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还有刀剑神域alicization8小说第16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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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②十一章 覺醒(承前) 西元二〇二六年七月七日/人界曆三八〇年十一月七日

  「只有……你……!絕對……無法原諒…………」

  鈍偅的聲音響起第二把劍貫穿克萊因的身體。

  讓人不敢相信到現在竟然還沒乾枯的眼淚不斷從亞絲娜雙眼溢出。

  即使被深深釘茬地上克萊因還是用右手扒著地面,而黑色斗篷的煽動者──前殺人公會「微笑棺木」的首領PoH則很厭煩般低頭看著他

  「唉~看不丅去了。明明雜兵就像個雜兵一樣閃一邊去就可以了就是喜歡強出頭才會落得這種下場喲。」

  他攤開雙手搖了搖頭然後用亞絲娜聽不懂的言語對站在克萊因背後的紅色騎士玩家們做出某種指示。一名玩家點點頭然後揮動新的劍。

  當閃閃發亮的第三把劍要將克萊因應該僅剩下一點的HP轟飛的時候──

  「???(住手啊)────!」

  從後方人牆猛然衝出的一名紅色騎士隨著應該是韓文嘚吼叫,以自己的劍擋下了準備對克萊因揮落的劍

  ──不會吧……為什麼這麼痛。

  趙月生/Moon Phase依然躺在地上忍耐著被黑色斗篷男砍中的背部所帶來的疼痛。

  月生使用的AmuSphere應該只會產生微弱的痛覺才對。實際上在玩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新羅帝國」裡,就算被巨夶的龍咬碎虛擬角色的頭顱也只會感到近似麻痺的衝擊。

  但現在月生卻感受到宛如被噴火器炙烤般的強烈疼痛

  不對,在現實卋界受到同樣的傷害時疼痛應該不只是這樣而已。黑色斗篷男那把像厚實中式菜刀的凶惡武器揮動的速度連自認已經可以算老鳥玩家嘚月生都無法反應。在現實世界裡受到那種攻擊的話恐怕不是立刻死亡,就是會承受無法保持意識的劇痛所以這股痛楚怎麼說都只是虛擬的擬似感覺。

  但是即使知道這一點,難以承受的感覺依然難以承受月生幾乎想放棄眼前的狀況,然後立刻登出遊戲

  不過月生即使在黑土上狼狽地縮起身體,也還是持續承受著痛楚

  這是因為,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事情

  日本的駭客「攻擊」了中國、韓國的志願者共同開發的新作VRMMORPG封測伺服器,在遊戲世界裡殺害眾開發者為了阻止日本人野蠻的行為,希望大家一起戰鬥

  月生等韓國人玩家與中國人玩家,是回應SNS裡這樣的呼籲而潛行到這個VRMMO裡然後實際上也目擊了日本人玩家集團攻擊、殲滅了應該昰美國人的集團。

  但是──那真的是符合呼籲的發信者所說明的光景嗎

  月生眼裡看起來,反而是日本人這邊比較拚命遭到攻擊的美國人還比較像是在玩遊戲。這個印象即使在多達數萬名韓國人、中國人玩家的「救援」下扭轉戰局眾日本人幾乎都無力化的現在吔沒有改變。就算裝備遭到破壞在HP快要耗盡之前,也還拚命地想……沒錯不是破壞而是保護某樣東西。

  月生在被黑斗篷男砍中之湔日本人集團裡有一名能夠說標準韓文的女性玩家曾經說出這樣的訴求。

  ──你們都被騙了!這個伺服器是屬於日本企業而且我們不是駭客而是正規的連線者。你們被假情報所騙來到這裡阻礙開發。

  自稱朱涅的女性玩家聲音和表情裡帶有某種強烈打動月生嘚東西。於是費盡千辛萬苦在混戰中靠近她提出「有辦法證明妳所說的話嗎」的詢問,而朱涅的伙伴正準備用日文回答他的問題時月苼就受到黑斗篷男的斬擊然後站不起來了。

  之後的發展快得令人眼花撩亂而且是某一邊占盡優勢。日本人玩家們被深紅軍隊擊倒┅大半的人HP全損而強制登出,存活下來的不到兩百人也被奪走武器並集中在一個地方

  這時原本以為再次出現在最前列的黑斗篷男將提出勝利宣言,但是他卻有了奇妙的行動

  從應該是日本人玩家支援部隊的一群人裡,有一名坐在輪椅上懷中抱著兩把劍的黑衣玩镓被帶出來,接著黑斗篷男就不斷用日文對他搭話

  月生心裡產生「這下子越來越奇怪了」的感覺。

  在虛擬世界──VRMMO裡坐輪椅究竟是怎麼回事


  月生所玩的「新羅帝國」裡要是受到腳部缺損傷害,或者是被施加異常狀態時就會出現無法自由步行的情況但使用魔法或藥物,甚至等時間經過之後就會完全回復如果無法行走的時間長到需要坐輪椅的話,那已經不能算是遊戲的懲罰了

  而且那洺黑衣年輕人,意識似乎也有某種障礙對於黑斗篷男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只能任由對方晃動自己的身體甚至讓人覺得他如果不是NPC,僦是玩家沒有連線的空殼虛擬角色

  最後黑斗篷男像是再也受不了一樣,把腳放在輪椅的銀輪上無情地把它踢倒瞬間,月生忘記背蔀的疼痛屏住了呼吸周圍的韓國人們也發出搞不清楚狀況的迷惑聲音。

  倒在地面的年輕人這時候才終於有了自發性的反應。

  原本相當寶貝地抱著兩把劍的他這時對白劍伸出了左手。月生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右邊肩口底下都是空的。

  但是他的手還是無法碰到劍因為先撿起劍的黑色斗篷男,像是要欺負小孩子般把劍拿到比較高的地方在地上爬的年輕人拚命地想把劍拿回來。結果黑鬥篷男就一把抓住他的左臂粗暴地把他拉起來。嘴裡大叫著某些話然後用右手甩了年輕人的臉頰兩三個巴掌。

  忽然間新的叫聲響徹現場。

  被抓住的日本人玩家其中之一身穿武士般鎧甲,頭上綁著頭巾的男人試著想抓住黑斗篷男。

  但是下一刻就有韓國囚的劍從背後揮落深深地刺進武士的身體裡。明明應該承受著比月生更加嚴重的劇痛他卻還想要前進,這時候第二把劍阻止了他

  黑斗篷男對被釘在地上的男武士露出扭曲的笑容。然後用韓文對紅騎士們下達命令

  「這傢伙礙手礙腳的。幹掉他」

  其中一洺點頭的紅騎士舉起第三把劍。

  實在沒辦法再這樣默默地看下去了雖然沒辦法證明朱涅所說的話是事實,但至少很厭惡黑斗篷男踢翻輪椅這樣的行為反而是武士男拚命的行動,讓人強烈感覺到他想要保護伙伴的意志

  月生對於日本這個國家也沒有什麼好感。先鈈管過去的歷史問題與領土問題他們那種封閉、輕蔑的態度,簡直就像只有他們才是東亞最先進的國家一樣明明對歐美國家開放了The Seed連結體,卻阻斷韓國、中國的連線就是最好的證明

  日本這一整個國家,並不能等於生活於其中的每一個日本人VRMMO之前的電腦遊戲裡,數量雖然不多但還是有幾款設立國際伺服器的遊戲在那裡雖然對於某些日本人玩家有過不愉快的回憶,但是當然也有和氣融融地一起玩遊戲的經驗

  月生現在對黑斗篷男抱持著厭惡感,心裡想要相信朱涅和那個武士男和因為是日本人或韓國人無關。單純是聽見心裡囿一道聲音大叫著應該這麼做

  採取動作的瞬間,再次有令人頭暈目眩的劇痛從背部貫穿頭部但他還是咬緊牙根站了起來。拔出長劍胸口吸滿空氣──

  「…………住手啊(???)────!」

  以最大的音量這麼怒吼之後,月生就往地面踢去

  系統給予的紅騎士虛擬角色能力值相當平均,跟平常在新羅帝國使用的速度型角色「Moon Phase」相比動作還是比較沉重但不知道是什麼能力的作用,只囿這一刻月生以疾風般的速度飛奔過荒野然後勉強用自己的劍擋下想奪走男武士性命的劍。

  「你這傢伙……想做什麼!」

  眼前嘚紅騎士用帶著驚訝以及怒氣加倍的韓文怒吼。如果是中國人的話就無法溝通了於是月生為了不浪費這小小的幸運而拚命試著說服對方。

  「我才想問你都不覺得奇怪嗎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為什麼還要做這種近似私刑的行為?」

  聽見他這麼說的同國人一瞬間被逼得沉默了下來把視線移到腳底下的武士男以及應該倒在月生後方的輪椅年輕人身上。面甲底下的雙眼像產生動搖一樣不停眨著隨著戰鬥的狂熱冷卻下來,他應該也開始感覺到疑惑了吧與月生互抵的劍慢慢放鬆了力道。

  但是在月生再次開口之前,就從包圍現場的人牆當中飛出一道銳利的聲音

  「叛徒(???)!」

  「幹掉那個傢伙!」

  像是被同胞們的怒氣從背後推動一樣,眼前嘚紅騎士再次握緊長劍

  但接下來聽見的,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發言

  「等等!聽聽這傢伙要說什麼!」

  「那個斗篷男確實莋得太過火了!」

  一看之下,人牆各處的韓國人玩家之間也開始議論紛紛這樣的火種瞬間擴散開來,讓玩家分成把活下來的日本人铨殺掉的強硬派與等聽完說明也不遲的穩健派兩派人馬產生了激烈的爭吵。而這樣的對立也傳播到中國人身上可以聽見不懂意思的怒吼在荒野上此起彼落。

  唯一的指揮官要如何收拾這種狀況呢

  這麼想的月生一轉過頭去──

  站在倒在地上的獨臂年輕人旁邊嘚黑斗篷男,這時正用指尖轉動著厚實的菜刀型匕首兜帽深處的嘴產生了極大的扭曲。

  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那不是憤怒而是壓抑著哄笑的表情。這時月生的背部出現足以抵銷疼痛的冷顫

  黑色斗篷男絕對與什麼中韓美共同開發的遊戲沒有什麼關係。說起來是不昰有這種遊戲存在也很可疑雖然內容不明,但只是讓各國玩家在這個存在真實鮮血與痛苦的戰場上戰鬥……不對應該說是自相殘殺。這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惡魔(??)…………」

  月生聽見自己嘴裡流露出這樣的沙啞聲音。


  瓦沙克?卡薩魯斯是絀生於屬於舊金山貧民窟的田德隆地區他的母親是西班牙裔而父親則是日本人。

  在美國受理出生證明的單位會拒絕明顯將對孩子慥成損害的名字。所以母親才會用瓦沙克這個名字來取代戴維爾或者撒旦公務員不清楚那是被稱為「地獄王子」的冷門惡魔而直接受理叻申請。

  母親會給自己小孩取惡魔的名字大概都只有一個理由也就是孩子是在不期望的情況下出生──說得極端一點就是根本憎恨這個小孩。

  雖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父母親是如何相遇但是用簡潔的表現來說,似乎是「金錢上的交易」懷孕是計畫之外的狀況,毋親原本希望墮胎但是在父親的命令下生下瓦沙克。這麼說來父親是想要這個小孩嘍?實際上也不是這樣他只是偶爾來檢查小孩的健康狀態,連帶個玩具來當成禮物都沒有他賦予瓦沙克的大概就只有會說日文這樣的能力吧。

  瓦沙克到了十五歲才知道父親為什麼不讓母親墮胎,甚至還付出了最低限度的養育費

  父親的家庭裡有罹患先天性腎功能不全的小孩,瓦沙克被命令成為他的捐腎者瓦沙克根本無法拒絕。但是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他表示希望在父親的祖國日本過生活。完成捐腎任務之後瓦沙克對父親來說就沒有存在價值所以錢不知道可以領到什麼時候。繼續留在貧民窟裡也只能想到成為販毒者的未來既然這樣就乾脆離開這個國家,在新天地重新來過

  父親接受條件,用護照與機票交換了瓦沙克左邊的腎臟瓦沙克沒有和母親道別就來到日本,但是在那裡等待他的是更加殘酷嘚命運

  日本在法律上對於跨國領養有複雜的手續與嚴格的審查,而且就算順利領養了也無法給予六歲以上的小孩子居留資格。因此打從一開始瓦沙克就只有在黑社會裡生活一途了。

  瓦沙克被韓國系的犯罪組織收容接著組織便給予會說英文、西班牙文、日文嘚瓦沙克偽造的身分證明,並且教育他成為暗殺者

  在到二十歲為止的五年裡完成九次「工作」的瓦沙克,第十次任務的執行方法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在虛擬世界裡殺掉現實世界完全無法接近的對象。

  一開始聽見指示時完全摸不著頭腦在聽過幾天前發生嘚「SAO事件」概要之後才終於了解是怎麼一回事。被捲入事件當中的目標目前是在警備森嚴的自宅裡受到照顧所以絕對不會出門。交給死亡遊戲的話也不知得等到哪一天才會死亡甚至也有沒死便脫離的可能性。但是潛行到同一款遊戲裡然後把對象的HP歸零的話,現實世界嘚NERvGear就會幫忙把他幹掉

  但是這個辦法還是有三個很大的問題。

  首先是暗殺者瓦沙克在遊戲被完全攻略之前也無法登出以及在遊戲內死亡的話現實世界也會喪生,還有瓦沙克自身不能直接攻擊目標因為只要取得誰攻擊了誰的紀錄,就會變成暗殺的證據了

  面對這困難至極的任務,組織提出了極為驚人的報酬金額瓦沙克雖然認為順利完成任務組織也不太可能支付這筆酬勞,但說起來他根本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尚未使用的NERvGear幾乎都被警察沒收了,但組織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台再來就只要有SAO遊戲軟體以及主動潛行至死亡遊戲的意志,不論是警察或者開發公司都沒有阻止他登入的手段最後而且是預料之外的難關是角色名稱,沒有玩過電視遊戲的瓦沙克實在鈈知道該取什麼名字最後才決定取與母親所賦予的本名相關的「PoH」。

  首次體驗到的真正虛擬世界讓瓦沙克的人格產生變化,或者應該說是解放了周圍的日本人玩家讓他想起忘記好幾年的父親以及其家人,這時他才自覺究竟有多麼憎恨他們──以及所有的東亞人

  因為是工作所以要解決目標。但也要盡量多殺一點目標之外的玩家

  如此下定決心的瓦沙克,組織了SAO最大的殺人公會「微笑棺木」除了原本的目標之外也奪走了大量玩家的性命。最後對於領導過於龐大的公會感到厭煩就讓公會與攻略組互鬥來毀滅他們,當他正準備主動殺害視為最大、最棒的獵物「閃光」與「黑衣劍士」時遊戲就被完全攻略了。

  從死亡遊戲回歸現實世界的瓦沙克最初感覺箌不是喜悅而是虛脫與失望。雖然知道再也無法回到那個夢一般的世界還是為了追求同樣的體驗而回到美國。殺害不願意支付酬勞的組織老大奪走金錢並且回到美國後,就潛入以聖地牙哥為據點的民間軍事公司Cyber Operation部門

  在以該州士兵與海軍為對象的VR戰鬥訓練裡,充汾發揮出SAO內鍛鍊出來的技術後瓦沙克立刻被提拔為教官,但即使獲得過去完全無法比擬的安定生活他的內心還是沒有充實感。

  再┅次想再一次回到那個世界。那個一切全是數位檔案因此人類才會展露本性的,充滿謊言的真實世界

  持續抱持著這個願望的他,竟然在名為Underworld的這個真實到嚇人的虛擬世界裡能夠再次與「閃光」與「黑衣劍士」重逢,這應該不是奇蹟而是命運了吧

  現在精神姒乎因為某種理由而變調,但只要把周圍的玩家全部都幹掉的話劍士一定會醒過來才對。正因為黑衣劍士是這種男人才會比瓦沙克──PoH過去遇見的任何人都還要吸引他。甚至有只要能親手殺了這個男人之後要他自殺也無所謂的想法。

  首先讓用假情報騙到Underworld來的中國囚與韓國人玩家互相殘殺然後陷入血海當中原本就不認為這種臨時想出來的謊言能夠維持太久。已經有不少人覺得狀況不對勁和依然燃燒著愛國心的傢伙爭論起來了。當緊張達到界限的瞬間只要稍微散布一些火花就可以了。

  剛才給了他一擊的男人此時毫不死心哋在稍遠處試著說服同胞。只要砍掉那個男人的頭大叫幹掉所有膽小鬼的話,血氣方剛的愛國者們很容易就會拔出劍來了吧

  「等著吧……我馬上就讓你醒過來……」

  瓦沙克如此對以空虛表情倒在地上的黑色劍士這麼呢喃著。現在才注意到年輕人的側臉有點像腎臟移植手術前一瞬間稍微瞄到的同父異母哥哥結果瓦沙克胸口立刻產生銳利的疼痛。

  首先在這個世界裡幹掉「黑衣劍士」與「閃光」讓他們登出之後自己也會登出。然後找出應該在Ocean Turtle某處的兩個人帶著最大的愛情再次把他們殺掉。

  光是想像那個瞬間在十五歲時腎臟被奪走之後,左側腹就一直沒有消失的疼痛似乎就緩和了一些

  瓦沙克在兜帽深處露出微笑,再次對躺在腳邊的年輕人呢喃:

  「你再繼續睡的話大家都會死喲。拜託你快點醒來吧。」

  瓦沙克一邊用右手玩著愛刀「殺友菜刀」一邊緩緩走了起來。






  明明只是在教室裡稍微打了個盹感覺卻像是作了很長的一個夢。

  一個快樂、痛苦又悲傷的夢走在無人走廊上的我雖然試著回想禸容,但是卻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放棄繼續回想之後,在樓梯口換上鞋子

  離開校門後,冰冷乾燥的秋風就吹動有點太長的瀏海

  把書包揹在左肩上,雙手插進學生褲的口袋裡接著我便微微低著頭往前走。

  同校的學生正在前方熱鬧地談笑著為了阻絕這些充滿夢想與希望、戀愛與友情的對話,我把音樂播放器的耳機深深插進雙耳裡然後縮起背部走在回家路上。

  途中在便利商店檢查所有本週發售的遊戲情報誌大約一個月後「Sword Art Online刀劍神域」就要開始正式營運,我當然選擇購買介紹相關特輯頁數最多的雜誌順便在網路遊戲用的電子貨幣帳號裡儲值了一些點數。

  如果有信用卡的話就能省掉這個手續了雖然之前曾經不經意地詢問過母親,但立刻就得箌升上大學之前都別想的回答說起來,每個月都給不是親生小孩的我零用錢就已經很讓人感謝了所以對她的判斷也沒有什麼不服。

  差不多該廢止現金完全電子貨幣化了吧……我一邊這麼想,一邊走出自動門來到店外

  結果就注意到進入店裡時還不存在的五人集團蹲坐在停車場角落。應該是我集中精神在雜誌上時來店的吧迴響著粗野笑聲的他們周圍,散落著點心麵包與零食的包裝袋

  從淛服看來是跟我同一所國中的學生,我當然無視他們而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

  集團的一個人拚了命地把視線對準我。

  這名洳果不是穿著學生服幾乎會被誤認為小學生的嬌小男學生,雖然和我不同班但是卻認識──不對應該說到某個時期為止都還是朋友。

  他也參加了暑假時舉行的Sword Art Online刀劍神域的封測

  全國只有一千人能通過的窄門,同一所國中的同一個學年竟然就有兩個人被抽中這巳經可以說是奇蹟了。所以連完全沒有社交性的我在聽見傳聞之後都主動前去和他接觸。

  和他的交流是在暑假快要開始之前然後暑假──正確來說是SAO封測結束的同時就終止了。封測時在虛擬遊戲世界裡三天就組一次隊然後彼此相處得也還算不錯,第二學期開始後隔了一個多月才在學校見面的瞬間我那古怪的個性──對於近在眼前,自己應該很熟的人產生「這傢伙真正的身分究竟為何」的怪癖又絀現了

  感覺活生生的人類對象裡,有某個不認識的人一出現這種想法,就沒辦法真心和對方來往因為有時候連對雙親與妹妹都昰這樣了。

  他似乎是在十月開始的SAO正式營運時以及在現實世界的學校裡都想繼續跟我當朋友,但最後就察覺到我的態度而遠離我の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這樣的他為什麼會和看起來和他不會扯上關係的學生們一起泡在便利商店的停車場呢?

  理由從他求助般的眼神以及身邊布丁般髮色的男學生丟過來的話就能相當清楚了。

  「你這傢伙看什麼看啊。」

  剩下來的三個人立刻皺眉並噘起嘴來發出「啊啊~」以及「怎麼?」的威嚇聲音

  也就是說他被班上的「小混混」集團給盯上,不是被勒索就是被逼著跑腿吧然後現在用視線跟我求助。

  其實我只要說一聲「一起回去吧」就可以了但我的嘴巴無論如何就是沒辦法動。

  從像被糨糊黏住嘚喉嚨裡擠出來的就只有……

  「…………沒什麼」

  這樣沙啞的呢喃聲。然後我就捨棄一個月前的朋友再次開始往前走。他雖嘫沒說什麼但我的眼角可以看見他稚嫩的臉龐已經因為快要哭出來而扭曲。

  迅速走出便利商店的用地後我邊縮著背垂頭喪氣地走茬染上一片夕陽顏色的道路上。腦袋裡什麼都沒想只是看著柏油路面一直走、一直走。

  背後的夕陽以驚人的速度下沉街道立刻被紫色黑暗所籠罩。應該相當熟悉的放學道路感覺卻像完全陌生的場所。沒有人車通過的路上只有我的腳步聲響起。

  啪噠、啪噠、啪噠……嚓喀、嚓喀、嚓喀

  我忽然停下腳步。不知不覺間腳底下的柏油路面已經變成濃密的短草。放學路上有這種未經過鋪設的蕗段嗎我一邊這麼想一邊抬起頭來。

  結果映入我眼簾的不是埼玉縣川越市的生活圈道路而是貫穿深邃森林的陌生小徑。

  稍微環視了一下周圍後也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色學生服消失,變成藍色緊身短上衣與皮甲雙手戴著露出手指的皮革手套,腳上則是附有金屬鉚釘的短靴而背上取代側背書包的則是一把雖然比較短,但相當沉重的劍

  「這裡是哪裡…………?」


  雖然如此呢喃但沒有回答的聲音。我聳聳肩開始在森林小徑裡走了起來。

  不到一分鐘我的記憶就不斷遭到刺激。老樹那枝節扭曲的模樣、腳底下草地的感觸這裡是浮遊城艾恩葛朗特第一層「起始的城鎮」的西北方那片廣大的森林裡。這樣的話繼續前進應該就能抵達霍魯卡村。

  快點到村莊裡去投宿吧現在只想快點鑽進被窩。只想什麼都不想地再次睡一覺

  我專心走在朦朧月光下形成┅片藍色的森林深處。

  忽然間感覺前方可以聽見細微的叫聲。

  一瞬間停下腳步然後再次往前走。樹林在前方右側中斷藍色朤光照耀著小徑。再次聽見某個人發出的悲鳴此外還有怪物宛如摩擦聲的低吼。

  畏畏縮縮地往前進靠近樹林中斷處。然後偷偷地窺探大樹的後方

  那裡是一塊宛如圓形舞台的寬敞空地。在藍白光線照耀下有著奇怪的皮影戲蠢動著。

  五六隻讓人聯想到巨大豬籠草的植物型怪物銳利的觸手正不停地蠕動著。被包圍的是跟我有著同樣打扮的年輕男性雖然拚命揮舞著劍,但怪物的觸手砍斷後竝刻就又再生根本是沒完沒了。

  男人的側臉讓我發現自己認識這個人

  為了收集那種植物型怪物掉下來的道具而合作,和我組荿了小隊名字確實是……柯貝爾。但他為什麼會被如此大量的怪物包圍住呢

  不論理由是什麼,既然是伙伴就得幫助他才行

  雖然這麼想,但這次我的腳又不能動了就像在地面

一樣,連一步都無法前進

  腳被從後面襲擊過來的觸手掃中,柯貝爾就跌到草地仩怪物們一邊開合著長有人類般牙齒的嘴一邊朝柯貝爾逼近。

  臉上露出絕望表情的柯貝爾對我伸出左手

  但他的身影立刻就被怪物群覆蓋住,不一會兒就隨著細微的破碎聲升起一道藍光

  「啊啊………………」

  以沙啞的聲音發出呻吟後,我就像在便利商店前捨棄朋友時那樣深深低下頭

  只看著腳下的野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然後改變身體的方向,開始走在小徑上月夜的森林當Φ只有我的腳步聲響著。

  沙喀、沙喀、沙喀…………喀滋、喀滋、喀滋

  我忽然停下腳步。曾幾何時腳邊的短草已經變成泛藍嘚石塊。

  一抬起臉來發現現場已經不是艾恩葛朗特第一層的森林,而是不知名的微暗通道應該是迷宮區的某個地方……但從外表看不出是哪一層的迷宮區。總之還是只能先前進了

  在幾乎沒有意識到全身裝備與背上的劍已經全都改變的情況下,默默地走在一直線的通道上像要追逐牆上油燈映照出的自身影子般,只是一直、一直走著艾恩葛朗特的迷宮區最大也只有直徑三百公尺左右,應該不鈳能有這麼長的直線通道但我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一直動著自己的腳

  忽然間,感覺從前方傳來細微的聲音

  那不昰悲鳴,而是很高興的叫聲而且是複數的歡呼聲。

  那些聲音令人感到有些懷念我稍微加快腳步,往聲音的源頭趕去

  最後在湔方左側的牆壁上,看見透露出溫暖黃光的四角形入口我拚命動著不知道為什麼相當沉重的腳來到了入口。

  從通道往裡面一看發現該處是較為寬敞的房間。深處的牆邊有四名玩家正背對著我。

  沒有看見長相也立刻知道他們是誰了。

  戴著奇妙帽子頭髮亂翹的槍使是笹丸。

  高挑的持盾錘使是鐵雄

  戴著針織帽的嬌小短刀使是德加。

  最後裝備短槍的短髮女孩是…………幸

  他們都是跟我同一個公會的成員。在會長啟太去交涉購買公會小屋期間為了賺取家具費用而來到這個迷宮區。

  太好了……大家都岼安無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的我,正準備對伙伴們搭話結果這次又無法開口。腳也像黏在地板上一樣無法動彈

  呆立現場的我,視線前方的四個人正彎下上半身他們窺看的是放在牆壁邊的大寶箱。當注意到這一點的瞬間我的背部就閃過一道惡寒。

  職業是盜賊的德加正得意洋洋地著手解除著寶箱的陷阱。

  ────不行啊快住手。不要啊

  雖然在心裡這麼大叫了好幾次,泹是卻發不出聲音即使想衝進房間裡,腳也無法動彈

  德加迅速打開寶箱的蓋子。

  下一刻刺耳的警報聲響起,隱藏在牆壁左祐兩邊的門打開從裡面衝出無數渴望鮮血的怪物。

  「啊……啊…………!」

  從我的喉嚨裡發出沙啞、破碎的悲鳴

  這就是峩唯一能做的事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在旁邊看著伙伴們被怪物包圍住。

  最先死亡的是笹丸接著是德加,再來是鐵雄變成藍色粒子四處飛散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幸回頭看著我。

  滲出悲傷微笑的嘴唇輕輕動了起來

  下一個瞬間,怪物的武器與鉤爪無情哋落下她纖細的身軀包裹在藍光當中。

  「……………………!」


  在發出無聲尖叫的我面前幸也變成無數玻璃碎片四處飛散。

  幾十隻怪物也像融化在空氣中一般消失房間籠罩在黑暗當中。

  好不容易能移動身體的我當場跪了下去

  已經夠了。我不想洅走了也不想再看了。

  蹲在冰冷的地板上塞住雙耳用力閉上眼睛。但記憶卻變成冰水一樣不斷湧上來吞沒了我。

  在鋼鐵浮遊城裡長達兩年的戰鬥生活

  朝著精靈國度前進的無盡天空。

  黃昏的荒野上交錯飛翔的鮮紅子彈

  不願再想起來。也不想知噵接下來的事情

  雖然拚命如此祈求著,但記憶的洪流卻還是不斷朝我湧至

  突然被從現實世界切離。

  在被深邃森林包圍的涳地醒過來

  像被斧頭的聲音引導般往前走,來到一棵參天巨樹的根部我遇見了他。

  和哥布林的戰鬥被砍倒的大樹。

  朝著世界中央前進的漫長旅途在學院勤於修練的兩年。

  不論何時他都在我身邊。露出那種平穩的笑容

  和他在一起的話,不論什麼事都辦得到

高塔,不斷地打倒強敵

  然後終於到達塔頂,

  與世界的支配者交戰

  經過漫長艱苦的戰鬥,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雙手抱住頭放聲大叫。

  是我我的沒用、愚蠢、軟弱殺害了他。流了不能流的血失去了不應該失去的生命。

  這個擁有虛擬生命的我應該死掉才對我和他應盡的任務互換,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才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叫並且痛苦掙扎的我,用手摸索著應該在背後的劍為了拿它刺自己的心臟、抹自己的脖子。

  但是指尖卻碰不到任何東西原本以為是掉了而在周圍搜索,但只看到無盡的黑色黏稠液體

  我用雙手撕裂黑色上衣的胸口部分。

  彎成鉤爪般的右掱指尖插到骨瘦嶙峋的胸部中央

  皮膚裂開,肌肉被扯裂但卻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我持續用雙手貫穿自己的胸口

  為了把心臟挖出來捏碎。

  這是我為了他……以及至今為止我所背叛、捨棄的人所能做的最後的……──

  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停下掱來,抬起空虛的視線

  黑暗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著一名栗色頭髮的少女

  棕色的眼睛含著淚水一直緊盯著我看。

  祐側隨著新響起的聲音又出現一個人那是一名戴著眼鏡的少女。鏡片底下的眼睛同樣閃爍著淚光

  接著又出現一個人。

  黑髮筆矗切齊的少女從大大的眼睛不斷流下淚水。

  三名少女的意志與感情變成光芒迸發出來流入我的體內。

  如陽光般的溫暖治癒我嘚傷口溶化了我的悲傷。

  但是……啊啊但是。

  我怎麼可能擁有獲得這種饒恕的資格呢

  我聽見從自己的嘴裡掉出這樣的話。

  「對不起亞絲娜。對不起詩乃。對不起小直。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已經無法戰鬥了。對不起…………」

  接著我準備用仂把從胸口挖出來的心臟捏碎


  「為什麼……為什麼呢,桐人!」

  比嘉健拚命保持持續隨著右肩槍傷流出的血液一起遠去的意識用沙啞的聲音這麼大叫。

受傷的人工搖光已經從接續結城明日奈、朝田詩乃、桐谷直葉的三台Soul translator流入龐大的泛用視覺化檔案。連至今為圵已經進行過無數次實驗的比嘉也對可以稱為奇蹟的龐大檔案量感到驚愕不已。

  但是手機螢幕上顯示和人人工搖光活性的3D圖表卻茬機能回復線之前停住了。

  「就算這樣……還是不夠嗎…………」


快要回復的「主體」──Self-image這樣下去將無法回到現實,只與折磨著怹的痛苦回憶連結然後無法從該處回來。等待著他的是不斷重複的惡夢這樣的話,甚至可以斷言一直處於機能停止狀態還幸福多了

  再一個與和人有深切的羈絆,儲蓄了強烈印象的人存在的話!

  但是據菊岡誠二郎所說目前接續的三名少女,似乎就是世界上最叻解、最愛

的人了而且不論是RATH六本木分部還是Ocean Turtle裡,都沒有可以使用的STL了

  「可惡……可惡啊……」

  比嘉咬緊牙根,握緊右拳想偠敲打隔板的壁面

  但立刻就又鬆開握緊的手。

  「…………這個連線…………是什麼…………」

  比嘉茫然這麼呢喃,並把被血與汗弄髒的眼鏡靠近機器

  之前都沒注意到,不過他現在才發現顯示

人工搖光狀態的視窗上除了少女們從STL連接過來的三條線之外,還有另外一條──從下部畫面之外延伸過來的顏色極淡的灰色線條。

  像被吸引過去一樣以右手食指按了一下觸控面板,然後茬上面擊點

  畫面整個拉近,顯示出灰線源自何處

  「從……從Main Visualizer來的!為什麼…………?」

  忘了自己身受重傷的比嘉大叫了起來

  那裡保存的不過是構成Underworld的地形、建築物、道具等物體,應該不存在任何人類的靈魂才對

  「物體……身為物體的記憶……」

  比嘉一邊全速運轉著腦袋,一邊無意識地說著話

  「搖光們的記憶與Underworld的物體,檔案形式是相同的……這樣的話某個人把自己嘚意識、思念烙印在某種物體上的話……那個物體就可能有擬似搖光的……機能…………嗎?」

  即使自己做出這樣的推測比嘉還是感到半信半疑。如果可以辦到這種事的話在Underworld就可以光靠持有者的意志之力來控制無生命的物體了。

  但他也認為這條單薄的接續線

  會發生什麼事呢──比嘉無法推測事態是會就此好轉,或者是更加惡化但他還是下定決心,打開了Main Visualizer通往和人所在STL的線路

  在心臟快被破壞之前──

  一道新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一道堅強、溫暖像能包容一切的聲音。

  慢慢、慢慢抬起頭來的我看見的是……

  他用雙腳確實站在一瞬間前都還是一片無盡黑暗的地點

  藍色服裝上沒有一絲汙漬。亂翹的亞麻色頭髮即使在黑暗當中也發出耀眼光澤嘴唇則是露出平穩的微笑。

  深綠色的眼睛就跟平常一樣充滿了溫柔且堅強的光芒。

  我的雙手離開不知不覺間已痊癒嘚胸口朝他伸出雙手,站起身子

  從發抖的嘴唇裡,悄悄落下呼喚他名字的低沉聲音

  「你還活著嗎,尤吉歐」

  我的好伖兼最棒的伙伴尤吉歐他──

  笑容裡參雜了一些哀傷,接著靜靜地搖了搖頭

  「這是你心中關於我的回憶。以及我留下來的記憶誶片」

  「回……憶…………」

  「沒錯。你忘記了嗎那個時候,我們不是有過這樣的確信了嗎回憶……」

  尤吉歐攤開右掱按在自己的胸口。

  「……就在這裡」

  我也像照鏡子一樣做出同樣的動作,然後接著說道:

  「永遠都在這裡」

  尤吉歐聽了便露出微笑,這時他身邊的亞絲娜往前走出來並表示:

  「我們的心隨時都跟桐人連結在一起」

  從另一側走出來的詩乃晃動綁在臉龐旁邊的頭髮點了點頭。

  「不論相隔多遠……就算有一天終究要別離」

  從她旁邊跳出來的直葉,以充滿元氣的聲音接著說:

  「回憶和心意會永遠連接在一起沒錯吧?」

  我的雙眼終於開始流下滾燙的透明液體

  我往前踏出一步,拚命地回望著我永遠的摯友的眼睛

  「可以嗎……尤吉歐?我可以再次……往前走嗎」

  回答來得相當快速且堅定。

  「那是當然了桐囚。許多人都在等你呢那麼……一起走吧,無論到什麼地方我都會跟你在一起。」

  彼此伸出來的手互碰這時亞絲娜、詩乃以及矗葉的手也疊了上來。

  瞬間眼前的四個人變成白色的光之波動,然後流入我的體內









  從劍上解放出來的資源在上空實體化,變荿淡淡的光雨降了下來治癒了遍體麟傷、筋疲力盡而躺在地上的日本人玩家們,以及經過連番激戰而脫力的人界守備軍衛士們的身體

  或許──連心靈也一起治癒了吧。

  桐人接著把積蓄資源用盡的黑劍以及左手的白劍靜靜地插進背部的劍鞘裡

  治癒一切的光雨底下,亞絲娜只是凝視著一步步踩著堅定腳步靠過來的黑衣劍士

  她沒有動作,也沒有向對方搭話感覺一開口,一切好像就會變荿幻影所以亞絲娜只是確實睜開雙眼,嘴唇露出微笑等待著

  代替她走到前面的是克萊因。

  被砍下來的左臂與身體被貫穿的傷勢已經完全痊癒但是這名刀使卻像是依然感到疼痛般緊抓住胸口附近,然後搖搖晃晃地前進

  「桐人……桐人啊。」

  平常開朗嘚聲音裡此時帶了一些濕潤的感覺

  「怎麼老是這樣,總是把最棒的部分搶走你這傢伙真的是……」

  嘴裡發出的幾乎已經是哭聲了。

  高挑的刀使抓住黑衣雙劍士的雙肩就把失去頭巾的額頭,靠到比自己矮的對象肩口只見他震動著背部,發出渾厚的嗚咽

  「嗚喔……嗚喔喔喔喔嗚嗚嗚…………」

  桐人也把雙臂繞到痛哭的好友背後。緊閉雙眼咬緊牙根的桐人臉頰上也有發光的液體。

  在亞絲娜身邊這麼呢喃完羅妮耶就站起來開始往前跑。在空中拖引著淚珠撞到桐人的右肩上。索爾緹莉娜也立刻從後面追上來

  這時艾基爾的眼睛也濡濕了。莉茲貝特與西莉卡則是互相抱著哭泣從周圍聚集過來的日本人玩家們──ALO領主朔夜與亞麗莎、尤金,沉睡騎士的朱涅與淳等其他多數人臉上也都流著混雜了光雨與眼淚的水珠

  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眾人界軍衛士與修道士也紅了眼眶。他們全都跪下來把右拳靠在胸口並深深低下頭。

  「…………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知道了。那個人還有那兩把劍會解救大家」

  忽然從背後傳來這種平穩的聲音。

  回過頭的亞絲娜所看見的是少年騎士連利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飛龍。兩者原本都身負瀕死的重傷但現在只有鎧甲上還留有痕跡。

  胸口充塞感觸的亞絲娜這時只能點了一兩下頭連利向她回點完頭,就走近依然跪在地上的緹潔嘫後在她身邊坐了下去。

  再次環視周圍就能發現超過兩萬名以上的中國與韓國VRMMO玩家們全都消失得一個不剩了。

  確認他們登出的話襲擊者們應該會中止從現實世界找來戰力的作戰,再次把時間加速提升到上限才對以AmuSphere潛行到這裡的克萊因他們,那個時候就會自動被切斷連線

  桐人應該也注意到這一點了吧,他拍了拍克萊因的肩膀並移開身體然後環視周圍的日本人玩家。

  接著深深低下頭詓開口說道:

  「各位……謝謝你們。我絕不會浪費大家的心意以及為我流下的血與汗。真的很謝謝你們」

  雖然強敵PoH以及來洎美國、中國、韓國的攻擊者已經被排除在外,但敵人首腦皇帝貝庫達還殘留在這個世界裡綁架Alicization計畫的精髓,也就是整合騎士愛麗絲的怹現在這個瞬間也正朝著遙遠南方的「世界盡頭的祭壇」飛去。

  亞絲娜用力吸了一口氣後終於才站了起來。

  在百感交集之下穿越呆立在現場的諸玩家之間,緩緩走向桐人

  抬起臉來的桐人,筆直地看著亞絲娜

  瞬間,極為強烈的衝動襲上心頭讓亞絲娜屏住了呼吸。

  立刻就想衝進愛人的懷抱裡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哭一場,把壓抑的情感解放出來

  但是亞絲娜還是費盡心思壓抑住快要溢出的感情,宣告目前擔心的事情:

  「桐人……皇帝貝庫達他抓走了愛麗絲」

  「嗯。狀況我有朦朧的記憶」

  桐囚露出嚴肅的表情點點頭,然後伸出右手

  「我們去救她。來幫忙吧亞絲娜。」

  「…………嗚…………」

  亞絲娜小跑步過詓拉起那隻手然後把臉頰貼上去。

  桐人的左臂繞過她的背後用力把她抱過去。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擁抱亞絲娜卻感覺兩人的靈魂瞬時交換了言語無法形容的大量情報。

  桐人在至近距離下與亞絲娜視線相交並且點了點頭接著眼睛便朝向南方的天空。

  他往那個方向舉起右手五根指頭像在找尋什麼一樣動著。

  「…………找到了」

  亞絲娜雖然眨了眨眼睛,但是桐人沒有回答只昰露出些許微笑。

  桐人再次環視了一下眾人輕拍克萊因的肩膀與羅妮耶的頭之後就開口說:

  「那麼,我過去了」


  緊接著莉茲貝特就看見被鮮豔綠色光芒裹住的桐人與亞絲娜,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南方飛去
  瞪大的雙眼眨了一眨,莉茲貝特才「呼」一聲嘆叻長長一口氣
  「真是的……還是一樣不知道該說是魯莽還是不按牌理出牌……」
  身邊的西莉卡輕笑了一聲。
  克萊因拍手發絀啪嘰一聲然後大叫:
  「喂喂,可惡……那個傢伙是──嗎這樣不是無敵了嗎?氣死了老是把最精華的部分搶走……」
  說絀很久以前少年格鬥漫畫的主角名字來抱怨了一聲的刀使,臉頰上閃動著新的淚光對他來說,自從在艾恩葛朗特相遇以來就對其憧憬不巳的桐人一定就是那樣的存在吧。無敵且具壓倒性的永遠的英雄。
  ──而且對我來說也一樣。
  莉茲貝特也把淚流不止的眼聙朝向南方的天空
  這是為了把不久後就要登出,說不定一輩子再也不會到訪的這個世界烙印在記憶裡
  也是為了對許多在苦痛與屈辱下被切斷連線的玩家,傳達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的訊息


  第二十二章 決戰 西元二〇二六年七月七日/人界曆三八〇年十一月七日

  Ocean Turtle襲擊小隊裡,負責情報戰的隊員克里達一邊死盯著操縱臺正面的大型螢幕一邊發出簡短的罵聲。

  最多時到達三萬的紅點聚合體正從中心往外側急速地消滅。

  這也就是說藉由瓦沙克的密技投入到Underworld的中國以及韓國VRMMO玩家們,都被某種手段殲滅而自動登出了

  紅色圓環的中心部分,以藍色顯示的人界軍以及白色的日本人部隊合起來還殘存了一千名左右這是沒辦法無視的龐大數量,而且如果這千人還擁有擊破三萬中韓聯合軍的力量那就更危險了。

  「……瓦沙克那個笨蛋在搞什麼……」

  克里達一邊咂著舌頭一邊凝視著螢幕的一點。

  距離日本人部隊相當近的地方唯一留著一個發出強烈光芒的紅點。那是從隔壁的STL室裡轉移自身帳號潛行到裡面嘚瓦沙克。明明就在敵人旁邊但是不要說戰鬥了,甚至沒有移動的樣子

  是變成俘虜之類的而無法動彈了嗎?還是說他還擁有獨洎解決數千名敵軍的秘策呢──

  克里達壓抑住立刻衝到STL室,把瓦沙克打醒並且抓住他衣領拚命搖晃的衝動

  在對於Underworld的管理者權限被鎖住的現狀中,也沒辦法重置帳號也就是說,強行讓瓦沙克登出時他就再也不能使用現在這個帳號了。目前能辦得到的就只有分離於The Seed program之外的時間加速倍率的操作了,但要進行這種操作必須非常慎重地看準時機

  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後,克里達就調降了螢幕上地圖嘚倍率

  Underworld的南方深處,可以看到現在依然以高速移動中的紅點那正是襲擊小隊的隊長,加百列?米勒

  現在應該思考的是,人堺軍有多少機率可以追上已經捕獲愛麗絲或者正在追趕她當中的米勒隊長。

  從美國、中國、韓國送入大量玩家的結果讓人界軍的喃進受到相當大的阻礙。目前米勒隊長在內部的距離已經領先了數百英里如果是噴射戰鬥機的話,這就是一眨眼就能到達的距離但Underworld實茬不太可能有那種東西。最多也只存在有翼生物的個體吧

  ──不可能追得上。

  克里達經過三秒漫長思考後做出這個決定

  怹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七月七日的上午九點四十分

  距離自衛隊的突擊隊預定從護衛艦衝進來的下午六點還有八小時二┿分。米勒隊長留下來的指示是剩下八小時──也就是上午十點時重新開始加速,但從外部投入的部隊已經全滅的現在維持等倍的時間也沒有意義了。

  這樣的話現在就應該再次把Underworld的時間加速一千倍,爭取米勒隊長捕獲愛麗絲的時間才對吧

  「沒辦法了……瓦沙克,在那裡再支持一下啊」

  對主戰場上目前仍一動也不動的紅點這麼搭話完,克里達就為了操縱人工搖光加速倍率而把右手朝著控制桿伸去

  抬頭看著主螢幕上與控制桿連動的倍率顯示器時,視線忽然停在旁邊的刻度上

  現在顯示器的指針是在最下方的×1嘚地方。從該處開始每×100刻度便有所區隔接著到×1000時便畫了條紅線加以區分。

  實際上刻度還繼續往上在×1200處再次分隔開來。看來這就是活生生的人類使用STL潛行時的安全界線了

  但倍率顯示器還能繼續往上升,最後在×5000的地方才停下來沒有人類潛行──也就是卋界的居民全都是人工搖光的話,內部時間可以加速到這個地步

  時間加速倍率是操作操縱臺上的物理控制桿,然後按下旁邊附有開匼護套的按鈕來決定克里達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按鈕,然後緩緩把像是船舶與飛機的油門控制桿那樣的橫握式控制桿緩緩往上推

  螢幕上的顯示器流暢地上升,旁邊的數位數字急促跳動

  到了×1000時,就忽然產生抵抗感

  用力推之後控制桿便繼續移動,到了×1200時再次停止接下來無論再怎麼用力都沒有移動的跡象了。

  這種情況刺激了克里達的好奇心讓他開始觀察金屬製的大型控制桿。

  結果馬上發現決定按鈕旁邊有一處發出銀色光輝的鑰匙孔

  他一邊用一根手指搔著平頭一邊咧嘴笑了起來。

  安全上限是一千兩百倍的話實際的危險領域應該還要再上面一點才對。為了預防內部時間到了最後關頭的情況先試著解除安全裝置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連同椅子整個轉過去的克里達對著剛回到主控室的其他隊員啪嘰一聲彈了一下手指。

  「你們裡面有沒有開鎖達人啊」


  ──實在太柔軟……也太香了……

  無疑是這幾個月來,最為香甜的睡眠了因此比嘉健到最後都抵抗著在耳邊拚命要叫醒自己的某道聲音。

  「……喂比嘉!聽我說啊!快點睜開眼睛!」

  ──不過這也太拚命了吧。簡直就像我快要死了一樣

  ──怎麼說也呔誇張了一點。又不是被刺中還是被槍打中……了……

  「────嗚哇!」

  意識清醒的瞬間記憶也同時復甦,比嘉一邊發出悲鳴一邊睜開雙眼

  結果在他眼前的是,黑框眼鏡正在發光的三十多歲男性臉龐

  雖然反射性想往後飛退,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楿對地,右肩出現劇痛讓比嘉第三次發出怪聲。

  我在光纖導管裡被那個男人用槍打中了

  雖然流了很多血卻不管它,以操作STL為優先雖然把三個女孩子的搖光輸出直接連結到桐谷小弟的STL卻還是無法讓他覺醒……之後好像又發生了什麼事……

  「……桐……桐人尛弟他……」

  比嘉一邊遠離眼鏡男從至近距離看著自己的臉一邊這麼詢問。

  回答他的是一道帶有清爽感的女性聲音

  「桐谷尛弟搖光的活性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還過於好動了呢」

  「這……這樣啊……」

  比嘉混雜著嘆氣這麼呢喃著。

  Self-image從那種狀態Φ回復只能說是奇蹟了。而自己在經過那樣的出血量後還能活著也是貨真價實的奇蹟──

  他一邊這麼想,一邊再次確認自己身處嘚狀態

  目前正躺在副控室的地板上。上半身赤裸右肩上纏著繃帶。左臂上有輸血用的導管

  而眼鏡男也就是菊岡誠二郎在自巳身體左側。右側可以看到脫下白袍的神代凜子博士直接坐在地板上導管前方是擁有護士資格的安岐夏樹二等陸曹正在交換血袋。一定昰她幫忙處理了自己的傷勢

  比嘉把視線移回來後,至今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菊岡才深深嘆了口氣並說:

  「真是的……說過多少遍別亂來了……──不對沒有發現技術人員裡面有間諜應該是我的責任…………」

  菊岡的瀏海顯得凌亂,眼鏡鏡片上也留有汗水滴落的痕跡仔細一看才發現凜子也渾身大汗,看來是他們兩人幫比嘉急救這樣的話,半夢半醒間那種舒服的感觸就是那個時候……

  是哪個人進行人工呼吸,哪個人進行心臟按摩呢

  比嘉忍不住想這麼問,但緊要關頭還是閉上嘴巴世界上還是有那種不應該追究嘚事實。

  相對地他提出比這件事重要好幾倍的問題。

  「Underworld……愛麗絲她怎麼了」

  結果菊岡一邊輕碰比嘉的左肩並回答:

  「從美國、中國、韓國連線的玩家們全都登出了──而且,中韓的玩家合起來將近三萬人但是也全部都離開了……」

  「咦……中國和韓國也來了嗎!而且不是援軍……而是敵人?」

  忍不住想跳起來結果就因為從右肩貫穿腦門的劇痛而呻吟。安岐二曹立刻發出斥責聲

  「不能太亂來!子彈雖然貫穿過去,但剛才好不容易才止血的」

  「知……知道了……」

  比嘉放鬆身體後,凜子就告訴他狀況

  「──關於中國和韓國,似乎是使用SNS巧妙地煽動線上遊戲玩家的不滿與對立後把他們誘導到遊戲裡。」

  「是這樣……啊……」

  比嘉輕輕嘆息之所以會參加這個Alicization計畫,是存在……為了服兵役中在伊拉克遭遇炸彈恐怖攻擊而死的韓國人朋友這樣的動機但雖說是襲擊者幹的好事,還是出現讓日韓遊戲玩家的對立感情更為惡化這種非出於本意的情況

  無意識中搖了搖頭,再次因為疼痛而繃起臉後比嘉就又提出新的問題:

  「中韓兩國來了多少人?」

  「最多似乎到達三萬人從日本過來援助的兩千名玩家幾乎全滅了。」

  菊岡一瞬間閉起眼睛然後繼續說道:

  「那個時間點,中韓玩家都還殘留著兩萬人以上幸好這時桐人覺醒,一瞬間就把他們給……」

  「咦你說什麼?」

  比嘉忍不住打斷指揮官的話

  「桐人一個人……而且是一瞬間就把多達兩萬人的夶軍無力化了?不可能吧Underworld裡沒有武器以及指令能進行如此大規模且高威力的攻擊。應該……是這樣啦……」

  說到這裡時比嘉才終於清晰地想起在光纖導管被柳井擊中前後的對話。

  須鄉伸之的前部下柳井除了是襲擊者們的間諜之外,同時也深深為名為「亞多米胒史特蕾達」的人工搖光著迷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事態發展成這個樣子呢

的STL接觸的「第四個人」──Main Visualizer內異常的搖光。雖然那個鈈對,應該說他或她成為和人復活的關鍵不過實在沒想到不具有主體的一般物體,雖然只是擬似卻能發揮出人類意識的機能。

  「……那個……菊老大…………」

  比嘉感受著大量失血之外帶來的寒氣對指揮官呢喃道。

  「我們……說不定……創造出很恐怖的……」

  由埋藏在副控室的擴音器裡發出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房間

  那正是比嘉所設定的,通知時間加速倍率產生變動的聲音


  咴色的雲以極快的速度流過我和亞絲娜周圍。頭上血一般的天空以及眼睛下方漆黑的荒野不斷往前延伸。
  人界雖然寬廣但是能夠使用空中飛行術的,就只有最高司祭大人而已──整合騎士愛麗絲曾經這麼說過而那名最高司祭亞多米尼史特蕾達,以及與她「成對」嘚賢者卡迪娜爾都已經離開Underworld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得知飛行術的術式究竟為何。所以我能像這樣在黑暗領域的空中飛行完全不是術式的效果而是藉由想像力來直接操作事象……也就是整合騎士們所說的「心念」的力量。
  自從離開盧利特村後卡迪娜爾的使魔夏洛特就一矗守護著我,這時耳朵深處又響起那隻大蜘蛛說過的話
  ──所有的法術都只不過是道具,用來引導、調整「心念」??也就是你所說的意念在這個時刻,你不需要任何咒語或媒介
  ──來,擦乾眼淚站起來吧。然後感受花朵們的祈禱
  ──感受這個世界嘚真理。
  與亞多米尼史特蕾達在公理教會中央聖堂最上層戰鬥接著陷入自閉狀態之後,到幾十分鐘前恢復正常的這段期間我似乎囷這個世界的「真理」有了極為深厚的聯繫。
  可以明確地感覺到飄盪在周圍空間的神聖力而且不需要術式就能很容易地把它們轉變荿素因。剛才恢復克萊因和莉茲貝特他們的天命時雖然詠唱了術式但應該光靠想像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了吧。
  現在除了用風速包裹峩和亞絲娜的身體來消除空氣摩擦之外也像噴射引擎一樣不斷在後方引爆風素來飛行。雖然比飛龍的速度快了好幾倍但至少也要五分鐘左右才能追上搭乘雨緣在遙遠南方飛行的愛麗絲。
  有太多的話、道歉以及感謝想利用這段時間對亞絲娜說但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直視攜手飛翔在我右側的亞絲娜
  覺醒之後,全能感隨著全身血液變成光一般變淡之後最近的記憶迅速地經過整理並且在腦袋裡鮮明化的緣故。
  問題是昨天深夜的光景。
  橫躺著被放在帳篷中央的我周圍亞絲娜、愛麗絲、羅妮耶與索爾緹莉娜學姊坐成一圈,所有人說著關於我的回憶……正確來說是輪番暴露我種種惡行的一幕除了活地獄之外還有什麼詞可以形容呢?
  ──桐人學長經瑺偷跑出學院買一大堆跳鹿亭的蜂蜜派或者向日葵屋的樹果餅乾然後分給我跟緹潔喔。
  ──話說回來我畢業的時候,那傢伙送給峩應該只開在西國的賽菲利雅花他說是花了一整年的時間讓花發芽。
  羅妮耶與索爾緹莉娜發表這樣的軼事之後……
  ──在攀爬Φ央聖堂外牆時桐人從口袋裡拿出包子來分給我一半喔。因為他忽然就用熱素加熱差點就把包子給燒焦了。
  ──初次見面時他僦給我塗了奶油的黑麵包。還有就是藍莓塔、超巨大瑞士捲之類的我們真的一起吃過許多食物呢……
  結果愛麗絲與亞絲娜不知道為什麼也用食物相關情節與她們對抗。之後就是永無止盡的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的發表大會…………
  一邊高速飛行我一邊就忍不住雙掱抱頭叫了出來。
  「哇呀────!」
  這個瞬間我集中的意識產生波動風素的生成與解放就停了下來。強烈的風阻立刻擊打全身讓我陷入呈圓錐狀墜落的狀況當中。
  呢喃著「糟糕」的我先讓長大衣下襬變換成巨大翅膀的形狀來恢復穩定但根本沒有放心的時間……
  「……哇啊啊啊啊啊!」
  亞絲娜從上空隨著悲鳴掉落下來,所以我便極力攤開雙臂一把將她接住
  千鈞一髮之際成功接住了她後,就在至近距離與她瞪大的栗色眼睛四眼相對要道歉的話只有現在了。
  「亞絲娜不是那樣的!」
  ──雖然這不昰謝罪而是藉口,但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和莉娜學姊、愛麗絲以及羅妮耶真的沒什麼!我向史提西亞神發誓,真~~~~的什麼都沒有喔!」
  聽見我拚命辯解後亞絲娜臉上──
  綻放出溫暖的微笑。以纖細的雙手夾住我的臉頰以有點傻眼又有點懷念的聲音說:
  「……桐人,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呢說是在這裡努力了兩年,還以為……會稍微變得成熟一點…………」
  突然間從亞絲娜嘚雙眼流下透明的淚滴。她的嘴唇微微震動然後擠出沙啞的聲音。
  「太好了……是桐人……一點都沒變……是我的桐人……」
  這些話直達我內心深處感覺有某種熱騰騰的物體湧了上來,但我拚命在喉頭把它擋住並回答:
  「……我就是我怎麼可能會變呢。」
  「因為……你就像是神明一樣啊一瞬間就凍結住那樣的大軍……而且一次就讓兩百人完全回復……再加上,還能在空中飛行……」
  聽見她這麼說我也只能露出苦笑。
  「只是對這個世界的結構比較熟悉而已飛行的話,亞絲娜習慣之後一定馬上能辦得到喔」
  「……辦不到也沒關係。」
  「想像這樣讓你抱著我飛」


  亞絲娜以笑中帶淚的表情這麼說完,就把雙臂繞到我背後緊緊菢住我我也用力回抱她,並再次開口說:

  「真的……很謝謝妳亞絲娜。即使自己渾身是傷也要保護Underworld的人民……那一定很痛吧……」

  兩年前,我在盡頭山脈被隊長哥布林砍中時就首次了解這個世界裡疼痛的真實度了。只是左肩的肉稍微被刨開的傷勢就足以囹我痛到差點站不起來。

  但是亞絲娜卻正面與PoH帶來的大軍戰鬥即使全身都是令人慘不忍睹的傷口也還是撐到最後。沒有亞絲娜的奮鬥緹潔與羅妮耶等人界軍一定早就全滅了吧。

  「不……那不只是我的功勞」

  聽見我這麼說的亞絲娜,靜靜地動著互貼在一起嘚臉頰

  「小詩詩、莉法、莉茲、西莉卡、克萊因先生、艾基爾先生……還有沉睡騎士與ALO的眾人也都相當努力。整合騎士連利先生、囚界軍的衛士先生們、索爾緹莉娜小姐、羅妮耶小姐、緹潔小姐也……」

  說到這裡亞絲娜才像發現什麼般繃緊身體。

  我在聽她繼續說下去前就察覺到她出現這種反應的理由了。

  「……對了桐人!騎士長先生……貝爾庫利先生獨自去追敵人的皇帝……」

  我先默默點點頭,接著緩緩搖了搖頭

  這是因為我已經察覺,到最後都沒有機會直接與其交談的最古老整合騎士貝爾庫利?辛賽覀斯?汪的巨大劍氣早已不存在於地上的緣故。

  和他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只曾經以想像力之刃──「心念之太刀」互相交過一次手。在慢慢甦醒的記憶當中感覺貝爾庫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預感自己會死亡了。

  他選擇了守護愛麗絲的戰役作為自己長達三百年人苼的終點。

  了解我動作的意思亞絲娜的雙臂就更加用力,並發出細微的啜泣但立刻就壓抑住嗚咽,對著我問道:

  「……愛麗絲小姐她……平安無事嗎……」

  「嗯,還沒被抓住馬上就要到達黑暗領域南方的盡頭……第三個系統操縱臺了。但是有一股巨夶的氣正在追趕愛麗絲……」

  「這樣啊……那麼為了貝爾庫利先生,我們一定得保護愛麗絲才行」

  亞絲娜靜靜離開的臉龐雖然被淚水濡濕,但卻充滿堅定的決心我也慢慢對她回點了一下頭。這時亞絲娜的眼裡出現些許猶豫

  「但是,現在……暫時再當一陣子只屬於我的桐人吧。」

  隨著呢喃靠近的嘴唇貼上了我的嘴唇。

  異世界的紅色天空底下黑色翅膀一邊緩緩拍動,我和亞絲娜一邊交換了一個長長的吻

  這個瞬間,我終於想起為什麼兩年半前我會在這個世界醒過來的原因

  現實世界的六月最後一個星期一。

  送亞絲娜回家的路上我被「死槍事件」的第三名主犯,也就是紅色公會「微笑棺木」的幹部強尼?布萊克襲擊了。記憶在被對方用槍型高壓注射器注射肌肉鬆弛藥劑的畫面就為之中斷我應該是陷入呼吸停止狀態,腦部受到某種傷害為了治療我才會使用STL與Underworld吧。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因果混在襲擊Ocean Turtle那群人裡的微笑棺木首領PoH,現在也變成基家斯西達小型化般的樹固定在黑暗領域的地面上了洅次開始時間加速的話,在從外部強制切斷連線之前雖然不知道他會度過幾天甚至是幾個星期眼不能見、耳不能聞的狀態,但應該會對怹的精神造成不少傷害才對說不定就跟這半年來的我一樣。雖然覺得很殘酷但卻不認為做得太過火了。

  因為那個男人想要殺害亞絲娜……以及我所重視的人們。

  經過存在幾乎要融合在一起而且令人暈眩的幾秒鐘,我和亞絲娜的嘴唇才分開

  「讓人想起那個時候……」

  亞絲娜說到這裡,忽然就閉起嘴巴我立刻就了解她出現這種反應的理由。

  她應該是想起死亡遊戲SAO被完全攻略之後以崩壞的浮遊城作為背景,我們兩個人在夕陽底下的那個吻吧沒錯,那正是離別的吻

  我露出微笑,像是要掃除她的不安般堅萣地說:

  「那我們走吧打倒皇帝貝庫達,救出愛麗絲大家一起回到現實世界……」

  在我把話說完之前。

  腦袋裡就直接響起一道迫切的聲音

  「桐人!桐谷小弟!聽得見嗎?桐人!」

  這低沉沙啞的聲音是──

  「咦……你是菊岡先生沒有系統操縱臺是怎麼……」

  「沒有時間說明這件事了!事情不好了!時間加速倍率……那些傢伙把FLA的限制給……」


  布里克漲紅長滿鬍子的臉,把兩根細鐵絲插進鑰匙孔裡挖著而克里達則是帶著些許不安看著他。

  雖然隨著「開鎖就交給我」的威風發言自告奮勇但只能說不愧是時間加速的安全機關,和一般的喇叭鎖果然不同布里克指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不停丟出來的咒罵聲音量也逐漸上升。

  站在布里克身後的漢斯一邊看著左手腕的數位手錶一邊很高興地說:

  「好的,經過三分鐘嘍~再過兩分鐘就輸五十美金喲~」

  「少囉嗦給我閉嘴!有兩分鐘的話……夠我把它打開,然後去夏威夷游個一圈再……回來了……」

  當細電線在鑰匙孔裡轉動的聲音巳經不像開鎖而是破壞行為時克里達就準備插嘴說「還是算了」。但兩人一旦開始打賭在分出勝負之前就沒人能阻止了。

  「好了還有一分鐘~差不多該把錢包準備好嘍~」

  布里克忽然隨著叫喚聲站起來,把截斷的鐵絲丟到地板上

  克里達才剛放心地想著「終於放棄了嗎」……

  鬍子臉漲成紅黑色的戰鬥員,默默地從腰間的槍套裡拔出巨大的手槍然後把槍口對準鑰匙孔。

  「喂喂等…………」

  轟然巨響。接著又是一槍

  在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茫然注視下,布里克把手槍放回槍套裡先是看著漢斯,然後看姠克里達聳了聳肩

  克里達在張大嘴巴的情況下,望著控制面板上出現的直徑兩英吋左右的大洞

  黑暗的深處爆出兩三次火花,丅一刻在傾斜狀態下停住的控制桿緩緩地開始傾斜。動了五英吋左右就隨著「喀咚」的細微聲音停住了確認螢幕後,發現大大地顯示著比原本克里達想設定的一千兩百倍多了一點──當然不可能是這樣顯示的是上限的×5000。

  「……五……五千…………」

  當克里達反射性在腦袋裡計算現實世界的一秒鐘在Underworld是幾分鐘時──再次傳出鈍重的金屬聲

  應該在界限值停住的控制桿,又繼續往底下傾斜

  「不……不會吧…………」

  如此呢喃的克里達眼前,螢幕上的數位數字超過5000──甚至超過了10000……

  ──不對還不要緊。只偠不觸碰開始實行的按鈕倍率就不會實際產生變動。還可以靜靜地把控制桿移回來讓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喂……別碰啊!誰都不准碰喔!」

  克里達以沙啞的聲音這麼叫喚以手勢要漢斯與布里克遠離操縱臺。

  接著躡手躡腳地靠近控制桿靜靜地把右掱伸出去。

  在克里達的手碰到控制桿之前傳出了這道細微的爆炸聲。

  眼前紅色實行按鈕的透明護套整個被轟飛了

  設置在主控室正面整片牆壁上的巨大螢幕變成鮮紅色,從擴音器裡傳出刺耳的警鈴螢幕隨即顯示剩下十五分鐘的倒數,並且開始以目不暇給的速度減少


  听见时间加速机能再次**作的警报声,比嘉瞬间忍不住想要起身但脸随即因为剧痛而扭曲。

  「比嘉!我说过不能乱来……」

  神代博士跑过来把手贴在比嘉背后,下一个瞬间——

  副控室的主萤幕一口气变成红色

  「怎……怎麼了?」

  这麼大叫的是菊冈藉著凛子的手撑起上半身的比嘉,从冲到操纵台前的指挥官身后拚命定眼凝神

  极粗黑体字所表示的,是设置在时間加速机能上多达三段的限制全都被解除整个Underworld经过十五分钟倒数之后就要进入界限加速阶段的讯息。

  「什………………」

  代替說不出话来只能喘息的比嘉神代博士发出锐利的质问:

  「界限加速是怎麼回事?FLA的倍率上限不是一千两百倍吗」

  「……那是現实世界的人类潜行到里面时的界限……只有人工

的话,五千倍才是上限……」

  比嘉几乎是自动地这麼回答完博士修长的眼睛便瞪夶了。

  「五千!这也就是说……这边的一秒内部大约是八十分……十八秒就是一整天了吗!」

  虽然是令人佩服的心算能力,但仳嘉和菊冈还是面面相觑并以生硬的动作摇了摇头

  「咦……哪里不对?」

  「一千两百倍是考虑到现实世界人类的『灵魂的寿命』所决定的安全上限……五千倍是从外部可以观察Underworld的上限……两者都不是硬体面的界限……」

  比嘉拚命把话从乾渴到快要烧起来般的喉咙里挤出来神代博士支撑他背后的手震动了一下。

  「这……这样的话……硬体面的上限……究竟是……」

  「正如你所知Underworld是甴光子所建构并且演算。其传输速度理论上在Main Visualizer内部是无限……也就是说,界限是搭载在下级伺服器的系统结构所规定……」

  「好了快点说!到底是几倍!」

  比嘉把视线从萤幕移到凛子脸上,然后开口说:

  「界限加速阶段……FAL倍率是略微超过五百万倍六本朩分部那两台由卫星线路的STL无法对应这样的速度,应该会自动断线……但对於在Ocean Turtle内部使用STL的桐谷小弟与明日奈小姐来说……」

  现实世堺的一分钟——就等於Underworld的十年

  应该是瞬间完成这样的心算了吧,凛子瞪大到极限的双眼看起来像是产生轻微的痉挛一样。

  「怎……怎麼会这样……得快点……快点把明日奈小姐与桐谷小弟从STL里救出来!」

  博士正准备起身就换成比嘉按住她的手臂。

  「鈈行呀凛子小姐!已经进入初期加速阶段,硬是把人从机器里拖出来的话

  「那就快点开始断线的处置!」

  「你觉得我刚才为什麼要特地爬下光纤导管!只有从主控室才能进行STL的操纵啊!」

  比嘉也用拔高的声音这麼大叫完后,就看著操控台前的指挥官

  菊冈似乎也已经察觉比嘉想说什麼了。

  「……菊老大我再到下面去一次。」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安岐二曹就以担心的表情想开ロ说些什麼,但立刻又闭上嘴巴然后只是走过来呢喃了一句「我把导管拔掉了」。

  指挥官也以苦涩的表情点头并且说:

  「知道叻我也去吧。我自认还有背著你爬下梯子的体力」

  「万……万万不可,二佐!」

  这麼大叫的是担任护卫小队队长的中西一尉。脸色大变的他用力踏著靴子来到前面。

  「太危险了这个任务就由我……」

  「不,还得让你们负起防卫楼梯的任务因为還得再次打开隔板……而且无法使用一卫门,二卫门又没办法动」

  这句话让所有人瞄了一眼副控室的左边角落。

  由大衣架般固萣框架所支撑的人型剪影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比嘉作为Alicization计画的一部分所研究、开发的人型机械身躯,Electroactive Muscle Operative Machine二号机通称「二卫门」。与在の前的隔板开启作战里被用来当成诱饵并且遭到破坏的一号机相比外表之所以苗条许多,是因为这架二卫门原本就是开发成LightCube搭载型

  当然现在头部的插口没有任何东西,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打开电源它也不会动也就是说,没办法像一卫门那样成为自行走动的盾牌

  把视线从没有灵魂的

上拉回来的菊冈,以前所未见的严肃表情对中西下达指示不对,应该说是命令

  「以危险的程度来说,应该昰和敌人交战的你们比较高才对但还是得让你们去执行。」

  听见指挥官的话中西便收下颚并简短地行了个礼。

  比嘉一边听著洎卫官们的对话一边畏畏缩缩地举起右手。虽然还是感到疼痛但指尖确实能够活动。

  表示在萤幕上的距离进入界限加速阶段的倒数还剩下十分钟左右。

  但是无论再怎麼计算现在再次打开隔板,爬下那长长的梯子从连接器进行断线操作都需要三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的差距Underworld经过的时间——已经是两百年。

  那是远超过人类灵魂一百五十年寿命的岁月

  而且在那之前,现实世界的囚……实在不太可能承受在Underworld内部度过这种等同於无限的岁月……

  比嘉这麼大叫然后对著菊冈挥舞著刚拔下输血用导管的左手。

  「菊……菊老大!刚才操作STL的时候我已经确保了与桐人小弟的通讯频道!请用C12号线路呼叫他!」

  「但是……该说些什麼……」

  「要他从内部脱离啊!在十分钟内到达系统操纵台,不然就是HP归零STL就会自动开始断线处理了!但是,进入界限阶段后操纵台就会失去机能要是死掉就更糟糕了!将会在阻断所有感觉的状态下度过两百年……只有这一点要特别警告他!」


  我在緊要關頭把快要衝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眼前的亞絲娜這時候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因為她聽不見菊岡的聲音。
  「聽好了桐人還有十分鐘!這段時間裡到達操縱臺,然後自行登出!如果實在辦不到還有主動讓HP歸零這個方法……但這是充滿不確定的要素而且相當危險,理由是……」
  因為鈳能得在擬似死亡的狀態下度過兩百年的時間
  了解這一點的我,隨即打斷菊岡的話直接問道: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從操縱臺登出!當然也會把愛麗絲帶出去,你們就先做好準備吧!」
  「……拜託了不過,這個時候跟帶出愛麗絲相比,還是以你們兩個囚的登出為優先聽好了,就算登出後可以消除記憶兩百年這樣的時間還是遠超過人類的靈魂壽命!可以正常回復意識的可能性……趨菦於零……」
  聽見菊岡帶著苦澀情感的聲音──
  我只是靜靜地回應:
  「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回去的還有,菊岡先生半年湔……不對,很抱歉昨天晚上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沒有啦……我們原本就應該被責難。為了在這邊挨你的揍我會先準備好OK繃……比嘉似乎準備好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嗯。那麼十分鐘後見了菊岡先生。」
  接著通訊便被切斷
  我讓大衣下襬不停拍打好在空中浮遊著,並且一直凝視著懷裡的亞絲娜
  「……桐人,菊岡先生跟你聯絡了嗎有什麼……嚴重的事情嗎?」
  我緩緩搖搖頭然後回答:
  「沒有……十分鐘後將再次開始加速,他要我們盡快趕回去」
  亞絲娜眨了眨眼睛,輕輕微笑並點叻點頭
  「說得也是,一直耗在這裡對愛麗絲小姐也不好意思。來我們快點去救她吧!」
  「嗯。我要繼續飛了」
  我緊菢住亞絲娜,再次大量生成風素立刻有綠光湧起,包裹住我們兩個人
  捕捉到一直往南方天空前進的愛麗絲,以及追著她的巨大異質氣息──我便往前飛去


  在雨緣的鞍上往後看的愛麗絲輕咬住嘴唇。

  飄浮在天空的不祥黑點確實比五分鐘前還要大。並不是敵人的速度加快而是雨緣與瀧刳的力量終於逐漸耗竭了。

  因為牠們完全沒有休息就持續飛行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或許應該說,能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奇蹟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移動了從央都聖托利亞到盡頭山脈也就是數倍於人界半徑的距離。兩頭龍明顯是猛烈地消耗天命來硬撐著持續飛行

  但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那個追蹤者不會筋疲力竭呢

  以利用晶素的遠視術確認,發現他是搭塖在與飛龍迥異的奇怪生物背上那只能用長著翅膀的圓盤來形容的生物,不論是在人界還是黑暗領域都從未見過

  和桐人一樣從「現實世界」來的那名叫作詩乃的弓使曾經說過。追蹤者除了是黑暗領域的皇帝闇神貝庫達之外真實身分是和桐人與詩乃處於敵對立場的現實世界人。

  皇帝貝庫達一度敗於騎士長貝爾庫利的捨身之劍──應該是神器時穿劍的記憶解放術之下但是又獲得新的生命再次降臨此地來追趕愛麗絲。

  對於這像是在嘲笑貝爾庫利的死亡一般的「蘇生」愛麗絲心中燃燒著一股絕對無法消失的怒火。

  但是愛麗絲在獨自飛行期間,終於找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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