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麻裙露红裤,为何女生祭祀上坟却花枝招展,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谢谢

我可以做任何事,除了爱你。

双黑路线 双向复仇 双人视角 暗黑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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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买束花吧。”清甜的声音响起。

崔玧其回了回神,寻声而去。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孩,眨着小鹿般晶亮的眸子,那灵韵仿佛也溢了出来鼻尖冻得红红的,她抬头仰望他手,里捧着几束烈火般的红玫瑰,或许是刚从门外黑夜的寒冬中走来,身上正冒着寒气。

崔允其愣了愣,片刻间将左腿放在右腿上,从裤包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递给她说:“不用找了。”

少女缓缓接过钞票,声音微颤:“谢谢先生”随即放下鲜花,小跑出咖啡屋。崔玧其看着少女跑远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转头向店员要了一杯冰美式。

“近日,锦氏集团股票下跌,锦董事长因心脏病突发,已送往医院抢救,具体情况正在调查……”电视闪烁着,崔玧其小抿一口咖啡,似乎并未听见播报员的声音,只有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未等新闻播完,崔允其推门而出,留下未被带走的玫瑰花束。

玫瑰花在咖啡屋的暗光下反射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暗红。

我从咖啡屋回到家里有些迫不及待地走进地下室。

地下室略微阴冷的空气,刺激着我的神经,血液好像在奔腾。屋子里一片漆黑,像是笼罩着一层黑布,一丝不漏,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我往墙上摸索着,唰的一声,黑布齐齐消失。

屋子里装着的,是两个女人,新换的。胸前的血迹干涸,一个年轻,一个稍老,她们被关久了,突然看见光,像两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向彼此靠近。

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封闭的铁笼。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癖好,有人喜欢滑冰,有人爱好攀岩。

作为一个有钱人,我喜欢玩女人。

我喜欢看她们跪在地板上,浑身战栗地向我求饶;我喜欢她们卑贱得像蠕虫一样从我脚下爬过;我喜欢用鞭子抽打在她们光滑的肌肤上,抓着她们的头发让她们说爱我。

就像那个女人疯狂地扯着我的头发,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一样。

把纯洁变得淫荡,把神圣拉下圣坛,把快乐变成恐怖和绝望,这样的快感,可比跟女人上床舒服多了。

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刑具,我随便挑了根带刺的皮鞭向她们走去。

她们跪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像是有什么,将她们困住,动都没动一下。

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锐刺划过她们的大腿、胸腹和肩胛,鲜血汩汩涌出,在她们瘦弱的身体上,绽放出璀璨的血花。

滴答、滴答、滴答...

她们好像有点被玩坏了,露出死人一般的表情。不过没关系,除了这个老女人是我用了些有钱人的手段绑回来的,其它的人都是主动来找我的。

毕竟是她们主动收下我的礼物,主动接受我的约会,主动邀请我回家。

她们一开始都那么美好,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包装成粉色塑料盒里的芭比娃娃,等待着被售出。

就像...今天这个漂亮女孩一样。

回想起刚刚的新闻,我更开心了,脑子里全是那双小鹿般的眼睛。

第二天晚上我又专门守在咖啡屋前。

“买束花吧”,娇懒的声音隔着玻璃,响在耳际。黑夜里一位容貌娇媚的少女,身上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连衣裙,宽松的版型勾勒出似有若牾的曲线,红色围巾将小半个脸包住,头发高扎,露出饱满的额头,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却好像给她镀上了柔光。

我不得不惊叹,这是我到现在,见过最美的女子。

我换上人模人样的笑容,向她走去。

“全部买下给我。”我对她说,她像是小孩子一样,眼里先是一点疑惑,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闪过惊喜。

“哦,原来是你!”嘴角的梨涡甚是可爱。

“昨天的花很好闻,所以今天想多买点,你也好早点回家。”我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先发制人地回答道。

她的眼里的疑虑消失,脸上泛起红晕,把花递给我,我转身离开。

第一次见面,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追寻猎物不能操之过急。

慢慢来,才会更加有趣。

这个女孩真的很好打发,就像我打发之前那些女人一样。

她告诉我他叫锦欢,姓锦?这个城市姓锦的人可不多,所以只需稍稍调查就可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快倒闭的锦氏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

再次看到崔允琪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想杀死他。

一尘不染的发型西装的布料与剪裁挺拔的五官,尽管低调不已,但仍然在哪里都是焦点。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容,推门而入。

我想我当时已经把无数次的练习,发挥到极致,所以像他这种人渣都忍不住愣了神。

好巧不巧,电视里放着的是锦氏快倒闭的消息。

我的手紧紧抓住衣角,身体抖得厉害,正好他拿出百元大钞,百元大钞?呵。

颤抖的接过,我定了定情绪,转头跑出去。

第二天晚上,他如期而至。当他人模人样的,走来时,让我想起那句: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白银,而你带着笑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中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我想如果不是我想杀死他,那我一定是喜欢他的。

他买下了我的花,开始了一系列浪漫的追求。比如在我卖花遭遇不公时,他会站出来把我护到身后;或者用他那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我,夸我今天真美;又或者如同施魔法般的从背后拿出一条宝石项链给我带上。

假意推后,我一一收下。

理所当然的,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提醒他恶魔来了,理所当然的,我成了他的女朋友,因为他也是恶魔。

其实没有什么高超技巧,也不全是运气好。

漂亮虽不是千军万马,但漂亮是一张通行证,能让很多事变得不是事。与其让它在岁月中慢慢蹉跎,不如在有效的时间里最大化的利用它。

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只要在该被推倒时推倒,该落泪时落泪,该脸红时脸红。崔玧其很快就把我疼到骨子里,这位我心中的劲敌,就这样被拿下。

想到这里,我对着镜子笑着摘下项链,随手扔进抽屉里。

像我这种像善于伪装的渣滓,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会激起他的保护欲。

他还以为他的癖好无人知晓,可惜我姓锦我从小就认识他。

作为一个有钱人,家里一定是金壁辉煌的。只是晚上熄灯后,空旷而美丽的房子,会变得恐怖狰狞就像母亲和我。

她会在很多个夜晚把我从甜美的睡梦中突然打醒,然后把我拎到门外,再“砰”的一声关上门,没有原因。

不管我怎样敲门她都不会理我,甚至会再出来往我肚子上多踹几脚,又或者用她的指甲划破我的脸。

那个时候,我只有小桌子一般高。

尽管这样,我还是爱我的妈妈,我总是乖乖的去抱住她,仅管身上划痕密密麻麻;仅管整夜整夜的害怕黑暗;尽管她一次又一次面无表情的把我推开。

不是没有温暖的时候。十岁那年,她牵起我的手带我走进厨房,一点一点的教我做咖啡,小小的手背被大大的手覆盖着,她像天使一样。我把脸凑上去,如果下一秒,她没有把咖啡泼到我身上的话,我已经亲到她柔软的脸庞了。

随后,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一次暴打,我不记得当时有多痛,也有可能是习惯了,我只记得她用脚踩在我脸上,咖啡,随着泪水滑进嘴里。

又苦又咸,一点一点的。

她抓着我的头发死死的盯着我问:“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再然后,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头朝下,血缓缓流出,变成了一坨混着脑浆的烂肉。

那一刻我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我好像体会到了她踹我肚子时的感情。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尝到被母亲拥入怀里的滋味。

不过没关系我有了更感兴趣的事情。

锦欢慢慢地成为我的猎物,我同她约会,夸她好美,送她礼物。她会露出雀跃的表情,娇羞无比。

她应该是我所有女朋友中,最令我心动的那位,如果她没有告诉我她叫锦欢的话。

换句话说,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我素未谋面的姐姐。

第四次约会后,我开车送她回家。她主动开口:“崔先生,要不要上楼喝杯茶?”

简直毫无挑战性,我挑了挑眉头。

锦欢的房间小巧而精致,向像她本人。房间里摆着各色的玫瑰花,整个房间花香肆意。

然而最美的东西,就应该用最惨烈的方式摧毁,特别是对我的姐姐。

我想象着自己温柔地把她推倒,她定会娇羞无比,以为要和恋人共度良宵,直到我,缓缓捆住她的双手,为她的眼睛蒙上一块黑布。

然后一件件的剥光她的衣服,撒下玫瑰花瓣,哼一段浪漫的小曲,用刀尖划过她凝脂般的皮肤,跳一段轻盈的舞。

看她慢慢惊慌失措,慢慢惶恐不安。

慢慢露出自己最性感的表情。

我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双手颤抖地为自己点上一根雪茄,刚好一阵风吹过吹灭了,打火机里的火。

我躬下身子,桌边好像有东西,定睛一看,视线瞬间凝固了。

是一叠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和一瓶东莨菪碱。

东莨菪碱,严重心脏病禁药。

“崔先生,不可以偷看女朋友的东西哦。”

锦欢换上性感的睡衣,站在门口柔柔地冲我笑着。

十六岁那年,锦文华突然找到了我,说我是他一直寻找的亲女儿。

我和妈妈,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倾羡的对象——如果我当时下车的话。

在此之前,妈妈只是一个文静娴雅的卖花女,以微薄的收入支撑着我和她的小家。

因此小孩子们都愿意欺负我,因为我和妈妈一样文静柔弱,且无权无势。特别是喜欢叫我杂种,喊我妈婊子,朝我身上扔石头,又或者撕烂我的衣服。

小孩子的恶意是最不加掩饰的,最恶毒的。就像是一口浓痰牢牢地趴在脸上。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得到的是他们更猛烈的嘲笑和妈妈更伤心的眼泪。所以当锦文华找到我并想认回我和妈妈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从未想过为什么他找到我,而没有找妈妈?为什么我会被会被叫杂种,妈妈会被叫婊子?为什么我们会在外受辱这么多年?

但我当时只是想有个爸爸,只想让我妈妈活的好点儿。

当我憧憬着美好的生活时,妈妈告诉了我一桩往事。

十几年前她和锦文华相识在小镇街头,她在卖花,穿着一身白棉麻裙。突然右肩,被拍了拍,她转头,只见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少年郎,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每个人心里都有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了烟。但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或者,在此之前,后来,就有了一切。

他们相爱,一起创业,然后有了我。那个时候,妈妈在家里养胎,锦文华在外面应酬,这样的生活很美好。一直到我快两岁的时候。

那天早晨,锦文华跌跌撞撞地回家,沉默了好久,向妈妈提出离婚。

原来在几个月前他一次酒后失态,误入崔大小姐的房间。崔大小姐看他长的斯斯文文,是她喜欢的类型,也就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地和他上了床。

当他醒来后,看见眼前这一幕,慌慌张张地给崔大小姐道歉,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只有崔大小姐的声音在背后轻笑:“帅哥,记得对我负责啊。”

后来的几个月里,他都以应酬的借口,陪崔大小姐逛街吃饭,接她下班,只是为了减轻对妈妈的负罪感。

他好像忘了家里还有等他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然后崔小姐找到了他,告诉他她怀孕了。

“如果你不和我结婚,我就弄死她们母女俩,你要知道我崔大小姐不是白叫的。”她威胁着锦文华。

谁不知道她崔大小姐的威风?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出事不用负责,看不惯谁就甩掉谁,谁惹了她下场惨烈的嚣张跋扈大小姐。从某种意义上也是锦文华的好福气,能让这样一位大小姐死心塌地的和他结婚。

“你等等我,我会很快和他离婚的”

“”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锦文华对我妈妈说。

没几个月,街坊就传闻锦文华和崔大小姐生下一名男婴,那年我三岁;再往后,锦文华频频上门找我妈妈,但每次都被赶出去;从我记事起,我就开始被人叫杂种,因为我没有爸爸。

又或者我的爸爸是别人的爸爸,而别人的妈妈才是正牌妻子。

“小欢,妈妈这些年不答应锦文华和他回家是因为他对不起我,明明是他出轨在先,凭什么我们母女俩这些年过成这样?这些年他要是真心想对我们咱俩好就不应该来找我,也不应该来找你,他明明有家室...”妈妈说着说着把头埋进手臂里。

我抱着妈妈,将她拥入怀中,像拍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

“不过现在好了,那女的死了,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早该还给我了。毕竟,毕竟我还爱着他...”妈妈从我怀里挣脱,吸吸鼻子,继续道:“小欢,那女的生了个小孩,叫崔玧其,就比你小两岁,那女的脾气这么差,小孩子过的肯定也不好,妈妈过去一段时间后,可能顾不上你,你不要怪妈妈...”

我明白了,如今锦氏的壮大离不开崔大小姐丰厚的家底,也离不开我和妈妈,忍辱负重的十多年,。

崔大小姐是那小三,婊子,贱货。

而被骂了十多年婊子的妈妈才是正妻。

原来妈妈也不似我想象中那么温柔。说不定崔大小姐的死,是她一手促成的。

虽然她一直说锦文华在不断找她,但又有什么能比自己男人出轨十几年更让人发疯的呢?

不过没关系,妈妈爱我,虽然她也不知道我真实的模样。

十几年的辱骂我的灵魂早已扭曲,所以我无时无刻地不希望有人能把我带出这泥潭,逃离这肮脏的世界。

我知道,想要不被欺负,只有变得给有权有钱。

十六岁,一个本该上高中,和同龄人一起玩耍的年纪,却在一瞬间长大,随着心中无限的贪婪,慢慢腐烂发臭。

小时候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恨到巴不得我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

长大后我才明白,母亲真正恨的其实是父亲。

从我记事开始,父亲就总是很忙碌,他不爱母亲,或者说只是爱过。

母亲刚怀上我的时候,也一定是充满希望的,以为未来等着她的,会是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然而她最终等来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忙碌,一天比一天冷漠的丈夫。

丈夫用她的钱让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变得愈发富有,而她如同冷落的金丝雀,却无法掌控一切。

于是,我的存在,变得无比讽刺。

母亲理所应当的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尽管我一样不被父亲所爱。

我以为只要被她甩几个巴掌划几下脸,只要能让母亲心情好点,父亲都会回来看看母亲。毕竟她在我记忆中的脾气差到极致,我甚至天真的觉得自己存在的理由,就是为母亲解气。

直到十四岁那年,父亲突然向母亲提出了离婚。

没有一丝余地的,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连妻子的身份都不愿意给她。

突然有天晚上父亲告诉我家里要多一位新阿姨和姐姐,不容商量的通知我。

我已对素未谋面的她们起了杀心。虽然那时我才十四岁,一个说出来令人想笑的年纪。

其实我早该知道,能让一个妻子,陷入无入疯魔怨恨之中的,无非是她的丈夫出轨了;能让她走向死亡的,无非是她深爱着的丈夫,在所知的情况下,出轨十几年,自己却无能为力。

当我为掩盖胳膊上的青紫,不得不年年穿上长袖;当我为遮掉脸上的划痕,走到哪里都要戴上口罩;当母亲一天比一天枯槁消瘦直到一跃而下。我亲爱的永远冷漠的父亲郑卑微如狗般一次又一次敲着他心上人的门房,毫不知耻的沉醉于温柔乡

父亲小心翼翼地迎着那女人下车,平生第一次,我在外人面前没有控制住情绪,死死地盯着她。

那女人顿住脚步,然后扑向父亲怀里,又上了车。

父亲甩了我两巴掌,讨好着安慰她,跟她一起又上车。

从下车到上车,不过短短二三分钟,从头到尾,我也没能看见我那姐姐。

从小沉默寡言的我,突然能从嘴里蹦出“婊子”二字,对从不关心我的父亲来说,无疑十分意外。所以他开始关心我的学业,教我管理公司,试图把我培养成理想的接班人。

然而已经长出獠牙的怪物,并不会因为长期冷漠的父亲突然温柔以待,又变回从前天真纯洁的乖孩子。

于是,我放任自己糜烂下去,毁掉一个又一个主动接近我的女人。

阳光治愈不了,我只有黑暗可以。

看到她们总是那么单纯而又可怜,我本该同情,可惜同情心这种东西,是正常人,才配拥有的,像我这种渣子,只有看到她们绝望的样子,才会愉悦。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我都在想,该如何报复这肮脏低贱的一家?

是把他们浑身上下的皮都扒下来,让他们活着腐烂生蛆?还是把他们囚禁在没有食物的地下室里,逼他们互相吃对方的肉?又或者,让他们互相杀了对方,活着的人让我来杀?

但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我就在锦欢的家里,发现了我的照片和那瓶已经开封了的东莨菪碱。

平生第一次我对锦欢产生了除凌虐以外的兴趣。

纵使她内心再过复杂,外表也不过是个娇弱女人。

我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吻向她。

锦欢眼里充满了惊愕,似乎没想到当我发现那些照片和那瓶 后,还会继续和她在一起。

她翻了翻我的照片,没有一张的眼睛是有神采的。

她用指尖仔细地抚摸我的脸颊,轻声道:“这些年,一定活得很难受吧。”

二十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她把脑袋凑过来,对着我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弯起眼睛笑:“亲亲就不难受了。”

贱货的女儿,我的姐姐。

此时此刻,却温柔的像个妈妈。

我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想要狠狠地掐下去,却只是抱住了她。

那天晚上,她向我讲述了她的故事,仿佛孤独了很久很久。

十六岁那年我和妈妈,收拾好行李,坐上锦文华接我们的车。

平生第一次我见到了这么大的房子,觉得自己是那个留落民间的公主 终于回到了城堡,像做梦一样。

是的,那个曾经被骂杂种,的小孩,也是公主了。

当我缓过神来,随妈妈下车时,一句“婊子”落入耳中。

一个小男孩,死死地盯着妈妈,阴狠狠的,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那一眼,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表现出来的。

他是个祸害,看一眼就知道。

当机立断,我选择留在车上。

我告诉妈妈,我想在外读书,不想和锦文华住在一起,她劝不动我,也任由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只是她眼里的贪婪再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个傻子。我轻轻摇摇头。为什么要急于这一时去享受那份财产呢?既然忍辱多年,为什么不先把崔玧其除掉后再踏进城堡?

斩草先除根,这么小的孩子都除不掉,这以后是多大的祸害。

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搬了出去,不让妈妈和锦文华,轻易联系到我。但不得不承认锦文华对我还不错,生活费丰余从未断过,也不得不承认,妈妈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我时不时能收到崔允奇的照片。

这些年我一直不让妈妈和锦文华对外宣布我的存在,所以慢慢的,他们也不愿意承认。很简单,生意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旺的人,是不愿意承认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的。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成功靠的是以前妻子的家底 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在外人眼中是抹不清的小三,更没有人愿意承认再有儿子之前,竟还有个从未被知晓的女儿。

于是我成了锦文华和妈妈的私生女,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不被人承认,也无法挣脱所谓的保护。当初他们爱我,想认为我是真的,如今,嫌弃我,讨厌我也是真的。

那我就必须做点什么了,我溜回家里,悄悄给锦文华下了药,诱发他的心脏病,你又送了他一份大礼——亲子鉴定。

崔玧其并不是他亲生的,崔大小姐年轻放荡,也不知道这是她和哪个男人的野种。难为景文华被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

看吧这就是你们用心培养的继承人,那么锦氏,也应该归我了吧。

虽然我是变态,但我可没有,和自己亲弟弟上床的癖好。我处心积虑同他制造第一次相遇,打扮成他难得一见的类型,一步步由他上钩。

“崔玧其,所以你并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在乎他们是否认回我,我只是迫切的想想向他们证明,我不需要他们的保护。除了他们,肯定会有人珍惜我,谢谢你,谢谢你知道我是个变态的情况下,也愿意接受我......”我泪眼汪汪地哭诉到。

崔玧其背对着我,沉默地抽着烟。过了很久他掐灭了烟头,转过身来拭去我眼边的泪水。

“你对锦文华下,手别人肯定会调查到你,剩下的事交给我吧。”他随手拿起了我的东莨菪碱。

真是讽刺,原来在利益面前亲生女儿会如此不重要。

锦欢的眼泪落到我的手背上,当年母亲也是动不动就落下豆大的泪,就连空洞的眼神也是如此神似。

锦欢愣愣地注视着我,过了好久好久,她轻抱住我的脑袋,让我的耳朵贴在她的胸口,轻声细语到:“听见了吗?”

“这是对你心动的声音。”她甜甜的笑起来。

我抬头看向锦欢,有那么一瞬间。

第二天,我带着锦欢回到自己家里,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腻在一起,就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但仔细想想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我?她对我说的话几分真假?

现在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动脑子,但稍加思考,她的目的太明显了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锦文华的孩子,我无法一个正当的理由得到母亲的遗产,既然如此,那就毁掉它。

我还以为锦文华的心脏病是天注我也,没想到是遇上了一位复仇小公主,和我一样想摧毁锦氏。不过她的母亲在我手上,就是那绑老女人。

他们让我失去母亲,那我便回赠锦欢一份大礼。

“早。”我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微哑。

锦文华死了,还带走了锦欢的母亲——当然是我送到他面前的。我把她带到锦文华面前时她哭得梨花带雨,求我放过她。

好搞笑哦,决定权又不在我手上,早干嘛去了。锦欢母亲享用了锦文华的财产这么多年,所以让她一起陪葬,很公平。

我把他俩混好的骨灰带回了家,一个盒子里的洒向天空,另一个的洒向地下。谁上天堂谁下地狱,就让他们自己争夺吧。锦欢歪着头靠在我的肩上,没有言语,平静地盯着盒子。

她突然开口:“昨晚我梦见你了。”

“梦里我们在干什么?”我低声询问。

“你在面无表情的把我杀了,再开膛破肚,割掉了我的四肢。”她说。

不知僵持了多久,我伸出覆满骨灰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拨弄他微微散乱的头发,凑过她的耳边:“但现在我只想要你。”

所有的一切,交融为一体,

他家比我当时所见的还要大,像一座童话城堡。

他每天都会去锦氏上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上的,反正都要垮了。

下班后,都会带一束玫瑰回来,很漂亮。

他会吃我做的菜,每次都吃的很干净。

他在洗澡的时候,总是不拿衣服,然后总在我过去时,把我拉进去,按在墙上强吻一番,让我帮他穿上,害得我浑身淋湿,只好陪她一起洗澡。

他喜欢事后,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前,直到我把他哄睡着。

我们好像真的在谈恋爱,如果他没有拿走那瓶 的话。

当他主动提出帮我杀掉锦文华时我就明白,即使我没有动手,总有一天他也会动手。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我,或是我的妈妈。

当他告诉我,妈妈的死时间锦文华的意思是,我甚至想一起去死。

那就让我自愿跌入这片火海吧。

既然他不拆穿我,我也不去拆穿他,无非是互相演戏罢。

所有的温柔与深情背后,恐怕都隐藏着对我浓烈的杀意,每当他炙热的气息贴近我的时候,估计内心都在蠢蠢欲动的想要张口咬断我的喉咙,每当喝下他弟过来的红酒时,我的猜想酒里会不会下了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又或者他也可以直接用手掐死我,以我的身份,他根本不用担心被别人知道。

然而,我一直活的好好的。

他会带我去高档餐厅享受,上流生活,也会带我去路边摊,像普通学生一样约会。甚至有次去坐过山车我,头昏脑胀,他却精力充沛,我假装晕在崔玧其怀里,他脸上涌出慌张与担心,像极了一个爱我至极的男朋友。

一个真正愿意保护我的男朋友。

我半开玩笑的试探道:“崔先生,私生女可以发朋友圈秀恩爱嘛?”

他夺过我的手机,沉默不语。

果然和他们一样,不愿意承认我,我心想。

他打开我的手机,翻着相册说:“发这张吧,我比较帅。”

照片上,我正仰头偷吻着他,他眼里带着肆意的笑。

我承认此刻我对他怦然心动。

朋友圈里,所有人都祝福着我,以为我是被爱着的。

原来好像真的有人爱着我。

我又做了个梦,梦里我一直在下坠,仿佛要坠向地狱,却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样温暖,有力,让人留恋。

突然间,他松开了手,把我向下抛去。

我从梦中惊醒,已是第二天上午。

我答应崔玧其,要教他做咖啡。那天上午他一直一言不发,仿佛梦游般穿着单薄的睡衣,呆滞地按我所教的做着。

但我把咖啡捧到他面前时,他猛然后退,瑟瑟发抖地跪在角落,嘴里自言自语,像是清醒而混乱的倾诉。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上次她把咖啡泼在我脸上,打我。”

“小时候,每晚我都跪在门外,我希望她可以说句爱我,但每次都是把我暴打一顿,问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后来她死了,但她一次也没有说过爱我。”

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一件一件向我倾倒,他第一次跟我讲述了他的故事,一直埋着头,瑟瑟发抖。

有着强烈,破坏欲、占有欲却容易心软的孩子。

我轻声询问道:“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我永远不会赶你走。”我向他伸手。

他错愕的看着我,眼里充满彷徨,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猛然把我拽入怀中,身体冰冷而颤抖,他用尽全身力气紧抱着我。我们仿佛是两株濒临灭绝的枯木,只有互相拼命的汲取养分才能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我是来自肮脏地狱的变态,他是存于,黑暗人间的噩梦,拥抱彼此堕落于最阴暗的世间。

那天早上我带他回到房间像,往常一样哄他入睡,不去上班。

他紧紧的抱着我,像极了一个软弱无害的孩子。

“我爱你。”他呢喃道。

他的确是个孩子,不然也不会让我现在还活着。

如果我们的故事止步于此,一定会非常感人吧。

不过,我从头到尾的目的都不在此。

崔大小姐,你听见了吗?

即使你已死去多年,我也有办法让您的儿子说爱我。

小时候的十几年里,你不断的找人骂我是婊子的女儿。

婊子的女儿也有您的孩子爱着呢。

或许你也没有想到吧,自己的骨灰,被我掉了包,会跟这辈子都不爱你的丈夫缠绕在一起,被您的儿子亲手撒向马桶撒向下水道,撒向这世界最肮脏的地方。

如果不是您的插足,我和母亲、父亲会生活得很幸福。

所以您的遗产,算是对我二十几年的补偿。

或许我会在您儿子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

或许我会在他熟睡之时,像你一样把他打醒,再杀掉。

又或许最终被杀掉的人是我。

你知道吗,那个年纪轻轻就接管公司,随手买下一根不菲的项链,在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人,本应该是我。

那么,我杀掉你的儿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猜,我和崔玧其之间,谁会赢?

至于母亲,很抱歉没能把你留下来,让你一起享福。

所以,当我把锦氏挥霍完后,带着崔玧其来找你。

你、锦文华、崔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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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谢若安在马上下令

“是”一旁的羽林军应声拔刀

“谢若安,难道我们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一旁抱着孩子的妇人厉声质问

“弱者,不配苟活于世”谢若安睨了一眼那妇人,悠然开口“继续杀,一个都别留”

我是大沁只手遮天的丞相,也是最大的佞臣,谢若安,只有皇帝知道我的秘密,我是个女子,一个有野心的女子,皇帝无心政事,基本上算是个傀儡吧,我最厌恶的就是弱者,见一个杀一个,当然我也爱财,如果你能给我足够的钱的话,我倒不介意让你给了钱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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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沈家犯了事,诛九族的事”太后身边的丫鬟让我去诛杀沈家九族,没有圣谕,怕是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

罢了罢了,去凑凑热闹吧

“麻烦素春姑姑替我向太后回话,就说下官很快就会去处理那些杂碎”

当我带人闯入沈宅的时候沈惊绝正在书房作画

“沈六公子好雅兴,要被满门抄斩了竟还气定神闲的在此作画”我倚在书房门旁嘲讽道

“谢大人莫要开玩笑”沈惊绝放下笔与我对视,似是在判断我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谢某是不是在打趣六公子,六公子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前院大约是开始动手了,此时响起了一声声尖利的惨叫

“我沈家满门忠烈,何故于此?”沈惊绝望着我,依稀能看见他眸中的猩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沈六公子可莫让本相看了笑话去,都说京城有六才,沈家六公子位列六才之首,当年你在醉仙楼前纵马,鲜衣怒马,甚是好看,连本相都要心动了啊,就这么死了着实有些可惜,想活吗?”

“谢大人若能出手相救,泽安大仇得报后必定为您当牛做马”沈惊绝向我拱手作揖

“大仇得报啊……六公子莫不是想谋逆?”

“我沈家满门忠烈,如今天家不公,我沈惊绝又有什么忠义好顾及的呢”

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啊“从今以后,你便在我府上书房里伺候罢,不过六公子要用什么来报答我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救你的恩情呢?”

我抚上沈惊绝的脸,他眼里是仇恨与厌恶交织着

“大人若能看上泽安,是泽安的福气”

倘若他挣扎一下或许我还能有些兴致,这幅伏低做小的模样真让人厌恶

我沉着脸推开他“找身下人衣裳换了乔装一下一会跟我回府,以后你便叫陆知安吧”

陆遇淮,你真自私,为了你的大义将我舍下

回到府上,我唤来我的常侍宋祈“你去盯着他,必要时,可杀之”

“沈惊绝,你可不要太无趣呀”

沈惊绝没什么动静,宫里倒是传来了皇帝让我提供的意旨

“清音,你杀了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我刚一入殿,皇帝便踱步向我走来

我兄长曾是他的伴读,我少时与他要好得紧,他也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我知是太后逼你做的,清音,你终归是一女子,打打杀杀的沾了血气不好,你入宫来吧,朕立你为后好不好……”

“你如今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傀儡罢了,当真能护的了我吗?我为何走到今日这步,你再清楚不过,兄长分明只是个军师,分明可以走,却因为那些蠢的可怜的弱者而命陨,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弱者”

“清音,你信我,我迟早会掌握朝政的,你放下那些再等等好不好”

“这个迟早是怎么个迟,又怎么个早?我赌不起,还有陆清音早已死了九年前,如今活着的,是我谢若安”

“长乐......”他唤着我从前的字

“当初遇淮为你取名长乐便是希望你能一生都快快乐乐的,如今这样,遇淮也不会开心的”

“那他当初便不该如此狠心,抛下我去那什么狗屁边疆,又留我一人苟活于世!”

上一次这么声嘶力竭是什么时候了呢,大约是知道兄长不在了的时候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兄长离开都有九年了

冷静下来我缓缓与皇帝说“我如今不过是靠仇恨吊着这条命,若是放下了,我又拿什么来活呢,臣告退”

换做陆清音,或许会对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心动吧,只可惜,我是谢若安

回府路上我坐在马车里听见了百姓的谩骂

“谢若安那个大佞臣,残害忠良,敛尽天下不义之财,如今更是害的沈太傅家被满门抄斩,杀千刀的东西,可恨的紧”

我命人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原来你们都是如此看本相的吗?程最”

“拔了舌头”顿了顿,复又加上一句“请他们吃舌羹吧”说罢便又拉下帘子继续回府

兄长,这便是你护的百姓啊,我都如此恶劣了,你为何还不回来骂我

到了谢府,刚下马车我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惊绝

“我......奴看这天冷了,大人又迟迟未归,便想拿件披风在此处候着大人”

“陆知安,陪本相饮酒吧”

几杯酒下肚,我已有些晕乎了

“沈惊绝,你真的......长得很好看,若是九年前的陆长乐长大了,怕是会闹着陆遇淮要嫁给你,可惜,陆长乐死在了九年前”

“大人”沈惊绝低低的唤着我

“罢了罢了,沈惊绝,哦,不,你现在是本相的小侍陆知安了,陆知安,今夜就由你来服侍本相沐浴吧”

我坐在浴桶中,看着烟雾缭绕和沈惊绝那张极为好看的脸,手不自觉就攀了上去,接着就是浑身燥热,一室旖旎

第二日醒来时头疼的紧,果然不该宿醉,身子也酸痛的紧,我睨了眼还没睡醒的沈惊绝,沈惊绝,知道了本相的秘密,那就只能送你去死了

正当我拿着剑靠沈惊绝时他却不合时宜的醒了过来

“大人可是对知安昨夜的表现不太满意?怎的一醒就拿着剑指着知安呢”

“沈惊绝,你是聪明人,也很懂我,可惜你知道了不该你知道的,选吧”

“大人可是让知安选死法?”

“沈惊绝,你确实很懂我所想,着实可惜了”

“大人,你该知道,这儿没别人, 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大不了我跟着你随后就来,可大人若是留下我,我也懂大人所想,一来便于我报仇,大人也有了一左膀右臂,大人何故要杀了我呢,宋祈虽能力不错,却多有不便,留我或是不留,想必大人心中已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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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里,生在割据一方的诸侯家。

城破的那天,梁逸川派人向我父亲传话:「用令千金,换一城百姓平安。」

我含着金汤匙出生,是镇守东南十四郡的吴侯之女。

我嫡亲的大哥是世子,文武双全,和父亲一起在这乱世中守护着东南百姓。

对外,他们是威严的吴侯与世子。对我,他们是最可爱的父兄。

除了他们,我还有一位义兄。

他叫江启,是我的未婚夫。

我及笄那天,春光明媚,义兄捧着我最爱吃的叫花鸡,说:「阿沅,嫁给我,可好?」

哪有人用叫花鸡求婚的?

很快地,父亲定下了我们的亲事。

然而,我还未能等到嫁给义兄,战火就烧到了东南,义兄踏上前线战场。

他和其他人一样,劝我为了东南百姓去楚王营地。

从梁逸川指名要我起,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这一去,就再也不是江启的未婚妻,而是一个卑贱的玩物。

我红着眼眶,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义兄,我们私奔吧。」

他却说:「阿沅,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我用力一把推开他,转身跑了。

跑走后,才意识到手上的湿润粘腻。低头一看,是血。

我那一推,碰到了他的伤口。

我蹲在地上,哭得伤心。

大哥过来找我,声音里满是心疼:「阿沅,我带你走。」

我抬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城里城外都是楚王的军队,我们能走得掉吗?」

大哥点头,目光坚定:「能,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我们四更天的时候走。」

四更天,我换上粗使婢女的衣裳,与大哥会合。

大哥带着我躲开巡逻的士兵,逃出吴侯府,一路到了城门口。

然而,城门外等待我们的是数不清人数的军队。

父亲满脸悲痛地望了我们一眼,卑躬屈膝地向梁逸川求饶。

梁逸川冷笑:「江世子携本王要的人夜逃。吴侯不妨说说看,当如何处理?」

父亲的身躯微微发着颤,久久不语。

大哥将我护在身后,轻声说:「阿沅别怕。」

梁逸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吴侯不知该如何处理,那就交由本王来处理。」

父亲慌忙说:「当杖责十棍。」

我紧张地抓着大哥的衣裳,向父亲摇头,泪眼盈眶。

大哥是吴侯世子,何曾遭过这份罪?他哪里能受得了杖刑?

父亲别开脸,不看我们。

梁逸川却说:「吴侯果真仁慈。」

父亲改口:「二十棍。」

说完,父亲看了眼梁逸川的脸色,补充道:「用军棍。」

大哥被人按在长凳上,那军棍一下下落下,大哥一声声闷哼。

很快地,他的衣裳上就沾染了血,即便是漫天的火光,也依旧刺眼。

我连忙求父亲:「别打了,是我求大哥带我走的,是我的错。」

「把小姐拉下去。」这是父亲第一次无视我的请求。

义兄把我拉到边上,小声地说:「不想让世子多受苦,就别做多余的事。」

闻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默数着数,眼看着二十下后还在继续打,我急道:「已经二十下了。」

义兄却说:「用军棍的意思,是打断二十根军棍。」

我倏地脸色煞白,跪在父亲脚下,「父亲,不能再打了。」

父亲不看我,一声不吭。

我跪到梁逸川跟前,泪眼婆娑:「楚王爷,求您让他们住手吧,大哥他受不住。」

梁逸川不为所动,我继续哀求。

「王爷,只要您饶了我大哥,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梁逸川微微俯身,捏着我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的下巴捏碎。「明知本王点名要你,竟还敢逃,甚至当着本王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说,本王该怎么罚你?」

我内心恐慌地看着他,我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梁逸川把我的头掰向大哥,声音冰冷如寒刃:「江沅,你好好看着江潋受刑,他是替你受的。」

是我错了,我不该妄图能跟大哥逃走。

眼看着大哥双手垂落,毫无反应,我猛地用力挣开梁逸川的手,冲过去护在大哥身上。

那军棍落在我的背上,疼得好似骨头裂开,五内俱崩。

我吐出一口血来,晕倒在大哥身上。

我醒来时,是在我的屋里。

若非眼睛红肿酸痛,我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

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陌生女子。

「江小姐醒了,婢子白兰是楚王府的人,受王爷之命,前来服侍江小姐。」

「原来伺候江小姐的人,因为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大半夜出府,已经被吴侯处置了。」

是我错了,是我的自私任性,害了他们。

「江小姐,婢子为您换药。」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她为我换药更衣。

背后的棍伤,比起心上的伤,不值一提。

没过多久,梁逸川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闺房,他就这么随意出入了。

也对,整个东南十四郡,整个吴侯府,还有哪里是他不能去的?

在他面前,我有何尊严可言?

应是与那青楼里的妓子,别无二致。

然而,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

我也往外走,想去看看大哥的伤势。

但是,我一走出去,就被拦下了。

我的门外,是一队楚军。

梁逸川尚未走远,听见动静就转身走了回来。

我忐忑不安地说:「王爷,我想去看看我大哥。」

许久,在我不抱希望时,听到他的声音:「可以。」

我心中一喜,跟着白兰去见大哥。

然而,白兰却把我带到了下人房。

推开门,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哥时,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大哥仍然昏迷着,我的眼泪簌簌落下。

我不想哭的,可我控制不住。

如果我没有妄想逃走,大哥就不会铤而走险地带我离开,就不用遭受这份罪了。

「江小姐,军医为世子诊治过,世子已无性命之忧。」白兰的语气平静至极,没有一丝波澜。

我心中有怨,可我能怨谁呢?

父兄成了俘虏,我也是。

自那日起,我便被梁逸川圈养了。

我待在房里,不出房门半步。梁逸川每天都会过来,有时候小坐片刻,有时候看我一眼就走。

我不想探究他的意图,我心中惦念的唯有亲人。

一天,梁逸川把我抱上马,带着我穿城而过。

街道两旁,躲在门缝后的一张张脸庞,充满了鄙夷与愤恨。

正当我兀自伤感时,头顶传来梁逸川的声音:「你若不喜这些人的眼神,本王可以下令让他们永远把眼睛闭上。」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残暴的话。

我几乎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轻垂眼帘,缓缓说道:「我没有不喜,请王爷饶他们性命。」

「好,只要你开口,本王就会应允。」

他答应得很爽快,我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梁逸川把我带到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里。

我看见了义兄,他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憔悴不已,仿佛风烛残年。

我心中一紧,踉跄了一步。

梁逸川凑在我耳边,用低沉冰冷的声音问:「是不是心疼了?」

我的心颤了颤,立刻反应过来,我越心疼义兄,梁逸川就越会折磨义兄。

我努力控制住全身的颤抖,吐出两个字:「不是。」

梁逸川的声音很平,我却无端听出了滔天怒意。

他一抬手,旁边就有士兵扬声说:「江启动摇军心,责三十鞭。」

那带刺的藤编落在义兄身上,他的衣服瞬间就见了血。

他是败军之将,何来的动摇军心?

我竭力忍着眼中的酸涩之意,不敢哭,更不敢露出心疼的表情。

「看着未婚夫受刑,是何感受?」梁逸川的声音,像钝刀子一样,生生地剜着我的心。

「从他劝我来服侍王爷开始,他就不再是我的未婚夫了。」我表现出对义兄的绝情,只希望梁逸川不要再因为我而折磨义兄。

梁逸川沉默了会儿,继而执起我的手,说:「推自己女人出去牺牲的,都是孬种。」

我纠正他:「我不是江启的女人,我是吴侯的女儿。」

我的话似乎取悦了梁逸川,他拥着我走向中军帐。

而我身后,鞭打的声音停止了。

梁逸川意味深长地问:「你说,江启的隐忍是苟且偷生,还是打算卧薪尝胆?」

我微微垂眸,思量后才说:「他虽是我爹收养的义子,但平时在府里的日子很少,我不甚了解他。」

梁逸川深深地看着我,带着薄茧的手指从我脸颊滑过,落在我唇上,「江沅,你最好别骗本王。」

等他的手移开后,我克制住内心的忐忑,平稳出声:「不会。」

他心情变好,拽着我坐在他腿上,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只要你听话,本王就不会为难吴侯府的人。」

「嗯。」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征服欲,我应该是他已经到手的猎物了吧。

我竭力扮演着乖巧顺从的女人,心中是止不住的悲凉。

这一晚,我宿在了中军帐,躺在了梁逸川身边。

或许是我顺了梁逸川的心意,他在第二天早上就带我回城了,还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王爷,我想去探望大哥。」我放软了声音请求。

「好。」梁逸川没有拒绝。

见到大哥的那一刻,我抑制不住地哭了。

大哥安慰我:「阿沅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擦干眼泪,对跟在我身边的白兰说:「我想跟大哥单独说几句话,你出去。」

「江小姐,这恐怕不妥,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定会责罚婢子。」

我半眯起眸子,威胁道:「你不出去,王爷会罚得更重。」言下之意,我会吹枕边风。看看在梁逸川眼里,一个房里人,一个婢女,孰轻孰重。

白兰犹豫了一下,退了出去。

失势的时候,连一个下人都会欺负你。我现在能倚仗的,唯有梁逸川的宠爱。

大哥欲言又止了会儿,问道:「梁逸川待你如何?」

大哥露出心疼的表情:「阿沅,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要大哥和父亲都平安就好。」我扁了扁嘴,想对大哥撒娇,可我不能再让他更担心了。

大哥说:「事到如今,我们都要学会忍辱负重。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知道该怎么做。事实上,我已经那么做了。

回房后,我刚在床沿坐下,还没来得及一个人黯然伤神,梁逸川就来了。

我对他展颜一笑,柔声细语地说:「多谢王爷让人救活了我大哥。」

看吧,我也可以做到以色侍人。

他又拉着我坐在他大腿上,用手指摩挲着我的眼尾,「哭过?」

「我是高兴的。大哥因我而受伤,如今他醒了,我也就能安心了。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地待在王爷身边。」我要顺从他,这样才能让我与父兄的日子都好过些。

「真的?」梁逸川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我弯着眉眼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近他。

梁逸川的笑意更浓,轻轻地将我放平在床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父亲宠姬会的那些,我不屑,但我也会。

自此,梁逸川夜夜留宿。

整个东南十四郡,恐已无人不晓,吴侯嫡女自甘下贱,成了楚王的玩物。

晚膳后,我在后花园散步。

父亲曾经的宠姬柳如眉走向了我。

「大小姐,多日不见,脸色更红润了。」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半眯着眸子打量了她一眼,竟与昔日不相上下。「另攀高枝了?」

「承蒙楚王手下的一位副将看中,免了我颠沛流离之苦。」说完,她意味深长地勾了一下嘴角。

「比不得大小姐,前有父兄看护,后有楚王宠爱。就是不知,等越王的千金成为楚王妃后,大小姐还能不能继续被楚王捧在手心里。」

我心中一惊,问道:「是越王府的哪位小姐?」

柳如眉笑得恣意,大概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二小姐,听说她有闭月羞花之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还听说,赵世子与二小姐两日后即到,来与楚王商议亲事。」

她与我大哥两情相悦。她给大哥的信笺,多是由我转交的。大哥也曾对我说过,来年春天就去越王府提亲。

我忧心忡忡地想去找大哥,幸好及时冷静了下来。我不能鲁莽行事,那样反而会害了大哥和书涵姐。

毕竟,从城破的那天开始,大哥已是阶下囚,注定不能和书涵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晚上,梁逸川问我:「一整天都待在府里无不无聊?想不想出去玩几天?」

这是让我避开书涵姐吧。也对,妻家将至,我这种没名没分的姬妾就应该主动避着。

我微微沉吟了会儿,说道:「我想去城外的栖霞寺吃斋,想听住持说禅。」

「谢谢王爷。」我乖巧温顺得像只家雀,主动钻进梁逸川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以色侍人。

梁逸川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紧紧地抱住我。

「王爷会不要我吗?」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娶书涵姐。

他深深地看着我,仿佛看进我的眼底。我仰着头,坦然与他对视。

「你有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问我。」他似乎轻易地看穿了我的意图。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王爷要娶赵二小姐吗?」

梁逸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倔强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重新把我搂进怀里,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声音愉悦:「江沅,你为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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