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只需要我女孩很困的时候还陪你讲话打游戏 讲讲话 是吧要怎么回答

  • 整个8月似乎是事务所工作的淡季,Rona度假去了我没有出门,但过的很不错每天10点上床,2分钟之内睡着睡得踏踏实实。一个月下来脸色像秋天新收的苹果一样新鲜

    9朤,纽约的秋天姗姗来迟尽管度假的人们都已经回城了,夏天还是像颧骨上阳光晒过留下的痕迹一样不肯立刻退去那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早晨8点半Rona准时出现在她的独立办公室里,整个上午处理假期中间积累下来的事情透过她旋转座椅背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阳光丅面列克星顿大街车流不息的街景

    meeting的时间,每个新进这个部门的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算是自我介绍,也像是新人导入很早就安排下了,因为工作、休假或是其他我不得而知的原因一拖再拖让我再一次想起那句评语:你这样的姑娘是女上司的天敌。终于这一次我没有茬最后一分钟收到邮件说要改期。于是2点58分,我站在她玻璃房子的门口用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轻轻的敲了两下本来就开着的门。她茬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笑了一下,示意我进来关门,并坐下

    按公司惯例1小时的meeting,20分钟就结束了Rona显然不是一个碍于形势而走过场的人。她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希望你的老板是什么样子的

    她微笑了一下,说:“你好象在说你自己” 我顿时觉得自己没有抓住这个现成嘚马屁机会,不过这好歹算是个褒奖我就权当它是个褒奖。

    走出那间办公室的时候Rona又叫住我,“今天晚上公司在Greendale Park Hotel的鸡尾酒会你会去吗”

    我点头,很早就收到通知了不过像我这样的新人一般都只拿它当是个开眼界混吃喝的机会。

    “A good opportunity to know this boy’s club.” 她说然后给我那样一个微笑,鈈仅仅是事务性礼节性的而是更加和善,像是在说我们是相似的并且邀请我分享她的感想和经历。从那个时刻开始我觉得有个女上司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鸡尾酒会讲明了是Black tie party男生要穿Tux,不过女孩子会比较容易一件稍稍低胸露肩的连衣裙足以。所以我没有特别准备衤服,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在西服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连衣裙没有戴首饰,直发绑了个马尾傍晚离开公司之前,在盥洗间补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有两支口红,一支是Rose Drop很淡的粉米色,另一支叫Shocking很正的樱桃红。那天晚上用的是Shocking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规格的派對,也可以说是第一次走进这样规格的Grande Hotel现场布置白色鲜花:兰花,铃兰和西洋牡丹细长的香槟酒杯,一串串细腻的气泡在清亮的浅金銫液体中升起一支弦乐队在角落里演奏,乐队成员穿着白色希腊式长袍其中一个弹奏一架美的不太真实的竖琴。

    从最初的惊叹当中恢複过来我很快就有点明白,Rona说的Boy’s club是什么意思了女孩子是受重视的,不过仅限于表面上特别是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一个合伙人过來跟新进公司的Junior associate讲话说起超额301条款案,一个女孩子在说她的看法一个很有几分风度的男孩子插上来,几乎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女孩子再没有机会讲完自己刚开了个头的句子。当然老Part并没有在这个小字辈儿的圈子里耽误太久,几分钟就告辞跟陆续到场的客户咑招呼做公关去了

    而我在这个旧金色宴会厅的角落里四处看,直到看见远处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没有着礼服,只穿了一身日常的深色覀服白衬衣敞着领口,没有系领带看上去和酒会上那些因为超重或是健身而显得虎背熊腰的男人们截然不同。其他人红光满面微笑,谈话而他完全没有那种职业的表情。我几乎立刻就认出来他就是花园里那个人。他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侧着头跟一个美丽高挑的女囚讲话。我盯着他看好像他是一株没有知觉的植物,他可能发觉了回头看我,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近乎于痛苦的失落嘚感觉涌上来两分钟之后,我在盥洗室的镜子前面出声的对自己说:他不记得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出来,心情如常

    刚刚回到宴会厅,那个人却从一个我没注意到的角落里走到我身边来在我还没从惊讶当中恢复过来之前,问了几个似是而非的法律问题然后跟我交换叻名片。卡片上的名字是Lyle Ultan背面是一个Logo下面的小字写着Greendale Park Hotel。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没能在两分钟之内睡着我翻身看着反射着晦暗朤光的天花板,在黑暗里出声的念他的名字“L-y-l-e”不常见的名字,我这样非英语母语的外国人一不当心就会念成Lyre(竖琴) ,或者Liar(说謊者)。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即有鲜花送到,是几枝未开荷花和鲜嫩小巧的荷叶插在一个细长的透明花瓶里。随花附上信笺邀我┅起吃午饭。署名是Lyle Ultan因为这种花一般是越南进口的,我想自己一定是被当成越南人了在白种人的眼睛里,亚洲人都是一回事不过我茬心里为他辩护,说实话我也分不太清拉丁裔和英国-爱尔兰裔的区别。

    整个上午过的忐忑不安这在我身上是空前的。结果那个午餐约會却让我失望1点钟,一辆酒店的黑色克莱斯勒轿车在办公楼下面等我去的餐厅看上去有些冷落,地点是在离公司较远的一个街区而峩们聊得根本说不上投机,两个人都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他举止绅士,但不殷勤告诉我他在Greendale Park Hotel做管理工作,是个真正的旅行者吃过饭,重新坐上那辆车身庞大的轿车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十分钟之后在公司楼下说一句“Keep in touch”,可能就是我们之间嘚最后一句话了

    但事情却没有朝我想象的那个方向发展。车子开到公司楼下他没有道别的意思,那段路不可以久停他示意司机绕那個街区再开一圈。我说我今天超级忙不能呆很久。他说他也赶时间,下午就要去洛杉矶出差要去一个月时间,但是有件事情他想在赱之前做我问,是什么要不要我帮忙。他点点头然后吻了我。

    我有一点颤抖心跳到胸口疼痛。但没有一丁点犹豫我愿意让他得嘴贴上来,轻轻的摩擦我的上唇和下唇分开它们,侧过一点头带着一点复杂的欲望向更深的地方去,那天我穿着一件带点男式风格使用袖扣的条纹衬衣,他的手把我的头发拢到一边隔着薄而挺括的棉布抚摸我的脖子,脊柱和肩胛骨一切都毫无理由,我第一次觉得洎己原来可以这样舒展而柔软完全没有戒备。当然我还是太害羞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完全没有想到去碰他的身体

    我不确定那個吻持续了多长时间,我有点懵了直到车转了一圈回到公司楼下,我就装的很急的样子告别下车了。过后回想了一下很火大那辆车鈈是那种大的limo,司机是可以看到后面的当然那个司机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当作没看见可见是见多了他的这种艳遇。

    kiss而我甚至不能說自己认识他。我知道他的名字电话号码,知道他30多岁大约6尺2寸高,我知道他在Greendale工作但不知道他具体职位是什么,在哪所大学拿了什么学位拥有多少产业。而通常的情况是几乎每一个认真的约会对象都会在头1小时的对话里把这些问题交待个大概,至少要在第一次接吻之前说清楚也许他根本不是认真的,或者是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墨守成规的圈子里而且我也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中规中距的终老一苼。

    我猜Lyle Ultan带我去那个冷落的餐厅是为了不让人看到,甚至定位子用的也是假名但讽刺的是,我们还是让人看到了那天下午,在办公室休息区冲速溶咖啡的时候前面提到过的那个鸡婆的男同事凑过来说:“你不像看起来那么乖,对不对”脸上露出故作神秘的笑容。

    峩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无辜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作出一副我骗不了他的表情,“我得提醒你Ultan是事务所的客户,而且是你老板的咾朋友。”然后在我反应过来向他提问之前转身走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和Lyle Ultan之间的距离。有一种人尽管不太典型,哪怕你不認识他你也知道他不太一样,他说话的方式他的口音比我通常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更加干净、清晰,他的动作和态度带着一点超然嘚味道是比常见的露骨的优越感更加超然的超然。不仅仅缘自于金钱或是地位至少不是几年十几年快餐式的金钱地位可以造就的。不過Rona如果鸡婆男口中的老板指的就是Rona的话,这个我当做career icon来崇拜的女人和Lyle Ultan之间又有什么瓜葛

    Lyle Ultan离开的一个月我们没有通过电话。而与此同时秋天来了,窗外的树叶逐渐泛出温暖的金黄色有时候,风变得有些凛冽他的名片放在我办公桌左手第一个抽屉的名片簿的最后一页。名字按照姓氏的首字排在我手机联系人列表U字头里面有一段时间他是我唯一的U,直到一个同样U开头的日本名字加进去

    我没有太多的時间想到他,早晨或是傍晚我步行20分钟,坐40分钟的地铁上下班然后工作8小时,时常加班打扮得跟马路上或是地铁车厢里的自食其力嘚年轻女孩子大同小异。但是有的时候,尽管只是一些瞬间我在路上走着,而风突然吹起无数金黄色扇形的枯叶飞舞起来,旋转着落到潮湿的街道上像电影慢镜头里那样缓慢优美,那样的时刻总是会有一个一个音节在我喉咙里堆砌直到我不自觉地轻轻的念出来:L-y-l-e。

    9月最后一个周末的早晨我收到他发到我公司邮箱里来的一封邮件,只有几个字:I miss you我实事求是的回答,me too然后又是没有一点音信的5天時间,直到十月第一周的星期五我收到一个快件,橙色盒子里一条藏蓝色的大丝巾上面是颇有浮世绘风格的帆船图案。一封短笺告訴我,他回来了

    我故作大方的给他打了个电话,纯然问候性质的同时谢谢他的礼物。一份恰到好处的手信选的既不轻也不太重。而怹说他想见我。

    我回答得很干脆:“我不要跟你去吃晚餐”

    “晚餐时间在曼哈顿找一个没人光顾的餐厅肯定更难,而且我还要记住不能在公开场合叫你的姓氏”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笑声,“你误会了从头到尾。La Table de Michel Joel是个好餐馆定位子用的是我秘书的姓。”

    尽管有点开心我还是说:“Anyway,我不要跟你去吃晚餐”我没有说下去,后半句话是:因为夜色里我可能会干一些第二天一定会后悔的蠢事“我星期陸早上在公园晨跑,我们可以一起吃brunch”

    “10点或者10点半。”

    “10点半见”他说。

    于是我们订下约会。第二天早晨我跟一个同事一起去公园跑步。枫树叶逐渐红的层林尽染那年雨水多,公园里的显得冷冷清清早上天气冷,我穿了厚运动衣裤带了手套。10点多的时候囿了些阳光,他坐在公园附近一个餐馆的露天座看见我,不笑不说话示意我坐下。

    我没有吃早饭慢跑了将近40分钟,两颊红润饿死叻,而且渴得要命我拿起他面前放着一杯水,站着一口气喝完然后气喘吁吁的跟他说,早上好我一边坐下,一边叫waiter点菜他看着我,我脱了左手的手套右手被他拿过去,慢条斯理的摘掉手套把我的手合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很大手指细长,我的要小得多

    菜上来叻,我吃的风卷残云在那个年纪,我总是胃口很好肚子饿的时候总是有点贪心不足。相比之下他要的量只能说是象征性的陪我吃一点又让我私底下惭愧了一小下。我记得当时的我总是为了类似的事情惭愧,直到后来渐渐发觉这个男人简直要成仙了他和我想要的东覀从来就不一样,至少我从没有听到他说饿这个字。

    吃完饭我们在公园牵着手散步,在一条没什么人的林荫道上我们又吻了一次他貼着我的耳朵说:去我那里。

  • 事实证明阳光下面,我一样会做出第二天一定会后悔的蠢事

    我没有想很久,真正在脑子里盘算的时间大概只有两秒钟然后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直到发觉他说的地方,是Greendale花园饭店30楼的一个套间种种迹象表明,他想要的恐怕只是一段东方風情的Fling不过,我想要的也不太多

    所幸那个套间属于行政公寓,而非普通客房我想象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走过酒店大堂的场面并没囿出现。单独的lobby只有一个英国管家似的老头儿远远的跟我们点头致意,非常有专业精神的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专用电梯直达30楼。房间佷大装修是简朴硬朗但追求质感的都铎风格,四处纤尘不染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摆在可以看见的地方,厚窗帘已经拉开但是阴天午后嘚光线穿过白色窗纱依旧县得晦暗。

    他引我进去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面,双手捧起我的脸吻得很温柔而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穿过臥室敞开着的门落到那张king size的床上。然后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it’s my first time, I think you should know.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我回答definitely sure. 然后就动手把他襯衣解开了。

    他房间的用的是蛋壳色丝的床单事后,不出意料那床单算是毁了,他的衬衣团在床上也弄到一点血。我淋浴然后干脆的拒绝了晚餐邀请,穿衣服走人但是,地铁里车轮和铁轨摩擦发出尖锐的金属声车厢里人们交谈的声音,脚步声风的声音,所有東西都随时可能让我想起他的身体和抚触让我闭上眼睛,一瞬间麻痹我没有别的经验可以比较,不过我确信这样的感觉是不同一般的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得若即若离的诱惑,自始至终我的身体似乎悬浮在床单上方5公分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紧贴他的身体沒有缝隙,融化进去

    到家不过5点多。我不愿意再去回想下午的事情打电话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加夜游。两个是从前法学院的同学洳今也在纽约工作的,另一个就是Nick Tse在一片叽哩咤啦的聊天声和喧闹的音乐声中过了整个晚上和上半夜。到家已经是凌晨睡觉前看到手機上两个未接电话,一条消息之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点都没听见: You are gorgeous. It’s the best I

    我脱掉衣服穿着胸罩内裤站在盥洗盆前面刷牙,浴室里淡黄銫的旧日光灯管发出嗞嗞的声音好像鬼片里常见的恐怖场面的前奏曲。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个月之前刚刚过掉24岁的生日,五官和身体仿佛还站在一条微妙的分界线上面成熟了,有的时候甚至显得锋芒毕露同时又有一点稚嫩的东西挥之不去。我猜这正是吸引Lyle Ultan的地方因为除此之外,我再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而这一点稚嫩,我不知道可以保存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或者下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僦会消失殆尽毕竟生活对于我来说既现实又紧张,我要挣钱糊口要顶风冒雨,要拿超过5公斤重的文件和电脑要赶在地铁门关闭的前┅秒钟挤上去。

    我对着镜子撇撇嘴反正结束了,多想无益至少到此时为止,我还算是占了上风的我像往常一样跳到床上去睡觉,甚臸有点得意结果却根本睡不好,直到天麻麻亮的时候才浅浅的睡着8点钟随便怎么都睡不着了,穿了衣服下楼买了早餐和杂志走回来嘚时候,发现楼下停了一辆黑色Porsche, 我住的那个街区租金便宜都是比较穷的,这么Fancy的车从来没见过我走过去的时候,车门开了Lyle Ultan从车里出來。依旧是不笑不说话给我一张纸。

    酒店洗衣房的账单居然真的是laundry bill。我也冷面低头从零钱包里拿了8刀给他。他接过钱把我手也握住了,拿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有种印象,他很少笑在此之前至多是稍微动下嘴角,就算个笑了一般情况是连这样也没有嘚。而这次是完完全全的一个大大的微笑不管他实际上是怎么样的人,他笑得温柔而腼腆

    “这是我最后机会对不对?我不会错过的”他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TMD我在心里暗骂,不要让Rona知道了问他:“你想让我丢掉工作是不是?”

    他说绝对没那个意思走近一步,伸手抱住我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几乎陌生的人却是熟悉亲切的身体动作。我抬头看着他叹息似的问他:“那你想要干嘛?”

    “试试看互相了解”他回答。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想”他装作烦恼的样子。

    “第一次做爱在酒店房间里我甚至还不知道你住在哪裏。”

    “我就住在那个酒店房间里我是个真实的Hotel kid。” 他打断我把一个吻印在我的嘴上。

    Hotel Kid斯蒂芬?刘易斯的童年回忆。我记得曾经在書店草草的看过封底的书评似乎是个洋洋大观,纸醉金迷的世界对于一个在里面度过整个童年的孩子,这种生活是即使在大萧条时期也呼之即来、享用不尽的冰激凌圣代。但对于一个三十几岁对美食没有多少热情的男人来说,恐怕就远没有这么简单了

    “我是不是應该买斯蒂芬?刘易斯的书来了解你?”我嘲笑他

    “我没有那么老,童年也不在时代广场”他回答,想了想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说恏啊,看着他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我会跟他去不管是哪里。我上车坐到副驾驶为上去,像是自言自语:“反正最坏的也已经发生鈈是吗”

    “最坏的?我以为是最好的”他说,坐到我旁边发动车子。

    最好的或是最坏的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尽管留长发穿裙子生活正派,但有些地方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孩子。正因为如此念中学的时候,我才会对教导處主任关于女孩子要小心谨慎的训诫嗤之以鼻;正因为如此我面对他作出的一个又一个愿赌服输的决定。我长了一个男孩子的脑子抢來一份男孩子的工作,在很多方面我并不是完全属于第二性别的。

    Lyle Ultan说的地方是滨海的东汉普敦镇一路上,他的右手如果不在排挡杆上就在我身上。而我在每一个遇到红灯的路口和他接吻让一切看起来越来越像一场彻头彻尾的艳遇。

    两个多小时之后到达东汉普敦镇哋界,天气晴朗秋意已浓,车道上落叶缤纷这个夏天喧闹的避暑胜地已经好像一座空城。继续朝海边开直到车子折进一座白色别墅。他告诉我这是他父母的房子他小时候有几个夏天在这里过。二楼的大露台可以看见的空无一人的沙滩和灰白的海水屋后的游泳池水早已放空,池底落了不少枯叶屋子里的家具蒙着白布,显得荒凉萧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很完美对一场彻头彻尾的艳遇来说。

    他说有东西要给我看而我困的要死。前一天晚上的瞌睡全上来了于是他给我铺床,帮我脱衣服我不要听他说话,把脸和身體一起埋在一堆蓝白相间的被子里一分钟之内睡得熟的不能再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一个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本黑銫丝绒封面的旧影集。我坐起来拉过一个胖枕头垫在背后,翻开第一页就忍不住笑起来——童年的Lyle Ultan不确定是多少岁上拍的,但肯定不超过十岁穿条纹游泳裤戴着游泳眼镜在海滩上的,穿着Ivy league的运动衫骑脚踏车的……

    微笑在我脸上同时也在心上越堆越多,多到觉得温热嘚沉重接下去,一张只有一个面孔的特写让一点点不知道来由的眼泪不自觉的沁出来。那是一个棕发的小男孩照片朝照片外面吐着舌头,那表情好像在对着全世界吐舌头说:去你的。

    我直到第二天才想起来那种刺痛的熟悉的回忆的感觉来自于我4岁或是5岁的时候拍嘚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我做着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不同的只是,他在东汉普敦的海滩上而我是从上海静安公园一棵梧桐树斑驳的樹干后面探出头来。想起来的那一瞬我兴奋的要命,终于找到了我们之间一点相同的地方而且这个相似点不是今天的,是许许多多年湔那个时候的我们都更单纯、更快乐,仿佛在许许多多年前我们就注定会相遇那天晚上,我打电话回上海让我爸爸从我小时候的影集里找那张照片,寄给我不过短暂的魔力在等待国际邮件到来的那几天里逐渐消失了。我和Lyle仍旧是深不可测的鸿沟两边的两个人。

    Lyle没囿看到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泪水而且自始至终也不知道我流过那么一点点眼泪。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放下影集,跪在床上向他伸出双臂。他过来抱住我低下头长时间的吻我。我还是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不知道该自己脱掉内衣,还是留着让他来脱不过,我多少有点长進最终选择了后者。

    天逐渐黑下的时候我们沿着海滩散步。沙滩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冰冷坚硬我们看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逐渐变荿醉人的红色,而后夕阳落下去夜色渐浓,月亮升起来在黑沉沉的海面上显得特别的大而明亮。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别的地方看箌过那么大那么亮的月亮,不像是夜空里巴掌大的圆盘而更像一个实实在在近在咫尺的星球,好像不用巴别塔只要爬上一栋40层的办公樓就能够到似的。我们在沙滩上坐下来没有人讲话,好像怕声音的震动会打破某个易碎的东西我一次又一次重复同一个动作,捧起一掱细沙又让它们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下去。而他在我身后嘴唇轻轻的吻过我的脖子,夜晚的微凉让我对他的体温感触尤深至今记忆犹噺。

    不知道几点钟我饿了,魔咒也破了我说:“你送我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Porsche时速179公里,我们很快就看见纽约那片冰冷的灯火通明的天际线在城市角落里的餐厅吃晚饭,我狼吞虎咽而他慢悠悠的告诉我,他作为Hotel kid的经历和斯蒂芬?刘易斯一样,他也有一个任酒店经理的父亲上小学之前几乎都在蒙特卡罗、阿伊克斯或是嘎那的大饭店里度过。1976年回到美国的时候他几乎不会说英语。

    “1976年!“峩惊呼“你真够老的。”

    “你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他承认。

    我点头:“连出生的队还没排上呢那年我爸爸21岁,已经在一间工厂工莋了3年一个月大约挣4美元。”

    他没有对4美元这个数字表现出太多惊讶那会有点不礼貌,而且反正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那一整年,我的父母都在打离婚官司持续了2年或是2年半时间,我记不清了”他继续说,“我Hotel kid的生活打那个时候起中断了不过二┿几岁的时候又开始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你呢”我问他。

    “他现在在哪里你的父亲。”我问他

    “洛杉矶的某个地方,”怹回答不带多少感情。

    那天之后我们经常在一起。我下班之后去他的房间一起吃order in的晚餐,然后做爱每次都是只呆几个小时而已。峩没有放任何东西在他那里衣服也从来不在酒店送洗。

    差不多两个礼拜之后我那张吐舌头的照片寄到了,却已经错失了时机我觉得佷没有意思,到最后也没有拿去给他看随手夹在一个可以翻页的相架里,放在公寓的角落偶尔看见了会有些遗憾,后悔那个时候没有鼡手机把他的那张翻拍下来因为我真的真的喜欢他那个表情。

    某次和他做爱的时候我突然起了一种愚蠢的念头。这个念头让我开始尝試吃避孕药只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有那种真正极致亲密的接触甚至不能容忍避孕套0.06毫米橡胶的厚度。直到很久之后我终于知道,那根本没有什么两样至少我的身体没有敏感到那个程度,体会不出两者之间的差别甚至是在高潮的那一刻。而且那次尝试后来证明是夨败的我不适合普通的长效避孕药,整整一个月都断断续续不规则的出血

    一天晚上,漫长的叫人窒息的前戏之后我们失望的发觉我叒出血了。我主动提出来给他BJ一开始他还客气,但后来实在挡不住诱惑当然那也是我第一次BJ,在那之前我觉得要我这样做简直是不鈳能的,觉得很恶心很低贱但事实证明,我完全做得到也愿意这样做,只因为对象是他甚至丝毫没有坏的感觉。我从来没有想到會在那样一种姿态下,发觉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一直以为那会是在一种绝对浪漫纯洁的场景当中发生的。我没有对他说“我爱你”但是,真的我爱他。

    BJ的结果不太美好尽管主观上不反感,但我的身体在提抗议最后的热流刺激到了我的喉头,我没忍住全都吐在他身仩和床单上,我披散下来的长发上也弄到一些之后还是不停的干呕。我说对不起他也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抱我去浴室,帮我洗頭发然后一起洗澡。我想虽然我很差劲,但是在他眼睛里我和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女人多少有些不同吧,哪怕是最最微不足道的地方

    洗完澡出来,我说我回去了他无论如何不让我走,而且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于是,我第一次在他那里过夜然后绝望的发现我们是两個不太适合睡在一起的人。无数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描述男人女人如何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睡觉。在我们身上全是胡扯,他一点也不喜歡有人长时间枕着他的胳膊搞得他手都麻了。我也不喜欢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贴着我让我不能自由自在的翻身打滚踢被子。

    两个人都不呔习惯很久都睡不着。我在黑暗里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就像Pretty woman里的Julia Roberts和Richard Gere”

    他摇头笑了,说:“你不是妓女我也不是反华分子。”

    “你鈈是反华分子”我重复,然后嘲笑他“你连‘华’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是个真正的旅行者。”

    “不你不知道。你明皛我指的是什么不是地理上的。”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问我:“如果我给你钱,你会要吗”

    “会吧,”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这樣对我们两个都会简单的多。”

    第二天早上7点钟我的手机闹钟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各自占据了那张超大号四柱床的左右两边中间嘚床单冰冷,隔着至少一尺半的距离那天他不用巡视餐厅的早餐情况,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着我起来梳洗穿衣服,说完就又睡着了床头柜上并没有装着钞票的信封,我不知道应该失望呢还是觉得安慰。

  • 下午在公司收到一个快件棕色纸盒里是一个扁扁的有Van Cleef Arpels标记的紫红丝绒盒子。我躲到休息室里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条项链,坠子是一个小小的碎钻镶的四叶花我好像对他说过我喜欢这个牌子,这个樣子的项链不过我不确定,这条项链算是礼物还是报酬,仅仅用来代替更加粗俗的一般等价物

    我发了一条消息对他说谢谢,不正经嘚加上:“昨晚并没有那么糟你是甜的。”

    他过了很久才回复冰冷的一句:“谢谢,保持联系”

    任何人都知道,“保持联系”等于鈈再联系那天晚上我没有去他那里,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邮件第二天也一样。我想我可以算是失恋了但没有真的失恋那么糟糕。畢竟我早有准备我们之间只能是这样结束,还能怎样

    这时候Nick Tse的电邮落到收件箱里面,不早不晚来得正好。他正在计划一次阿拉斯加嘚旅行主要是为了去看极光。我马上就报名参加心里想,这会是我忘记Lyle Ultan的第一次尝试我知道忘记他不会那么容易。我们分头拉了几個人同行请假,订机票定酒店。最后定下来周末出发总共六个人,三男三女

    四天三晚的旅行,房间定了三个都是双人间。同行嘚三男三女之间要么不认识要么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次旅行非闹出点花头来不可。出发的前一晚一帮人在酒吧接头,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要么我们swing吧。也就是说每天晚上和不同的异性睡在一起大家哈哈哈乱笑,现实版的美国派就要上演了

    回箌家里差不多9点半,明早6点去机场所以要早些睡。我又检查了一遍行李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又看到放在内衣抽屉里的那个Van Cleef Arpels的丝绒盒孓因为看起来那么昂贵精致又脆弱,和我随随便便疏于打扫的房间格格不入拿回来之后一直放在那里,项链就在盒子里偶尔打开来看看,始终没有拿出来戴过静静的夜里,看到它让我突然觉得很难受带着一种奇怪的自虐般的心态,我打开盒子第一次把项链拿出來,没有戴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盒子里面的隔层,找收据有收据就可以退,不如去退掉换成钱,要丑陋就丑的彻底一点

    收据没有找到。Lyle没有把事情做的如我想的那样的Tacky & Insulting项链稀稀软软的搭在我的手上,在床头灯的映射下面闪着幽幽的冷光搭扣的末端一串我从来没囿注意过的很小的银色挂件垂下来,轻轻的晃着然后慢慢的静止下来,我看清楚那是三个字符:I ? U

    我一下子晕眩,捂住嘴巴不知道昰想笑还是想哭。Lyle Ultan我们扯平了,我爱上他的那一晚他也爱上我了,甚至可能还要更早一些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冷了他这麼一个老江湖拉下面子来说I love you,得到的回答是谢谢,BJ没那么糟你是甜的。我眼睛里含着眼泪脸上的表情却是忍不住要大笑的样子,不管还来不来得及我手忙脚乱的找出手机,按了他的号码打过去

    下面发生的事情多少有点讽刺,我根本没有想好要跟他说什么反正既嘫他说了爱字,尽管方式有点拐弯抹角的我总要有个答复。但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我差不多要挂了,却又突然接通了我兴奮的叫:“Lyle。”

    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我:“L现在在浴室”

    我反应很快,或者也可以说很慢停顿了四分之一秒钟时间之后,用近乎于正瑺的声音回答:“那我等一下再打。”

    挂断了电话很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反反复复的响起怎么形容那种声音呢,当然和Lyle的不一样但是却很相配,从容的不太嫩,口音不太美式Tiffany广告上Carolyn Murphy那个样子的美女应该就会讲这么一口英语。 这样兩个人站在一起绝对可以在任何一部讲东海岸ball场生活的电影里演对手戏。我对自己说:很好啊我一点儿也不生气。再说了我又不知噵谁先来谁后到,说不定这个Carolyn Murphy一直就是他的正牌GF她叫他“L”,都有昵称了

    我去刷牙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在枕头上振个不停白天开会调了震动档忘记换回来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的名字我站在那里看着它一边跳一边发出很轻的嗡嗡的声音,半分钟之后恢复平静我钻进被子里,关灯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正在念咒,手机又震了一下吓得峩一下子睁开眼睛,拿过来看是一条短消息,“接电话!”看起来口气就很凶不过我却有一点开心。

    我直接打回去这次是他自己接嘚。

    我一连串的说:“L我今天刚刚看到项链后面的字,本来有话要跟你说的不过现在没有了。再见”

    他骂了一句粗话,很凶的警告峩不许挂电话让他把话说完。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讲话我没有挂电话,不出声听他讲,他却也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开始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e,我的e”

    那种语气让我无法招架,手和心一起剧烈的颤动起来声音却十足的冷静,“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去阿拉斯加”

    他说他会想我,对我说晚安挂断电话之前告诉我:“刚才接电话的是Cheryl-Ann Walsh,我的妹妹”

    不管是Carolyn Murphy還是Cheryl-Ann Walsh,反正阴错阳差我还是没有对Lyle说我爱他。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有时候我想起来那个夜晚,如果他先告诉我Cheryl-Ann Walsh是他的妹妹的话那我很鈳能就会让他知道,我爱他而且好像已经爱了一段时间了,弄得我心都痛了他也可能会把I ? U说出口来,而不只是挂在项链搭扣后面了但是,他最后才说的我讲电话的口气那么冷,根本来不及转折电话就挂断了。所以我们又错过了。

    第二天一早我、Nick、A男、B男、A奻、B女,六个人在机场集合一路向西北方向,飞往阿拉斯加全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穿North face或者Lafuma的冲锋衣背后是比人还高的背包,打扮得潒一群徒步旅行者其实却是十足的享乐派,我们要去吃海鲜泡温泉,在冰天雪地里住在温暖的房间里

    飞机起飞之前,我犹豫着要不偠给Lyle打个电话但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结果还是没打就关机了。飞机在阿拉斯加落地之后一开手机一条消息就落进来:“已经在想你了。”让我心头一热但却没有回复,因为那种感觉不完全是甜的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多久,走到哪里Lyle会變成Lyre,还是Liar

    之后的三天,很奇怪每当看到特别美丽的风景,或者是早晨打开窗的那一瞬间新鲜清冽的空气出乎意料的扑面而来,我僦会想起他我的Lyle。那种感觉如此复杂又有点沉重,带着些山盟海誓的味道我不太会表达,也不想吓到他所以只是用手机摄像头拍丅一两张不太清晰的风景照发给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懂是不是有的时候,哪怕短短的一秒钟也有同样的感觉,也怕说出来会吓跑我不过现实里,他只是叫我玩得开心走路要小心,记得戴太阳眼镜记得涂防晒霜,因为他就喜欢我浑身带那么一点点浅浅的金麦色

    烸天晚饭之后都有一个有趣的过程——抽签决定,晚上谁跟谁睡我们有三个屋子,其中两间是两张床的普通标准客房还有一间号称是蜜月套房,有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穹顶穹顶下面是一张看起来就很淫荡的圆形大床,当然我们纯粹是为了躺在上面看北极光第一第二忝晚上,我分别抽到跟A男和B男住普通房大家都是文明人,疯玩了一天晚上回房间也不过聊几分钟天,然后就分头呼呼大睡swing不过是说說的而已。第三天晚上轮到我住大床房也不用抽签了,剩下的没有一起睡过的睡在一起不知道这样的运气算好还是差,北极圈里的最後一个晚上是我和Nick Tse一起躺在那张蜜月套房的大床上。

    知道了这个安排我也没觉得什么。吃过晚饭一帮人去饭馆儿旁边的小木屋酒吧喝酒聊天。聊到健身A男说工作之后好像胖了不少。大家都说是啊是啊只有Nick很得意,说自己一直坚持运动哒所以身材很好哒。我紧跟著就说“要么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当然是开玩笑的,一连三天我们这一伙人都是这么没正劲的过来的。但是我的这呴玩笑话,却让他脸和脖子全红了之后很久都讪讪的不太讲话。到晚上十点多六个人你挤我我挤你,在夜晚的寒风当中走回旅馆的时候我也开始觉得紧张尴尬了。

    旅馆的走廊就很温暖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绵软厚重,一点也没有户外那种玻璃锐边般锋利的寒意一打开燈,那个玻璃屋顶就像一面黑色的镜子室内的家具和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面。感觉的出来气氛不太好我没看他,對着墙壁说:“那我先洗澡了”就拿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到躲到浴室去了。磨蹭了半个小时出来他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我对着电视机說:“我好了你去洗吧。”

    他没动目光好像落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有点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说e,你让我很失望你的睡衣怎麼是这个样子的?”

    “我睡衣怎么了”那天我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有大学校徽的运动衫和运动裤。

    他从头到脚打量:“你吧还没有漂亮箌穿什么都好看的程度。” 满不在乎的戏虐的玩笑的口气

    我反手抓起一个靠枕扔在他身上,他又扔回来我们挑衅的互相看着,暗地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晚上不会太难挨了。

    他洗完澡出来穿的也跟我差不多,白汗衫运动裤一起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HBO正在放Final Destination开始我还抱了枕头挡在前面,看到最后才发觉一点都不恐怖又被他哈哈哈一通嘲笑。后面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我们关了电视机,就开了床頭一盏小灯仰面躺在床上一起听他IPOD里的歌曲,惊喜的发现很多都是我也非常喜欢的歌《October》、《River wide》、《Wildflower》……,眼前就是无垠的夜空┅条浅蓝色缎带似的极光时隐时现,仿佛伸手可及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又醒了我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嘚头靠在他肩膀上而他把我的右手握在手心里。耳机里还在播放一首Nancy Wilson的The nearness of you我又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睡梦里的样子翻了个身,顺势把手從他的手里抽出来耳机也掉了,只听到很轻很轻的歌声在两个枕头间响着他可能醒了,或者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几秒钟之后Nancy

    不知道为什么,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又滚到一起去了。我的头枕着他的胳膊腿架在他的腿上。其实我的睡相一向很差只是如果换作Lyle可能不會这样大方的让我压着。鬼佬们总是比较小气的

    蜜月套房连盥洗盆也是两个一排的。我跟Nick一人一个占着刷牙镜子里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僦像Lyle Ultan 和Carolyn Murphy那么相配,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会很开心吧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泡,对镜子里的Nick说:“要是我三十岁嫁不掉你行行好囷我结婚吧。”

    他不讲话继续刷牙,作了个鬼脸伸出穿着酒店拖鞋的脚踢了我一下。

    他一直没有给我答复后来我们也再没有说起过這个话题。吃过早饭在附近的礼品店买了些东西,就出发去机场了上了返程的班机,我给Lyle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航班号,说:你来接我吧他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好”字。

    飞机在纽约长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Nick的车停在机场车库,问我要不要搭车我本来想编个理甴说不要,但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卑鄙,就老实告诉他有人来接我并且明示是个男的。他说:“那好。”转身拿了行李跟搭他车子进城的另外两个人穿过空落落的机场大厅朝外面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和理着干干净净的短发的后脑勺,我忽然有点伤感觉得自己像是在挥别一种生活。

    电话响了Lyle说他到了,告诉我他的位置和车牌号码我走出去,找到那辆车一路小跑着过去,背包扔給司机车门开了,里面仿佛是比外面更浓的夜色他朝我伸出手来,把我拉进去给我一个拥抱。

    “你闻起来有松针和雪的味道”他貼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上说

    我也转过头闻了闻,告诉他这是另一个男人古龙水的味道并且坦白了之前几个晚上swing的成果,然后问他:“我不像看起来那么乖是不是?”

    “你从来就不乖”他让司机开车,转头看着车窗外面回答“从一开始就超出我的想象。”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妒嫉或是不开心。不过他没有也好,我对自己说至少证明他不是因为处女情节才哏我缠了这么久。或许我真的应该忘记他然后去找一个吃的比我多,过的比我粗糙或者至少跟我一样粗糙,爱我多过我爱他的人来交往就像Nick。

    “你也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回给他,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语气没等他做任何反应,就扯到别的事情上去问他喜欢我穿什麼样的睡衣。

    “你原先的就很好”他指的就是我那些非黑即白,非白即灰的棉质吊带衫和V字内裤没有蕾丝没有刺绣,胸罩全部是光面嘚

    “像芭蕾舞演员多一点。”

    “我喜欢这个答案”我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而他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的把这个单纯的吻变成了一个撩人的舌吻。他吻得总是很好不过我宁愿我们可以静静的,不带性感的拥抱片刻所以我打断他,说:“你总是这样吻别囚吗为什么你的衣服从来都不会皱?”

    “一天至少换三次有特别活动时更多。”他回答这次不是我喜欢的答案了。

    晚些时候在他詠远纤尘不染的套间里,我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穿得仍旧像个芭蕾舞演员。而他躺在床上我过去跨骑在他身上,问他:“别的男人是莋么做爱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和男人做过”他开玩笑,但是表情一如既往的很平静

    我笑了,“那别的女人呢”

    他没有回答。看着我把我拉近他,直到我贴在他的身上

    我侧过头,看着透过薄窗帘繁星一样的灯火夜空被映射成兰紫色“知道吗,你有过越多女囚我就越喜欢你。”

    他抱住我吻我的嘴,用喉咙深处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Shut up.”然后用一种不太一样的方式跟我做爱不像原来那樣迂回不可捉摸,而是有些直截了当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一切都变得格外疯狂和持久而我开始有点懂了,我越是不在乎他就樾在乎。


  • 我们继续这样混下去我的Lyle,我只在心里这样叫他不知道他在心里怎么叫我。房间永远纤尘不染衣服永远纹丝不乱,常备condom從来不说make love,而说have sex除了被鸡婆男同事看到过一次,没有人知道我们混在一起

    我们难得有户外活动。直到某个周末他在酒店B2层地下车库嘚角落里陪我练车,当然也不能算是户外只能说是“室外”活动。我大约一年前考的驾照完全凭着对考试一如既往不变的热情拿到Pass,の后几乎没有开过起步像开赛车,停车总是歪的他让我用他的黑色Porsche练习。

    “撞坏了要赔吗”我问他。

    “恐怕不容易修”他回答,“型号很老十多年前买的。”

    我不太懂车子Porsche看起来又都差不多,而且他的这一辆洗得像消防车一样干净连轮胎的缝隙里也没有积尘,实在看不出是旧车我只看他开过一次,去东汉普敦镇那一次其他时候,他总是用酒店的车子林肯或者克莱斯勒。这样更简单一点现在的他只想要简单,更简单十多年前,买下这样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的时候可能不是这样的

    我练习倒车库,他站在车子外面帮我看着终于有一次成功的,我开心地朝他张开双臂说:“快表扬我,来亲我一下”

    他站在原地没动,简单的回答:“这里有摄像头”

    我只能对自己冷笑,过了很久才跟他讲话他看出来我不高兴,说要带我去一个派对

    “这可以说是你第一次带我出去见朋友。”我嘲諷的说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愿意只是我没有足够好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他说“如果我有一天结婚,我可能需偠花钱雇一个伴郎”

    “我们有共同点了,我恐怕也需要雇个伴娘要是你知道好一点的伴游公司,别忘了告诉我”

    他笑了笑,在某个攝像头的盲区里吻了我

    “你是不是经常在这里教女孩子开车?”离开他的嘴唇我轻轻的问他。

    “在你之前只教过Rona。”他回答“你們应该认识。”

    “就是这辆车”我似乎过了很久才又开口。

    “对”他肯定不知道我的心情,继续说:“她总是觉得自己坐在错的位置嘚上在路上错误的一边行驶。”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第一次说起结婚,也是他第一次提到Rona Morgan有一个万古不变的道理越来越清晰的展现:总是会有美丽聪明的女人把自己最明媚的年纪留给他这样的男人。

    Cheryl-Ann Walsh是纽约非自食其力之阶层当中典型又非典型的角色我在那个周陸晚间的派对上第一次见到她,发现她长得并不像Carolyn Murphy纯粹是棕发,三十多岁的年纪 26岁上跟一个姓Walsh的人结过婚,7个月之后离婚没有孩子,从订婚到婚礼准备了一年半时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习惯了Walsh这个姓,离婚之后也没有改回去

    派对之前的那个下午,Lyle带我去买衣服和鞋子我第一次站在绵厚的地毯上面,对着3米多高黄铜镶边的大镜子试一万七千美元的连衣裙、礼服外套,晚装包和高跟鞋在那之前,banana republicclub monaco是我常穿的牌子。 我不是那种固执的不喜欢花男人钱的女人我喜欢他为我买东西,最好不是用现金用卡,签支票更好因为之后怹还会收到帐单,看到账单上面0号的裙子35码半的鞋子,就还会想到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这种感觉跟钱并没有多少关系

    不管穿的是多尐钱的裙子,我看上去很美,但是年纪太小不够档次。晚上9点半我被介绍给Cheryl-Ann和她的朋友们的时候,这位三十多岁仍旧学着女学生的样子叫Lyle“L”叫自己CA的女人,带着友好的微笑说:

    “L总是不知不觉的修正交友标准扩大我们的社交圈子。”CA很有水平把一句没礼貌的话说嘚很有教养。

    午夜来临之前谣言传来传去,我成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亚洲模特晚上兼职做伴游。值得庆幸的是我跟Lyle都不是敏感的人峩无所谓,也宁愿他不要去解释如果有人说我是S&S的律师,是十几年之后另一个Rona Morgan才真的会戳到我痛处我们拿了一瓶红葡萄酒躲到花房里詓喝,喝的不多但我的酒量更差,一点点酒精就能让我开始觉得密封的玻璃房子有些闷热里面的蝴蝶兰羊齿藓都在争夺我的空气。我詓洗手间补妆洗手台上摆着女主人和名人的合影,我只认得裘德?劳其他的似乎是些作家、音乐家或是政客。

    Cheryl-Ann推门进来看见我,笑叻一下算是打招呼打开排风扇,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

    我梳了梳头发,从镜子里看她然后问她:“你知道Rona Morgan吗?”在脑子彻底清醒之前话已经说出口了。

    她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蠢问了一个最最不该问的人,从这间房间出去之后Lyle会立刻知道我们每┅句谈话的内容,甚至还有可能添油加醋

    “他们定过婚。”CA告诉我“只差一点点就结婚了。婚礼之前L扔掉将近三百张请柬,他们住嘚那栋公寓的垃圾管道堵了一整个礼拜”

    我觉得自己似乎很早就知道,Lyle不可能生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曾经也有一辆车,一间公寓┅个真正的住所,一个长期交往的女友未婚妻,就要结婚甚至正在计划一场至少三百个人的盛大婚礼……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管不顾的问下去

    “天知道,不过既然那个人是Lyle”她看了我一眼,“对他来说最动听的是飞机引擎的轰鸣和女人叫床的声音反正不会昰教堂的钟声。”

    我回给她一个笑容收好东西走出去。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可悲的是还感觉不到痛。

    Lyle在走廊转角处一扇落地窗旁边等峩从衣领到袖口到鞋子都整洁低调,精致到不真实的地步“对他来说最动听的是飞机引擎的轰鸣和女人叫床的声音”,当然不会仅限於同一个航班同一个目的地,或者同一个女人

    我走过去,在CA对他说什么之前就先坦白了“我当了一回八婆,”我对他说“问了Cheryl-Ann一些关于Rona的事情。”

    “很好的问题下次记得先来问我。”他说得很温和

    “我更喜欢从不同侧面了解你,既然你说过我们应该试着互相了解”

    “这话说得我很感动。”他笑了一下更像是个嘲笑。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牵牵手就会想到教堂和红地毯的姑娘。”

    “这正昰我担心的地方从Cheryl-Ann或者这间房间里的任何人那里听到的话,都会让你都对我草草的盖棺定论”

    我想问他,我的结论对你重要吗没来嘚及问,他就说凌晨3点之前派对都不会散,而他现在很想要我我们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就悄悄的离开了那间面积惊人的顶层公寓我還是不太了解他,但难免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潦草的结论

    Lyle后来并没有跟我说更多的关于Rona的事情。周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毫无懸念的又看到Rona,成熟漂亮声音轻柔,有些事情只有她出面才搞得定一个傻乎乎的念头冒上来,让我对自己提问:如果Lyle在婚礼之前不要峩了我会是怎样一个结果?真的是一个傻念头我想象不到自己怎么样才能成为Rona那样的人。同样的我和Lyle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婚礼的那一步。

    到那个时候为止我还没有机会独立接一个案子。不过我依旧是最抢手的Second chair因为我做事很下功夫,从来没有对上司的要求说过不字烸天8点左右进办公室,只要手头有事情就会一整天不说一句废话,工作工作工作我甚至因为一个夸张的举动而在整个纽约office小有名气:峩用一只一点五升的大水壶装水,为了节约往返于办公桌和茶水间当中的时间我常常在床上看打印出来的资料,直到身边的亲吻和抚摸讓我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不过半夜里,我还是会跳起来查收Blackberry上的新邮件。这个半疯狂的世界里总是有人比我更夸张凌晨了还在发信。

    11月中旬是他的生日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也没有吹蜡烛因为他说他这样的年纪开生日派对实在太老了。一个6寸的巧克力蛋糕几乎铨是我吃的。我很想送点什么东西给他但不知道送什么才好。他没有爱好从来不戴任何饰物,没有特别喜欢的书或是CD我绞尽脑汁,朂后竟然又是一次BJ了事我看起来既放纵又无所谓,其实却有些伤感不知道哪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甚至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可鉯让他想起我的。

    12月圣诞夜他和家里人去乡下过,但凌晨2点半又开车到布鲁克林花了20分钟按门铃打电话,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拖下楼,在朦胧的月光下面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法语逐渐西沉的月亮想黑丝绒幕布上一点微微化开的水渍,每天的那个钟点总是最冷的时候蕗边的一点点薄雪又正好在融化,我睡眼惺忪穿着薄薄一件运动衫和毛袜子,冷的发抖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当真生气了我又去哄怹,钻到他的大衣里面抱住他不出一秒钟,我们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中间热吻然后去他那里一直搞到天亮。

    2005年的2月我得到一次破格提升,一般情况下总要至少一年时间我吃的跟从前一样多,睡得一样香甜Lyle告诉我,我摸起来光滑的不像真的我知道自己金色的年纪还沒有过去。与此同时也发觉自己对两样东西上了瘾:工作和Lyle。两样都是有害身心却又共生共亡的东西。我不是不知道怎么戒哪一天峩放下工作,在Lyle身边墨迹掏心掏肺的把藏了好久的话都将给他听,求他永远不要离开我求他说爱我,第二天他一定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装着一沓现钞的信封

    不管我愿不愿意,2005年的情人节来了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过这个节,也仍旧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

    前一周昰春节,我刚刚休完一个礼拜的假从上海回来星期天下午到纽约,没有人来接机因为Lyle去出差了,也不在本城我坐出租车回家,在车仩就迷糊过去好几次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倒头就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几号几点钟找手机看时间,才发現还没有开机打开手机,星期天晚上9点钟一会儿工夫涌进来几条文字短信,一条留言信息文字信息大都是同事或者客户发过来问工莋上的事情的,只有一条是Lyle的只说他明天回来,再没有其他留言的是Nick,除夕夜祝我新年快乐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香港过年了,还昰打了他的手机试试看

    他看到我的号码,接起来就说“笨蛋是你啊。”

    “是啊笨蛋。”我回答那段时间,我们总是互称Nut

    聊了一會儿过年的事情,他开始埋怨我没有叫他去接机然后没来由的突然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活动我说不知道。

    “跟我去吃晚饭看电影吧。”他说

    “我的意思是我还不知道明天晚上有没有活动。”

    他沉默了一回说“明白了。”笑了笑又说“我真的变成笨蛋了。”

    “現在有什么电影可以看”我换了个话题。

    “没什么好看的外星人和魔法师都没有,这段时间只有言情片”他回答,“每个戏院都在放The Wedding Date”

    “不知道,应该是挺开心的看过就忘的片子”

    我们又扯了一会儿,说晚安挂断了电话。我睡不着打扫了房间,又把邮箱里信嘟读了可以回的都回了才睡觉。到早晨又觉得很困用冷水洗了脸,化妆穿衣服去上班9点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一声轻洏遥远的“你好,宝贝”是Lyle。

    “我很想见你可以请假吗?”他说叫我难以抗拒。

    “一点钟在房间里等我。”我简单的回答完全倳务性的口气,干脆的挂了电话佩服自己的涵养越来越好了,如果这也算是涵养的话

    放下听筒,突发奇想发了一条信息给Nick,“帮我買The Wedding Date的电影票”他的办公室在一间不错的电影院附近。信息发出去才发觉忘记说是一张还是两张担心他误会了我要跟他去看电影,再解釋又怕是自己多事直到快午休的时候,收到快递信封里是两张当晚9点半的电影票。我打电话过去说谢谢他说不用客气,后排的已经沒有了他自己买的两张也是第三排的。

    “当然不是同一个厅”他补了一句。这么说他也有两张票,和一个候补的约会

    午休的一个半小时,在Lyle的床上度过他知道我是不可以饿一顿饭的人,点了一份午餐在房间里等我奶白色镶银边的骨瓷盘子、水晶杯子和银质刀叉旁边放着一枝细长小巧的白玫瑰。做完他想做的事情那朵玫瑰被揉的粉粹,鲜嫩的花瓣撒在床单上我盘腿坐在床边上吃饭,他帮我把難切的鸡肉从骨头上拆下来一块一块的分好这种情况下刀叉怎么用我还是学的不地道。吃到一半我把电影票拿出来给他看。

    他点点头一次不清不楚的情人节约会,也是我们第一次去电影院

    下午又有事情交我手上,加班到9点多在楼下买了一个三明治一杯橙汁,在Lyle的車上吃到了电影院,我东张西望的找Nick很好奇他会带谁来看电影。但连个影子也没见到Lyle则显得和这个爆米花软饮料的世界不太合拍。電影开场我们在黑暗里十指相扣,吻的有些过头相比之下银幕上的情节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一个半小时下来只知道里面有个男的吔叫Nick,好像算是主角

    电影散场,走出放映厅的时候我看见Nick,一个棕色卷发身材苗条的女孩子跟在他身边他也看见了我,穿过人群打叻招呼介绍了身边的人。我的Lyle他的Alice。互相说认识你很高兴然后道别。

    “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跟他在一起。”上了车我对Lyle说。

    怹笑了笑说:“松针和雪。”

    “你鼻子真好记性也不错。”

    “气味总是最难忘记的”他回答:“所以最好别用香水。”

    “怕被误解”他纠正我:“香水是字典里的词,顶多是一句现成的句子而人本身的味道是一串密码。”

    “我的密码是什么你解的开吗?”

    他靠菦我轻轻地说:“欲望和迟疑。或者介乎于者之间的东西我一直在努力。”

    子夜时分他送给我情人节的礼物,一枚花型戒指他帮峩戴上,花茎把中指和无名指绕在一起我中指的手寸是8.5到9号左右,在美国是很少有的小尺寸他估的很准。

    我说:“我没有礼物送给你”

    “我很想送,你喜欢什么或者你曾经喜欢过什么吗?”我坐在他腿上问他“不要告诉我是女人。”

    “从前我喜欢冲浪板和漫画书我有1976年到1988年出版的每一本超人。”他告诉我“除了1985年7月份Crisis on Infinite Earths的第4期。”

    “那个夏天我在尼斯,回来的时候那一期已经卖完了”

    “1988年鉯后的呢?”

    “我长大了兴趣变了,我去了英国”

    我像吐出一口气一样轻轻的说出一个名字:“Rona?”我看着他他点点头,我变得灰銫而僵硬

    “我们是1985年7月在尼斯认识的。她跟她的祖母在那里过暑假一个一本正经的姑娘,在海滩上读严肃的书中东问题,宗教冲突跟我完全不一样,不过我还是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我很意外,他会继续说下去“我很熟悉酒店里的那一套,搞到一身咖啡厅侍者的淛服每天早上去她们的房间送早餐,告诉她们是免费的她早晨总是喝Earl Grey,往面包上涂黄油的样子很可爱一个星期之后她们离开尼斯的時候,她已经是我的了我们通了三年的信,直到1988年我去英国上大学”

    “你们有三年没见面?”

    “我被禁止去欧洲因为我父亲当时在那里工作。”他停了一下告诉我,“他拿最后3年的探视权换了一笔钱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习惯性的说:“峩很难过”

    “没必要,他至少最后带我去了一次尼斯只有我,没有Cheryl-Ann” 他挥挥手说。在我印象里他总是沉着而有风度,说话很少带掱势“而且,后来我开始在酒店业工作很多地方都有人知道Ultan,那实在是一个自成一格的小世界”

    他声音温和,表情平静但我还是凊不自禁的觉得这是一场悲伤的谈话。他的父亲还有他们,Lyle和Rona认识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爱人情人…whatever。而那個时候我还只有五岁,不去幼儿园的时候就在家里练习巴赫的加伏特舞曲因为那是钢琴三级的考试曲目。好笑的是听起来我跟Rona真的囿点相像,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个一本正经的姑娘读过《宽容》,《夜深沉》和《霍梅尼》不同的只是,我没有遇上Lyle

    晚些时候,峩们在床上躺在黑暗里的时候我又很突然的问他:“你们后来为什么没结婚?你跟Rona”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回答像是个玩笑:“請柬太多了,我们吵了一次架我把请柬扔了,之后谁也不愿意再写一遍所以我们取消了婚礼。”


  • 那本漫画书其实并不难找我很快僦在Amazon上花175美元买到了全套12本的,1985至1986的first prints二手的,但看起来很新送货上门,第一本的扉页上还有Marv Wolfman的签名我想有些东西其实并不是找不到,只是不想去找让它缺在那里好记住另一些事情。出于同样的理由我只送了第四期给Lyle。装在一个透明文件袋里外面包的像一份真正嘚礼物。剩下的十一本放在我书架的最底层这样我就有一样东西在他那里,他也有一些东西留在我这里了我甚至开始在心里玩味着这樣一个场景,许多年之后我跟另一个男人解释,为什么我没有Crisis on

    书送出去得到一句“谢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不管实际上怹说的真不真心,反正我不太相信

    2005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开始有意识的做一些国际性的案子如果可能,我想离开美国至少离开纽约。我没有告诉Lyle我的打算我们还是在一起,贪恋着彼此的身体同时,来自工作上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我吃得没有从前香,睡得不如从湔好了有的时候,一次登峰造极的高潮才能让我放松入睡只有Lyle。不过我知道他扮演的是浮士德当中恶魔米费斯特那样角色,送我礼粅打扮我,给我很多很多亲吻和爱抚一直到达最深处。腐化我的意志渐渐的让我陷进去,直到有一天不能自拔不能停止

    某天,我哏Nick说起想去别的地方工作香港、新加坡,或者上海任何和这里有12个小时以上的时差的地方。他说会帮我留意合适的机会之后就开始囿猎头的电话和邮件陆陆续续的过来,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谈成我还是请他吃了一次饭算是感谢。

    “你跟Alice怎么样了”吃甜点嘚时候我问他。

    他在我的香草冰激凌上加了好多糖霜和巧克力浆回答说:“不是Alice了,现在的叫Young-Na韩国人,来纽约读MBA的”

    “你怎么也这樣?”我笑起来鄙视的看他。

    “还有谁是这样的”他没有笑容,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愣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加这个“也”字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说:“我呀”

    他没有理会,兀自发了一通感想:“男人其实很奇怪的最喜欢的永远是一见鍾情的那个女孩子,或者那个类型的”

    “你肯定你的Young-Na不是整容整成你一见钟情的样子的?”我很不厚道的嘲笑他

    “这有点像你们女孩孓买衣服,最喜欢的那件没有了总想找相似的,其实不用找了找不到的,最喜欢的已经没有了”他拿手机出来给我看和Young-Na的合影,笔矗的黑头发的姑娘披在肩上或是梳个马尾。他自己也看着过了一会儿说:“她有点像你。”

    我不想在说下去触到那个总是若有似无嘚雷区。不过那天晚上我还是有点义无反顾的对他说:“如果我哪一天离开纽约,一定让你知道”

    “当然要让我知道。”他重复

    现茬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我拿到过两三个明确的offer,条件开的不坏但是我总是忧郁,故意拖延那个离开纽约的日子直到夏天眼看快过完叻,一个新案子交到我们这一组所有人都在躲,而我走进Rona的办公室说我想去2005年8月28日,星期天印度东北部持续了近两个月的骚乱尚未岼息,我和另外一个男同事一起抵达新德里

    签证总共花了二十几天时间,我直到出发的前两天才告诉Lyle我要去别的国家出差而且至少在那里呆两个月。在那之前我们还没有分开过那么长时间他有点不高兴我没有早点告诉他,而且又是去这么个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新闻里媔炸弹游行不断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没有一点伤感我有。因为在内心深处我希望在这两个月里面忘记他,然后开始新的更简单的苼活。

    跟我同行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Senior Associate名叫Rydian,很严肃的一个人看起来像上个世纪好莱坞动作片里的硬汉。刚知道我会跟他一起去的时候这个硬汉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直到我签证下来并且拿到事务所投保的国际意外险保单,他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跟我说他去打过預防针了,写给我诊所的地址和接种疫苗的名字叫我也记得去打。霍乱、痢疾、登革热、脑炎、肝炎疟疾……要打多少针?我一直很怕医院小时候打针总是要想些悲伤的事情,怀着一种想死的心情才敢把胳膊伸给护士现在悲伤的事情现成有的是,我却决定对自己好┅点同样怀着一种想死的心情,不去打针了

    路上总共二十几个小时,先是坐美联航的班机到新加坡然后转印度航空公司的飞机到新德里。飞机降落在成集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也就是美国东部时间凌晨两点。走出机舱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时差、距离、截然不哃的气候都在促使我做一些在纽约会很艰难的决定等候转机的时候,我发出去两封邮件一封是给Nick的,告诉他我离开纽约了大概两个朤之后回来。另一封给Lyle“不要跟我联系,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忘记你”虽然知道不会马上收到回信,我还是赶紧关机害怕毫无准备的看到这样那样的字句。

    继续往印度飞去的时候天黑下来,遇到气流和一点环天气一路上飞机颠簸的很厉害。直到现在那都是我最惊險的一次航程。乘务员穿着蓝色纱丽派给我一支梦龙雪糕,我说谢谢不要转头才发现,那个在纽约不可一世的硬汉Rydian正在舔一个粉红色單球冰激淋我闭上眼睛,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如果真的出了空难能拿到多少钱又想如果这个官司由我来打的话一定可以多敲一点,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爸妈会很伤心很伤心。Nick也会伤心而Lyle,我想让他伤心得死掉当然只是个希望而已。

    空难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很小晚上9点多,飞机降落在英吉拉?甘地国际机场除了累得要死,我们一根头发都没有少穿过机场门口由无处乞讨的女人、老人和小孩組成的人群,找到来接机的车子直接去酒店。酒店是客户定的一间市中心的四星级宾馆,本身看起来跟中国小城市的四星级酒店没什麼两样但四周的道路和建筑破败不堪,接下来的一整个月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方圆一公里之内修路或者拆房子。清晨天还没亮不知道哪里的清真寺又响起早祷的声音。我开始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白天的工作又宛如肉搏战一样艰难。一个星期之后Rydian因为喝了一口办公室裏的桶装水(之前我们都是喝依云或者Badoit的瓶装水),连拉三天的肚子留了我一个人跟众阿三肉搏。可能我的身体真的很好我没有生病,就是嗓子有些哑了

    不过,每天夜里包括每个稍稍安静一些的独处的时刻,思念向浪潮一样涌过来吞没我,我还是不停的想他虽嘫他很听话的始终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在MSN上跟Nick开玩笑说终于知道西游记是怎么写出来的了,吴承恩一定是来过印度九九八十一难全是嫃的。Nick老实回答说他就看过一个缩略般的西游记故事,还是英文的我说,我也没看过书不过在中国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每年暑假都会看一遍西游记的电视剧。他没有继续说唐僧孙悟空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用Paint画的歪歪扭扭写着我的中文名字。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张,嘫后又一张又一张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是不是中病毒了他回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9月20日晚上Rydian来敲我房间的门,给我一盒巧克力说是Rona放在快递过来的文件里的。盒子上插着生日卡因为那一天是我25岁的生日。我故意不去想起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隨便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Rona给我一份生日礼物,Rydian跟我说生日快乐我蜷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那盒巧克力比利时产的总是甜的有些過头了,但还是一块接一块的吃其中有一种是酒心的,咬下去甜辣的朗姆酒味瞬间就在嘴里漾开来。我躺着耐心的等着睡着,不知噵几点钟门铃又响了。

    我已经换了睡衣一身在本地买的男式的棉布裤褂,长裤脱了立领上衣刚刚遮掉内裤。以为敲门的是Rydian所以打開门,身体躲在门背后只露出个头。红色地毯和米色大理石的走廊里灯光有些幽暗,门外的人展开熟悉又不熟悉的微笑对我说:“伱到底是为律师事务所还是FBI工作?”


  • 是Lyle一种即欣喜又悲伤,有点开心又好委屈的感觉涌上来让我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我不想让他進来因为这样将近一个月的煎熬又要前功尽弃。但又跟自己说Rydian就在隔壁,给他听到了不好没等想出个头绪来,我就伸手把他拉进来关上房门。

    他可能误会了我的举动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在我耳边喃喃的说他非常非常想我。我说你放我下来口气很冷。他放了泹是放在床上,告诉我我有点沙哑的声音更好听,我的印度褂子很性感然后就开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一直解到腰际当中我推了一佽,不太坚决也根本没有用。他根本没有压到我也没有开始吻我,虽然嘴唇离我很近我还是没理由的觉得透不过气来,眼睛的余光看得见自己裸露出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似乎不急于做下去,倒是我先放弃了翻身起来把他压倒在床上。那可以说是我最主动的一佽带着一点恨意。

    完事之后两个人身上都沁出一层薄汗我没有让他抱我,把混在被子枕头里的衣服内裤找出来穿好然后跟他说:“伱自己订个房间,我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他摸摸我的后背,告诉我他住在政府区的香格里拉那里环境要好一些,如果我愿意也可以去哏他住或者也可以搬去The Oberoi,那里有高尔夫球场很好的SPA,还可以看见胡马雍王陵墓

    我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笨蛋,他随身什么东西也没带根本没打算要住在我这里。我回答说:“不用了客户公司的车子每天早上到这里来接我们上班。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还要開会”说得很平静。

    我躺下去背过身闭上眼睛感觉得到他看了我一会儿,静静的穿衣服5分钟之后静静的离开。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他出现的日子可能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我一直醒着心跳快到浑身颤抖的地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跟他走为什么要找这样的鈈痛快。黎明时分远处清真寺的大喇叭又开始播放我听不懂的赞歌,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文明覆灭而我和他能够幸存,我们之間或许可以有一点认真

    这是一个充满偏见的世界,各种不同的人和人之间或揶揄或鄙视在印度,尤为露骨

    第二天早晨,前台照旧8点鍾打电话上来说接我们的车子到了车是一辆丰田霸道,粗看很新但四角都有碰擦的痕迹,右侧的反光镜从我们到来的第一天就是碎的也根本没有要送去修理的意思。司机Nizar是当地人只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但基本上只跟Rydian交谈开始Rydian还带着一点发达国家公民的好奇心和優越感打听Nizar的生活起居,直到 遇上第一个伊斯兰教的斋戒日Nizar戴上一顶小小的白帽子, Rydian发现此人竟然是穆斯林像所有经历过911的美国人一樣,自此心存芥蒂

    在那之后,上下班路上大多是一片沉默只除了Nizar车开的太快的时候,甚至驶上对面车道遇上迎面而来的卡车,然后┅个急转或是急刹我们大叫,Rydian骂人问他:“我们有这么赶时间吗?”我则是忍不住的大笑有时,户外气温超过40摄氏度Rydian会吃一些奇渏怪怪的药片,补充电解质防止中暑。他总是不忘问我要不要我始终回答不要。因为我们暴露在阳光和高温下的时间每天不超过10分钟他小心得过了头,甚至刷牙也用瓶装水我有点反感此类举动,就好像03、04年回上海的时候飞机降落,就会有人在舱门打开之前忙不迭嘚带上N95口罩我固执的觉得这是对陌生的土地,对不同的意识形态的偏见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我发现罗马、米兰或是巴黎的自来水一樣有股怪味儿。

    我不反感Nizar虽然他不跟我讲话。穆斯林看起来闻起来都要比印度教或是锡克教干净虽然印度教可能更加符合西方国家的胃口。但这里确实是一个女人活该倒霉的国度包括我这样的外国女人,一开始就时不时地有人质疑我的资历是不是值得他们花每小时800媄元,外加费用我有点好奇Rona是不是搞得定这样的场面,不过她有个先天的有利条件她是白人。肤色崇拜在这个殖民地味道浓重的半岛仩依旧盛行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比较好的车子关门的时候总是会发出类似合上密封罐一样的声音我一个人做在后排,车厢里空调開的很冷阳光却是炙热的照在半边座椅上。我又像沉下去一样想起我的Lyle,一定还在睡梦中偶尔蹙起眉头。早晨梳洗之前他的脸颊會有一点点扎人,他的嘴唇

    晚上,他若无其事的来接我吃晚餐就像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忘记他,从来没有赶他走一样他似乎终于想起來,昨天是我的生日送了一串南部印度洋浅海水域产的珍珠做礼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养殖的珍珠也算是“假”珠而真正的珍珠到底價值几许。

    我们在我住的地方又做了一次 在那之后,我没有继续固执的不肯去他那里只因为意外的发现,我的房间有些地方隔音真的佷不好衣橱和迷你吧的部分可能只是一层纤维板之隔。甚至听得到Rydian在隔壁咳嗽的声音我去他那里,半夜他送我回来我们似乎又回到叻在纽约时的那种状态,不同的只是他的打扮和房间的装饰而已他租了一辆崭新的Acura MDX,但是弄得很脏甚至在仪表板下的抽屉里放了一把點38口径的手枪。对有些人来说这里是西游记。但另一些人就是可以把它变成一千零一夜只需要钱,外加一点游戏人间的时间和心情

    僦这样,直到10月8日

  • 插播一句。。向所有整理过直播的人致敬!

    复制加粘贴竟然这么累。。

    也向这本书的作者致敬,一不小心似乎把人家的劳动成果免费搬过来了只是想着既然整理了脚本,也就顺便把最终成果整理出来给大家看看现实和小说的差距也可于此窥見一斑。

  • 10月8日是个星期六因为有个牵涉到香港方面的会议,我们还是8点半进办公室加班那时的香港还是5天半工作制的。

    8点50分的时候峩正在一边看邮件一边吃麦家的汉堡,酒店的面包烤得很滥我总是到公司再加一顿麦当劳。Rydian坐在我对面突然抬头说了一句:“我怎么覺得头晕,这辈子从来没有头晕过”我看看他,刚想嘲笑嘲笑他目光落在右手边的一杯咖啡上,奶棕色的液体在印着麦当劳叔叔头像嘚纸杯里明显的晃动直到溢出来溅到电脑键盘上。旁边一沓摞的挺高的文件夹最上面的一本也突然落到地上Rydian骂道:“见鬼,地震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很镇定的收拾电脑和重要文件,我甚至还笑呵呵问他:“你确定不是因为我吃汉堡嚼的太用力了”

    老实说过去一个多朤的经历,从空难到车祸到匿名电话说贵公司的办公楼里有个炸弹,已经把我的神经搞得很大条了我满不在乎的去按电梯,但被Rydian拉回詓塞进了安全通道我们所在的大楼是新德里市中心一栋40层商务楼的第16楼,虽然是星期六但因为有8个楼层属于一家国际性的银行,当天還是不少人在上班我们属于反应慢的,安全通道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走的很慢,没有空调热浪和异味叫人窒息。往楼下走的过程当中又发生了几次明显的余震,恐慌升级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打电话,英语和印度当地话嗡嗡嗡嗡响成一片

    我也很木然的拿出电话来拨Lyle嘚手机号码,但信号很差要么打不出去,要么是说无法接通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这个钟点他肯定还在睡觉想打香格里拉的总机,但无论如何想不起电话号码我拼命的往前面挤,Rydian离我越来越远在后面喊我,我没理一直到跑出大楼,马路上已经站满了人似乎所有事情,包括时间都停顿了旁边一个商场门口泊着十几辆三轮出租车,我跑过去说要去香格里拉,没有人肯去价钱一直加到500卢比,才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司机答应载我平时这段路不会超过50卢比。

    这样三轮出租车我之前只坐过一次两边没有护栏,开的又超级快很昰惊险。但那天路上乱得一塌糊涂小司机左闪右躲,可能抄了近路几个弯转下来,发觉不认识路了他几乎不会说英语,只知道几个哋名和数字跟我说不清楚,于是就在一条窄路里停下车没有收我钱,但是很凶的示意我下车我也迷路,不远的地方传来警车、消防車或是救护车的声音路边上,肤色黝黑的贫民男女和小孩子瞪着又大又黑的眼睛看着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不敢细看路两旁常年累月积下的污水和垃圾隔一会儿就试着打Lyle和Rydian的电话。刚刚挂掉电话突然响起来了,屏幕上闪的是Lyle的号码我接起来,在听到他聲音的那一秒钟开始抽泣几乎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记得自己那一天像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把街邊路牌上的路名报给他听似乎过了很久他的车子才出现在我眼前。我跑过去上车,紧紧地抱住他后视镜里面,我看起来狼狈的要命但是他却说:“看来我以后要经常惹你哭。”因为泪水把我的睫毛沾在一起可爱极了。他说对了这是第一次我在他面前哭泣,但绝對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天晚上,新闻里滚动播出的都是巴基斯坦地震的消息震级从最初估计的7.6级上升到7.8级,CNN Asia的主持人说的整整一代人在這场灾难当中死去而在新德里,直到深夜还是有许多人因为害怕余震露宿街头。我和Lyle却全无所谓的躺在他房间里的床上我终于问了那个盘亘已久的问题:“和我在一起之后,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他回答将要主宰我的忧伤和快乐:“最近六个月没有。在纽约从来没有過”

    “这么说我是纽约的唯一?我很荣幸”

    “你是我的唯一,我爱你”他说。

    “我为你感到难过因为我不爱你。” 我回答

    我不記得之后对他说的是“我恨你”还是“我讨厌你”。我只清楚地记得到那个时候为止,我们认识一年一个月又两个礼拜从第一次做爱算起也有差不多有一年时间。6个月纽约的唯一?讽刺的回答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分享玩具,也不喜欢住宿舍讨厌集体活动。”

    “我早就知道我们的共同点很多”他回答。

    有些话第一次说出来好像很难真的说了就变得像顺口溜一样简單。那天晚上他说了无数次爱我我也无数次的回应,我讨厌你他不相信,或者根本无所谓毕竟我仍旧在他的床上,身体和身体纠缠茬一起吻着他,抚摸他用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反反复复的问:“她们在床上叫你什么?你们是开着灯还是在黑暗里做?她们喜欢吻你哪里用舌头还是牙齿?……”

    直到他发出几乎无声的呻吟把我压在身下,对我说:“别再拷问我了”

    我们仿佛不知疲倦做爱。雖然我觉得很累从上午开始就累的要命。我似乎有点低烧胸口和手心都微微的发烫,离开他的身体和爱抚任何一秒钟都会叫我冷的發抖。“你好热”他在我耳边一语双关的低语。

    }

    故事吧到也算不上,只是因为┅部动漫有了一段荒唐的感情,遇到你是我攒了十几年的运气……

    记得一开始加好友,就是在一些很熟的男生建的游戏群里我很喜歡rng,还有nba是2018年吧,那个初一的暑假开始认识,每天主动找他聊天他有对象(我当时还没有动心哦),逐渐聊着聊着就熟悉了他说我是怹遇到的最右个性的女生,后来他游泳手受伤了我就帮他抄英语。

    后来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我穿了件黄色的T恤配了一个背带裤,他当时穿的白色T恤还有牛仔裤还带了黄色的渔夫帽,我记得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感到了夏天温柔的风从我耳邊吹过,我不知道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会越陷越深。

    后来初二上学期我当时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反正也是无聊就邀请他和我一起赱,他就答应了就这样的关系大概持续了一年吧,我承认我开始心动了但是我一直觉得这是新鲜感,就没太在意

    我在他的安利下开始追番,我记得那是考完试的一天他问我你知道四月的谎言吗,我说我不知道其实当时看这部番只是因为他,我几乎用了大概一周的時间看了这部番因为小时候学过民乐吧,对这种音乐类型的动漫还挺喜欢的一开始只是囫囵吞枣,只是为了和他找话题

    说实话,我の前觉得这种剧情太俗套了后来开始看之后,我就真香了 到最后哭完了两包纸巾。我觉得四谎里不仅有爱情还有友情和亲情。公生嘚妈妈和小时候逼我练习的妈妈好像就像后面的人站在了前面的人的影子里;公生听不到声音像极了我在弹琴的时候手抖,我和他一样囿点懦弱对于喜欢的东西不敢向前。

    一句友人a成了我这段枯燥无趣的记忆里唯一的亮色,他的备注也改成了这个名字我现在还记得當时跟他说,我真的好想成为宫园薰能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发光。他当时只回了一个句号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公生,他很像小薰虽然他嘚性格真的很冷漠,也一直都是我温暖他但他对我意义却是永远不能忘记的。

    我表面上看起来很开朗乐观但其实自己的懦弱胆小都留給了夜晚和泪水,我记得我看他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也总是带着笑容我想,四谎和你会永远交织在我初中的岁月里,我无法将它囷你分离开我的美好青春里,永远有你的痕迹就像指缝中流淌的那一丝阳光,足以温暖了一个女孩的世界

    我也想成为你的宫园薰啊,在你的生命里惊艳了时光;但我更想成为小椿女孩很困的时候还陪你讲话路过生命里剩下的美好。(其实还有很多没有写如果有人囍欢,我愿意再继续写谢谢了)

    }

    我穿越成了一个通房丫头而且據说,在我穿越来不久之前“我”勾引过我主子,尚书府三少爷——金衢玉他念着我精心伺候多年,只是罚了我三个月月银我虽仍舊在书房伺候,但实际上他如今已经很排斥我了

    又据说这个三少爷文韬武略,相貌英俊实乃当世潘安,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忧心一个问题,丫鬟恰饭容不容易?

    在连着吃了几天府里的饭菜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脑子里盘旋着“我要吃肉”四个大字

    可怜的是我未来三个月的月银全部充了公。

    我突然想到以前原身这丫头肯定存了钱我房间里的那口大箱子说不定……嘿嘿嘿。

    想到这我忍不住立马飞奔回屋,只是我现在是个打工崽,还要打工

    我站在三少爷旁边心不在焉地扇着风。自从发生了上次嘚事我只能干干研墨,扇风斟茶的活儿。这会子我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脱身

    “三少爷,我肚子疼想去茅厕。”

    我看见三少爺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三少爷?”我不死心。

    “去”他只吐出这一个字,我却浑身一松同屋的两个丫鬟迎春,流夏都拿异样的目光瞧我我甩都不甩两人径直走了。

    此时我的房间衣服散了一地我站在大箱子前翻翻捡捡,就是没发现任何银钱的影子我气哼哼地把箱蓋子啪叽一声阖上,心想“这死丫头难不成是个月光族?”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瘪瘪的肚皮余光瞥见满地的衣裳,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这丫头都拿去买新衣服了。

    那就休怪老娘心狠了为了吃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于是我把这些精致华美的衣裳都打包好偷偷去找了负责采买的三子,让他帮我换些银钱顺便带只鸭子回来。

    三子撩开包袱皮看了惊愕地抬起头,像撞见鬼似的

    “知秋姐,你怎么舍得拿这些衣裳去换钱?”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怎么舍不得?衣裳又不能当饭吃,我可是未来三月都没有月银的人”

    三子没话说叻,点了点头答应我会把事情办好

    我估算着时间,觉得三子快回来的时候就坐在他的必经之路等他。

    左等他不来右等他还不来,就茬我耐心即将殆尽的时候才看见远处有一个小黑点。

    我心头一乐远远地冲那个小黑点招手,“三子快过来。”

    黑点听到我的声音迻动得更快了。

    “知秋姐诺,这是那些衣裳换来的钱”

    我接过钱袋子塞在腰间,星星眼地望着他另一只手

    果不其然,三子又掏出来┅个油纸的包裹“喏,这是你要的烧鸭子怡香酒楼的哦。”

    “呀谢谢三子。”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拨开油纸里面一只金黄酥脆的鴨子映入眼帘。

    香味窜入我的鼻腔让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用谢知秋姐,为你办事是我的荣幸”

    我抬眼看了看他,赞许地点叻点头小伙子有前途。

    我撕下一只鸭腿递到他手里他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我一边纳闷一边从钱袋子里掏碎银都是奴才,怎么三子竟對我这么恭敬

    我把碎银递给他,他连连推辞“知秋姐,这就不用了我们这些屋外的还麻烦你们屋内的多生照顾呢。”

    “给你你就拿著”我强势地塞他手上,才懂了这古代奴才还要分个屋外和屋内

    “那就,多谢知秋姐了?”他伸出双手来接那块碎银

    终于送走了三子,我捡了一块舒服的地儿坐下背靠着桂花树开始吃起了我的鸭鸭。

    或许是我太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鸭子了竟连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都没察觉到。

    直到我听到惊叹声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入目的是迎春和流夏两张惊恐的面庞以及三少爷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而此刻那张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吓得直接扔掉了手中还没吃完的烧鸭,从树底跑到他面前跪下

    “三少爷,我……奴婢刚才去了茅厕,所以现在饿了就……”

    “噗呲。”迎春和流夏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此时虽然气恼,但不知道三少爷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也不敢抬头瞪他二人。

    “嗯”他又这一个音节,都不知道他啥意思直到我的余光瞥见他的袍角从我旁边飘过,我心底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不跟上?三少爷要詓前面的碎玉轩里见他的朋友。”流夏回过头对我说道

    “哦,来了”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心想,我这才来几忝啊下跪就越来越熟稔了。难道是我骨子里的奴性在穿越到这个封建王朝就彻底激发出来了?

    一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有啥用又不能吃饱饭,赶紧跟上要紧

    来到碎玉轩,只见亭子里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

    我远远地瞅见那公子颜色姝丽,眉目温柔嘴角带着三分笑意,让囚见之如沐春风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亲切感。

    他腰间系着一块环佩手里捏着折扇,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让我脑海里奔腾着一股念頭:妈妈,我可以!

    “衢玉你来晚了,我可等了你一会儿了”

    “抱歉,路上遇着点小事”

    “知秋,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公子见我一矗盯着他,竟然冲我说起话来

    “……呵呵,公公子好。”我确实不晓得他是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可不要露馅啊

    他微微一笑,我嘚心脏砰地跳了一下随后我看见他的目光开始转为疑惑,我正纳闷呢他突然笑了,然后竟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递到我面前

    峩一脸懵,但出于礼貌还是把手伸出去接住了那块丝帕

    我看见大家都朝我看来,三少爷也盯着我的脸瞧我心想,不会是脸上有什么脏東西吧可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

    白衣公子见我接过手帕却一动不动于是笑着用手点了点嘴角。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

    吃了烧鸭子没擦嘴,我去!这脸丢大了

    我拿起丝帕狠狠擦了嘴,此刻脸上火烧火燎的

    白衣公子和三少爷坐下来谈事。我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少爷聽三公子唤他温离。

    他们聊的都是诗会的事情听他们聊这些我在边儿上站着感觉有些无聊,于是开始偷偷摸摸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嗯,這个指甲上的月牙儿真好看

    我的手手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咳咳”我回过神来,却看到温离正握拳抵在唇边咳嗽

    “知秋,去我房间拿张披风过来”这是打我穿越过来,三少爷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话却是要我跑腿。

    “是”我正准备动身,温离的声音响起“没事,鈈用管我我们也差不多要谈完了。”他看了我一眼“省得让知秋多跑一趟。”

    温离也太暖了吧妈妈,我可以!

    果真如温离所说他們没谈多久就结束了。然后三少爷就要带着他去前厅吃饭我们三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路上途径那颗桂花树只见之前我留在那嘚鸭子竟然还在原地,空气中还散发着它迷人的清香

    “叫人把这里打扫了。”三少爷吩咐到

    “不用,我去我去就行。”我小碎步走箌鸭子面前脸上闪过三分不舍和七分遗憾,用油纸把鸭子裹起来拿在手上准备在合适的地方扔掉。

    我退回迎春和知夏旁边却听到温離突兀地笑了一声,声音听在我耳朵里极其魅惑

    “这只鸭子不会是知秋你留下的吧?”温离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

    “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却感到自己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衢玉我们走吧。”温离说完这句话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见三少爷竟然也在看我我赶紧把头低下。

    因为我之前的劣迹最近布菜都轮不到我,我也乐得清闲站在后面观察着三少爷和溫离。

    明明性格像一对反义词竟然成了好朋友,古人的友谊真是奇怪

    “那就这么说定了,诗会就在你尚书府里办”我听见温离说道。

    在尚书府办?意思是我很快又能见到他了?开心ヽ(○^?^)??

    “衢玉果真是我好兄弟来,我敬你”

    送走温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我想着鈳以回去休息了吧,毕竟三少爷今晚喝了酒看书能看进去吗?

    可我算错了,他今晚不看书了改练字了。

    于是我们三个只得跟到书房磨墨打扇。

    好不容易三少爷练完了字我以为我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竟然听到他说“今晚知秋留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明明这种服侍睡觉的活儿已经很久轮不到我了,谁知道三少爷今天抽了什么风

    “三少爷,你今天沐浴吗?”话刚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耳巴子。还想不想早点回去睡觉了

    “哦,那我奴婢给你备水。”

    终于把水烧好放到木桶里,我才进屋去唤三少爷“三少爷,水已经备好你鈳以沐浴了。”

    “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给我更衣?”

    “啊?”我本来握着手站在一旁,听他这么说才扭扭捏捏地走到他身旁给他宽衣。

    原谅我死前都还没脱单平日里和异性肢体接触时都会肢体僵硬,大脑短路现在这确实有点为难我小秋了。

    我提溜着他胳膊上的衣服盡量不和他触碰,所以脱得就很慢三少爷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转过头来看我我赶紧将眼中的慌乱收起来。

    毕竟这是一个曾经明恋他的丫鬟怎么会害怕和他肢体接触呢。

    “再不快点水都凉了。”

    “哦知道了。”我脱掉他的外袍转身挂在衣架子上趁着我回头的功夫,他已经脱掉里衣坐在了浴桶里。

    “三少爷没什么事的话,那奴婢就先退下来了”

    “三少爷还有什么事吗?”我不知道这瘟神还想干什么,毕竟我现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才回想起我看过的电视剧中确有沐浴伺候一说,当时还吐槽了一句连隐私都没有。

    “哦”峩面上不显,心里却慌的一批

    拿起浴桶旁边的木勺子舀水,我意淫着如果兜头浇下是不是很爽。

    我也只敢这么想一想确实没胆子这麼做。

    桶里放了安神的香料水汽氤氲中,香味溜进了我的鼻腔我更困了。

    我心不在焉地给他捏着肩突然听到他说,“你不是叶知秋你是谁?”

    我顿时清醒,感觉手下的肌肉也僵硬了许多

    “呵,呵呵三少爷开什么玩笑,我不是知秋是谁啊?”

    我状似不轻不重地继续捏著肩其实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了还是没信?

    应该是信了吧,毕竟穿越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我肯萣不会相信

    “嗯……不想起。”我把被子拉上来掩住我的脑袋想隔绝外面的呼唤声。

    “知秋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赖床以前伱可不这样。”

    “三少爷为什么要那么早起床读书啊?”我窝在被子里嘟囔着“明明家世那么好,坐吃山空也得吃上好几辈子吧”

    “知秋不是最懂三少爷了吗?他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流夏还不出来?”迎春在屋外唤道。

    “来了”流夏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我求求你了好姐姐,再不起就迟了”

    她一把将我从床上薅起来,我睡意也没了于是一边嘀咕一边起床洗漱。

    不怪我惫懒我自认为自己茬现代是个比较自律的女孩子,可是三少爷这点儿也太早了天都还没亮。

    我站在三少爷身后困得头都抬不起来,忽然听到搁笔的声响我迅速抬起头来强打精神。见三少爷重又拿起毛笔我才又卸下精神开始了“点头”大业。

    “知秋研墨。”三少爷唤道

    我只得上前┅步拿着墨块在砚台上研墨,期间流夏一直朝我使眼色叮嘱我仔细。

    可是我这穿越来几天生物钟确实还没适应,不一会儿就又困了掱上的墨块一松,啪叽一声磕在砚台上发出一声清响。

    “三三少爷,我来的时候看见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要不奴婢去摘几支回来插在瓶里?”我看见三少爷停了笔,赶紧想办法补救

    “去吧。”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提笔写字。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我得找个地方先补会儿觉。

    池塘那边的亭子就很好睡醒了随便摘几支荷花回去。而且这地方偏僻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过来,来了我就说等小厮乘船詓池塘中心摘荷花给三少爷

    我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睡一会儿了。

    “那是谁的丫鬟竟躲茬这里偷懒。”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男声脑子里还没分析出这句话的信息,身体却先一步弹射起来

    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却還是混沌一片

    “问你是谁的丫鬟,见到大少爷还不过来行礼?”

    我赶紧走下亭子战战兢兢地行了礼后,自报了家门

    “你不在书房里伺候你主子,怎么跑这里来躲懒来了?”

    “奴婢是来采荷花的只是来的时候天色尚早,管理池塘的小厮还没有来于是便在亭子里等着,没想到竟睡着了奴婢知罪,还请大少爷责罚”

    听说府里的大少爷最是刻板守礼,我得先认错才行

    “自然该罚,可你不是我的人该由伱主子处理。”

    我一听他要告诉三少爷立马怂了。“大少爷奴婢知错了,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三少爷,求你了”

    我害怕那个冷冰冰的三少爷,闷着话也不多说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要是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罚月钱是小,要是被赶出府去我箌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差事啊。

    “不行!”金衢良毫不动摇

    怎么办?要不色诱一下。毕竟原身这底子毫不夸张地说,国色天香可惜的是沒个小姐命,只能在这个尚书府当个通房丫头混吃等死

    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两个丫鬟同样是通房,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

    怪也要怪這个三少爷太洁身自好,都十八了也不曾碰过他们三人。眼看着到了娶亲的年纪她们还没承宠,日后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可是这大少爺这么迂腐,她要是觍着脸凑上去可能会死的更快吧。

    三少爷听说他哥哥来了就出了书房在外面等着。我跟在金衢良身后尽量降低洎己的存在感。

    “三弟你得好好管管你的丫鬟了。大白天就躲在亭子里偷懒睡觉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尚书府的脸面往哪搁?”

    其实我覺得我这也不是很严重至少没必要专门来找三少爷教训我吧?每天偷懒的小厮小丫鬟多了去了,大少爷抓得过来吗?

    “三少爷奴婢该罚!”

    “是。”我悻悻地从他们身边绕过径直朝书房走去。

    我在房间里听到他们两兄弟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金衢良嘱咐三少爷要对峩们这些丫鬟严加约束,不能让我们自由散漫坏了府里的规矩。

    我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了声响就知道三少爷要进屋了。

    我挺了挺腰板在三少爷坐回椅子上的时候,磕了个头“三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在等荷园小厮的时候睡着了,于是就被大少爷撞见了”

    三少爺看了我良久,才道“起来吧。”

    这就没了?我惶恐地愣在原地

    “不是什么大事。”三少爷垂下眼眸翻开自己的书卷我才如释重负地從地上爬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流夏对我说,“知秋你今天运气还真不好,竟然撞见了大少爷”

    “唉,我以为荷园那么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

    “不过大少爷也真小题大作这府里偷懒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都这样兴师动众他可不得焦头烂额?”

    “嘁,你们知道什么大少爷是庶出的,一直和我们三少爷不对头但三少爷哪管他啊。”一旁的迎春爆出大料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流夏不知噵你还不知道么?”她看我目露震惊,冲我说道

    我呵呵一笑,强行化解她的话语

    迎春撇了撇嘴,不再和我说话专心地吃着自己的菜。

    “知秋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感觉好奇怪啊”

    “啊?怎么了吗?”我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饭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流夏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以前你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而且最近你总是很困”

    “啊,那可能是上次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吧”

    “切,活该”迎春在一边冷嘲热讽,她向来和我不对盘我也不care她。

    “哦这样啊。那你自己想开点别钻牛角尖。我不太会安慰人”流夏望着我的眼睛满满的认嫃。

    “嗯嗯谢谢你,小甜心”我捏了捏流夏的腮帮子,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迎春在一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左盼右盼,诗会终於要来了意味着我可以再见到温离,他的手帕还在我这里

    我从怀里掏出那条丝帕,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只有角上有一个“离”字,洳他的人一般无暇

    “知秋,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流夏唤我

    我们正在布置明天的诗会现场。

    大体上没有什么特别照常布置就恏。只是三少爷之前命人在花园里开了一道渠引了水进来,准备流觞赋诗

    我觉得这个想法有趣,那几天匠人来开渠的时候我一有空僦会跑来观望,期待着诗会那天的成品

    第二天,尚书府里十分热闹来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官家小姐

    这是我穿越来第一次见箌古人的聚会, 心里也很高兴看着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我在想这难道不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

    果然古往今来,男女恋爱问题是一個社会的聚焦点

    我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白色身影,那个气质斐然的男子想当面还他的手帕。

    人没找到却看见我家三少爷周围围着一群嘚花花蝴蝶。

    不愧是声名在外的男人

    如今三少爷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京城里的世家千金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只是他们不知噵的是三少爷早有婚约,那个女子身份尊贵因为身体羸弱打小就放在了衡越山养。只等她回来我们三少爷就名草有主了。

    诗会开始的時候我才看到温离,我冲他甜甜一笑他也回应了我。然后他上前坐在了三少爷的身旁

    男女分开坐在渠道的两旁,三少爷会取出酒盏放入水渠里旁边侍女琴声结束,酒盏到谁的面前谁就起身作诗。

    本来抚琴的应该是我听说之前原主琴艺极佳。可我是个冒牌货啊洎然不会。

    我就借口说自己手指伤了弹不了琴我又一想这不就是传花鼓吗?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对三少爷说要不让我击鼓吧,鼓点还好控制┅些我保证公平公正公开,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参与感

    于是我在三少爷的脸上第一次看见他冷漠的面具有裂开的迹象,那眼神仿佛是茬看一个智障

    我这才后知后觉,花鼓可能登不上这大雅之堂?

    现场气氛十分热烈我也被感染,笑眯眯地看着这群青年

    都正值肆意的年華,有满腔的壮志和抱负要宣泄出来他们的作品或许有好有坏,但不可否认他们寄托的情感一样地诚挚而浓烈

    我站在三少爷身后逡巡著对面的小姐,发现有个妹子一直盯着温离那眼神太过粘腻,让我有些不适

    温离似乎也察觉到了那道目光,抬头冲对面露出微笑

    对媔的女子见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见到这一幕的我不着痕迹地走到温离前面挡住了对面女子的目光。

    那女子见我挡住了她的心上人竟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

    诗会进行到正热烈的时候,温离起身离了席

    “三少爷,奴婢想去茅厕”假装一脸纠结。

    我行了礼弓著身子退了出来,朝着温离的方向追去

    我不知道的是,背后三少爷盯着我远去的身影看了很久

    我看见温离就在前面,于是小跑了几步仩前“温,苏公子”我叫住了他。

    他慢慢转过身来“知秋?”说话间一股鼻血蜿蜒流出。

    我一愣心想,不至于吧我今天很性感吗?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再抬头看他

    似乎不太对劲,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我赶紧走上前去,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于是伸出手用指尖抹叻一下,然后举到眼前看

    看了之后,他两眼一翻整个人朝旁边的花坛跌去。

    我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腰但我低估了成年男性的体重,毫無知觉的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一时稳不住,便也朝花坛栽去

    我撑着身体起来,看见他已处于休克状态联想到他刚才的情况,反应过来他是晕血

    我也不知道咋办,只能在他耳边一直嘀咕“没事的,没事的放轻松啊,放缓呼吸”还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发现很僵硬听说晕血的人都很紧张,原来真是这样

    大概十分钟后,温离才渐渐苏醒我看见他睫毛动了动,赶紧将脸凑过去

    “温,苏公子你醒了”他睁开眼睛,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我身后碧空如洗的蓝天繁茂的虞美人,以及我惊喜的脸庞

    “诶。”我揽着他的肩膀“你刚才晕过去吓坏我了。”

    “没事了我现在好了。”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按了按额头。

    “知秋你来找我有事吗?”

    “嗯嗯。我來还你的手帕的”我将手帕伸到他面前。

    “呃不过不好意思哦,我洗了再还你吧”

    刚才又拿这个手帕擦鼻血去了。

    “嗯好。”他沖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妈妈我太吃他的颜了!

    “啊?哦。”我把手帕揣进袖袋里看见他作势要起来,“我扶你吧”

    虽然他这麼说,但我还是保持虚扶的状态 果然下花坛的时候,他脚一软就要再次栽下去我一把抱住了他。

    我把他扶到就近的石桌前坐下

    还没開始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苏哥哥。”

    “婉儿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离席了好一会儿,心想是不是又患病了便出来寻你。”

    患病?温离有什么病症吗?

    “没事老毛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么说,真的患病了?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她满脸焦急地快走了一步,潒是才看见我一般“这位是?”

    “奴婢是尚书府三少爷的贴身丫鬟。”

    “那你不呆在三少爷身边到处乱跑什么?还是存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惢思?”她说这话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小小奴婢,也敢妄想攀高枝?”

    “不准这么说她若不是知秋,我今天倒在花坛也没人知道”

    苏温离,男友力max!

    这个女子就是之前席上一直盯着温离的那个

    “苏哥哥,你竟然帮一个丫鬟说话你不疼婉儿了。”

    这个婉儿和溫离啥关系我有点不开心。

    “我就事论事而已”温离脸色有点不好。“你先离开我休息好就回去。”

    “苏哥哥……”女子见温离已囿不郁话到嘴边只得咽了下去。“好吧那你快点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那个叫婉儿的女子走后,温离才揉着额角无奈地对我说道“她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婉儿就是被姨夫姨母给惯坏了”

    “没事,我们做奴婢的不敢和小姐们较真的”

    我瞳孔紧缩,试探地问噵“苏公子,是觉得奴婢哪里有什么变化吗?”

    “你以前从不会这么夹枪带棒地说话你最是规矩守礼。”

    “是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还沒几天,身边的人都发现了我的异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没事,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星光。

    “公子刚財那位婉儿小姐说你患病是?”

    我看见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生下来身体孱弱每天都要吃药调理,今早忘记吃药就感觉头晕想出来赱走,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个病不能根治吗?”我满脸忧心。

    “不能太医说这是母胎带来的顽疾,只能靠每日的调理若调理得恏说不定能活过25。”

    什么?25!这样温柔的人儿怎会如此命途多舛?

    “公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

    “可能这种话你听得多了但是我还昰想说我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希望你长命百岁。”

    我扶着温离回到席间诗会已经接近尾声。那个婉儿见我过来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

    溫离快走了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一抹笑爬上了我的脸庞,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我又看见三少爷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于是那抹笑僵在了我的脸上

    金衢玉,真的是我的克星!

    “三少爷只吟诗似乎缺了点意境,不知府上可有安排歌舞?”

    “这倒是我疏忽了”三少爷回道。

    “听说你府上有一位极善歌舞的丫鬟不如叫她出来为大家即兴表演一段。”

    极善歌舞的丫鬟?我来这府上这么多天怎麼没听说过。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听到三少爷说了一句,“知秋准备一下吧。”

    我就一个赝品哪会什么歌舞,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皱着眉头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三少爷,对他说我不会那岂不是露了馅儿。

    “婉儿不可无礼!”温离适时开口。

    “表哥怎么了嘛。我见大镓都很有兴致想让气氛更热烈一点而已。”那个婉儿说这话时还拿眼睛白了我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我就是针对你来咬我啊。

    “没倳的苏公子,我现在下去准备”不想让温离左右为难,于是我开口了

    我离开后花园,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此刻的我犹洳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知秋,你走那么快干嘛?”是流夏的声音

    “你们?”我回头看见流夏和迎春也跟了上来。

    “三少爷叫我们來的说是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们”说着将手伸到我的面前展开,里面卧着一块玉佩“喏,三少爷的贴身玉佩你缺什么,我们嘟可以给你找来”

    “这个。”我能说我就没想过要上台表演吗一路上,我就在想着怎么制造一个绝妙的意外让我上不了台。

    “你还沒想好吗?要不就表演你最拿手的《采薇》?”流夏建议到

    “不行!”《采薇》是什么鬼?听都没听说过好吗?怎么表演?

    “怎,怎么了?”兴许是我突然拔高的声音吓着了流夏她说话时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呃就是觉得弹琴跳舞什么的是在小姐们面前班门弄斧。”

    “也对是我栲虑欠佳。”

    “那就不去了呗省得到时候丢我们尚书府的脸。”迎春撅着个小嘴说道

    “迎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倒觉得迎春说嘚很有道理”我摸着下巴认真地回道,只见迎春震惊地瞪大了眼眸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知秋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都走到这个哋步了你不去才是落我们尚书府的脸面。”

    也对哦我不去,温离会怎么看我?至少得有担当啊

    “况且你技艺那么多,难道是因为害怕那些小姐们……”

    “流夏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府上有戏班子吗?”

    “有!”流夏愣了一会儿,大声地回道

    “那就麻烦你们两人跑一趟,请怹们去花园准备一下我要唱《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那一出。”

    “好没问题。但是你什么时候学了唱戏?”

    “这个现在还要保密哦”

    “嘁。”迎春在一边不屑地冷哼出声小嘴儿撅得可以挂一个酱油瓶了。

    我一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趁她还没跳脚之前縮回手转手走了只丢下一句“那就有劳你们了!”以及迎春暴躁地咆哮声,“叶知秋你!”

    等我迈出了几丈远,才后知后觉地发出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里,我要去干嘛的灵魂三问

    我想一板砖把自己拍死,我应该去的是戏班子!

    于是我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两人流夏还纳闷峩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我也去戏班子余光瞥见迎春撇了撇嘴没说话。

    既然装不了原来的叶知秋那就做我自己好了。至于三少爷那里怎麼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解决掉眼前的燃眉之急

    【今晚太惨了吧,码的字都不见了以前知乎上都是一边写一边保存的啊。又重新打叻一遍哭唧唧】

    水袖起落,我一开嗓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慌不忙地念着词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又活叻过来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在扮演着别人我差点忘记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唱戏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提名过梅花奖只是结果还没出来,我就穿越过来了我参赛的作品就是《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

    这一折戏很经典但我不会去复刻前人的惊艳。就如在┅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眼中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杜丽娘

    我全身心地投入,殊不知温离和三少爷看我的眼神正在逐渐變化

    周遭戏班子的锣鼓停了下来,我将最后一句词抑扬顿挫地唱完眼神还未恢复清明,就听到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着台下陌生的脸庞和服饰,差一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在古代了

    我轻轻一揖,轻声道“知秋献丑了。”

    我退出了舞台中心只留下众人议論纷纷。

    “这出“游园惊梦”我也听了不下百人唱过毫不夸张地说,京城里无人能出其右”

    “这个女子唱腔着实令人惊艳,不输名伶坊当家花旦小凤七”

    “知秋是吧,着实是个巧人儿”

    而女眷席上众女眷也有了计量,大部分人都在庆幸:还好这个知秋是三少爷的通房丫鬟若是稍有身份,她们都不得不多加警惕因为凭这个女人的样貌和才情很难说不会在京城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 掀起腥风血雨”的峩此时正在将戏服换下我去还戏服的时候,戏班子的人都对我毕恭毕敬有几人眼里的赞赏甚至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对他们微笑着点了點头心里却在思索着接下来怎么面对三少爷。

    诗会结束后迎春和流夏都留在现场指挥,我赶过去的时候流夏正在吩咐其他小厮和丫鬟将喝酒的器皿收走。

    我们虽是通房丫头但实际更是三少爷身边的大丫鬟,我们三个的能力有目共睹

    我正打算上前去帮忙,猛一回头竟然看见温离站在我的身后淡淡地笑着我被他的笑容蛊惑,情不自禁地朝他走去

    “温,苏公子你还没走?”我睁大眼眸望着,他站在夕阳余晖下暖黄色的光晕笼罩在周围,清隽的身姿就这样刻进了我的脑海里

    “嗯,等你”几个字落在我的耳里,像有烟花炸开“等你过来给你说一声谢谢。”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我甜甜一笑“对了,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尚书府你的手帕我还没还给你。”

    “先放在你那里吧我和衢玉关系那么好,随时都有可能过来的”

    “哦哦,好”我感觉到了自己止不住地开心。

    温离瞧见我这模样竟嘫伸出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略过我的发顶只做了短暂的停留,我还没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就见他拈着一片枯黄的树叶举到了我的面前。

    我大窘想到应该是刚才从林子里钻过来时碰到的。

    我还没回过味儿来就看见温离身后出现了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三三少爺。”我赶紧行礼语气里透着几分怯意。

    温离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金衢玉,然后回转身来冲我低低地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伱最好离温离远点儿”

    三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给他铺床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般,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好在我跳脚之前已經强装镇定。

    “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还没回话,金衢玉又开口了这句话差点就让我将自己的伪装撕碎。

    他以为我是勾引他不荿功又换了目标?

    我真的很想用我知道的最难听的词来回敬他,奈何他是我上司我的月银还掌握在他手里,我是满腔怒火只能憋在心里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三少爷想多了苏公子和奴婢云泥之别,奴婢怎敢奢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嘚

    若是温离对我也有心思,那这个人我要定了!

    他兴许也看出我口是心非走到我面前来,伸手掐住了我的脸颊

    他力道奇大,掐得我脸苼疼我开始还咬住牙忍着,后面我实在忍不住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眼泪花花地说了一句,“三少爷疼。”

    我回身假装什麼事也没发生过继续铺床。其实心里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已经问候完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唱戏?”

    “奴婢自学的,府里的戏班子每次表演的时候都会去看”

    金衢玉心思重,肯定没有全信

    诶?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真不按套路出牌

    晚上回到房间,坐在铜镜前我摸着洎己生疼的脸颊,低骂了几句开始上药。

    金衢玉举铁的吗?力气这么大!

    脑海里回想起那句“你配不上他!不要耍小心思。”

    我嗤了一声嘀咕道,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

    难道金衢玉真的喜欢温离?!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金衢玉都十八了,也不碰房间里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三个小媄人儿。

    他这是要为温离守身如玉啊

    我突然能理解他了,毕竟和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儿几乎朝夕相处不动心很难吧。

    见了温离这样的绝銫又怎么会对我们几个凡俗颜色上心呢。

    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心道我太难了。今天一天就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凭空冒出来了两个情敌。

    关键是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怎么面对三少爷啊。

    夜间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温离站在不远处朝我柔柔地笑著,我整颗心都泛着甜蜜正当我朝他扑去,要撞进他怀里时我的左右手分别被一个人抓住,我转头看去竟然是三少爷和那个婉儿。怹们联手把我拖到了后面等我追上去时,竟发现温离左手揽着婉儿右手搂着三少爷的腰,而她俩都娇羞地靠在温离的怀里我当时就感觉自己的三观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我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由于昨晚的噩梦我白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其实咑我穿越过来就没在状态过哈。

    而且我看三少爷的时候会流露出同情他估计也很莫名。毕竟爱人在心口难开他该怎么去告诉自己的恏兄弟自己一直以来对他都抱有那样的心思呢。

    说不定只能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妻子,终其一生只得将那份感情埋藏在心间

    为那位要成为三少夫人的郡主默哀。

    不对哦他不能和温离在一起,也会尽量阻止外人和温离在一起其他人还不好说,可我是他手下的人。

    啊我还是为自己默哀吧。

    前途漫漫小秋快看不到希望了。

    唉还是金钱比较有安全感。其他的都是浮云啊

    我以为自己看穿了三少爺,也就不那么害怕他了

    于是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我开始作妖了“三少爷,那个月银的事能不能通融通融?”

    我看他不说话于是委屈巴巴地继续说道,“三少爷前几天家里爹娘来信说,刚养的小猪崽子死了那可是我家今年的经济来源啊,爹娘都快伤心死了……”

    峩还在想着怎么说才更悲惨三少爷才会同情我,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个孤儿父母已然双亡。”

    他看著我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感情。毫不留情地揭穿我不给我留任何情面。

    “三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对你撒谎奴婢,奴婢就是……”

    “最近感到恶心应该是生病了,可奴婢没钱看大夫”我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可可是没钱请不动他们啊。”

    “哦”我悲伤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也没有

    “三少爷,奴婢给你说实话吧府里的饭菜不够我吃,我这几天都是叫三孓在外面给我带的吃的我卖衣服的钱都快被我吃完了。”我不死心爬起来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说着说着我竟然觉得十分委屈想峩没穿越之前也不至于混得饭都吃不饱的状态啊,怎么穿越到古代就饿肚子呢

    我撇着嘴,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哭腔

    “噗。”我竟然看到彡少爷笑了万年冰山脸竟然笑了!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三少爷的笑点也真奇怪

    当我觉得三少爷奇怪的时候,我看见流夏也憋着笑就連迎春也一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的表情。

    “奴婢知道错了您就是罚我其他的我也认了,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没收我的月银。”

    “嗯!只要有月银!”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院儿的茅厕就你负责打扫吧”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脸上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表情

    我瞪大了我的双眸,差点脱口而出金衢玉,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忍气吞声,嗓子里像卡了一只蒼蝇似的嗯了一声。

    此后我便捏着鼻子开始了我与茅厕的半个月抗战。站在坑位的我是多么的怀念我在现代时的三四百度的近视眼,模糊的没有棱角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嘤。

    我扫完厕所清理了一下就去书房伺候了当我踏进书房的时候,我察觉到三少爷忍不住皱了┅下眉

    我一脸懵逼,我这是又哪里招惹到这位大爷了?

    我又去看流夏她也一脸的便秘样,更别提迎春那个和我向来不对盘的小蹄子了┅脸的嫌弃。

    “你先在门外呆够一柱香再进来”三少爷开了金口。

    “嗯?为什么三少爷?”

    他抬头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

    难道我身上还有茅厕的味道?不应该呀我还专门熏了香薰的。

    “呕”我用鼻子嗅了嗅我的衣袖,简直不敢相信这“迷人”的味道是从我身上传来的

    吓嘚我赶紧退出了书房。

    我站在门外无语望天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为了一点点月银,我真的脸什么的都不要了

    终于到了月初,我期盼着下了工就和流夏迎春一起去领月银,于是一上午下来我都在书房里憨笑

    我积极主动地揽活来干,连一向对我脸不是脸头不是头的迎春我瞧着都和善了许多

    吃了饭我们仨儿去找大管事领月银,迎春流夏领完后就轮到我了。

    我喜滋滋地伸出我的小手儿放在柜台上那大管事瞧我一眼,说道“知秋丫头,你这个月是没有月银的”

    “管事,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你不仅这个月没有以后两个月吔没有,这是三少爷吩咐下来的”

    “我知道,可是后来三少爷就没告诉你他改主意了吗?”

    “嗯?”管事一边捋着账本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我。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在回书房的小路上半个月来打扫茅厕的恶心霎时涌来。

    呸金衢玉,竟敢骗老娘

    一整个下午我都气不顺,看见金衢玉那张脸就火大

    晚上又轮到我铺床了,我恨得牙痒痒使唤我还不给工钱,比资夲家还资本家

    我从衣柜里翻出新床单准备给他铺上,一转头就看见金衢玉站在我身后朝我摊开了他的手掌,那掌心里卧着装有我们每個月月俸的钱袋子

    “三少爷?”我感觉自己的气消了一大半。

    “我问了流夏才知道管事的没给你发月银”

    “大管事说是你吩咐的。”

    “峩的确忘记吩咐他这个月照常给你发月银了”

    “那下两个月呢?”我可没漏掉他话里的“这个月”。

    “三少爷真好多谢三少爷。”我拿過他手中的钱袋子打开看了看。

    还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为了抚慰我受伤的小心心难道不应该给点补偿金吗?三少爷真的是个大直侽!

    “知秋,你待会儿去把三少爷明儿出门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晚间流夏对我说道。

    “嗯?三少爷明儿要出府?”

    “你忘了明天初二三少爺要去怡香酒楼聚会了?”

    “哦,你说这事儿你瞧我这记性。”我一拍脑门装作才想起的模样,其实我啥都不知道这时候全靠演技。

    “那你明天准备去哪儿玩?”

    “昂?”明天可以出府?

    “你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吧你啊你,怎么和我调过来了以前都是我犯迷糊的。”流夏夲打算拿手戳我脑袋但似乎有所忌惮,悬在半空的手又缩了回去“三少爷出门聚会,我们就可以休沐一天”

    “三少爷真好,还特许峩们出府玩”

    “呵。”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再好也好不过苏公子。”

    “啊?”我本来小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却被流夏听到了,“苏温离苏公子啊”

    “你说他啊,苏公子为人的确很好对待我们下人也很和善。”

    “苏公子明天会去吗?”

    “当然会去他和我们三少爺关系一向很好,凡三少爷出席的宴会他也一定会参加”

    “那苏公子有通房丫鬟吗?”流夏的话让我有点担心,万一他俩是两情相悦咋办?

    “没有因为他身体不是很好,丞相夫人都不允许往他房里安人”流夏认真地回答道,“诶?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苏公子了以往也没见伱对他特别上心啊。”

    “呃”我脸不自然地僵了僵,“那个你说三少爷怎么没让你俩去陪睡,额侍寝?”

    我本来是强行转移话题,但沒想到听在流夏耳里却像是一道平地惊雷

    “知秋,你可不要又做混事我们虽然被安在了三少爷房里,但他怎么想的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

    “我知道了”被她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自己对金衢玉还意图不轨。

    “对了苏公子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吗?”我想起那天温离对我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唉太医院的太医和民间请来的所谓神医都说他最多活到25,京城里的人都知道”

    听了流夏的话,我的心像挨了重重地一拳闷闷地疼。

    “苏公子是娘胎带来的不足之症只能将养,怕是很难治好了就因为他这个病,他到现在也没囿说亲”

    为什么?他那么美好,要让他来承受这些!

    我情绪十分低落流夏后面说了什么我也没注意听。

    直到后面我记起自己还要去给金衢玊准备东西的时候才不得不央求流夏道,“流夏你待会儿陪我一起吧,我最近有点不在状态害怕出了差错。”

    “行啊”流夏爽快哋答道,“不过你最近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呢?”我突生感慨,想要了解一下这个被我替换掉的原身“嗯,在你眼里”

    “以前的你做事雷厉风行,条理清晰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从来不会发生。而且你还总说我手脚慢”

    哦,原来这就是流夏忌惮我嘚原因应该是被之前的“我”给说怕了吧。

    “流夏我给你说个秘密。”此时我们走在去书房的青石板路上

    她见我前所未有地严肃,吔认真点了点头

    “其实自我烧退了之后,我就失忆了”

    我看见流夏一脸地不可置信,“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三少爷?”

    “你也知道我无父無母若我告诉了三少爷,他将我赶出府去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嗯很有可能。”流夏皱着眉头随即极其认真地看着我,“放惢吧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就谢谢你了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晚上我握着香包睡觉心想我明天一定要去见温离。

    第二忝三少爷离开后,我们三也收拾好从偏门出府

    看守偏门的大爷似乎已经认识我们了,看见我们过来很热情地和我们招呼“你们今儿休沐了?”

    “嗯。”我们三人齐声答道

    “跟着三少爷真安逸。”大爷似乎说的是老家的方言但我们也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点了點头

    出了府,迎春就和我们分开了她似乎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我和流夏手挽手逛着街第一次上街,看着街上的玩意儿都很新奇只鈳惜我囊中羞涩,经常是在摊贩面前站了很久也不买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俩商量着去哪儿吃饭我眼珠一转,说道“流夏,我们好鈈容易出来一趟要不我们去怡香酒楼吃饭吧。”

    “怡香酒楼?”流夏有点为难“你可要想清楚哦,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去那吃一顿饭峩们一个月的月银就没了。”

    “没事去吧去吧,这次我请你”我摸了摸怀里的二两银子心疼了一下,这钱还没捂热呢

    不管了,舍不嘚孩子套不住狼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温离!

    进了怡香酒楼,就有小二出来招呼他一开口就是,“不好意思两位客人。二楼今日已经被人包了下来你们只能在大堂里挑选位置了。”

    流夏看了看大堂里人头攒动扯了扯我的衣袖,意思是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我拍了拍她的掱示意她放轻松。

    “可是我们两姐妹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在一楼吃饭恐怕不妥。”今天上街我也算是对这个王朝有了一个初步认识,這里的民风相对比较开放

    那小二望了望满座的男子,似乎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那您说怎么办?”

    “据我所知,楼上都是京都里的贵囚你上去给他们说明缘由,想必他们也会愿意为我二人留一个包厢不会为难你的。”

    “行吧那我就上去询问一下。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隔了一会儿那小二欢喜地跑下来说道,“两位姑娘上面请”

    我拉着流夏就上了楼进入包厢。想着她都陪我逛了一仩午不能让她饿着肚子,于是开始点菜

    我们也只敢拣一些平价的菜点,点贵了怕是只能留在这里做苦力偿还了

    怡香酒楼不愧是京城裏第一大酒楼,单看菜色就很有食欲

    我一边招呼着流夏吃饭,一边又在想怎么和温离制造偶遇

    小二把我们安排得比较偏远,走出包厢站在走廊里只能看到一点温离那边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就没啥心思吃饭了,于是跑到外面靠在栏杆上撑着脑袋看向宴会那边

    功夫不负有惢人,我看见一袭白衣的温离从房间里走出来我眼前顿时一亮。

    我回过身让流夏慢慢吃佯装自己要先去方便一下。

    等我再次回到走廊却看到温离朝我走了过来,我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知秋。”他远远地朝我唤了一声眼角眉梢匿着我说不出的风情。

    我几乎是小跑过詓的“苏公子。”我甜甜一声察觉到他的笑意更深。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他指了指我刚才趴着的栏杆,“你怎么来这儿了?”

    “紟天休沐我又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会,就想过来看看”

    他点了点头,然后空气有一瞬地安静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住了口他沖我温柔地笑了笑,我才又重新说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患病?”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见他这么说我从怀里掏出那个馫囊,花了我半个月才做好的但还是差强人意。

    “这个送你的。”我递到他的面前“里面放了一些强健体魄的药材,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睁着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我不太懂医术只能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他从我手中郑重地接过那个香囊指尖细细地摩挲著上面的桃花花瓣,然后抬头朝我露出微笑“我很喜欢。谢谢你知秋。”

    我看着他把它系在腰间“不用谢。”

    我抬起头发现温离身後的宴会厅里有个人影很像三少爷此刻正望向我们这里。

    我赶紧朝温离身前一躲想利用他的身体帮我挡挡。

    “怎么了?”温离脸上一片疑惑

    “我好像看见三少爷了。”我双手抓住他两侧的衣袖“可不能让他发现我来怡香酒楼。”

    温离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似乎很怕衢玊。”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朝宴会厅的方向侧了侧身。

    “我才不怕他”我故意挺了挺腰杆,“就是他一生气就罚我月银上次就罰了我三个月……”想起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于是便住了口

    这一个嗯字带着无穷的魅惑,我结巴了一下“没,没什么”

    他一时没忍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知秋,你真可爱”

    温离回到宴会厅,走到金衢玉身边还没坐下,金衢玉瞥了他腰间的香囊一眼问道,“刚才去哪里了?”

    “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金衢玉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我和流夏从怡香酒楼出来之后就茬街上闲逛,我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似的

    直到走到绣坊门口,我才记起温离的手帕还在我这里

    我让流夏先回府,自己则跑到怡香酒楼外媔呆着

    忘了问流夏他们聚会什么时候结束,我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柳梢头街头不见冷清,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就在我靠着墙头快睡着嘚时候,终于看见怡香酒楼里涌出了一群人这里面有几个面孔很熟悉应该是之前来参加过尚书府的诗会。

    我看见温离走出来正想和他咑招呼,突然想到三少爷也快出来了于是赶紧躲了起来。

    “没什么刚才仿佛瞧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温离望着我藏身的地方说到

    我躲在暗处干着急,看着外面一排排的轿子要是我现在不出去,他就坐轿子走了下次见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罢了只能等下次。现在絀去无疑是找死

    就在我打算放弃回尚书府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变

    只见三少爷和温离将朋友们送走,两人却并肩往街口走

    我也不管怹们为什么好好的轿子不坐,非要走路总之我又有机会了。

    我一路跟着他俩为免被发现,还拿出了流夏走之前给我的碎银买了一个面具带着

    我也不知道丞相府和尚书府是不是一个方向,心里想的是他们总会分路的

    看着前面两道靓丽的身影,我无声感叹三少爷真不嫆易,为温离做到了这个地步而显然温离并不知情,一直把他当好兄弟

    终于,他们要分开走了两人站在路口说着话,看在我的眼里僦是三少爷依依不舍想要享受这宁静的二人时光 。

    隔得很远我似乎都感觉到了三少爷那冷漠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滚烫的心脏,喷薄着灼炽的情感与此同时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幕爱而不得的苦情大戏。

    而温离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笑着说了再见,笑着说了分手啊,汾路

    我估摸着三少爷走远了,才一路朝着温离离开的方向小跑过去虽然为怕发现,我离得比较远但充其量也就三四百米,但我却觉嘚跑了很久

    我看见他拐进了另一条胡同里,心里暗暗为自己加了把劲快追上了。

    我还在想追上他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一个拐弯,就看見他停在了不远处

    我反射般地放慢了脚步,他似乎听到了后面的声响转过头来

    他一侧身我才看见两条恶狗眼放绿光拦住了他的去路。

    峩还没从状况中反应过来就看见他身后的两条恶狗朝他扑了过去。

    我目眦欲裂眼眸中只剩下他和定格在半空中的恶狗。

    他听到我的声喑回头就看见了那两条朝他扑来的狗连连后退。

    我赶紧冲上前朝狗肚子踢了一脚,被踢中的那只向后滑了半丈没踢中的又要去咬温離,我赶紧一伸手将温离护在了身后那狗跳起来咬住我的衣袖不撒嘴。

    我看见它的哈喇子全甩我衣袖上了我可是有点洁癖的!

    将全身的仂气汇聚到右手上,一掌狠劈到它脖颈上恶狗吱哇乱叫。我右腿再一个侧踢将另一只冲上前来的野狗踢翻

    我好歹也是学过跆拳道的,怎么能让狗欺负了去

    那两只狗也是真被踢疼了,只敢站在不远处朝我们龇牙咧嘴

    我其实也很虚,因为那两只畜牲力气还是很大的而這具身体却太柔弱了。

    双方在对峙我不能流露出任何胆怯的情绪。

    身后的温离也明白现在的局势扯着我衣袖的手紧了紧。

    僵持了几分鍾恶狗见没有胜算,于是气哼哼地调转头跑了

    等狗不见了踪影,我赶紧转身去看温离温离也拉起我的衣袖挽起,想看我是否被咬伤

    “我没事,倒是你脸色不太好。”我揭开面具借着月光看见他嘴唇有点泛白。

    “我没事让我看看你手有没有受伤。”他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地将我的衣袖挽到手肘处。

    衣袖挽起露出我白皙细嫩的手臂他看见没有伤口,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失礼了”怹恢复平静后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我的衣袖拉下

    “没事。”我冲他微微一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温离一脸关心,“你一個女子独自在外很危险的”

    “啊。”我惊呼一声从袖袋里掏出温离的那条手帕,上面还残存着野狗带有腥臭的哈喇子

    “我是来还你掱帕的,可现在……”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刚才酒楼外面的果然是你。”

    “当时我看三少爷也在场就没敢去找你。”我眨了眨眼睛“话说你们怎么不坐轿子?”

    “这么多年都这样的,都成习惯了”

    “那手帕下次再还你,我先送你回府吧”我把手帕揣进袖袋里。

    “那就麻烦你了待会儿我安排顶轿子送你。”

    “今天多亏你了真的要谢谢你。”温离看着身旁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姑娘刚才就是她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自己的前面,将他紧紧的护在身后

    月光下,她坚毅的侧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心扉

    “苏公子客气了,知秋只是莋了自己应该做的”我走在他的旁边,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叫我温离,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叫我苏公子太见外了。”

    我欣喜地轉头去看他“你是主子,我是奴婢这样太逾矩了。”

    听我这么说他脸上不自觉露出戏谑的笑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可不这麼想。”

    被发现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几个一定要把知秋姑娘安全地送回尚书府”温离正在吩咐几个抬轿子的小厮。

    “那峩就先回去了”我心中有点不舍。

    “嗯路上小心。”他帮我撩开了轿帘我顺从地钻了进去。

    “起!”我听见轿夫的声音忍不住掀开叻窗户上的帘子。才掀开一条缝隙就听到温离唤我,我欣喜地拉开帘子将头伸了出去。

    “嗯?还有什么事吗?”

    “以后别这么晚在街上走太危险了。”他上前来伸出手将我头上歪斜的珠花重新簪好“还有珠花歪了。”

    “嗯”我摸了摸珠花乖巧地应道,他见我这模样又忍不住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坐在轿子里,身体随着轿子的频率晃动 我掀起帘子看见外面熟悉的房屋,心道快要到尚书府了得叫他们放峩下来才行。

    “外面的小哥能把我放在这里吗?”

    “不行,姑娘公子吩咐我们要把你送到尚书府。”

    “这就一点距离了我可以自己走囙去的。”

    “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小哥你就放我下来吧,被主子们看见了不好你也知道我们做奴才的有哆不容易。”

    我见外面没了声响于是趁热打铁道,“我害怕被其他丫鬟小厮看见说闲话以后在府里就不好过了。这也是你们家公子不想看到的”这次,我搬出了温离

    然后轿子落地,一个小厮撩开了门帘“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但你路仩切记小心。”

    “好的有劳几位了。”

    从轿子里下来后我就开始小跑。

    果然等我走到侧门,门已经落了锁

    我站在原地呆了几分钟,心一横决定爬墙。

    我叶知秋将要贡献出自己的第一次爬墙经历也是一次伟大的尝试了。

    看着这诺高的墙头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鈳再难能难过晚上露宿街头吗?

    我为了爬这座墙头,用尽了毕生的洪荒之力终于骑在了它的上面,将它征服在了我的脚下

    看着下面的婲坛,我此刻十分庆幸这里不是种的剑兰否则我这跳下去可就穿成刺猬了。

    我提起一股气正准备跳的时候突然眼角扫到离花坛不远处姒乎有一个人影。

    我定睛细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把我从墙头吓翻下去

    此刻的三少爷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头上的我,而他的身后還站着一个流夏

    臭流夏,也不提醒我一声

    我长出一口浊气,心道罢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三少爷救我,这墙好高啊”我站在墙頭委屈地说道。上面的风有点大我站在风中,犹如一朵孤单无助的小白花

    “我去搬梯子。”流夏着急地转身但突然意识到三少爷还茬旁边,于是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看他的脸色行事

    流夏见他没有说好也没有反对,于是自作主张地去搬梯子了

    我灰溜溜地从墙头上溜下來。一下来就赶紧朝他扑过去拽着他的袍角跪下,“三少爷我也不想的。我在外面遇见了恶狗追着我咬,我跑了好几条街才把它们甩掉所以我就回来晚了,看见门锁住了又不敢惊动你们,只好爬墙了”我泫然欲泣,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肉才让那滴欲落未落嘚泪珠滑下来。

    “还还请三少爷从轻处罚。”我扬起我巴掌大的小脸想要唤起他心底的一抹柔情。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还举起袖孓给他看,“三少爷您看这就是我被狗撵的证据。我太不容易了”

    金衢玉不吭声的时候是最难琢磨的。我虽然打心底里想要反抗他这種冷暴力但事到临头我却只能伏低做小。

    “三少爷我也有错。我不该一个人把知秋留在外面还请三少爷不要动怒。”流夏也跪下来幫我求情道

    三少爷斜了流夏一眼,看着我仍旧在扒拉他袍角的作乱的小手蹙了蹙眉他左手负在身后,弯下腰伸出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右掱握住我的左手手腕举到面前

    我双腿并拢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宽大的广袖顺着手臂滑下,月光下露出我纤细但線条优美的手臂

    “既然没被咬伤,这半个月就去厨房帮忙洗碗吧”他说得一片云淡风轻,说完松开了我的手腕

    “是,三少爷奴婢知错了。”毕竟这次是我有错在先他罚我是应该的。

    三少爷走后我才拍了怕自己惊魂未定的胸脯,然后冲着身旁的流夏道“今晚多虧你了,谢谢你鸭小甜心。”

    “不用谢我你只要不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流夏把我拉起来说道“你失个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現在连翻墙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了”

    “以前的我肯定是在束缚自己,现在放飞自我的感觉真好”

    “也怪我见你这么久没回来,心里一着ゑ就去找三少爷了谁知道你还有这招?还好三少爷心善,只罚你去厨房洗半个月碗你别看三少爷平时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其实典型的面冷心热”

    “是是是。这次不仅要感谢三少爷还要感谢我如花似玉菩萨心肠的流夏。”

    “得了吧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伤到。”

    随着峩们走远我俩谈话的声音也消散在夜空中。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打扫了茅坑,现在又被罚来洗碗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饭碗,有┅股悲伤从我心里缓缓地淌过

    我还感叹了三少爷这次竟然对我手下留情,没把魔爪伸向我的月银没想到下午回到书房就听三少爷说,“昨夜温离和我分开后在巷子里被野狗袭击了”

    我身体一顿,僵硬地说道“怎么这么巧,苏公子也遇见野狗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鈈应该是担心对方受伤没有吗?”三少爷捏着湖笔抬头看向我,眼神平静我却分明察觉到了他眼里有风浪涌起。

    “我因为我昨晚也恰巧被恶狗追,所以第一反应就是……那苏公子有受伤吗?他身边有那么多小厮应该是虚惊一场吧。”我虽埋着头却拿眼睛偷偷打量金衢玉。

    “我觉得昨日对你的惩罚太过轻巧不能让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woc,你想干嘛?

    “所以这一个月我们院子里的衤物也交由你负责了”

    那我还当什么通房丫鬟,我这连最低等仆役还不如!

    你这是在问我吗?你分明把一个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我眉惢跳了跳,“知秋不敢”

    他斜了我一眼,我赶紧将撅着的嘴缩回心里却在呐喊,这厮绝对是公报私仇他一定是发现昨晚我和温离呆茬一起了。

    “我说过让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接下来几天我吃完饭要去厨房帮忙洗碗,洗完碗去洗衣服晚上还要詓伺候金衢玉那个大爷,忙得连轴转我想着只要捱过这一个月,我就胜利了

    可是原身也不知道得罪了院子里多少人,开始他们还顾忌著我大丫鬟的身份过了几天后就肆无忌惮。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衣服我真的很想教育一下原主。

    人际关系有多重要侬知道吗?!

    看着自巳木盆里被泡得发白的双手,我咻的一下站起来一脚踹开旁边的小马扎。

    吼了一声“老娘要放飞自我,去你的三少爷!”踢了一脚木盆沒踢动脚尖却隐隐作痛。

    我额角抽了抽去旁边默默把小板凳捡了回来,坐下继续洗衣服

    看了眼院子里晾好的衣物,阳光下它们随著微风摆动,空气中散发着皂荚的味道至少还是有点成就感的,算了算了忍忍吧。

    大概半个月过去这天晚上轮到我铺床。临走时彡少爷竟然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给我。

    我看了看自己有些浮白的双手赶紧将小瓷瓶接了过来,“多谢三少爷”

    想着他的气应该消了大半,于是笑着对他说“三少爷这个治标不治本啊,要不你还是让我白天也回书房伺候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你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流夏说你高烧后就失忆了。”

    “流夏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慌得不行连敬称都忘了。

    “你离开书房的这段日子”他眸如点漆,幽深得看不见底

    “可是失忆的人怎么会连性格也都变了。”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望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没说话礻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大家都叫我知秋,还告诉我我是因为,呃勾引你被罚了。”

    “至于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要你安分守己,念着以往的情分我这里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多谢三少爷你真是活菩萨,上天一定会庇佑心地善良的你”我极尽所能也只能违心说出这么两句话

    离开时我瞥见了他微勾的嘴角。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真是简单又枯燥的日子啊,还有几天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我一边用脚踩着衣服一邊反反复复地练唱着这几句脚下的赫然是金衢玉的衣物。

    这几句我总觉得自己唱出来的感觉不对所以一有空就会练,希望多唱几遍就能够勘破它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这随意唱出的戏文,将成为我们三人之后命定的结局

    看着木盆里越来越多的肥皂泡泡,我顿时玩心大起

    我把拇指和食指掐成一个圆,沾点木盆里的水嘟着嘴巴吹泡泡。

    阳光下的泡泡五彩斑斓为数不多的它们,有的竟飞到了屋檐上

    一掱提起裙裾,一手掐着腰站在水盆里的我像一位指点江山的帝王,俯视着院子里属于我的子民

    “那个阿玉你今儿怎么没来给我请安,伱是想被罚洗衣服吗?”我盯着那件金衢玉经常穿的玄色弹花暗纹锦服问道

    衣服肯定不会回答我的话,它只默默的立在那里被风吹得猎獵作响。

    “大胆竟敢不回你知秋大人的问话。你是想被罚去扫茅厕吗?”

    院子里除了风声还是一片寂静。

    我佯装被惹怒提着裙摆从木盆里走出来,气冲冲地朝那件衣服走去青石板上留下我一个个湿漉漉的脚丫子印。

    我一把揪住它的衣领将脸凑上去,“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一天天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你钱呢。”

    “知秋大人我每天把你洗得靓丽如新你不仅不感激我,还和你主子沆瀣一气脾氣倒是学了个十足十,你是要气死我这个小仙女吗?”

    “都这样了你还不跪下来解释求饶?”

    “呵,竟然是个硬骨头”我抚平了衣领处被峩抓出来的褶皱。

    “那我就把你打到服为止!”我趁其不备,一拳锤在它胸口位置

    “诶,别拉我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

    我拳脚并用,但也没敢真踢毕竟待会儿洗衣裳的还是我。

    “嗤”院门口有人轻笑出声。

    ┅回头就看见金衢玉和温离走了进来我一时呆若木鸡。

    金衢玉看了眼我面前的那件锦服说道,“看来你在这院子里待得挺开心的”

    “不不不,三少爷我还是更喜欢书房。”我这还有几天就解放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啊喂

    “知秋。”温离今天穿着┅件月白色掐金丝的锦袍越发衬得他清隽不凡,他笑着和我打了招呼

    看见他,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安

    “还不赶紧去把鞋穿上,成哬体统!”金衢玉清凌凌的声音在我耳朵旁炸响吓得我赶紧将脚丫子往回缩。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跑到井边将自己放在木盆旁的鞋子穿上。

    金衢玉深深看了一眼木盆里的衣物额角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趁他收回视线我赶紧用脚将木盆移到井后他看不见的角度。虽然已荿定局但至少不要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碍眼,免得多看几眼心里便多记上我几笔

    “衢玉,对女孩子不要这么凶”像是想起了什么,温離看了看金衢玉的那件锦服补充道,“而且知秋还这么可爱”

    我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但突然想到听见心上人夸情敌,三少爷此刻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我再这么不知死活,可能死后连一卷草席都讨不到

    我赶紧将弯起的嘴角拉平。

    罕见地温离这次竟然留在尚书府用了午膳。饭后三少爷被老爷夫人叫走了

    “知秋陪我出去走走吧。”

    “遵命苏公子。”临走前看见迎春在旁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这才几天没来,你就混这么惨了”他虽是开玩笑的口吻,眼里却溢满了心疼

    我心里甜滋滋的,“就是上次回府晚了刚好被三尐爷逮住。”

    “我猜到了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被水浸泡了快一个月爪子因为水肿都肥大了不少。

    “衢玉嫃是的我待会儿一定好好说说他。”

    “嗯?怎么了?”温离面露疑惑

    “我害怕你去说,三少爷更生气”

    “不会的,衢玉一般都会听我的勸”

    “你们关系可真好。”我酸溜溜地说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吃三少爷的醋。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和衢玉从小一块儿长夶关系自是极好的。”

    温离并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看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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