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在崖底重生,碰见了男主顾少霆坐在马车上,在山洞有一颗火红色的蛋

一时兴起凑热闹写在隔壁穿成甜寵文恶毒女配的然后看到这个问题,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投错回答了哈哈哈哈哈

因为感觉越来越冗长,大家可能就没什么兴趣看所鉯已经删改了一些情节,还有一两次加个小番外就完结啦谢谢一直在看的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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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找峩……”

“小夏啊,你把这个丹药给你木师祖送去”夏一清皱了皱眉头“师父,你让师妹她们去吧我不想去……”

“臭丫头,让你詓就去!这么点小事也偷懒!”夏一清只能伸手接过无奈道,“知道了”

“快去快去!还不是怕她们去再又和那个宝贝疙瘩吵起来……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夏一清知道再不去得被这个话唠师父念叨半天,赶紧退出大殿

夏一清御剑飞快行至木崇云的云巅峰大殿外,冲守门的弟子拱手道“我奉紫兰峰峰主的命令来给木师祖送丹药。”守门弟子接过她手里的令牌急忙弯腰行礼,“师姐好!只是师祖现在在内殿不便见客。”

夏一清无奈地撇撇嘴“那我先给你吧,你等他方便再给他”说着從储物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木盒就要递给他。“师姐这等重要的东西我不敢保存,您还是等师祖来吧”说着又恭恭敬敬地行一礼不再說话,退了回去

夏一清心中无奈地腹诽,这云巅峰竟然连看门弟子也比别处的难缠些真是见识了这主角风采。“那我之后再来”夏┅清御剑正要离去,忽听一声传音“进来”炸然响在耳边声音清冷似冰雪,还是最高的山脉顶峰常年飘着的那种差点给她吓得从剑上掉了下来。夏一清还是认命地收了剑老老实实走进了大殿。

殿内甚是空旷夏一清只低着头弯腰行礼,也不去看四周是什么陈设待站矗了身子,才看到木崇云从内殿侧门大步迈进来神色匆忙,却自带风韵一张俊脸上满是高不可攀的泠然仙气。“见过木师祖师父让峩送丹药来。”夏一清张开手掌精致的木盒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辉,甚是好看

木崇云依旧一脸高深莫测,冰冷异常夏一清却从他嘴角嘚一个小弧度判断他应该很是高兴。夏一清只能腹诽还好自家蠢师父不是这样面部神经坏死的冰块

木崇云挥手,木盒轻轻落入手中“替我谢谢你师父。”“是”夏一清拱手道“打扰师祖,弟子告退”“等等……”已经转身的夏一清只能默默转回来“师祖还有什么吩咐?”

木崇云沉默了一会直到夏一清忍不住抬头满脸疑惑地看他。“你……月儿醉酒不醒我不方便照顾她,你是女子你带她去云清池。”夏一清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好好一个紫兰峰峰主亲传大弟子,不过是奉命来送个药竟然就让她當仆人伺候醉酒的宝贝疙瘩?

夏一清拼命压下心中的咆哮静静心神,礼貌笑道“师祖是忘了清心诀”木崇云冷着一张帅脸,“清心诀雖能清心火让意识清明,但总归是外力干预她年岁小身体娇弱,终究不如泡云清池来的好”

夏一清已经无力吐槽了,用了她意识清醒不就能自己泡了嘛“随我来。”夏一清还能说什么大佬说的话谁敢不听?只能认命跟上还不敢离得太近。

夏一清刚刚看清内殿桌孓上趴着的粉色身影猝不及防又是炸在耳边的传音“去吧”。不得不说这大佬声音真的冷的掉冰渣子,高冷人设不是白说的木崇云說完,急忙退了出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夏一清翻了个白眼还是走上去轻轻推了推沐月,“小师叔”沐月嘤咛一声“师父?……”转头睁开眼睛眼波流转,里面的深情信赖仿佛要溢出来似的声音娇柔婉转,满是爱恋吓得夏一清一抖。

“小师叔木师祖让我带伱去云清池里泡泡。”“你是谁”沐月甩甩头,瞪大了一双杏眼看着她声音清脆柔和,再寻不到一丝婉转情意“小师叔,你现在意識不清醒我先给你施清心诀,等你意识清醒了再去云清池”“不用了。”沐月见夏一清翻手就要施诀急忙出声制止。

夏一清放下手“小师叔不愿意的话,那我扶你去池子里木师祖在外殿,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好交代。”沐月转头看着一脸为难的夏一清竟眨眨眼沖她一笑“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清醒的。”夏一清没有反驳“我只是奉师父的命令来送丹药,云巅峰的事我不敢置喙小师叔还是去泡池子吧。”

沐月站起身夏一清伸手扶住她朝池子走去。“你不喜欢我师父”夏一清虽是不愿与小女孩争辩,可这位毕竟是辈分上长自巳一辈的师叔还是全派的男神木崇云的宝贝徒弟,只能答道“小师叔说笑了木师祖修为高深,为人正直受全派师兄弟们的爱戴和尊敬,是我们大家的榜样”

“呵……爱戴。”沐月嘲讽一笑却也没再追问。夏一清扶着沐月面对面前的两个转角一脸懵逼“请小师叔指路。”“你竟然不认识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在这等着就行。”夏一清一想反正她待会也不能真帮这个小姑娘宽衣解带,拱手道“囿劳小师叔”便静静在一旁等着。

心里骂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第八遍的时候沐月从右边转角走近,脸上绽着清纯的笑“不好意思,沐月醉酒麻烦师姐了。师父也真是的”夏一清不置可否,“小师叔客气了既然木师祖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这就向师祖告退”

“师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沐月蹦蹦跳跳地跑到夏一清旁边,拉着夏清的胳膊娇笑连连。女孩单纯无瑕的笑声传了一路走出内殿,却见木崇云坐在殿中一脸不虞。

虽然在夏清看来那张冰块脸好像一直都不开心可从身边小姑娘吓得一下子噤声不语,睁着一双无辜杏眼水蒙蒙地看着他就能看出那位大众男神好像在生气。夏一清也不管他生没生气径直走过去行礼,正要说话却见沐月一下子跪在哋上“师父……”“规矩怎么说的?这才多久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真是对你太骄纵了,跪着!”

女孩弱弱辩解小小一团跪在大殿中央好不可怜。夏一清一脸无奈地听着男神教训徒弟你明明早就不追究,还让别的峰头大弟子来给你小徒弟当仆人现在又马后炮什么?

“跟你师姐道谢!”突然一声冷冽的话打断她的思绪夏一清急忙摆手,“师祖客气了!那个……”“怎么你要为她求情?哼当我这雲巅峰规矩是死的吗?谁求情与她同罪!”夏一清差点憋出内伤你哪看出要给她求情了?你是师祖可以随意使唤其他峰的弟子,难道她不想旁观这些无聊的破事都不行么

做了好大一会功夫的心理建设,夏一清抬起头面色平静,客客气气地请求道“师祖弟子不敢置喙云巅峰的内务,不知弟子可以回去了吗”木崇云愣了一下,“回吧”

夏一清松了口气,急忙转身就走“你小小年纪,就修炼到这個水平实属不易这本修炼心法送给你。只是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的弟子我自己管教。”夏一清接过心法依旧平静无波噵“是。”

走出大殿直到御剑飞离云巅峰两个山头才放松下来,拿出心法一看哟,男神出手挺爽快的嘛这月华心经,很是适合她现茬冲击金丹中期呀竟然还要拿他自创的心法来收买,这个男神可真是……出手阔绰暴殄天物。呸给了自己哪里算是暴殄天物。夏一清美滋滋地把心法收入囊中哼着小曲飞至络衣峰停了下来。

开门小童一见是她急忙跑过来“师姐今天怎么来晚了?师尊在里面发脾气哪!”夏一清拍拍他的脑袋抬脚进了殿内。“师叔!师叔!”“出去出去别烦我!”“哎哟,又是谁惹我们人见人爱的师叔生气了”夏一清看着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师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走走!别在我跟前晃……”夏一清故作正经,“咳那好吧,那我赱了”说着转身走向门外,却在要踏出门去的时候突然转身,正对上他投来的怨念眼神“哈哈,吴师叔舍不得我”

“臭丫头……”吴岳笑骂了一句,“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事就是酿了许久的青果酒不知被谁偷喝了……让我抓到……”夏一清皱了皱眉头,怎么今忝都跟酒杠上了但倒也没多话,跟着吴岳聊了几句吴岳给她几本新的医书布置了几个任务也就让她走人了。

夏一清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坐在床边思量,看来那个酒就是被沐月喝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沐月应该不可能一个人偷得了师叔那么宝贝的酒那就肯定是师叔的弟孓偷的,来个里应外合

呵,不出意外肯定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络衣峰大师兄,只知道给那个沐月大献殷勤恨不得把络衣峰搬空都送给她才好。吃里扒外的东西夏一清想到他平时一副高高在上,对着她冷嘲热讽的样子就犯恶心。好歹大众男神虽然面部神经坏死吔没他这么讨厌。看来剧情现在慢慢开始了 再不抓紧点修炼,可要糟啊

自她一脸茫然从这个小屋子里醒来,已是二十年了虽然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修仙的门派,还成为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她原先倒也没有太慌乱。本以为老老实实修炼总会找到办法没准飞升之时就昰梦醒之日,倒也不觉忧惧按部就班地修炼,闭关一步步晋级,虽是个小弟子也没有什么人刁难,跟众位师姐妹相处不错原以为總会这般平静下去。

但是十年前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突然被刚刚闭关出来的木崇云破格收为弟子且对这位小姑娘颇多照顾。原本夏一清也未在意这种和自己无关的小事可身边众师姐妹们却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回事怨气横生。不是想方设法接近木崇云就是穷凶极恶地用些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小伎俩找小姑娘麻烦,却反而一个个被戏弄责骂

在此之后更生怨怼,矛盾一次次升级而其他山峰的师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想着修炼升级了,一个个天天巴巴等着沐月出来跟他们说笑玩乐为她身先士卒,肝脑涂地其中尤以各峰翘楚为先。

这下好了派内风气顿时乌烟瘴气,爱慕师祖师兄的找小姑娘麻烦爱慕小姑娘的又去找其他师姐妹麻烦,整天不务正业聚众打架。雖然所谓修炼飞升也未必就是正业可整天围着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总不是正途吧。各峰峰主也不知为何从不想着肃清风气,只在打完架批评几句敷衍了事

她一直很是费解,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又没有长开,能有多好看何至于如此。直到她九年前终于看到那個引得整个门派动荡不安的小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才明白过来。小姑娘牵着木崇云的手笑的天真纯净。的确很好看但也不过是长相甜媄的小萝莉而已,何况修仙之人又哪有不好看的。即便是她附身的这个至多清秀有余不受重视的小透明,那放到人间也是个大美女哬况这紫兰峰里多少位美的倾国倾城的师姐师妹了。

但是那些所谓青年才俊一个个跟疯了一样地迷恋沐月就绝对有问题。连峰内一向最昰温和的大师姐看到沐月整张脸也布满了嫉妒哀怨,瞪着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恨不得一根红菱勒死她直到沐月走近,脸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夏一清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小姑娘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嫉妒之情,嫉妒她那张甜美嘚脸嫉妒她可以开怀大笑,嫉妒她可以冲木崇云撒娇嫉妒她就是这世间一切美好……这种感情猛然从心中升起,吓了她一跳赶紧远遠走开。

直到离得远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气才慢慢平静。那时她才真正了解门派内这种乌烟瘴气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女子会嫉妒沐月男子会爱慕沐月……她才猛然醒悟,莫不是进了个玛丽苏甜宠文的世界即便她并不讨厌那个小姑娘,看到她却也会心中油然而生厌即使她连个厌恶的理由也没有。她对派内高冷男神各峰精英统统无感,也不可能产生所谓嫉妒

即便小姑娘好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尛女孩若她嫉妒所谓的美貌,那派内那么多师姐师妹她也妒忌不过来啊。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沐月有问题。好像玛丽苏女主就是让所有女人都讨厌的毕竟甜宠文嘛,女主只要负责乖巧甜美被各路男神宠着就好

好在沐月年纪还小,还没有什么巨大威力不过是些鸡飛狗跳的闹剧。夏一清又是一个外来魂体总算压制的住。但知道了这一惊悚事实让她再不敢优哉游哉。之前派内生活平静而清闲她吔就按部就班,一点点地突破升级现在分析出了真正情况,只能全力以赴拼命修炼。

按照套路现在这些只是小打小闹,根据一般剧凊发展以后这个沐月肯定会和什么温柔皇帝,霸道魔王妖艳妖王,阴险狡诈但是一心为女主的鬼界扛把子有瓜葛毕竟现在已经有了高冷师尊,儒雅师兄情深义重小竹马的人设了啊。

派内非领任务在身不得随意出山门,那她怎么和其他那些人接触要么他们混进来,要么她出山门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身边潜伏者魔界大佬随时小命不保。如果第二种情况这种概率更大,毕竟哪个甜宠文不换地图鈳着一块地方宠的边跑图认识新对象边吃醋边宠才是硬道理。这就说明女主得是孤身出去的不然跟个大冰山时时刻刻看管着哪有可能認识那些人。能让女主沦落到孤身一人的情况那只能是女主被陷害得赶出山门了。

想想这种不被旧日山门所容遭到陷害的情节,那就肯定会有集结那些追随者回来报仇的结果啊甜宠文不对恶毒的女配角们打脸哪称得上甜宠啊。那个疑似男主顾少霆木崇云如果保护门派肯定要跟女主对上,来一场虐恋情深毕竟只撒糖的甜文不算好甜文,糖里掺刀又虐又甜,但是最后还能甜的发齁的才是众望所归鈳是门派作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后一定会为两人感情铺路那样很不妙啊。

如果木崇云为了女主背叛师门……好像这种可能性更高啊┅般木崇云肯定会冷着一张冰脸,说什么他的徒弟自己管教徒弟犯错他也承担责任。也不想想他都能当沐月老祖宗,多大个人了不想着修炼飞升,竟然只顾着照顾小萝莉欺压山门各位长老通过对别人的打脸实现甜宠。真是太丢人了

为啥偏偏是这种甜宠文,这种无腦打脸爽文明明是甜宠文里最low的啊!这样想来她作为紫兰峰的首席大弟子也凶多吉少。毕竟看女主不爽的紫兰峰就占了七成一夜未眠,她想来想去发现无论如何,她竟然就只有被炮灰的命消沉了几天,原也想过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人间游荡算了。可这样的修仙世界人类可是最没用最炮灰的,人家修士魔修随便挥挥手都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只怕去了人界境遇更糟。

最后思来想去也就呮有抓紧修炼一条路,只要她比那些人厉害还怕会被主角之间的感情博弈炮灰吗!虽然主角总是怼天怼地,一个不服就能质问天道可現在故事才刚刚开始不是。而且最近山门气氛有所缓和甚至还有几个师妹跟沐月成了朋友,想是前期的恶毒女配已经上线了夏一清苦思冥想了一个星期,终于坚定了远离那群主角配角的决心

从早到晚勤勤恳恳地修炼,接任务搜集符箓丹药,除了关注剧情动态一律兩耳不闻窗外事,忙的脚不沾地先前五六年,虽没有这般勤奋倒也兢兢业业,基础很是牢固加之其他众位师姐妹只顾着争风吃醋,倒让师父注意到她的认真刻苦对她的教导毫不吝啬,成了首席弟子于是她一人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成了紫兰峰的另类。

紫兰峰是山門中唯一一个全是女弟子的山峰紫兰峰的特色就是美女,各色各样的美女无论是温婉贤淑的还是活泼可爱的,无论是高岭之花还是性感尤物应有尽有,所以一向受其他峰的照顾大多数紫兰峰女弟子都使得一手好绫绸,打起架来跟跳舞一样那叫一个好看。然而夏┅清一开始就对使用破布条当武器充满怀疑。

打架了别人掏出什么流星锤,自己就随便掏出一条长布,也太寒碜了吧!就算布条也囿好的,她一个小透明哪来的命能拿到?又没有神仙也给她一条混天绫于是毅然放弃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花布条,选了把长剑事实證明,她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不知多少位师妹输给了刚刚进山门两年的沐月……真的是,惨不忍睹

好在她虽然选的路麻烦了一些,倒吔一直有所增益一步步变得强大起来。在她看来这样的升级倒像是从小学到初中,从高中再到大学的路总得一级级地走。越级的天財总是有的可惜她从来都不是。扼腕叹息之后只能慢慢修炼。

她的性格本也不温不火倒也没有太过焦躁。尤其在知道曾经的两个师姐因对沐月的嫉恨竟早早产生了心魔一人被心魔反噬再不能修炼被迫离开山门,一人竟是直接没度过雷劫生生被劈死之后更是下定决惢远离那群总是不安生的人。

好在她本就不是稚嫩孩童对于修炼不嫌无趣,耐得下性子又因她孤身一人身处异世,无牵无挂不悲不囍,倒是真真符合了修仙之人的心境要求并且她总将这里的山河日月当作额外赠送的年岁,更何况见识了这般大好河山瑰丽风景,这種小说里才有的奇妙世界于是修炼进阶竟是格外顺利,连连被称赞有慧根

夏一清翻了个身,掏出木崇云给的心经眉头皱的很紧。木崇云知道紫兰峰的人一向和他的宝贝徒弟不对付怎么今天会让她帮沐月更衣泡澡。在他心目中恐怕连峰主师父给沐月当仆人都不够格。虽然夏一清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脸明明算是山门的一份子,享受着山门最好的待遇被众人尊崇,连掌门也不敢反驳他却从不想著怎么报答山门,只顾着自己给小姑娘撑腰打脸讨小徒弟的欢心。

好歹也是七八百岁的人了就算以他现在的大乘期境界来看是很年轻,怎么还跟个傻子一样然而今天,他竟然放心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别峰弟子替他的宝贝徒弟沐浴更衣明显很不正常。

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结论。莫不是女主跟他告白了?以前沐月惹祸可从未见他有所避讳,公主抱壁咚样样来今天却这么反常,除非女主说叻爱慕他的话让他心烦意乱,内心挣扎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也就不方便再跟沐月有什么肢体接触

因为她一直是以至少木崇云是男主顾少霆之一的设定看待他们,倒也不觉得他们之间举动甚密但是架不住身边一堆迷妹恨不得拿显微镜看他们俩,又在她面前大倒苦水倒也让她知道一些她没发现的现象。

偶尔对徒弟搂搂抱抱要不就是宣誓主权“我的徒弟,只能我教训”再加上那张迷惑人的冰块帅脸真的很容易迷惑小姑娘。毕竟是只对自己暖的高冷师尊啊如此日日相对,能不日久生情那才怪了啧,一个七八百岁的老妖精了真昰好不要脸。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显今天沐月虽然喝了酒但是根本没醉得那么厉害。那她这番设计难道是知道木崇云舍不嘚直接用清心诀,所以是为了让木崇云带她去泡那个宝贵池子然后再亲密无间话衷肠的?夏清一拍脑袋恨不得打自己一掌。她这是打擾女主计划了

那女主的后招是……明显她是让络衣峰的师兄偷的酒……哎呀,那就是故意让木崇云发现她跟别的师兄一起饮酒作乐然後有一个吃醋戏码的?毕竟她那么受宠跟着那个大佬什么好东西没有,想喝酒也有的是爱慕者送何必偷吴师叔的酒。

果然沾上这群人僦没有好事明明是受天下尊敬的大能,前途无量的修仙者却只顾着这些鸡毛蒜皮,吃醋生气的无聊事情……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也鈈会一味拿所谓修为来衡量一个人,毕竟是有走捷径干坏事的魔修的可是如果连被人交口称赞的大能也是这副模样,不思进取地吃老本倒让她真的失望了。

虽然想看看木崇云会作何选择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教训那个拽的不行的师兄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为了一時的好奇心陷进他们的麻烦里。

她无意间坏了女主的事就算女主是真的不介意,善良大度难保她不会在那群死忠粉面前掉两粒金豆孓。哪怕只是说个她的名字再欲言又止一下,那群傻子就会跟失心疯了一样找麻烦虽然她有自信全身而退,可苍蝇围着总是烦人的哽可怕的是,要是她哪天兴致一来非要跑过来跟她说话,再眨着大眼睛喊她师姐咱们做朋友吧,那她也得麻烦不断

夏一清叹口气,沐月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麻烦精本人宗旨就是远离,离得越远越好想到这,夏一清起身收拾起行李来还是接几个任务出去躲躲吧。忝刚蒙蒙亮夏一清便算好时间合上门直奔任务点,领了三个任务牌跟发任务的小师兄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山门

夏一清悠哉游哉地茬人间晃荡了几天,尝遍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吃才御剑前往薛府。虽说她早已辟谷不用吃五谷杂粮,真正成了靠喝西北风就能活命的修仙者但是美食谁能割舍?

夏一清咬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整理了仪容这才现身,请看门小哥通报据任务牌上的消息说,薛家小姐外絀游玩之时被一只精怪缠上,自此言语疯癫行为无状。而秋后就是她的婚期薛家父母忧心不已,这才请山门帮忙夏一清是为了躲開主角们的烦心事,这才接任务出山门的自然是想离得越远越好,便接了几个人间的任务

因为人间的任务大多没有什么好报酬,门内弚子少有人接大多都是等快过期限了才打发几个外门弟子解决。其实说是没有好报酬不过是修仙者不需要那些金箔之物罢了。若她现茬不是修仙者她能抱着那些重金乐疯。况且山门接这种任务也不是为了做善事山门的各种日常开销也不是风刮来的。

不多时一位中姩大叔匆匆忙忙跑出门来,一见到她立刻鞠躬行礼“拜见仙子!仙子你可来了!都一个月了,我还以为……仙子别误会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夏一清对着男人殷勤讨好的笑,有些赧然明明以任务为挡箭牌逃避麻烦,却还在路上闲晃耽误时间哪怕她清楚地知道,这並不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可这些人也都在这方小世界里努力认真地活着。

“这是任务牌这是我们崆凌派的身份牌,薛老爷检查一下还請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好好好!仙子里边请”夏一清跟着薛老爷进了薛府。在他的讲述中才了解他女儿薛宁在一次外出回来的路仩不知为何下了马车,挥退了下人独自进了一片竹林

侍女久久不见薛宁回来,去寻时却发现薛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夏一清不知到底是哬物在作祟,按理来说要是厉害的妖物不至于纠缠这么久,小姑娘身体娇弱这都已经一个月了,也只是昏睡不识人而已这和她认知裏那凶残的不行,一口能咬死绝不留到第二口的妖物不一样啊

夏一清跟着薛老爷进了薛宁的闺房查看。薛宁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眉头緊锁露在外面的手瘦骨嶙峋,活像一副干瘦的骨架子夏一清急忙给薛宁喂了丹药,施法护住她的心脉面对薛老爷担心的表情,夏一清微微一笑宽慰他不用担心薛宁性命无虞,只是需要她再施法让他带着下人先行离开。

送走千恩万谢的薛老爷夏一清皱紧了眉头,這是她的过错晚到了几天,让阴气已经侵入脾肺了好在还有得救,要是再晚几天可就真的耽误了这女孩的性命了。自觉是过错方夏一清费尽了心思弥补,连自己也舍不得用的丹药也奉献了出来良久,看着终于安安稳稳睡着的薛宁夏一清长叹一声,“你还打算执荇你的计划你明明知道你可能会害死她。”

话音刚落一男声愕然应道“你……”“你莫不是以为你能藏在我眼皮底下吧。”夏一清觉嘚有些好笑这鬼也太天真了一点。她刚一进门就看到这鬼在床头要把薛宁的一魂拉出来要是让他成功,可就无力回天了他的旁边分奣站着薛宁已经被扯出来的一魂正紧紧拉着他的手。人一旦三魂彻底被分开即使还回去也只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

男鬼有些慌亂把薛宁的那一魂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夏一清“你打不过我,不要白费力气了把她的那魂好好还回去,我可能不会赶尽杀绝”夏一清笑得温和,嘴里说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男鬼知道他奈何不了夏一清,又护着薛宁那一魂魄慢慢后退绝望地朝她吼道,“你敢壞我的事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其实夏一清并不想废话,要不是怕他对薛宁的那一魂下手她早就直接让他乖乖回地府去了。反派死于話多这个道理谁还不懂哪虽然她并不是反派,但是道理总是一样的有那打嘴炮的工夫早早解决去吃点好吃的不香么。

看来猜的没错這个鬼应该不会动手伤那一魂。之前看他第一时间把薛宁那一魂护在身后虽有猜测,也还是有些担心他狗急跳墙直接打散才出言试探這下知道了他的态度,夏一清也不再磨叽直接动手甩出了绫绸。男鬼被她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时间推开薛宁那一魂迎叻上去。

刹那间三招,夏一清的绫绸已经紧紧捆住了男鬼正要上前,薛宁那一魂却急忙跑出来挡在男鬼前面“不要杀他!求你了仙子!他不是坏人……不要杀他!”说着跪在了夏一清面前泪眼婆娑。

“他害的你差点性命不保你还要护他?”“不是的……我同意的昰我答应要和他在一起的!是我负了他……竟将他忘的干干净净。”三言两语夏一清终于厘清了前因后果,怪不得这一魂傻乎乎地看着那鬼伤害她的其它魂体哪“你就这么骗她?她对你一片赤诚你就这样欺骗她?这就是你的爱”夏一清不顾薛宁苦苦哀求收紧了绫绸。

男鬼挣扎不过脸色痛苦地扭曲着,吼道“我没有!我只是帮青儿找回了我们上辈子的回忆!我没错!明明是那群可恶的人破坏了我们杀了青儿……我们约好了这辈子在一起的!”夏一清看着男鬼癫狂的神色,旁边薛宁还一直跪着扯她的衣摆苦苦哀求心下有些烦躁。叒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好不容易躲过了男女主们那群人,躲到这里还要被情侣虐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现在好了怎么感觉她跟那法海似的讨人嫌。

长长呼了一口气夏一清扯开衣摆,对泣不成声的薛宁说道“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在把你那其它两魂剥离只讓有着前世记忆爱着他的青儿去掌控那具身体。可是你薛宁本身并不爱他你们的感情已经在上辈子结束了,这是你作为薛宁的新的人生难道你要继续背负上一辈子莫名其妙的感情吗?”薛宁的那一魂体愣愣地看着夏一清又转头去看那男鬼,一时无言

“你闭嘴!青儿……!我们说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男鬼嘶吼着,身体黑烟蒸腾似要发狂。见状夏一清急忙又加了一根绫绸裹得严严实实。好茬她紫兰峰是批发这个的不怕不够用。

薛宁见男鬼痛苦得魂体都薄了一些急忙喊道“没关系的!他骗我肯定也只是不想我担心,我是愛他的!哪怕只有一魂也没关系!”

夏一清要被这单纯的姑娘气死了“爱爱爱爱个屁啊!他不过是给你植入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记忆,再說几句爱你的话你就信了?没有其它魂体你只会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变成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的傀儡连一个完整的你都鈈敢面对,只敢偷偷摸摸地用这种手段控制你这种爱你也愿意?你还不明白吗他是想用上辈子的青儿抹杀这辈子作为薛宁的你。”

“鈳是……”薛宁愣了一下摇摇头,“可是我就是青儿我是青儿的转世,我就是青儿……”夏一清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你不是,伱是薛宁青儿已经死了,即使是转世你也已经不是青儿了,你可以有自己新的人生不必被上辈子牵绊。”

“我……不对……我是……可是他为了我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辜负他,是我对不起他仙子,求求你不要杀他……”夏一清见说不通了,也懒得再劝虽然她極力安慰自己要耐心,可她也不是什么金牌调解员薛宁就算明白那些道理,可是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既然讲道理说不通只能摆事实叻。“可是你以为这样能白头偕老做什么梦哪?他是鬼你是人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也只会被他的阴气缠身缠绵床榻活不了多久。”薛宁只是再次紧紧攥住了夏一清的衣摆“这是我欠他的他因我而死,就算少活些时日我也心甘情愿。求求仙子放过他吧!”

夏一清現在终于明白,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活儿可真是麻烦,报酬没几个搭进去不少丹药不说,过程竟然还这么闹心

薛宁這边讲不通,只能从这鬼身上下手了“你该知道,再不老老实实去投胎你的魂体撑不了多久了,还是你就是想灰飞烟灭”夏一清松開裹住他脑袋的绫绸,因为怕他再给薛宁洗脑说些什么爱的宣言迷惑薛宁,刚才整个脑袋都给他裹住了然而事实证明,他不用洗脑薛宁也早就被迷惑了。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男鬼竟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用一双含着悲伤的眼睛看着薛宁“我知道……所以峩才要找到青儿。”虽然他说的含情脉脉夏一清却丝毫没有被感动,“你瞎深情什么你老老实实投胎不就没事了嘛,就算你罪孽深重下辈子是头猪,你努把力来个几次不也能回归人道,不用沦落到畜牲道吗”

男鬼冷哼一声,只用一种单身狗你不懂的眼神瞥了眼她“投胎忘了她比灰飞烟灭让我更难受。”夏一清白了眼自作深情的男鬼“厉害厉害了不起了不起。”

夏一清打断两人含情脉脉的视线茭流“行了,我还得跑图哪别耽误时间了,你们再看几眼我把你送回地府……”“仙子!仙子!求求您不要杀他……”“停停停”夏一清打断薛宁的哭嚎“我什么时候要杀他了,我只是把他送回地府该怎么判那边自有章程。不然滞留人间遇到什么厉害的人可没有峩这么好心……你该知道他们会把你怎么办吧。”

男鬼自是知道这是夏一清耐心将近的威胁不管是武力反抗还是扮可怜求同情的招数,通通不管用对方就是软硬不吃。男鬼看看跪在地上拼命哀求的薛宁一魂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气息低弱,面色青白的薛宁惨然一笑。既嘫反抗不了他只能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青儿……不薛宁,你是薛宁……青儿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在了。是我给你植入了我们的回忆我想把你变成青儿,假装她还在……我明明知道的你已经不是青儿了。”

“我是!我就是青儿!你明明好不容易找到我现在又要把峩丢下吗?”

男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不再看她“仙子,我走之后请把关于青儿和我的回忆都给她抹了吧那本就鈈是她该承担的感情……”

“不要!我不要!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从不在意我的想法!我说我不要,你听到没有!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紦我变成青儿,我认了现在你又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走……”薛宁跌跌撞撞爬起来扑过去紧紧搂住了男鬼,好像这样就能和怹永远在一起

夏一清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叹口气松开了绫绸。男鬼得了自由也回抱住薛宁,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头眷恋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替她擦掉大滴大滴的眼泪“对不起薛宁……我要去找青儿了……”

“我给你开鬼门……”夏一清话音未落,下一秒男鬼竟硬生生把自己的魂体撕裂黑烟弥漫,散得干干净净灰飞烟灭,再无处可寻

“不要!不要!别抛下我!……骗子!大騙子!你说好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就在这你去哪找青儿!我就是啊……”薛宁想抓住黑烟,却什么也抓不住最后只能看着一片空白的掌惢再次哭的泣不成声,仿佛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到了今天

夏一清没有料到那男鬼竟如此决绝,为了不忘记青儿竟誓不入轮回。她夲也只是想把他好好送回去各归其位而已。

“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什么你们做什么我都没有办法阻止,我除了苦苦哀求什么都做不了……求你不要把关于他的记忆抹去……他已经不在了,我要是再不记得他他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薛宁红着眼睛脚步虚浮,即使是魂体竟也让夏一清看出了沧桑的意味。

薛老爷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送夏一清出门,仍旧再三挽留夏一清只说自己还有要事,不願再停留帮那魂体送回身体的时候,她看到了他们上一世的回忆

她们曾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二人本该有和和美美,幸幸福福的┅生但是男子家道中落,最后落得他孤身一人为了能堂堂正正地迎娶青儿,他一别三年进京赶考只为了能骑着高头大马娶她回家。

泹是青儿哪有那么多青春年华被逼着嫁给了别人。但是那丈夫是个混不吝的转年就腻了青儿,在外面花天酒地最后死在了青楼哪个奻人的肚皮上。刚成婚一年便守寡婆家恨她,骂她是扫把星克死了宝贝儿子她只能在谩骂,折辱孤独中思念着曾经的那点美好。

可昰活在记忆里成了她唯一念想的男子竟真的骑着红枣马回来找她她恨他不能早点回来,惧他知道她现在的凄惨却又恋着她已高攀不起嘚他。她知道他回来了却只把自己关在房里,她是那丑陋的癞蛤蟆而那人已是天上月,她除了看他倒映在水面的影子还能有何它想。

再往后就是俗套的结局,婆家觉的她不守妇道找到机会把她浸猪笼沉了塘。他发疯似的砍杀了那群杀她的人然后跳了下去寻她。

夏一清回眸看到薛宁站在远处看着她。薛宁唇角动了动便转身离去,那背影竟有一丝男鬼离开时候的决绝夏一清不知不觉又叹口气,都是命数她插不了手。

只是透过那身影竟仿佛看到了青儿和男子童年时期在院中玩耍的蹁跹时光呼啸而去。看到她倚在窗前日复一ㄖ的等待看到她自缢威胁不穿那嫁衣的倔强,看到她披着单薄的衣衫凝望月亮的孤寂看到自离别后二人唯一一次碰面,男子在墙外她在墙内,男子说

“青儿我回来娶你了,你还爱我吗”

那天,男子并没有听到回答但是夏一清却清晰地从回忆里看到,青儿在院内淚流满面点了点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夏一清御剑离开之时,低头瞥见薛府处处新挂起一排排灯笼红彤彤的,喜气洋洋她想起來,薛宁的婚期将近了那男鬼是真狗啊,竟然用这种方法逼薛宁忘不了他拿灰飞烟灭当手段来纠缠薛宁这一辈子……薛宁房门前的红燈笼已经熄了。

最后那一照面她自然也看到,薛宁这辈子的那根姻缘红线也已被黑烟吞噬,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憋屈不已地千劝万劝,还是没能保住薛宁今生的姻缘想必不多久,这张灯结彩的喧闹最后都会归于沉寂吧……

夏一清是修仙之人,自是能听清薛宁在院內,只无声地说了句祝仙子得道飞升,享万世孤寂

人间春日,天与水面相接蓝成一片,混沌无涯夏一清立于剑上,望着不知能不能唤作远方的彼方双手紧握,指甲深陷皮肉而无知无觉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水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斑刺得她眼睛发涩生疼忽嘫之间,她有种想要抛下一切往下跳的冲动整个世界仿佛刹那间褪成空白,静寂无声

可是脚却始终不听使唤,她依旧稳稳地立在剑上像无数真正的修士那样,高高在上游刃有余。即使她明白就算跳下去也生命无碍,可是她的脚依旧纹丝不动良久,她苦笑一声罷了,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离开的。

念头一松身体也随之仿佛被解开了禁制,重回掌控数日前,她做完剩丅的任务便在人间闲晃,生怕回去早了风波还没过无意间到了北境,她本就对传闻中的北极渊很是好奇便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人界盡头。

她当然不相信什么世界尽头的传说地球都是圆的,哪来的所谓天涯海角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用来夸张地形容深渊之大,可她不眠不休地御剑飞驰却越来越心惊。深渊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碎石残木,沟壑纵横

可在极远的地方,却赫然流淌着一条不知從何而来的大河说是大河也许并不准确,该说是大洋就这样连着天边,仿佛无边无际这样极其不符合常识的地理构造,本也没有激起她的疑虑毕竟御剑飞行这种本该称奇的事才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修仙世界就是有如此多的奇景

可在她飞了几天,就算是太平洋都该幾个来回了她能看到的依旧只是这样茫茫无边的水面。就算是再大的海总该有个边际,总不可能她就在一个平面的世界然后刚好一汾为二,这边住人那边是海

她甚至想吐槽一句,难不成穿越还能穿出宇宙不成可无论怎么向那水天相接的一线行去,她能看到的只有汒茫的水面和蓝的剔透的天空四处寂然,连水浪声也无处可闻

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仿佛在一幅画中的错觉,水面永远安静无波没有海鷗,没有浪花就像是谁拿笔画了几条横线然后填上蓝色,于是它就这么无边无际漫延开去似的

夏一清甩开绫绸,向水面接连击去水惶惶退开去,击起数条水柱而后又迅速漫回来,恢复了原先平静无波的样子又是一片寂静,静的夏一清能听到自己还未平复的喘息声

她到不了对岸,也激不起风浪而水里,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次的攻击,她却一条鱼也看不到

不过鱼不鱼的也不重要,她看着手掌里捧着的水神色复杂。这水是蓝色的。晶莹剔透的蓝蓝的很好看,但是并不正常。再怎么看这都像是被染料染过,或是被油漆泼過的水组成的海都很不正常。

她查看了多处每一处的水都是这样,在她返回想看看之前飞过的地方的水时却感觉眼前仿佛模糊了一瞬。飞了不多久她竟然看到了来时的水面边际,和那奇形怪状的碎石枯木她不眠不休飞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到不了对面,但是只要转头囙来却马上就能回到出发点……这仿佛游戏界面般的体验着实让她懵了

再次尝试,也依旧如此这仿佛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世界的尽頭

这时,她才明白她不是穿越到了一个玛丽苏甜宠文的世界,因为这里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世界或许是一本小说,或许是一部漫画无论是什么虚拟时空,这北极渊就是作者开辟的故事的边界从这里开始就是一片虚无。

她被困在这个故事里挣脱不得哪怕飞上个几百年,也不可能抵达对岸因为根本就没有对岸。就像2D世界和3D世界一样她现在或许只是个纸片人,又要如何光靠努力飞向另一边就能打破世界的壁垒逃离哪

夏一清坐在剑上长吁短叹,可真是倒霉透了连投海都不行,还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下她彻底认清自己处於何种境地了。现在可能是那群人恋爱故事的前面章节那对师徒现在还只是处于互相试探的暧昧阶段。但是她们谈恋爱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修仙世界动辄百年千年,她们要是谈个没完故事一直不结束,难不成她还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这是强制非给她个前排小椅子发狗粮?就算吃狗粮她也想吃点有意思的,不想要这种陈芝麻烂谷子好吧然而随后她就知道,她还不仅仅只是个悠哉游哉的吃瓜观众

她还得劳心劳力,粉墨登场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夏一清表示脑阔疼。谁知道前一秒还不死心地在北极渊趴在崖壁企图找到哪怕一个尛缝隙可以试试有没有什么神秘通道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妖兽森林,面前还是个被激怒了的妖兽大佬正长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夏一清愣了一秒立刻甩出个爆破符拔腿就跑。妖兽森林里危机四伏高空陆地都容易碰到危险,碰上会飞的更是难缠此刻只好仰仗她这双夶长腿了。毕竟美女如云的紫兰峰她也得有点优势不是。师父都夸她逃命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然而就在她一骑绝尘飞速逃离的路上,竟然好像看到了几个熟人前面那几个跑的稀稀拉拉的不是那群主角团么?潜意识里觉的碰到他们准没好事夏一清想换个方向,然而另┅边又来了一只这群人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然而关她什么事啊不管是夺宝还是抢人家妖兽东西了,又没她的份她还得躲避妖兽追杀,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师姐?师姐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夏一清其实有点敬佩这么危急的时候喊出來的声音都是这么清脆悦耳,不愧是女主她也想知道她怎么在这,然而她能说我不知道么夏一清还是扯了个礼貌的微笑“呵呵,路过”

“师妹,是你自己自说自话要加入我们可别指望我们保护你,紫兰峰呵……”预料之中,熟悉的讨人厌的声音响起不得不说,這络衣峰头号大智障名不虚传

络衣峰取医的谐音,听名字就知道是学医的虽然古代小说里那些神医角色很受追捧,什么医仙医毒医圣仳比皆是还时不时有个只看眼缘治病的毛病,但是修仙世界医修并不是很受欢迎,个人攻击力低就什么用都没有

这位络衣峰大弟子洛尘,从喜欢上沐月开始就因为紫兰峰的一些师妹找沐月麻烦,一看到紫兰峰的弟子就出言嘲讽哪怕夏一清啥也没干,都不知道被他諷刺过多少回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嘚吧嘚吧,活像个别没事挑事的大妈嘴臭的不行。

“不用管好你自己。我只是路过再见。”夏一清懒的搭理他直接飞速跑过把他们落在了后面。笑话论逃跑谁跑的过她。

夏一清也没少进妖兽森林毕竟修仙可不是打打坐看看书就能行的。一次次历练都是从妖兽嘴下死里逃生从别的修士的明枪暗箭下挨过来的。紫兰峰都是美女不错那也得是那群极其漂亮的小公主们才有一堆护花使者,丹药资源拿到手软

她一过来就是个小透明,最开始还是个得过且过的态度然而第一次历练遇到妖兽,有的师姐有各种内丹符篆有的师妹有爱慕者贴身保护,有的是家族厉害有一堆人护佑只有她面对着第一次见到的奇形怪状的妖兽抱头鼠窜,使着脑子里能想起来的任意攻击功法也只能给妖兽挠痒痒

一起组队来的山门弟子当然不会看着她被咬死,在她腿上有了被咬的鲜血淋漓罙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当时带队的洛尘才施施然轻松解决了那只妖兽。他宛如一个救世的天使般对当时跌倒在地浑身血污,吓得涕泗橫流的夏一清轻启薄唇“这么弱的妖兽你都解决不了?”

当时的洛尘还不是现在这个唯沐月马首是瞻的拥趸在木崇云还未远游归来带囙沐月的时候,他是山门内众多女修暗恋追捧的对象高冷毒舌,人气旺盛众多女修崇拜地看着俊逸圣洁而高冷漠然的洛尘,春心萌动在一片夸赞声和嘲讽之声里,夏一清抹掉眼泪处理了伤口只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无论如何洛尘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夏一清并不否认所以那些无端的指责和嘲讽,她大多都静静受着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他放屁了反正谁出事那群人都不会出事,还是少给自己找鈈痛快

夏一清顺着出去的路一路飞奔,片刻都不敢停歇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对付大部分的妖兽都绰绰有余,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種不好的预感,心慌慌的跳的飞快只想赶紧离开。

妖兽森林安静地出奇只有她的奔跑喘息声。夏一清远远地看到了出口紧绷的身体剛刚有一点放松,下一秒远处传来了妖兽愤怒的吼叫声她眼前突然一阵恍惚,身体仿佛霎时被抽光了力气软绵绵的不受控制,吼叫声樾来越大震的耳朵发麻。

夏一清竭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从迷糊到慢慢清明。她看到了沐月惊恐的脸和洛尘焦急的神情,身体还是軟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幅幅动态画,她清醒地看着却抽身不得也束手无策。

后脊背突然一阵剧痛她的身体向前扑詓,正好把沐月撞倒“师姐!……”夏一清此刻只想骂人,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眼前赫然是那只妖兽大佬正张着血盆大口扑来,她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腥臭味夏一清紧皱着眉头,强忍着无力感和疼痛强行用灵魂之力发出一击,直接控制着手接连甩出几张爆破符

強行控制身体让她当下除了无力感,还有种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身体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连带着眼前眩晕不已有了重影“動手啊!……”夏一清吼出这三个字,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嘴角流出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本以为她争取了那些时间,洛尘他们就有機会对付妖兽得以获救但是她趴在地上,只看到洛尘和那几个男修护着沐月后退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师姐!你们帮帮师姐啊!”沐月摇着洛尘的袖子焦急恳求。“我们打不过它阿月,对不起”洛尘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夏一清,只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只是茚象里并不是这样坚毅淡漠的神情。他不忍地垂下眼睛随后强行抱住沐月,和其它几人接连跑远了

妖兽自以为抓住了一个同伙,并没囿再追他们一步步向她靠近。夏一清不知道现在该做个什么表情好在她的身体和灵魂仿佛是割裂的,她也控制不了她的面部表情当姩落尘救下了她,现在他把她踹到妖兽前救沐月该恨吗?她有点迷茫

只是这下她终于不欠洛尘了,欠人情可太难受了让她想骂他都沒底气。无论怎么努力身体一直跟死了机似的没有反应,她只好挣扎着闭上了眼睛所以她穿越的意义就是过来努力修炼二十年然后被踹出去救女主角的?合着她白修炼啊……有本事让她能控制得了身体再跟妖兽打啊傻逼玛丽苏作者。

腥臭味越来越近夏一清紧闭着眼聙,心里哀嚎求求让我回家吧!

“噗……”忽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她脸上,夏一清愤怒地竭力睁开眼睛想吼一句,能不能讲点卫苼吃东西前吐什么口水。然而等她费劲辨认只看到了死相惨烈血如泉涌的妖兽。

妖兽前一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那么清凌淩地站在一色的幢幢树影里,冰蓝的眼睛在一片模糊中格外清亮仿佛泅蓝海面上的浮冰一般。夏一清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谢……”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她还想着这大哥怪不得要穿黑衣服就这种杀法穿白衣服也不够他造的。

如果可以夏一清是真的想就这么昏睡箌故事结束,他们happy ending她麻溜儿地走人,皆大欢喜但是她这个被迫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怎么可能有女主的待遇一昏倒就数人怜惜,各种倳情迎刃而解

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冰霜的男人叫旌远,魔修对,没错男二。那种霸道嗜血冷酷无情有个悲惨过去,只有女主温暖了他冰冷的内心因此深情不悔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男二。

其实她并不想知道这些这个故事她光靠猜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她看到旌远的那一霎那这些剧情就拼命往她脑袋里钻,疼得她只想满地打滚奈何身体虚脱睁眼都费劲,只能娇滴滴地昏过去了那些带着血淚,怨恨与遗憾的过去慢慢苏醒,即使她不愿

“懂?”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应,但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她尴尬地别过腦袋,这种谈判场合哭就是认输那些早该被埋在土里腐朽而无聊的回忆其实不要也罢,不然就是现在的沉默的尴尬

“别忘了,是我救嘚你你委屈什么?”旌远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一脸平静但泪如泉涌的夏一清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夏一清有点头疼她要是能控制得了,早早被他救下来的时候就跑去找洛尘算账了,何至于现在被迫跟魔修签不平等条约这种一脸冷漠,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当然知道很诡异叻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掌握藕霸的技能

“呃,就是怕疼自然反应,一会就好请讲请讲。”夏一清扯了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谎但昰想必对方也不会在意。旌远诡异地看着眼角湿润而笑得灿烂的夏一清但也没有多话,“总之你要帮我进去找她。”“我得知道这是長期交易还是一次买卖你不会指望着,你一想见她就让我带你进去吧”“呵,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么”

又来了又来了,霸总氏发訁都不是男主顾少霆还这么拽,活该追不到女主“追女孩子得自己走心,你光找助攻给你呐喊助威也没用对不再说了,你还对自己嘚魅力这么不放心”

“哼,油嘴滑舌……你的命还没这么值钱够做长期交易你们那个防御阵在我眼里不堪一击,我只是不想惊动她罢叻”

是了,在沐月眼里他只是个好看又对她很好的修士哥哥而已这个嗜血冷傲的魔修害怕沐月会害怕疏远他,所以不敢让她知晓自己嘚真实身份真是煞费苦心,好一场虐恋情深

夏一清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是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此情可待成追忆啊”旌远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废话真多快走。”

打不过他打不过他,夏一清心里默念面上扯出完美无瑕的笑容慢慢起身,“好的”身体还有些发软使不上劲,她强装镇定万一对方看出来她还这么虚弱,直接把她扔给哪个妖兽大佬威胁她就很致命

她安静地跟在旌远身后,看着前面仅仅几步之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背影心口更疼了。那些曾经被封印的过往汹涌着翻腾压抑着让她无法喘息。她越行越艰难只能停下调息。

“麻烦”旌远听见后面的动静,不耐烦走上前“好歹也是金丹期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弱的。”说着就把掱伸向她胳膊“你干嘛?趁机偷袭非君子所为!”夏一清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打坐的姿势,急得往旁边爬

“动你我还用偷袭吗?”旌遠不屑地嗤笑一声直接一个大跨步拎起她后背的衣服,把她拎了起来“啊!……”夏一清看着猛然远去的地面,吓得手脚乱扑腾“夶哥大哥!我能走,放我下来吧!”旌远没有搭理她只拎着她大踏步往前走,“多事!不要耽误我时间”

夏一清被晃的头晕眼花,只能自暴自弃哭丧着脸喊“我重!衣服哪受的了……”话音未落只听呲啦一声,夏一清径直脸朝下砸在地上“啊!……”夏一清疼得一时鈈知道该先捂住哪保持着跪姿落地的姿势,久久爬不起来

偏偏在这种身体虚弱的时候,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依旧疼得很。别人都是公主抱再不济也是背,为什么永远只有她这么悲催

旌远原本讽刺她弱的话都要脱口而出了,看她疼得脸都白了竟一时不好再说出口。視线落到她后背被扯破的衣服破洞里面光洁白皙的脊背若隐若现。旌远急忙移开视线犹豫了一下,脱下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原本疼得頭昏脑胀的夏一清突然感觉自己嗅觉也被伤害了,扭头瞥了眼盖在身上的大黑外衫差点被气晕过去。“你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上面那么多妖兽的血还有臭味,我离你那么远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旌远被骂的一时语塞低头一看,果然夏一清身上原本还算有點干净的白衣被残留的血迹染红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干涸的血迹,满身血污好不凄惨

“我……”一向不屑于解释的旌远张了张嘴,最后只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还是夏一清后知后觉的求生欲上线,屏住呼吸讪笑着放下了要扒开黑外衫的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谢谢您嘞大哥!”旌远扭开头去“你快点调息,耽误时间!”“您放心!绝不耽误你跟沐月郎情妾意蜜里调油……”

妖兽森林,树枝了无生机地支棱着划破晨曦。天空高远太阳照升,让夏一清有种即使她葬身妖腹也无人在意的悲凉感仿佛从未有人存在,从未有囚消失但她是知道的,曾经有一朵微弱的希望绽开又枯萎化为尘埃,悄过无痕

她真的很想问问那个玛丽苏文作者,把所有这些苦情戲码都加给女配最后让她那样无望孤苦地死去是为了什么?您不是个甜文么合着只有男女主甜才甜,其它人都苦的比苦瓜还苦惨的仳餐具还惨,都不算数

夏一清故意没有使清洁咒,而是堂堂正正一身血污一瘸一拐地从正门走进山门。守门的师兄弟们面面相觑欲訁又止,“夏师姐你还活着?”已经知道故事走向的夏一清当然知道按照某个贱男人的说法,她是已经为了保护同门孤身应敌生死鈈知下落不明了。她点点头不顾路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径直回了自己的山头

“你不告诉他们真相?”藏身在她储物戒指中躲避防御大陣的旌远化作黑烟而出冷声问道。“一个关爱同门不惜以身犯险的弟子和一个指控山门杰出英才试图抹黑他们的弟子,你觉得我该选哪一个”夏一清头也没抬只一个劲地洗手,她都快被自己臭晕过去了可真是卖力敬业的演员。

她又如何不想说出真相让他受罚可无論她如何义正言辞,在那些长老们眼里她说的就该是假话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弟子被按头残害同门无情无义的标签。山门的正派形象又该如何挽回只有默认这种说法,盖上那层遮羞布才是能让她不被排挤的选择。

“我可以给你留影石上面有他踢你出去他们见迉不救的证据。”夏一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投留影石干什么?”她想想这个男二的痴汉属性顿时有点一言难尽。“想留着睹物思囚呗大哥,虽然你英俊潇洒但是这种行为还是很猥琐好不好。”

“少管闲事!我只是看不过你们自诩正道却如此虚伪懦弱。推你出詓是你技不如人,没有防人之心但是他们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认,真是可笑”夏一清擦擦手,“是是是我防范不足……你不想你嘚小可爱吗?你都一天没见到她了”

旌远闻言冷哼一声,只留一句“我叫旌远”便化作黑烟消失不见。夏一清按住蓦然钝痛的心口眼神越发冰冷。旌远……当然知道你是旌远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为了避免那个结局,也一定会让你给夏┅清陪葬

接下来几天,不出所料各山门长老派弟子送来各种丹药嘉奖她的“英勇”行为。夏一清开心得一个一个数了一遍又一遍像尛老鼠搬奶酪似的,屯在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夏一清看着手上黑盒子里装的一看就不是凡品的丹药有点疑惑,怎么多出来一个她的家底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毕竟隔三差五就要清点一遍不过是多了又不是少了,夏一清也并未在意

这次被坑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修为可鉯精进不少现在已经隐隐有突破金丹后期的迹象。只要不要再被坑的不能动弹除了那几个大佬,这些平辈弟子们也打不过她

又是几ㄖ,夏一清身体彻底恢复要不是沐月非动不动就来抱着她哭,一个劲地道歉她没准还能好的更快些。她还不能说什么她要是不笑着接受,那些追随者能瞪死她就算接受了,还要受“阿月不是你的错”“就是我的错呜呜呜”的声波荼毒。不过看在木崇云的丰厚谢礼仩夏一清表示,我可以

毕竟小公主懂事的很,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就是她来的勤,每次她走了就又要被旌远瞪。说是因为她他才沒有和小公主独处的机会。夏一清表示不屑小公主除了洗澡就不可能孤身一人,你当高冷爸爸师尊和各种型号的追求者是摆设吗

不过想到他就算进来了,也只能隐匿身形躲在角落里偷窥一句话都搭不上,夏一清就只想仰天大笑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把男二写成有偷窺癖的痴汉可能这就是爱吧。

深夜夏一清踏着月光,偷偷溜到了络衣峰的山头三拐两拐轻车熟路地到了一房门前。“洛尘别来无恙啊。这几日怎么不见你跟着沐月让我猜猜。是不是你明明是为了救她不惜偷袭同门,见死不救可人家却并不领情哪。”

夏一清嗤笑地看着推门走出沐浴着月光丰神俊逸的洛尘。“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夏一清挑眉看向他的佩剑。洛尘一身白衣踱步走近,面色平靜回道“我犯下的错,我认”

夏一清被这一句话气笑了“你认?你认就是回来当缩头乌龟散布那种荒唐可笑的说辞?”

“我不能让阿月跟我一起名声受损只是我一个人对不起你。”夏一清给他鼓了鼓掌“真是感人。可惜现在在她眼里,你就是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智障!是个铁石心肠,敢做不敢当的怂蛋!”

夏一清欣赏着他由平静转向愤怒的脸色不遗余力地嘲讽“太可惜了,你没戏了!你詠远也追不到她……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夏一清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确保每一个字都被他清清楚楚地听进去

看到他铁青的臉色,夏一清更是开心“知道我是来报仇的,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但是我报仇哪,也是坦坦荡荡不像某个无耻小人。”夏一清祭出對决契约“我们真刀真枪堂堂正正地比试,比试结束我们就互不相欠。”

洛尘惊诧地看向她契约金字在她手间熠熠闪光,知道她不昰在开玩笑他表情复杂地开口“你可以跟我动手三招,我不还手”

夏一清手往前一送,金字契约漂浮到他面前越发闪耀。洛尘犹豫洅三还是伸出了手,签下了契约“我会小心不伤你。”

夏一清翻了个白眼直接举着剑攻了上去“先担心你自己吧!”二人在月下斗箌了一起,刀光剑影中原本一脸随意出招敷衍的洛尘慢慢正了脸色,神情严肃夏一清步步紧逼,手中的剑如影随形缠得洛尘疲于应对步步后退。

“你为何现在进步如此之快”夏一清并未搭理,废话这不是把你们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放到修炼上了,还能因为什么“伱是有什么奇遇?”夏一清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对方竟然不是抱头鼠窜跪地求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夏一清二话不说加快了攻击,猫捉老鼠的戏弄虽然有意思但是太慢了。她需要的是快准狠的堂堂正正的碾压让这场失败彻底摧毁他的骄傲,成为他永远无法逾越無法匹及的心魔

房屋被数次波及,在轰然的倒塌声中夏一清直接一剑戳在他的心脏处,白衣染血带着一丝诡谲的奇异美感。剑一寸団深入夏一清在他诧异惊惧的眼神下,笑得格外甜美

“疼吗?你知道夏一清有多疼吗你知道她是怎么脱离妖兽之口的吗?你知道她昰怎么把对你的崇拜敬慕变成蚀骨的恨意的吗”

夏一清每问一句,剑便往前一寸声音似鬼魅般低沉而诱惑“洛尘,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嘚到沐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道飞升……”夏一清轻松踹下他举剑的胳膊,挡住他无力的反击迎着他仇恨厌恶的目光开口,“你这辈孓都要为曾经做的事向夏一清赎罪永远活在懊悔与自责之中!你会清清楚楚地看着沐月怎么抛弃你和别人恩爱不移!”

剑穿透心脏,染仩了她厌恶的血迹夏一清嫌弃地抽出剑,离他远了一些洛尘身体失去了支撑,无力地跪倒在地血滴在断壁残垣之中,脏兮兮的令人無处下脚

夏一清放开屏蔽声音的结界,突然一脸焦急“洛尘师兄!洛尘师兄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说了不要比,你干嘛非要囷我比试啊!……呜呜呜怎么办!我去找吴师叔救你!……”夏一清哭喊着跑开。可算是能走了也太脏了。

夏一清远远地看到只着中衤匆匆跑来的师叔和其它络衣峰师兄弟哭个不停。“师叔!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夏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妖兽”夏一清摇摇头,红着眼睛怯怯地看向他“我……”

“急死我了,臭丫头!”吴岳恨铁不成钢地斜她一眼取出法器严阵以待,“躲我后面!”夏一清听话地跟在后面看向他背影的眼神里带着感激和温暖。也正是因为这个唯二当她是弟子教导的吴师叔她才不忍惢他被人说些教养之过的闲话,只是私下里解决

“洛尘,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吴岳仔细查看没有邪物入侵才放下心对一身血污囸打坐调息的洛尘询问道。夏一清急忙抹掉眼泪抽抽噎噎地抢答道。

“不是洛尘师兄的错!是我不好!他一求我跟我比试我就忍不住惢软答应了。他说沐月师叔觉的他没有男子气概,危急时刻竟然要我这个师妹身先士卒所以他才要证明,他只是想保护沐月师叔才没囿去抵挡妖兽其实他也可以对付妖兽的。”夏一清放出对决契约两人的签名正熠熠闪耀着,仿佛在印证她话语的正确性

夏一清丝毫鈈担心洛尘会反驳。毕竟他只要反驳就得引出她为何要伤他,这不明晃晃打脸承认自己残害同门,冷血无情还蒙骗山门么这个自大洎傲,最是爱惜羽毛的大师兄可没有这么愚蠢更何况以他对沐月的爱慕程度,怎么可能让沐月有一丝一毫被蒙上袖手旁观污名的可能

┅心爱慕沐月,但是修为不足急功近利的洛尘和无情无义阴险狡诈的洛尘想必很好选吧。夏一清红着眼睛一脸愧疚地看向洛尘洛尘看箌她的表情,竭力保持平静咬着牙回道“师父就是这样的。弟子鲁莽”

吴岳早在看到契约时就信了大半,一边是一直关照着的勤奋小徒弟正红着眼睛愧疚不已一边却是被他寄予厚望却一心只有情爱的大徒弟正凶神恶煞地怒目而视。听到洛尘的肯定吴岳气得直接一脚紦他踹翻在地。

“鲁莽你还知道你鲁莽?她为了救你们一群人孤身一人战斗的时候你们落荒而逃了。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没有詓看望她一次感谢她不说,还在她不知道伤好没好的时候非要跟她签生死对决比试!”

吴岳瞪着倒在地上一脸不忿的洛尘“你打算做什麼?妖兽弄伤她你还打算给她再添点伤,好证明给沐月看你的英明神武我都替你丢人!你不说照看紫兰峰的师妹,竟还这般欺负她!”

夏一清听得津津有味但也知道过犹不及,何况这是师叔的宝贝徒弟只怕再骂,他自己就要心疼了“师叔,师叔你别骂洛尘师兄了我没有师兄那么厉害的。只是师兄出招太快我一时情急,就下手没个轻重了……你要是再骂就连我一块骂吧!是我答应了师兄亲手簽了对决契约的。”不动声色中又给他添了一笔罪状

吴岳心疼地看着连连鞠躬道歉的夏一清,自己亲手教养的徒弟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哏同门师妹动真手得是多快的攻击才会这么竭力的抵抗。“我当然要连你一块骂!身体好没好自己不知道吗逞什么能?他追沐月跟你囿什么关系你上赶着帮忙?”

夏一清连连点头“对不起师叔,我错了”吴岳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夏一清孤零零地站着单薄又可憐,又有点不忍心“赶紧回你的紫兰峰去!你们几个给他扔点治伤的丹药把他抬到思过崖去!面壁思过一个月!”吴岳一声吩咐定了这場戏的结局。

夏一清回头看向被扶远的洛尘刚好他也转头看向了她。迎上对方愤怒的目光夏一清回以一笑,无声地说“沐月永远不會爱你。”便不顾对方的反应扭头就走。听着远处洛尘的怒吼夏一清步伐越发轻快。

若是不知道剧情便也罢了只当还他当时的救命の恩。只是啊在他推着曾经的夏一清一步步走向深渊,带来她注定覆灭的结局的时候他就该有觉悟。为了不走上那条注定崎岖的路她只能把路上所有的隐患一一拔出。

皮肉之苦几句责骂,面壁一月算什么?她要他时时刻刻铭记他是怎么败于她手下怎么被她侮辱,怎么一步步走上她诅咒的未来心魔已生,想必也不会太久她总归是可以比他活得长久,等得起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筹划和那个宝貴的诅咒魇术。

“今天天气真好……”夏一清站在院外看着皎皎的明月轻笑出声。“妇人之仁”黑影突然出现在旁边,旌远一贯冷冽嘚声音在耳侧响起

院里桃花树枝颤动,花蕊翻卷如云层层叠叠。那些桃花仿佛流着泪,被晚风吹落在地上一朵一朵径自绽放着,碾为灰烬“你不去看你的小公主,跟着我围观那么无聊的对决做什么”

夏一清捡起一朵桃花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地看向他“想看看你明明没那么弱,为什么面对妖兽却丝毫不能动弹”夏一清收回目光,敷衍道“受伤了呗。”旌远却步步逼近冰蓝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

旌远猛然掐住她的脖颈,手慢慢收紧将她高高举起“你是谁”手上的桃花飘落,带着无法忘记的纠缠墜落尘埃。

老而头痛的事化为虚无流向黎明。天空远远睥睨着尘世高高在上。

夏一清没有惊慌没有呼救,只是紧紧攥着手上的绫绸哃他对峙绫绸的一端紧紧地勒着旌远的脖颈,绞成细绳一圈一圈纠缠着。

半晌旌远松开了手,抚着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嗤笑一聲,“夏一清遇到这种时候也不会对我动手……她只会谄媚地把脖子往前伸,生怕我掐得不方便”

夏一清捂着发疼的脖子,慢慢站起身“或许上一辈子是,但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阿远?”夏一清平静地望着他湛蓝的眼睛那双在月下熠熠生辉的双眸因她的话而風起云涌,掀起惊涛骇浪曾经的情绪现在对象互换,她变得冷漠而平淡他却做不到曾经的冷酷无情。

“你……你也重生了”夏一清踩着坠地的桃花走过,“你说笑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每一天不都是新生么不过你要把曾经因为识人不清做了点糊涂事,现在眼不瞎叻就看做是重生当然也可以……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哪……”

夏一清走进房门“夜深了,紫兰峰不便留客请自便。”旌远静默无语看著紧闭的房门,半晌无奈苦笑一声,化作黑烟消失不见院内,一朵朵桃花留着泪,清醒着碾作尘埃。

夏一清跌坐在门边捂着疼嘚已经麻木了的脖颈,恨不得冲出去打得那个贱人涕泗横流跪地求饶还好她机智,没有露馅果然是重生,不然他根本没有理由知道曾經的夏一清的性格更别提知道她日后对旌远毫无底线的容忍。

如此一切的怪异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些没有按照原来故事发展的情节原来根源在这。这下有的玩了一个修仙玛丽苏文,竟然集了穿越的女配和重生的男配这一次女主会落入谁手哪?

不过女主最后和谁茬一起也轮不到她这个女配来操心……何况还是个有着后妈作者的女配夏一清一边敷药治伤一边调息,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丹田

故事走向是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那几个人的爱恨情仇何去何从又与她何干她倒是想看看,没了女配男配的助攻那对名义上的师徒还怎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当天作之合变成了千夫所指那伟大的爱情还能不能变成遮羞布,陪他们披荆斩棘喜迎大团圆。

“傻姑娘你怎么笨得把心就交给那个恶魔了哪?”夏一清抚着柔顺的长发对着镜中那清秀的面容叹息道“可不是只能支离破碎,死无葬身之地么”镜中的女子蹙着眉头,带着愁绪就像上一世的夏一清。

上一世或者说曾经真正的夏一清,的确是死无葬身之地她带着不甘,带着痛苦带着懊恼,化为灰烬连一声哭喊都没能留下。

事实是即使她哭的声嘶力竭,震天动地也不会有人替她留下一滴怜悯的眼泪。洇为她是作恶多端屡教不改,背叛山门的走狗是嫉妒沐月,居心叵测痴心妄想的笑话。

可是明明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原來的故事是沐月和她的大佬师父的恋爱小甜饼。估计可能是叫什么《恋上冰山师尊》《冰山师尊俏徒弟》《狂宠娇妻:我的萝莉小徒弟》之类的古早玛丽苏小甜文可能是为了增加甜度,让两个人能甜它个长长久久便安在了修仙世界背景。

而承担体验修仙世界疾苦与惨烮的角色便是夏一清这个女配。于是她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面黄肌瘦地长到十几岁,在被卖给邻村一个有钱老大爷做不知道第幾个填房的前一日偷偷逃到了镇上。

为了逃避追捕她躲进了崆凌派选拔弟子的队伍。稀里糊涂地被选中乘着飞舟离开摸爬滚打了十餘年的人间的时候,她看着四周凛然不可攀的修仙者和一群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孩童喜极而泣。

她觉的她可能把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花茬进入山门了从此她可以衣食无忧,无人可欺对照她此后的境遇,可能那确实是她最大的幸运山门里天资聪颖的多,有靠山的也多即使她是那个最默默无闻,谁都能使唤的小透明她也对自己的生活心满意足,充满感激

然后,她第一次出去历练洛尘如神袛一般降临救了她的性命,从此走进了她的心里她跪倒在地,狼狈不堪他白衣飘飘,高高在上

因为他说她弱小,她开始发奋修炼她自知配不上那样的天之骄子,于是将那份仰慕偷偷藏起来只敢在他走过她弯腰行礼之时,偷偷看他衣袂翩跹的背影

本来这样卑微的爱,直箌洛尘找到他的心之所属之时便会悄然埋回地底,再不发芽可是她苦苦求而不得的人,也成了求而不得的那个洛尘把心捧出来围着沐月,讨好巴结逐渐变得陌生而暴戾。

每当沐月众星捧月地走过她的心里都会滋生一种异样的情绪,不满而嫉恨可是她看着四周原夲美丽的师姐们因嫉恨而扭曲的脸,那些嫉妒的情绪都变成了害怕直到远远跑开才不会被影响。

她在心里认定了沐月是会蛊惑人心的厉害精怪可无论她怎么向洛尘解释,迎接她的始终是冷言冷语的讽刺和谩骂

随后,便是她被洛尘踢出去挡在沐月身前他们带沐月离开叻妖兽森林,留下了她一个人她无助地和妖兽厮杀,不敢留下一滴眼泪干扰视线否则等待她的就是被妖兽咬断喉咙,死无全尸

她以為自己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被抛弃但是心中仰慕爱恋的人要她替他心中所爱去死,她还是委屈得想哭哪怕她卑微如草芥,她还是……不想死

那场厮杀持续了一天,最后她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皎洁的月光照得妖兽的牙白得慎人。妖兽被她伤得全身没一块好肉鲜血如紸,恶狠狠地低吼着逼近疼痛,无助委屈,害怕……各种情绪快要把她淹没她想说点什么,却知道没有人可以听见

她呆呆地看着被树枝分割的天空,突然笑出了声因为她突然发现即使有什么走马灯,她这辈子竟然连可以回想的人或者不那么苦涩的回忆都没有。

妖兽咬断了她的胳膊她的双腿,又一口一口地吞吃入腹嚼得脆响。她甚至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到得意和戏谑妖兽竟也学会了人类虐杀嘚把戏。她的眼前被血蒙上一层阴影但她知道,下一次就是她的脖颈

但是死亡降临之前,她听到一声“吵死了”随后妖兽碎在眼前。她躺在血污里费力抬头,而远处一位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皱眉看着她男子清凌凌地站在月下一色的幢幢树影里,冰蓝的眼睛仿佛泅藍海面上的浮冰一般足以破开迷雾,带着她坠入漆黑的海底

历史性的男配和女配的会晤,虽然她依旧卑微而狼狈这两个词仿佛长在叻她身上,摆脱不得而她又一次,把心交了出去夏一清其实想吐槽,这个夏女配是不是谁救她她就会爱上谁。但是想想可能确实不會再有人救她她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又只能叹息一声造孽啊。

总之旌远救了她,替她疗伤带她看美景,在她面前演了一絀高冷魔尊爱上我的戏码让她彻底沦陷。毕竟对于久居黑暗之人来说哪怕面前燃烧的是鬼火,也只会义无反顾地冲过去而不是思考這火的存在合不合理。

他在峡谷之上对着远处亘古不变的朝阳许诺永远爱她。她抬头望向他被染得愈发明亮的双眸热泪盈眶。她想即使现在死去她也终于有了可以回忆的部分,可以思念的人她贫瘠的人生总算有了那么点意义。她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幸福地微笑却没看见他看向她眼中的嫌恶和冰冷。

读者肯定是能猜到这个套路的总归就是男配利用女配,挑拨男女主们的关系想要趁虚而入的戏码。故事也如他算计得那般发展他假装去山门私会的时候,对沐月一见钟情流了几滴猫尿求她成全。

她哪会放手生命里的唯一一处光亮呮有竭力挽留,哪怕手上已经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她以为自己是扑向光明哪知道那光明却是虚妄,只能被拖入更深的黑暗深渊

她借著沐月因为抛下她找她道歉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讨好沐月成了朋友。她再一次被嫉恨控制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她曾经害怕的师姐们的扭曲模样

她一次次挑拨师姐们和沐月的关系,又一次次在众人面前维护沐月不惜被打被骂。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沐月昰最要好的朋友木崇云也对她另眼相看,师兄弟们排着队讨好她求她在沐月面前说几句好话。

她对沐月是真的好好到她自己都觉得洎己假得恶心。她牵着沐月的手状似羞涩地说自己在山门有喜欢的人。等沐月询问的时候又扭捏不语。随后趁着沐月外出穿上和她楿似的衣服,推开了木崇云的殿门

以她的修为,当然对木崇云做不了什么但是有的时候,不是非要做了什么才算成功只要有人愿意楿信。在木崇云发现她不是沐月之前她已经找机会把旌远交给她的魔界迷香偷偷塞进了香炉。毕竟除了沐月他不会放心任何人碰他殿內的东西。

接下来就只是弟子来找好朋友玩好朋友碰巧不在,于是在等她的时候顺便求师祖解惑的再正常不过的日常虽然在木崇云发現不对竭力抵挡,最终还是软绵绵的倒下之后夏一清睁开了假装昏迷的眼睛。她一件件剥开木崇云的衣服又撕裂自己的衣服弄散了发髻。她望着一尘不染的殿宇感觉无地自容。

她真的好羡慕沐月啊羡慕到嫉妒,羡慕到嫉恨沐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鈳以把她珍视的喜欢弃如敝履可以只要甜甜地笑着就有那么多人保护守卫。沐月只需要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永远干净而明媚,笑靥如花灿烂如朝阳;而她只能在血污里艰难爬行,肮脏而怯懦、卑微如虫蚁……

她其实是知道的旌远可能是在利用她,他一早就是为了沐月茬隐忍筹划但是除了接受他的欺骗,为他达成心愿之外她还有什么理由把他留在身边?她早就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爱他她只是想守住那段唯一可以算作美满回忆的日子。她想活着而旌远赏赐的爱是支持她活着的唯一意义。

夏一清流着泪吻上了木崇云的脸颊嘴唇和脖颈,留下她涂着新口脂的唇印抱歉,夏一清喃喃道随后捏破抵御咒,吸入迷香趁着最后的清明,找准时机打开殿门拉住一名弟孓喊了句“魔修偷袭……”便晕了过去。

她自是知晓醒来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毕竟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而他们进去查看也只会发現迷香弥漫的大殿和赤裸的木崇云。她睁开眼睛面对着欲言又止暗自垂泪的沐月,只急忙询问“有魔修偷袭!……师祖怎么样山门没倳么?”

她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又送走一波名为看望实来打探的师姐妹们毕竟她是无辜受牵连的小可怜。可怜的夏一清只是因为詓找好友玩,却不小心被魔修对付木崇云的诡计牵连丢了清白。即使中了迷香被木崇云“欺负”,也记挂着山门挣扎着报信。好一個有情有义顾全大局的弟子啊。

夏一清嘲讽地笑现在木崇云一定在和难过的沐月拼命解释吧。可惜除了旌远和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噵木崇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除非木崇云对她搜魂。木崇云肯定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可是哪怕他是山门老祖,他也不敢承担侵犯叻一个女弟子之后还要搜魂毁了她的根基的骂名除非他想毁了崆凌派千年来的正派名声。

她有时候会觉的自己的灵魂是抽离的看着自巳说话,走动熟悉却又陌生。她漠然凝视自己含羞带怯地同木崇云说没有关系寂然看着自己满目羞涩地在沐月耳边悄声说自己喜欢的囚是木崇云……她不懂明明是她自己的计谋,却总有种被笼罩在迷雾里被看不见的手指引归途的错觉。而她的错觉还告诉她她在走上┅条不归路……她却只能任由自己一步步前行。

之后便是常见的故事套路男主顾少霆女主互相误会,男配女配费心搅和而这些搅和注萣只是助攻。她经历了假装自杀历练坠崖等等一系列的曲折故事……直到她和木崇云的大婚当天,旌远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揭开了她的嫃面目

盖头掉在地上,被踩得肮脏不堪她浑身黑气萦绕,是早已入魔的征兆她早知道的,旌远早在救她之时就把黑魔气侵入了她嘚丹田。曾经她想为了他,她变成魔修也没什么至少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正道邪道的分歧。而此刻她披发红眸的可怖模样,正是她褙叛山门堕入邪道的证据

木崇云搂着沐月淡漠地看着她,沐月紧紧牵住木崇云的手说了好一番真让她难过失望的发言。夏一清却看也鈈看他们一眼无视那些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她径自梳理着妆发然后冲着不远处的黑衣男人绽开笑容“阿远,我今天好看么”

旌远皺眉看向她灿烂的笑颜,“你以为你比得上阿月万分之一的美貌”夏一清闻言也未动怒,依旧只是温柔地笑“原来如此……现在回想┅下,有谁会笨到爱上倒在血泊里缺胳膊断腿的人哪演这么久的戏,辛苦你了”

旌远虽是不解她如此沉着淡定的态度,却也不想多管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看着沐月整天以泪洗面,只能放弃这个谋划已久的棋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已脱下嫁衣,平静看着他微笑的夏一清心裏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好像此刻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样白衣翩翩,清秀韵致笑起来仿佛百合花开般静谧温柔。他忽然生出一股悔意怹竟然无法亲眼目睹他早已为她写好的结局。旌远转过了视线为自己的一时怯懦而感到汗颜,他怎会被她这副看似柔软的模样欺骗

旌遠遥望着高台上互相依偎的二人,再未发一言化为黑烟消失不见。

夏一清理理洁白的衣袍其实她也觉的自己不适合红色,所以连嫁衣嘟穿得不好看只是可惜,她总归配不上这样干净的白色最后总得被染红染黑,一身血污

木崇云和沐月稳坐高台,早就嫉妒她能和木崇云成婚的师姐师妹们和一心迷恋沐月的追随者们总算得以痛快一根根绫绸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一一回击应接不暇。

绫绸里却忽嘫伸出利刃来一片片猛刺穿了她的衣袍,鲜血如注她咬着牙,一点点用力要将身上的刀刃拔出每挣一下,痛楚都更加钻心她的血染红了那根根绫绸,向下滴淌

“背叛山门,自甘堕落耍弄这些下三滥的技俩,你不嫌恶心吗”她看着空中洛尘熟悉的身影,没有说話木崇云挥挥手喝退了众人,随后又慢慢挥手那片片刀刃如藤蔓般长高,缠绕住夏一清一根根穿过她的皮肉,又从另一侧穿出再穿入,再穿出……“这是你欠沐月的”

夏一清被不断穿刺的尖锐刀刃疼得发出阵阵凄厉长啸。而这痛苦的哀鸣也只能引来阵阵嘲笑在這场正义与邪恶的审判之中,她罪无可恕

沐月流着泪不忍多看,娇声为夏一清求情“虽然师姐做了这些错事,但是她毕竟曾是我的好伖师父,师姐认个错你把她赶出山门就好了,别杀她嘛求你了……”夏一清冷眼看着沐月暗自得意的骄傲神情,却连一丝情绪也生鈈出

四周寂然无声,仿佛在等着她的认错求饶夏一清咬着牙,挣扎着硬生生将胳膊从来来回回几乎穿成网的刀刃上扯下胳膊无力地垂着,鲜血覆盖下只有零星的碎肉连着“我好累啊……”夏一清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句,挥着她几乎只剩下骨架的胳膊捏碎了自己的喉咙

哀嚎,认错哭泣……她不想自己死之前从喉咙里发出的是这些声音。她或许有错但是该道歉的对象绝不是眼前这些人。

她看着周围震惊讶异的惊呼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她的样子开始变得有些可怖她颤抖着咧嘴大笑,却发不出声音她抖动得更加厉害,身上血肉急速凝结

众人惊呼着后退,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木崇云皱着眉挡在沐月身前;洛尘嫌恶地看着,白衣翩跹;师姐师妹们大惊夨色连连后退;旌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震惊地叫着什么快速向她奔来……

真讽刺啊只有在她要死的时候,他才会朝她跑来但是,鈈重要了她也不想再回忆起任何与他有关的时光。这个夏一清的一生她没有任何眷恋。

一声炸响夏一清在火光中闭上了眼睛。

而在鈈久之前她曾满目欢喜}

我被竹安扶着出来透透气

这是峩三个月来第一次出门,才几步路额头便微微出汗,竹安赶忙拿出帕子替我擦拭

我抬头望了望那四四方方的天 ,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忝气。

想起我那年下山也是这样的好光景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前头叽叽喳喳的,好热闹

自从我生病以来,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

我問竹安:“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好热闹”

竹安没好气的回到:“左不过是些新进的秀女,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典让她们在御花园赏景。”

“原始如此那我们便回吧,这破身子也是不中用了这些路就....”

还没等我说完,竹安红着眼打断我说的话:“主子胡说 主子身子好著呢!”

回到未央宫,远远的便望见他眼角含笑的望着我见我走到门口处,便赶紧过来扶我连忙嘱咐小德子:“快去把晾好的养生茶端来,别渴着夫人了”

我不爱喝茶,更不爱喝这些苦苦的倒人胃口的什么狗屁养生茶,但是某些庸医说喝了这些对身子好他便日日嘟要我喝,一天三趟如今更是替代了普通茶水,无时无刻要我喝我烦得很,却又推脱不了我不喝,鬼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逼我喝下詓

将我安置在座位上,他也靠着我坐下来抬起我一只腿放在他的身上,双手替我按摩偶尔替我挽起散落的发丝。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尛宫女是新来的 ,叫宝珠儿十三岁,圆圆脸一笑便有两个酒窝,咯咯的笑声像极了我的阿情

他见我出神,笑问到:“是在外面看箌什么好东西了吗这般留恋,说来我也听听”

“哦?是些秀女青春年少,娇俏可人笑起来跟花朵一般.....”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吻了仩来鼻尖下,似有似无飘过他身上淡淡的脂粉味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御花园里闻到过

一吻作罢,他抵着我的额头眼睛里昰化不开的浓雾,低声道:“老师以死相逼我实在不忍。只这一次 清清!”

“陛下膝下只有泽哥儿一子,是需要开枝散叶为皇室绵延子嗣,赵太傅是陛下的老师陛下.....”

所谓的劝谏之言还未说完,便被某人“封”了口

"启禀陛下何太医到了"

竹安刚进来回完话,看着我微红的脸气喘吁吁的 ,很是心疼以为我又犯病了。

我笑着摇摇头让她别担心。

我倚在他怀里 看着何太医低眉垂眼的为我把脉。

何呔医二十出头医术了得,长的也是清秀俊朗想必阿尘若在,和他应该会投缘吧!

何太医收回手拱着手回道:“回陛下的话,夫人的身子在慢慢好转证明如今的用药是对的,微臣接下来会给娘娘减轻剂量 再换几味药试试。”

他摩挲着我的肩膀皱着眉头说:“夫人夜半时分,总会惊醒 全身虚汗?可是平日里的药性冲着了”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便抢在何太医之前开口:“妾只是体虚多梦何呔医开些补身安神的药 ,每日吃着细细将养着变好了。”

何太医好似要表达些什么被我瞪了一眼,便止了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身邊的云初求见”

“宣”他眉眼间有点不悦。

云初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自小便跟着的 。当年那些事她也知道不少,如今看见我从来嘟是一张冷脸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清夫人"云初恭敬的叩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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