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原四军十师30团胡永生清华大学,后调28团,参加过解放兰州狗娃山战役,解放后去哪里了

原标题:军史上的解放军第二兵團司令员许光达大将,所属三个军长全都是开国中将

同西北第1兵团一同组建的第2兵团阵容更加豪华严整,堪称强强组合在解放大西丠的进程中,先后与胡宗南集团和青马主力决战力克强敌,大振军威为西北解放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1948年11月1日中央军委发布《关于统一全军组织及部队番号的规定》,这是人民解放军历史上关于部队组织沿革的一份纲领性文件规定称:“野战部队的序列,军鉯上设野战军和兵团两级”兵团拟建立20个,其次序首先为:西北第1至第2兵团其正式名称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某某兵团”。

1949年1月覀北野战军改称第一野战军,考虑到晋绥部队尚未西来部队还不充实,决定暂不成立兵团5月29日,一野前委根据部队发展和作战指挥需偠针对西北战场准备展开对胡宗南集团和宁青二马的决战,向中央军委发电请示建议成立第1、2兵团:“西北地广人稀,交通运输供给均受限制指挥之战略单位不宜过多,拟以西北现有之6个军15万余人编为第1、2兵团”其中“以3军、4军、6军编为2兵团,以许光达任兵团司令員王世泰任政治委员”。

◆时任第二兵团司令员许光达(左)、时任第二兵团政委王世泰(右)

对此,中央军委6月4日和13日连续回电予鉯批准6月17日,第一野战军正式发布了关于组建第1、2兵团及干部配备的命令(胜字第31号)以第3军、第4军及第6军编为第2兵团。3军原军长许咣达任兵团司令员4军原军长王世泰任兵团政委,6军原政委徐立清任兵团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4军原参谋长张文舟任兵团参谋长。

第2兵团隨即在陕西礼泉地区成立下辖3个军9个师共7.4万人。所属第3军军长黄新廷、政委朱明下辖第7、8、9师。第4军军长张达志(8月兰州战役时才到任)、政委张仲良下辖第10、11、12师。第6军军长罗元发、政委张贤约下辖第16、17、18师。

第2兵团与第1兵团一同成立堪称西北双雄,1兵团建制內的1军和2军是老部队战斗力很强,同样2兵团建制内的几个军也是来历不凡,可谓强强组合3军前身是1946年11月组建的晋绥野战军第3纵队,主体来自八路军120师、山西新军和冀中军区及晋绥军区部分地方武装所属7师和1军之1师的前身同出一家,都追溯到1937年8月组建的八路军120师358旅該师在一野内以既能攻坚、又能野战著称,作风朴实工作扎实,不事张扬不仅能打硬仗,更能打巧仗在多次重大战役中表现突出,屢立奇功4军前身是1947年9月组建的西北野战军第4纵队,是一支具有陕北红军基础并经历了抗日战争战火洗礼的部队所属10师和11师均为兵团、軍的主力,在扶郿战役和兰州战役中表现尤其出色6军前身是1947年10月组建的西北野战军第6纵队,红军底子更为厚重可追溯至红一方面军和紅四方面军的一些部队。所属16师是著名的教导旅它前身最多,汇聚各路主力的精华千锤百炼,具有坚定的革命觉悟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作风勇猛顽强,攻守兼备机动能力强,执行命令坚决不怕牺牲,勇挑重担是一野的头等主力师,百万军中唯一被最高统帅亲授代號“红星”17师更了不得,百将之师前身是1944年2月重建的八路军新4旅,骁勇善战战斗经验丰富,执行命令坚决敢打硬仗恶仗,攻守俱佳战斗力很强,尤其具有不怕牺牲、敢挑重担、舍己为人、死拼强敌的英雄豪情和“亮剑”精神赢得了党中央和高级将帅的一致赞誉。

1949年6月一野挫败了胡、马联合向西安的反扑。“二马”撤至麟游、长武、永寿一带胡宗南主力猬集于武功、扶风、郿县地区,以5个军夾渭河两岸成集团配置7月6日,一野前委在咸阳召开扩大会议制定了“钳马打胡、先胡后马”的作战方针,决心发起扶郿战役聚歼胡蔀主力。一野此时已有4个兵团确定2兵团担负穿插迂回、断敌退路的重要任务。彭德怀严肃地对许光达说:“最关键的是你们2兵团要隐蔽开进,路上如遇小股敌人不要纠缠突然插入敌后,直逼渭河在占领青化镇、益店镇后即向罗局镇、郿县车站进攻,抢占蔡家坡切斷陇海路,阻止敌人向宝鸡撤退”

为迷惑敌人,7月10日担负钳马任务的19兵团首先行动,让胡宗南一时摸不清我军作战企图当日晚,一野主力发动进攻11日3时前,2兵团全部隐蔽集结在礼泉城西和城南待命拂晓,部队沿渭河北岸急行军西进渡过漆水河从胡、马两军防线の间临平镇向西楔入。4时2兵团主力已进至益店镇、青化镇,由北向南快速迂回到敌38、65、119军侧后随后,3、6军由青化镇东西两线向南攻击20时,3军前卫7师向崇正镇攻击前进迅速肃清该地之敌并进占新店,尔后由西南向东北攻击杨家庄、南五家得手后继续向扶风及年井镇攻击前进。12日7时许4军尖刀10师,以快速隐蔽动作一夜前进70余公里,越过漆水河迂回至敌侧后,12日7时进至罗局镇、郿县车站歼灭西退の敌先头部队一部,将敌退路拦腰截断12日中午,3军9师攻克扶风县城歼敌119军军部及其244师一部;军主力南渡泾河,进至年井镇附近

胡宗喃集团开始误判我为少数地方部队袭扰,直至11日夜敌18兵团才恍然大悟,组织65军、38军沿陇海铁路向宝鸡急退12日拂晓,在罗局镇遭我阻击在此情况下,能否坚守罗局镇便成了保证夺取这一战役胜利的关键2兵团4军向部队提出了“寸土不失”、“堵住敌人就是胜利”的口号,广大指战员以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在罗局镇展开了十分顽强的阻击战。

12日9时许敌38军和65军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向10师30团据守的罗局镇鉯东地区、29团2营据守的魏家堡铁路桥和28团2营阵地轮番拼死冲击,力图冲出重围30团3营和3连接连打退敌人9次冲锋,3营营长、副营长牺牲敎导员重伤,全营打的只剩下40余人29团2营5连仅余5人,仍死守阵地未退一步,阵前敌人死尸遍野正值伏天,烈日似火炮火倾泻,硝烟彌漫土塬上无水,人人干渴难忍战士们喝尿、啃玉米杆也难以解渴,以致有的战士活活渴死

11时许,4军命11师主力向10师阵地罗局镇、刘镓塬靠拢随时准备粉粹敌人向西突围之企图。31团于30团左翼加入战斗与30团并肩从正面阻击,33团又在31团左翼向强家沟之敌进攻

激战至15时,10师30团3营阵地被突破敌人冲到师、团指挥所200米处,师政委左爱和团政委李锡贵带警卫员冲上去堵击敌人师长刘懋功飞奔至30团左翼之11师31團,令团长王学礼立即指挥该团两个营向敌人侧击将敌人压下塬去。

17时我全线发起总攻。我18兵团沿铁路向西攻击前进2兵团3军由东北方向压过来,1兵团又从五丈塬向郿县猛攻敌人被压下渭河滩。各部队不顾疲劳、炎热越战越勇。战至20时除部分敌人泅渡渭河南逃外,其余均被歼灭;泅水南逃之敌8000余人也被占领郿县的1军俘获13日晨3时,4军12师占领宝鸡被群众称为“神兵天降”。3军攻克凤翔;2军进占宝雞以南益门镇扶郿战役胜利结束,共歼敌44000余人

在这次战役中,2兵团4军打得相当出色罗局阻击战为歼灭敌4个军起了关键作用,一雪1948年覀府战役之耻打了翻身仗,打出了威风特别是10师,14个小时昼夜急行军150多里飞兵罗局,以伤亡近2000人的巨大代价歼敌6000余人,其中俘敌3100哆人牢牢筑起了断敌退路的铁闸门。彭德怀高度评价了4军顽强的战斗作风称赞“4军这次打得好,立了功”这是自西北解放战争以来,彭德怀第一次表扬一个军

1949年8月举行的兰州战役,是西北解放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城市攻坚战经浴血攻坚和激烈巷戰,一野共歼灭敌青马主力82军、129军等部2.7万余人此役敌方工事之坚固,防守之凶悍顽强地形之有利于敌,均属前所未有

8月20日,2兵团和19兵团(欠牵制宁马的64军)进抵兰州城郊21日,我军不待休息除以第3军(兰州城西)担任总预备队外,其他4个军共出动9个团的兵力向兰州城南皋兰山之马家山、营盘岭、沈家岭等诸阵地发起试探性攻击敌人非常顽强,据险死守我军全线受挫,伤亡2000余人被迫停止进攻。

經过3天休整补充和总结经验教训25日晨,我军向兰州发起总攻2兵团令4军向沈家岭之中狗娃山、下狗娃山敌190师阵地进攻,尔后向城西关发展进攻;6军进攻营盘岭敌248师阵地尔后向城南关发展进攻;3军由西向东配合第4军攻击狗娃山主阵地,得手后由南向北夺取西关控制黄河鐵桥,切断敌人退路

沈家岭位于兰州西南5公里,为兰州锁钥青马在此构筑了坚固的环形防御工事,守军为敌主力82军190师569团战斗力强,茬军事上、政治上均进行了全力准备4军以11师担负攻占沈家岭的作战任务,11师由31团正面主攻32团沿沈家岭西沟乘夜暗隐蔽向敌阵地西侧实施迂回攻击,33团为二梯队

◆11师突破沈家岭前沿阵地。

25日晨总攻发起后31团以爆破炸塌绝壁,2营于右1营于左,向敌发起猛攻首先突破叻第一道堑壕,占领了3号碉堡6时20分,在我炮火掩护下又迅速攻占了敌1、2号碉堡。6时40分突破了敌第二道堑壕,攻占了敌4、15号碉堡此時,敌除以一部兵力监视我32团方向外其主力转向正面进行顽强反扑,与我展开反复争夺冲杀因地形限制,我炮兵不易充分发扬火力步兵进攻受阻,伤亡越来越大该团立即将3营投入战斗,一举将敌击退敌见情况危急,即连续增调预备队使用兵力越来越大,向我正媔主攻部队疯狂反击7时30分,11师命33团从右翼加入战斗两个团密切配合,又先后攻占了敌5、6、7、11、12、13号碉堡和主阵地之17号碉堡敌见其主陣地将失,急调100师之骑兵团、568团1个营、保安4团、357师2团及129军工兵营等先后增援沈家岭敌军官一面疯狂叫嚣“与阵地共存亡”,一面命令督戰队驱使士兵冲锋凡后退者当场砍杀,相继组织整连、整营以密集队形裸胸赤臂,手持大刀狂吼乱叫如狼嚎犬吠,蜂拥扑来在主陣地上与我反复争夺、拼杀。面对疯狂的敌人我指战员们同仇敌忾,勇猛顽强以压倒敌人的英雄气概,予敌大量杀伤此时,我伤亡吔很大部队建制已乱,弹药耗尽一时补充不上,战斗受到很大影响但指战员们主动合并建制,从敌人尸体上搜集弹药刀枪与敌展開肉搏,坚守已得阵地打退敌一次次反扑。

当战斗进行到十分艰苦的时候4军前指于11时30分后陆续将预备队10师30团各营投入沈家岭。31、33团仍堅守着正面宽约300米的扇形阵地30团各营到达后,密切协同又击退敌人多次反扑。激战至17时左右敌已兵竭力尽,士气低落有动摇迹象。我11师抓住有利战机组织阵地上所有人员和火器,向敌发起最后攻击经1个多小时激战,连续打退敌7次大规模反扑遭我致命打击的敌囚仓皇溃逃,至19时我全部攻占沈家岭。

营盘岭阵地由青马82军主力248师5个营驻守山上遍布明碉暗堡,交通沟环来绕去;山脚削成了陡立的峭壁上下山全凭环山公路;山前有一两公里宽的开阔地,对攻击部队很不利25日晨,6军之主力17师向营盘岭主阵地发起总攻之前在21日的試攻中,50团7连有一个排没撤回而是采取“贴膏药”战术,在敌阵地侧面的半山腰部挖了几个窑洞蹲了下来此时,贴在山腰的那个排发揮了作用他们用爆破手段炸开了第一道陡壁,打开了突破口守敌企图以强烈的火力封锁住突破口,支援17师的炮兵照着敌人暴露的火力點就是一顿猛打50团2营接替攻击,敌人从交通沟中蜂拥而出向我反扑。2营英勇迎击打退敌人3次反冲锋,巩固了突破口并占领了敌人第┅道防线敌人不断组织疯狂反扑,与我反复争夺每一寸阵地50团向纵深发展的同时,51团和16师46团也奉命从营盘岭的西面、东面加入战斗姠敌主阵地三营子猛攻,一举攻下了第二道防线狡猾凶猛的敌人,趁51团立足未稳之际突然反扑过来,夺回已失的阵地该团立即组织反冲击,战至午时又将阵地抢回。营盘岭守敌受我三面围攻伤亡惨重,一时无力组织较大规模的反扑妄想依靠坚固工事顽抗到底。

丅午1时在强大炮火掩护下,17师50团、51团和16师46团向敌发起总攻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49团和16师48团适时调了上来加强了进攻的力量。血战进荇了一个多小时50团首先攻入营盘岭主阵地集群工事,与守敌展开肉搏刚刚插上敌人阵地的红旗,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竖起。15时许峩军终于占领了营盘岭主阵地。敌人并不甘心失败248师师长韩有禄拼凑了一个营的兵力,亲自督战从二营子方向反扑上来。刚刚占领阵哋的战士们把敌人放得很近突然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手榴弹如落雨般在敌群中爆炸后方炮兵及时提供火力支援,拦截敌之退路反扑の敌死伤大半,一片混乱50团的勇士们犹如猛虎扑羊,跃出战壕高声呼喊着冲入敌群,与敌人展开了最后的厮杀敌人再也抵挡不住,慌忙退下二营子龟缩在工事里,无力反扑

经整整一个白天的血战,2兵团和19兵团主攻的4个军在各个方向上先后突破青马守军外围防线敵我均伤亡惨重。当日14时青马守军决定按计划主动逐次撤离阵地,这一情报一野无从知晓仍准备在第二天全线出击歼灭青马守军。

当晚青马守军除在前沿留少数部队与我军保持接触外,沈家岭、营盘岭、马家山等阵地残敌全部溃逃企图趁夜经黄河铁桥向北秘密撤退。顿时兰州城内陷入了一片空前的大混乱。非常巧合的是这天傍晚3军7师19团在狗娃山一带抓住敌2个逃兵,经审问方知敌酋马继援已下令铨线撤退19团一面将这一重要敌情及时上报师部,一面马上摸上狗娃山果然上山后发现阵地上满目狼藉、空无一人。23时19团进占狗娃山,21团进占发电厂继续向兰州西关和黄河铁桥突进。

19团3营乘敌混乱向西进击迅速控制西关城楼,并组织7、9连和机炮连全部火力掩护8连姠黄河铁桥猛攻。此时敌人正从黄河铁桥蜂拥溃逃,桥面上车马拥挤见此情景,8连突击队迅速冲向铁桥桥头守敌拼死抵抗,8连集中吙力支援突击队冲击敌人纷纷倒毙。后续敌人仍大批涌向桥头企图夺路逃窜。因距离太近敌人又多,突击队迅速后撤50米与敌人脱离接触调出全部冲锋枪向敌扫射,将敌压住8连以火力封锁住桥面后,又引爆桥上一辆卡车堵塞逃敌退路,致使桥面一片混乱敌不少官兵落水或泅渡黄河而被淹死。26日1时20分黄河铁桥被我完全控制。

◆7师部队抢占兰州黄河铁桥切断敌人退路。

26日2时7师主力乘胜攻入城內,沿中山路和中华路向东、向南发展与溃散之敌展开巷战。19团从西关沿益民路向东攻击前进5时攻占城东教场。21团由西向南发展击潰小股残敌后攻占南门。20团进至十字街口附近击退从十里山、窦家山、古城岭和马家山一线溃退下来的青马主力100师残部及其骑兵团数次猛烈反扑,彻底粉碎敌“最后一搏”于7时占领东门。拂晓时分19团4连猛扑机场,俘敌滞留机场的3个保安团共2500余人缴获军马千余匹和大批军用物资。天亮以后我各部队先后攻入城内,至午时肃清残敌兰州宣告解放。

兰州决战2兵团所属3个军的表现都很出彩,展现出顽強坚韧的战斗力但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4军之11师在沈家岭与敌主力鏖战14个小时打退敌大小反扑30余次,歼敌3327人其中84%为毙伤。31团团长王學礼、32团副团长马克忠及前来支援的10师30团政委李锡贵等以下539人英勇牺牲1376人光荣负伤。彭德怀称赞“打开兰州锁钥4军再立新功”,一野囷2兵团分别授予31团“勇猛顽强英雄团”和“真正顽强英雄团”称号6军之17师对营盘岭从清晨发起攻击,一直激战至下午17时歼灭三营子主陣地守敌1725人,自身伤亡1235人担任主攻的50团牺牲668人,突击队7连几乎无人生还3军之7师在战役中,果敢机断以动制敌,抢占黄河铁桥切断敵人退路,乘乱率先攻入兰州城内歼敌6000余人,为战役胜利立下奇功

兰州尚未解放时,3军8师奉命作为2兵团先头部队已于8月25日沿河口、囻和、享堂等地先行向河西挺进,9月3日解放青海乐都之后越过海拔4000多米的祁连山,进抵民乐、山丹兰州被我胜利攻克后,国民党军西丠军政长官公署率91、120军残部约4万余人狼狈向河西走廊败退

为防止敌人退至新疆带来后患,不给敌人有喘息机会迅速解放大西北,第一野战军于8月31日发布进军河西的作战命令:除留部分兵力巩固新解放区外主力兵分三路乘胜追击,肃清河西残敌1兵团2军自青海西宁挥师丠上,越过祁连山向甘肃张掖进击。2兵团沿兰(州)新(疆)公路及其右侧西进6军作为右路,绕过乌鞘岭、腾格里大沙漠边缘的大靖覀进;3、4军附野战军炮兵团、战车5团(实力约1个营)为左路直取甘肃武威、酒泉一线。9月初2兵团各军由兰州附近出发,马不停蹄地沿著兰新公路向西奋勇追击由于逃敌军心涣散,指挥混乱因而进军途中未遇什么抵抗,所到之处敌人纷纷投降或逃窜

◆6军翻越海拔3000米嘚乌鞘岭,向河西走廊追击敌人

9月1日,我3军主力由兰州出发9月2日,4军主力(12师留兰州担负警备任务)由安宁堡、沙井驿出发沿兰新公路向西挺进。2兵团先头3军9师向享堂、河桥驿进击4日解放永登城后继续西进,翻过祁连山要隘乌鞘岭解放安远驿。当先头3军9师进至古浪以东松山时敌91军191师骑兵团800余人向我投诚。12日2兵团作出攻占古浪、进军武威作战部署。我军尚未发起攻击敌就先行逃窜。我3、6军顺利进占古浪、大靖等地

14日,从四野调来的战车5团(共555人、装甲车45辆、汽车37辆)从天津运抵兰州后赶到古浪调归3军指挥。至15日2兵团进臸武威以南及其以东地区。次日下午3军先头9师攻克武威,驻武威之敌91军骑兵团、246师骑兵团及地方保安团共7500余人向我投诚18日,2兵团全部集结武威地区并以战车5团、3军骑兵营、4军10师骑兵营及29团一个加强步兵营组成一个快速纵队向张掖方向进击,这是我军历史上第一支步、坦、骑兵合成的快速机动部队19日,10师向民勤进军21日,1、2兵团会师张掖然后挥戈继续西进,22日解放民勤

我军占领张掖以后,河西地區已无敌正规军残敌在我大军威逼下,纷纷投诚起义我军利用有利形势,坚决贯彻军事打击与政治争取方针双管齐下,分化瓦解敌軍9月24日,陶峙岳将军领衔甘肃酒泉地区国民党部队通电起义参加起义的有: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河西警备总部、第8补给区、91军和120军残蔀以及骆驼兵团等部队。我3军军长黄新廷亲率快速纵队昼夜兼程经过16个小时强行军,于25日赶到玉门老君庙地区接管了玉门油矿,保证叻当时中国唯一的石油矿区免遭破坏并迅速恢复了石油生产,使这一重要资源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人民手中任务完成后,快速纵队解散战车5团留酒泉。3军指派9师政治部主任康世恩率工作队进矿执行军管任务

9月26日,新疆国民党军发出起义通电新疆和平解放。2兵团所属蔀队除了驻酒泉拟拨归1兵团建制准备进军新疆的6军外主力停止西进。此时兵团部驻兰州;3军驻张掖、高台、武威、酒泉等地区;4军由武威调往临洮、临夏地区,开始执行剿匪肃特、改编起义部队、维护社会治安、建立人民政权及参加生产建设、修筑天(水)兰(州)铁蕗等任务

1949年11月,第2兵团兼甘肃军区司令员许光达,政委王世泰归第一野战军暨西北军区建制。同月1兵团7军和2兵团6军正式互调建制,6军已随1兵团进军新疆7军仍留天水,配合18兵团进军西南

1949年12月底,许光达随彭德怀到北京参与起草一野向中央人民政府的报告,并受領了筹建装甲兵领导机关的任务之所以选中许光达,就在于许曾是黄埔军校5期炮兵科毕业更于1936年秋在苏联接受过短期汽车训练,对坦克、步坦协同有过初步了解当时,人民解放军的坦克部队已经编有2个战车师又2个战车团就全军总体来看,数量还不大装备也不多,泹就一个新的技术兵种来说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这些坦克部队是在解放战争中分散建立并成长壮大的没有统一的领导机构和统一的體制编制,装备也不一致新中国成立后,为把人民解放军建成一支正规化、现代化的革命军队尽快实现由单一兵种向合成军队的转变,必须要建立起解放军装甲兵领导机关

1950年1月,许光达回到兰州第2兵团驻地着手筹建工作。5月14日他带领22名干部、战士,组成装甲兵领導机关筹建小组进驻北京。6月毛泽东主席签发中央军委命令,任命许光达为装甲兵司令员6月27日,中央军委通知第一野战军全力协助組建装甲兵确定以2兵团机关为基础组成装甲兵领导机关。2兵团随即将司令部、政治部全部和后勤部的部分人员共457人调往北京。1950年9月1日人民解放军摩托装甲兵领导机关正式成立,这标志一个新的战斗兵种——人民装甲兵的诞生

◆1952年,许光达(左二)陪同朱德(左三)、粟裕(左四)视察战车学校

此后,装甲兵领导机关于1982年9月缩编为总参装甲兵部1992年与炮兵部、工程兵部等合并组成总参兵种部,再缩編为装甲兵局后又合并于总参军训部。2016年1月军改调整中,以总参军训部为基础组建成立中央军委训练管理部。

2兵团领导机关改建后所属第3军、4军、7军改属西北军区直接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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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写/本报记者雷媛房毅

  讲述人:李玉斌现年80岁,原为西固电厂离休干部

  “我是狗娃山战役中的幸存者之一!”

  因为听力的缘故,电话里虚岁80的李玉斌老人听不太清楚我们的声音,所以对我们的一些问题有点答非所问,却只是一再地跟我们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1949年8月19日,二┿刚出头的李玉斌作为西北第一野战军第四军第十师28团一营的惟一一名军医跟随部队从陕西辗转进入甘肃,并于当日晚抵达了狗娃山茬随后的解放兰州的兰州战役中,李玉斌和他所在的部队先后参加了狗娃山、沈家岭两场重要战役的作战

  “兰州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西北战场上进行的一次战役决战,也是解放全西北战役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城市攻坚战打个比喻来说,兰州战役就像是打开解放全西北战役中的一把‘钥匙’只要拿到了这把‘钥匙’,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对于戎马半生的李玉斌来说,七天七夜的兰州战役是他一生经历过的战斗中(包括他曾经在抗日战争时期参加过的战斗以及解放后的剿匪战斗)打得时间最长的一次战斗

  半個多世纪过去了,回首往事在李玉斌老人的记忆里,有不少东西都已经模糊了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印在老人身上的那几处伤疤还有那┅枚枚发旧的军功章却似乎又在向我们诉说着一段不能也无法更不应该忘记的历史

  “现在,只要和那几个老战友们在一起我们都說的是狗娃山(战役)的事,是沈家岭(战役)的事说我们那些牺牲了的年轻的战友……”一提到兰州战役,李玉斌老人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些埋葬于黄土之下的战友来不由自主地就哭了起来……溢出眼眶的泪水,是对辛酸往事的记忆更是对如兄弟一样的战友的怀念!

  曾经血与火激烈交织的战争,现在留给一个耄耋老人的只剩下眼泪了。

  一名八路军“小鬼”

  (从一些反映抗战和解放战争的影視作品中我们知道“红小鬼”、“小鬼”这样一类的称呼,也知道了这是一句爱称是从红军时期留传下来的称呼,把队伍中那些还是駭子的战士叫做“红小鬼”或“小鬼”

  又矮又瘦又小的身躯被肥大的军装“包裹”着,盖住了腿盖住了手,脸上稚气未脱身上铨部装备……这也是我们从影视镜头中看到的“小鬼”形象。

  李玉斌参加革命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小鬼”――参加革命的时候他刚剛13岁不过他不是一个“红小鬼”,而是一个八路军“小鬼”)

  我的老家在陕北子长(县),我的父亲以及我的岳父都是红军所以,在峩们那里为了延续和保存红军的后代,男娃子长大成人后就一定要上前线的我刚刚参加八路军的时候是在我们县上,我的工作主要是給领导送个信呀什么的大家有的叫我“小鬼”,有的喊我“通讯员”后来没多久我就跟随部队上前线了。

  1942年左右在陕西瓦子街的┅场战斗是我参加革命后的第一次“实战”这个时候我已经是部队里的一名卫生员了,主要负责给受伤的战士进行简单的包扎同时负責把他们抬运到安全地方。后来我被部队送到白求恩医专学习。民国37年(1949年)因为部队的需要从医专毕业后,我就直接跟随部队上了前方这一路上,也经过了不少的战斗部队到了甘肃,在康家河一役后我们直接从榆中甘草店到了桑园子,再从阿干镇到了和尚园又从囷尚园直接上了狗娃山。到达狗娃山的时候都是夜里了准确时间是1949年8月19日。

  (按照部队的规定一个军医是有两名“保镖”的,作为28團一营的军医李玉斌同样享受这样的“待遇”――随身有两名战士进行保护。李玉斌说在部队不管是军医还是炊事员都会打枪,所以他随身也佩带着枪,当然他的枪是一种小枪主要是用来在危急情况下保护自己的。狗娃山战斗打响的时候李玉斌的位置是在营指挥所,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营长、教导员等少数人

  叫的是营指挥所,实际上也就是战场上的一个山洼之地李玉斌说战斗激烈的时候,怹站在营指挥所里就能看见对面的敌人)

  好像战斗是在半夜里打起来的,一开始敌我双方的炮火都很凶我们受伤的人也不少,营长嘚腿也被炮弹打中了流了很多血,我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后营长继续指挥战斗,后来支撑不住了就跪着指挥。在我们把守的鉲口处敌人的几次进攻都被我们打退了,一次敌人又冲上来了,看到这个情况后在另一个阵地作战的团长有些着急了,跑了过来沖到营长面前喊了一句“我要枪毙你”,可是看到营长也受伤了后就没有再说什么后来,敌人的这一次进攻又被我们打退了

  印象Φ,我们打胜仗的时候总是在下雨天似乎是23日左右(这个时间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的一场战斗最为激烈,那天好像就在下雨我自己都被炮弹埋了好几次,真是命大呀人都被炮弹给震昏了,半天醒来一看人在一个坑里,身上头上脸上都是土幸运的是没有什么大伤,呮有几处小伤

  (在李玉斌的记忆里,在战场上饥饿是除了死亡之后让人更恐惧的事了。

  在坚守狗娃山的几天里因为炊事员在給战士们送饭的时候中了敌人的炮弹而牺牲了,饭也撒了大家就只能空着肚子作战。最后一个人分到了三个洋芋。李玉斌说三个生洋芋他是一口气吃完的当时确实饿坏了,也顾不上一顿吃完下一顿吃什么。

  李玉斌说后来那些活下来的人对洋芋怀有一种特别的凊感。因为也可以说是洋芋救了他们的命――部队从狗娃山上到沈家岭后就在当时农民的地里挖了洋芋分给战士们吃。当然了洋芋是囷农民买的,尽管当时农民不要钱他们说感谢部队解放了他们都来不及还能收钱?但是按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政策,部队最终给农囻付了如数的钱款)

  杨六一是我的一个好战友,比我年长一两岁他就是在狗娃山战役中牺牲的,牺牲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杨六一是三团的,因为在陕西的时候我们俩曾在一起当过卫生员,所以关系很好。狗娃山(战役)的时候他已经是团里的卫生班长了峩是后来才听说他牺牲的,为了掩护伤员被炮弹炸死了被他护在身下的伤员也一起牺牲了。听到这消息后我心里难受了好几天呀,一想起他我就流眼泪。

  (从提到杨六一的名字开始李玉斌由哽咽变成了后来的哭出声音了。一旁的老伴也一起陪着抹眼泪)有个战士――名字我也说不上来了――

  胸口中了枪,血流个不止怎么止血也止不住,我抱着他在我的怀里鲜血染了我一身,最后他就在峩的怀里闭上了眼。还有一个叫“老七”是我的一个老乡,他牺牲的时候离兰州解放也就剩一两天的日子了“老七”牺牲的时候都是副排长了,后来他就被埋在骆驼巷了哎,一想起这些(我)就难过……

  (李玉斌说在狗娃山这边炮火交织的时候,兰州城内黄河铁桥上嘚战斗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他说根据上级统一指挥,他们第十师和友邻部队展开了联合作战――通过远程射击他们部队的炮火击中叻黄河铁桥上的敌军车辆并燃烧起来,顿时火焰引燃了铁桥上的木头,敌车上的敌人如笼中之兽四处逃窜,不少敌军直接跳进了黄河……)

  (沧桑50余年之后我们回首往事时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被无数人问了无数次的问题――战争到底留给了我们什么?是友谊、是仇恨、是伤痛、是荣誉、是骄傲还是悔恨

  或许是这一切,也或许还远不止是这一切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恐怕很难明白其中的感觉。

  有战争就有牺牲!这似乎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个不争事实。事实也如此杨六一、“老七”,还有更多的潒那个牺牲的无名战士一样的人……一个个生命的消失无不证明战争的残酷而现在,那场残酷的战争已经远离我们而去

  李玉斌他們这些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人无疑是幸运的,而和他们相比今天的我们则是幸运无比的,我们在庆幸远离战争的时候更应该懂得珍惜。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的同时更应该明白真正的珍惜其实就是不能忘却不该忘却的历史!

  向所有像李玉斌一样为正义而战过的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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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兰州是有特殊感情的在纪念她解放三十二周年的时候,我曾又一次来到这里兰州大变了。旧社会满目荒凉的兰州如今变成了宽阔整洁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楼房烟囱林立的工厂。巍巍皋兰山象一座丰碑挺立在黄河之滨它使我不禁想起了当年我军激战兰州城,血染营盘岭全歼马匪军的战斗情景。

  一九四九年八月刚刚和兄弟部队完成了解放八百里秦川的六军健儿,硝烟仍在征尘未拂,即挥师向西沿着西兰公路挺进一千四百余里,追歼青马杀向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所在地兰州。

  虽然时值初秋但陇东高原的气候变化无常,时而狂风大作时而烈日当涳,炎热、缺水、风沙、暴雨、冰雹不断袭击加上地广人稀、山大谷深,公路桥梁又遭敌人破坏给大部队行军造成了不少困难。

  但这點困难在英雄的战士们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指战员们士气十分高昂,全军上下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早日打下兰州,坚决消灭马匪军迅速解放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兰州和西北各族人民!

 兰州,自古以来为中原通往西南、西北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为历玳兵家必争之地。西安解放以后国民党西北政局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蒋介石在准备“引退”之前把西北土皇帝马步芳扶上“西北军政长官”的“宝座”。于是这里便成为西北国民党用以反共的政治、军事中心了

 马步芳的气焰很嚣张,他觉得一九三六年红军西征途中吃过他的亏一九四八年西府战役又占了一点便宜,便认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他把兰州守备的重任交给儿子马继援负责。城内驻守著他的主力八十二军和一二九军城外左有九十一军和一二○军,右有新编的骑兵军和保安团号称十万大军马步芳大言不惭地说:“凭著兰州依山临水的地形和抗战时期的‘国防工事’,我不仅要保住兰州而且要直下西安”。他的狂妄野心是以胡宗南出兵天水击我侧褙,再与宁夏马鸿逵来个三家联合作战与我军决战兰州城下。

  彭总遵照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在分析了马匪这一狂妄计划之后,毅然萣下将计就计因势利导,转战陇东坚决消灭马匪军,解放兰州和甘、宁、青各省尔后进军新疆的作战计划。

  扶眉战役结束以后七朤中旬野司在虢镇文广村召开了军以上干部会议。彭总在会上说自太原解放后,中央军委决定第十八、十九两个兵团进入西北归一野指挥。从此西北敌我力量发生了根本变化我军解放西安后,胡宗南逃往汉中但用四个军“固守”在徽县、两当地区,目的在于待机北仩党中央、毛主席批准了彭总提出的兰州战役计划,解放兰州对解放大西北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这时彭总调整了西北野战军的作戰部署:十八兵团(欠六十二军)附第一兵团第七军在西安、天水一线钳制胡宗南残部;十九兵团(欠六十四军)为右路,沿西兰公路直驱兰州;苐二兵团为中路经陇县、通渭西进,与十九兵团合歼兰州守敌;第一兵团附十八兵团六十二军为左路取道陇西、临洮、临夏,直捣马步芳的老巢西宁切断兰州守敌退路;十九兵团的六十四军在海原、固原地区钳制宁夏马鸿逵匪军。我们听了这个作战计划充满了胜利嘚信心和决心。会后根据二兵团许光达司令员的指示我们立即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积极进行西进的各项准备工作

  我六军为中路二兵团前卫,八月六日攻占了通渭县切断了宁马与青马之间的联系。八月九日由通渭莲花镇出发经定西、内官营、新营镇,十六日部队箌达榆中地区

  这天,我离开军部行列纵马向前赶上了走在前头的十七师。师长程悦长同志一见我急忙跳下马行礼问好。我们一起步荇边走边谈。他是湖北人很小参加红军,作战勇敢生活朴素,很受战士爱戴他用地道的湖北土话对我说:“军长,这次西进部队戰斗情绪很高执行政策遵守纪律也很好,请您放心”接着他汇报说,通过回民区时战士们都自觉遵守回族人民的风俗习惯,不借用怹们的炊具不与妇女交谈,尽量不进回民屋子部队住宿时就在野外露营。他还说战士们沿途看见当地群众在反动派的残酷压榨下过著缺吃少穿,以糠菜度日的生活看见十几岁的大姑娘、小伙子还衣不蔽体,非常气愤恨不得一拳砸开兰州城,解放甘、宁、青为各族人民报仇!四十九团有个排长行军途中一直拉痢疾,但他坚决不留后方他说:“我爬也要爬到兰州城下,不消灭马步芳死也不甘心”聽了这些情况,我真为有这样的战士而高兴我问程悦长师长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他想了想问我:“这次哪个师担任主攻?”我不禁笑了,知噵他这是要求担任打兰州的主攻任务的便对他说:“您是要挑重担子,对吧?具体任务待野司和兵团明确了军的任务后再说不过,决不會叫您失望的”他听了这话高兴地表示:“我们等待着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师”。

  这时五十团一个连队开过来了走在队伍最前面嘚是一个面孔黧黑,长着络腮胡的中年人他身上背着好几条米袋,肩头上扛着两支三八枪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好象有着永远使不完的勁我问程师长:“这个干部叫什么名字?”他说:“五十团三营七连指导员曹德荣,是个很好的政工干部”我心想:一点不错,烈火出嫃金我们这个革命熔炉里不知炼出了多少优秀人材啊!待全国解放了,他们都是建设新中国的好干部

  浩浩荡荡的支前队伍尾随部队开过來了,大车拉的毛驴驮的都是粮食弹药。民兵们扛着担架一个个喜气洋洋,要为支援子弟兵解放兰州贡献一份力量我对程师长说:“陕北人民对中国革命做出了特殊贡献,为了支援我军西进他们早就动员组织好了。”程师长说:“有人民的大力支援部队更是信心百倍。” 

 我们谈得正起劲忽见前面两个骑兵侦察员飞马跑来报告:“榆中县城被我侦察连占领了”。从他们报告的情况得知敌人约有┅个骑兵连在榆中担任侦察任务,遭我突然袭击即向兰州方向逃去。我命令程悦长率十七师攻击前进先头部队首先摸清兰州以东马架屾一带的情况。当晚部队住在榆中县城

  在榆中,接到兵团电报:野司决定调整布署原来我军是担任攻击马架山的任务,现改为攻击皋蘭山主峰营盘岭我们的左翼是沈家岭,由四军负责;右翼是马架山由十九兵团六十五军负责。野司要各部队务于八月二十日前扫清外圍从东、西、南三个方面完成对兰州守敌的包围。接到命令后我命令十六师和十七师迅速向兰州西南攻击前进。十九日十七师攻占叻九条路口、靳家庄西山以及郭家寺阵地,十六师也按时完成了扫清外围的任务战斗中,敌人象个乌龟一打就缩回去。显然他们放棄外围的守备,是为了集中兵力准备固守皋兰山主阵地的但有些同志却误认为这是敌人掩护他的主力撤退的象征。他们认为南京、太原囷西安相继解放眼看大势已去,敌人未必固守兰州我同张贤约政委及其他几位领导交换意见,一致认为这种看法是不对头的应及时糾正。我在部署战斗的同时强调了加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我们担任攻坚战的光荣任务就要深入政治动员,发扬英勇奋战不怕牺牲,克服困难的革命精神饶正锡副政委在各师团领导干部会议上说:“彭总告诉我们,兰州是解放西北关键的一仗由于马步芳利用宗敎、迷信,搞反动宣传蒙骗士兵因此要加强政治攻势,瓦解敌军就显得更重要了。还要注意严格执行俘虏政策我们要在胜利面前再皷一把劲,誓将革命进行到底为解放兰州、解放大西北、解放全中国而奋斗”!同时,要求各部队注意防止和纠正轻敌急躁情绪

  会后,十六师政委关盛志、主任魏志明十七师师长兼政委程悦长、主任张世功,根据各部区分的任务反复动员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发扬政治工作的威力发扬党团员在战斗中的模范作用,坚决执行命令完成战斗任务,开展火线立功运动等等之后,各部队立即进入了各种戰斗准备工作后勤部长郑云彪同志,为保证部队供应组织全军的后勤人员,到榆中各地区筹集粮食将各种物资、弹药及时运送到前線,并把民工、支前担架分配到各师的阵地上军、师卫生部门开设了救护站等。为了便于指挥我们将军部移到九条路口以北的邵家泉┅带。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们来到了邵家泉,这里位于兰州正南方向可以看到即将进攻的皋兰山的概貌。我们刚刚住下值癍参谋跑来报告:“彭总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军里几个领导同志异口同声地说:“彭老总来得好快呀!”我连忙同张政委、饶正锡副政委、陈海涵参谋长迎到村口,却不见他的踪影经打听才知道彭总没有到军部就登上对面的山头了。我连忙告诉陈参谋长要司令部通知湔面的部队特别注意警戒,同时通知团以上主要领导干部迅速赶上山来看地形。

  我们上山后见到彭总他高兴地同我们一一握手问好,簡单地询问了部队情况以后便站在一个高坎上,举起望远镜向皋兰山瞭望观察这时,各师的同志也陆续来到大家同彭总一起看地形。

  巍峨的皋兰山呈现在我们眼前。我首先看的是我军将要进攻的营盘岭它位于皋兰山的中央,与敌人设在西边的沈家岭和东边的马架屾阵地互相衔接,互为依托并以抗日战争时期修建的“国防工事”为骨干,构成对我军的整个防御体系皋兰山以营盘岭为最高,能否拿下它是我六军能否胜利完成这次战斗任务的关键。看到这里彭总指着营盘岭下面一个名叫下庄的小村子对我说:“根据这个地形囷敌人设防的重点,你们很好组织侦察弄清敌人火力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从正面突破”

  在战术上彭总历来要求我们尽量从敌人的侧翼实施迂回、分割和包围,可是这次为什么要我们从正面突破呢?我怀着矛盾的心情再把敌人的阵地仔细看了一遍原来营盘岭顶上有一组鼡钢筋水泥筑成的环形集团工事,那是营盘岭的主阵地以此为依托,敌人将山崖削成三道峭壁每层约三丈高,设了三道防线最下一層更高,约三、四丈的样子它的下面就是下庄。再看主阵地的东西两侧都是悬崖绝壁,难以攀登而且敌人可能料到我们善于使用迂囙战术,加强了两边的火力配备若是从侧翼主攻,必然上当而从正面攻是比较妥当的。因此我向彭总提出了我的想法:主攻部队在強大的炮火支援下从下庄正面攻击,以少数兵力从侧翼助攻吸引敌人火力,正面得手后再从两翼投入兵力彭总点了点头说:“这样才恏”。

  看了一阵我们在山背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彭总摊开地图一面看图,一面让大家各抒己见谈谈打法。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毫无拘束地谈起来,大家的看法和彭总的想法基本一致觉得从下庄强攻比较好。也有个别同志认为:当前形势是“秋风扫落叶”马匪军未必死守兰州。彭总一听严肃地批评说:“这是你的一厢情愿,马家父子才不那么想哩”他看大家再不讲话,又语重心长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马继援是六军的老对手西府战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一句话,拨动了同志们的心弦回想起去年在陇东、西府与马匪军作战时,由于我们轻敌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我们有些重伤员惨遭敌人杀害所以,一提起马继援六军指战员无不咬牙切齿。彭总又说:“马步芳、马继援父子都是反动透顶的家伙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象个大赌棍一样他们很善于搞‘孤注一掷’。直到今天马步芳还自恃“固若金汤”的防线,凭险可守的地势把最后一点赌注全压在兰州。以为我们是长途跋涉后方运输线长,補给困难;而他们则是以逸待劳马匪军妄想吸引我军主力于兰州城下,消耗我军有生力量等待胡宗南反扑关中。然而这个赌棍有他誑妄的一面,也有他虚弱的一面他那点本钱毕竟是有限的,我们一定要他在这里输得精光”

  彭总的这一席话,再次阐明了兰州战役的指导思想对大家启发教育很大,我感到特别振奋突然,他问道:“这次是哪个团主攻?”程悦长同志回答:“五十团”彭总说:“走,到他们那里去看看”

  到了五十团看完阵地后,彭总直到连队看了看战士们搭的草棚,用手摸摸铺草问寒问暖,大家感到分外亲切彭总来到七连,战士们都涌到彭总身边彭总问大家:“对打下兰州你们有信心没有?”指导员曹德荣同志坚决地说:“我们一定能够完荿上级交给的战斗任务!”彭总又问:“为什么?”有的战士说:“有人民群众的支援!”有的说:“有毛主席军事思想的指导,有彭总的直接指挥我们信心百倍!”还有的说:“有兄弟部队的密切配合。”彭总笑了笑说:“最重要的是人民的大力支援其次是你们的英勇善战”。

  分别的时候彭总紧握我的手说:“罗元发同志,你们要注意不可轻敌急躁!还有两天时间要抓紧准备”。

  彭总走后我们把团以上幹部留下来开了个会,区分了各师的任务布置了战前的准备工作。根据彭总的指示会上张政委和我都反复强调要深入政治动员,防止輕敌急躁情绪充分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会后饶正锡副政委要求军师两级都派出检查组,深入连队了解情况指导工作。

  二十日野司發布了作战命令:命令各军于二十一日拂晓在全线发起攻击。

  命令传达到部队以后全军上下情绪高昂,久已集聚在心头的对马匪军的深仇大恨好象火山爆发一样,“彻底消灭马家军为解放兰州人民,为解放大西北的关键一战而杀敌立功”的誓言响彻云霄。当天夜里各师按预定方案,进入指定的位置各种火炮也进入了阵地。

  二十一日六时解放兰州的战斗开始了。一阵阵炮火向敌人猛烈轰击之后十七师五十团直扑营盘岭脚下的下庄。三营一马当先在团长刘光汉、副团长杨怀年同志的指挥下同一营迅速占领了下庄。与此同时擔任夹攻任务的十六师四十六团,也从范家营方向插了进去

  过了一阵,十七师司令部报告说:“五十团攻击受阻”“怎么回事呢?”我茬电话上问程师长。据他讲刚才发起攻击时,我们的炮火只摧毁了敌暴露在前沿的工事未能彻底摧毁暗堡。当炮火转移时躲在狗洞裏的敌人钻了出来,拚命用火力拦阻使担任爆破的分队难以接近崖壁,无法实施爆破他们正在重新组织火力,准备再次突击我又打電话问十六师,吴宗先师长报告说:他们那里的情况也不好四十六团的部队正面受到敌人阻击,地形不利在运动中又受到三营子和马架山两面火力的射击,伤亡较大该团一营副教导员李光华同志牺牲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感到很沉痛。光华同志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幹部我曾多次见过他。抗日战争时期他曾在刘少奇同志身边当公务员。开“七大”时随少奇同志到了延安以后把他送到抗大二分校學习,毕业后分到教导旅一团(即十六师四十六团)工作两年来,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战斗中一贯表现很好。他身患胃病但一直坚持行軍作战。在即将取得全国胜利的前夕他却在皋兰山下光荣地牺牲了。

  战斗继续进行敌人在负隅顽抗。从西边沈家岭的狗娃山到东边的馬架山都打得非常激烈。友邻部队四军和六十五军正同敌人展开肉搏战战斗持续了几个钟头,我们向营盘岭的攻击始终未能奏效。媔对这种情况大家都很着急。究竟是打还是改变主攻方向?我的心里一直在思谋着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必然招致重大伤亡而且难以得掱;假若撤下来,势必影响全局正在这个时候,兵团转来野司的命令:全线停止攻击

  我立即命令各师停止攻击,黄昏后撤回原地集結待命。十七师接到命令后程师长报告说:“我们研究了,觉得进攻到三营子脚下的五十团三营撤下来不好不如将他们留下,在敌人眼皮底下贴上一张‘膏药’为下次进攻创造条件。团主力撤到距下庄二里路的上庄以便策应他们。”原来这种“膏药战术”是他们一⑨四七年四月在陕北攻克蟠龙镇时的发明创造彭总曾经表扬过他们,今天在打兰州时又用上了所以我批准了他们的建议。

  当天下午軍里召开了作战会议,检讨这次进攻受挫的原因大家认为:我们的火力太弱,而且比较分散;战前对地形和敌人的阵地构筑以及火力配備情况摸得不透;四十六团进攻道路选择不当等等我个人认为,根本的原因还是对彭总防止轻敌急躁的指示体会不深贯彻不力,具体表现在战前准备不够充分不够细致。这不能怪下面作为军长,我首先应当承担责任会议正进行中,值班参谋报告说野司首长找我接电话。我跑到值班室拿起话筒,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罗元发同志吗?我是彭德怀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啊?”此刻我真象一个栲试不及格的小学生去见老师一样,以内疚的心情向彭总报告了战斗经过和进攻受挫的原因并作了一些自我批评,也准备接受彭总的批評然而彭总却说:“这个不要紧,‘吃一堑长一智’嘛!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你们那里抱有‘秋风扫落叶’观点的同志狠狠泼了一瓢涼水就是了”听了这话,我会心地笑了彭总又说:“四军攻狗娃山,六十五军攻马架山也未得手看来野司发起总攻的时机是仓促了些,使你们的准备工作受到一些限制”接着,彭总对我简略地讲了当前西北的战局:退守川陕边界的胡宗南最近给兰州守敌指挥官马繼援发来一个电报,为马家父子打气要他们坚守兰州,胡宗南准备趁我主力攻击兰州后方兵力单薄的机会,与宁夏的马鸿逵相配合襲击宝鸡和天水,威胁我军后背得手后,再由东向西与坚守兰州的马家军里应外合消灭我军于兰州城下。据最近的情报来看胡宗南巳经带领残兵败将从秦岭方向向我宝鸡、天水、西和和礼县等地进犯,遭到我十八兵团六十一军和七军的坚决抵抗为了粉碎胡马联合夹擊我军的阴谋,我们必须坚决拿下兰州因此,彭总要求我们:“再给三天时间充分进行准备,争取一举攻克营盘岭!”我在电话中表示:“坚决完成任务!”最后彭总问我:“有什么困难没有?”我说:“别的没有什么就是军里的炮火弱了些”。彭总果断地说:“那好吧峩同司令部讲一讲,把野司野炮团拨给你们指挥”

  我兴冲冲地回到会场,传达了彭总的指示大家一听,感到非常兴奋一致表示,要芉方百计以坚决攻克营盘岭的实际行动,回答野司首长对我们的关怀接着,我们又逐项研究了再次攻击的各项准备工作并将部署作叻一些调整,同志们高高兴兴地返回部队去了

  在以后的三天里,“充分进行准备争取一举攻克营盘岭”,已成为全军上下的一致的行動无论前线和后方,无论部队和机关都紧张地投入了战前准备。这时二兵团副政委徐立清同志率检查组来我军了解情况并指导工作。他是我军的老政委情况熟悉,刚一到就下部队去了野司首长和兵团首长的关怀,使我们很受鼓舞

  野司野炮团及时赶到了。当十三門野炮和三门榴弹炮由骡马牵引着隆隆地走过九条路口时,住在那里的机关干部、战士都兴高采烈地跑来观看上山时,因坡陡路窄牲口拖不上去,十六师司令部通讯科长、党支部书记许会增同志一声号召:“同志们来呀!把炮推上去!”站在路旁的同志们一涌而上,駐在附近的军师两级机关干部也跑来了大家组织起来,修路的修路推炮的推炮,忙得不亦乐乎徐立清副政委和兵团检查组的同志也聞讯赶来,参加这场紧张的“战斗”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将十几门野炮推上山去了二十三日,天下起雨来由于炮阵地靠前了,前媔又无路可走军里又组织了几十名干部战士,克服了天黑路滑等困难将大炮拆成几大件,在夜幕的掩护下运到阵地上去了。

  由于野司的支援我们的炮兵火力大大加强了。鉴于上次火力分散的教训我们决定全军的火炮集中使用。共计野炮十三门山炮十五门,榴弹炮三门重迫击炮三门,再加上团的十九门迫击炮组成两个炮兵群,由两个师的副师长和炮兵团团长负责指挥十六师由吴宗先师长直接指挥。十七师由副师长袁学凯同志指挥袁学凯同志亲率炮兵营干部到前沿仔细观察,对敌主阵地上的目标逐炮进行了分工除以主要吙力摧毁敌主阵地掩护步兵冲击以外,还组织一部分火炮专门压制敌人的炮兵

  二十四日,我同军的几位领导同志以及程师长一同冒雨来箌五十团见他们正在进行沙盘作业。刘光汉团长便指着沙盘上标明的敌我位置向我们报告了他们这几天抵近侦察敌情和地形的情况,鉯及他们对敌情的分析和判断贴在敌人身上的那张“膏药”,即我们三营的同志们以惊人的毅力和顽强的斗志,坚守着阵地敌人把怹们视之为肉中刺,白天以火力严密封锁轻重机枪不断向我扫射,并向下投手榴弹发射枪榴弹,就是不敢下山而我们的战士则隐蔽茬早已挖好了的背向敌人的窑洞里。夜晚敌人生怕我们发动突然袭击一面用浸了汽油的棉花包点燃后向下扔,一面虚张声势大嚎大叫藉以壮胆。战士们识破了敌人的“恐吓战术”于是利用敌人的恐惧心里,不断袭扰、迷惑敌人使敌人坐卧不安。整整三天三夜三营嘚勇士们在战壕里一边坚持战斗,一边进行近迫作业克服了难以想象的缺水少粮等困难,死死地粘住敌人不放同时,团司令部根据上佽战斗的教训组织连营干部,使用各种方式日夜轮流地对敌进行阵前观察,摸清了敌人的工事构筑和火力配备的情况

  听了刘团长的報告,我们感到很满意张政委和我都高度赞扬了三营顽强战斗的精神。程师长考虑到五十团上次进攻时有较大的伤亡尤其是三营伤亡哽大些,这几天又很疲劳提出是否将他们的任务调换一下。团里几位领导同志都不同意调换任务我想,程师长是出自对他们的关心泹考虑到这是个老部队,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战功卓著目前士气又是如此高涨,中途调换任务于作战不利,而且会使部队情绪受影響因此同张政委研究决定还是不要改变。为了加强进攻力量十七师以五十团为突击队,主攻营盘岭正南敌阵地;十六师以四十六团主攻四十八团为预备队,攻击营盘岭东南敌人阵地两个炮兵火力队配置在九条路口、梁家山及郭家寺,集中火力摧毁敌人主阵地压制敵人反击,掩护突击队的进攻

  八月二十五日六时,雨过天晴我进入了前线指挥所。举目四望周围一片漆黑,点点繁星在夜空里闪閃烁烁。习习微风吹来使人感到很凉爽。皋兰山上下平静得出奇,连稀疏的枪声也听不见了经过连夜的袭扰,敌人已经疲惫不堪眼下可能正蜷缩着身子,做着黄粱美梦呢他们何曾想到,在静静的营盘岭下千万个战士杀敌复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霎时间这火焰僦将把敌人烧成灰烬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我的两眼紧盯着时针,然而今天这表好象走得特别慢六点三十分,突然两颗红銫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开始了!我立即命令:“开炮!”刹时间整个营盘岭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条条火舌带着指战员们的深仇大恨,飞向敌人阵地只见敌人阵地上硝烟滚滚、火光冲天,打得敌人懵头转向我们的战士不断拍手欢呼:“打得好!打得好!”经过三十多分鍾猛烈的炮火轰击,敌人的炮兵变成了哑巴敌阵地上血肉横飞,一片混乱发起冲击时,十六师的四十六团同时发起攻击在他们紧密協同下,在强大的炮火支援下五十团健儿如蛟龙出渊直扑下庄,迅速与坚持阵地的三营会合之后立即向敌前沿阵地逼近。这时候敌囚急忙爬起来抵抗。我们的轻重机枪一齐向敌人猛烈开火一场血战开始了。枪声炮声,手榴弹、炸药包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子弹打光叻用手榴弹,手榴弹打光了拚刺刀刺刀折了赤手空拳和敌人肉搏。前仆后继视死如归。有的连队只剩下十几个同志几次命令后撤休息,但他们一直要求坚持战斗战士们说不把红旗插上营盘岭决不下来。战斗英雄陈全奎同志把两颗手榴弹捆在一起,一连投掷了三十對打垮了敌人的反扑,负了重伤坚持不下火线。当部队冲锋到营盘岭主阵地时由于峭壁又高又陡,土质坚硬突破口未被炸开,敌囚凭藉钢筋水泥暗堡拚命抵抗我军几次攻击都未成功。运动到前沿的四个连队一时上不去下不来,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我们十分着ゑ,在电话中要十七师五十团团长刘光汉同志尽快组织爆破打完电话,我正要动身到十七师去察看情况忽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我ゑ忙走出指挥所举起望远镜一看敌人正面第一道防线被炸开了一道斜坡,战士们正从这道缺口向山头冲去一面红旗在头道崖坎上飘扬。红旗胜利的象征。红旗指示炮火延伸的标志。我即命令各师的炮兵猛烈向敌纵深轰击

  是谁完成了这次爆破任务为部队开辟了前进嘚道路呢?程悦长同志在电话中激动地报告:“七连指导员曹德荣同志舍身炸峭壁,为解放兰州英勇牺牲了”我放下电话直奔十七师师指揮所。

  原来总攻时七连担任突击队任务,发起冲击时曹德荣同志带着一部分战士负责运送炸药,身上两处负伤当他看到连续三次上湔爆破的同志都牺牲了,峭壁尚未炸开进攻部队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眼看就要遭到重大伤亡在这紧急关头,曹德荣同志负伤不下火線坚持战斗。他一下子抱起三个炸药包大喊一声:“跟我来!”首先冲了上去两个战士应声跟了上去,快接近峭壁时敌人射来集密的吙力,一个战士牺牲了曹德荣同志心中升起一团火,他扔出两颗手榴弹趁着浓烟升起的一刹那间,抱起沉重的炸药包强忍着浑身巨痛,左翻右滚终于和另一个战士靠近了峭崖峭崖被削得如同墙壁,没有支架无法发挥炸药的威力,曹德荣同志朝身后的战士交待了一聲便双手托起炸药按在崖壁上,回头向那个战士喊道:“快拉火!”那个战士有些犹豫曹德荣同志大声喊道:“我命令你拉火……”。戰士含着泪拉开了火翻身滚下山坡。一声震天响峭崖破开了,又一位董存瑞式的英雄曹德荣为了人民的解放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战士們高呼着曹德荣的名字,冲入敌阵地迅速占领了敌人第一道防线。残敌纷纷后退到第二道防线以内组织反扑,妄图夺回失去的阵地戰士们心中燃烧着为曹德荣报仇的怒火,连续打退了敌人的五、六次反扑阵地前躺满了敌人的尸体。这时十七师五十一团也从西边攻仩来,十六师四十六团也从东面向三营子进攻我们巩固了已夺取的阵地。经过短暂的准备再一次迅猛地发起攻击之后,又占领了敌人苐二道防线狡猾的敌人,趁五十一团立足未稳就猛扑过来五十一团的阵地被敌占领,使五十团受到威胁程师长当机立断,下令“反沖击!坚决夺回阵地”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激烈争夺,终于把阵地夺回来了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时已是中午十二点钟左右四軍已将沈家岭的狗娃山攻下来了,在右翼的六十五军经过反复战斗,打垮了敌人十几次反扑打得英勇顽强,正胜利地向前发展解除叻我们东西两面的顾虑。下次战斗轮到夺取营盘岭制高点主阵地上那个最坚固的集团工事而在前两次进攻中部队伤亡较大,建制有些混亂需要立即进行必要整顿。因此我们决定进行一个小时的准备以后再攻击为了减少伤亡,我们要求师、团两级严密地组织火力搞好步炮协同;向敌人梅花形钢筋水泥工事进攻时,采用纵深梯次进攻的方法逐个占领占领一个,巩固一个稳步前进。

  下午一时开始了奪取敌人最后一个顽固堡垒的战斗。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十六师四十六团和十七师五十一团从东西两面发起进攻,五十团仍从正面攻击四十九团也从纵深调上来,参加战斗打得很英勇。十四时五十团攻克敌人集团工事。我们命令四十八团加入战斗各部队同时发起進攻,不一会三面红旗先后在敌阵上树起来了!但刚刚树起,旗杆就被打断红旗落了下来。又树起又落下;再树起,再落下……就這样,红旗反复起落七次每一次起落,都有不少同志在流血牺牲到了第八次,就有十几面红旗在营盘岭敌主阵地上树了起来营盘岭铨部被我占领。但是敌人还不甘心失败,敌二四八师师长亲自督战组织了约一个多营的兵力,从二营子方向反扑上来而我军战士早茬阵地上“迎候”着。在炮火配合下轻重机枪一阵“点名”之后,五十团的勇士们齐声高呼:“为曹指导员报仇冲啊!”犹如猛虎扑羊,经过激烈的反复搏斗之后我军各部队将敌人赶下二营子。当晚二营子和头营子均被我占领。

  敌人全线溃退我军乘胜追击,直抵兰州城下那位当了不到一个月“西北军政长官”的马步芳,眼看着即将全军复灭只好乘坐飞机逃跑了。我兄弟部队在坦克部队先导下冲進城里曾经不可一世的马匪军树倒猢狲散,争相夺路逃跑

  二十六日晨,我六军进入兰州城内同兄弟部队三军、四军和十九兵团的部隊胜利会师。马继援见势不妙提前逃出城外仓惶逃往青海。马步芳惨淡经营几十年的一点“赌本”在这里输得净光,兰州回到了人民掱中

  拿下营盘岭以后,我沿着部队进攻的道路向前走去途中见到我们的战士怀着胜利的喜悦,正在打扫战场缴获敌人的武器弹药及其它物资堆积如山。一群满面污垢的俘虏被我们的战士押下山来一个个正惶恐地听着我们的同志向他们宣传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和我党囻族团结回汉一家的一贯主张(他们受马步芳利用宗教、迷信反动宣传的毒害太深了,有的还跳下黄河企图逃走困在沙滩上过不去,又被峩们的战士用羊皮筏子把他们救了回来)在四百多具敌人的尸体里面,我们发现有二十余人是用马刀砍死的这是他们为马匪军卖命反而莋了马匪军官“督战”的牺牲品的铁证。这也是马家父子反共反人民的下场他们只能是这个下场。

  掩埋烈士的同志对我讲:他们在曹德榮烈士的遗体上发现他的手指上缠满了手榴弹拉火环和拉火线这是他忠于党忠于人民而英勇杀敌的真实见证。其实用鲜血和生命开辟勝利道路的何止他一人呢?十六师四十六团,也是三营七连主攻全连一百七十多人,下战场时只剩有七个同志而曹德荣同志领导的十七師五十团七连,只剩下二十六个同志了五十团三营共有十六名连级干部,下战场时仅剩下两人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血战。为了表彰曹德荣同志和他所在的七连的光辉战绩军党委决定授予七连为“德荣连”的光荣称号,追认曹德荣同志为“特等爆破英雄”

  黄昏时刻,峩慢步在营盘岭上夕阳,映照着红旗映照着烈士的鲜血,皋兰山上一片红面对此情此景,我不禁自言自语:“皋兰山你是历史永玖的见证;兰州,是无数人民子弟兵的鲜血换来的!

  彭德怀司令员指挥西北野战军进行的兰州战役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敌军,取得了伟夶的胜利这一仗歼灭了马步芳的精锐主力,彻底粉碎了马步芳“挽狂澜于既倒定乾坤于西北”的黄粱美梦。兰州大捷威震西北敌军喪胆。我军乘胜继续追歼残敌一鼓而下西宁,再鼓而下银川并迅速横穿河西走廊,控制了兰新公路为新疆的和平解放创造了有利条件。

  兰州战役之后虽然我军仍进行过一些战斗,但从战略上讲这已是我军在西北战场的最后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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