一边盯着鞋看。通话结束后,他把手机递给我,走进客房关上了门。看着那紧闭着的倔强的房门,我拎起油桶去了厨房,起锅烧油,开始做狼牙土豆。

将迟炽的那份放在冰箱后,我想了想,还是留了一碟放在桌上。随后我敲了敲俞夏的房门,他打开门,似乎憋着气,语气不大好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土豆吃吗?”

他似乎忍不住了,开口嘲道:“怎么?病治好了,现在过得挺开心?”

我有些疑惑,一时不知道他是在嘲我有病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只能犹豫着问道:“你是在骂我有病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后又移开视线,说了一句没什么。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想他原来就不怎么会正常聊天,便没有继续深究。也可能是刚刚说了不好的话,他没有再拿话刺我,还吃光了一整碟狼牙土豆,辣的够呛,连喝了三杯水又回客房蹲着了。我将厨房收拾好后,也回房间睡觉了,睡前我和迟炽发信息说我准备明天就走了,米糕该想我了。

迟炽第二天才回我电话,支支吾吾说她被她的龟毛上司扣住了,不改完策划不可以回家,让我再呆一天,我同意了。敲了敲客房的门,没有人回应,我又钻进厨房煮粥,煮完之后饱饱的喝了两碗,俞夏还是没有出来,我想他可能走了?走近房门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我推开门,发现俞夏还躺在床上睡着,我尴尬的收回迈进去的脚,想了想又不大好,只好走进房间,看俞夏还没有醒的迹象,我咳了咳,没有反应,走近一看,嚯,一头的汗,被子还捂的死紧,嘴唇都干秃噜皮了。我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反应,于是我放了迟炽给我存的八戒快醒的铃声,他终于醒了,躺在床上瞪着我,眼都气红了。

好家伙,嗓子哑了。我背着手站在一边,试探着问道“你生病了吗?是昨晚吃的太辣了吗?”他闭了闭眼,转头又将被子闷在头上,嗡嗡的说:“我一会再起。”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又盛了一碗加糖白粥放在床边,随后对他说:“那我走了,我去收拾行李了,有不舒服的话可以叫我。”他又不说话了,我便回到客厅收拾行李。收拾行李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我整理好之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没睡多久我就被惊醒了,好像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我闻声走进客房,发现俞夏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听见我进来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就这么看着我走到他床边,一言不发。我看见地上的碎瓷片,想他好歹还吃了饭,便转身去拿扫帚,俞夏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只好转头看他,他可能是烧糊涂了,不似之前那般强势,见我转头看他,哑着嗓子和我说:“徐焱,不许走。”我看见了他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潮气。我学着他之前那样,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湿凉的,咸咸的。他的脸很热,眼神却很直,就那么垂眼看着我,这次我没有回避,抱住他,轻声对他说:“俞夏,我做了一场很美的梦,梦里没有你。”这一次是他先躲避了我的视线,脱离我的怀抱后又将头蒙进了被子里。我笑了笑,返回客厅拎着收好的行李回了米糕和我的蛋糕店。

“焱焱姐姐,然后呢?”躺在床上的男孩踢了一下被子,偷偷的把脚伸到被子外。

我顿了顿,看到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摸了摸他的头说:“然后啊,就没有然后啦。”说着关上了房间的灯,只留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

“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唐煦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没有。”我耸了耸肩,冲他笑了笑。

“现实都是残酷的,唐煦,放弃你那早恋的念头吧,世上没有甜甜的恋爱。”

他气的涨红了脸,露出埋在被子里的脸,气汹汹的说:“我才没有呢!周周是男孩子,肯定是妈妈向你告小状了,你要学会明辨是非。”

我捏了捏唐煦的小奶膘,替他的铠甲勇士盖好小被子,退出了房门。

“晚安。”我关好房门,恰巧遇上刚回来的林沫,她局促的站在客厅,手上提着水果店带回来的水果,都是些卖相不好的,老板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怜,就给她留了一些带回来。

“焱焱,麻烦你了。”林沫将水果放在桌上,随后细细的看着我,想看出我和小时候比有什么变化。

我看着久别重逢的母亲,她流着泪问我:“焱焱,你怪妈妈吗?”

我摇了摇头,提过她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又给她倒了杯水。

“你还是先住在这里吧,这里离水果店也近,唐煦上幼儿园也方便。”

她低头擦着眼泪,让我想起前不久刚见到她时,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蛋糕店里,透过操作间的玻璃窗户看我,唐煦也趴在窗户上看我做蛋糕,眼睛睁的圆圆的,倒是蛮可爱。

林沫认出了我,告诉我她当年被一个大她十岁的老单身汉捡了回去当老婆,现下有了唐煦,那个男人却被车撞死了,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好到这里来投奔亲戚,谁知亲戚也是个不靠谱的,差点叫唐煦给个老变态得了手。没办法,林沫只能带着唐煦在附近找了份看水果店的活,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前不久唐煦生日,本想要买个小蛋糕哄他开心,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我。

我看着林沫,不知怎的想到了乐安。

得知林沫他们没有住的地方,我带着他们回了家。唐煦一开始还有点怕生,但看见米糕扒在猫粮里时,便忘了害羞,米糕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他便开心的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摸它。后来和我熟络了,也便天天“焱焱姐姐焱焱姐姐”的叫着,家里头一次没那么冷清。

不过自从他们进入我的生活之后,我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明明身在闹市,周围都是热切的关心和问候,却总是感觉与他们格格不入,像个异类不知如何回应他们的真情还是假意。尤其在得知林沫为了唐煦的原因欠了亲戚一大笔钱瞒着我时,这种孤独升到了顶峰,我觉着自己融入不进去,我又开始想念乐安,难过的是,我再也找不到乐安了,这时我想起了俞夏,那个沉默却又偏执的小男孩,在夕阳下从他的破烂小书包里掏出断成一截一截的蜡笔,对我说:“徐焱,不要怕。”

或许,我也有点想念他。

年关将至,林沫开始忙活起来,先是买了几大袋瓜子花生之类的炒货,后来又拿着抹布将家里大扫除了一遍,小唐煦则提着个小水桶跟在妈妈后面,方便她洗抹布,我站在一旁,刚想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沫就让我坐在沙发上不要动,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借口出去买桶油出了家门,在外面小公园的座椅上待了很久,觉得应该打扫结束了,我把冻僵的手揣在口袋里,慢慢的朝家走去。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家门口,是林沫说的那个亲戚,不知道在和林沫说什么,而林沫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站在外面,等那人离开后,跺了跺冻僵的脚回了家,林沫什么也没说。我也没追问,不过她又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可能是因为债务的事焦心吧。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唐煦支支吾吾的不肯我走,哄过了好一会才含着眼泪说妈妈和他准备明天离开这里,不能再陪焱焱姐姐和周周了,我握了握唐煦的手,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话。原来林沫为了躲债要换个城市住,本来是预备现在就走,但还没订票,只能先在外面租个房子住几天,等订了票立马就走。

可能是怕给我惹麻烦没有告诉我,第二天我起床时林沫已经不辞而别了,我看着餐桌上林沫留的包子和纸条,有些落寞,就这样蹲在椅子上看唐煦留下的鬼画符发呆。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大年三十那天,我躲在冷冰冰的家里,想着已经走了两天的林沫和唐煦,觉着现在的自己迫切的需要人气,需要听一听熟悉的声音。我打视频电话给迟炽,她那边应该在家庭聚餐,有些吵。镜头一晃,她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笑嘻嘻的问我是不是想她了,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头扒了口早已冷掉的饭。随着画面晃动,她似乎出了餐厅,周遭静了下来。

我出神的盯着全黑的屏幕,听她说那边熊孩子有多么闹挺。说完后她注视着屏幕这端的我,说了一句新年快乐,随后又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我想笑着对迟炽说没有,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我就这么在手机对面哭了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难过都发泄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一直期盼着的妈妈已不是我的妈妈了,她有了新的要疼爱的人。唐煦又那么小,乖乖的牵着我的手叫姐姐……

我把房子卖了,又把蛋糕店出了。凑足的钱打到林沫的账户上后,我翻开手机通讯录,给林沫打了个电话,接通了之后又挂断了。

蹲在出掉的蛋糕店门口,我给俞夏打了电话。

“俞夏,你的话还作数吗?”

那边没有回复,就在我想挂断电话时,俞夏的声音传了过来:“徐焱,作数。”

他从另一个城市赶来,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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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分论课件西南政法大学法学院 吴仁碧 学习方法和要求 1、按讲课的进度进行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复习时多作练习题,课后练习题必作,其他练习题可为大学教辅练习题,在期末时也可为司法考试复习演练题。 2、读书首先读懂教材,在此基础上阅看其他书、论文。不要在未阅读教材和未看懂教材时就看别的书。(如何选看课外参考资料) 3、学习重点是常见多发罪的基本概念、犯罪构成,与相关易混淆之罪区别。有的问题学术界有多种观点,掌握通行的、法律规定的或司法解释的观点。 4、课中要积极回答问题,发言的积极程度、回答问题和发言的质量、到课率、平时作练习题的状况是平时成绩打分的依据。 5、不缺课、不迟到早退、上课认真、安静,有问题可以举手发问或课后交流。 6、欢迎向我多提问题和建议。 每次上课最好带上刑法典。 学习中遇有问题可打我电话咨 推荐参考书目: 1 张明楷著《刑法分则的解释原理》2004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2 陈兴良主编的《刑法各论的一般理论》,中国人大出版社2007年版 3《刑事审判参考》的每月刊或全年合订本,法律出版社出版,最高法院刑一、二庭主办 4《中国刑事法杂志》或《刑事法学》、最高法院、检察院日报、中国检察官(案例版)上相关论文和案件分析。 5 陈兴良主编:《刑法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第一章 刑法分论概说 第一节 刑法分论的体系 一、分论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是广义刑法所规定各种具体犯罪的构成要件与刑事责任,学习重点是常见多发罪的犯罪构成要件、罪与非罪的界线、此罪彼罪的界线。 二、我国刑法分论的体系 所谓体系是指该学科知识的排列组合,我国刑法分论体系一般是以我国刑法典分则规定的犯罪分类体系为基础分章分节论述。北大的教材采取的体例为侵犯个人、社会、国家法益的犯罪。 我国刑法典分则主要根据犯罪侵犯的同类客体不同分为十章,各章的先后或章内各罪的先后秩序主要根据犯罪的轻重由重到轻排列,也考虑相同的行为特征、犯罪主体、对象等进行排列。 二战后,越来越多国家刑法的价值取向向保障公民基本权利倾斜,故越来越多国家刑法将侵犯公民权利的犯罪或侵犯个人法益的犯罪排在第一章。 三、我国刑法分则规范的结构 罪状+法定刑 第二节 罪状与罪名(1) 一、罪状 1、罪状概念:指刑法分则条文对个罪的构成特征的具体描述。 2、我国刑法罪状的特征:我国刑法的罪状是按犯罪既遂来规定的。如为各种犯罪均需具有的要件,分则未再写出,故认定一行为是否构成某种罪,除要看刑法分则对该种罪的规定外,还要看刑法总则的规定。 二、罪状的表述方式 1、简单罪状:只描述犯罪最基本特征,不对具体构成要件内容作进一步说明的罪状。此种罪状给法官认定犯罪很大的自由裁量权,除非是不易引起歧义的表述,一般不应采此种罪状。 2、叙明罪状:是对犯罪构成要件作较为详细说明的罪状。我国刑法绝大多数采此罪状。因总则对主体条件、主观故意、过失的含义有规定,故叙明的内容一般是客观要件内容,如行为手段方式、时间、地点、对象、结果、数额等。 第二节 罪状与罪名(2) 3、引证罪状:指引用《刑法》分则其他犯罪罪状来描述某一犯罪的特征的罪状。 4、空白罪状:只规定某一犯罪以违反某法律、法规或规章制度为构成要件,不具体描述本罪的具体特征的罪状。我国刑法分则无纯粹的空白罪状,一般是空白罪状加叙明罪状规定。 二、罪名 1、规定罪名的途径:一是立法机关在刑法分则或单行刑法中规定,二是由司法机关以司法解释的形式规定,三是刑法理论界进行概括来规定。前两种才有法律效力,我国刑法典中只规定了贪污罪、受贿罪两个罪名,其余罪名是由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以司法解释的形式来规定的。 第二节 罪状与罪名(3) 2、罪名的种类: (1)根据罪名概括范围的不同分为类罪名与具体罪名。类罪名指刑法每章(类罪名)、每节(亚类罪名)的罪名。司法机关定罪时只能定具体罪名不能定类罪名。 (2)具体罪名的分类。 ①单一罪名:即一具体犯罪只能有一个罪名。有的一罪有数个罪状(可在同一款也可在不同款,甚至在不同的条文)但只有一个罪名也为单一罪名。如198条保险诈骗罪、310、362条的包庇罪。 ②选择罪名:指刑法分则同一款中的犯罪根据其行为方式或行为对象的不同,可以有不同的罪名。选择罪名如为几种行为或几种对象均有,也只构成一罪而非数罪。 ③并列罪名:指刑法分则同一条不同款中或同一款中包含了对两种或两种以上具体犯罪罪状的描述,但两种罪或两种以上罪名共用一个法定刑。并列式罪名是数罪而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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