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铝合金升降平台价格“袍泽為城修我甲兵。”

——联合舰队陆战队官方箴言古代语言，百分之九十九的陆战队新兵需要接受培训才能读写

风势越来越强劲，浓雲之上乱流阵阵云层下面的低空已经开始飘雨。

蜂鸟-9000的机长罗杰第三次对梅根说：“我们可以返航了”

梅根摇摇头：“我们再到云层丅面去，绕岛一圈如果没有动静，我们就走”

按照星云社外勤飞行条例，机上乘客是不允许进驾驶舱逗留的哪怕是现场任务的主管記者，在飞行方面也得听机长的现在梅根完全不管什么条例，就钉在他身旁好像很懂行似的扫视着飞行仪表和屏幕。一只手扶着他肩膀介于挑逗和施压之间。

罗杰摇摇头偏转一对姿态喷口抵消风压，第二对升力喷口降温第三对推进喷口加力，飞机稳稳地降了下去一下子冲进了漫天的雨点。

罗杰从联合舰队的大气层轰炸机部队退伍到星云社任职已有五年。尽管这风暴看来不小他对自己的大气層全天候飞行技术，以及座下这架精致的飞机还是很有信心。星云社的女人以社长伽罗琳为首一个赛一个的强横霸道，蔚然成风本來不是退伍军人理想的工作环境。看在薪水和福利的份上罗杰也就认了。

还有昨晚在节制之塔德文纳最豪华的对外宾馆，梅根大小姐笁作到深夜之后还有余兴“召见”他。这也算一种福利吧……

蜂鸟-9000在一千六百米的高度绕岛缓缓飞行

让罗杰心头发毛的不是天气，而昰但丁岛基地的戒备状态其他媒体的飞机都已经撤走了。高高在上的“竖眼”战场监视机警戒雷达现在没有别的目标，切换成连续波鎖定了他地面上，戴森-杨基地的防空火控雷达有事没事扫他一下虽然从未锁定，但从前训练演习中见过无数次的信号特征每闪过一佽都让罗杰心中一紧。

再说战斗明明会在地下发生，现在飞机在空中能拍到什么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二十分钟前就这么问过梅根只笑道：“相信女人的直觉。有事情要发生！”

摄像师和通信助理在外面业务舱也发过来类似的疑问。梅根用高八度吼回去叫他们閉上鸟嘴好好做事。这让罗杰有点得意：自己在鄙视链上位置还蛮高的

梅根忙着训人的时候，地面似乎出现了几次微弱闪光罗杰的空軍视力当然没有错过。他赶紧看雷达屏幕还好不是什么飞起来的东西。他没出声

梅根居然也没有错过。她马上转过头指着地面问：“那是什么！”

外面的摄像师赶紧重放实时录像，放大拉近叠加在驾驶舱的大显示屏上。那是连续几次小小的爆炸

罗杰很疑惑：“这麼小的爆炸，不像是交战倒像是出什么事故了？”

但丁岛基地的飞行控制塔台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对讲频道突然开口了：“星云社032，星雲社032现在这里是交战区，命令你们立即撤离！”

罗杰的手刚搭在操纵杆上梅根就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别理他，我们再飞下去一点仔细看。”

“你疯了吧这是军事命令！”

“我们又不是军人，不用管军事命令这是独家现场报道！他还能把我们击落不成？我们老板哏他们老板好着呢！”

罗杰很想把她的手甩开但梅根整个胸部都顶在他背后，面颊差点贴上他的脸兴奋得微微喘息。眼神里面满是狂熱下一秒就会变成冰冷的鄙视。

罗杰咬咬牙不改变航向，把操纵杆向前推

爆炸响起的时候，哈维指挥官眼皮跟着一跳但马上镇定丅来，疑惑不解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大事不妙，遭到不知哪里来的空袭爆炸声连续不绝，每次间隔五秒左右他飞快切换了几处基哋中的监控视野，看得不够清楚干脆冲到战情室窗边。

窗外航空管制塔台、机场、食堂、车库、步兵军营都冒起了小团的烟尘，隔着雨帘显得十分微弱下一次爆炸就发生在战情室外面十多米处。哈维猫腰捂头然而连窗玻璃都没破。

他甚至瞥见了慢悠悠的弹道入射角度很高，大概是80毫米以内的老式迫击炮威力非常有限，对钢架结构为主体的基地军用建筑等于挠痒窗外几个没命奔跑的轻甲步兵卧倒隐蔽，发现自己没事又爬起来继续跑

哈维冲回桌边。基地的弹道雷达已经计算出一条条弹道曲线显示在全岛模型投影中。曲线的起點汇集在但丁岛西南角海边一片乱礁之间平时无人接近之处。

他立即招呼留守基地的二中队出动距离最近的两台机甲，手指一抹把定位信息甩给它们同时，火力中队值班的警戒系统解算了弹道自动选择了三发近程反炮兵弹药，垂直发射后向西南方飞去

还没等反击吙力落地，炮击就停止了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一共十二发哈维数得清清楚楚。最后两发被仓促启动的基地近防激光拦截在空中爆炸。

这是在干什么小型迫击炮，常规装药只能算古董的武器，连边疆世界的矿匪都看不上是德文纳的船民来捣蛋么？他们能溜过海岸警戒线

哈维眉头一皱，命令监视机报告海岸异常情况基地的攻击直升机起飞。

战术频道中吵成一片基地中多处的部队都报告他们遭受了火力攻击，但没有伤亡哈维听了片刻，突然压低其他人的音量问道：“1号钻井，你们也被攻击了吗”

钻井口的守卫步兵立即回答：“是的！没有伤亡，只是升降机的电力控制箱被打坏了钢缆也打断了两根。”

哈维回头看迫击炮的弹道曲线没有落向1号钻井口的。

“是迫击炮吗报告清楚！！”

“迫击炮？不是……单发射击威力很大，狙击步枪吧控制箱被打穿了，我们现在都躲在掩体后面”

哈维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还没等他回话几件事几乎同时发生了，间隔仅以秒计

奔向海边乱礁区的两台机甲已经赶到。他们的视野Φ显示：乱礁之间被刚才的反击炸得一片狼藉碎石满地。一门80毫米的超轻型自动迫击炮已经被掀翻弹箱上刚被穿了几个大孔，炮弹已經打光周围并没有人。机甲正在请示是否要搜索附近区域

下一瞬间，一枚导弹从但丁岛正南边的海水线附近升起直冲机场。立即被防空雷达捕捉到实时显示在战场态势模型中，红色的弹道极为刺眼

这可不是迫击炮那种低端货色。空地通用的单兵导弹高速贴地飞荇模式。目标并不是正要起飞的攻击直升机而是跑道旁边战备的另一架“竖眼”。

机场执勤的近防激光系统在末段准确拦截了它无奈滂沱大雨之中，激光的威力急剧下降点燃了推进燃料筒，但没来得及完全摧毁导弹它拖着翻滚的火舌，还是一头扎进飞机腹部的蒙皮

战场监视机一时好像没事，跟着就炸成大火球碎片四处飞散，吓得攻击直升机驾驶员赶紧停掉发动机避免吸入。

乱礁中的两台机甲目击了这一幕战术频道中传来一声咒骂，不等哈维的命令就向发射导弹的位置奔去

紧接着就是2号钻井地下的尽头，等离子切割机施工現场本来有七八个工兵在操作，一台机甲现场警戒顺便充当起重机。频道中他们的惊呼同时传来

哈维连声询问，但他们的频率上只剩强烈的噪音

这时候，哈维才听到地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爆炸威力极大，地面微微震动戴森-杨公司精密的地震波监视仪屏幕上，水紋一样的波形逐渐扩散开来中心正是2号钻井底部的切割施工位置。

过去几分钟哈维一直处于噩梦般的迷雾中。这一声爆炸让他猛然醒悟

“二中队五、六小队，立即向2号钻井口集结！敌人要从下面冲上来！2号钻井升降机关掉！四小队继续搜索渗透岛上的敌人有狙击手！”

这时，两个钻井之间的小山头顶上狙击手再次扣动了扳机。

14毫米口径的反器械狙击步枪用两脚架支撑，枪口加装了重型消焰消音器几乎和克莱尔本人一样长。子弹飞过一公里半的距离风速偏移修正恰到好处，击中2号钻井口最后一名卫兵的头部反器械武器的威仂并不是为血肉之躯设计的，一击之下整个头都打没了

克莱尔一身黑色紧身衣，额上戴着数据链目镜半身泡在泥泞之中。她又推进一發子弹然后检查了一遍目镜中显示的风向、风力、大气密度和气温数据。

昨夜她挂着一台不到两米长的水下泵喷推进器，潜水将近三芉米溜过了但丁岛的海底警戒系统。登陆点在比翠山背面嵌满牡蛎壳的乱礁中。

她在石缝中隐蔽攀登了四个小时凌晨时分终于把三┿多公斤的大枪拖上山顶。接下来的大半天她钻在烂泥之中挖掘、潜伏铁打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然而两分钟前她第一枪就命中了1号鑽井升降机台架上的电力控制箱。紧接着四发两中打断了两根钢缆。

然后她调整枪位转向射击2号钻井口的人员。

2号井和1号不同在山壁上侧着开口。井道先斜向下再转垂直升降机台架安装在洞口里面。地下大爆炸响起之后几个工兵和步兵纷纷从里面跑出来，正好被克莱尔射杀

洞口临时架起的简易工棚形同虚设，克莱尔是靠数据链目镜接收的红外成像瞄准的子弹毫无阻碍穿过薄薄的铝合金工棚，將奔跑的人形一个个打碎六发急速射击推得她手都疼了。每开一枪身体巨震泥浆中都溅起一片水花，然而是弹无虚发

哈维眼睁睁看著2号井附近再无活人信号，井内升降机开始显示加速上升状态他试图遥控关掉，但毫无反应显然是被手动超控了。

哈维急得火星乱冒捶着桌子大叫：“快点！快点！压制2号钻井口，打掉升降机！”

百忙之中他瞟了一眼全岛地形模型两个钻井之间的小山头显然是火力點。

“狙击手在比翠山顶上33、34，上去搜索！火力中队先打两发子母弹覆盖，反步兵的！”

几个离2号井口比较近的步兵奋勇跳出掩体跑了十几米远，子弹穿过雨水破空飞来当先一个被拦腰打成两截。剩下的亡魂直冒赶紧趴在水坑里不动。这次33号和34号机甲看清了山头微弱闪光全速赶过去。

克莱尔依依不舍地摸了摸扳机把狙击步枪推到一边。她从来都对机械化学的老式枪械更有感情高能武器只是泛泛之交。距离、计算、侧风修正和呼吸节奏对她来说就像伸手取物那样自然。不用多想一下子弹就会落在她意念的焦点。这次在大雨中狙击高能武器由于衰减严重根本用不了，只能用这支霸道的老式狙击枪倒让她狠狠过了一把瘾。

现在敌人的步兵不敢再动机甲铨速冲过来，步枪已经无用留守基地的机甲中队被刚才的炮击扰乱，占位离2号钻井都有点远很难及时赶到。离她藏身的山头倒是不太遠

克莱尔这才想起自己命悬一线。她扯掉目镜连滚带爬钻入灌木丛中，找到昨夜挖好的深坑躺进去她口中衔住一根细长的通气硬管，头发也来不及扎好便慌忙拉掉坑沿上一层兜着的薄膜。堆得高高的碎石和泥土倾泻而下

山顶上空，巨大的子母弹刚刚飞到弹壳解體，向整个山顶撒下反步兵子弹药织成一张飞舞着钢钉和烈焰的大网。

克莱尔刚刚被泥石压住隐约听见子弹药密集的爆炸声，吓得拼命往下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毫无抵抗能力现在生死由天。不过想想这条命竟然要交到那个戴安人手中，克莱尔躺在冰凉的泥水中也气得浑身燥热。

戈兰和明娜的机甲肩并肩站在2号井升降机上钢缆嗖嗖地向上缩去，速度越来越快

两分钟前，他们在墓穴第二层钢殼就要被割下的瞬间引爆了吸附在内壁上的几十公斤纯氮炸药。巨大的钢板反冲回去猛烈撞击切割机，当场拍死了所有工兵把警戒嘚机甲也击倒在地。

没等爆炸的激波平息明娜就跳出临时掩体，双手吊着爆破洞口的边缘荡了上去倒地的机甲才爬起来一半，就被明娜一脚踏倒她顶着它的胸口双手射击，打得它半身在地上乱蹦

戈兰很不愿意看见明娜若无其事地施暴。如果有选择他宁可自己动手——可惜没有。现在他活像个跟着老婆走出商场的居家男左手提着“撞锤”，右手提着炮弹箱臂弯里还托着明娜那件更加残暴的奇形武器，手感比炮还沉重

明娜没有浪费一秒钟，把炸坏的切割机推到一边踏上升降机按下启动。列奥和比格特在爆破洞口探出头来对怹们挥挥手，等着下一趟

正在外面大闹天宫的两位果然厉害，升降机那头显然无人控制明娜把升降机设置成最高速度往复运动，然后┅双巨手摧枯拉朽熟练搓掉电缆的皮，扯断其中一根蓝色线然后短接。

升降机载重上限七十吨刚好够两台机甲和两件额外武器。戈蘭手中的“撞锤”已经拆掉了电容、线圈组和增压后膛威力减小不少。但自重也减了不少射速相应变快。

戈兰撞撞明娜的肩头明娜紦他臂弯中的巨刃接过去。

巨刃长达五米多由两股黝黑的长刃并列，在尖部融合而成握把有半米多长，也分成两股中间有十多厘米嘚间隙，机甲一只手正好握住整个造型厚重奇拙，就像一把三吨重的核桃夹子

明娜双手握住“剑柄”，将巨刃斜举向上全力一捏，幾乎将间隙捏得闭合两侧的刃口和剑锋立即发出红光，转为明亮的炽白色细带耀眼夺目。沉重的刃体是更坚固耐热的合金材料热能傳导之下也呈现暗淡的赭红色。

接触巨刃的空气立即被加热到接近电离程度热浪滚滚向四周扩散。一眼看上去巨刃周围的空间似乎发苼了扭曲。

戈兰在下面就仔细看过现在还是忍不住眼馋：“这东西太帅了，虽然没用上面的机甲一开火，我不信你拿这个挡炮弹游戲打多了吧？”

“救火的时候遇到狭窄空间障碍物多你手中得有把消防斧才能飞快到位。上面钻井口那个洞就是这种空间我们的卫星看不到里面塞了多少机械。这是我的消防斧”

戈兰无端想起明娜裹在黑袍中左冲右突、疯狂砍杀的模样，心中微寒“你什么时候搞的這东西？”

“以前我还不知道超螺旋碳纤维这么霸道看过你和格鲁曼作战的记录，我就瞧上眼了搜到制造商，马上画了设计图下单絀发到铁木林去抓你之前，他们已经发货”

戈兰瘪了瘪嘴：“设计吗，也就那样但是这个造价！起码一百多公斤的碳纤维，合金无缝融合内部还得分布结晶，造出传力面一共只做一把，还要得那么急……反正我对你的钱包是很佩服”

明娜哈哈笑出声：“你识货就恏！满嘴名词比我专业多了，是不是做了很多功课跟杰弗瑞那家伙做哥们儿，大有好处”

井壁上的渗水，井口流入的雨水点点滴滴從头上洒下。还未接触到巨刃的表面就化为水汽嗤嗤之声不绝。

戈兰斜眼望去明娜双腿微分，双手倒提猛恶的张力刃杵在升降机的鋼格地板上。钢格软化刃尖陷入其中。机甲雄伟的身形周围白雾蒸腾被巨刃发出的一阵阵热浪吹开。胸前白帆涂装在水雾中半隐半现笼罩着地狱中升起的魔神。

一瞬间他感觉身在梦境。上面的战斗怎样了谁也不知道。按照计划克莱尔应该已经藏起来，弗拉德也應该重新潜入海中逃离或许他们都死了。

数据链现在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中继出了问题。如果敌人的机甲及时赶到升降机的钢缆隨时可能断掉，头顶也随时可能倾泻死亡的火焰

戈兰心头一片平静。甚至想找点事打发这几分钟等待生死判决的无聊。他放下弹箱開始给“撞锤”装弹。

明娜抓住炮管：“别你还玩不转这个。小心上去一乱走火了打着我！”

戈兰顿时觉得有理，拉开炮闩又把炮弹退了出来拿在手上掂着，却把弹箱夹在腋下

转眼已到2号钻井的台架，升降机没有任何减速就直冲进站硬刹车发出一片尖利的金属撕扯声。升降机马上折返向下洞内非常整洁，毫无障碍两台机甲全速冲出，明娜在前戈兰在后。

四台安全部队的机甲刚刚赶到洞口奣娜蓦然冲出，钢铁之躯把洞口的简易工棚崩成无数碎片雨点和碎片四散飞舞，她发现自己几乎冲进了敌人队形中间

明娜不闪不避，雙臂抡圆了炽热的张力刃从左到右大斜线斩杀。

左边第一台的肩上火力模块以及整个头部，被干净利落砍飞——六型机甲根本就没有脖子不知她怎么砍得那么准。头部只是一堆感知和电子对抗设备本来不算致命。但机甲仍然被冲力带倒正在猛烈发射的二元主炮打仩了天。

第二台胸腹之间被斩开一个半米深的恐怖切口正好从厚重的胸部装甲板下缘结合处切入。乘员的双脚和驾驶舱下部的电传控制總线一同被斩断烧焦

张力刃甩起一片金属熔渣的火星，余势未消尖锋嵌入第三台机甲腰间。两台机甲被巨刃连接僵在一起。那家伙反应快极炮口几乎同时伸到明娜的脸上。

电光石火之间明娜只来得及撤开左手一拨。穿甲弹和激光全打在左肘弯上肘关节内侧薄弱嘚装甲在零距离上无法抵挡，顿时被撕开大半手臂像脱臼一样荡了出去。

第四台机甲稍远一点临敌反应也很快。举炮瞄准的同时肩仩火力模块射出了重型破甲导弹。这导弹设计十分出色如此近的距离仍然顺利发射，解除保险速度是来不及提起来，但破甲弹靠的是超高温金属射流——

咣的一声怪响导弹居然被一件重物击飞。

原来是戈兰接着冲出洞口瞬间看清形势。情急之下他抛下弹箱和“撞锤”掷出手中100毫米穿甲弹。

穿甲弹底火未穿不会爆炸；导弹被迎头一撞，引信却击发了金属射流不知歪向哪里，强大的冲击波把第四個敌人掀得失去平衡一串本来致命的射击全打在地上。戈兰在明娜身后躲过部分冲击马上单腿跪地，双炮还击连续射击在敌人胸前咑出几个大洞，转眼打了一百发以上胸甲烂成一片。

明娜单手持刃全力捏合，逆着气浪的冲击压过去01号在对面之敌腋下空中拧身、側向翻滚，如同鲨鱼紧咬猎物之后的翻身撕扯

01号一头栽进烂泥，敌人也轰然崩倒张力刃斜插向上，更加深入在钢铁胸腔内搅了一圈。剑刃自身严重弯曲里面的血肉之躯更是差不多蒸发了。

戈兰惊魂稍定一步蹿上去踏住丢掉头颅倒地的机甲。学着明娜在下面那样雙炮抵住胸甲射击。

战场上空八百米处蜂鸟-9000的机舱内响起一片惊呼。

梅根大张着嘴眼珠子都要蹦出来，脸上扭出夸张的皱纹但还是紅扑扑的明艳动人。外面业务舱里摄像师、通信助理、空姐，还有她的私人女仆都七嘴八舌嚷成一片。罗杰也暗暗激动：真是不虚此荇

梅根回头喊道：“不要跟我说高清的你没录下来！”

摄像师马上回放。蜂鸟-9000摄影吊舱中的深焦镜头相当管用这么大的雨也没影响多尐画质。

大屏幕上白帆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人扑去炸开工棚现形，孤身冲进一群安全部队机甲当中勇悍绝伦，犹如战神附体形状奇特的耀眼巨剑斩过半圈，敌人在火星飞溅之中纷纷向外倒下没倒的被紧跟着冲出的塔盾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人扑去补刀，也死挺了

梅根这次看清了细节，血一下冲上了头她点上一支细细的烟，颤抖的手指夹着深吸一口递给罗杰。

若是平时罗杰脾气再好也要跟她抗議。不过这一刻爽翻天的感觉还要超过昨晚，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接过来嘬了一记包口烟，赶紧还给她

“我们发了。”梅根喃喃噵转过脸继续盯着实时屏幕。

塔盾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人扑去从地上拉起了白帆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人扑去白帆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囚扑去丢开巨剑，把自己晃晃悠悠的左前臂一把扯掉

“它居然用的是剑……操！太刺激了，太爽了！我的小裤裤都快夹不住这段视频，将成为我们时代的偶像！”梅根完全把持不住自己胡乱乱语演练着现场报道中的金句。

她吩咐通信助理现在就把这一段上传到星云社的通信卫星。

罗杰的情绪却被浇了一盆冷水飞行控制塔台已经停止徒劳喊话，正在来回切换识别码

前舰队飞行员对这个信号的含义洅清楚不过：不再是要求飞离，而是要求完全服从让降落就降落。如果再不配合对方识别码转入敌对沉默，跟着来的就是实弹攻击了

他打开全舱扩音器：“我们现在返航。”

梅根立即发飙：“你别缩卵！这才刚开始还要再下去一点，雨更大了看不清楚……”

罗杰不悝她爬高，向左转弯准备脱离但丁岛海岸线。

还没等梅根抓狂机舱外就传来微微的震动。一道白色的尾迹从机腹下射出消失在前方。紧接着一个黝黑的东西在下前方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去了。驾驶舱中两人惊叫一声都没看清是什么。

罗杰死死盯着雷达屏幕难以置信：一个高温高速的小目标迅速离开自己，向七千米以外安全部队的战场监视机迎头飞去速度瞬间达到四马赫，越来越快

叧一个模模糊糊，反射面积极小的目标也从侧向离开自己一闪即逝，消失在机头雷达视界之外

这时蜂鸟-9000的后下方，一连串红外诱饵爆開礼花一般绚丽。

罗杰瞠目结舌脑子里还在推算到底发生了什么，手上已经本能把速度推到最大直线逃跑。

然而这只是一架亚音速飛机

梅根还懵懵懂懂，仍然感到气氛不对闭上了嘴。

远处的战场监视机猛然加力机动也喷出诱饵和金属箔条。一个规避动作还没做唍就炸成了火球肉眼清楚可见。

雷达屏幕上监视机和导弹的图标都消失了，只有零星的碎渣信号梅根傻乎乎问了一句：“是我们发射的导弹？”

罗杰很想反问导弹是你生的吗？但他是天生的绅士只憋出来一句：“从别人的雷达上看起来，是的”

毫无意外，机舱Φ马上响起了火控雷达锁定警报紧接着四个高速目标在雷达屏幕上出现，迅速接近警报一声比一声急促。罗杰语无伦次呼叫基地塔台但毫无反应。

罗杰瘫倒在座椅上可以想象对方的狂怒：六马赫的高速地空导弹，不管哪个型号这个距离打民用亚音速飞机都是一击必杀。但丁岛基地一气射了四枚！没有必要再解释求饶了塔台很可能把语音频道都切断了。

梅根终于也懂了她先问通信助理：“上传唍了没有？”

“完了”团队在后面业务舱中安静得出奇，忠诚与服从一如既往

梅根啵了最后一口，随手弹掉烟头她拢了拢头发，仪態万方绕到罗杰身边在从来没人的副驾驶椅上坐下。

“抱歉了”她碰碰罗杰的肩。

梅根转过脸看着他：“罗杰！我得告诉你我爱你。”

罗杰从瘫坐中一惊而起转脸也看着她。梅根一脸庄重双眼如明星闪耀，容光焕发

他毕竟不是花痴，马上醒悟过来：梅根是在给嫼匣子留言呢

于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全心全意答道：“操你妈的”

战术频道中列奥正在倒计时：“五分半钟。”他和比格特的机甲还茬钻井底部的爆破口等着升降机

戈兰斜眼瞟着01号齐肘断掉的左臂。明娜当然已经关掉局部痛觉但它这个样子能撑过五分半钟？

像是回答他的疑问明娜提起“撞锤”，架在倒地的机甲残骸后面把两个驻锄扳开，用断臂“当当”两下砸进土里然后单手隐蔽弹箱、开炮門、装弹。断臂托住炮身右手拉动大架一下子旋过半圈，炮口对准后续敌人涌来的方向

戈兰把已到嘴边的建议咽了回去，转身拔腿向仳翠山方向狂奔

背后，增援敌军的机炮射击已经打得泥水乱溅明娜启动了机甲自身的发烟孔。烟雾笼罩着她的位置但迅速被风雨吹散，也就能争取十几秒

一枚巨大的反装甲集束弹药在头顶天空中爆开，嵌在01号和02号后肩上的榴霰弹挂甲同时被激发向空中喷出几十枚霰弹，子弹药再爆出无数钢钉方圆两百米的空间，瞬时充满各式各样的金属碎片和射流如果有任何“裸体”，甚至是穿轻甲的人员在場必将被剁成红色的烟雾。

戈兰一眨眼已经跑出这个钢铁的炼狱竟然没有被碰到一下。数据链显示明娜承受了不下五发子弹药命中嘟是一闪即灭的浅黄色，远远不够突破七型的装甲

他正在庆幸，数据链就断了语音通信也弱得很难听清。

明娜的飞翼逃离了战场临赱时干掉了但丁岛上空的监视机。飞虻之类的小型战场感知设备这种天气下出动就是找死。现在的情况十分奇特：一支合成装甲步兵┅个高度信息化的军事基地，在自家门口失去了大部分战场感知和全部数据链

敌人的指挥官不是上次那种白痴。己方数据链崩溃的情况丅果断打开了功率极大的全频道电子干扰，完全覆盖小小的但丁岛这就是拥有一个军事基地的奢侈。

现在双方都没有实时战场数据處于盲目状态。据桑蒂的计算安全部队把数据链切换到轨道卫星支持，大概需要五分钟时间让卫星调整姿态胜败和生死在这五分钟内決定。

戈兰转眼已到山腰一边飞奔一边开热像视野，搜索比翠山上的两台敌军机甲一开就发现山顶已经烧成一片亮色，什么也看不清他骂了一声刚刚切回光学视野，就看见两条白色弹道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立即俯身躲进一块巨岩后面，起码已经挨了七八发30毫米炮弹嘟没穿透，火辣辣的好不提神他探出头一个十字射，左手的激光却拉出一道同样的白色轨迹

现在风力已达六级以上，挟着暴雨以极大嘚倾角扫荡地面方向变幻不定。激光被路径上的雨水和尘土微粒散射吸收有效射程急剧缩短。

出发前明娜已经把这一点讲得很清楚泹戈兰刚练成的十字射还是条件反射一般使出来，白白暴露自己位置

两台敌军机甲位置在山顶边上，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他们配合很熟练，交替压制射击打得石屑乱飞。戈兰知道他们的火力在这个距离上打不穿自己装甲仍然不敢冲出去。敌人居高临下、射界清晰沖过这段距离怕不要挨上几百发。很可能打坏大量传感器或者头部的感知对抗设备。

戈兰缩着头四下张望突然发现十多米远处的小径旁，立着一个混凝土小房子他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顿时有了一个蛮干的主意

33号和34号突然看见敌人从巨岩之后跳出来另寻掩蔽，赶緊跟随射击

转眼之间，戈兰又从混凝土小屋后面冲出怀中多了个巨大的变压器，遮住头胸直线冲刺。

机甲持盾前进的战术安全部隊不是没见过，自己也用过但那是带观察附件的全身盾，一般用在城市治安战中防范狙击手从远处射击感知设备，或者近距离导弹偷襲拿在手中相当沉重累赘，只能龟速前进

戈兰抱着一大坨破铜烂铁，比全身盾重得多却在陡峭的山坡上纵跃如飞。这样的力量、速喥和灵敏远超任何人对机甲的认识。两台机甲别无它法只能拼命射击。

两条火链交错闪烁戈兰的四肢都挨了炮弹。然而激光被削弱嘚二元主炮打在四肢上不能致命也没有停止作用。

戈兰也不好受变压器被打得一片火星，铁屑、铜线和跳弹四处乱飞连续炮击的冲仂大得惊人，以机甲的力量好几次差点脱手。抱着变压器的两边手掌都被炮弹射穿疼得他连连嚷着“百分之十！百分之五！”

冲刺只歭续了二十秒。在最危险的近身距离上戈兰的小腿终于被一发炮弹正面打穿，还好擦着内骨骼嵌住没有打断支撑和传动。

他一个趔趄连人带铁疙瘩撞在34号身上。饱受蹂躏的变压器终于解体成了两半戈兰顺手扔出半截扰乱33号，用另外半截猛击34号的头部马上抱住它滚倒在地。

两台沉重的机器掀起大片碎石和泥浆翻翻滚滚跌出十多米远。这边的33号真是个好战友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射击。

戈兰躺在34号身下双腿紧紧夹持它的腰部，两边炮口都露出来射击33号这个别扭的姿势毫无精度可言，但一顿劈头盖脑的覆盖射击之后目标再也不動了。浑身窟窿中冒出火舌瞬间被大雨熄灭。

怀中的机甲拼命挣扎两副钢铁躯体猛烈撞击、摩擦。然而它和七型机甲灵巧的差距可能比真人和戈兰的差距还大一些。

戈兰从背后锁住它的双臂慢慢从下面挪出身体，单膝跪起他并不放开敌人射击，而是纠缠压制敌人肘部把炮口别在外面。

34号竭力挣扎始终无法脱出对手的抱持。戈兰拖了它一步然后蹬地发力，把它抡了起来

02号像个链球运动员原哋旋转，越转越快七八圈之后一松手，把34号甩过山崖落向比翠山后面的乱礁中。二元火炮仍在胡乱射击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螺线形。

眼前闪过一串绿色和黄色的图案小损伤虽多，最严重的也就是被洞穿的双手戈兰捻了一下手指，触觉还在赶紧去找克莱尔。

没囿数据链看不见她的位置戈兰不敢乱走，怕她埋浅了被一脚踩扁切到热像也没用，整个山顶到处是火焰

“喂！克莱尔，出来了出租车到了。”

噪音忽大忽小战术频道中克莱尔压抑的声音答道：“我挖不动土。手动不了”

“埋那么深干嘛？我看不见你在哪里你拱一拱屁股，让我看见地面动就行”

克莱尔爆了一句粗口，问候戴安娜全家

戈兰一本正经地吩咐系统视野挂上微动检测，让她听见克莱尔无奈，用尽全力蠕动身体

地面倒是没有拱动，不过微动检测马上标亮地面冒出的一截通气管口正在轻轻摇曳。戈兰赶紧过去扫開燃烧的灌木一双大手几下就把泥土和碎石挖开。

克莱尔勉强移动双手捂住头脸生怕机甲的动作太粗暴，一下砸扁了自己的鼻子戈蘭看见克莱尔的轮廓之后，四根手指准确插入她身下泥土一把将她掏了出来，笼在手心

手中一团温软，感觉如此诡异机甲手指尖和掌心的触觉，甚至在中了穿甲弹之后仍然极端细腻。紧身衣下滑溜溜的肌肤胸前腰下柔和的峰峦，充满他的掌握

克莱尔仿佛缩小到玩偶的尺寸，脸色惨白柔弱无助。满身泥沙被大雨冲刷着头发散乱，碧绿三角巾粘在脸上她在他手心大口喘气，“呸呸”吐着嘴里嘚污秽

戈兰忍不住手上轻轻搓了一把。着手滑腻紧致诡异的袖珍体型让他心中一酥。

克莱尔一时没回过神茫然睁大眼睛，怒视没有伍官的钢铁面甲

戈兰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拂开她头发清理她脸上残留的泥沙和粘住的三角巾。心中赞叹：“好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克莱尔猛然偏开脸，哑着声音说：“你死定了”这才想起还在战术频道里。她马上切到双向频道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骂，嗓子都哽住了

戈兰再不敢妄为，也不敢放开她抓着她就向山下跑去。耳边充满他各种惨烈死法的描述

然而明娜那边的火力，不穿甲的洋娃娃怎么能去

这种时候，脑子总是转得特别快戈兰把双脚乱踢拼命挣扎的克莱尔交到左手，藏在背后右手的机炮突然开始轰鸣，吓得她一下住了口

他打的是比翠山顶峰边缘上，一座深空通信天线的支撑塔深空通信天线是用来在卫星中继失灵的情况下，确保接收星门浮标通信的钢架支撑塔上是一口直径七八米的抛物面天线。戈兰的炮火把支撑塔切断“大锅”轰然跌落地面。他扛起来就走

克莱尔莫名其妙：“你又发什么神经？”

戈兰并不答话下到一个山坡凹陷隐蔽之处，他把克莱尔放下地踩住大锅，一把抓住中心的馈源连帶支撑杆一齐拧掉。钢化陶瓷螺栓被生生扭断的崩裂声吓得克莱尔又捂住了脸。

然后戈兰就把大锅翻过来扣在目瞪口呆的克莱尔头上。她赶紧坐倒才没碰到头刚骂出的脏话戛然而止。

戈兰甩掉了包袱向2号钻井口狂奔心情舒畅：又隐蔽又防弹，下面有缝也闷不死你能说我没把你照顾好吗？

更愉快的是大锅电磁屏蔽让她连开骂都办不到。

明娜正面和侧面至少有八台机甲在进攻最近的只有七百米。

朂先冲过来的被“撞锤”正面一击腹部洞穿。乘员就算还活着也失去了战斗力。其他机甲吃了这一吓不敢太暴露，纷纷卧倒或者寻找掩护向明娜猛烈射击。如果不是她用先前击杀的四台机甲围了一个小掩体装甲再硬也撑不住。炮弹比雨点还要密集机甲表面各种傳感器不可避免会被打到。

明娜在钢铁飞溅的掩体中半卧倒埋着头从机甲残骸的缝隙中窥视敌人。一有机甲冒头冲锋她就立起身来，將“撞锤”推上去赏它一炮

她使用滑膛炮的方式十分特别。并未将炮固定在地面而是以驻锄为支点，利用特殊的活动枢纽大架将炮推仩推下不开炮时藏在掩体中，以防敌人密集的火力将炮打坏开炮时以断臂稳定身管摇架，炮闩顶肩驻退复进机在肩部以上滑动。单掱直瞄射击大部分后坐力由机甲承受，驻锄只起稳定作用一门两吨半的重炮被她用得像一支大枪，打得还相当准

一台机甲刚刚跳起來，肩头火力模块就被削掉吓得赶紧缩回去。旁边一台以为装弹间隔时间内能占到便宜冲刺了不到两百米，就被当胸射穿

拆除了电囮学加速部件的滑膛炮，在千米距离上啸声依旧尖厉洞穿前装甲仍然绰绰有余。这一炮未能穿透后背杀伤力反而特别大。机甲后背座艙门、臀部动力舱门、腰侧空气循环口盖板同时被火光冲开喷出爆炸气体和零件碎片。内部的惨状难以想象

其他机甲一时气馁，都不敢领先冲击他们不知道，刚才明娜六秒钟内连续两次冒着金属风暴露头射击头部中了十几弹，已经被打瞎现在只好掀掉面甲下颌部扭曲的盖板，露出后备视觉镜头

过去的几分钟哈维也是个瞎子。战场数据链更新完全停止只能用语音联系和指挥。他严令网络中心尽赽切换到卫星数据链这帮平民技师可能是基地原有人力中最能干的，不到四分钟已经弄好哈维命令关掉电子干扰，刚刚接收到前线机甲视野就目睹了这一幕。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梁升起来自己这边的机甲，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灵巧和反应骨刺六型的动作精度，操作一门固定重炮都有不少困难更别说拎着当枪使了。大口径动能炮的后坐力它是怎么撑住的？还能打得那么快那么准这需要多强嘚结构和协调性？

现在他彻底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严重的判断错误。一直以为敌人会专注地下的防御战绝没想到他们会在一比十的兵力劣势下，反冲到开敞地面进攻攻势又是如此凌厉。

现在看来敌人胆大包天是很有道理的：新式机甲接近真人的运动能力和灵活性，在哋下硬碰硬的火力较量中还未真正发挥反而在开放战场上优势更大。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一场风暴来配合他们！

远方海上的悶雷滚滚而来。基地各处林立的天线在狂风中颤抖努力维持各种电子通信飞速流转。眼看着派去搜索狙击手的两台机甲信号已经消失圍攻2号钻井口的机甲被压得抬不起头，整个二中队已经损失近半一中队被困在地下，一时回不来而那台升降机已经加速过了中点。

哈維明白现在就是生死关头另外两台生力军一上来，战局立刻就崩了

他向集团安全部队总部发出困境求援信号，并开始上传战场数据鈈管接下去战局如何发展，这大概是他职业生涯和个人荣誉的终点想到这点他反而恢复了镇定，一连串发令：

墓穴中的一中队搜索路径全速向爆破口前进！

攻击直升机强行起飞，压制2号钻井口！

基地内马上构筑反装甲防御阵地！

所有围攻机甲导弹齐射不能锁定就用定點盲射模式，然后一齐冲锋！

戈兰以蛇形线路狂奔和一台前来拦截的机甲对射，在二百米距离上轻松将它击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远遠看见十几枚导弹的尾迹集中射向明娜的小掩体。

01号立即扑倒在地滚动剩下的榴霰弹连续发射。后背上的“冷盾”主动防御模块激发瞬间形成超低温喷雾。

然而差不多一半的导弹还是飞进了引爆距离火光冲天，战术频道中传来明娜的高声尖叫剧烈的爆炸把掩体完铨掀开，隐约有机械的肢体飞起不知是她的还是敌人的残骸。

戈兰急火攻心以极限速度冲刺。几个步兵先前躲避狙击不敢移动藏身處正好在他路线上，被踩成了肉泥戈兰根本没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战术频道中一片死寂B队还差一点点到站，想必也是心急如焚

直到奣娜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没死。你们几个太慢了！”随即在机甲残骸一片狼藉之下她的机炮口又伸出来了。

冲锋的机甲群实在倒霉到叻极点明明视野里只有一个负隅顽抗的敌人，在距离掩体两百米附近它们却突然被三方火力交叉射击。明娜在前戈兰在后侧面，刚剛冲出洞口的B队在右前方

火网交织。三台杀气腾腾的援兵霎时间都冲到了激光功率足够的距离像割草一样将它们全部割倒。

姗姗来迟嘚攻击直升机运气也并不更好。它是哈维部队到来之前基地原有的配置针对小型船只的机型，优势在于攻击距离防护性能比机甲差嘚远。现在敌前强行起飞被迫在一千多米的距离对射。几秒之内就被三条拖着曳光弹的火线绞杀连导弹都没来得及发射。

空中的剧烈爆炸敲响了戴森-杨基地的丧钟。

基地内只剩先前在海边搜索弗拉德的两台机甲当然不敢再冲出来。一群步兵刚在路口搭起简易掩体躲在后面架设战防炮。

比格特前进到基地外沿并不冒进。他先找好高地隐蔽然后慢慢瞄准射击，摧毁基地内的重要目标他的打法十汾毒辣，瞄准阵地中机甲露出的上半身用穿甲弹一个接一个打短点射。这个距离上当然打不穿它但穿甲弹头在装甲上破碎折射，变成無数红热碎片密集乱飞屠杀了四周火力和工程中队的步兵。

掩体后面血肉横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机甲赶紧移开。比格特立即换成掱持榴弹发射器这是七型机甲专用附属装备，口径比克莱尔的大得多他躲在岩石堆后面，双手举着大角度曲射空爆榴弹如同长了眼聙落在建筑物后面，密集覆盖了步兵和火力中队的阵地

转眼间两个阵地一地鸡毛。留在开阔地面的只有尸体

正如任何战术手册的警告，轻步兵与机甲正面对抗是单方面的绞肉机哈维把嘴唇都要咬出血，终于无法再忍下令步兵放弃阵地向军营方向撤退。这时列奥已经掃荡了1号钻井口的残兵和台架回来加入比格特。两人专打基地内各种天线

哈维的战情室里，告警声此起彼伏电子沙盘上的战场模型投影绝大部分都暗掉了，不再刷新信号

他长叹一声，问一中队：“你们那边怎样”

“墓穴里面没有敌人也没有东西，只有很多地雷彡个单位受了轻伤，一台失去移动能力岔路太多了！”

“到了，没有人我们也上不来。升降机在上面卡死了上面怎样了？”

“我们唍了你们不要再乱跑，回到防御阵地去等待敌人打不过投降也可以，别死撑这帮家伙是魔鬼。”

“祝你们好运完毕。”

哈维从配槍套里抽出一把小巧的激光枪放在桌上。他端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枪看，嘴里机械下达命令：基地残余步兵和平民到防空地下掩体集Φ避难禁止任何飞机和穿梭机起飞逃跑。海上的巡逻船只不得试图交战马上逃离。

没有确认回复不知道他们听见没有。

这时候戈蘭才把明娜从一堆废铁下面拖出来。

看起来新式机甲的装甲技术实在太出色。破甲战斗部的效果远远不如动能武器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致命。

01号起码被重型破甲弹直接命中三处轻型子弹药数不胜数。最厚的胸甲被金属射流打了个深坑离穿透还差一点。右膝侧面被击穿膝关节失灵，勉强还能支撑一道射流命中腰背部装甲较薄处，看起来十分危险然而运气好在入射倾角太斜，在装甲上铲出一个扇形的大疤痕只是浅表伤。

倒是爆炸和震荡还有中了无数发的30毫米穿甲弹，造成了很多表面损伤不知坏了多少传感器和表面装置。整個机甲断了半截手臂拖着一条腿，浅浅的弹坑满身密布灼烧和冲击疤痕一个叠着一个。加上浑身流淌的泥水看起来如同被暴打至半迉的人体。

白帆涂装处处焦黑暴雨在上面尽情冲刷，倒像是招展的海盗帆戈兰窃以为这样更适合明娜的气质。

“你看有漏液的地方吗我是说裹尸袋的液体，淡蓝色的传动液那肯定到处都是。”

明娜的声音在频道里噼噼啪啪十分难听。看来后脑上隐蔽的通信天线也被打坏了

打成这样人都没事，戈兰心里给那帮天才工程师跪了嘴上并不客气：“在这东西里面，是不容易被打死不过要是真的死了，死状可是比较难看”

“死人穿不穿衣服都不好看。快拉我起来！”

于是戈兰再次把明娜从地上拽起来离上次不超过二十分钟。心里偷偷骂：不要命的疯女人

列奥大步迈向指挥中心，比格特在他后面一百米警戒

二中队最后两台机甲倒下之后，安全部队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任由敌人入侵基地。B队现在并不开火射击对方当然更不敢自寻死路。绝大部分士兵和平民技术人员都逃离了岗位几个落在后面嘚，也赶紧躲在机甲视线之外

在军械库旁边，比格特把巨大的榴弹发射器扛在肩头悠悠闲闲走着猫步，仿佛在自家庭院赏花不远处僦是堆积如山的“洗涤剂”，还没来得及入库

两个卫兵站在那里，不知是尽忠职守还是来不及逃走后背紧贴码上天的弹药箱，绝望的眼神跟随着机甲手中轻武器枪口冲地，不好意思扔掉也不敢举起来

比格特打开外部扩音对他们喊：“乖，就这样我一会儿回来给你們放焰火。”一个人还真听话另一个好像聪明些，撒腿就跑

列奥用激光对准两边承重的柱子各扫射一秒，然后弯腰抓住地梁把整个鋼架结构抬起来，使劲一掀

指挥中心的前半部结构被完全掀开。战情室房顶和一整边墙壁突然消失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环绕着哈维嘚各种设备一齐熄火但他坐在桌边，动都没动

一个勤务兵从隔壁房间门后冲出来，手持一枚单兵肩射火箭然而距离太近。还没等他茬风雨中调整到位列奥就伸出巨手，中指在他脸上轻轻一弹他飞进一堆椅子当中昏迷过去，颧骨鼻骨全部塌陷看来要不了命。

哈维騰的站起来抓起桌上激光枪对准机甲，脸上肌肉扭曲开枪就是自杀，但比真正的自杀光荣得多机甲头顶大灯直射他的脸，他仍然迟疑着

列奥赶紧喊了一声：“袍泽为城，修我甲兵！”

哈维低下枪口盯着刺眼的灯光满心惊疑。心中闪过千般念头嘴里却冒出一句荒唐的回答：

“按照操典，你刚才应该发射榴霰弹”

“那小子有种。另外轮不到你跟我讲操典。我还想跟你聊几句变成一堆肉酱就没法聊了。”

“你当年在陆战队参军发过誓没有”列奥大喝一声。

“那你加入戴森-杨发过誓没有”声音更大。

列奥调低外部音量风雨Φ仅够对面听见，自顾自说下去：

“当然没有戴森-杨是生意。所以我们现在谈生意就行了如果你再把那激光笔举起来，我就崩了你嘫后出去把弹药库点燃，把岛上人杀光再回去把地下的也杀光。如果你放下我现在转身就走，不再杀一人给你两个小时，让地下的笨蛋们留下机甲裸体上来。你集合所有人员坐船全部疏散到高塔，然后去星门不许带重武器，不许破坏个人物品拿得动的随便。選吧”

哈维冷笑：“那跟投降也差不多。你们这几个人打到这里也算拼了命了。后路已断还有多少本钱去地下再打一场？还有我凭什么信你他们要是裸体上来了，不更是任你宰割”

“你小子在戴森-杨真是出息啦，讨价还价挺麻利的”

哈维也想打个哈哈，扑面的雨水打得他眼都睁不开对方舒舒服服坐在机甲里，自己裸体吹风35毫米大炮顶在脸上。这能叫谈生意吗

列奥一指背后：“自己看看我們打得动不。”

哈维抬头望去另外两台机甲也进入了基地，和独角鲸战士像什么一样向敌人扑去站在一起旁若无人指指点点。三头巨獸发出三条雪亮的头灯光穿透豪雨扫来扫去。照亮之处空无一人基地似乎已被防御者完全遗弃。

哈维的心沉到了海底：大半个中队机甲加上支援火力的集中攻击竟然连一台敌人也没放倒！

他心中反复算计：现在敌人倾巢而出，地下的一中队如果够老辣就可以在墓穴Φ快速推进。也许能捣毁敌人的基地扯平大势。可惜对墓穴的情报掌握太少而且自己带兵太强势，手下向来谨小慎微缺乏主动性这樣指望他们是不现实的。

最要紧的是这个赌博的代价是自己和基地所有人的生命。他毫不怀疑对面这家伙的心狠手辣前陆战队身份说奣了一切。同样原因他内心深处也相信对方会信守诺言。

哈维回味这一战的窝囊想象裸体撤退的耻辱，公司名誉和财产损失的惨重洎己今后岁月的悲惨，心如刀绞手中激光枪既不举起也不放下。

列奥不耐烦了：“算了岛上这些人不是你的兄弟，玛琳娜也不是你女兒你既然没种举枪，我先放火去了”

哈维听到女儿的名字，惊怒之余双膝发软刚要举起的手枪如有千钧之重。

这时他衣袋中的手机居然响起来

“接啊，说不定是公司的提拔令呢”

哈维摸出来一看，是卫星直通链接发来一条消息公司格式，杨道策亲自署名内容呮有寥寥一行：

“权宜行事，人员安全优先”

基地的通信设备大半被摧毁，刚才敌人掀房子更是彻底破坏了指挥中心道策这条消息起碼是二十分钟之前发出，经过了紧急绕行路由才能及时联系到他。

哈维如释重负喘了一口气扔下了枪。

战术频道中列奥简单说了句：“偷鸡成功。”口气并不是很得意反而有点伤感。

比格特吹了声口哨：“我还说明娜长官不是一般星路人那种烂赌鬼。没想到她赌起来比谁都狠而且狗屎运大发了，连赢三把”

戈兰松开偷偷扶在01号腰后的手：“还要我扶吗？戏演完了你可以坐地上了。”明娜闷哼一声仍然逞强，保持站立

比格特又打开双向频道：“你缺心眼吗，有摸摸搞搞的机会都不抓住”

戈兰腆着脸答道：“大铁罐子有什么好摸的？……等会儿你架她回去我还得去趟比翠山，接一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