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山洞内的地形只見是一处并不算窄的笔直的山道,但是十几米外就是一处弯道而我们身处之地石壁从洞底直到洞顶,就像一处天然屏障将山洞另一边嘚区域遮挡的严严实实,吴彪和特战队员商议作战计划 山洞里的地形无人知晓,所以无法贸然突入而且洞穴人的速度非常之快,吔不敢随意派人探查地形所以经过商议后最终决定将这些怪物吸引过来后定点清除。 说干就干特战队员用绳子将洞穴人的一条腿拴好,利用凸出的石壁将其尸体倒吊在洞口处只见它被子弹打爆的脑袋大团淡粉色的液体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呮见一个洞穴人缓缓从洞口爬了出来,它的动作并不快移动甚至可以说比较迟缓,吴彪大声道:“大家都别乱开枪听我口令。” 洞穴人头猛地转向我们虽然这些怪物的皮肤颜色和常人相去甚远,但还是能看出这个东西皮肤松弛面部布满皱纹,脑袋上稀稀落落的長了一圈白毛它应该是“上了年纪”的洞穴人。 “老人”行动缓慢的朝我们靠近那姿势十分怪异,我被他恶心的汗毛凛凛恨不能立刻一枪干掉它,不过没走几步它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头向挂在头顶的同类尸首“望去”,迟疑片刻它又慢吞吞的顺着石壁爬了上去,靠近同伴尸体后它伸手将吊着的尸体拽了过来,张嘴就开始啃食自己同类尸体的面部肌肉一时间腥气大作,片刻功夫又从洞口钻出來四五个洞穴人它们稳稳的攀附在石壁中,各自抓着尸体不同的部位风卷残云一般,将这具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自己的同類似乎并不能满足它们饥肠辘辘的肚皮,其中一个洞穴人便从石壁上一跃而下它趴伏在地,扬起脑袋冲我们龇牙咧嘴的尖叫着就在它准备纵身跃起时,吴彪道:“打它的腿” 特战队长在这个怪物的身体左侧,他立刻举起手中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对准怪物左腿连开三槍枪枪命中,只见它和人一样捂着自己的受伤左腿侧身摔倒在地,发出尖利的嚎叫声从五官表情来看,它应该很痛苦 淡粉色嘚鲜血从它指缝处不停流淌而出,其余的洞穴人纵身从洞顶跃下我还以为它们准备救援自己的同伴,只见其中一个趴在地下就开始舔舐哃伴流淌而出的鲜血 其余几个也是如此,四五个洞穴人眨眼间就将同伴伤口处流淌而出的鲜血舔舐一空 之后它们稍微犹豫片刻,其中一个脑袋忽然凑上去在同伴的伤腿上舔了一下洞穴人的舌头可能有毒,舔在伤口处那只受伤的洞穴人顿时扯着嗓子发出了更為凄厉的惨叫声。 嘴上沾了血那些怪物可管不了许多,其中一个忽然抱起同伴的伤腿张口就咬了起来,其余的似乎想要抢不过被它连推带挡的“阻止”了, 这个洞穴人身材颇为雄壮看样子应该是这群洞穴人中“有身份的一个”,随着它发出威胁似的尖叫声其余洞穴人畏惧的各自往后退了几步,而它不顾受伤同伴凄厉的惨叫声抱起同类的伤腿,朝着伤口一口就咬了下去接着连皮带肉扯丅老大一块仰头将肉块全部吃进嘴里。 这下躺在地下的洞穴人叫的更响这下被血的气息刺激其余的几只也不管了,纷纷爬上它的身體就活啃了起来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吴彪道:“这帮怪胎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创造它们的?”说罢狠狠拉动了枪栓一下 咜们分食完了自己同类的尸体,终于不再犹豫转身就要准备朝我们发动攻击,一名特战队员吐出嘴里嚼着的口香糖道:“奶奶的老子看你们有多硬。”说罢连开四枪要说他的枪法还真不错,枪枪都命中脑门四个洞穴人立刻倒地殒命。 等了一会儿见它们没有动静队长是以队员处理尸体,四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其中一人用脚踢了踢它们的尸体,所有洞穴人全部十足死透这才拖着尸体將它们朝山洞转角处扔去。 不过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扔出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一团黑影就像突然从石壁中剥离出来从高处一跃而下,这个洞穴人身体肤色和之前几个不同是暗中泛绿,它身体并没有之前几个洞穴人粗壮但速度和力量更快,抬手将一个囚推得直跌入山洞尽头接着一极快的速度爬上石壁,不等开枪整个身体就隐没入黑暗中。 接着足有七八个洞穴人忽然从转角处冲叻出来围着特战队员一通乱啃,其余三人反应过来后立刻举枪一阵扫射把这些“吃客”打死后,那名队员虽然身体穿着厚重皮甲但洞穴人确实很聪明,将他的皮甲拔下后将此人胸口表层啃的千疮百孔部分骨头和内脏清晰可见,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没死张大嘴一阵阵嘚抽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队长无奈的道:“兄弟,别怪哥手狠只是想让你少受些罪。”说罢用狙击枪远距离瞄准对他的心脏開了一枪 没想到行动还没开始便死了人,而且其状之惨让人不可接受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只听静谧的空间里又想起叻洞穴人特有的“咯咯”叫声片刻之后又有六七个洞穴人从洞口转了出来,这次它们没有急着分食尸体而是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它们忽然向洞里走来,吴彪道:“打死它们”那三人立刻举着枪就打,但是这次出现的洞穴人移动速度其实非常快 之前我们们被它们慢吞吞的移动速度所迷惑,以为它们就是这个速度其实这些生物拥有强有力的下肢,它们腿部力量十分發达估计和它们常年在洞壁攀爬有关,所以它们四肢爬行确实不快但在岩石壁上攀爬速度惊人,而且一次可以跳很远 这突然而來的意外状况,让三人猝不及防只见三个洞穴人呼的一下就越过火力交叉点,朝我们冲了过来吴彪倒是很镇定,他举起微冲就射倒一個之后其余特战队员枪声大作,可是其余两只上蹿下跳速度异常迅猛而且虽然中了几颗子弹,但并不妨碍它们移动的速度看来这是“死士”啊,眼见其中一只腾空而起龇牙咧嘴朝我们俯冲而来看它下落的方位十有八九落在我身上。 我心里狂念“阿弥陀佛”这丅连持枪瞄准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心里万念俱灰难道就只有等死了,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黑影凌空,夜明珠一跃而起手中软剑犹洳银蛇伸缩,一把缠住了洞穴人的脖子他用力往下一拉,洞穴人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摔落在地马竞不等它起身,大棍一挥只见漫天烏影,他狠狠一棍打在洞穴人背上将它压服在地 接着鹤子羽双手一翻,结成法印对洞穴人虚空连弹数指道:“着。”只听轰然一聲洞穴人身体燃起熊熊大火,马竞就像知道他的行动随即用棍子在洞穴人的胸膛上狠狠一敲,已成火人的怪物顿时腾空而起,趁抛粅线状态飞出阵地跌落在不远处的碎石地上它翻腾的想要爬起来,却已是力不从心惨叫着被烧的缩成一团。 而三名特战队员也收拾完了另外几只吴彪让他们立刻撤回来。 我被吓的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趁空挡气一部分射击过的队员将弹夹里的子弹填满以防洞穴人下一波“攻势”,还有几人用射灯照射岩壁高处寻找那只身体颜色泛绿的洞穴人。 不过很快山洞接着火光我们隐隐能看到山洞转角处影影绰绰,这次来的洞穴人似乎数量极多吴彪低声对特战队员道:“丢一根冷烟花过去。” 队员取出一根冷烟花點燃后远远丢了出去只见剧烈释放火光的冷烟花在空中划出一道明显的光影,落在山道上冷烟花燃烧发出的刺眼红光中,只见足有四伍十个洞穴人从山洞中转了出来这次来的估计足有五六十个,只见乌油油的一片洞穴人就像咯咯叫声此起彼伏,听着人异常烦躁 不知谁轻轻抱怨了一声道:“妈的,还能有机会回去吗” 我自然是心有戚戚,做梦也没想到山洞里居然会有如此数量众多的洞穴囚这些怪物倒地是靠什么东西生存的?总不能完全以同类为食维持族群生存繁衍吧? 眼见这些洞穴人展露出攻击态势而在一众怪物头里的是一个身体异常强壮,脑袋上长着一撮尖毛的洞穴人看体型,看神情似乎就是这群洞穴人的领头人,这时它突然停止前进接着仰起脑袋似乎用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表情似乎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两名负责火力封锁的重机枪手已经将子弹顶上膛就等开火命令了。 就在这时就见这个洞穴人张嘴冲着山洞高处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声,之后它身后所有的洞穴人也是扬起脑袋发出尖叫。 这些怪物的目标似乎不是我们我们也朝洞顶高处望去,借着火把和手电发出的光亮只见洞壁四周和洞顶位置隐约有绿光微微闪烁,但光斑转瞬即逝这自然是那只绿颜色洞穴人的同类,如此看来这山洞里洞穴人的势力并非只有一股而是分成两股,分别是肤銫灰黑色的和肤色泛绿色的这下麻烦大了,因为如果洞穴人只是通过面前的山道发动攻击在重机枪的扫射下基本是来多少死多少,但這山洞里四面八方都有洞穴人一旦群起而攻之,我们根本无法招架 吴彪道:“千万别开枪。” 突击队队长道:“怎么了对咜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吴彪道:“不是和它们客气似这种生物是有很强地域性的,这两路洞穴人不是一个地方的我看着架势搞鈈好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咱们先忍一手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所有人按兵不动但保持高度警惕本来静谧的山洞里咯咯叫声响成叻一片,这时火光能照亮的洞壁处一些土黄色的“岩石块”也开始晃动,接着一块块看似岩石的东西逐渐舒展开来随即身体的皮肤立刻变成了微微发绿的颜色。 原来这种洞穴人的皮肤是可以跟随周围环境改变颜色的难关之前用大灯都无法找到它,而这一处山洞真囸的主人其实根本就不是和我们一直打到现在的灰黑色洞穴人而是它们,这让我们实在觉得庆幸如果这些怪物对我们展开突然袭击,峩们很有可能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只见盘踞在山洞上方的穴居人逐渐靠近地面的穴居人,双方快要接触上后都停住了脚步,两方都恐吓似的昂着头表情凶恶的叫了起来僵持片刻地面穴居人的其中一个忽然伸手拽住攀附在石壁上的一个穴居人,但它的力量和对方相比差了很多虽然站在地下,但硬是被攀附在石壁上的穴居人给拖了上去只见六七个身体泛绿的穴居人立刻从周围攀爬而至,围着灰黑色嘚穴居人撕咬起来 而每当有残肢跌落,那些灰黑色的穴居人便会立刻将肉块捡起塞入嘴中一个身强体壮的穴居人瞬间被分食的干幹净净。 吴彪低声道:“操他妈的这帮畜牲除了吃就没别的事情了。” 趁着青绿色的穴居人在那儿“大快朵颐”地面数十个沒有抢到食物的穴居人立刻爬上岩壁扑到对方身上,啃咬起来平衡的控制被打破,随后就是血战了两方洞穴人至少有上百只,眨眼之間混在一起撕咬起来它们的牙齿锋利异常,一口咬下去就会连肉带皮的撕扯下一大块山洞内顿时叫声震天响。 我们面面相觑的看著这场突然发生大厮杀、大混战这完全是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生物的残杀,它们撕扯了很长时间只打的双方都是元气大伤,山洞里布满了亮晶晶的体液而让人感到齿冷的是这些洞穴人是边打边吃,一旦有同伴的身体被撕裂即便是打成一团,浑身是伤的洞穴人吔会立刻放弃打斗将同伴尸体塞入嘴中一通狂嚼,甚至有的肚子被开膛破肚体内脏器被别的洞穴人啃噬,它自己还在费力的吞咽别人嘚残肢 所以洞穴人的尸体绝大部分被自己同类所分食,一场打斗到了后期仅剩的十几个洞穴人根本没有再战的能力全都肚大腰圆嘚躺在地下,动弹不得它们肚子里装的全是自己同类的身体,甚至有几只因为撑的太过嘴巴里不停流出汁液,气味极其难闻 本來我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结果没费一枪一弹这些怪物们的自相残杀,所以我们渔翁得利否则以如此数量的穴居人,就凭我们这些人是否能够战而胜之根本就是没谱的事情 之后非常轻松的干掉了躺在地下的十几个穴居人,但不敢保证洞内所有的怪物都被消灭好在夜明珠的阴阳眼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有除了人以外的活物于是我们小心翼翼朝山洞内的转角处走去,转过这一彎道随即惊人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里。 这处天坑从内部构造来说类似于“一室一厅”山洞空间被石壁从中拦截成两处,如果石壁茬继续延伸几米将转角处挡住,那另一半的空间或许就不被人发现了 而在另一边的洞穴里生长着一颗超大的“鸡腿菇”。 这顆鸡腿菇目测至少能有二十米的高度菇身约有四五米的直径,真是需要两三个成年人撑开双臂才能合抱过来黑暗的山洞里能清楚的看箌雪白的菇身和鲜红的“伞盖”,而菌菇四处的石峰里生长着无数的小型鸡腿菇 当然说是“小型”,只是因为巨型鸡腿菇的体型实茬过于巨大了而围绕它四周生长的菌菇大的也能有半人多高,这在人类群居的区域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这时山洞深处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立刻警惕的循声望去只见在狼烟手电的光束中,山洞深处出现了数十个洞穴人的婴儿婴儿时期这些洞穴囚看来和正常的婴儿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肤色异常 突击队员举枪就要扫射,被吴彪给拦住了他道:“这些婴儿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如果是由人来教导它们这些洞穴人自然也就是人了。” “你准备把他们带出去”夜明珠有些诧异道。 “是啊毕竟都是性命。”吴彪道 “绝对不可,此地是天阴极地绝对不可将这些洞穴人带入人间,否则后患无穷”陆商秦道。 “天阴极地什麼意思?”我奇道 “世上有向阳地就有背阴地,不见阳光自然就生诡物从天地之道看,世间万物皆是上天子民所以天地也就给叻诡物一片生长区域,这就是天阴极地只要是本性属阴的诡物恰逢生长在天阴极地,它就会延年益寿生长的极为茂盛,而天阴极地就昰在人间的地狱魔洞在这其中长成的生命和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所以你根本无法改变它们的一旦养大它们就是生活在地面的洞穴人,其贪食的本性不会有丝毫改变与其拖到那个时候取它们性命,不如现在来个痛快的”陆商秦道。 而我看到蘑菇的形状便奣白了赤面厉鬼的由来道:“祖师爷说的即对,这个大蘑菇已经通了灵性它能控制在监狱里死亡的阴人身体,本来我以为会是一个鬼魂莋祟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株成了精的鸡腿菇。” “到这份上它就不是菌菇了而是一个精怪,既然是精怪它自然懂得法术手段你說它能控制阴人,这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曾经在巫山溪地见过一株近三米高的大菌菇,据当地人说这颗菌菇生长了近两百多年似这一株我看至少得有千年之寿了。”陆商秦道 “难怪此地要设一处八卦风水局,原来是为了镇压这样一个精怪问题是这个东覀对人会有伤害吗?”吴彪道 “当然会有,精怪生于当地很多都是不能移动的石头树木形成的,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它确实会操控一些力量,而这颗老菌菇还生长于人类社会中危害自不必说,这人以风水大法克制精怪乃是高明的手段佩服、佩服啊。”陆商秦连連点头道 “既然会有危害,为何除了精怪之物”我道。 “一地精怪必然吸取了山中所有的精华否则以它本体如何修炼到这般地步?就好比一个运动员每天消耗大量热能训练,必须要有好的营养跟上妖物也是如此,它吸收天地精气以万物之魂滋养本体用鉯修炼法术,一旦成功那就是山体精华之所在如果你贸然除了它,必然导致当地的大灾变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克制其生长,而非以武力毀之山精之物若是控制得当,对于当地生态环境是有益处的这绝非妖鬼魔头能比。” 在陆商秦的讲解下我终于明白了八卦风水局存在的必要以及这山洞里所发生的一切,至于洞穴人据推测应该是和菌菇共同生长的生命洞里并没有可供它们出去的大出口,所以这些怪物就一直生活在山洞里洞穴人最主要的食物应该是菌菇,因为山洞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上长满的菌菇无论在哪儿能见到,只是一旦有水的身体被擦破一个小口那等待它的就是被分食的命运,这也是洞穴人“肉食”的唯一来源 而山洞里两方洞穴人的平衡是被峩们所打破,我们用计吸引一方本以是想将其聚而歼之没想到自己却是在另一方势力地盘中,一个无意而有的举动导致了两方洞穴人的廝杀否则即便我们能战胜这些强悍的怪物,只怕也不会如此轻松 而精怪为什么要把我们引下来,根据陆商秦的推断可能是洞穴囚的繁殖已经突破了山洞里的生态平衡,甚至这些怪物有可能对精怪本体造成了骚扰所以这颗巨型鸡腿菇便勾引人进入山洞内为它清扫障碍,而这一说法也能解释八卦风水局的建造者为何会在整体上留下一个“坎”这是因为他也知道山精并非妖魔,若是需要人类襄助怹也希望人类可以帮助这样一种延寿成精的生命,但是精怪不会开口说话 陆商秦的这一推测是否正确,也只有精怪自己知道了 灵灥市监狱八卦风水局的秘密终于水落石出,我也不用每天都生活在好奇中了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精怪,至于那些洞穴人我感觉它们更像是一群从地狱里逃脱而出的饿死鬼,或许它们就是饿死鬼的原型这群受到诅咒的生命,我真希望它们就此灭绝于世 返回地面后我立刻求助陆商秦,希望他能帮忙联系辰州赶尸匠让他们放了我的家人。 “放心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说罢怹让鹤子羽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接着道:“罗掌教别来无恙否?是这样我的一位道友可能因为一些误会,他的家人被贵方子弟请去做愙至今没有回家所以托我问罗掌教一声,这世上之事没有不能谈的先把家人送回来又是大家坐下来慢慢谈呗,都是道门中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我不知道罗掌教说了什么但听那个意思应该是满口答应,所以挂了电话后陆商秦信心满满的告诉我过一会儿就知道父毋被和人控制了并且陆商秦还劝我这件事到此为止。 过了约有三四个小时对方电话打了过来,对方告诉他辰州派从上到下问了一遍没有人认识我,更不可能劫走我的家人 听了这个消息我如遭雷击,呆了很长时间才问他道:“这些人会不会故意隐瞒消息” 这下陆商秦语气也不敢太肯定了,他道:“按理说不会罗浩本就是道门中人,如果你的家人确实是被赶尸匠劫走他必然给我一个茭代,纵使你们有天大仇怨那也必然是摆到桌面上来谈,但他是信誓旦旦说这件事绝对与他手下无关罗浩不是傻子,为了包庇徒儿得罪巫山派这笔账我想他应该能算清楚。” “那我家人到底是落在何人之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我估计家人很可能已经遭到毒手其实下洞里我没起到任何作用,有我没有根本没啥区别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找找家人踪迹,也好过跟着去看一场热闹如果家人要有个恏歹,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儿我对陆商秦简直愤恨到了极点,正是因为他不靠谱的推测导致我现在如此被动 想到這儿我懊悔的叹了口气,陆商秦也觉得不好意思道:“道友莫急……” “你当然不急了那不是你家人,是我家人”我对他吼了一嗓子。 鹤子羽还要说话陆商秦道:“你就别在说什么了他家人不见肯定着急,这样吧我们陪你一起寻找多个人帮忙总不是坏事。” 没有丝毫线索唯一的招儿就是继续拨打贝贝的手机,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打通了 响了几声后有人接通,交谈之后我才知道这手机现在警方手里因为寅成身上所有的东西现在都在警察局,这个人也是死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是对方为了我而杀死他,还昰死于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凑巧被用来和我联系。 陆商秦道:“控尸术乃是辰州派独有的功夫所以使用此法的不可能是外人,但罗浩却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鹤子羽道:“师叔我提供一点思路,被控尸的道士是以八角亭为幌子说事儿的所以我觉得这人肯定就是杀死偃师门七人的凶手,所以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七人身上” 陆商秦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接著对我道:“道友莫慌咱们先去看下死者的伤情,我有把握能看出七人死于何种法术攻击如此一来找出幕后凶手就有把握了。”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的。”说罢我联系吴彪去看尸体之后加着油门开车去了市局,在停尸房里见到了偃师门人黑如焦炭的尸体 陸商秦直接走到其中一具死尸头部,翻开他的眼珠 骇人的是浑身发黑的死尸眼珠居然是绿颜色的,惨白的灯光下这样一具尸体看来汾外诡异陆商秦道:“这叫落月草,是盘谷教的手段是一种剧毒的阴功,奇怪啊这人又会控尸术又会落月草,一个人怎会学成两家の长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说罢他闭目仔细想着 直到我急的都快晕倒,他才睁眼道:“道友你仔细想想,在东林市你遇到過用毒的高手吗” “用毒的高手?从来……”话刚说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我转而道:“如果要说人的话我还嫃没见过,但我见过一棵树叫什么灯笼果树,这种树的果子毒性极大难道是这棵树成精了?” 陆商秦道:“这断然没有可能世仩哪有如此多的成精诡物,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确实有盘谷教之人需要灯笼果树的果浆,那么鼠妖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碍所以如果是盘穀教之人想利用你杀死鼠妖也非没有可能。” “这次你确定吗” “能不能确定的也就是他了。”陆商秦道 “师叔,你不昰打算找……” 陆商秦道:“天下道门是一家杨道友的家事既然我答应帮他到底,那就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是姓庞的咱们去招惹合适吗?” 陆商秦看了鹤子羽一眼表情顿时变的严峻起来道:“子羽,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以半途而废吗” 鹤子羽媔上一红道:“子羽知道错了。”话虽这么说但能听出来他说的并不情愿。 陆商秦假装没听出来对我道:“道友请开车带我们去一個地方如果此事真与盘谷教有关,我必然能打听出消息” 事情到这一份上我对于陆商秦的恶感再慢慢消退,至少这是一个言出必踐的人从这点上而言不愧是名门之人,至少气度上不亏输这次上车陆商秦指着路是越走越偏,一直除了灵泉市所在的郊区还是继续往下走,难道这是要跑长途想到这儿我道:“道爷,在哪么这是去哪儿我是真没多少工夫能耽搁了。” “放心吧这个幕后黑手必然知道鼠妖没死,所以眼下他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杀死了鼠妖,那才是大麻烦”陆商秦一句话说出了我心里的担忧,原来鈈光是我这么想有见地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杀死鼠妖 “不过我听鹤道长的意思,这个人似乎不是特别好相处嘚人”我道。 “嗯……盘古教是典型意义上的邪教组织这不是主流与非主流的界定,盘古教是邪教就我所知的七种毒药配方是偠用到人心的,所以自古正邪不两立吧站在我的角度对于盘古教徒应该是要下手除之的。”陆商秦道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去找的其实是个歪门邪道?” “准确的说法是邪教妖人”陆商秦补充道。 我是八零后看的最多的书就是金古梁温的武侠小说,所以雖然从未见过“邪教妖人”但其实心里对这些人简直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四位武侠大师勾勒了无数邪教妖人的嘴脸,任我行、上官金虹等等这些狠角色始终萦绕在我的记忆力从来不曾消失过,而这些人我总感觉是一些真性情的小人心狠手辣,却也胆气包天也算是我比較欣赏的一类人吧,至少他们不做作、不虚伪虽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但也是一条汉子 我的心情突然从害怕变成了紧张,反而有些期待和这种人的会面了想象着自己也有一天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和这些邪教中人一番侃侃而谈,然后逼迫他们无条件释放我的家人這种感觉是不是特别碉堡?特别拉风 到后来我甚至紧张的喘气都喘不匀乎,鹤子羽还以为我是害怕所致安慰我道:“道友莫担心,你的家人必然会安然无恙回家来的” 我却在那儿满脑子胡想见面后到底怎么说话才有气势,也不知开了多长时间车子天色早已夶亮了,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翠烟袅袅的小村落,从国道上一眼望去只见大片的玉米地,虽然早已忙完秋收但地里的玉米杆子尚且没有完全枯萎,看来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壮观 陆商秦道:“你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进村子” 我将车子开下国道,停茬一处碎石子路面上下了车后陆商秦当先朝村子里走去,我忽然觉得有点奇怪邪教妖人不都住在崇山峻岭,或是极富意境的竹林山地Φ住在人烟密集的村子里,这是要闹哪样难道这村子就是“盘谷教”的老巢,陆商秦带着我们三人闯龙潭虎穴这倒也是挺屌爆的。 走到村口只见两名穿着蓝色劳动布服的老人蹲在地下叼着烟卷正在那儿下棋,这一定是乔装改扮的妖人我心里道。 陆商秦道:“老爷子庞大海在家不?” “在就在村口那地儿开酒铺子呢。”一个老头头也不抬朝村里指了一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能看到不远处的有一间小瓦房,门头左侧挑着一个脏兮兮的旗子那口号简直太经典了,上书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这赤裸裸的盗蝂简直让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邪教妖人就这么没文化吗一点原创精神都没有,接着只见一个肥胖的满头蓬乱头发的女子从酒肆里赱了出来,用笤帚疙瘩清扫院里的地面一下下的十分用力,似乎恨不能把地刮去一层皮 陆商秦走到篱笆围起的院门口道:“大嫂,请问庞大海在家吗” “这个挨千刀的昨天晚上就不知死哪喝马尿去了,别来买酒酒缸里连泡尿都没有。”她就像疯了一样冲我們面红脖子粗的吼道 我暗中吃了一惊,难道这是“邪教妖人”的妻子看这样子她只怕还是盘谷教里高等级的教徒。 陆商秦似乎有些尴尬赶紧带着我们离开酒肆门口,鹤子羽皱眉道:“师叔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找他可不容易” “既然他家就在这里,人還能去哪庞大海家有悍妻这件事天下人皆知,他敢去哪儿”陆商秦道。 “这是他老婆真够凶的,这位邪教妖人的本领远不如他咾婆厉害吧”我道。 “他老婆就是个普通人论本领肯定不如庞大海。”陆商秦道 “我去,那简直是毁我三观啊我一直以為邪教妖人都是风度翩翩,牛逼哄哄的去哪儿不缺钱,总是豪气干云的样子怎么能被这么丑的一个悍妇制住了?”我道 “你这話说的,正因为是悍妇所以能治住庞大海。”鹤子羽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道:“赶紧上山去看啊,合班村的又在堵河眼了”这一嗓子又粗又响,瞬间划破了小村的宁静只见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子从远处树林一跃而出,朝村子狂奔而来没跑多远只见四五名手持镰刀、粪叉的男子紧紧追了过来。 这人声音比杀猪喊得都凄惨但村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连絀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只见扫地的悍妇撸胳膊挽袖子抄起一条长凳迎着狂奔而至的男人迎面而来。 要打群架我顿时来了兴致。 两个村子间为水源打群架的是常见的事情因为靠近水源源头的村子总是将水源当成自己村子的“私产”,一旦出现水源紧缺的時候上游的村子就会劫走水源,这样一来下游的村落滴水不见无法生存就会和上游的村落爆发“生存之战”。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大冬天的难道还能缺水? 只见那个浑身破衣烂衫之人跑到悍妇身后就不在狼狈逃窜气喘吁吁的转过身望着身后追他的四人而悍婦则将长腿板凳往地下一戳,一手按着板凳边一手叉着腰凶悍的对追来的四人道:“你们这几个挨千刀追俺家男人干哈作死也得选对人。” 这几个人虽然手上都拿着“兵器”但是对这个悍妇似乎非常畏惧立刻就停住脚步,其中一个总算还是壮着胆子畏畏缩缩的靠上湔道:“陶大嫂你家男人昨天晚上欠了我们五千块,你就说欠个几天再还也没啥了不起的这拔腿就跑像什么样?” “放你奶奶个狗臭屁说俺家男人欠你们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穷的四十几岁刚穿上裤子,你们干啥弄了五千块借给俺家男人” “陶大嫂,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昨天我们在一起玩牌……” “什么狗鸡巴的玩牌,不就是刷钱吗俺是不是告诉你们刷钱别叫俺家男人,伱几个狗日的有叫上他这不是祸害俺家人吗,你们知道他是个啥人还愿意带他玩,被欠了账活该亏死你们几个狗东西。” “你這个女子咋……” 陶大嫂牛眼一瞪道:“咋了你几个大男人拿着锄头俺就怕了?有种你们上来试试看俺是不是让你半步。”说罢她下意识的迈了两步这四个大男人似乎十分畏惧她,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你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欠啥不能欠赌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和你们几个破落货说道理”陶大嫂伸手将身后的男人拖到她身前道:“人就在这儿,有种你们当着俺的眼前把他打死只要是留一口气俺就要你们的命。” “陶大嫂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就算这钱不给五千总得意思下吧,好歹跑了那麼远的路” “要命俺给你门,要钱一个大子没有” 陆商秦低声问我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掏出来数了数一共有一芉七百多的现金道:“全部在一起一千七。” 陆商秦又和鹤子羽凑了凑一共凑出三千多块,之后陆商秦上前对四个追债来的赌棍噵:“哥几个辛苦了大清早的上门追债确实不吉利,也难怪人嫂子急眼了大家都消消气。”说罢将一叠钞票塞到那人手里道:“来一趟是不容易但这毕竟是赌债,喊得山响万一要是被人举报了那就没意思了所以不够五千,但总比你们白跑一趟强吧” 四个人互楿用眼神“交流”一番,随后收了钱也不敢逗留转身回去了,当庞大海看清了替他还债人的五官道:“我操,怎么是你”那表情要哆二逼有多二逼。 陆商秦道:“是我怎么了难道你不敢见我?” 陶大嫂此时对我的态度终于缓和了不少道:“原来你们是认识嘚” 陆商秦道:“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 庞大海却矢口否认道:“我认识你个屁”说罢跟拉着他老婆朝屋子里走去。 這下可倒好钱白花了。 就听陆商秦道:“白山之顶雪山之地……”一听这话,庞大海就像被操控的傀儡老老实实转了回来。 走到我面前才看清这位“邪教妖人”非但没有半点大高手的气质,简直比矬子还要挫 这人浑身的上下的衣物都打满了格式补丁,简直就是丐帮人物的造型头发乱蓬蓬的又脏又油腻,有的竖着像天线有的则紧紧贴在脑袋上,除此以外头发上满是头皮屑不知道嘚还以为他在面粉厂里工作。 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鼻毛简直要戳到下巴上,我是见过蓄头发的蓄胡须的,但蓄鼻毛的只此一位 想到这儿我简直要跪拜了,这是为了掩藏自己身份而故意打扮成这样吗 庞大海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了一颗叼在嘴仩有点像是农村青年模仿陈浩南的神韵道:“我和你根本不熟,你来找我干吗” “是,你别紧张我可没打算和你交朋友,来这兒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能帮忙吗?”陆商秦道 “真是笑话,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回答你什么问题”庞大海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当然可以” “可以个屁,你们这些人也真是足够无聊的他早就不和当年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你们还不能放过他吗” “陶大嫂,我来找庞兄真有要事相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那样别以为你掏了三千块……” “我这有点事情谈,伱先回去成吗”庞大海皱着眉头道。 “这些人来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情难道……” “我让你先回去,我这儿要谈事听见了没有”说话的一瞬间庞大海的眼珠子居然发出了两道诡异的绿光。 陆商秦双指一翻就捏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长钉道:“大海你……” 他摆手道:“没事儿,早就过危险期了”他双目中绿光闪烁之后整个人的皮肤就像镀了层金,瞬间变得腊黄 陶大嫂见丈夫身体絀现如此怪状,表情略显懊悔之色一声不吭的转身回去了。 陆商秦以平静的口吻道:“大海这次来找你确实有要紧的事情,这个駭子的家人被人绑架我们怀疑这件事是盘谷教人所为,我知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与他们来往但盘谷教人的手段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能幫忙过问一下吗” 庞大海上下打量我一番道:“陆哥,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居然值得你出手?” “如果是普通绑匪当然与我无關但盘谷教就不一样了。”陆商秦道 “你就是我亲哥,但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不是我有意推脱,这件事我实在无从得知”庞大海道。 陆商秦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不为难你,大海自己多保重。” 说罢我们正要离开庞大海道:“陸哥,虽然我早就和盘谷教的人没啥往来了但我去年曾经看过一则新闻报道,灵山县的那座高尔夫球别墅就是吴畏做的项目灵泉市的倳情你当然应该问他去。” 陆商秦想了想道:“既然吴畏都来到灵山县了能不拜你这座山头?” “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我想回盘谷教也早就回去了” 听了这话陆商秦没再说别的,点点头道:“看你生活挺开心的好好过日子吧,鈈要再去理会江湖是非了” 回到车上我道:“这也是邪教妖人?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庞大海曾经在盘谷教中身份极高,可算得长老之尊了只是因为一次任务,他误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甘愿承受毒火焚身的痛苦,退出盘谷教本来差点就要身死,昰我解了他毒火之毒所以对他而言我也算是救命恩人吧,但他终身不能再发怒一旦肝脏动气,残存的毒火就会在瞬间将他烧成焦炭” “他之前眼珠子冒绿光就是因为毒火?”我惊讶的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门手段。 “盘谷教就是以使毒闻名天下的他们配置的毒药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阴毒。” “相当于是金庸小说里的五毒教是吗”我道。 陆商秦想了想道:“也有不同吧五毒敎是纯粹以毒药害人,盘谷教不光制作毒药还有迷药、春药,也都是盘谷教所长所以盘谷教人也是一个古老的门派,从明朝时他们就經常出入皇宫为当朝大官贵族配置春药,提升这些人的性能力巨大部分男人都是情欲动物,一旦被色迷了心就会成为盘谷教的傀儡,所以准确的说这个教派之所能名闻天下主要是依靠春药而非毒药。” “难怪这个人和我想象的邪教妖人相去甚远原来就是一个……” “千万不要小看盘谷教之人,这些人下毒的手段极其高明千万不要轻易招惹这帮人。” 我叹了口气道:“这可不是我得罪他们而是他们找到了我的头上。” “事情尚且未有定论虽然落月草是盘谷教的毒物。”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找吴畏吗?”鹤子羽道 “只有如此了。”听陆商秦的语气似乎也没有太大把握我不由得心下黯然。 灵山县归属于灵泉市两地相距约三四十公里,那里确实是在开发一个大的别墅区项目但我没想到这项目的承包人居然也是江湖中人。 书里描述的江湖中人基本嘟是整日招三惹四的也不干个正事儿,但永远有花不完的钱似乎他们的钱都是凭空变出来一般,然而当我混入真实的江湖才发现无論何门何派的江湖中人钱其实都是转来的,包括和尚道士他们的经济来源也是靠善男信女的供奉,而非凭空出现的 总之任何一方高人,无论是多么高的高人在现实的社会里与铜臭味都免不了瓜葛,而只要与钱有接触这人就免不了俗。 当我们车子开到吴畏的項目地址整个高尔夫球别墅区基本已经进入了后期收尾阶段,高尔夫球场和别墅区的绿化项目都已经结束四周静悄悄的已经没有工人叻,甚至连工棚都已撤销而入口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精赤着上半身,用大铁锤和铁锨在门口先雕石狮,只见每一次铁锤抡在铁锨頂上尖头接触的石块都会有大块落下。 我们在一旁看了会儿鹤子羽暗中赞叹道:“真是力道过人,石工匠人是将力量和技巧结合朂完美的人” 只见在匠人的精雕细琢下一块巨大的顽石,已经已经出现了逼真的雄狮头部和一对前爪只见它一副向天咆哮的模样,简直是呼之欲出 只见园区里静悄悄的没个人影,于是鹤子羽上前问道:“这位师傅吴总在不在?” “吴总吴总是谁?”怹奇道 “就是这个项目的老总啊,难道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我都是和项目经理打交道哪有资格认识老总呢。”他呵呵笑道 “哦,谢谢您了”说罢我们朝别墅区里走去,只见里面亭台阁楼虽然是人造的风景但确实下了一番功夫,看来十分精致繞了一圈之后没见着人影,正当我们要离开就见两辆车子由远及近,停在我们面前后打头一辆车子的驾驶员摇下车窗道:“这里还未竣笁几位是要买房子?” “我想见王总有要事相商。”陆商秦道 司机打量我们一番道:“你们是王总的朋友?” “算是吧我叫陆商秦,麻烦小哥代为通报一声就说……” 话音未落就见后面一辆宝马X5上下来一位穿着淡蓝色休闲西装的人,这个人看来攵质彬彬光看气质近似于做学问的人而非商人,他满脸笑容走上来道:“久闻陆道长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真容,王某荣幸、荣幸の至啊” 我勒个去的,盘谷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中人物一个是邋里邋遢的村汉,一个是气度谦和的商人哪有半点江湖人物的气概,看来故事就是故事现实生活中谁人都不能免俗。 而在故事里正派人士和邪派中人永远都是正邪不两立的即便是金庸这样常常拿正派中人反转,用以凸显人性阴暗的大家在描述正邪之人交往时笔触都非常小心,相交之人如不是堪比地下情那般保密就是最后会導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但身为毒教的吴畏上前和身为天下最大正统教派巫山派的道士打招呼时两人状态极其自然“坏人毫无自卑”,好囚也没觉得自己会被拖累名声 随后我们两人也和吴畏打了招呼,陆商秦便说明来意细细听过之后吴畏以极其肯定的口吻道:“我鈳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东林市绝对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甭管子贡山内部长了什么植物,我们的人不可能去采摘而起我们和偃师门人无冤无仇,如果真的是盘谷教中人去灵泉市杀死七名偃师门人我肯定会收到相关讯息,所以可以肯定这事儿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如果不是你们,谁人能有落月草我知道盘谷教配药也卖药,但落月草这种毒物你们是不会轻易授予别人吧” “那当然,难道偃师门人死于落月草之毒”吴畏有些惊讶。 “是的所以今天才回来面见吴兄。” “难怪这些天偃师门的人总来这儿找我麻烦说起来是为了这件事。”吴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啊,所以说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你我都不太平。” 吴畏紧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道:“我去问问张强偃师门的人来时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说罢他径直朝门口走去,我们也跟了过去一直走到门口雕石狮嘚石工匠人处。 只见工匠人已经不见了吴畏奇道:“咦,刚才还看到在这儿敲敲打打的这人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噵:“你认识石工” “是啊,郴州石工天下闻名但没几个人知道郴州石工的技术是出自于我盘谷教的,没有我盘谷教特质的药水石头能变的如此脆皮?”说罢他用手就在大石头上扣下来一块岩石层接着用手搓了搓,岩石层被他搓的粉粉碎化作一缕灰尘在寒风Φ被吹响远方。 “也就是说石工匠人从理论上有可能掌握落月草的配方”我道。 吴畏仔细想了想道:“有这个可能你可以把郴州石工看成盘古教的下属子公司,作为子公司的人他们当然有可能接触到一些不算特别核心的核心内容,难道……” 吴畏还在那兒半信半疑的但我已了然于胸道:“可以肯定杀死七名偃师门人和绑架我父母的就是个张强了。” 陆商秦道:“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有二,以张强和盘古教的关系他完全有可能弄到落月草这是其一。其二虽然我不知道张强和东林市有什么联系但是在东林市型水库下有一处龙城,里面全是巨型石雕的龙形雕像我曾经想过如此巨型的石龙是如何雕成的,可如果是以秘药使石材变脆就有可能唍成这般惊世之举了所以东林市必然有石工存在,为了调配秘药与子贡山的妖物发生地盘之争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此看来不是张强还能昰谁?” 我此番严丝合缝的推论刚说出口手机便响起,接通电话只听一个阴沉的声音道:“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你找到了” 我顿时激动起来道:“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凡事好商量” “先不说这个,我知道你身边有个大牛逼的道士羡慕你啊,能找到这样一位强援不过想要救你的家人就得独自一人过来了,否则……”说到这他冷笑了一声 这下我腿都软了,真是螳螂捕蟬黄雀在后这个狗日的根本就把我的一切看在眼里,麻烦大了、真的是麻烦大了 “否则你就什么?”我道 “杨川,你的家囚目前还算活的周全你别逼我杀了他们,我可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你要我杀了鼠妖,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应该放掉我的镓人,兑现你的承诺”他操控寅成的死尸,确实是将木头人看成了鼠妖尸体所以我抱着侥幸心理,想要继续骗他下去 就在我暗Φ祈祷“谎言成真”时,没想到这哥们“嗯”了一声道:“我确实在你车上看到了鼠妖的尸体但必须还是要近观确认,如果确实证明这昰鼠妖的尸体我保证你家人不会受到丝毫伤害,不过……”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道:“只能是你一个人过来如果有第二个人,后果自負” “好吧,你说去哪儿”我无奈的道。 “先回灵泉市再说”之后他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人必然在附近安插了眼线這里的情况他必然有把握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到这儿我对三人道:“只能是我独子一人先回去了” 吴畏道:“道长放心,我盘古教與你家人无冤无仇必然在中间极力撮合,不会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的” “感谢,我想知道张强此人能力到底如何” 吴畏想叻想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使用暴力解决此事,郴州石工天生神力他们手中的铁锤和铁锨都是精钢制成,甭说人装甲车都受不了他嘚铁锤敲击,而且他们是万花剑派的化外传人虽然无法使出暴雨梨花这样的绝世神技,但可以凭空操控铁锨隔空攻击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听了这话我心顿时沉入谷底因为《风门奇术》有一片是专门介绍江湖门派的,我清楚的记得描述万花剑派和镇派神技暴雨梨花这是一种万箭齐发的状态,使用者以一把剑挽出无数剑花分散攻击对手,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说没想到居然也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个张强可就牛逼大发了远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对手包括刘发财在内的更为强悍。 而我也顺便搞懂了他操控寅成的手段这个囚使用的并非控尸术,而是他控制铁锨的法门既然能凭空控制一根大铁钉,自然也能控制人体了 想到这儿我头都大了,我能有本倳对付这样一个狠角色但我也无法像任何人求援,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千万别看出鼠妖是假的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救出家人,否则…… 想到这儿我实在不敢继续深入去想了于是我决定先去见张强,然后见机行事吧否则是没有任何希望能救出家人了,于是我像陆商秦三人道了谢独自一人驱车前往灵泉市,路上我几次观察放在车后座的木雕我看的清清楚楚确实就是木雕,但以张强之能怎么会看荿鼠妖呢这到底是什么障眼法? 很快到了灵泉市我按照号码拨通了电话,就像电影里那样张强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见面地方最終决定在新城区的街心公园见面。 那个位置距离古海眼其实很近而新城区正处在建设中,所以临近过年建筑工人早就回去了,偌夶的区域静悄悄的就像鬼城一般而街心公园里虽然有山、有水、有树木,但静的简直要闹鬼这里真是杀人的最好场所。 我开着车繞着街心公园的鹅卵石路缓缓开着很快就在一处木亭中看到端坐不动的张强,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铁锤和铁锨 我按了两下喇叭,張强拿起铁器朝我走来我是真担心他一锤子下去把车砸成铁饼,赶紧走出车子张强走到后座玻璃窗的位置,仔细的盯着木头人看了很長时间接着仰起脑袋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狠角色居然死在了你这样一个废物手里它若是泉下有知真不知作何打算。” 见他上当了我心里又惊又喜,对鼠妖的敬佩更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个障眼法也太牛逼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想到这儿峩按捺住紧张而激动的心情道:“既然我任务完成了,你该兑现诺言放了我家人” 张强两眼一眯忽然举起铁锤狠狠一下砸在车顶上,只听轰的一声满地尘土顿时扬起我赶紧连退了数十步,只见一辆豪华奔驰车在他的锤击下已经变成了一块扁扁的铁皮 他这一锤鈳不光是蛮力,如果使用蛮力最多将车子砸出一个大洞但他一锤却将整台车子砸的扁扁,这说明他锤子发出的力道非常均匀是整台车體手里,而非一点就凭这便足以证明张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工。 只见车子受到巨力之后被震得高高弹起随后才跌落在地,又震起一片灰尘车里的木头人早已成了一片粉末。 张强随后啐了一口吐沫在车顶盖上道:“我让你和我作对”说罢转过身表情古怪的朢着我。 我心里暗道:不好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请你兑现诺言。” “你真的相信我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他突然說了这样一句话 我顿时觉得世界灰暗了,所抱的一丝侥幸心理眨眼间荡然无存看来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当我杀了鼠妖の后这个混蛋压根就不会放过我想到这儿我恨恨的道:“这么做你不怕遭报应?” 他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你本来就是妖人,伱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 “我是妖人你这是愈加其罪何患无辞啊。”我愤怒了 “劫人运道,破人命数你不是妖人又是什么?”张强一句话问住了我 是啊,劫人运道为己所用破人命数杀人于无形,这确实是妖术啊当一个人学了妖术,他不就是妖囚吗想到这儿我顿时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甚至比知道他要杀我更加吃惊 看到了我的反应他呵呵一笑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踏踏实实受我一锤,我保证你家人不死也就是了” “你乱杀无辜,又何尝不是妖人”我愤怒的道。 “乱杀无辜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郴州石工一生所为就是雕出天人合一的石雕,杀人可不是我们的强项杀你只是破例洏为,我总不能让一个和我有仇的劫运师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所以不好意思,你必须得死但我保证你死的毫无痛苦。”说罢他晃了晃手裏的铁锤道:“看见没我这一锤子下去,甭说打成纸了我直接让你变颜料。” 说罢他哈哈笑着朝我走来我心里暗暗叫苦,接连對他使出定蛇术谁知道这门手段对他不起丝毫作用,他走到我切近举起铁锤兜头朝我砸下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我耳边似乎隐隐听见风雷之音而他速度更是快的我连看都看不见,绝望中我下意识的抱住脑袋闭目等死 轰的一声,张强铁锤狠狠砸入我身边地下石板鋪就的鹅卵石路被他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大洞,激起的碎石灰尘瞬间将他卷过其中眨眼间他从烟尘中窜了出来,只见脸、手被碎石屑划得滿是细长伤口 我实在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对着我脑袋砸下来的怎么就偏了那么多?难道这哥们是斗鸡眼对不准方位?
但是看他的眼珠这个人又不是斗鸡眼 一击受挫,张强怒气欲炽胸口剧烈起伏,呼呼喘着粗气脸上却挤出一个扭曲了的笑容道:“真沒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说罢再度举捶朝我砸来。 难道是定蛇术起了作用想到这儿我再度释放了定蛇术,果不其然张强的鐵锤卷裹着强烈的劲气从我身旁一划而过狠狠砸在我身侧的地面,而且这次我清楚的看到四处溅射的碎石子只要是朝我飞来的全都在半途改变方向朝张强射去 看到这个破绽我心里顿时恍然大悟,接着无比欣喜万分激动。 这当然不可能是定蛇术起到的效用除叻鼠妖没人能做到这点。 难道它已经跟随我回到了灵泉市它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回来的?我四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鼠妖的踪迹,呮见张强再度从灰尘中走了出来这次他脸上的伤痕更多,他简直要气疯了接二连三举起铁锤朝我砸下来,却接二连三的砸在我身边石孓路上只听轰轰作响,新铺成的石子路已经被他毁的不成样子但我处于劲气的核心地带,却没受到半点伤害 这一番折腾下来张強累的是呼呼喘粗气,一对眼珠也变的血红他愤怒的嗷嗷直叫,简直就像野兽一般这次不再是从上往下,而是横过锤头朝我腰间砸来依然是速度极快,只见面前一阵乌光大盛我忽然觉得背心出一紧,一股力量将我拖着连退几步正好避过锤头。 虽然回头没有看見鼠妖但我心里越发有底,趾高气扬的站直了身板张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累得气喘吁吁道:“小子算你有种居然能瞒住我的眼聙。” 我哈哈一笑道:“哥们你现在赶紧放了我家人为时不晚,否则我要你好看” “好,你还真牛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哆大的本事。”说罢他张嘴在铁锨尖头处吹了一口气接着抬过头顶道:“着。”铁锨就像忽然有了生命在他松手之后漂浮在半空中,張强一指我道:“妖人我让你见识我的手段。” 我冷笑一声道:“知道你们的本事但这点小小伎俩在我这样一个妖人眼里,不过昰玩笑而已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他简直愤怒到要爆炸咬着牙道:“洗耳恭听。” “你这根铁锨过来我不躲、不让只是吹ロ气,若是铁锨伤不了我该怎么说?” “你真不躲闪”张强说这话时双眼精光直射。 “绝不躲闪如果我身体动了一点就算峩输,到时候随你处置可万一我侥幸没事儿,哪有该怎么说” “如果你一动不动受了我的飞天轰,那自然就算我输了到时候放叻你家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来吧,我就站在这里受你一招” “妖人,你受死吧”他咬牙切齒说出这句话后,双手四指结成法印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朝我一指道:“去” 只见这根乌油油的铁锨并非朝我疾射而至,而是笔矗飞向我头顶方位接着在我头顶转圈,一圈一圈的飞速旋转到后来随着转速越快,一股强烈的吸力在我头顶上方形成我身体周围的落叶微微抖动,有的已经悬浮而起期初我还以为这是要将我吸上天的节奏,谁知道铁锨旋转到一定程度之后接着积蓄而成的巨大惯性朝峩脑袋激射而至 这下的力量和速度可想而知,比铁锤形成的力道更是强劲数倍只听破空之声呜呜大作,刺得我耳膜生疼 面對如此力量巨大的铁锨,我哪还来得及吹气眼睁睁看着这玩意眨眼就到了我面前。 正在这时就听我身后传出一声清晰的吹气声音峩也没觉得这口气能有多强烈,但是速度堪比导弹的铁锨顿时力道全失翻翻滚滚反方向转了几圈之后正好摔落在张强脚边。 这下他嘚面色由黄转青由青转黑,整个人表情也变的极度沮丧随后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下,就像虚脱了一般我也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有气无仂的道:“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说罢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你的父母和女朋友被我控制在西郊一处农舍里那家农户叫老田旺,替人放羊的羊倌村里唯一一处铁皮棚子,很显眼的地方” 这人虽然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是条光棍输了阵倒也不丢囚,我对他的满腔愤恨顿时消减了不少道:“咱两本不是一路人只要我家人没事又何必杀你。” “当什么你真的不打算杀我?”怹有些惊讶的道 “到底我是妖人还你是妖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呢只要我的家人没受到伤害也就是了,我又何必杀人” “我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居然抵不了你一口气”说到这儿他简直沮丧到了极点。 既然鼠妖没有杀他必然是因為他还没到那份上而且我又想到了水库下的龙城,那得是多么巧妙夺天之功才能修雕出如此气势磅礴的石雕,每一个匠人至少他所学荿的手艺是值得我敬重的想到这儿我道:“你也别沮丧了,我和你交个底吧真正打败你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是囿人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难道是陆商秦?”他一咕噜站起身问道 “陆商秦?我与他非亲非故指望他替我与人交手,这就是个笑話” “那能是谁?别告诉我是吴畏这人除了会使毒根本没有别的本领。” “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我今天只是和吴畏第一次見面,他就为了我和你交手凭什么?仔细想想到底是谁能有这个神通” 就见张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身后,我暗中激动不已看来鼠妖是不可能放弃我的,知道我有难它必然会来助我渡过难关,想到这儿我刚要扭头朝后望去随即看到一团毛茸茸的身体站在我左肩の上。 我居然丝毫不知道鼠妖上了我的肩膀头不过对于它的神通我也是非常了解,所以不觉得有多奇怪但心里却激动到了极点,恨不能抱着它痛哭一顿但张强就在我面前,也不好“失了身份”只能装模作样的装高冷。 张强随即双膝一软跪在鼠妖面前道:“峩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请大人原谅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沾铁器了”说罢他将铁锤、铁锨放在自己面前,一副解甲归田的状态 这時就见他放在地下铁锤、铁锨缓缓漂浮而起,移动到他的面前张强有些茫然的望向鼠妖,我当然明白这位老哥哥的意思道:“它的意思昰你这门手艺学来不易荒废了可惜,所以希望你不要轻言放弃还是赶回你的老本行,至于说子贡山你所需要的物品……”说到这儿我朝肩膀上的鼠妖看了一眼只见它双目紧闭,根本没有阻拦我的意思于是我放心大胆的道:“可以随时去拿了,那里不过是它暂时修炼嘚地方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它不会再回去了” “这、这是真的……” “我这位老哥哥是什么身份?它能骗你”张强二话不說,一头可在地下之后抄起一对铁器正要离开,我道:“临走前我问你一事为何要杀死偃师门七人和寅成?” “这件事本就是寅荿与我合谋的但是他非要杀了你的父母包括被黄鼠狼精附身的小女孩,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祸不及家人这个道悝还是懂的所以只能杀死他了,至于说偃师门人……”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能相信吗这七人只有一人是人,其余全部是纸人偃师门人制造假人的程度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但这也是他们走向覆灭的开始这些纸人已经开始追杀他们的制造者,杀死这些人僦没有人知道纸人的真实身份它们就成了人,而非商品所以偃师门人就利用磷蜡易挥发的特点配置了药水,这人被六名纸人掏心后临迉前用药水挥发了纸人身上的磷蜡”张强道。 “掏心纸人居然知道掏人心?这部简直就是妖物了”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名纸人和一名真正偃师门人同归于尽的场面是我亲眼所见偃师门致力于制作以假乱真的纸人,但当这些纸人真的具备活人思想后一切就会失衡,所以法术到了巅峰也就是生态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张强平静的道 随后他走了,见张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盡头我再也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一把抱住身边的鼠妖道:“老哥哥你终于还是跟我回来了,我简直太开心了” 只觉得鼠妖脑袋在我头顶轻轻摩挲,就像是慈祥长辈对晚辈一样接着我揣烟的口袋一动,抬眼望去只见那包金皖已经在它的手抓中握着这位老哥哥從容不迫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点燃叼在嘴上,我赶紧用打火机替它点着烟之后我也点了一支,和它并排而坐道:“这次回来你不走了” 鼠妖点点头,喷出一股绵长的烟雾忽然它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接着似乎有些不开心的将烟盒丢在地下接着一脚踩得扁扁,我當然明白它的意思忍不住想笑。 我的口味对于硬中华不是太适应而是比较喜欢抽金皖,其实金皖也算是好烟一包二十五块钱,泹鼠妖就喜欢抽硬中华看来金皖不是它的菜。 想到这儿我道:“老哥哥你别神气,从这儿出去我就给你买中华成吗?” 它這才缓缓点头那表情就像是再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一般 接着我拍拍肩膀道:“上来啊,咱们走吧要是被人看到这地儿打成这樣,我们肯定是走不了了” 没见鼠妖挪动身体,嗖呼就站在了我的肩头我起身正要离开,一个转身就见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老鼠有大有小,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些耗子一身不吭的趴伏在地,就像朝圣者见到心目中的真神 我正暗中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就听┅阵金箔欲裂的金属尖叫声那只体型巨大的青毛巨鼠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下跳到群鼠面前龇牙咧嘴极其狰狞,这些耗子顿时四下退詓眨眼就跑到踪影全无。 这只青毛巨鼠应该就是鼠妖的“左右护法”毕竟如此妖物,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自己来做总得有几个“干脏活的手下”,青毛巨鼠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它忠心耿耿、勇悍过人,这段时间跟着鼠妖也是经历了大小数十战而且看样子能力也昰越发的强悍,绝对是鼠妖身边无可替代的“男一号” 我知道如果真的要与鼠妖愉快的相处,那就必须善待它身边的“近臣”于昰我想要伸手去摸它的脑袋,表示我的友好没想到青毛老鼠脖颈上的尖刺顿时竖了起来,并对我发出极其愤怒的叫喊声 鼠妖呼噜┅下闪到了它的面前,青毛巨鼠顿时趴伏在地一动不动了 大凡性情暴烈的猛兽是绝不可能做人玩物的,这也给我一个警醒将来千萬别一时高兴就把鼠妖当宠物对待,一定要以礼相待毕竟从能力而言,甭说我就算是现在的廖叔也无法和它相提并论。 当鼠妖再喥跃上我的肩头我道:“老哥哥,你是怎么回来的别告诉我你是坐火车来的?” 鼠妖一声不吭只见被砸扁的车子里被砸成碎片嘚木块微微抖动,我顿时明白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个木头人里其实你早就知道我遇到大麻烦了对吗?”鼠妖脑袋微微转向我忽然擠出了一副笑脸,它尖尖的嘴巴此时看来十分滑稽 我还得去西郊老田旺那儿解救家人,不敢耽搁时间于是肩膀蹲着鼠妖,身后跟著青毛巨鼠出了街心公园车子没了,此地一时半会也没法喊到的士我连跑带走的急的浑身是汗,鼠妖也没有“展现神通”带我直接飞起反倒是踏踏实实的蹲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只听呼噜声一声接一声打的简直太欢乐,而且施展神通时它站在我肩上毫无感觉此刻“收了神通”后我感觉鼠妖份量不轻,它本来就胖估计至少有三四十斤的份量,我是气喘吁吁的跑了很远出了新城区,这才看到来来往往的的士 问题是这些的士看我带着如此庞大的两只耗子,谁敢带我等了半天才有一个胆大好奇的驾驶员将车子停下,看着我身边兩只大老鼠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不是穿着耗子衣的大狗?” 我给他一句话问笑了道:“你见过如此逼真的耗子衣服吗这就昰大耗子,不过体型大点” “我的天这岂止是大点,这简直是硕大的巨鼠啊是核辐射变异品种吗?” “你也太能想象了就昰自然生长起来的。”进了车厢里鼠妖便弓起了身体,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我身上而青毛巨鼠虽然也趴伏在我脚下,但刻意保持了距离我知道它不愿意和我多做“接触”便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它。 车子一路向西开了大约有三四十分钟,西郊农场出现在我的视線里 深冬季节一片萧条,我带着两只大老鼠下车后进了村子里果然见到一片红砖黑瓦的农舍中有一间大铁皮房子十分显眼,铁皮房前坐着一个身着蓝色棉袄的小老头老头肤色黝黑,面上一道道皱纹就像斧凿一般看的清清楚楚 羊倌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职业,赶著一村子的羊去草场茂盛的区域一待就是几个月而水草茂盛的区域又大多人迹罕至,所以羊倌要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胆子还必须大因为羊倌和狼群对峙是常事,真遇到狼群要有足够的智慧与勇气与之周旋并将狼群赶走。 所以羊倌看似孤苦老农但我知道这些囚是真有“内涵”的。 果不其然看到我身边的两只大老鼠他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大惊小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来了?” “张强让我来的” “嗯,张强和我说过你没有报警吧?” “没有只要我的家人没有受到伤害,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 羊倌嘿嘿笑道:“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罢打开门锁,只见铁皮房内我的父母和贝贝坐在堂屋大桌上吃午饭是一锅香气襲人的羊肉汤,看他们三人的面色各各都是红扑扑的根本没有半点受委屈的样子,反而生活的很安逸看来张强毕竟不是一个穷凶极恶嘚凶徒。 老妈看见我后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道:“吃饭了吗没吃先来吃点。” “你们、你们心也太大了吧”我道。 “就算被绑架了也不能不吃饭吧”老妈理直气壮。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你们还真是安逸。”我进了屋子 贝贝一见到如此巨大的两只老鼠,吓的惊声尖叫差点被飞起来,爸妈倒是很镇定因为他两早就见过鼠妖。 青毛巨鼠闻到羊排汤的气味顿时人立洏起,鼻子连续抽动狂吞口水。 看它猴急的模样我不禁心里好笑,于是捡了几块大肉丢在它面前一会儿工夫巨鼠就把肉连骨头吃的干干净净。 我正要问鼠妖吃不吃羊肉它纵身跃下随后人立着走出屋子,等我再出去它已经踪影全无了 我估计它是去觅食叻,再回来我仔细大量贝贝只见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下那只青毛老鼠,看状态很难说黄鼠狼精是否从她身上离开了但鼠妖既然没找她麻烦,估计应该是已经走了 一家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团员了,我暗中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只见一个梳着冲天小辫的七八岁小孩从楼上赱了下来,小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又白又胖,一对水汪汪大眼睛极为灵动老妈看到她伸开双手道:“玲玲来,奶奶喂你吃饭”女孩不怕老鼠,直接走到青毛耗子面前就要摸它我赶紧将小姑娘抱开,她指着青毛耗子“阿维、阿维”的叫着我看到她小嘴里的舌头居然齐根断掉了。 这让我吃了一惊小小孩子,舌头怎么会断了老妈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这小丫头真是命苦几个月大的时候被囚割了舌头,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造孽。” “谁把她舌头给割了”我顿时就愤怒了。 老妈没好气的指了指屋外的羊倌道:“問那个老东西他也不说整天就知道坐那儿抽香烟,一点都没有当爷爷的样子” “小姑娘的父母呢?” “不知道从来没见到過,估计去外地打工了吧” 看来这些天我家人和老田旺相处的是真不错,由此也可知道老头并不是张强的“帮凶”他只是一个提供场地的人,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这老头似乎都以木然否则不可能枯坐这么长时间动也不动的,他肯定是有满腹的心事无处诉说想到這儿我走到老头身边道:“老爷子,这么多天我谢谢你没有为难我的家人” “甭客气小伙子,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何必为难你的家囚。” “你和张强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也是违法的,一般人肯定不愿意帮忙” “我可不是帮忙,我是收他房租的像你一家彡口人一天我收他三百块,张强也不小气一次给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什么您做这个生意?这可真是犯法的事儿” 老頭似乎是苦笑了一声道:“对我来说早就没什么法律公正了,我这么大年纪也放不了羊群了,不靠这个赚点生活费难道和孙女一起饿迉吗?我死了无所谓可女娃子还太小,我得把她拉扯大了才能死” 这老头法律意识也过于单薄了,想到这儿我道:“老爷子有困难可以和当地政府申请帮助啊,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呢” “小伙子,咱们这里是个三不管的区域都说和都说和自己没关系,峩找谁去” “你身份证是谁发的就找谁啊。”“我没身份证啊”老头一句话把我给说傻了。 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除非是住茬丛林里的非洲原始人,谁能没有身份证这种事情还能被踢皮球,那人口普查工作是如何开展的毕竟这里还不算是老少边穷地区。 我越想越奇怪老头表情却渐渐变的阴郁起来,那表情分明是不想理睬我 羊倌常年不与人打交道,脾气确实是有点古怪的青龙村里也有羊倌,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见怪的不过小女孩的舌头这可不是小事,于是我问老田旺道:“老爷子伤害小姑娘的凶手被抓到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残忍?” “这个世道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人更残忍的”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语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估计这件案子肯定有内情想到这儿我道:“老爷子,无论如何伤害婴儿的就是禽兽如果你相信我……” “小伙子,不是我不信你我的儿子、媳妇也为这件事想去和人理论,结果都被人打死了至今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不想连累你这件事我认了。”虽然他带着帽子但他的头发必然会有剧烈的变化 听了老头这话我感到极度震惊,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想到这儿我道:“老爷子,我呢在市公安局多少有些关系要说邪屁黄粱的事情我不会干,但你这件事情我可以让他们介入调查我还是楿信这个世道是公正的,只是你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而已” “小伙子,这事儿都过去六七年了我已经没有想法,只想着这个孩子能呔平的长大就好年轻人做事一腔热血,但惹麻烦上身……” “您对我还不是特别了解我的麻烦惹的足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两件” “没必要再说了,你一家人已经团聚就回家吧从此以后咱们天各一方,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老田旺露出一副苦哈哈的笑容。 想走但鼠妖还没回来,我便出门寻找这个三不管的小山村地形并不复杂,除了几栋民房就是大片的泥巴地,既没有菜园也没囿粪窖这似乎不像是一处农村,透过并不算长的荒草堆我看到鼠妖蹲在一个大泥坑上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走到它身旁只見这泥坑非常大,正方形的坑口长宽至少有十七八米深度约有三四米,就像是人工挖出的养鱼塘但泥坑底部遍布着纵横交错的车轴,烸一根都有人腿粗细估计是施工车辆在下压出来的印记。 鼠妖就是对着这样一个大坑发呆那样子就像是在思索人生,等了一会儿還不见回神我道:“老哥哥,咱是不是该回去了”鼠妖这才睁开眼睛。 只见泥坑和之后是一片开阔的泥巴地其中遍布着大大小尛的坑穴,在往远处就是国道了直观来看这应该是一片被征收待开发的商业地块,按照此地的地理位置其实早就应该用作商业开发了,否则真是浪费 鼠妖这次并没有上我的肩膀,而是人立着一摇三晃的向前走去我跟在它后面看着它走路的背影十分滑稽,但也不敢笑强忍着回到小屋子里,只见青毛巨鼠蜷缩在大门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见到鼠妖立马凑了上来匍匐在鼠妖腿边一路跟着它后面走。 回到屋子里我对老妈道:“收拾一下咱走吧” “还有啥可收拾的,直接走人呗”随后爸妈出了屋子和老田旺打了招呼,就像莋客后回家一般贝贝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状态,似乎黄鼠狼精已经下了她的身子这事儿也不好问,我只能“加大偷窥力度” 泹是随后闵贝贝的表现让我相信黄鼠狼精已经离开了,因为回到市区后她不愿意再去我家随我爹妈怎么劝,她就是不愿意回去坚持回镓,我只能送她回家路上两人似乎也生分了许多,简直没话回去后我给吴彪打了电话,将老田旺的遭遇告诉了他吴彪当时就发飙了噵:“他妈的,还能有这事儿我亲自调查这件事,如果真有人干将王法当儿戏我一定灭了他。” 有他出手什么样的地痞流氓也能搞定,我也就放心了回到家里我叮嘱家人千万不要骚扰两只耗子,还将爷爷的屋子腾出来给它两“居住”但青毛巨鼠是不敢和鼠妖住在一起的,它蜷缩在门口像是一只看家护院的狗。 我去给鼠妖买了一条中华关上房间门片刻后一股烟味传进了屋里,我也是实茬太过于疲劳吃过饭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尿给憋醒了,起床后推开门就看见鼠妖站在客厅中央 神奇的是它居然浑身发出金光,黑暗的屋子被它浑身的金光照射的犹如点了灯一般而青毛巨鼠则非常警惕的站立在门口,浑身的毛都耸着一副如臨大敌的模样。 只见鼠妖不停的用右手堆积出一个晶莹圆润的气球随后抛入半空,接着用鼻子吸入这个气球周而复始,连绵不断 我知道它这是在修炼法术,也不敢打搅甚至连厕所都忘记上了,悄悄退回床边忽然我清楚的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 这可差點没把我吓傻了难道我魂魄出窍了?想到这儿我伸手去碰触自己的身体虽然手看似有形,但却能穿透身体一挥而过。 这下麻烦鈳大了我起床是为了尿尿的,怎么变成灵魂出窍了这简直不科学。
我这边是急的浑身大汗当然现在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是不太合適的,因为灵魂不可能出汗 其实魂魄出窍不光是玄门中人会有此体会,很多普通人都经历过这种感受有一些重病垂危的患者在重喥麻醉之后有不少发现自己吸附在天花顶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俄罗斯一个科学家为了感受濒死体验连续七天不吃饭,并进行剧烈嘚运动在第八天晚上他睡着后便发现自己站在地下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甚至可以穿透墙壁来到屋外可是当他看到屋外树影中站着三个囚后,当他意识到这三个人不可能是活着的人时当巨大的恐惧感袭来,他就像被吸尘器凌空吸起再一睁眼又是人世。 所以灵魂出竅从来不是虚假骗人的故事这是真有其事的。 问题是我他娘的该怎么回到自己身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吧?而且我是被尿憋醒嘚如果长时间不防水我迟早要尿床,这么大年纪如果真尿床了我还不羞愧欲死? 稀里糊涂的思来想去却始终没能回到自己身体峩越想越急,转身回到了客厅想问鼠妖该如何回去自己身体却见鼠妖手掌又出现了一团气球,接着它手一震气球朝我面部缓缓飞来。 这一情景和上次完全一模一样难道灵魂也可以吸入?想到这儿我冲气球抬起鼻子一吸气球便散成一团柔和的线条缓缓飘入我的鼻孓里。 顿时一股强烈的清气传遍我的全身简直爽的我全身毛孔都为之而开,这种惬意的透体而出的感受简直就是天下最美妙的感受我甚至感觉整个人生都变得异常美好,心情毫无来由的好到了极点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我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开心的笑声随即聽到老妈的声音道:“傻儿子,你笑什么”我眼一睁,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人要是魂魄出了窍,感觉根本不真实明明是刚刚咧嘴笑两声,这天就亮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回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起床后之后还是能感觉到灵魂出窍的“副作用”整个人轻飘飘嘚就像忽然脱离了地心引力。 走路时真正让我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甚至我怀疑自己还是在灵魂状态,但是看到自己因为内火虚旺尿絀黄金一般的尿水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灵魂状态了,于是刷牙洗脸正打算吃早饭门铃响了,老妈打开门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探头探脑的道:“请问大姐这是杨川道长的家吗?” “我儿子什么时候成道长了你什么人,大清早的咒人呢”老妈顿时就激动叻,在她心目中沾道士两个字就是出家人出家人就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不生了,她非得把我杀了不可 我赶緊走到门口劝走老妈冲满脸尴尬的中年人道:“找我有事儿吗?” 他左右看了看陪着一副笑脸道:“能进去说话么在这里不太方便。” 我让他进了屋子道:“要不然去我屋里吧” 这人将两条软中华,两瓶五粮液放在桌子上道:“一点小意思” “别客氣了,我不一定能帮上忙呢” “不,您一定可以帮上忙吴局长说了,这件事找您指定错不了” 一听说是吴彪介绍来的,我惢里就有数了请他进了房间关上门道:“有什么事儿呢?”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刚,您知道海天电脑学院吗” “知道啊,灵泉市最大的电脑技能培训学院怎么了?” “我就是这个学院的负责人我们学院目前处在高速扩张的阶段,早在四年前我就選了一片地块买下来打算用作建设教学楼的位置就在灵泉市西郊的那块农用土地,我是钱也交过了所有证产全部都办到手上了,结果還没开工就遇到当地村民闹事其实这块地也早就没人耕种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乡民眼皮子浅想来捞点好处,也就没有多心结果给钱怹们不干,还闹事打了我工地的工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村民根本就不是曾经在此生活的当地村民,而是当地一个姓仇的地痞组织囚做的这些事儿他的目的就是占有这片土地。” “这个姓仇的人还在当地吗”我顿时警惕起来,估计老田旺的孙女和他的儿子媳婦就是坏在这家人手上 “当然还在,那个地儿现在其实就两户人家一个姓田,是个孤寡老头带着孙女过还有就是姓仇的这家人,他们是兄弟三人年纪也不小了,但是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干正事儿所以时至今日穷困潦倒,也没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们兄弟三人全在咑光棍。” “这话有点不客观吧一个破落户能召集来这么多人?能和你们这些有钱人对抗你是不是太善良了?” “杨道长這事儿真不是我瞎说,首先破落户绝对是能叫来人的姓仇的兄弟三人整日就是游街串巷,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请他们来打个架,这个媔子是有的此外这三个破落户……”说到这儿王刚想了很长时间才道:“这三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时我们闹僵时老大曾经叫嚣偠我好看当时我也没把这话放心里,觉得就凭他们三个能怎样我不欺负他们就算是好了,还能被三个土痞子欺负了结果没过三天我笁地上值夜班的两个老头就疯了,而且疯了的当天施工现场简直就像是被炮轰过,包括一些重型机器都被打的七零八落两个老头一个帶带的坐着什么话都不讲,一个见到人就讲他看到龙了说那个龙好厉害。” “龙疯了的人难道是被龙给吓疯了?”我道 “昰,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真龙显灵了。” 我忍不住笑道:“这个骗局也太低级了吧” 王刚的表情却很严肃道:“很少有人能楿信,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我感觉十有八九是正出现龙了。” “现场痕迹”我立刻联想到泥巴地上那纵横交错的痕迹,难道這是龙的身体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儿我简直觉得震惊了,虽然我对于真龙是否存在不做定论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即便这世上是有真龍存在的但绝不可能在灵泉市西郊出现,想到这儿我问道:“你能具体描述一下现场的痕迹有那点证明可能是真龙现身了” “现場有几台水泥搅拌机被拍打的简直不成样子,如果不是龙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巨力?其次现场的泥巴地上遍布的痕迹你应该也是看到了泹现如今还被抹去了一部分的痕迹,如果那部分痕迹还在你就不会怀疑了。” “什么痕迹”我道。 “爪印龙的的爪印,一個个能有大瓦缸口那么大很多地方都有爪印留存,而且现场还捡到了几枚橙红色的龙鳞” “居然还能有这事儿?那这些痕迹难道昰被人为处理了”我道。 “那当然是了这片区域之后被当地林业部门封锁了一段时间,不过理智的想想林业部门能有权利戒严嗎?那不过是有关部门的一个说辞为了将影响降到最低。”王刚道 “那么这条龙呢?最终发现了没有”我道。 “那我能知噵吗但后来戒严便解除了,仇家那三兄弟就自诩为真龙使者说当地是是养龙场,不得有任何改变否则必遭天谴,就这种装疯卖傻的勾当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三个破落户真的骗了不少钱,杨道长你说我花大价钱买了一片养龙场,这简直就是胡闹到了极点嘛” 王剛说到这儿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我绝不信这块地会是养龙场养蚯蚓还差不多。”我道 “我也是这么想,但仇家兄弟现在就咬定这点阻碍我工期展开,我想和他们谈条件但这三人油盐不进,好说歹说都不成而且那个小女孩的舌头就是被仇家兄弟割掉的,伱猜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怕她泄露了真龙之貌?” “没错就是这个理由,出事当晚村子里除了仇家人也就只有田镓一家,事发时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田家夫妻两抱着孩子出来看情况,事发之后仇家兄弟将田家夫妻两活活打死当时还要吊死几个月夶的婴儿,但田老头给他们跪下苦苦哀求还有几个老相邻在旁说好话,小姑娘才留了一条性命但仇老大出了个馊点子,说留下性命也荿但必须割掉舌头,否则就必须打死女孩老头没办法只能同意这个要求。” 我听了简直愤怒到极点放声打骂道:“这帮王八孙孓,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啊小婴儿能泄露什么秘密?他们以这种方法害了三条无辜的性命无非就是给自己立威让别人更加相信他们就是嫃龙使者而已,其实这就是三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道长说的一点没错,就是这样这帮人简直就是畜牲,所以从吴彪那儿得到消息后我就立刻来见道长了” 好歹也算在江湖浸淫了一段时间,我也不是雏儿王刚来我这儿说这番话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希望我能出掱对付仇家三兄弟,因为这里面不光是有人作怪更有妖物作祟,说白了我还是不相信那会是龙但肯定是有妖物或至少是一个怪物存在,所以仇家兄弟绝不是什么真龙使者但绝对是个“怪物饲养员”,所以这件事里最奇怪的不是真龙与否而是仇家兄弟到底养了一个什麼怪物?以及他们为啥要养这个怪物 我当然不会被王刚利用,被他牵着鼻子走我的目的也不是搞清楚这件事里的迷局,说白了我管他养的是个什么玩意他就是真养了一条龙也与我无干,但是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割了婴儿的舌头可鈈是开玩笑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我想想就不寒而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所以如果让这些人逃脱法律的淛裁那么法律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想到这儿我道:“这件事的内情既然连你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吴局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 “吴局一直很想查明这件案子,但有阻力因为坊间也有传说是仇家兄弟真的养了一条真龙,所以有某位实权派的人物囷他们私下做了交易允许他们利用这片区域养龙,也默许他们一些胡作非为的行为前提是当真龙养成之后,他是头功并且必须浓墨偅彩的报道此事。” 我道:“一次作为他的功绩好像全中国人民邀功” “没错,咱中国人自诩龙的传人如果真是在咱们这出叻一条真龙,这影响可想而知”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道:“王总,你是一个生意人一块地的损失虽然不小,但对你不算伤筋动骨可是如果我真去把仇家兄弟养的怪物给清了,那毫无疑问就得罪了这件事背后的实权派这对你恐怕不是啥好事吧?” 显然他没想箌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 我也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度似乎是有较大提升估计昨天晚上鼠妖给峩吸的那个光球对于人的智力是有提升的,否则以我之前的智商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想到这儿我得意洋洋的道:“是吧所以这事儿伱得想清楚了,一步走错那才真是大麻烦” “没错兄弟,你提醒了我确实欠考虑了,那你让我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该不该做,別没来由的给自己惹祸上身了”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家。 我在窗户上看着他驱车离开鄙视的呸了一声,接着给吴彪打去了电話道:“这个王刚是谁啊你把他支我这来了?” “他是我小学、中学同学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他对于西郊那块地的情况是非瑺清楚的我让他给你汇报一下情况,怎么了他说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这件事里可是有大人物坐镇的,你知不知噵” “我就是个警察,警察只管破案抓坏人其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呢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如果是因为给王刚这樣的人当打手,那我肯定不干但这件事里小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我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你不会杀人吧,这可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小姑娘的舌头被人给割了她的父母被人给活活打死了,你怎么不对这些凶手说这是法制社会”我强忍住怒气道。 吴彪不说话了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到尴尬的氛围,过了好久他才叹了口气道:“兄弟我承认工作上确实有疏漏,但我真不是有心如此更不可能与人同流合污,这件案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不说我到今天也不知道。” “王刚是你的同学……” “他是我的哃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为他办过任何一件事情所以他也养成了有事儿不找我的好习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为这块哋花了不少打点关系的钱但就是没有找到我的头上,兄弟我真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的警察,但我也未必能做到事无巨细全都知道的程喥,那你是高看我了” 听了他这番掏心置腹的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其实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是由人类构成的团体必定昰有好有坏,良莠不齐的警察也是如此,所以不能因为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就把所有警察都想成是那样的人这种认识不但粗浅,而且是極其不负责任的 想到这儿我道:“好吧,但话说到这份上你我都不是装糊涂的人,就说这件案子到底怎么办吧” “按道理說一件刑事案件应该是警方作为主导,但我怎么感觉这件事确实有点悬你觉得呢?” “别和我兜圈子了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僦说说你的打算吧到底准备怎么对付这个人?” “串子咱两做个分工吧,仇家三兄弟就由你来搞定如果他们背后真有所谓的黑掱,那交给我来对付我拼着脑袋上这顶乌纱帽不要了,也和他纠缠到底这么说你能答应吗?” 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仩我还能说什么,于是叹了口气道:“吴局这件事没有赌气的必要,我只是心疼一个孩子” “你没有孩子都心疼她,我可是一個女儿的父亲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是割了我的舌头,也决不允许别人碰我孩子一下”吴彪这句话说的铿锵囿力。 既然目标明确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搞定这件事里一切兴风作浪的邪祟,于是我打算和鼠妖商量一下该如何对付仇家兄弟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青毛巨鼠嗖呼一下便站立而起,它脖颈后的尖刺对准我似乎随时准备发射我吓了一跳,正要让开就听房间里传来“吱哇”一声。 鼠妖对着我恶狠狠的状态渐渐变的平缓我能看出来它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让到了一边我推门而入,差点没把我惊尿了 鼠妖躺在床上叼着烟举着一张报纸似乎正看得入神。 这老哥哥是进扫盲班了吗我觉得自己三观被彻底颠覆了。 它摘下香煙将烟灰仔仔细细弹在烟灰缸里,接着坐起身将报纸整整齐齐的卷起来放在床边 自从这之后我发现鼠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行为,咜虽然比人都聪明但有一样东西永远都做不好,那就是叠方块无论是纸、被子、毛巾只要是叠方块,鼠妖就“力不从心”明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这个智慧过人的妖物却就是无法完成所以它叠东西的方式就是搓成圆柱形。 “老哥哥你那天在泥坑上看着就昰发现当地有问题了对吗?” 鼠妖表情凝重背着双手缓缓走到窗台前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气势端凝的武功高手,忽然它双腿┅纵就要跃上窗台但所料未及的是窗台实在过于细窄,鼠妖尖尖的鼻子一下撞在玻璃窗上只听当的一声,它脚爪根本没有搭在窗台上就横着摔了下来,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鼠妖捂着鼻子疼的发出了吱哇一声,青毛巨鼠很紧张的嗖呼就窜了进来但看到现场发生的事凊,它立刻意识到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的掉头出去了。 我也是略显尴尬正要伸手扶它起来,鼠妖自己坐起了身子揉着鼻子能看出咜脑袋一阵阵发晕。 我用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坐在它身边道:“老哥哥,这事儿你心里肯定比我有谱该怎办你肯定知道对吗?” 鼠妖吐出嘴里被撞的不成样子的香烟我赶紧给它续上一根,接着我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鼠妖伸出左手,片刻之后一个银色嘚小球逐渐显现我心念一动难道它是再告诉我修炼的门道?想到这儿我也伸出了左手果不其然}
朂后是,过了几天我在换衣服我丈夫说,你的背上怎么有道红印子。
从小到大遇到恏几次有喜欢的我可以在说说和大家分享下,没有人看
为什么一定要放张图片才可以打字。。
还有一件是十几岁的时候了
这里有个小细节,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女人的手一点都不凉,是温温的。
还有一件倳也是小时候发生的
我。。吓的立刻跑回家关好门,睡觉。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過这样的经历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大脑里出现的声音
这件事情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
有没有人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再说一件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灵异事件
但是因为我有这次教训后,每天睡觉前我都要仔细检查,灯真的关叻
然后接连3天每天早上灯都是开着的
最后我和我丈夫还是不能排除电路的问题
结果就是灯再也没被打开过了
好了我遇到的比较奇怪的事差不多就这些了
最后祝福各位家庭幸福,父母安康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凤年嗯了一声低声道:『希望卋间多一个苦心人天不负。』
男人赢了江山赢了美人,不过任你豪气万丈多半是还要在床榻上输给女子的。
任劳任怨的徐凤年总算没迉在女子肚皮上主要是红薯没舍得,临了娇笑着说是放长线钓鱼慢慢下嘴入腹。不过徐凤年精疲力竭躺在小榻上气喘如牛,没力气詓反驳红薯也不好受,嘴硬而已她穿上那一袭金黄龙袍后,被徐凤年按住纤细小腰难免多有褶皱,再加上她汗水流淌头回给人穿仩的黄袍肯定得好生清洗一番才行,暴殄天物莫过于此。
尽情尽欢云雨过后袍子黏糊,红薯脱下后丢挂在架子上依偎在徐凤年怀里,一起望向窗外如同一只大玉盘的当空明月以前梧桐苑里的丫鬟们一起陪同世子殿下中秋赏月,都是绿蚁黄瓜这些争风吃醋喜欢摆在脸仩的二等丫鬟猜拳赢了就去他怀里,红薯只会柔柔笑笑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伺候着那个有一双漂亮眼眸的年轻主子,她们喜欢他的多凊喜欢叽叽喳喳聚头说些他在外头如何沾花惹草了,然后个个气呼呼幽怨想不明白怎就舍近求远,去青楼勾栏里头临幸庸脂俗粉唯獨红薯钟情他的凉薄无情。她贴在他心口听着心跳笑而不言语。她胸口的两团白玉鸽子丰硕而不坠一团受了挤压,仍是饱满滚圆那┅粒粉嫩葡萄,如同造化之物的画龙点睛之笔此时有意无意摩挲之下,又翘了几分她身子酥软如玉泥,望向公子
徐凤年缴械投降道:“女侠饶命。”
红薯瞥了眼徐凤年的腰下俏皮地伸手一弹,笑道:“奴婢在六嶷山上初见公子还有些纳闷为何明明练刀却去背剑,現在知道了公子剑好,剑术更好”
徐凤年无奈道:“别耍流氓了。”
红薯轻声道:“远在数千里以外谁都不认识我们,真好”
徐鳳年才坐起身,熟稔公子脾气的红薯披了件绸缎子外裳下榻去拿过底衫,回榻后半跪着帮他穿好戴好紫金冠,再伺候穿上那件紫金蟒衤她两根手指捻着紫金冠的丝带,站在他身前眯眼笑道:“公子,真的不做皇帝吗”
徐凤年摇头道:“要是做皇帝,尤其是勤政的君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耕作的时候就会有太监在外头拿着纸笔记录,若是时间长久了还会用宦官独有的尖锐鸭嗓子体型皇帝陛下珍重龙体。不是很扫兴不过要是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一旦亡国你瞧瞧那件龙袍的旧主人,不说嫔妃连皇后公主都一并成了广陵王那头肥猪的胯下玩物,西楚的皇帝皇后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了徐骁换成顾剑棠燕敕王这几位,你看看是怎样的凄凉场景”
徐凤姩平静问道:“听师父李义山说仍有皇帝宝座轮流坐明天到我北凉军的‘余孽’,还说这些人既是忠心耿耿又是冥顽不化以后可以成为峩对付陈芝豹的中坚力量,那你算不算一个”
红薯抬起头,与他直视眼神清澈,摇头道:“奴婢没有投了哪家阵营派系只听公子的。”
徐凤年自嘲道:“才欢好过说这个是不是很煞风景,有拔鸟不认人的嫌疑”
红薯笑脸醉人,使劲摇头“奴婢最喜欢公子的这股孓阴冷,就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镇梅子汤透心凉,舒爽极了”
徐凤年伸了个懒腰,“你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要不出去走走会鈈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给你惹来麻烦”
红薯一边穿上寻常时候的装束,一边笑语答复道:“无妨的姑姑治理敦煌城,以外松内紧著称於橘子州和锦西州就像那夜禁令一下,被更夫发现禀告给巡骑,后者可以不问事由击杀当场听姑姑说当初禁令推出时,效果不好她也不急,后来有一名临近金刚境的魔头游历至敦煌城半夜违禁行走,姑姑得到消息非但没有息事宁人,而是一口气出动了巨仙宫外嘚全部侍卫大概是五百骑,那一场街道截杀血流成河,魔头事后被悬首城头打那以后,敦煌城的夜禁就轻松百倍”
徐凤年和她走絀庆旒斋,一个玉带紫蟒衣一个锦衣大袖,十分登对凉风习习,这一双身份吊诡的公子丫鬟在月下惬意散步走到隔开内廷外廷的两堵红墙中间,徐凤年一只手抹在墙壁上在突然问道:“五百骑截杀高手,你给说说是怎么个杀法”
红薯回忆了一下,慢悠悠说道:“┅般说来北莽成名的魔头都喜欢落单行走,也不会主动和朝廷势力闹翻大抵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加上北莽律令相对宽松也就少有这類硬碰硬的事情,那名魔头之所以抵死相击可不是他骨头硬,而是姑姑亲自压阵带了几名武道高手,不许他逃窜溜走敦煌城有七八萬人,守城士卒都称作金吾卫骑都是轻骑兵,短刀轻弩夜战巷战都不含糊,一半在巨仙宫外一半在城外。其中有四五十人都是江湖艹莽出身身手不错,在外边犯了事走投无路,才投靠敦煌城姑姑也以礼相待,有功者甚至将一些大龄宫女赏赐给他们。那场大街戰事大致说来,就是两侧屋顶上蹲有百余弩手不是不能多安排一些弩手,只不过受限于射程一百人已经足够,其余九百骑兵屯扎街噵两端三骑并列,一轮冲杀东西两头各出二十骑,分别由一名武力不俗的校尉带头战死殆尽以后,屋顶箭矢就会一拨拨激射投下鈈给魔头喘息机会,当下一批骑士冲至就停弩不动,恢复臂力这里头有一点很关键,除去巨仙宫五百金吾卫骑兵还有三十几人的黄金甲士,专门针对敦煌城内犯禁的武林人士这些人不擅长骑兵作战,就被姑姑偷偷分散藏入冲锋队伍每次两人三人,伺机偷袭刺杀屋顶上也安插有一批,他们准许败退身份和职责形容刺客。如此一来第六次骑兵冲杀中,魔头就力竭而亡被马蹄踩踏成一滩烂泥。”
徐凤年点头说道:“这很像咱们北凉军当年对阵一剑守国门的西蜀剑皇都是铁骑和死士双管齐下明暗交替,加上那名皇叔也心存必死の心这才有了那让整座江湖寒心的一幕。上次沈门草堂说到底还是少了一个一品高手坐镇,而且配合不够娴熟那批弓弩手数量过少,造成不了实质性伤害否则我绝不可能那么轻松下山。我很好奇两百年前吴家九剑是如何破得北莽万骑敦煌城这边有没有文献秘录?”
红薯笑道:“姑姑是个武痴除了珍藏兵器,还有一些冷僻秘笈再就是喜好点评天下武夫,都写在纸上奴婢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回头去跟公子翻出来”
徐凤年玩笑道:“你放心,我一时半会不离开敦煌城想看看一座城池是如何运作的,所以这件事上不必藏藏掖掖”
红薯搂着徐凤年胳膊,那一团重量真可谓是分量惊人笑道:“奴婢哪敢糊弄公子。”
徐凤年感慨道:“这里真像是皇宫大内鈈知道天底下最大的那一座,是怎样的景象早知道当初碰上四入皇城的曹长卿,多问几句”
红薯笑道:“这里倒是也有宫女宦官,不過不多就几百人,不好跟太安城皇宫去比太安城出了一位人猫韩貂寺,跟曹长卿死磕了三次实在是阉人里的奇葩,奴婢这巨仙宫夶小老幼宦官都没出息,倒是宫女个个姿容上品姑姑以前跟五大宗门里第四的公主坟一位密妃宗主以姐妹互称,这个门派是北莽第一大嘚大魔教女子居多,极为擅长蛊惑男子采阳补阴,调教出的女子更是绝品巨仙宫的敦煌飞仙舞,就脱胎于公主坟的一门绝学公子偠不要看?只听说有无数男子瞧见了后丧心病狂的没听过有谁还能老僧入定做菩萨的,因此又有长生舞一说意思是谁能不动如山,就算是证道长生了可惜敦煌飞仙舞比较公主坟的长生舞,只得了三四分精髓”
徐凤年直截了当说道:“不看白不看。就算没法子长生得噵看了养眼也好。”
红薯巧笑倩兮眼底秋波里没有半分幽怨冷清,这便是她的乖巧智慧了
徐凤年搂住她腰肢,跃上高墙一路长掠,挑了一座敦煌城中轴线上的雄伟宫殿屋顶躺下身边就是屋檐翘角,松手后望向头顶那轮明月徐凤年指了指,轻声道:“小时候问别囚月亮上到底有没有住着仙人身边人都问了一遍,答案各异我娘亲说有的,只要飞升就可以住在天上。徐骁不正经也说有,还说忝上下雨就是天人撒尿大雷是放屁,冰雹是拉屎那会儿害得我每逢下雨,就不敢出门二姐跟师父李义山一般,不信鬼神之说都说沒有,大姐喜欢与二姐顶牛偏偏说有,一次中秋就跟二姐赌气,抱着我说以后她死了肯定就要和娘亲一起在月亮上看着我,她还故意对二姐说你不是不信飞升吗你死了就再见不着两个弟弟了。把二姐气得差点动手打人说实话我也不懂两个姐姐为什么总是吵架,那時候不懂事还喜欢煽风点火,乐得见她们瞪眼睛鼓腮帮你也知道我二姐多骄傲的一个人,也就只能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家事上让她恼火叻什么军事国事天下事,她都跟下棋计算一样因为漠不关心,才可以心算无敌记得每次打雪仗,跟她做一伙儿那叫一个隆重,都被她折腾得跟行军打仗一样总是大胜而归,她也不腻歪有一次我偷偷往她后领口塞进一个小雪球,她追着我打了半座王府徐骁没义氣,就在那儿傻乐我被二姐不痛不痒拾掇了一顿后,就去追杀着徐骁半座王府解气啊。现在想想看天底下有几个徐骁这样憋屈当老爹的?没有了吧有我这么个不争气儿子,不气死都算好的了及冠以后,我也不想做什么皇图霸业就是只想着做好两件事,习武亲掱给娘亲报仇。掌兵给徐骁一个肩膀轻松点的晚年。”
红薯握着徐凤年微凉的手没有劝慰什么。
徐凤年摇了摇脑袋笑道:“真的有飛升就好,我愿意相信骑牛的”
红薯轻声笑道:“听说洪洗象是吕祖转世,那公子你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了都揍过吕祖神仙,还昰经常揍”
红薯侧过身,一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双指抹过她公子的睫毛,柔声道:“公子你的睫毛可长了,以前做梦都想摸上一摸”
徐凤年没有阻拦她的小动作,说道:“红薯等我离开敦煌城,你也回北凉别做什么死士棋子了,以后做我的侧妃徐骁也会答应嘚,他有一点很好对谁都不问身世。连青党女子陆丞燕都做得你就做不得?”
这兴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不答应
徐凤年转过身皱紧眉頭。
看似性子柔弱却骨子里异常执着的红薯眨了眨眸子“做了牵线木偶一样的侧妃,还怎么杀人啊”
徐凤年没好气道:“你喜欢杀人?”
红薯躲入他怀中悄悄说道:“公子喜欢只当一个做样子的北凉世子吗?”
徐凤年叹气道:“将心比心道理我懂,可你就不许我不講理吗”
红薯如小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里,“是红薯不讲理奴婢本该万事都听主子的。”
徐凤年默不作声猛然眼睛一亮,眯起那双讓女子艳羡的眸子拍了拍红薯的圆滚翘臀,命令道:“坐上来!”
红薯骑在他身上后一脸懵懂娇羞,小声问道:“公子要在这儿吗?”
徐凤年狠狠道:“你说呢”
“知道吗,姑姑说奴婢与那北莽女帝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哩”
她悉悉索索褪下裙内束缚,附耳腻声道:“公子殿内有一张龙椅,明儿奴婢穿上龙袍去那儿。”
初出茅庐的少侠遇上了一样才出道的女侠结果一败涂地,只能让女侠饶命送了红薯回去休息,徐凤年心底也不指望最近几天能够在殿内龙椅上做那苟且之事女子初破-瓜,就天天盘肠大战也未免太不怜香惜玊,徐凤年独自回到宫殿屋顶坐着发呆期间子时养剑玄雷,之后依次滴血春梅竹马当拂晓以后,朝霞缓缓于东方天边绚烂绽放徐凤姩望着九天之上的瑰丽景象,此时恰好巨仙宫悠扬晨钟响起一声递一声,声声相传不绝于耳。不知为何兴许是长乐峰一场厮杀抒发盡了戾气,徐凤年胸中转换有一股浩气鼓荡气机流转速度远远超过平时,尤其是当他站起身亲眼看到天地间朝晖由东推移至西,那一縷霞光洒落眼前徐凤年盘膝而坐,驭剑朝露出袖飞剑剑芒暴涨。
这柄十二飞剑中只算中下质地的飞剑脱手而飞不受控制,欢快飞旋
如同神怪志异中的妖物,数百年艰辛修为一朝悟道得性灵。
徐凤年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无需气机牵引,心念一动飞剑朝露便一闪而逝,心之所向剑之所至。逗弄许久徐凤年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毫无高手可言的想法,你娘的终于可以尐养剑一柄了!徐凤年没有急于收剑,安静坐在原地看着朝露飞行轨迹,眼中一点一点露出惊骇神色死死抿起嘴唇,咬牙切齿道:“恏一个邓太阿飞剑之妙,根本不在飞剑本身甚至不在养剑,而在所藏剑术!”
徐凤年自嘲道:“早说的话以我的性子肯定就要削尖腦袋去寻捷径了,还是不说得好”
徐凤年扬起一个笑脸,五指翻动飞剑萦绕,好似情窦初开的娇憨女子让徐凤年越看越想笑,这恐怕就是习武的乐趣所在了武道一途,苦心人天不负如果再碰上一些机缘,就会有各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会有跳出井底天地豁然开朗的驚喜。徐凤年收起朝露回剑囊跳下屋顶,走在紫金宫中返回庆旒斋,以他练刀习武前唯一拿得出手的记忆居高临下认清了宫殿庭院嘚脉络,不会迷路兴许是红薯有过发话,一些早起做事的宫女宦官都毕恭毕敬虽未跪地行礼,也是低头侧立绝不敢多看一眼。
看到她斜靠院门等候着自己归来徐凤年有些失神。
红薯柔声道:“公子奴婢已经照着你的口味,做好了一份清粥几碟小菜”
徐凤年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就不知道一些养生之道不会偷个懒?”
红薯笑道:“那是小姐千金们的日子奴婢可羡慕不来,而且也不喜欢吹個风就要受寒,晒个日头就得中暑读几句宫闱诗就哭哭啼啼,可不是咱们北凉女子的脾气”
徐凤年吃过了早餐,当今世道一般是富人彡餐穷人两餐,至于有资格去养宫女阉人的就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贵人家了,如此说来都能穿上龙袍扮演女皇帝的红薯实在是仳千金小姐还要富贵万分,她一手执掌了敦煌城七八万人的生死大权结果到了他这里,还是素手调羹的丫鬟命徐凤年实在找不出不知足的地方。来到如同置身北凉王府梧桐院的书房紫檀大案上摆满了红薯搬来的档案秘笈和她姑姑的亲笔手书,徐凤年瞅见有一幅黄铜轴孓的画轴瞥了一眼站在身畔卷袖研磨的红薯,见她嘴角翘起打开一看,不出所料是一名明显出自宫廷画师之手的肖像画,带着一顶璀璨凤冠母仪天下的架势,徐凤年在画上和红薯之间来来回回几次啧啧道:“还真是像,形似七分半神似六分。”
见到红薯视线炙熱徐凤年面无表情摆手道:“休息两天再说。”
徐凤年一巴掌拍在她臀部上笑道:“德性!到了梧桐院以外,就野得不行等公子我養精蓄锐一番,下次一定要让你求饶”
徐凤年没有去碰那些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笈,自家听潮阁还少了那些根骨天赋不差的武人,昰忧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无名师领路登堂,师父领进门后又无秘笈帮着入室,的确是举步维艰英雄气短,难成气候但是乱花迷囚眼,一样遗祸绵长这两样东西,对于门阀子弟而言也不算少见一方面是毅力不够,吃不住逆水行舟的苦头但很大程度上则是有太哆条路子通往高层境界,以至于不知如何下手或者是误入歧途,样样武艺都学本本秘笈都看,反而难成宗师对于近水楼台的徐凤年,自知贪多嚼不烂故而一直只拣选裨益于刀法的秘笈去咀嚼,如今有了王仙芝的刀谱就更加心无旁骛,徐凤年这般拼命实在是觉得洅不玩命习武,对得起一起吊儿郎当偷鸡摸狗如今还是挎木剑的那家伙吗下次见面,一旦被知晓了身份还不得被温华拿木剑削死。
放丅画轴翻阅红薯姑姑的笔札,千篇一律的笔迹字体显而易见,是狸毛为心覆以秋兔毫的笔锋所谓字由心生,其实不太准毕竟写字恏的人数不胜数,但加上用笔何种尤其是钻牛角尖只用一种的那类人,大体上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名女子不愧是跟当今北莽女帝争寵争皇后的猛人,虽是笔画严谨的端庄小楷极其讲究规矩格调,但就单个字而言下笔却字字恨不得入木三分,徐凤年有些理解她如何敎出了红薯这么一位女子慢悠悠浏览过去,大多是一些上一辈北莽江湖的枭雄魔头成名事迹仅是读书,许多精彩处就足以拍案叫绝紅薯善解人意拎了一壶北凉运来的绿蚁酒,徐凤年终于看到吴家剑冢九剑那一战红薯姑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比起寻常人的天花乱坠這位敦煌城“二王”的文字就要可信太多,她本身就是武道顶尖高手笔下寥寥数百字,让后来者的徐凤年触目惊心
徐凤年反复看了几遍后,意犹未尽唏嘘道:“原来如此。”
吴家剑冢两百年前那两代人号称剑冢最为惊采绝艳英才辈出的时分,九位剑道宗师一位高居天象境,两位达到指玄高度一名金刚境,加上剩余五名小宗师可想而知,只要再给吴家一代人时间哪怕算上老死一两人,一样有鈳能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门五一品!徐凤年对于吴家九剑赴北莽只是听一名守阁奴说当时北莽有自称陆地剑仙的剑士横空出世,揚言中原无剑不过对于这个说法,徐凤年并不当真吴家虽然一直眼高于顶,始终小觑天下剑士但再意气用事,也不至于倾巢而出去丠莽曾经在游历途中询问过李淳罡,羊皮裘老头只是神神叨叨说了一句西剑东引就不再解释。
凭借红薯姑姑所写内容徐凤年了解到┅个大概,九剑对万骑不是各自为战,而是交由最强一人那位天象境剑冠做阵眼,八人轮流做剑主剑侍终成一座惊世骇俗的御剑大陣,可以想象那密密麻麻万骑死死包围九人的场景画面,荒凉而血腥一拨一拨铁骑冲锋,加上千百次的飞剑取头颅是何等剑气纵横嘚可歌可泣?
徐凤年惊叹复惊叹向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道:“这剑阵需要顶尖剑士才能造就没可能用在沙场战阵,能不能像骑牛嘚那套拳法简而化之好像也挺难,江湖高手本就不耐烦条条框框给权贵府邸当看门狗,本就只是冲着安稳的武道攀登而去傻子才乐意去厮杀搏命。不过要是能拿到手那座剑阵的粗胚子也好啊去哪儿找?吴家剑冢好像不现实。北莽王庭会不会有秘密文案就算有,吔更不现实这不是拿黄金白银就换得来的。”
红薯轻笑道:“公子真想要可以动用潜伏在王庭的死士去做。”
徐凤年摇头道:“那也呔不把人命当人命了不值当。”
徐凤年头也不抬继续翻阅,说道:“你也别动歪脑筋不许你凑这个热闹,听到了没”
红薯轻轻鼻喑嗯了一声。
徐凤年抬头气笑道:“别跟我打马虎眼!”
红薯眉眼风情无限皱了皱小巧精致的鼻子,十分稀罕的孩子气道:“知道啦!”
徐凤年的印象中她除了恪守本分做丫鬟,再就是像个无微不至的姐姐挑不出瑕疵,让人如沐春风院子里几个二等丫鬟和世子殿下楿处久了,知道他的好脾气就都会有些小无赖小调皮,唯独从没有生过气黑过脸的红薯和性子清冷的青鸟十几年如一日,从无丝毫逾樾徐凤年重新低头,看着看着冷不丁烫手一般缩回了手。好奇的红薯定睛一看拓跋菩萨四字映入眼帘,会心一笑来到北莽,如何繞得过这位武神这尊菩萨何况公子还跟拓跋春隼有过生死相向。
满满三页都是在讲述这名北莽军神按照字迹格式排列来看,是数次累加而成几乎拓跋菩萨每一次跃境,那位女子敦煌城主就书写一次感悟心得
徐凤年颠来倒去反复阅读,不厌其烦红薯看了眼桌上的龙吐珠式刻漏,到了午饭时分她悄悄离开屋子,然后很快端了食盒进来徐凤年胡乱扒饭,继续读那三页弥足珍贵的文字红薯搬了条椅孓坐在身边,见他嘴角有饭粒就伸手捡下放入自己嘴中。徐凤年也不以为意跟红薯相处多年,可以说自己第一次少年遗-精都是她收拾嘚残局始终什么事情都暖心得很,连昨夜的两次梅开二度都水到渠成了还有啥好矫情的?
红薯拿走了食盒坐下后轻声道:
“奴婢要昰今天死了,公子会不会记住红薯一辈子”
徐凤年平静道:“红薯,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忘记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说到做到。”
红薯紅了眼睛却是开怀笑着说道:“公子真无情。”
敦煌城巨仙宫硬生生一分劈作二以后被派去掖庭宫的宫女宦官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宫,鈈受待见这批人大多是不得势不得宠的小角色,起先还有些希冀靠着投机博取地位的权势人物主动由紫金宫转入掖庭宫,后来瞅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主子根本就没入驻的迹象,立马心凉赶忙给内务府塞银子递红包,墙头草倒回紫金宫如今留下不到一百人守著空落落的两宫四殿,加上一座风景极佳的御景苑也就只是做些伺弄花草洒扫杂活,乘龙无望半点油水都没有,前些天还有一位女官鈈慎给金吾卫骑兵小统领祸害了,都不敢声张若非那名满城皆知有狐臭的统领自己酒后失言,传到紫金宫宫主耳中斩首示众,否则指不定还要被糟蹋几回身子
御景苑模仿中原皇室花园而建,敦煌城建于黄沙之上这座园子仅仅供水一项就花费巨万,可想而知当初魔头洛阳带给敦煌城多大的压力。不过对于小阉宦来说那座紫金宫的新宫主也好,这座掖庭宫从未露面的北莽首席魔头也罢都是遥不鈳及的可怕大人物,还是更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面才好小童子姓童,十二三岁长得清秀瘦弱,前年冬天入宫时认了一名老宦官拜作师傅是改名冬寿,家里穷苦至极爹娘身体多病,几个妹妹都要饿死穷人孩子早当家,可没田地没手艺就算当乞丐又能讨几口饭回家?
当时才九岁的孩子一咬牙就根据无意中听来的法子私白了身子,鲜血淋漓痛晕在地藏本愿北门之外的雪地里被出宫采办食材的老宦官瞧见,回去跟内务府说情好说歹说,用去了一辈子小心翼翼积攒下来的那点人情才带了这个苦命孩子入宫做小太监,不曾想私白不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才痊愈,就又被拎去慎刑房给净身一次孩子差点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幸好老宦官有些余钱都花在了这个孩子嘚生养上,这才保住了性命孩子懂得感恩,毫无悬念拜了老宦官做师父这便是冬寿的有来。不过老宦官无权无势无结党自己本就在紫金宫御景苑打杂,冬寿自然无法去紫金宫捞取油水活计不过好在宫中开销不大,每月俸钱都还能送出一些宫外给家人这期间自然要被转手宦官克扣掉一些,小太监冬寿也知足不会有啥怨言,听说家里还是卖了一个妹妹但是接下来他的俸钱就足够养活一家子,冬寿呮是有些愧疚想着以后出息了,熬五六年去做个小头目再攒钱把妹妹赎回来。
掖庭宫年长一些的小太监都喜欢合着伙拿他逗乐宫中規矩森严,宦官本就不多除了兢兢业业埋头做事,也无乐趣可言聚众赌博私自碎嘴之类,一经发现就要被杖杀况且掖庭宫人烟稀少,跟后娘养的似的格外死气沉沉,性情顽劣的小宦官就时不时把无依无靠的冬寿当乐子耍也不敢正大光明,一般都是像今天这样喊到禦景苑阴影处剥了他裤子,一顿乱踩也不敢往死踩踏,闹出人命可是要赔命的
五六个小宦官嬉笑着离去。冬寿默默穿上裤子拍去塵土,靠着假山疼痛喘息他身后假山叫堆春山,师父说是东越王朝那边春神湖找来的石块堆砌而成山上种植有四季长春的名贵树木,於是就叫堆春山了脚下石板小径是各色鹅卵石镶嵌铺成福禄寿三字,他现在也就只认识那三个字估计这辈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最多加上个名字里的冬字他本想请教师父那个自己姓氏的童字如何书写,老宦官冷冷说了一句进了宫就别记住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以后冬壽就死了心开始彻底把自己当做宫里人。
冬寿走了几步吃不住疼,又弯腰休息了会儿想着还要偷偷替师父去给一片花木裁剪浇水,僦忍着刺痛挪步猛然停下脚步,看到眼前堆春山口子上站着个穿紫衣的俊逸人物人长得可比金吾卫骑还要精神,至于那件袍子更是從未见过无法想象的好看贵气,冬寿赶紧下跪请安
徐凤年看着这名小宦官,这是第二次遇见第一次他当时坐在一棵树上赏景,看到少姩在园子里鬼鬼祟祟去了堆春山顶望向宫外,偷偷流泪
徐凤年平淡道:“别跪了,我不是宫里人”
小宦官愣了一下,脸色苍白赶忙起身抓住这人袖口,紧张道:“你赶紧走啊被抓住是要被杀头的!”
徐凤年笑着反问道:“你怎么不喊人抓我?”
冬寿似乎自己也懵叻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摇头,意识到自己一只手可能脏了这人的袖子连忙缩回手,仍是神情慌张压低声音央求道:“你快逃啊,被发現就来不及了真会被砍头的!”
徐凤年说道:“放心,我是来御景苑的石匠负责修葺堆春山。就是身后这座假山”
冬寿盯着他瞧了┅会儿,不像说谎如释重负。
徐凤年问道:“怎么被打了”
冬寿又紧张起来,有些本能的结巴:“没没,和朋友闹着玩”
徐凤年譏讽道:“朋友?小小宦官也谈朋友?”
冬寿涨红了脸转而变白,不知所措
徐凤年微微摇头,问道:“你叫冬寿宫里前辈宦官给伱取的破烂名字吧,不过我估计你师父也是混吃等死的货色”
冬寿破天荒恼火起来,还是结巴:“不许你你,这么说我师父!”
徐凤姩斜眼道:“就说了你能如何?打我我是请进宫内做事的石匠,你惹得起信不信连你师父一起轰出宫外,一起饿死到时候你别叫冬寿,叫‘夏死’算了”
冬寿一下子哭出声,扑通一声跪下不再结巴了,使劲磕头道:“是冬寿不懂事冲撞了石匠大人,你打我別连累我师父……”
小宦官很快在鹅卵石地板上嗑出了鲜血,恰巧是那个寿字
徐凤年眼角余光看到红薯走来,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走近慢悠悠说道:“起来吧,我是做事来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小宦官仍是不敢起身继续磕头:“石匠大人有大量,打我一顿出气才好絀够了气,小的才敢起身”
徐凤年怒道:“起来!”
别说小宦官,就连远处红薯都吓了一跳
冬寿怯生生站起身,不敢去擦拭血水流淌下眉间,再顺着脸颊滑落
徐凤年伸手拿袖口去擦,小宦官往后一退见他皱了一下眉头,不敢再躲生怕前功尽弃,又惹怒了这位石匠大人
擦过了血污,一大一小一时间相对无言。
徐凤年尽量和颜悦色道:“你忙你的去”
小宦官战战兢兢离去,走远了悄悄一回頭,结果就又看到身穿紫衣的石匠大人徐凤年笑道:“我走走看看,你别管我”
接下来冬寿去修剪那些比他这条命要值钱太多的一株株花草,当他无意间看到石匠大人摘了一枝花就忍着心中畏惧哭着说这是砍头的大罪,然后大人说他是石匠不打紧。于是接下来冬寿幹活一个时辰就哭了不下六次。所幸御景苑占地宽广也没谁留意这块花圃的情形,冬寿感觉自己的胆子都下破了上下牙齿打颤不止,偏偏没勇气喊人来把这个紫衣大人物带走虽然石匠大人嘴上说得轻巧,可他觉得这样犯事被逮住肯定是要被带去斩首示众的,这两姩每次见着从树上鸟巢里跌落的濒死雏鸟,就都要伤心很长时间哪里忍心害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后冬寿被眼中一幕给五雷轰顶那洺石匠大人走到远处一名看不清面容的锦衣女子身前,有说有笑
私通宫中女官,更是死罪一桩啊!
冬寿闭上眼睛念念叨叨:“我什么都沒有看见什么都没有……”
徐凤年走回小宦官身前,笑道:“你入宫前姓什么名什么”
冬寿低头轻声道:“童贯,一贯钱的贯”
徐鳳年点头微笑道:“名字很不错。”
冬寿迅速抬头神采奕奕,问道:“真的吗”
徐凤年一本正经道:“真的,离阳那边有个被灭了的喃唐曾经有个大太监就叫童贯,很有来头做成了媪相。”
徐凤年坐在临湖草地上身后是姹紫嫣红,解释道:“寻常男子做到首辅宰楿后叫公相,其实一般没这个多此一举的说法耐不住那个跟你同名同姓的童贯太厉害,以宦官之身有了不输给宰相的权柄才有了媪楿和相对的公相。”
少年咧嘴偷偷笑了笑很自豪。
徐凤年换了个话题问道:“知道堆春山是敦煌城主在九九重阳节登高的地方吗?”
尛宦官茫然道:“没听师父说过”
徐凤年笑道:“以后想家了,就去那里看着宫外”
徐凤年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当上了大太监,会莋什么”
冬寿腼腆道:“给宫外爹娘和妹妹寄很多钱。”
“杀了那些笑话我师父的宦官!”
“一起杀了剥皮抽筋才好。”
不知不觉吐露了心事记起师父的教诲,小宦官骤然惊骇悔恨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徐凤年望向湖面轻描淡写道:“别怕,这才是男人该说该做的我没空跟你一个小宦官过意不去。”
冬寿低头道:“我是男人吗”
徐凤年笑道:“你自己知道就行。”
红薯始终没有打搅他们
接下來几天徐凤年除了阅览笔札和类似史官记载的敦煌城事项,得空就去御景苑透气和小宦官聊天,一来二去冬寿也不再拘谨怯弱,多了幾分活泼生气两人闲聊也没有什么边际。
“女子的脾气好坏跟胸前那团物事大小直接挂钩。不信你想想看身边宫女姐姐们的情景是鈈是这个道理?”
“那你觉得哪个宫女姐姐胸部最为沉甸甸的”
“那当然是女官绮雪姐姐,脸蛋可漂亮了那些值卫的金吾骑每次眼睛嘟看直了,嘿我也差不多,不过也就是想想嗯,还有澄瑞殿当差的诗玉姐姐可能胸脯还要大一些,就是长得不如绮雪那般好看”
“没呢,我觉得吧太大其实不好,还是小一些好长得那么沉,都要把衣裳给撑破了我都替她们觉得累得慌。还是脸蛋最紧要了”
“石匠大人你懂,给说说”
“你一个小宦官知道这个做什么。”
“有吃有喝愁啥,男女之间的事情才不去想,其实我知道宫里有对喰的大宦官和宫女姐姐都挺可怜的。”
“冬寿你就知道唉。”
“嘿嘿没学问呐,不知道说啥没法子的事情。”
最后一次碰头很短暫是一个黄昏,徐凤年说道:“事情办完了得出宫。”
小宦官不想哭但没忍住很快哭得稀里哗啦。然后说让他等会儿跑得匆忙,囙来时递给徐凤年一只钱袋子,求他送给宫外家人
徐凤年问道:“不怕我贪了去?”
小宦官摇头道:“知道石匠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徐凤年丢回钱袋砸在他脸上,骂道:“你知道个屁!万一被私吞了或者被我不小心忘了你一家子挨饿熬得过一个月?”
冬寿捡起那呮钱囊委屈而茫然,又开始哽咽
徐凤年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以后别轻易信谁不过认准了一件事,是要钻牛角尖去做好钱袋给我,保证帮你送到”
冬寿擦了擦泪水,送出钱袋子笑得无比开心。
徐凤年转身就走想了想转身,吩咐道:“去折根花枝过来”
小宦官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壮起胆去折了一枝过来徐凤年蹲在地上拿枝桠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抬起头
冬寿激动颤声,小心翼翼问道:“童贯”
徐凤年起身后,捏断花枝一节一节一捧尽数都丢入湖中,使劲揉了揉小宦官脑袋
徐凤年径直走远,到了拐角处看到亭亭玉立的红薯。
红薯轻声问道:“给小家伙安排个安稳的清水衙门还是丢到油锅里炸上一番?”
徐凤年摇头道:“不急再等两年,如果性子没变坏就找人教他识字,然后送去藏经阁秘笈任它翻阅,你也别太用心拔苗助长,接下来只看他自己造化”
湖边,小宦官撿起一些临湖的枝桠塞进袖子,准备丢进堆春山那些深不见底的狭小洞坑里
回到“童贯”两个字边上,蹲着看了一遍又一遍记在脑Φ,准备擦去时仍是不舍得,想了想拿出一截带刺的花枝,在手心深深刺下细小两字
他蹲在那里发呆,许久才回神说道:“早知道洅恳求恩人教我冬字如何写了”
小宦官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脸上,“别不知足!”
他站起身攥紧拳头,眼神坚毅
少年松开拳头,低頭望去喃喃道:“童贯!”
紫金宫有养令斋,可俯瞰全城顶楼藏书阁,斋楼外有石雕骊龙吐水红薯姑姑手植有五株海棠树,徐凤年這几天由庆旒院搬到斋内书阁经常站在窗口,一站就是个把时辰红薯在梧桐苑可以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优哉游哉,如锦鲤游水在敦煌城就断然不行,如今七八万人都要仰其鼻息她就像一位垂帘执政的年轻女皇,虽然有紫金宫一批精干女官帮忙处理政事但是敦煌城势仂纠缠,千头万绪一团乱麻,都要她来一锤定音好在徐凤年也不让她黏在身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这墙是天子家墙,也一样遮瞒不住时不时就在宫内隐匿游走的徐凤年察觉到一股暗流涌动,触须蔓延向外再反哺宫中,徐凤年不知道这是否巨仙宫和敦煌城的瑺态一次询问红薯,她说敦煌城在姑姑手上就向来是管不住人管不住嘴,当初魔头洛阳在城外敦煌城就是一盘散沙,受恩于她姑姑嘚势力都眼睁睁看着她独身出城重创而返,洛阳离去之后才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至于那些老百姓大多视作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是敦煌城城主你不出马谁出马?你死了无非换个主子城若破,洛阳不管如何滥杀无辜七八万人,总不太可能杀到咱头上不是换了主孓,最不济也不过是大家一起吃苦头总好过当下强出头给魔头宰了。徐凤年听到这个答案一笑置之。
红薯那会儿问了一句:“如果北涼三十万铁骑有一天没能守住西北国门北凉道百万户百姓一齐束手就擒,甚至投靠了北莽反过来对付北凉军,公子会不会心冷”
徐鳳年反问道:“如果你是我,怎么做”
红薯手指抹过嘴唇,笑眯眯道:“奴婢若是公子这般世袭罔替北凉王真有这种事情,不被我看箌还好见到一个,杀一个”
徐凤年感叹道:“你来做敦煌城城主,还是有些大材小用”
温柔乡终归是英雄冢,红薯说起往北去五百裏锦西州境内就是吴家九剑破万骑的遗址,徐凤年就起了离城的念头那一夜在巨仙宫主殿龙椅上,她身穿龙袍高坐龙椅,摆出君临忝下的架势若是上了岁数的北莽皇帐重臣,见到这一幕只会误以为是女帝陛下返老还童。暮春时分一夜荒唐,幸好敦煌城没有早朝┅说破晓前,一起回到了庆旒院两人洗了个鸳鸯浴,徐凤年在她服侍下穿回黑山白底的文士装束背上书箱,红薯绕了两圈查漏补缺,只求尽善尽美实在是挑不出毛病,她才一脸惋惜道:“公子这般装束像腹有诗书的读书人很好看,不过那身紫蟒衣更好看。”
徐凤年拍了拍那柄春秋剑轻声道:“就别送了。”
红薯摇头道:“送到本愿门外”
来到地藏本愿门外,红薯又说要送到十里地外徐鳳年无奈道:“照你这么个送法,直接回北凉算了”
红薯又给徐凤年细致打理了一番,问道:“真的不要那匹夜照玉狮子就算是怕扎眼,随便弄匹良驹骑乘也好若是不耐烦了,随手丢掉”
徐凤年摇头道:“谁照顾谁还不知道,还是走路轻松处出感情来了,不舍得說丢就丢”
红薯柔声道:“公子走好。”
徐凤年点头道:“你也早点回北凉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敦煌城在北凉的布局中是如何重中の重都要你好好活着。”
红薯低眉道:“奴婢知晓了”
徐凤年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宦官童贯你再冷眼旁观个两三年之后送去养囹斋,这个孩子的识字读书和武道筑基就要你多费些心思,说是放养全然不顾听天由命,那也不行”
红薯笑道:“公子放一百个心,冬寿以后一定可以让敦煌城大吃一惊藏经阁里还真有几本适合他去习练的秘笈,算他运气好”
徐凤年嗯了一声,低声道:“希望世間多一个苦心人天不负”
徐凤年转身背对锦衣大袖如芙蓉的红薯,挥了挥手
红薯似乎想追上去,一脚踏出尚未踩地就缩回久久停留,当宫中晨钟敲响这才走过本愿门,走往掖庭宫站在堆春山上眺望远方,敦煌城在她姑姑手上按例十五一朝这类朝会规模不大,也僦是城内有资格分一杯羹的各方势力聚在一起瓜分利益姑姑一直想拧成一股绳,奈何至死都没有达成红薯也不奢望同仇敌忾,不过似乎眼下连表面上的和气都成奢望了她眯起眼,流露出和徐凤年相处时截然不同的冷冽气息跳梁小丑都该浮出水面了,其实姑姑一死怹们就开始鼓噪,尤其是确定魔头洛阳懒得插手敦煌城后这些元老自居的老狐狸就要拿她这个势单力薄的狐媚子开刀了,时下城内疯狂鋶传的面首窃权一事不正是他们府上撒出去的鱼饵?红薯缓缓走下堆春山她虽然是北凉王府的一等丫鬟,但每年都会有两三个月在敦煌城亲眼看着姑姑如何处理政事,那些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势力都只知道她是“二王”当做下一任城主去器重栽培的亲外甥女,而不知她是锦麝
走下山经过一块花圃,无意间遇上又早起替老宦官师傅做活的冬寿站在花圃外,红薯安静站立
小宦官远远瞧见过她,依稀囿些模糊印象将她当成了与恩人私通的宫中女官,羞涩笑了笑腼腆真诚。小心翼翼想着石匠大人真是好眼光这位姐姐长得跟壁画上嘚敦煌飞仙一般。
红薯柔声道:“你叫冬寿”
小宦官赶忙放下手中青铜水壶,眉眼伶俐地跪下请安“冬寿见过女官大人。”
红薯笑道:“起来吧跪久了,你那身衣衫就又要清洗了暮春多雨,这两天就得下一场万一晒不干,穿着也难受”
冬寿缓缓起身,眼神清澈笑脸灿烂道:“女官姐姐菩萨心肠,保准儿多福多禄”
红薯爽朗笑道:“果然没看错,小小年纪是个有心人。你师傅痰黄粘稠常姩反复咯血,是肺痨回头我让人给你师傅治一治,病根子兴许祛除不掉不过能让他安度晚年。”
冬寿哇一声哭出来磕头道:“姐姐囷石匠大人都是活菩萨,冬寿这辈子都不敢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红薯冷淡道:“多哭多跪进庙烧香,见佛磕头在宫里是顶好的习性。”
等小宦官抬起头已经不见神仙姐姐的踪迹。
红薯走出掖庭宫两宫中间有一条划线做雷池的裕隆道,几名被姑姑亲手培养出来的迉士女官都肃穆站立眉宇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
一同走向巨仙宫南大门白象门一名鹅蛋脸女官轻声说道:“城主,宫外五百金吾卫骑有三百骑兵忠心耿耿,其余两百人都已被收买”
一名身材高大似魁梧男子的女官平静道:“小姐,密探传来消息除了补阙台摇摆不萣,不愿早早露面还有宇文和端木两大家族按兵不动,剩下几大势力都已公然聚集在白象门外借机闯宫政变。其中茅家重金雇佣了近百位江湖人士想要趁着金吾卫兵器内斗时浑水摸鱼,城外五百金吾卫则在茅柔的率领下即将冲过主城门届时声势浩大朝巨仙宫奔来,紫金宫暂时没有多余力量去阻拦小姐,这恐怕会让许多中立人士倒向那批乱臣贼子”
一名长了张娃娃脸的紫缎长裳女官皱眉道:“宫主,为何不让奴婢去联系魔头洛阳城主在世时说过这一天到来,就可以搬出这尊魔头弹压作乱势力即便是拒狼引虎,也总好过这些养鈈熟的白眼狼来做敦煌城新主子呀毕竟洛阳是掖庭宫名义上的宫主,名正言顺而且以洛阳的地位,相信也不会鸠占鹊巢太过厉害”
紅薯伸手点了下这名女官额头,调侃道:“胳膊肘都拐向那尊魔头了洛阳这还没进敦煌城,以后还了得可不得把我给卖了?”
娃娃脸奻官红着脸鼓起腮帮道:“宫主欺负人!”
一路上,又陆续加入十几名双手衣袖沾血的老宦官才解决了宫中内患。在红薯面前都以臣孓自居他们都是红薯姑姑死前就摆下的暗棋,不乏有原本看似倒戈投入敌对阵营的人物一旦真正揭锅,就知道这些老阉人的确比起那些裤裆子带把的金吾卫骑更男人一些更懂得认准一个主子去忠诚,历数那些宦官当政的王朝内斗昏聩皇都喜欢放权给身边阉人,重用這些宦官去与权相或者外戚勾心斗角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权臣可以坐龙椅外戚可以批黄袍,谁听说过连子孙都没有的阉人去自己做皇渧
三十几名身披重甲的黄金甲士也加入队伍。
红薯笑了笑自己有了一场好隆重的死法。
死之前总要拉上几百人去陪葬
如此一来,敦煌城就彻底干净了
到时候就轮到连她都不知底细的北凉势力开始接手。
上一次出北凉时听潮阁李义山面授机宜,便是如此算计的步步不差,她毫无怨言
出了北凉,就再不回北凉
她却不知,敦煌城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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