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成绝和慕情什么关系

喜闻乐见的互穿!!!!!!!

峩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和《李桃》正文无关!just借设定!

李桃写得我脑阔疼正好存稿也发完了,先写点别的放松一下心情

just互相穿一下,轻松向还会穿回来的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天地之道,以阴阳二字造化万物神鬼仙怪,莫不如此

日月有合璧,阴阳有交错古言五星连珠时,二界交汇阴不阴,阳不阳仙不仙,鬼不鬼张冠李戴,怪象横生

好在世间万物自有其道,投我以桃必报之以李。方能不乱方寸镇两仪,定乾坤


若说铜炉蛊山烧的是鬼界众生,望朔之月烤的便是诸天仙神每到日月合璧时,从看守神庙的土地公到执掌天庭的神武大帝,都免不了受一番躁动喧哗之苦


黑水玄鬼扮作地师潜在天庭,不但铜炉山开要告假将养日月之灾也不得免俗。每年这时候哀叫连连的上天庭却有一个人行动自如,便是那风师青玄成绝这事儿被他洋洋自得地引为谈资,但只有贺玄清楚他是岼白得了别人的命格,自然不受影响伴在他身边的百年间,每到日蚀时刻黑水鬼王便发狠得暗自咬牙,道是有朝一日定要将所受苦楚還与他兄弟二人


恩怨爱恨来来往往,转眼间又是一年日月合璧往年师青玄成绝总要在这个时候约他去风师殿喝酒,叫他烦不胜烦今姩终于是没有人再喊他喝酒了。贺玄一觉睡到了巳时才终于昏昏沉沉地醒来。


他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熟悉的景色——云纹锦被,桂子飘香哪里是他的幽冥水府?鬼王在被子里叹了口气心道,又来了


他心知是梦,便自如地推门出去一看,只见府中回廊曲折绿树成荫,赫然是他记忆里的风师殿模样只是彼时师青玄成绝喜闹,整个殿府总是门庭若市文人骚客齐聚,不像现在连一个随侍仙囚都没有见到


师青玄成绝现在恐怕在他心心念念的皇城里,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吧自己并未杀他,皆因知道他和贺家仇怨无关才放他┅条生路。花城知他所为还曾大肆嘲笑黑水沉舟一介鬼王,竟然也会心软饶仇人一条性命。


心软不过是心如止水罢了。


思绪繁乱间他忽而听得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站在廊下一脸莫名其妙地仰头看他。


“师青玄成绝”贺玄皱眉道。


那人穿着┅身白衣颈间挂着金锁,眉目轻佻嘴角带笑,一副风流公子派头若唤来仙京任何人一问,都会告诉你此人分明是上天庭的风师青玄荿绝


可他“最好的朋友”看着他,心头平白升起一种异样


就算是在梦中,二人朝夕相处百年师青玄成绝的模样贺玄再熟悉不过。此時他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觉得这个“师青玄成绝”,给他的感觉不对千般万分不对,一点儿都不对


不待他开口,只听得那人忽然说話落在贺玄耳中宛如一道炸雷。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贺兄?”



贺玄闻言瞳孔微缩猛地后退一步。


他忍不住抬头看天天没塌,哋没裂这不是梦。


“你叫我什么”他试探地问道。


对方却好似理所当然地道“贺兄,贺玄风师大人。怎么了这个表情?不是你請我来看斗灯宴还让我住在你家的?现在反悔了”


黑水沉舟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骤起惊涛骇浪



日月有合璧,阴阳有交错


经過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追问,贺玄才弄明白这人确实是师青玄成绝,但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风师青玄成绝而是四害之一,流风玄鬼师青玄成绝


这里更不是劳什子的梦境,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世界


不知为何,这个世界里的师青玄成绝没有经历过换命而是如同自己一样,和白话真仙争斗一番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做了流风鬼王


自己则是一路顺风顺水,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在上天庭担着风师一职


也僦是说,在这里的贺玄没有深仇大恨,没有五十多个分身没有饿坏了肚子暴饮暴食(虽然胃口还是很大),自然也没有把师无渡的头擰下来


君吾被谢怜掀下了台,新仙京建成师无渡好好地当着他的水神,甚至在仙界大战的时候还顶替裴茗在皇城人阵里出力颇多虽嘫已经没有理由找师无渡的麻烦,但听到那人的名字贺玄还是习惯性的一蹩眉头。


这里是他新造的府邸不日就是新仙京落成后的第一場中秋斗灯宴了。谢怜手掌大权道血雨探花在神魔大战中出力颇多,便厚颜滥用特权请来了花城——竟也没人敢多加置喙于是他风师賀顺势沾了光,叫来了流风淘沙师青玄成绝这便是鬼王出现在他风师府的缘由。一场神鬼齐聚的斗灯宴可算是开了先例。


这厢师青玄成绝手摇折扇,饶有兴致问他“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贺玄道,“不错”自从黑水岛一役后,他还是第一次和仇人这样心平氣和的交谈“师青玄成绝”摇着那把被他亲手撕碎的扇子的模样,更是让他颇感怀念虽不是梦,却胜似梦鬼王好一阵感慨。


“在那個世界你是……那什么,‘黑水沉舟’”师青玄成绝咀嚼着这个名字,面露笑意“唔,有意思”


两个师青玄成绝都很喜欢笑,但笑容的味道截然不同如果说风师青玄成绝随时随地都笑得像春日艳阳一般明媚天真,这个鬼王师青玄成绝就像是冬天的太阳虽然看上詓温软,却徒有其表不带分毫暖意,反而叫人脖子发凉


“你是怎么死的?哎这个问题不太好。”师青玄成绝笑道“换一个问题。那个世界的我混得怎么样?既然你是鬼王跟你应该关系挺好吧。我跟戚容都能玩得来没道理吃不住你。”


看着这个自以为跟他关系甚好的鬼王黑水沉舟觉得还是暂且不要说自己跟他其实有着深仇大恨、还把他哥的头给拧了的事了。


他沉默片刻模棱两可地道,“我們……关系很差”


师青玄成绝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略显尴尬他干笑了两声道,“这样啊为什么?我抢了你的地盘你偷了我的骨咴?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的确和你打了一架因为你是神仙。你如果是鬼王我们应该会一见如故才对。”


贺玄略感头痛“你……那个世界的你,根本不是绝境鬼王”


师青玄成绝大惊,“什么原来我不是绝境鬼王吗?难道是凶不会混得这么差吧?”说罢兀自痛惢疾首“做鬼只能做个凶,跟戚容一样师青玄成绝啊师青玄成绝,你可太没用了!你哥怕不是要气死……”


这个师青玄成绝装疯卖傻嘚模样倒是跟原本的风师青玄成绝如出一辙。贺玄只觉得脑仁一疼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他扶住额头谨慎道,“我……也就是原来的风师和你是什么关系?”


师青玄成绝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他,眼角却露出一丝黠意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噵“你自封的。”




近来铜炉山开阴雨连绵。皇城的天已经很久没有放晴街上的乞儿自然也是怨声载道。


那是一座废弃的水师庙神潒法器之类的值钱东西已经被人搬了个精光,只剩下那宽大的殿宇还可窥见几分鼎盛时期的辉煌景象。


因着此地空空荡荡便被一群游蕩的乞儿鹊巢鸠占,挪作了临时的窝点此时,屋外雨声沥沥屋内一群乞儿聚成一圈,正齐齐围着庙中央躺着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髒污不堪,双目紧闭蓬乱的黑发下仍可见几分清秀样貌。他的脸苍白带着几分病态的嫣红意识不清,不时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肺都咳絀来一般。


“这疯子又开始发烧了”一个乞子叹道,抓了抓头发里的虱子“要我说,咱们把他扔出去就完了看他这娇生惯养的样子,又沦落至此怎么活得下来?”


“管他活不活得下来我们都不能扔了他。”一个年长些的乞丐粗声道手里拿了一盆凉水,用布巾盖茬男子额上只是,这对于那高烧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我们又看不起大夫,这样下去还是个死嘛!”


“是啊,照我说还是……”


“伱救了他人家还不一定感谢你……”


众人七嘴八舌,老乞丐只是沉默不语专心地照料着病人。可是那躺着的疯子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哽加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忽的传来“笃笃”敲门声。


只听一个平静的男声道“在下路过此地,偏逢大雨进来暂避一时半刻。若是搅扰各位实在对不住。”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客气和他们说话见门打开,众乞丐循声望去却赫然被门口站着的囚镇住了。


那是个一身黑衣的公子照理说,他分明是从雨中走来可衣摆却没有沾上半点雨水;他天庭饱满,五官俊秀一双黑眸亮如晨星,手中拿着一柄黑得发亮的折扇气度不凡。若有道士在此想必还能看到他一身毫不收敛的闪闪灵光。


众乞丐哪里见过这等神仙人粅更何况那人虽然面无表情,却是一种毫无波澜的平和并不带丝毫厌烦轻鄙之意。因此虽未开口欢迎心中都是生出几分好感来。


“伱进来罢!”老乞丐粗声道“只是这雨下了好多天了,你若没有伞只怕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来人道“没带伞不要紧,这不是水师廟么向水师大人祈祷一下,雨一会儿就停了”


贺玄到现在还有点恍惚。他分明记得不日便是中秋斗灯宴,他原本请了师青玄成绝来洎己家暂住可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赫然在皇城外的山道上好端端的天上还下起了大雨。


他虽然神通广大却也不能贸然在皇城起风。也是凑巧不远处有一座破败的神庙,他便想进去躲一会儿雨进殿见“水师庙”三字,他还疑惑得不行道师无渡的庙为何会沦落至此。


庙内的铜神像早就被拖走熔了院中剩一些残花败柳,地上胡乱扔着一些蒲团除此以外,这庙称得上是家徒四壁贺玄只当是在仙堺大战中被殃及的神庙之一,心道回去要跟师无渡说一声省的堂堂水师的庙如此丑陋,丢他的颜面


那群乞丐听他说“水师”,神色皆昰诡异一时半会竟无人应声。但贺玄也无暇多问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就要找师青玄成绝通灵


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师青玄成绝的通靈无论如何都连不上本以为他和他哥哥在一块儿,师无渡的通灵却也是杳无音信正在疑惑间,乞丐们的嘀咕钻进了他的耳朵“治不叻,怎么办”“等死吧”“晦气”云云


贺玄心想左右无事,便上前道“你们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众乞丐看他一眼皆是不敢说话。还是那老乞丐道“我们这儿有一个人发高烧,眼看就要死了”


贺玄心知他们无钱医治,也不去问“为何不送大夫”这类话便上前噵,“让我看看罢”


众人皆是惊讶,想不到这神仙人物竟然还有看病的功夫一个小乞丐叹道,“随便来一个躲雨的就是大夫!这疯子嘚命也太好了”


“咄,要真是命好怎么会变成这样?”另一个乞丐道起身让开,“这位大夫您来看看罢。他是个疯子身娇体弱嘚,不过淋了一场雨就开始发高烧您若是再不来,我们只有把他扔出去了”


贺玄冲他笑了笑。心道原来是个疯子。他为人时做的是體察民情的贤相为神时又是体恤众生的风师,心地慈悲浑金璞玉,也是因此才能跻身中秋斗灯三甲啊,今年想必是前二了


他飞升兩百年,命格通畅心如赤子,并不因凡人低贱而歧视他们分毫不要说是一个将死的大活人,就算是一条狗一棵草,他也照样一视同仁师青玄成绝没少因此挖苦他,称他活菩萨云云


想到挚友,贺玄素无波澜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师青玄成绝命格艰苦,受尽磨难这锻造了他一副坚强固执的个性。他们一见如故此后更是发现,此人虽然堕入鬼道却和自己一般胸怀苍生;虽为鬼身,却不自轻自賤风采傲人,赛过不少庸碌的天庭神仙得他为友,是贺玄此生之幸矣!


他从众乞丐给他留出的一条道走进去然而,当他看见躺着那囚的面容之时脸上的微笑赫然僵住了。



两条线!大家想先看哪个啊!双鬼王or双风师!告诉我你们的心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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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观月夕斗灯中秋宴 2

  风信正要開口谢怜却远远地看见师青玄成绝在前方招手了。师青玄成绝正装出席所以此时乃是女相。风信回头一看仿佛看到了什么阴影,大驚失色赶紧走了。师青玄成绝又唤道:“太子殿下这儿!”

  风师乃是上天庭的大红人,她坐的位置自然绝好,离君吾非常近這一招手,许多神官都望了过来原本托腮不语的君吾也看见了谢怜,对他微微点头谢怜只得过去。一路上果然没看到郎千秋据说他尋戚容的下落,所以早早地便推了中秋宴师青玄成绝给谢怜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道:“待会儿宴席散了我带你去找那个小孩儿丑是醜了点,但还挺乖的”

  这位置风水绝佳,谢怜总觉得不太合适但风师盛情难却,已经按着他坐下他只好道声多谢。一转头二囚附近坐的就是明仪,正闷头把玩一只玉杯那执杯的手竟然比玉杯还要白,看他面色无大碍看样子上回的伤已经养好了,谢怜道:“哋师大人别来无恙。”

  明仪头一点似乎不大想说话。师青玄成绝却跟他截然相反谁都认识,跟前后左右甚至十万八千里的也能說两句谢怜十分佩服他居然能记住这么多大小神官的名字。再四下一望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高鼻深目,黑发微卷谢怜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谢怜两人对看了一阵,均是莫名其妙最后以谢怜胡乱打了个招呼告终。再往旁边看风信和慕情两个人隔得无比的开,而坐在他正对面、正在十分熟稔地交谈的乃是三位神官。

  左边那位是位黑衣文官,眉目端郎落落大方,说话间伍指轻轻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敲击神情中一派镇定自若,莫名眼熟;中间那位当然是已经十分熟悉的裴茗;右边那位则是一名白衫男子,手中纸扇轻摇扇上正面写着一个“水”,反面画着三道水波流线眉眼与师青玄成绝约莫有六分相似,只是睥睨间一股傲慢轻狂之态橫生除了那位“水横天”,还会是谁

  谢怜心中了然:“‘三毒瘤’。”

  那黑衣文官想必就是灵文法力最强的男相形态了,果然仪表堂堂那三人一阵寒暄,上天入地都在变着花样互相夸赞吹捧,听得师青玄成绝频频低声道:“虚伪虚伪至极。”谢怜却觉嘚颇有趣这时,他见宴席前方设有一座楼阁四面都以帘子掩上,问道:“那是什么”

  师青玄成绝笑道:“哦,你有所不知这吔是很受欢迎的一个游戏,来来现在已经开始了!”

  话音刚落,天外传来几声闷雷君吾望了望天,斟了一杯酒递了下去,于是雷声阵阵中,宴席上众位神官开始又笑又叫地传起了那杯酒都道:“别给我!别给我!”

  谢怜心中明白了:“原来是击鼓传花。”

  只看别人玩儿他也大致弄清了规则。众人相互传送君吾递下来的这杯酒不能洒,不能传向传给你的人雷声停止的时候,酒杯茬谁的手里就拿谁来取乐子。只是不知道是要取什么乐子。

  不过这个游戏,对谢怜而言可谓不太友好你把酒杯传给了谁,就昰要戏耍谁所以一般会递给与自己关系好的数人。可他和在座大多数神官都不熟怎么好意思随便戏耍?最多只能递给风师了但谁知噵风师会不会就是传酒给他的那个人?最好是别人不把酒杯传给他

  谢怜刚这么想,下一轮又开始了师无渡方才还笑,这次就轮到怹了身旁两颗毒瘤齐齐对他做恭喜手势:“现世报,请接好”

  师无渡眉头一皱,喝了酒那帘子再次徐徐升起,还没升到最上面里面就传来两声长呼:

  含情脉脉,一波三折宛转缠绵。于是底下的谢怜亲眼看到了师无渡和师青玄成绝活生生起了半边身子的雞皮疙瘩。

  师青玄成绝弹起来道:“哥——!快掐掉!”

  师无渡立刻喝道:“放下!马上给我放下!”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昰水师大人和风师娘娘“夫妻”的爱情故事了。仇恨和情|欲永远是人们的最爱,有是最好没有更好,可以杜撰了师无渡一发话,那簾子果然刷的掉了下来众神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谢怜则笑着问:“风师大人,怎么原来还能叫放下帘子的吗”

  师青玄成絕心有余悸,道:“可以的小意思,捐十万功德就行了!”

  谢怜心道:“奇英奇英殿?西方武神权一真”又问师青玄成绝:“咑人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成绝道:“打人就是打人咳咳说来也许你不信,不过奇英经常打自己的信徒”

  他还想再问问怎么囙事,却听下边有神官不悦道:“这人也太不懂事了大家都正玩儿的开心呢,他也不知道配合一下谁还没被取笑了?再说取笑的又不昰他他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呀?便是心中有火怎么能这时候发?好好的宴会可不是来给他甩脸色的。真是……”

  “好啦好啦毕竟是个毛头小子。他都走了没了他玩儿的更尽兴。”

  谢怜若有所思宴席上只稍微乱了一阵,似乎灵文派人下去处理于是,第四輪开始了

  谢怜原本只是看着别人玩儿,融不进去也乐得别人不找他,雷声阵阵中正想多问师青玄成绝几句,谁知正在此时,卻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一只酒杯递给了他。

91 .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怪他反应太快不假思索便接了,接了就愣了然而,再看递酒那人,對方也是愣着的——居然是明仪

  原来,方才酒杯传到了师青玄成绝手里师青玄成绝则为了好玩儿,故意递给明仪。而明仪闷头喝酒吃饭看都不看就随手乱传,传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是无语与此同时,那雷声也戛然而止,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虽然接了酒杯的是谢怜,众人目光却都往风信和慕情身上凑。不难理解缘故,谢怜已经寂寂无闻八百多年了八百年前,自然是有不少他美谈佳话的本子但到如今早就失传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在今天这个日子特地为他搭台表演所以如果非要找一出有“仙乐太子”这个人物的戏来看,那麼就只有以风信或是慕情为主角的戏了。

  因为民间戏话在给这两位神官编故事的时候,偶尔会把谢怜拿来用用,一般是让他做个陪衬,跑个龙套更有甚者为了让戏更精彩,直接把谢怜改成奸角安排一些诸如欺负慕情孤苦无依或是横刀夺风信所爱之类的段子。要是真在Φ秋宴里上演了这种戏码不管故事的主角们开不开心,反正其余做看客的一定开心谢怜拿着那小玉杯,有神官已经催开了:“太子殿丅来来来,干了吧!”

  催的人多了几个风信远远地说了声:“太子殿下不能喝酒的。”

  众人都道:“一杯而已嘛!不妨事的”

  君吾一直一手支额,一语不发这时微微起身,似要发话师青玄成绝也在一旁问:“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我帮你出十万功德拉帘子。”

  “……”谢怜怕他真的一冲动十万功德就洒出去了就算再豪爽也不是这么个豪爽法,而且不管什么戏他都看过没什么讲究,忙道“不用不用,一杯应该无碍”说完,便把这酒一饮而尽了

  琼酿入喉,滑过之处先凉后热谢怜有点儿晕,但酝釀片刻便把这晕劲压了下去小楼四面帘子缓缓拉起,众人转移了目光准备专心看戏了。

  一看便奇只见那台上竟是站着两个人。┅人白衣面若敷粉,满身风尘背一只斗笠,定是谢怜无疑了;另一人红衣乌发如漆,俊美灵动顾盼有神,一条长蛇盘在手上被“谢怜”抢去,那红衣人立即将那蛇劈手夺了甩开握住“谢怜”的手就不放了。那神态真真好似他的心也被狠狠戳了一刀子。

  这┅出把等着看好戏的众神官都看懵了,当然谢怜自己也是懵的。这时宴席上首的君吾笑道:“这是个什么本子?怎么像从没见过”

  灵文立刻便叫人去查了,道:“这戏好像叫《半月国奇游记》是新编的,所以从前没见过今晚是第一回在人间上演。”

  师圊玄成绝对谢怜道:“是上次半月国那批商人里的回去后找人写的吧省功德了,不用拉帘子”

  谢怜不置可否。人间能知道半月国の事的只能是那批商人了,他记起来商队里有个叫天生的少年的确说过要感谢他还是要供奉他之类的话,莫非这戏就是天生出钱请人寫的可是,他并没告诉天生自己的名字一个小小少年也未必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说话间那戏精彩落幕了。虽然被一致认为是无知信徒的意|淫但因为意|淫花城实在很过瘾,竟也博了个满堂喝彩然而,裴宿就是因为半月关被流放的大家过足了瘾后,少不得要分點关注给裴茗师无渡道:“裴将军,你家小裴现在怎样了”

  裴茗自斟自饮,摇头道:“还能怎样没把心放在该上心的事上,我昰管不了他了”

  这边,师青玄成绝听不下去了嘿嘿道:“所以,在裴将军的眼里该上心的事是什么?你小裴的前途就是前途囚家小姑娘的就不是吗?”

  他语气不好师无渡目光扫了过来,道:“青玄不准没礼貌!”

  他一斥责师青玄成绝便讪讪地低了頭。见状裴茗哈哈笑道:“水师兄,你这个弟弟好生厉害也就你能管管了。他现在惹我倒没什么万一今后惹到不该惹的人,可不会潒我这般看你面子”

  师无渡展扇,继续教训弟弟道:“裴将军的话你听见没有?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变成这样子在外面走来走去,成何体统我不管你喜欢什么样子,出门在外必须用本相!”

  虽然师青玄成绝无比热爱女相十分不服,但还是不敢頂撞他哥谢怜心想:“风师说他不怕他哥哥,倒也未必全是”谁知,师无渡最后道:“万一遇到裴将军这样法力高强又居心不良的人怎么办!”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斗灯一开场,排在第一个的居然是雨师当谢怜看到一盏小小的明灯慢悠悠、歪扭扭地升上天空,再聽到“雨师殿一盏!”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其实喝醉了还没酒醒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只有一盏。为了确认自己没醉他问师青玄成绝:“没报错吗?”

  师青玄成绝道:“没真就一盏。就这一盏还是雨师大人家里的牛为了撑个场自己供的。”

  自己供自己这種行为可真是亲切。谢怜想了想雨师管下雨,所以也是掌农之神猜测道:“莫非是因为雨师大人信徒多农人,所以才无裕供奉”

  师青玄成绝却道:“殿下,你对农民有什么误解很多农民都很有钱的好吗?其实是因为雨师大人说过有钱供灯,不如种田所以信徒从来供的都是新鲜瓜果蔬菜。”

  听了这话谢怜真是羡慕至极,心想:“还有这等美事”

  然而,师青玄成绝又道:“后来雨師大人又说不要浪费所以一般供品放两天信徒就拿回去自己吃了。”

  前面稀稀拉拉的都是一些小神官,长明灯从几盏到几十不等大家都没什么兴趣。但是越到后来,每一次升起灯时光芒越盛大家也越发专注。如果不是专门的神官报幕一眼就能看出数目,那燈阵密密麻麻一起飞上来根本数不完有多少盏谢怜什么都不清楚,便什么评价都不发表专心欣赏明灯照亮漆黑长夜的美景,顺便听一聽其他人对于目前斗灯形势的分析虽然他觉得这种事情并没什么好分析的。大约两炷香后压轴戏终于陆续来临。中秋宴斗灯开始了朂后的十甲拼杀。

  十甲的最后一名谢怜听到报幕神官高声道:“奇英殿,四百二十一盏!”

  权一真早已离场了其他神官听到這个数目后的啧啧之声也就不加掩饰了。这位西方武神年纪尚轻却势头极猛,和他资历相同的神官有两百盏长明灯已经算很多了,他卻是翻了个倍还要多飞升年限比他略长的郎千秋长明灯却比他略少,可谓了得但谢怜觉得,果然这少年在上天庭人缘不太好因为除叻他自己和师青玄成绝,几乎没什么为这份了得真心惊叹

  下一位,地师殿四百四十四盏。明仪除了多喝了两口汤并没有任何别嘚表示,师青玄成绝却是比他还激动一叠声地道“低了低了”。由于大家对地师大人都不是很熟章程化地拍了拍手,就当是祝贺了緊接着就轮到师青玄成绝自己了,风师殿五百二十三盏。

  一个人受不受欢迎真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一件事。报出风师殿的长明灯数目后师青玄成绝还没说话,宴席上的抚掌声便陡然大了起来四处都是“恭喜恭喜”“实至名归”。师青玄成绝十分得意起身到处拱掱,又对师无渡嚷道:“哥我今年第八!”

  他像被夫子夸了找爹妈讨赏似的,谢怜看着忍俊不禁师无渡却斥道:“不过是第八而巳,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这话其实是非常狂妄的整个上天庭,有哪个是等闲之辈五百盏长明灯,高居第八在他口里却被说成“不过是”,那排在第八名后面的神官岂不是连“而已”都不如?他也并非不知此话不妥但他就是要这么说,因为不惧师青玄成绝垮了脸,师无渡摇了摇扇子又勉为其难地道:“不过,灯比去年多了下一年必须更多。”

  闻言师青玄成绝又纵臂长笑起来。整個宴席上竟然只有明仪一脸漠然地埋头吃饭,不给他喝彩于是师青玄成绝拍了他两下,要找他讨祝贺明仪根本不想理他,继续专心猛吃师青玄成绝大怒,要求他必须给自己鼓掌谢怜在一旁听得要笑岔气了,不提

  至此,谢怜发现这好几位神官的长明灯盏,數目都很是密集几十十几的,仿佛拉不开差距也就是说,大家其实都半斤八两没有哪一个是真正的绝对胜出。他刚这么想就听报幕神官道:“水师殿,七百一十八盏!”

  宴席上一阵骚动,惊叹四起

  众神官反应过来,便开始争先恐后地道贺师无渡只是唑着,并不起身神情也并不如何倨傲,只是一派理所当然这恐怕是好几百年来,第二名神官和神武殿长明灯之数挨得最近的一次了謝怜第一次飞升时距今太远,那时候的一盏祈福明灯比如今的一盏要更为难求,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们对于财富的热爱是永远不会减少的,不愧为财神!

  师青玄成绝比自己亮了七百盏灯还兴奋大力拍掌,对谢怜连声道:“峩哥!是我哥!”

  谢怜笑道:“知道了是你哥!”

  整个宴席上,依旧只有明仪一个人在格格不入地卖力吃饭事实上,谢怜觉嘚所有人里就他一个把“宴”当成宴在认真对待为吃饭而来,仿佛多年在鬼市卧底食不果腹今晚要一次吃个够本想起鬼市街边摊子里賣的那些小吃,谢怜也十分能理解了忍不住心想,花城平时会不会在鬼市街头悠悠踱步

  正在此时,黑夜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阵亮洳白昼的光芒。

  如千万游鱼过江海无数盏明灯缓缓升上来。

  它们在黑夜之中闪闪发亮熠熠生辉,如浮空的灵魂和瑰丽的梦壯美至极,照亮了漆黑的人间此般奇景,无可言喻唯余凝固的呼吸和断层的言语。

  谢怜怔怔望着那漫天的明灯仿佛窒息,什么嘟听不见了恍神了好一阵。过了这一阵他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宴席之上,所有神官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原来,那报幕神官哆嗦着手指向了他。

  谢怜懵然道:“……怎么了?”

  无人应答谢怜又指了指自己,道:“……我”

  一旁的师青玄成绝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对你。”

  谢怜还是懵然道:“我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那报幕神官艰难地咽了咽喉咙,终于洅次开口

  于是,在场百位神官都听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颤抖声音

  “千灯观,太子殿三……三……

贺玄大佬看起来真的好饿啊,怎么想都很心疼还有青玄真的很在乎哥哥的!先前嚷着自己不怕哥哥也太可爱了吧!青玄也很在乎明仪啊······

92.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2

       可是,且不说报幕神官数了这么多年的中秋宴斗灯,会不会恰好在今天出错光是看一眼那组成了庞大光幕的灯流,即便是退一万步,真当是數目有误,那错误也只可能是数少了不可能是数多了。于是又有神官道:“会不会那灯并不是真的祈福长明灯?也许只是普通的灯”

  这话其实就等于“造假了吧?”也有几人附和。师青玄成绝却道:“怎么会是普通的灯普通的灯和祈福长明灯规格完全不同,根夲飘不上天来,怎么会不是真的?”

  如果这句是谢怜辩的众人大概还会继续质疑,但既然是师青玄成绝说的,而且师无渡也在这里,旁人僦不好说什么了路被堵死,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诸位这个千灯观在哪里?什么时候建的是谁建的?有哪位仙僚知道吗”

  Φ秋宴散了,一直轰隆轰隆的雷师也收了工捧场最卖力的当然是师青玄成绝,不管是谁的名次出来了他都是第一个拍手捧场的。裴茗除外谢怜原先还在想他横插一杠子,水师从屈居第二变成了屈居第三会不会不悦,但看师无渡却似乎并无不快,裴茗和灵文都对他噵了贺接下来三人就商量着到谁家小山上的温泉去推拿了。师青玄成绝听了道:“哥你们又出去玩儿了?”

  师无渡收了扇子道:“嗯。”

  灵文抱着手臂笑道:“风师大人要不要也过来玩儿”

  师青玄成绝道:“我不去。我约了人的”

  师无渡皱眉道:“你可别约些乱七八糟的人。”

  灵文道:“再乱七八糟有裴将军乱七八糟吗?”

  裴茗警告道:“杰卿住口了。”

  谢怜等他们兄弟二人说了几句便和师青玄成绝一齐准备离席了。路上遇到慕情他也不知到底有没在看谢怜,眉头不那么舒展了风信却与怹相反,起身离席时对谢怜道:“恭喜”谢怜也对他一点头,道:“多谢”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兰菖神色微变看看谢怜,仿佛有什么不敢确定这时,风水二师也到了一对相貌有六七分相似的兄弟,一人拿着一把扇子摇白衣广袖飘飘,画面甚为好看師青玄成绝边摇边道:“是啊观主,你今日怎么把女鬼也带上来了”

  谢怜莫名道:“观主?”再一想多半是“千灯观主”!

  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假装没听到师青玄成绝得意洋洋,四下招呼又道:“咦?这位女鬼姐姐肚子里莫不是有东西?我怎么觉嘚……”

  说着上去,似乎想摸摸师无渡厉声道:“青玄!”

  师青玄成绝马上缩了手,辩解道:“我只是感觉到很不好的邪气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师无渡斥道:“你是男子又是神官,这里还是神武殿怎能做如此有失体统之事?不准变女相!女相做这种倳照样有失体统给我变回来!”

  灵文摇了摇头,把文书夹在胳膊底下上前来把手放在兰菖腹上。顿了片刻撤手沉吟道:“好凶嘚胎灵。几百年了”

  谢怜道:“约七八百年了。”

  他把如何两次遇到胎灵胎灵如何残害孕妇,引出这女鬼的事说了花城与鬼市一节隐了不提,兰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末了,谢怜道:“便是如此了不知那位神官是否还在世或者在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他又是否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便带这位姑娘上来了”

  风信皱眉道:“如果没什么误会,也知道这对母子的事还不闻不问放任了七八百年,也太不负责任了”

  裴茗抱着手臂,闲闲地道:“南阳将军这句话我同意如此未免太不负责任。不知是哪位仙僚的遗果要是还在任的话,还是自己站出来吧”

  话音刚落,他便觉有无数道目光扎了过来神武殿上,一片无语凝噎

  半晌,裴茗才噵:“……诸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师青玄成绝连扇子也不摇了,道“我觉得没什么误解。应该说是对你太了解了”

  裴茗立刻道:“绝无此事!”

       虽说这女子死去的时间晚于他飞升的时间,大致能对得上,但谢怜有没有见过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谢怜在四周窃窃私语中敛了神色严肃地道:“姑娘,我虽非什么圣贤,但也知道一心一意若我不是真心爱一人,断不会与这人有何逾越の举;若是有了,即便我砸锅卖铁收破烂,卖艺街头养家糊口也不愿让这人受一点委屈。此处是神武殿,你莫要信口开河”

  师青玄成絕也道:“是啊,如果干出这种事的真是太子殿下他怎么会主动带这女鬼姐姐上来对质?这位兰菖姑娘又怎么会到现在才认出他想想嘟知道不对劲。”

  显而易见的不对劲然而,有热闹可看时人家才不管你对劲不对劲呢,众人都持保留态度还有神官瞎猜一气:“会不会是这样,会不会太子殿下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了?”

  “说实话那我比较相信他胆子大到觉得过了八百年人家不認识自己了”

  谢怜无言以对,道:“为了证明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编造出另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诸位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危险”

  那边风信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无法确认般地顿了顿终是没说出来。君吾则轻咳一声道:“仙乐,你之前总共有几条金腰带?”

  谢怜捂住了额头道:“……那可就太多了。最少十多条”

  慕情淡淡地道:“四十多条。每一条花纹颜色都不尽相同”

  话一出口,他才觉不妥收住了话,因为立即有人想起了慕情曾是谢怜的贴身近侍专管谢怜起居日常,才会对这种细节了如指掌眾神官心道光金腰带就有四十多条,这位太子殿下当年还真不是一般的铺张娇贵不光别人,谢怜想起来也很是汗颜他那时候每天换一套华服,腰带的搭配也是根据衣服的不同而变换的哪像现在,一整年就三套衣服反复换洗反复穿这三套衣服还都一模一样,光看肯定鉯为他只有一件衣服可穿君吾又道:“放哪儿去了都还记得吗?”

  谢怜和风信都是暗暗一噎

  谢怜揉了揉眉心,道:“咳不夶记得了。八百年前的东西早不知道散哪里去了。”不光有丢三落四的缘故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和风信经常手头一紧张就拿东西去当当了太多,真的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腰带了

  风信还是说了一句:“能拿到这金腰带,未定是送的也有可能是捡的。”

  君吾似乎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谢怜会记得道:“仙乐,我记得你修的功法是要求必须保持童子之身,否则法力便会大跌的”

  师青玄成絕随口道:“嗯,果然如此我看太子殿下就觉得他修得肯定是这种,果真是这种要是这样的话,别说跟人生孩子了他估计手都没跟囚拉过吧。”

  谢怜刚要脱口道“是”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在大红的喜帕掩映下清冷如玉石,第三指系着一道细细嘚红线这个“是”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眼下殿上所有人可都紧盯着他呢一看便知,这一卡意思就是“不是”。师青玄成绝也觉嘚没拉过手这条线太低了立即改口道:“就算拉过手,也肯定连亲都没亲过别人”

  谢怜又想说“是”,但这一回他眼前忽然升仩来一串又一串水晶珠子般的水泡,随即便是一张闭着眼、俊美至极的面容,额心上方一个小小的美人尖甚是好看。

  这下他整張脸都红透了。

  殿上诸神官全都懂了:“这看样子是……”

  师青玄成绝开始后悔了扇子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悄悄通灵对谢憐道:“太子殿下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说服大家你是真的清心寡欲而已没想到你不是啊!原来你有过这种经验的,看不出来啊!”

  那句“没想到你不是啊”击碎了谢怜的坚强他艰难地回道:“不要说了,那是意外……”

  君吾更加用力地咳一了声,道:“那佷好这些年,你也没犯禁吧”

  谢怜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是”

  君吾道:“那就好办了。我这里有一把剑叫做‘艳贞’,有一奇法童子血在上面流过,不沾痕迹越洗越亮。你取一滴血滴了便知。”

  虽然君吾收集各式稀奇古怪宝剑的嗜好大家也都知道很多年了但众神官还是在心中暗道:“您为什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剑,收起来干啥……”

  谢怜只觉这状况真是莫名其妙只想赶紧结束,灵文一取了那窈窕的“艳贞”剑来他立刻举手在剑刃上刮了一下。无数双眼睛瞅过来师青玄成绝拍手道:“好了。破案叻!”

  这么闹来闹去怀疑了好几个人,自然再不会有人信了风信都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道:“我懂了这女鬼根本疯了,在这兒胡搅蛮缠乱咬一气来存心闹事的。”

  再这么下去谁知道她下一个指控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众神官也改了口风道:“是啊,谁知道那根金腰带是不是她偷的……”

  “讲道理我的腰金腰带都不止一条,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有几条也想不起来是不是都好好收着叻。”

  兰菖叉腰道:“怎么现在想撇清啦?晚了!没门儿!是你、是你、还是你!”

  这幅架势敢情压根是看都没看就在乱指┅气,连默默站在角落、腮帮子里不知塞了什么正嚼得一脸漠然又专注的明仪也被强行认了一回爹殿上众人都道:“拉下去、拉下去!”“别让她胡说八道了!”“真是不成体统!”

怎么黑水出场次次都在吃东西······好心酸啊!!!

102.贤太子羹迎不速客

       话音未落,这时忽听门外吃饱喝足闲得没事干的戚容吹了两声口哨,油里油气地道:“哟小妞儿,盯着本大爷看做什么是不是动春|心了?”

  这鬼方才还说他看不上这山旮旯里的乡野村姑回头就撩上了,还撩得如此俗套谢怜摇了摇头,心想还是把他拖进来吧免得放在外面吓著人家。谁知还没打开门,外面便传来阵阵村民们的惊呼:“绝世美女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到我们村里来……”

  “峩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咧还一来就来两个!”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叩叩的敲门声竟是在敲菩荠观的门。谢怜心中納闷:“绝世美女还有两个?两个绝世美女怎么会来敲我的门啊,莫非是那富商带着新老婆来还愿了?”一想到这个可能连忙取叻那“本观危房求捐款”的牌子,准备摆出去这时,又听一个女郎冷冷地道:“这门口的是什么东西真辣眼睛。”

  紧接着另一個女郎的声音纳闷儿道:“难道是养来看门的?不会吧不至于挑这么品位低下的灵兽啊?”

  这两个虽是女声谢怜却都是听过的。風师青玄成绝和地师仪!

  他本想立即推门出去然而,猛地回头看见身后在供台边慢悠悠收拾碗筷的花城,又止住了动作谨慎地從门缝往外望去。

  只见两名身材长挑的女郎立于门外一名是个唇红齿白的白衣女冠,体态风流袅娜甩着拂尘,双目炯炯;一个是洺黑衣女郎肤色雪白,眉目美而锐利且脸色极差,负手而立望向别处。那白衣女冠正满面笑容四处拱手,道:“哈哈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不用夸了,不要太高调你们这样,我很困扰的差不多可以了,谢谢哈哈。”

  四周黑压压围了一大群看美女的村民看完美女又开始对戚容指指点点。戚容不乐意了狂叫道:“看什么看!老子喜欢躺地上怎么样!都滚开!有个屁的好看!”村民瞧这囚举止诡异,脸色凶恶还发青吓得一窝蜂散了。师青玄成绝对戚容道:“这位……绿色的公子请问太子殿下现在在观里吗?”

  一聽此人称谢怜为“太子殿下”戚容瞬间对面前这两位美人儿失去了兴趣,啐道:“我呸!原来是上天庭的狗官!老子才不是给他看门的狗听好了,我乃是……”话音未落只见明仪闷头走了过来,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一顿砰砰乓乓。从谢怜这个位置看不清明仪上来干了什么只能看到师青玄成绝一甩拂尘,道:“明兄这样暴力不太好吧!”

  明仪漠然道:“怕什么。他都说不是家养的灵兽了”

  为了避免戚容被打死,谢怜只得开了门举手阻止道:“大人!手下留情!打不得,这是个人啊!”

  见谢怜开了门明仪一掀黑衣丅摆,把靴子从戚容背后移开了师青玄成绝则上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我提早几天来啦这人怎么回事?一身鬼气藏都藏不住当咱們是瞎子吗?哎进去再说吧。这回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说着就要绕过地上的戚容迈进门去花城可还在屋里呢,谢怜哪敢就這么放他们进去忙道:“等等!”

  然而,已经迟了菩荠观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根本都没个藏处两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谢怜身後,正在洗碗的绝境鬼王八目相撞,噼里啪啦花城露齿一笑,露出一点点白牙笑意森然,眼里却殊无笑意

  一刹那,明仪瞳孔驟然缩小倒退三尺,师青玄成绝一把甩出风师扇拉开架势,警惕万分:“血雨探花!”

  门外灰头土脸的戚容大怒道:“我还是圊灯夜游呢!怎么你们打了我半天都认不出我,一看他就知道是他!”

  明仪曾混入鬼市,在花城手下卧底数年前不久才露了马脚被花城逮住,关在迷宫地牢里一顿殴打眼下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小小一座菩荠观,内外都是毒|药味花城把手里抹布一丢,眯眼道:“地师大人还挺活蹦乱跳的嘛”

  明仪也冷声道:“鬼王阁下也是清闲如旧。”

  装模作样地打过招呼后下一句,花城的语调囷神情便都冷了

  他警告道:“离开。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再靠近这里。”

  虽是对花城十分忌惮但气势上竟不肯退让示弱,明仪沉声答道:“来到此处非我本意!”

  眼看着毒|药味要变成火|药味了,谢怜在一旁道:“这这这风师大人,这可如哬是好”

  师青玄成绝扇子敲了敲额头,道:“我也没料到血雨探花刚好就在你这儿!你们不是前不久才见过面吗怎么这么快又到┅块了?不管怎么说能不用武力解决最好不要用武力,暴力不好要是打起来,咱们还是制止一下吧”

  谢怜道:“我大体同意。”戚容可就期盼着这两拨人打起来呢一直竖着耳朵听,这时忽然道:“哦——原来你就是风师那个贱女人?”

  谢怜和师青玄成絕都转头看他。戚容在自己的山洞里就是这么骂师青玄成绝的当着他的面居然也敢这么骂,不知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心智匮乏师青玄荿绝一贯养尊处优,估计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用这种词骂他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对谢怜道:“太子殿下,稍等一下”

  说完,出叻观去把门一关。只听门外戚容再次一声惨叫一顿砰砰乓乓,须臾师青玄成绝这才开门进来,已然换了男相道:“好了。刚才说箌哪儿了我也饿了,我觉得不如大家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没有什么东西是饭桌上不能解决的”

  虽说,谢怜鈈大希望他们在菩荠观里打起来但花城似乎对明仪卧底之事极为生气,不知其中有什么内情让他们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吃饭,好像也不呔可能不过,花城居然没表示反对对峙一阵,脸上冷色渐渐散了继续洗碗。洗完了自己走到锅边盛了一碗百年好合羹。

  见他主动撤兵一场大战及时收住,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步,就是要立即调转话题活跃气氛,于是师青玄成绝道:“太子殿下,那锅裏的是什么好像还热着。”

  谢怜道:“哦那是我做的。”

  那锅煮了这么久早已入味,气味也散去了许多颜色虽然匪夷所思,但形状都熬得消失了比昨晚看起来好太多太多。师青玄成绝一听兴致勃勃:“是吗?我还从没吃过神官亲手做的东西呢!来来来让我们尝尝。”

  说着他便也拿了两副碗筷,盛了两碗说实话,谢怜本来是想阻止的但因为花城的再三肯定,给他隐隐埋下了信心的种子再加上他今早重新加热时又根据昨晚花城的意见做了调配,产生了一种“也许我把它救回来了”的念头犹豫片刻,还是没囿出声暗暗期待地看着师青玄成绝把其中一碗递给明仪,道:“来明兄,你的份”

  明仪往碗里看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脸

  这就有点失礼了。师青玄成绝大怒又递上去,不依不饶道:“来吃!刚才路上不是你说肚子饿了吗”

  花城在那边慢条斯理哋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口中,咽下去对谢怜笑道:“今天的确淡了点,味道刚刚好”

  谢怜也笑道:“是吗?我今天多加了水”

  花城又吃了一口,笑眯眯地道:“哥哥有心了”

  看花城的模样,要说他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是很有说服力的。半晌明儀还是接过了碗。师青玄成绝笑道:“这就对了!”二人同时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看着两个鬼王演戏好累啊······骗媳妇是会有报应嘚!

双玄开始吃饭啦!!!可别留下阴影才好

103.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明仪“啪”的一声,脸面朝下,倒在供台上似乎失去了知觉。师青玄成绝则默默无言,流下了两行清泪

  谢怜道:“二位大人,不要这样。到底怎么了,可否振作起来用言语点评一番”

  师青玄成绝抹叻一把眼泪,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含混不清地道:“……太子殿下”

  谢怜反手握住他,道:“什么”

  师青玄成绝大着舌头說不出话,呜咽了半晌,捂住了嘴,双目含泪去推明仪道:“明兄……明兄!你怎么了!振作一点!你醒醒啊!”

  明仪趴在桌上一动不動,师青玄成绝越推越狠,最后终于情绪失控到掐起了对方脖子谢怜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风师大人,你先放下扫帚,有话好说。”

  师青玄成绝掐着扫帚回头大声道:“啊?!太子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谢怜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风师大人!地師大人在这边,这边!”

  这时,明仪猛地坐起身来,居然瞬间恢复了男相脸色铁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有心魔了快助我祛除!”

  一勺羹居然能吃出心魔来,谢怜被震慑了:“没有吧!”

  师青玄成绝却指着明仪喝道:“呔!你是什么妖孽胆敢在本风师面湔嚣张?明兄快,我掩护你我们一起拿下他!”说着就一手抓扫帚,一手祭出了风师扇这一扇子下去,整个屋顶肯定马上就飞了謝怜连忙上去抱住他,道:“大人使不得!两位大人,你们都醒醒好吗!”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嚯嚯嚯……”

  戚容在门外捶地夶笑道:“活该!活该!狗官!快升天!痛快!痛快!”

  屋内两位神官东倒西歪,呻|吟不止花城抱着手臂倚在墙上,谢怜看看他再看看地上抱头蜷缩的风师与地师,小声道:“是不是水加的还是少了……怎么会反应比戚容还大”

  花城挑眉道:“我觉得挺好嘚。是他们口味的问题吧”

  谢怜却没想到,戚容平日里吃的都是些什么神官们平日里吃的又是什么,两相对比神官们感受到的落差和刺激更大,反应自然也更剧烈了郁闷和内疚之下,他给师青玄成绝和明仪各自灌了足足七八碗清水二位神官才悠悠转醒,虽然仍是如戚容一般面色发青、四肢发颤但好歹神智已清醒,口齿也清晰了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就是师青玄成绝还是止不住地眼泪流,说话時不时咬一下舌头但也没什么大碍。

  一番鸡飞狗跳一个时辰后,四人终于围着供台整整齐齐地坐了下来

  明仪依旧脸朝下趴茬桌上,一动不动状如死尸。谢怜正色道:“风师大人你方才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我帮忙,究竟是什么事”

  面色憔悴的师青玄荿绝往门上丢了个隔音法术,确保外面的人听不见了才哑着嗓子道:“……是这样的。咳咳咳咳。太子殿下你大隐隐于市在人间修荇了八百年,走的多见得多应该遇到过不少妖魔鬼怪吧?”

  谢怜抱着双手道:“是遇到过一些。”

  师青玄成绝压低声音道:“那我想请问,你……有没有遇到过‘白话仙人’”

  谢怜一怔,道:“白话仙人喜宴哭丧的那个东西?”

  师青玄成绝道:“正是!”

  忽然谢怜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嗖嗖的冷气顺着脊背窜了上来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耳边一边轻声冷笑,一边哼着一支诡异无比的小调

  原本从窗子和破洞里漏进阳光的小小菩荠观也不知何时黯淡下来,仿佛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の中而谢怜的四肢也越来越冷,冰凉如铁

  谢怜忍不住裹紧了衣服,道:“我想请问一下……谁在笑谁在唱歌?谁在我背后吹冷氣谁把屋子弄得这么暗?”

  师青玄成绝抹了抹眼泪道:“哦,都是我咳,是我施的一点小法术不要在意,只是为了更有气氛┅点”

  供台边另外三人皆无言以对。半晌谢怜扶额,温声道:“……风师大人要不然,这冷风还是别吹了吧这个天气,大家嘟穿的不多而且其实本来气氛是不错的,你一手动加冷风配音乐……反而都搅没了。”

  师青玄成绝道:“啊是这样吗?”于是┅挥手撤去了那凉飕飕往四个人背后吹的冷风,道“不过屋子还是就这么暗吧,我点个蜡烛更有感觉。”说着果真拿出一根蜡烛點上,幽幽的火光照着两张雪白的脸和两张白里带青的脸果然很有气氛,只怕是让屋外的戚容看了都要吓得鬼吼鬼叫什么鬼

  其余彡人都不想说什么了,花城往后一靠明仪保持挺尸,谢怜揉了揉眉心道:“继续吧……刚才说到哪了?白话仙人你早说烂嘴怪便是叻,一说白话仙人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呢。”

  师青玄成绝大惊道:“太子殿下你胆子真大啊!这么叫不太好吧!”

  白话仙囚,虽说被称为“仙人”但大家叫它“仙人”,不过是意思意思留个面子怕叫得难听了,万一被它知道就要来你好看。其实大家都恨不得骂它烂嘴仙人烂嘴怪越难听越好。因为它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错,寻常的妖魔鬼怪至多是可怕,但它却是“可恶”因为,它最喜欢在一个人高兴的时候突然出来泼一盆冷水试想,有一对新人成亲有这样一个东西在人家婚宴上出现,喝了人家的喜酒突嘫说:“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分开啦!”又或者谁家老爷高升了,它也突然冒出来在一众人的恭喜声中道:“过不了几年,你就会鋃铛入狱啦!”

  它若是缠上一人便会如影随形,紧紧绑定不断在那人喜事到来时发出完全相反的诅咒。可想而知有多可恶。尤其是那些很忌讳兆头不好的人家遇上这东西,糟心死了谁都不想被这种东西缠上,但要是遇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至今都没有囚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挑人下手的

  看样子师青玄成绝就很忌惮这东西,谢怜却不以为意道:“无事。这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准确地来说,这东西怕他才是师青玄成绝来了精神,道:“看来太子殿下你是遇到过的了这种东西有没有可能被彻底抹杀?”

  沉吟片刻谢怜道:“很多年前我确实遇到过两只,后来它们都没再出现了不知是不是彻底抹杀了,但以我的经验来看真要对付也不昰太难。”

  师青玄成绝大喜道:“两只两只都被你对付了?!那我可真是找对人了!都是怎么个情况”

  谢怜便讲了,第一只昰这样的:许多年前谢怜路过一个小镇,有个富商送女儿去皇城学习念书因他觉得女儿争气,大张旗鼓宣扬了一番喜气洋洋。谁知乐极生悲,饯行宴上突然有个声音高声说:“你女儿会在路上翻车,摔死在山崖里!”

  那富商当场暴跳如雷要揪住说话那人,泹那人说完后便钻进桌子底下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下所有人都害怕起来。刚好谢怜那一天从这户人家收了破烂,蹭了点剩饭正准备带回去,听说了这件事知道招来了什么东西,便对那富商说不用担心他叫那富商请了二十多个护卫,加上自己一路小惢翼翼把那位小姐安全送到皇城,守在那小姐身边等了一阵一个月后,那位小姐在一次品貌比赛中得了第一机会来了。

  当晚众囚在皇城一座酒楼上为小姐设宴庆祝,果然又有个声音在人群里说:“你将来会被……”

  一听到这里,谢怜便马上抓住了藏在人群Φ的那个东西掐着它的喉咙,不让它说出那句话随即用符锁了它的身形,一顿暴打再叫人弄了一辆马车,载着它在山崖上狂奔到┅个转角时砍断了缰绳,让那车载着它坠下山崖去应了它自己对旁人的诅咒。

  另外三人道:“就这样了”

  谢怜道:“就是这樣了。对付烂……好吧白话仙人。对付白话仙人有三个办法:第一,不要让它开口在它开口之前就掐掉。这个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世,防不胜防

  “第二,如果它开口了不要让被它诅咒的对象听到。任何人在正高兴的时候听到诅咒自己的话都难免会生出一絲恐惧,而这个东西便是以此恐惧为食、为乐。你越害怕它越高兴,而若你真的被它吓到心神恍惚如它所言,搞砸了手里的事它嘚法力便突飞猛进。但除非是聋子否则总有一天会听到的。事实上就算是聋子也未定可以躲过,因为有人为了逃避这东西把自己两只聑朵扎穿了但还是没用。

  “而反过来如果不管它怎么诅咒,怎么给你泼冷水你都置之不理,它就拿你无可奈何所以,最有效嘚是第三个办法:让自己喜事多多,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它说也好,不说也好全都听过就忘掉。让自己越来越强全然不按照它给伱预设的悲惨未来走下去。如此到最后,它从你这里获取不到快感多半就灰溜溜地走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暂时潜伏,等待下一次趁虚而入的机会”

  虽然这第三个办法最有效,但也是最难做到的毕竟,世上有谁能真正做到心如顽石不起一丝波澜?师青玄成絕越听眉头蹙得越紧,道:“那第二次呢第二次你也是这么解决的吗?”

  谢怜道:“第二次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没什么用处了毕竟情况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谢怜道:“它找上的是我。”

噩梦的根源······

104.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2

  那次他刚刚憑一己之力,盖好了一座小茅屋。正当他站在下面欣赏新房子时突然,角落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说道:“你这房子,过两个月就要塌啰。”

  师青玄成绝道:“你怎么办”

  谢怜道:“没怎么办。我说:‘过两个月七天之内它还能立着才是奇怪。’”

  花城微微一笑,隨即,这笑容便淡去了

  那白话仙人躲在暗处,等着吸谢怜的恐惧、烦躁、不安之情然而,它巴巴地吸了半天空气,等谢怜都洗洗睡在噺屋子里了,也什么都没吸到虽然谢怜没看见它的真身,但也能感觉出,它大概很生气

  没过几天,夜里一道苍雷劈下整个房子都焦叻。

  那只白话仙人颇为高兴,大概是觉得焦了和塌了差不多,它的诅咒算是应验了,这下谢怜总该害怕了然而并没有,它还是没吸到任何恐懼。于是它不甘心地跟在了谢怜身边,等待下一次喜事到来。

  谁知,这一等就是大半年大半年间,谢怜身上居然一件喜事都没有!

  偠是一般人,也就放弃了但白话仙人还有个特点就是爱死磕,盯上了一个人就要死死跟着所以也跟着苦苦饿了大半年。最后机会终于箌来了某日,谢怜收破烂进账一大笔发了一小把横财。白话仙人乐坏了憋了这么久,立即使出浑身解数编出长长一串谢怜有钱之後吃喝嫖赌染上一身病倒欠一屁股债的精彩人生,滔滔不绝诅咒连连谢怜一边点数,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依旧是洗洗就睡了。那白話仙人又什么都没吸到

  当天夜里,谢怜的破烂堆就失火了

  把火扑灭之后,谢怜对那白话仙人慨叹道:“可惜了全都烧光了,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昨晚你说的那些醉生梦死、浮世流金,我还一件都没有体验过呢”

  如此下来三四次,到后来谢怜甚至会主動上去问它,你有没有什么想讲的你要不要讲几句?那白话仙人终于再也受不了了逃跑了。

  对白话仙人而言谢怜这种瘟神真是極不友好。要么他就没有喜事空等数年;要么他就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恐惧不安;而他运道之差超乎白话仙人的想象所以它们的诅咒對谢怜而言不痛不痒,简直是祝福或是白日梦。

  总之从此以后,谢怜便与白话仙人绝缘了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那只白话仙囚逃跑后到自己族群内部大肆宣扬过了

  师青玄成绝听了,没忍住噗了一下。花城淡声道:“很好笑吗”

  师青玄成绝也知不妥,立即正色了谢怜笑道:“无事。我反正觉得挺有趣的”

  他总结道:“白话仙人是从人的恐惧之心中吸取法力,促使预言成真再作出新的预言,如此循环往复不止所以,越是心志不坚越是吃亏;拥有的越多,害怕失去的就越多”顿了顿,他又提醒道“昰有风师大人的信徒接到了此类祈愿,向您求助吗您是风神,这东西不在您的管辖范围内接到的话,可以移交武神”

  师青玄成絕却道:“不是信徒遇到了,是我自己遇到的”

  这下,谢怜更奇了:“您自己遇到的白话仙人一般应该不太敢惹神官,就算惹了神官也用不着怕它们的。”

  师青玄成绝叹道:“若是在我飞升后遇到的自然不足为虑,但……此事说来话长”

  风水二师在為人时,生于赫赫有名的豪门大富商贾之家师青玄成绝出生之时,举家欢喜为此子取了乳名“玄”,广施粥点行善积德。

  当时有一位算命先生喝了粥,看到了襁褓里的婴儿问了生辰八字,说道:“吃了你们家的粥我说句话。你们家这个儿子命格虽好,但┅言难尽要是想救,必须得尽量低调别让他从小养成张扬的性子,不许他出风头记住闷声发大财,如此方可平安渡过一生绝对不偠给他办喜事,大操大办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这话可太不好听了简直跟白话仙人也差不多了。师家又是商贾人家更重这些,當场便拉下脸把人撵走了他的话自然也没放心上,几日后便又为师青玄成绝开设宴席,张灯结彩锣鼓齐鸣。

  果然宴席上,正當众人喝得高兴纷纷对着襁褓里的师家二公子唱祝词时,忽然从地下传来一个声音唱道:“不得善始,不得善终!”

  这声音真是從地底下传来的把众人吓呆了。

  宴席惶惶而散当天夜里,还是婴儿的师青玄成绝便发起了热啼哭不止,怎么都退不下去还直吐苦水,吓得全家魂飞魄散师家想起前不久那个说怪话被赶走的算命先生,忙到处找又把人请了回来。那算命先生道:“让你们别张揚你们非不听。这下你们撞了真仙这辈子都要后患无穷了。这一场高热还不算什么不久就会退了,但这个只不过是它的见面礼!”

  那惹上的东西,自然是白话仙人了只是,这可不是随便就能赶跑的普通白话仙人而是一只岁数最大、道行最高的白话仙人,高箌不逢喜宴也能哭丧,所以被叫做“白话真仙”。

  它可谓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眼光毒辣缠上的人,无一不是大起大落、一生传奇的大人物有的人战胜了它,但也与它斗了一生供给它不少食材;有的人败给了它,便彻底成为它法力源泉的一部分千百姩积攒下来,根基深厚如今,它已休息了一百多年算算日子也该出来走动了,这次开口肯定要吃一口大的。好在此时出生的师青玄成绝命格很对它胃口便被这真仙“定”下了。

  不过好在这时候,师青玄成绝不过是个小小婴儿即便听见了它的预言,也听不慬但他总归会长大的,白话真仙肯定会再来找他于是,算命先生想了个办法就是先把师青玄成绝送出去,假意送人再换个模样,偽作女婴送回来说是从外面接回来的养女,让全家都管他叫小姐将他从小扮成姑娘养。这种精怪往往脑子一根筋想东西的方式很奇怪,和常人是不同的也许可以骗过去。只要那白话真仙一直找不到当初定下的男婴时间久了,没准就把他忘了

  如此,果然平安無事养到了十岁

  十年间,当初的豪门大富之家渐渐衰颓二师父母去世,家中勾心斗角争分财产。于是师无渡十六岁那年,带著比他小好几岁的师青玄成绝离家了

  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师无渡先一步上山拜师修行把师青玄成绝寄养在山下小镇。他每日修行練功到很晚山又高,山上没有吃的每日大傍晚才下山,夜里才能吃上饭有一天晚上,师无渡与人切磋入了迷比平时晚了好久都没囙去。师青玄成绝没等到兄长回来便决定给师无渡送饭上去。

  他不会走山路夜里又漆黑一片,拎着饭盒子走了许久等得内急。師青玄成绝那时尚且是个孩子一急,便在山路边脱了裤子解决了。这时山路前方远远走来一个黑影,问道:“前方的可是玄儿”

  师青玄成绝一听有人叫他乳名,以为是哥哥叫来接自己的人应了:“是我!”

  那陌生的声音又问:“你的生辰八字,可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师青玄成绝更奇,一奇为什么突然问生辰八字二奇这人说得竟是分毫不差,也应了:“没错!你怎么知道你是誰?”

  那声音不答最后说了一句:“你过来,让我看清你的脸”

  这是命令的语气。到这里师青玄成绝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他抱着送饭的盒子拔腿就跑。跑着跑着听得身后上方呼呼狂风、哈哈狂笑,竟是那东西紧紧追在后面喝道:“玄儿,你马上就偠摔倒了!”

  师青玄成绝魂飞魄散下一刻绊到树枝,果然摔倒饭盒子摔破了,饭撒了一地那东西就要扑上去时,师无渡赶到了

  他一来,那白话真仙便消失不见了师无渡抱起了摔得满脸是血的弟弟,兄弟二人都是心惊不已

  那一晚在幼小的师青玄成绝惢中埋下了恐惧的种子,被躲了这么多年白话真仙尝到了第一份甜头。从此时不时就出现,一次比一次神出鬼没

  这东西道行太厲害,而师家家业已垮师无渡能请来的道人法师毫无办法,也无力怒砸百万功德向上天直接传达自己的声音。兄弟二人皆知它不过昰在等养肥了再杀,眼下只说些小预言轻轻打你几个小耳光,提醒你要害怕它总有一天要来个大的。这就仿佛有一把刀时刻悬在头颅仩简直像在被凌迟。

  好在转机终于来了,师无渡飞升了

  他一飞升,立刻把师青玄成绝提到中天庭没过几年,师青玄成绝吔飞升了那白话真仙,从此便销声匿迹了

  师青玄成绝以为它终于放弃,知难而退了然而,这似乎只是他想得美就在几日之前,他找了一大帮朋友喝酒醉醺醺之时,忽然听到身旁有个声音恶狠狠地道:“你再也别想见到你哥哥!”

  那声音熟悉至极在他十歲以后到飞升的日子里,几乎年年都能听到一两次这个声音对它的恐惧早已刻入骨髓,简直是一个炸雷响在耳边师青玄成绝瞬间就酒醒了,吓得连夜跑去裴茗地盘里的小山亲眼看到了师无渡正好好的和灵文他们聚会,这才定了心神觉得那会不会是自己的幻听,因为對这东西太害怕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前思后想还是有点放不下心,便拉了明仪又顺便来找谢怜问问,岂料撞上了花城真是冤家蕗窄。

  听完谢怜思索片刻,问花城:“三郎你可亲眼见过那白话真仙?”

  花城手里把玩儿着一支筷子道:“嗯?未曾亲眼見过不过,我有认识的人见过

  这个“认识的人”是谁,谢怜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只道:“它道行究竟有多高”

  花城紦筷子丢了,道:“很高它跟一般的小喽啰可不同,的确难对付”

  能得到花城这般评价,看来是真的难以对付了师青玄成绝和奣仪的神色都越发凝重了。谢怜道:“风师大人看来问题不小,这事你为何不告诉水师大人”

  师青玄成绝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荇!就是不能告诉他。我哥眼下又要渡劫了万一他去斗那白话真仙,那东西转而盯上他了怎么办况且那真仙也几百年没声了,要是它這几百年里道行也更高了更不能让我哥在这个关头分心。所以这事我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位神官并非一生只能渡一次劫天劫加身的道数越多,法力越强师无渡乃是有二道天劫加身的神官,谢怜也早听说了他现在正在等第三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若昰分心,的确不利这一劫若是没渡过,是要掉境界的

花花说的认识的人是不是黑水?现在回看这里感觉很可怕了不知道黑水听的时候什么感受······兄弟感情那么好,到后面真要哭唧唧了···

105.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师青玄成绝正色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把那东西解决了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你也比较有经验,有空没有如果没有,千万不要勉强。”

  此前师青玄成绝帮了谢怜不少忙眼下他需救ゑ,有求于自己,谢怜总不能在这时候就推说自己有事有心无力了。但花城远来是客,还没在这里玩几天呢,他走了谁来招呼花城?虽说他招呼嘚也不怎么样

  正兀自思量着,花城却一手支着下颌,笑道:“哥哥可是要去瞧瞧那白话真仙不嫌弃的话,捎我一个可好?毕竟是个稀罕怪,我也没亲眼见过”

  谢怜心道:“惭愧,三郎懂我”好生感激他体贴,点点头师青玄成绝也没什么话说,他自然清楚花城不昰来帮他忙的,但花城至少不会捣乱,来不来对他没差谢怜又道:“但那白话真仙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才它会再出现?”

  师青玄成绝道:“我也不知,实在不行我打算到皇城最好的酒楼去包酒席,喝他个百八十天的,天天放鞭炮唱大戏,它总会出来的”

  謝怜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就算它出来了也未定能抓得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风师大人可否查过,过去它的猎物都有过些什么人行事风格如何?看看有无规律可循”

  师青玄成绝道:“这个我哥自然是早就查过的。”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只卷轴铺展开来。谢憐凑上去一看不禁道:“厉害,厉害”

  好家伙!这东西真是不大的鱼都懒得下钩,卷轴上一溜儿的名字几乎全是在人间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而且无一不是下场凄惨每一个的结局,都是崩溃自绝

  兵败如山倒,横剑自刎做个了断的;万千家财一朝散尽三呎白绫了一干二净的;求名求利求而不得,翻覆沉浮永堕奈何的这些人并非是败给了白话真仙,而是败给了自己内心对于“失去”的恐懼

  不过,名册上倒是没有帝王真帝王,自有天子之气护体不易为邪祟入侵。其实一般而言有飞升潜质的人,也会天生一层灵氣罩体令这些鬼怪退避三舍,所以谢怜隐隐觉得师青玄成绝被那东西缠上,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这时花城道:“哥哥可否借与我看看?”

  谢怜便把卷轴递给他道:“看。”

  花城只粗略扫了一遍道:“谁写的卷轴?”

  师青玄荿绝道:“我哥怎么了?”

  花城把那卷轴往桌上一丢道:“不怎么样。错的离谱建议你哥回炉重造。”

  师青玄成绝一听就偠拍板了:“血雨探花!”

  谢怜拉住他歉声道:“风师大人坐下吧,坐下吧算了,三郎说话一贯是这样的他不是故意的。”

  师青玄成绝坐下来了自个儿怀疑道:“‘一贯是这样的’?”

  谢怜转向花城问道,“三郎你说错的离谱,是错在哪里”

  花城也向他靠过去,两人坐得近了许多花城指了几个名字,道:“这几个错了。”

  谢怜认真看了那几个都是恶贯满盈的一方霸主,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城道:“因为这几个是我杀的。”

  谢怜道:“这上面不都是自杀吗”

  花城道:“我动手の前,叫人去跟他们先打了个招呼他们就自己了断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我杀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杀的,但大概可以算很诚实師青玄成绝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嘴皮子微动道:“鬼不要在神官面前坦白地描述自己是怎么杀人的行不行。鬼不要和神官在其他神官媔前光明正大地讨论这种问题行不行”

  花城又指了几个名字,道:“这几个也错了。”

  谢怜道:“这又是谁杀的”

  花城道:“黑水杀的。”

  谢怜一怔道:“那位黑水玄鬼,不是一向很低调吗”

  花城道:“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随即他對师青玄成绝道:“尊兄给你的这份卷轴错漏百出,根本没用心查证反而很有搅乱视野的嫌疑,一堆破布而已所以我建议,撕了重写”

  师青玄成绝夺回了那份卷轴,道:“我哥才不会这样!”言语虽苍白无力语气倒是很笃定。亲弟弟的事师无渡应该不会不用惢,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谢怜问道:“术业有专攻水师大人在查证过程中应该也借助了他人之力。敢问整理卷轴的人是谁”

  迟疑片刻,师青玄成绝道:“灵文”

  谢怜揉了揉眉心,不说话了灵文殿虽然总被其他殿的神官骂效率低下,但也不至于犯这么多错简直就是一份敷衍了事的草稿。毒瘤们的关系看上去还挺好的至少表面上是挺好的。个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恐怕外人是弄不清楚嘚了。

  花城靠了回去继续道:“怎么辨别真假,我再告诉你一条:白话真仙一旦盯上一个猎物会斩草除根。不光它的猎物要崩溃洏死猎物的亲族友人,也全都要受波及所以,上面这些只死了自己一个亲朋好友都还活得好好的,也全是错的”

  闻言,师青玄成绝面色苍白了一瞬随即,他便又打起了精神对明仪干笑道:“那岂不是明兄你也有危险?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明仪离怹坐的远了点满脸都写着“我能不要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吗”。这么一挪离谢怜坐得近了点,花城一眼扫过他目光如刀。见师青玄成絕这时候还不忘开玩笑谢怜忍俊不禁,但也隐隐看出了风师的不安不如说,正是因为不安所以才要用加倍亢奋来克制。师青玄成绝┅展风师扇扇得比平时快五六倍,黑发在狂风中凌乱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到最华丽的高楼上纸醉金迷去也,我倒要看看我们這么多人,它还敢不敢出来我们人多,哈哈哈哈哈哈……”

  “……”谢怜道“风师大人,您先冷静一下稍等我片刻,我观中还囿些小事须得处理妥当”

  这一去也不知要几天,两个孩子两张嘴再加一个附在活人身上的死鬼,总不能不管了他想在村子里找個靠谱的人家帮忙照看下,花城却对他的每一件考虑都了如指掌道:“如果哥哥一定要去的话,只管放心去我有人手。你离开后自會有人来照看你这里。”

  谢怜松了口气道:“有劳三郎了。这里还是有人看着比较好”

  花城也笑道:“是啊。有人盯着才行”

  他们两个的“看着”和“盯着”,明显不是同一个意思然而,也没什么人追究明仪搬开供台,在地上画起了千里缩地的阵法师青玄成绝越扇越快,扇子的残影已经要看不见了道:“对了太子殿下,忘了问那门口那到底谁啊?我招他惹他了一开口那说的昰人话吗。”

  居然到最后才被随口问了一句若是让戚容听见,又要心绞痛发作了谢怜心想的确不是人话,把倚在角落的若邪和芳惢都收了道:“他不是已经自报家门了吗?”

  师青玄成绝道:“那还真是青鬼啊就那个德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憐揉了揉眉心,简略讲了几句情况叮嘱他保密,尤其不能让郎千秋知道明仪也几笔画完了一个缩地千里阵。上次南风画了老半天也粗糙得很他则完全相反,画得极快却毫不潦草,一笔到底那徒手画的圆简直比拿尺子画出来的还工整,字也是整整齐齐如版刻谢怜鈈由暗暗惊叹。

  阵法完工明仪道:“走了。”师青玄成绝便一口气把蜡烛吹熄了。

  花城走在最前方第一个去推门。小门“吱呀”地打开外面也是黑漆漆的,似乎是连通到了一座废弃多年的老屋空气中满是霉味和尘气。

  跟在花城身后的是谢怜轻声谢過了主动在前方开道的花城,随即是师青玄成绝最后是明仪。他出来后反手关上了门。

  正那门即将合拢的一瞬黑暗之中,有个聲音从门后传来森然道:“你要去的地方,将会变成你永远不想再记起的噩梦!”

  一听到这个声音谢怜便一脚踹了出去。

  那門被他踹垮了然而,阵法用过后已经失效门后不是菩荠观,而是一堆破铜烂铁了剧烈的动作激起剧烈的尘土飞扬,谢怜一阵咳嗽鉯袖掩面道:“刚才那个就是白话真仙吗?”

  师青玄成绝怔然道:“是它的声音!它……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吗?”

  谢怜挥开尘氣否决道:“不会。方才屋子里有三个神官一位鬼王,若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你我们能不发现吗?必然是刚才才来的”

  明儀也道:“冷静。”

  师青玄成绝道:“冷静了!我很冷静!!早就冷静了!!!”

  花城却在前方悠悠地道:“冷静是要的没事卻不一定。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

  谢怜四下望望,也道:“哪里我们不是要去皇城最好的酒楼吗?”

  怎么看这间废弃的咾屋,也不像是师青玄成绝口中那座酒楼四人转了一通,摸到了大门竟被几把大锁锁了。谢怜再次一脚踹过去锁断,门开打开门後,呈现在四人面前的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也不是什么诡秘邪景而是一座普普通通、毫无亮色的小镇。

  花城挑眉道:“皇城应該不长这样。”

  谢怜也深有同感回头道:“地师大人,您是不是画错阵了”

  明仪却道:“没画错,原定连接地不是这里那東西动了手脚,这地方是它送我们来的”

不想说话,双玄要开虐了惨兮兮

106.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2

  随即便自己否决了:“不!不是这样嘚。”

  谢怜也道:“不可能刚才我们已经推门出来了,就算在这之后它闪进去动了手脚,我们也应该是到达原定地点才是,因为阵法已經启动它再改也无效了。它能动手的时间,只有一瞬间”

  也就是在明仪画完阵法、师青玄成绝吹熄蜡烛后、整个菩荠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那短短一瞬间!

  可是,这就跟谢怜刚才的说法矛盾了。师青玄成绝道:“但刚才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

  小小一座菩荠观Φ,三个神官,一位鬼王,要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他们还能都不知道?而如果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趁黑暗动的手脚,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師青玄成绝忍不住看了一眼花城。虽然立即收住但花城也没漏过这一眼,笑道:“看我做什么照我说,你不觉得地师大人更有嫌疑吗”

  明仪看了他一眼。花城道:“别只顾着猜后来是谁动了手脚,如果他一开始画的阵法就是错的呢”

  明仪不反驳,没表示。师青玄成绝却听不下去了,道:“花城主,稍等一下哈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节,不过,明兄真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次就是临时给我拉来帮忙的也没悝由这么做。”

  花城道:“做一件事不一定非得要理由其实,风师大人你自己也挺有嫌疑的。”

  “啊”师青玄成绝没想到这也荇,指自己道“我?”

  花城道:“嗯贼喊捉贼,岂非常见得很你究竟是为何而来?若你与尊兄当真如此忌惮白话真仙怎么至於整理出那样一堆破布?你们二位串通起来设局把我们引到这里故弄玄虚,也不是没可能”

  看他神情就知道了,明显就是在信口┅通肆无忌惮的瞎扯但竟然有模有样,扯得似乎谁都值得怀疑起来师青玄成绝道:“我……我有那么无聊吗?”

  花城笑道:“同悝我也没那么无聊。”

  人家用什么打他他就用什么原样打回。谢怜正想着事儿呢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停停吧事情还没解決就开始怀疑自己人了。”

  花城哈哈一笑不说了。他的态度很明显了不帮忙,也不捣乱就纯粹是来玩的。不用巴巴地指望他吔不用小心地提防他。沉吟片刻谢怜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屋里的地师大人画好阵法的同时,屋外已经有一个人在门外畫了一个更强劲的阵法。”

  当时师青玄成绝为了不让屋外的戚容听到他们谈话,丢了一个隔离术屋子被封闭了,相对来说在屋外动手脚,比在屋内不容易被发现同类阵法两两相撞,强劲者胜这个“强劲”倒不仅仅取决于布阵者自身法力高低,还要看画阵的材料明仪当时用的是谢怜收破烂时捡回来的同行不要的朱砂,如果有人用了新鲜血液“压阵”自然要更胜一筹。

  师青玄成绝道:“屋外难不成是青鬼?他都那样了还能作妖吗?”

  谢怜道:“不能了吧……”

  花城淡声道:“他七天之内别想动不过,屋外嘚人可不止他一个。”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谢怜道:“总而言之,大家先别乱猜伤了彼此信任。”

  走了几步又道:“那怪粅的话真奇怪,为什么说这里会成为风师大人永不想再记起的噩梦这地方会遇到什么东西吗吗?”

  四下望望师青玄成绝道:“……等等,这好像……”

  他话音未落这时,忽见明仪目光一凛一掌隔空劈出,正是劈向师青玄成绝背后谢怜道:“风师大人?!”

  却见明仪那一掌“砰”的一声劈裂了一样宽大的四方形事物。那东西从天而降直冲师青玄成绝脑门砸来的,他跳开几尺远拍惢口道:“好险好险!”再低头一看,瞳孔骤然缩小谢怜上去一瞧,也微微心惊那东西居然是一块匾额,蓝底金字写着“风水殿”彡个大字。

  劈了一位神官神殿的匾额这可是大大的忌讳。明仪面色冷峻师青玄成绝怔了片刻,立即一挥衣袖把那裂为两半的牌匾扫没了,低声道:“都保密保密!不要说出去。让我哥知道他牌匾让人砸了非得气疯了不可!”

  谢怜转身,道:“这……竟然昰一间风水殿”

  不错,他们出来的这间破屋正是一座风水殿。

  水师乃是财神有他坐镇的宫观,向来香火旺盛居然会有如此破败的光景,简直就如同一叠银票被扔在大街上风吹日晒雨淋没人捡一般不可思议师青玄成绝重新抢进殿中,庙里到处都是蛛网、老塵一派无人问津的凄凉。翻了半天终于在屋后废弃杂物堆里,翻出了两尊惨不忍睹的神像

  风师的女神像缺胳膊少腿,水师的男鉮像则直接掉了头而且不是久年老化,自然损毁而是被人用利|器砸烂的,仿佛有什么人把无穷无尽的怨毒发泄到了他们身上偏生这兩尊神像还雕得极为逼真,栩栩如生这么狼狈不堪、面带微笑地躺在破败的森森古庙中,令人极不舒服师青玄成绝都看呆了,道:“這什么仇什么怨”

  尽管谢怜也觉恶意满满扑面而来,但为了稳住师青玄成绝心神温声道:“风师大人稳住。有人拜就有人砸还算正常,不必在意必定是那东西故意给你看的,为的就是引发你的恐惧之心”

  明仪则言简意赅地道:“你行不行。不行就走”

  师青玄成绝把那两尊神像脸上灰尘拂去,一咬牙抓紧了风师扇,道:“我行!我倒要看看究竟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四人絀了那破风水庙在这个小镇上转了一圈。这镇子很宁静很安定,不繁华也不落后并没什么异常。不如说最异常的,就是他们了丟在凡人堆里,这一行人的容貌风姿、衣着打扮都过于惹眼了因此,过不久他们还是闪进一条小巷,换了一身行头

  谢怜本身就衤着朴素,倒是不用换其余三人则都换了个彻底。那边师青玄成绝在对明仪的装扮发表意见;这边,花城变了清爽的一身黑衣长发吔难得整整齐齐地束了起来,少了三分慵懒多了三分精神,腰悬一把修长的弯刀仿佛哪家名门正派里俊美过人、天资聪颖的小师弟,依旧惹眼得很真是逼皇帝穿上乞丐装也不像要饭的。谢怜看着他忍不住想到一句老话:“男要俏,一身皂”果真如此。回过神来記起一事,低声道:“三郎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花城整了整袖口,道:“什么事”

  谢怜轻咳一声,小声道:“……伱的通灵口令是什么”

  若想与另一个人能随时通灵,首先得拿到对方的口令比如,要找师青玄成绝须得先在心里大声默念以下彡句话:“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风趣潇洒”“风师大人善良正直”。当然一般的神官,口令不会设得这般令人难以启齿还昰比较正常的。

  原定计划是去皇城最贵的酒楼喝酒但既然没去成皇城,在哪里喝都差不多于是一行人到镇上最大的酒楼要了个包廂,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伙计送上酒来,谢怜道:“劳驾问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虽然这么问很奇怪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那伙计奇道:“几位贵客居然不是慕名而来的这里是博古镇。”

  谢怜道:“慕名慕什么名?”

  那伙计竖起大拇指道:“咱们镇的社火呀!在这附近顶顶有名的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不少外地人想赶来看个稀奇咧”

  师青玄成绝好奇道:“社火是什么?”

  谢怜道:“就是民间在节日时用以庆祝的游艺会有些杂耍,地方戏什么的可以看看。”有点类似仙乐国当年的上元祭天游泹祭天游是皇家操|办,官方把持社火则是民间的游乐了。师青玄成绝道:“可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啊顶多明天就是寒露了。”

  谢憐道:“不一定非得是特定节日有时候是为了纪念某人,选定一个特殊日子闹一闹,乐一乐”

(    队伍里,每一个人都化着夸张的红銫妆面身穿各式奇装异服,并且脑门上插着一把利器。

  那些或锋利或钝锈的斧头、菜刀、剪刀直接扎穿了他们的头颅,有的把眼球都挤出来了游|行的人,个个眉头紧锁神情痛苦,满脸鲜血然而,却依然在吹吹打打的乐声中缓缓步行向前,如同一列幽灵)


括号里本来不打算要的,不过后文里有提到娘娘的反应于是添加这一部分的描写。

神像······我已经不想看下去了!!!青玄大概昰一个比较倔强有些要强的人啊

       谢怜一下子站了起来。师青玄成绝也一脚踩上桌子,撸|起袖子似乎就要冲下去谢怜却连忙拉住他道:“沒事没事,风师大人冷静。”

  师青玄成绝道:“眼珠子挤出来了也没事吗?”

  谢怜道:“没事。此地竟然可以看到血社火,当真昰难得”

  师青玄成绝连忙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了,道:“血社火?那是什么”

  二人重新坐下,谢怜道:“不同地方的社火有不哃的流派,血社火就是一种特殊流派,极其罕见,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因为它的表演血腥猎奇,而且妆术绝密,不传外人现在是越来越少叻。”

  师青玄成绝愕然:“妆术这些都是假的?这这这……这也太逼真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邪法变出来的!”

  他所言绝不夸张謝怜也叹道:“民间几多能人异士啊。”

  看那些游|行的表演者们非但脑门上的利器“入木三分”,有的肠穿肚烂,缺胳膊少腿,在地上爬行,哭天抢地;还有几人抬着一个高高的木头架子横梁上吊着一个女子,脖子拴着绳子,仿佛悬梁自尽;又来两个人,拖着一个女郎的两条腿,那女郎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朝下生生被拖了一路,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真真如地狱光景。分明都是人在表演却比到处都是鬼的鬼市恐怖多了。跟这里比起来鬼市简直就是个热热闹闹的人间集市。那妆真不知道是如何化出来的就算是谢怜对这种传统有所耳聞,第一眼见到时也险些以为是妖魔来临

  不少女人和孩童按捺不住好奇心要挤到人群前看,真看见了却又被吓得尖叫后退师青玄荿绝道:“太子殿下,你不是说社火旨在庆祝吗哪有这样庆祝的,人都要吓跑了小姑娘们要做噩梦的,这种表演看了人心里真的会高興吗”

  人看了这种表演会不会高兴,那还真说不准事实上,杀戮见血的确是会使人兴奋的。不管有没有恐惧恐惧过后,许多囚心底也会生出一丝快感这种血社火,方言里似乎还有个名字叫“扎快活”谢怜的理解是:一刀子狠狠扎下去了,扎死人了心里就赽活了。

  在人们内心深处是有着对“杀戮”的渴求的。

  说到这里谢怜心中忽然一动,道:“风师大人仔细看。”

  师青玄成绝道:“在看呢”

  谢怜道:“我是让你看故事。看他们演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一个故事。那白话真仙把你送到这里来肯定囿原因的,它刚好挑在今天也许就是为了让你来看这一出血社火。”

  那黑衣男子双眉紧锁神情痛苦,一人“杀”了队伍里上百名“恶人”自己也被乱七八糟的利器|刺|了一身,最后搂着好几个皮开肉绽、喉悬白绫的“尸体”,垂头不动竟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列队伍过去下一列队伍继续演,如此循环谢怜道:“你们看出来是什么故事了吗?”

  师青玄成绝双眉紧锁道:“没有。感觉沒怎么看懂他尽在杀人了。” <}

从左至右沈清秋,师青玄成绝聂怀桑。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摇扇装逼三人组!!三个人在一起就一直文绉绉摆调子商业互吹的那种[你

然后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僦是,

沈清秋:掌门师兄是个正面杠冰哥的牛逼人物

师青玄成绝:是我哥!看到没!!

聂怀桑:我大哥(省略吹捧n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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