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弯这里长得不知道是什么?

       “唰”地一下推上卷闸门,撕下“店铺转让”的广告,张真源擦了擦额上的汗,身上的白衬衫被汗浸湿得七七八八,用钥匙打开了玻璃门,推门进去。

        上个店主走得匆忙,听说是自家父亲脑溢血死得突然,着急把店出手回了老家争家产去,这才让张真源捡了个漏。花店的基本设施也都还在,只是地上破碎的透明花瓶爬着几只不知名的小虫,蜘蛛的窝也搭得舒坦。

        “啪”地一下打开店内的灯,屋里的水龙头也还通着水。看来老板没骗他,水电费一直没断交过,张真源顺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洗了洗手,然后拖着行李箱进来。

        正当张真源用着他在店内找了好久才寻到的掉了一半毛的扫帚扫着地时,那扇摇摇欲坠的玻璃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我知道,我是隔壁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估摸着是来了新邻居,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真源这才抬起了头,看清面前的人穿着件清清爽爽的白T,拎着个水桶和扫帚,微微歪着头笑弯了眼睛看着自己。

       来的人自我介绍说叫丁程鑫,来这儿也没两年,边帮着他整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话里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句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话。

        丁程鑫的笑容有些过于明媚,连清理蜘蛛网这种事都能干得不亦乐乎。两人的关系熟识得过于快了一点,没一会儿丁程鑫就搭着张真源的肩膀喊着他“小张张”。

       张真源没那么自来熟,被搭着肩膀只觉得别扭,丁程鑫听张真源说依旧打算开花店,又热情地跟他唠着哪家花鸟市场的花来的划算。

        那扇玻璃门在第三次被人推开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了,门口的人一手托着个托盘,一手扶着那扇完全脱落下来的门。

        丁程鑫笑得合不拢嘴,扔了手里的抹布接过那人的托盘,托盘上放着的两杯苏打水正“咕咚”冒着汽。马嘉祺这才能空出手来把那门搭在一边的墙上,歉意地冲张真源笑了笑。

        张真源接了丁程鑫递给他的一杯苏打水,清爽的薄荷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像着温度回升初夏的日子会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新奇又让人充满期待。

       张真源看了马嘉祺一眼,身旁的男人说话似乎总是温和的,倒是跟丁程鑫过于活泼的性子能够互补。

       张真源走近书柜,放的书倒是挺杂的,从《时间简史》能到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随手拿下一本,翻开却发现是一本相册,里面装着的都是丁程鑫跟马嘉祺的照片,有小不点的时候互相抹泥巴,也有穿着蓝白校服互相搂着冲着镜头笑得灿烂。

       推搡着下楼的两个少年穿着当下流行的破洞裤跟宽松的T恤,踩着不知道是哪个潮牌的板鞋,你打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的。

       这俩人看到饭桌边多了个陌生人,也不介意,随手抄了两把凳子就在桌边坐下,刘耀文顺了顺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箱二三十块钱的青岛啤酒。

       刘耀文跟宋亚轩昨天晚上去了城里的酒吧驻唱,今天早上八点才回来,从天亮一口气睡到了天黑。

       张真源接住啤酒,倒进杯里,啤酒的气泡“噗呲噗呲”地从透明的杯里冒了上来,跟刘耀文碰了碰杯。

       “今天是刘耀文的场,我们酒馆来的客人不多,我跟耀文儿一人轮一天。”宋亚轩扔出了一张“3”。

       “没办法,这小地方虽然就我们一家酒吧,但来酒吧的人也少,这俩小孩隔段时间就会去城里的酒吧驻唱,不然养不活咯。”丁程鑫扔出了四个“2”。

       “丁儿,你....”张真源摸不清丁程鑫打牌的想法,突然注意到丁程鑫手腕红绳下的伤疤,宋亚轩倒是见怪不怪地让丁程鑫继续出。

       没打一会儿,马嘉祺就来哄着丁程鑫吃药睡觉了,张真源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多,店里果然三三两两的没几个客人。

        张真源看到马嘉祺拿过来的药盒上印着的“阿戈美拉汀”,丁程鑫就着马嘉祺的手喝了水吞了药,闹着要抱,马嘉祺就一把抱起丁程鑫上了楼。

        “对,看不出来吧,刚开始我也看不出来,还是马哥告诉我的。”宋亚轩分了牌,两个人斗地主是玩不了了,还能玩排火车。

        丁程鑫跟马嘉祺的确很有缘分,小学在对方的课本上画乌龟,初中一起翻墙逃过学,跟老师伴着嘴的时候顺便每个学期一起拿奖学金,关系好的不像话。但是马嘉祺的父母管他严,总是让马嘉祺离丁程鑫远点,说什么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性格会有缺陷,会带坏他,马嘉祺从来不听。

       本来就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性格跟长相都契合的不得了,所以当马嘉祺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带着丁程鑫滚上了床,丁程鑫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马嘉祺带着丁程鑫在学校的天台接吻,在操场上牵着手散步,蹲在学校的后门偷吃送来的外卖,在跨年的时候约着一起放烟花。两人在一起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让马嘉祺的爸妈知道了,闹到学校里来,当着全班同学老师的面,指着丁程鑫骂他“不要脸”。

        学校把两人分到了不同的班级,马嘉祺安慰着丁程鑫,说自己会经常来找他。后来在一天上课的时候,丁程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用刀划开了手腕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教室在二楼,刀划得也不深,没有出人命,就是丁程鑫摔伤了腰,手腕上留了疤,马嘉祺在丁程鑫的手腕上系了个平安扣,红绳挡住了有些渗人的伤疤。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一年的高三就在一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事情里混了过去,两人高考落榜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马嘉祺的爸妈商量着让他再复读一年,马嘉祺倔得不行,牵着丁程鑫的手站在自家爸妈面前,说怎么样都要跟丁程鑫在一起,气得马嘉祺的妈捂着胸口骂他没良心,不认他这个同性恋儿子。

       马嘉祺就带着丁程鑫跟和一张存了两个人奖学金的银行卡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寻了这么个小地方开了个酒吧。小地方没有人认识这两个外来人,只知道是两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

        马嘉祺会唱歌,也在酒吧当过驻唱,丁程鑫会画画,经常给一些杂志社画些插画,两个人的日子倒是就这么过了下去。

       “反正当我长大后见到丁哥的时候,丁哥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但马哥总还是让我注意着点儿。”

        张真源看着马嘉祺在吧台认真调酒的样子,想到丁程鑫总是笑得弯弯的眼睛,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之前经历过什么。

       跟酒馆里的人道了别,张真源推开了酒馆的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一条黄毛的狗蹲在门边的碗里吃着什么,身上的毛秃得东一块西一块的,看起来是条老狗了。

        凌晨三点,小镇的人作息比城里人规律,街边除了路灯没有哪家店还亮着,黑漆漆的角落里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叫声,含糊得让人分不清。刘耀文拉着宋亚轩跑出酒馆,顺着昏暗的路灯一个又一个走下去。

        刘耀文吼了一嗓子,两个人就闹着互相踩对方的影子,跑到小镇的小山坡上,终于是把这过盛的精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互相挨着坐在泥土地上,看着天慢慢地亮起来。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的怀里平息着自己的喘息,看着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这是他跟刘耀文一起看的第几个日出了?他记不清了,很多个驻唱完的凌晨,他都跟刘耀文一起走在街上,看到过睡在街头的流浪汉,趴在街边呕吐的酒鬼还有早上起来晨练的老头。

       十岁那年,宋亚轩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司机肇事逃逸,没有亲戚愿意收养一个累赘,因为他本来也是宋父宋母在乡下抱来的孩子。马嘉祺当时求了自己的爸妈很久,被关在了房间里几天,出来的时候,宋亚轩已经被送去了孤儿院里。

        宋亚轩是在孤儿院认识刘耀文的,刘耀文就跟他一个房间,拍着他的肩膀说着要罩着他。十岁的宋亚轩觉得刘耀文好像比自己还可怜,刘耀文从他记事开始就待在了孤儿院里,连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宋亚轩长的好看,看起来又好欺负,孤儿院几个大一点的男生耐不住青春期的躁动,总来堵他,次次都被刘耀文挡了回去。

        时间总是在缝隙中偷偷溜走,夏天真真正正的来了,六月的天不经意间就让人热得烦躁,张真源来到这镇子不知不觉都一个月了。

       自家的花店还真的叫了“十七号花店”,张真源从一簇玫瑰中挑了一朵顺眼的,带去了隔壁的酒馆,插进了吧台的玻璃瓶里。

       张真源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习惯每天来酒馆蹭饭的日子,跟这几个真正的熟悉了起来。这店是大家一起装修的,丁程鑫带着他去挑的花,宋亚轩刷的墙,马嘉祺设计的格局,刘耀文修好了门,就这店名是找了街头五金店的大伯挂上去的。

        店刚开张的时候,来的人还挺多,都是些大妈大叔的,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想着给他介绍自家闺女。

        张真源刚开始蹭饭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马嘉祺说也不差他这一双筷子,大不了每天带枝花来,就当饭钱了。

       今天的酒馆感觉热闹了些,宋亚轩跟刘耀文忙着搬两张桌子拼到一起,丁程鑫跟马嘉祺对着菜单,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菜。

        丁程鑫拉着张真源一起端了菜,摆上桌子,张真源又回到花店,取了几朵百日菊,用瓶子装了,放上餐桌修饰。

        贺峻霖跟严浩翔到的时候,菜上得七七八八,宋亚轩跟刘耀文帮着把行李箱抬上二楼,丁程鑫拉着人在桌边坐下。

        两个人一身校服还没来得及换,领口都洗得泛白,看得张真源忍不住怀念了自己的高中生活,那段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日子。

        最后马嘉祺和丁程鑫扶着醉得不行的刘耀文上了楼,贺峻霖抱着宋亚轩的手臂说着这几个月在学校的事,眼神有些迷离。剩了还算清醒的张真源和严浩翔收拾了一桌狼藉,张真源把剩菜倒进了门口的碗里,然后跟着严浩翔蹲在酒馆外吹着夏天的晚风。

      “我不抽,贺儿不让我抽,我喜欢看着它燃烧的样子,每个人都有点小癖好的。”严浩翔就盯着烟头上的星火,慢慢地越烧越短。

       “怎么,跟贺儿是一对儿?这么听他的话,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你就是个耙耳朵。”张真源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那么明显吗?耙耳朵就耙耳朵呗,哄人也挺麻烦的。”严浩翔笑了笑,不过让他哄人也是乐在其中的。

        不仅仅是严浩翔跟贺峻霖,还有马嘉祺跟丁程鑫,刘耀文跟宋亚轩,灵魂都契合的人站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舒心。

       “我问的是怎么碰上马嘉祺跟丁程鑫的。”张真源对严浩翔和贺峻霖是兄弟有些惊讶,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几个性格各异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却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融入了进去。

       “我们跟马哥和丁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严浩翔把快燃到头的烟摁在地上熄灭,随手撸了撸那条闻到香来吃饭的老黄狗,本来就不多的毛又掉了几根。

      “我杀了贺儿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继父,那年我才十一岁。”严浩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是长年写字留下的茧。

       严浩翔跟贺峻霖是重组家庭,贺儿的妈妈生下他落下一身病,没几个月就走了。当严浩翔搬进新父亲的家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营养不良的贺峻霖,明明比他大了两个月,个子还没他来得高。

       四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严浩翔才发现他的继父会家暴。从贺儿一直捂着不让他看的胳膊,从继父喝醉酒后在隔壁房间扇他母亲的声音,从落在他身上越来越多的拳脚,严浩翔受不了,去了居委会举报。

        但居委会来的时候,他的继父又装成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当初就是这副样子骗了自己的母亲。严浩翔又不甘心地拉着居委会的人找隔壁邻居作证,对面的大妈怕惹麻烦挥着手说什么都不知道。严浩翔的母亲终于坚持不下去,扔下了严浩翔就跑了,继父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他跟贺峻霖的身上。严浩翔突然就明白了绝望是什么味道。

       等严浩翔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父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楼梯口,脑袋磕在了楼梯口的盆栽底,流了一滩的血。

        今天是大年三十,继父又喝多了酒,追着贺峻霖从楼上打到楼下,严浩翔本想跟在继父身后拦着他,突然看见已经跑脱了力坐在楼梯口的贺峻霖,脸上挂着的眼泪看着他眼睛疼,双手用力一推,本来就喝醉了酒站不稳的继父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严浩翔愣住了,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说不出话来,还是贺峻霖先反应过来报了警叫了救护车,但人其实已经救不过来了。

        贺峻霖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给警察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警察看着这俩小孩挺可怜,又是过年的日子,想着先把俩小孩带回警察局去,总比扔在这刚死了人的房子里强。

        没想到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就跑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来了,找了个墙角就一起窝在那里。

       “严浩翔,他本来就该死,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你没错,我们就躲在这里,等警察走了就没事了。”贺峻霖也怕,他怕严浩翔也会离开他。

       “你们不回家吗?爸爸妈妈不陪你们吗?我也没有爸爸妈妈陪。”眼前的男生说到这里玩,笑容似乎黯淡了一点。

       丁程鑫带着俩小孩儿回了家,让保姆重新热了饭菜,又催着让两人吃鱼,吃年,“这是年年有余,年年高”。

        还拉着两人去了阳台看午夜十二点的跨年烟花,身后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做着新年的倒数。明明是团圆的跨年日子,自己却跟贺儿在一个认识了没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家里跨个年,吃了年夜饭,严浩翔小小年纪突然升出了几分悲凉的感觉。

       “那你们住我这里吧,我家空房间很多。”几个小小的少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努力挣脱出现在的泥沼。

       警察没有发现什么,没有对贺峻霖的话有什么怀疑,经过调查也证实了死者生前的家暴行为。这个时候隔壁的大妈倒肯出来作证了,还说着俩小孩怎么怎么可怜。

       严浩翔没有心思去指责别人什么,谁又能说得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陪着贺峻霖一起。

       “后来我跟贺儿读了住校的初中跟高中,就搬离了阿程哥的家。”严浩翔停下手,终于放过了那条秃得差不多了的老黄狗。

       “我不后悔,但是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严浩翔也曾想过,如果他没有推继父下楼,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可能有一天死的会是自己,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早点儿休息吧,真源,有些事情很没提了,有个人能聊聊天也挺好的。”严浩翔拍了拍张真源的肩,回了酒馆拉着迷迷糊糊的贺峻霖跟宋亚轩上了楼。

     “真源儿,这什么花啊,长得蛮特别的。”丁程鑫摆弄着几朵花问道。

       张真源停下修剪花枝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这叫满天星,你手里那些蓝色的花语是真心喜欢,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边玩了?”

      “怎么卖的?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不来一样,今天亚轩儿跟耀文儿去了城里,贺儿跟浩翔去给他们爸上坟。”丁程鑫放开了手里的满天星。

       “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怎么马哥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了?”张真源放下剪刀,又拿了喷水壶浇了浇水。

        “别提马嘉祺了,他昨天晚上没盖好被子感冒了,还不让我陪着,说是怕传染给我。”丁程鑫才不会承认是他把被子都给裹走了。

       丁程鑫四处逛了逛,来来回回地走了三圈后终于失了性子,拉着张真源硬要给自己讲故事听,“哎呀,讲什么都行,以前嘉祺给我讲过什么《小王子》《海的女儿》。”

        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幼儿园的时候,几千块钱的遥控汽车就成堆成堆的买,上了高中,身边的同学还是攀比着你的鞋是阿迪,我的鞋是耐克的,这小孩儿已经对跑车起了兴趣,想着是买辆迈巴赫还是布加迪。家里是搞房地产的,父亲是典型的暴发户,不懂什么格调跟风水,什么贵就往家里摆什么。母亲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倒是打着一手好麻将。

        父亲都是这样了,也不求着儿子能有什么出息。这小孩儿学习好是锦上添花,学习不好也无伤大雅,别整出点违法的事儿就行。

       小孩儿没干什么违法的事,这做父亲的倒是起了非法集资的心思,到头来还把公司弄破产了,最后受不了跳了楼,母亲被抓去吃了牢饭。小孩儿过了十八年的舒坦日子也算是到了头,家里的产业都被政府没收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债主,拿着花花绿绿的借条吵着让他还钱。

       房子卖了,跑车也没了,以前拍着他马屁要他认大伯,叔叔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翻了脸不认人。他又去找以前向他爸借过钱的人,却被人轰了出来。

      “妈,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办呀。”小孩儿哭着去看守所看望自己的母亲,隔着铁栏杆哭着问她以后自己要怎么办。

       “儿子呀,妈妈什么都不会呀,妈妈只会打麻将啊。”自家母亲的眼睛早就哭红了,本来还想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接她出去。小孩儿这才发现,他只能靠自己了。

       晚上一个人窝在十几平的小房子里,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房产,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小孩儿明天还要继续活下去不是。

       小孩儿开始学着自己挣钱,给餐馆刷过盘子,给公共厕所刷过马桶,只要不是违法的事,什么挣钱他就干什么。有时候碰到以前的同学,还要拉着他一起合影,发到班群里,“这不是我们的富二代小少爷嘛。”

       好歹最后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债给还完了,小孩儿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卖了那间十几平的小房子,打算离开这座让他难堪的城。

       小孩儿就拖着个行李箱,离开了那座城,跟自己的过去作了告别,有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也有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

     “那让我猜猜看,后来那小孩儿是不是开了家花店,还坐在我面前给我讲故事呢。”

       张真源以为自己提到过去,还会难过一下,结果是出奇的平淡。以前总觉得自己很惨,比别人都要惨,但没有哪一个人是活得容易的,张真源是这样,丁程鑫是这样,门口偶然走过的路人也是这样。

      “张公子,现在想想以前,是不是觉得就不过如此了。”丁程鑫想逗他开心,就这么喊他。张真源真的笑了一下,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真的有人喊他“张公子”。

       “那你呢,你如果真的不在乎以前了,抑郁症怎么还没好。”听到张真源的话,丁程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真源,我的抑郁症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嘉祺以为是以前的事让我受了刺激,加倍地对我好,但他越这样,我越难受。”丁程鑫慢慢地把自己缩在了凳子上,下巴半张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难道不觉得,是我破坏了嘉祺跟他爸妈的关系吗,这才是我一直纠结的点,我一边舍不得嘉祺对我的好,一边又感到愧疚。”

       张真源这才反应过来,丁程鑫跟马嘉祺看问题比他看得透彻,连他都能明白的道理,丁程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把他困住的不是以前的种种,而是面前的两难。

        张真源不知道怎样去安慰面前的人,宋亚轩之前就提醒过他,让他别刺激丁程鑫,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呢。

       那条老黄狗死的突然,张真源听说是误吃了倒了老鼠药的东西,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生蛆了,被扫地大爷扔进了垃圾桶。

        丁程鑫听说后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每天的剩菜剩饭依旧倒在酒馆门口的碗里,有时候有些野猫野狗会来吃,大部分时候都会发馊,再被丁程鑫重新倒掉。

       “那条狗也挺可惜的,本来可能还能再活久一点。”张真源跟丁程鑫搭着话,这狗到死了,连个名字也没有。

     “没什么可惜的,或许它也不是误食呢,它的鼻子还挺灵的。”丁程鑫洗干净了那个碗,重新把它放到了酒馆门口。

       人们总是会对事情抱着美好的幻想,即使发生了一些偏离正常轨迹的事情,人们也愿意用最安慰自己的方式来下定义。

     “十八号酒馆”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想进店排的队伍都延伸到了大街上,晚上也坐的满满当当的。

       之前不知道哪个小姑娘来这边旅游,会选择来这小镇子旅游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偶然间进了小酒馆喝了杯咖啡,兴致一上来拍了段小视频发到了网上。

       帅哥总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的,无论是挽着袖子认真调酒的背影,还是坐在高脚凳上弹吉他的侧颜,都是吸引流量的最佳催化剂。

       于是来“十八号酒馆”打卡的客人越来越多,不少在外排队的人都举着手机,单反,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马嘉祺看着外面太阳大,就跟刘耀文在外面支了个大太阳伞,摆了几排凳子给排队的人坐,几个花痴的小姑娘在那里抱着手机喊着“店长好暖”、“店长好帅”。

        在摄像机第二百二十四次怼到自己眼前,挡住了自己切水果的视线,丁程鑫“啪”地一下在酒馆门上挂了个“谢绝拍摄”的牌子。

        马嘉祺之前为了方便,干脆买了张可折叠的大桌子,这会儿给搬到了酒馆门口。张真源挑了几支向日葵,剪了长枝摆在大桌中央。刘耀文跟宋亚轩去小卖部搬回来两箱冒着冷清的青岛啤酒,一路上瓶子撞得“噼里啪啦”响。

        张真源以为日子还会这么过下去,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人都变得懒散起来。当身边的人选择一个个离开时,才发现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的。

       严浩翔选择去自首了,最后判了三年,缠着他那么多年的噩梦终于到了尽头。贺峻霖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顺便等着严浩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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