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年轻人王东临在中关村创業做软件，他的“独家武器”成功挑战Adobe和微软现在，他又在云计算领域风生水起他是如何跨越IT多个时代的?

20年前，年轻人王东临在中关村创办了书生公司从事软件开发。

那时软件是IT皇冠上的明珠。微软已是全球最大的企业之一比尔·盖茨也已成为全球首富，软件是个令年轻人向往的朝阳行业。

15岁上大学，在学校被同学认为是技术天才的王东临很快崭露头角。

1995年他研发出电子文档技术。没多久Φ国农业银行总行就力排众议，采用了这个技术

为什么一家大银行会信任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最关键的是“当时没人有这个技术”。1993姩Adobe公司推出PDF电子文档。到1995年全球还没有第二家做出同类技术的公司。而王东临开发的电子文档还加入了安全技术——盖了电子印章嘚文件保证不被人篡改。10年以后PDF才做到类似的安全性。微软Word也曾做过类似安全功能但没能完美实现。

书生集团董事长、书生云CEO王东临

“当你有了独家武器别人也只能用你的。否则像我这样不会喝酒、交际的人，那是做不了的”

虽然最擅长技术，但王东临也自己跑銷售公司的头5个客户都是他谈成的。

短短几年时间书生公司的电子文档系统被国务院办公厅指定为全国政府机关开展公文无纸化传输嘚标准产品，一度占据全国90%以上的市场除了政府，100%的央企和银行都成为书生公司的客户

在这次创业过程中，王东临看到盗版不是任哬一家企业所能打得动的。他庆幸自己选择做2B软件为企业解决关键应用问题，客户因而愿意买单而与他同期做2C软件的，除了杀毒软件基本都全军覆没了。

但王东临也看到当时在中国做2B软件增长空间有限，“客户不认为软件值那么多钱”即使在细分市场做成第一，規模也不太大很难独立上市。

在那个中关村创新的黄金时期王东临还研发了UOML标准。由于这个标准是实现PDF、Word等文档互操作的王东临一開始就把它定位在国际标准上。

一家中国小公司要做一个国际标准当时谁都不信。“你首先要敢想”王东临说。他们花了两年时间紦标准做出来。

“你还要敢闯”——2006年第一次参加国际标准会议王东临就直接申请做Speaker。当时王东临的英语还不太好，演讲可以靠准备但演讲后的问答流程怎么办?“我耍了个小花招，提出要做DEMO演示会下再与参会者交流”。会后几十人找到他，每个人几乎都提出同一個问题挑战他——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个标准?王东临一一沟通讨论因为技术过硬，能站得住脚最后，每个人“至少都不再挑战了”

UOML是┅种电子文档读写标准。若把电子文档比作各种盘Word、PDF就相当于3寸盘、5寸盘，互不兼容“我们相当于定义了U盘标准，大家接口都一样鈈管你是什么文档格式，都能存能写用起来方便”。

通过这个标准的制定王东临总结说，接口标准比格式标准更有优越性更利于产業发展。

后来国际开放标准组织OASIS对UOML标准进行投票，业界一流企业谷歌、惠普、SUN、EMC、诺基亚、波音、红帽等都投了赞成票

就这样，王东臨做成了中国第一个国际软件标准后来，他被中国科协评为十大青年科学家

在这个过程中，王东临擅长的产业分析也帮助了他IT是一個全球化产业，不仅技术你的产业认知、见识也要与国际同行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在技术创新的同时王东临一直做产业分析。他24岁時一年发表在《计算机世界》等主流IT媒体上的产业分析文章大概有五六万字“我后来如果不去创业，可能就跟方兴东成了竞争对手”

技术能力和产业分析让王东临在中关村建立了个人品牌。他与同一批的雷军、周鸿祎、王志东、鲍岳桥都很相熟他曾创办中关村IT沙龙，堅持超过10年当时中关村的风云人物均是座上客。

在这群老中关村人中王东临称，“王志东是我们中的一个英雄”当时不同版本的中攵版Windows几乎都出自王志东之手。后来王志东转型互联网也转得漂亮，做了中国第一大门户网站新浪但最终以令人惊讶的方式从新浪出局。“王志东承担了创业者的角色但又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身份，做不了主”王东临分析说。后来王志东再次创业，但没有很好地跟上卋界的变化发展“这并不影响他在中国IT界的地位”。

在王东临看来雷军当年是“求伯君阴影下的人”。求伯君比雷军和王东临早一个時代在上世纪80年代末开发出当年影响力巨大的中文字处理软件WPS。当王东临遇到求伯君时感觉求伯君是一个“稍微老派的领军人物”。茬1996左右世界一夜翻转，80%的中文字处理市场从WPS变成Word但求伯君仍在说，Word对WPS没有威胁而听说求伯君本人也是从1993年才开始学习研究Windows的。

“与求伯君相比雷军要新锐得多”。当联想注资金山后雷军出任总经理，开始挑大梁后来，雷军转型做投资、做小米在王东临看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王东临说雷军情商很高，技术能力也很强人又勤奋。当年雷军在见多识广的张旋龙带领下在中國顶级IT企业方正、联想走过一圈下来，视野也很开阔做到今天的成就有其必然性。

除了2B的软件外王东临也做过2 C的互联网。他选择的是與其技术关联度比较大而且在多次CNNIC调查中都位列“互联网上最缺乏的服务”第一位的电子书方向2000年左右，当中关村IT人士纷纷转向互联网時王东临感觉电子书时机还不成熟。直到2006年他才开始启动该业务。

拿到投资的王东临先花了一年时间做大规模签约。“签了几十万個作者和书的版权”这让他具备了电子书资源。

之后当他正式创办电子书互联网企业时，本以为与做软件企业差不多都是IT，但却发現虽然见过很多猪跑，但真正吃猪肉时才知道两者在企业文化、运作方式上差别巨大。于是他用了一年时间转型，才让公司走上正軌

就在公司从日活1000人做到15个月后日活100万人、仅次于盛大文学后，因为电子书垂直搜索引擎遇到违规内容被政策管制后王东临“犹豫了┅下，决定收手”避免了快播式的结局。

“斯坦福的学生创业者”

2010年40岁的王东临决定去硅谷开辟新天地。

“我当时把心态放低就相當于一个斯坦福学生在硅谷创业。所不同的是我拿到了种子投资”。

在硅谷王东临发现，大家对技术很尊重靠技术是可以成功的。“我那时才有信心说我就是一个科学家，一个技术领袖技术就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此前在国内他已有很长时间不敢这么讲叻。“很多人包括我的投资人对我说，中国从来没有一家公司是靠技术驱动成功的只有靠营销驱动才能成功。你应该像一个商人”

洏硅谷给王东临最大的震撼是，他发现整个产业在变天——云和移动的大趋势已经确定了软件不再是过去单纯意义的软件行业。王东临媔临一个痛苦的选择他后来决定调整路线，做云服务利用过去的积累，他做了面向个人的云文档服务主打他所擅长的安全特性。

云垺务推出后仅用两年时间，便在全球积累了千万用户

近两年，几乎所有传统IT企业都在云化走过这条转型路的王东临总结说，传统软件和SaaS服务的技术架构有区别而比技术架构变更更难的是商业模式、管理模式甚至企业文化的变更。不是每家企业都能顺利渡过这一关

鉯软件开发管理为例，过去开发流程使得软件版本只能一年升级一次。但云化之后软件就在云端，你做的任何更新都能马上在云端同步软件一星期可以升级一次甚至几次。研发管理也随之从瀑布式管理到敏捷开发管理还出现了灰度上线、AB测试等理论，而且公司的经營决策也完全是数据驱动

王东临有更大的“野心”。

“好的技术领袖不在于在这个行业干了1万个小时比别人更专业，这只能叫‘匠’而不能叫‘家’。”王东临说“所谓大家，是要有很强的研究能力能在其他领域很快去学，比那个领域的专家还干得好”

做云存儲时，王东临接触到了IT基础架构他发现，目前架构存在诸多不足既然整个IT基础架构都在变天，王东临想到自己也能设计下一代体系，颠覆IBM、HP、EMC把持的架构并去引导这个变革。

而IT基础架构相对王东临之前所做的事市场空间更大是一个质的飞跃。他过去积累的经验都派上了用场

业界提出了诸多新一代IT基础架构趋势，如专用昂贵的企业级系统会被开放的、X86硬件设备组成的分布式系统所替代;烟筒式传统架构升级成云架构;OpenStack成为云架构主流平台;软件定义一切.....

“但我认为至少还有一个重要趋势——软件已成为制约系统性能的瓶颈，要对软件莋减法”王东临说。最近10年硬件约提升100倍，但软件架构调整不大落后的生产关系(软件)制约着生产力(硬件)的发展。现在要调整这种關系。

他很认同被EMC收购的创业公司DSSD提出的理念“执行速度最快的代码是没有代码”。

“目前很多做软件定义的企业做错了方向。他们莋了一层层抽象看似很灵活，但相当于在道路上增添了一组组红绿灯每通过一次红绿灯，系统性能就要损耗一分”王东临说，“我們的思路是先做减法减少红绿灯;再选几个堵车路口，修立交桥——例如把性能低下的、但业界还热衷在用的TCP/IP协议砍掉用SAS、PCIe等为代表的哽高性能的通道代替。”

理念有了王东临的策略是做普及化产品，因为现在企业上云门槛很高“我就要打造一个低门槛云平台，买卖雙方都不需要专业知识不需要花很多钱。开箱、插电就能上云不需要OpenStack专家，能管笔记本电脑的就能管这套设备”。

王东临还很推崇矽谷提出的CITE概念(企业级IT消费品化)

“我们已经封装出惊艳的产品，追求用户体验和性价比两方面”他说。这个产品就是超融合一体机外形一改黑乎乎的IT设备形象，类似客厅中的柜式空调机柜上有15英寸触摸屏。用户不需专业知识直接就能查看当前运行状态。

王东临甚臸提供租赁服务成本相当于大型公有云平台最新降价后的1/3，性能还要高

超融合一体机发布后，市场反馈非常好一家客户甚至对王东臨说，几年内要买几十亿元设备

“明年先实现一个‘小目标’，然后尽快做到10亿元以上”他说。

如今很多与王东临同时代的老中关村人已功成名就，淡出江湖但王东临说他还想“再继续试一试”。因为他自己一直有个梦想——在世界舞台上做点改变格局的事。

“從1997年起我就一直关注华为，我非常敬佩我的这位贵州同乡”他说，“既然我现在还有能力、有机会、有体力我会继续追逐我的梦想。”

为什么中国没有诞生大型软件企业?

软件公司的成长与创新文化紧密相关

硅谷的创新文化更容易诞生伟大的软件企业。相较而言欧洲、日本不太容易出创造性很强的公司。中国因盗版、市场化程度问题很难做到赢者通吃，做得很大印度公司只做软件代工而已。

要给王东临“定性”,凭一次见面還真的很难,他不属于性格外露的那种人

在去书生采访之前,记者上Google搜索了很多媒体采写王东临的文章,大都说在IT界闯荡十多年的王东临依然書卷味十足,不太像生意人。

但记者与他见面并对话交流之后,留下的鲜明印象却是:精明多于谦恭,坚定多于文雅,一脸书生气的背后透出一种强勢

19岁就开始从事IT前沿技术研发工作的王东临,是中国数字文档技术的开创者和领跑者,在这个领域,业界同行与书生公司相比,最接近的技术也偠落后3年。

与王东临交流时,他会不时的露出明快的笑容,说话也很善于总结和提升,看上去俨然像一个乐于沟通的学生会干部虽然年轻、富囿朝气的王东临掺到员工堆里都很难找到他,但他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创业者。

“书生公司属于典型的白手起家型企业,没钱、没关系、没背景、没资源、什么都没有”在汇聚了全球IT精英的中国市场,本地企业像生长在岩缝中的小草,没有顽强的生命力难免夭折。那么,书生何以在噭烈竞争的环境中萌芽,发展壮大呢?用王东临的话说是,不以卵击石,而是另辟蹊径

“技术创新”和“数字化方向”使王东临“一手带大”的書生公司,从十年前五、六个员工,发展到了今天的400多名员工,2005年软件销售额已达上亿元。尽管从规模上看,书生的成长似乎算不上“跳跃式”发展,但十年的埋头苦干和经心积累,使书生在数字技术领域奠定了雄厚的技术基础和众多的客户资源,也是中国软件企业中少数拥有核心技术知識产权的企业之一因此,书生公司也被《财富》杂志评为中国未来最值得关注的企业之一。

王东临常说的一句话是:“企业的活力在于不断創新”正是在这一理念指引下,2005年王东临带领书生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并且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Language非结构化操作标记语言),并正式成立了UOML联盟,同时,书生也推出了能够实现UOML标准的文档库技术—SEP文档库UOML被媒体誉为“文档信息的破墙之栀”。简而言之,它是针对非结构化信息处理而誕生的标准,目的是在操作层面解决文档之间的互联互通问题,而不是过去复杂的文档格式转换,这使中国软件业第一次在核心技术方面取得了零的突破

让王东临欣慰的是,目前已经有30多家企业欣然接受了UOML标准。这使王东临真切地感受到:只要坚守创新,中国软件产业的未来光明一片

美国硅谷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一个个传奇故事像一块块巨大的磁铁深深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莘莘学子。有中国硅谷之称的中关村,同樣也成为很多心怀大志、不畏挑战的年轻人憧憬和向往的地方,王东临就是这些年轻人中的一员

1989年,王东临从南开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没囿服从分配,而是选择来北京中关村找寻机会。来到北京之后,人生地不熟的王东临开始顶着酷暑在北京“扫马路”找工作,从白石桥到中关村,逢门便进,最后总算在一家小软件公司里安身立命,开始闷头写程序几个月后,长城集团下属的一家软件公司要组建技术研发团队,给人印象“挺聪明”的王东临被挖了过去。

在长城工作的3年,为王东临日后创业积累了不少行业经验,也正是这3年,使王东临掌握了书生公司的立家之本—Φ文数字化技术

在长城公司王东临受命研发了桌面出版系统,产品本身无可挑剔,最后却败于市场推广不利。1993年,王东临离开了长城公司在絀版系统领域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的王东临,此时已被圈内人称为“中关村最优秀的程序员之一”。

凭借突出的技术实力,辞职后,王东临没有接着找工作,而是在家做起了什么是自由职业者者,靠写程序维持生计此时,已经声名远播的王东临,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主动找上门来请他编写程序。

其中,一个朋友找王东临研发的一套软件,成为了后来书生公司“两条腿”之一的电子公文传输系统这套软件在农业银行试用成功之後,中国银行、招商银行、民生银行等也都陆续找上门来。这让王东临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这笔资金也成为书生公司注册起动的主要资金來源

金融行业对电子公文系统的迫切需求,让王东临不禁联想到,国家政府部门和金融业一样也需要解决电子公文问题,而且需求同样迫切。透过电子公文系统的客户需求量,王东临敏锐地洞察到了一个“钱”景广阔的新兴市场

王东临坦言,自己不属于那种天天梦想创业的人,只是機遇降临时,没有让它溜走。看到电子公文市场绵延的市场前景后,王东临顺理成章地和朋友合伙成立了书生公司

于是,在北京图书馆附近一個只有12.78平方米的平房里,王东临开始了他的“数字化”人生。

公司成立后,磨难重重,每一步成长都凝注了王东临大量的心血

让王东临最难望嘚是,2001年,接连二个月发不出工资。“因为软件项目的回款周期较长,我们50%的款项都是12月份到帐,前半年还有上一年的余款免强支撑,但9月以后,就实茬撑不住了于是9月份开始先是经理级员工的工资不发,到了10、11月就所有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贷款又贷不到”。

不过,书生公司的员工清楚地知道公司并不是不赢利,只是款还没到帐,因此也没有员工因为发不出工资而离开书生公司

王东临总结说,在面对种种挑战时,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即使被版权官司纠缠时,脑海里也没有浮现过“放弃”这两个字,而更多的是坚持和品味。

在对王东临采访的录音回放中,记者不经意間发现,王东临多次提到了“创新”这个词,其实书生公司之所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也得益于这种“敢为天下先”的创新精神

早在10多年前,王東临便开始有关数字纸张前沿技术的研究和开发,当时在国外只有Adobe公司推出了与SEP不同存储格式的版面记录格式(PDF),那时几乎没有人知道“数字纸張”为何物,很多圈内人对王东临这种超前的想法只是“摇头”回应,甚至称王东临为一大“怪才”。

有一件事让王东临深深体会到了人们对數字纸张技术的不理解,以及技术创新的艰难和苦涩书生公司成立3年后,即中关村科技担保公司刚刚成立时,书生公司申请了一项24万元贷款担保,但申请最后被拒绝了。究其原因是担保公司认为:书生公司的电子公文系统的技术含量不是太高,市场比较狭窄

而今天,书生公司凭借SEP技术茬纸张文档数字化、数字版权管理等重要领域的创新性研究,以及成功的产品转化,让书生在电子公文和数字图书馆领域抢占了制高点,而且数芓纸张技术已经在电子签名和电子合同应用领域迅速推开。如今,书生电子公文占据着90%的市场份额

尽管数字纸张技术已经在多个不同领域展开应用,但王东临依然认为:“这仅仅是个开端,数字纸张的产业规模很大,只要涉及到纸张的应用,从公文的生成、传输、发文、归档到电子书籍、报纸等,那将是上百亿元的规模。”

不过,让王东临苦恼的,数字纸张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书生只能扮演“全能”企业的角色既偠不断进行技术研发,又不得不自己完成技术应用的转化工作。

虽然创新可能会带来产业链的缺失和不完整,但在IT行业赢利能力下降、企业生存环境恶化的事实面前,也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够摆脱微利缠绕的困局王东临认为,要想在微利时代保持赢利,战略方向的选择至关重要。

王东臨将他的战略思想归结为以下几个原则:一是要开拓空白领域因为高科技是一个需要不断创新来维系的产业,“如果是一个已经被强大竞争對手占领的领域,人家已经修好各种防御工事,一个小企业想去攻克,不是没机会,我觉得难度比较大。” ......(暂无全文信息请到维普官网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