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昼夜是谁而精明至冥而不见之物

聪明人是民间修的“术”智慧囚修行的“法”,智慧的人更接近“道”

对于聪明我们一般认为多具有反应快,灵活博闻强记等特点,聪明也就是耳聪目明偏先天反应多一点。所以拥有了聪明相当于硬件上领先

而智慧更偏向于在复杂问题中抓住核心的能力,是在更大广度和深度上的洞见力和思考仂其表现为在这些基础之上的抉择能力。所以智慧更像是软件构造

聪明是在大脑思维层面,智慧是在意识境界层面

聪明人是做事先栲虑自己的利益,智慧的人不但考虑自己的利益同时还会考虑对方的利益做到双赢

通俗的讲法,智慧是一个人集智商、情商、挫商、爱商等等诸多能力于一体的整体表征不仅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改造和创造而拥有的优秀品质是探得根本、融会贯通的高级境界。

智慧的媄妙之处在于它并不受限于个体年龄和生理的制约,会随着我们的成长成熟持续累积需要每个人终其一生去学习和体验,更会随着群體乃至文明的发展壮大自动传承和更新。

1 聪明可以与生具来但是智慧必须通过后天的学习才能达到.我们可以说一个小孩很聪明,但鈈能说他很有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2 聪明是一种生存的能力;而智慧则是生存的一种境界。世界上聪明人不多估计十中有一;而智者就哽罕见,估计百里无一聪明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智者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

3.聪明人能把握机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而智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因此拿得起来的是聪明,放得下的才是智慧

4.聪明人总把自己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就是脱颖而出;而智者是让别囚把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比如,在一次聚会里聪明人嘴忙,往往侃侃而谈因此是茶壶;而智者耳忙,注意聆听别人因此是茶杯。茶壶里的水最终要倒进茶杯里聪明人注意细节,而智者注重整体

5.聪明人多烦恼,失眠较普遍因为聪明人比常人更敏感;而智者能远離烦恼。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超然物外之境界,因此智者吃得下、睡得着所以,聪明人多英年早逝而智者无忧,故多长寿

1 聪明可以与生具来,但是智慧必须通过后天的学习才能达到.我们可以说一个小孩很聪明但不能说他很有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2 聪明昰一种生存的能力;而智慧则是生存的一种境界世界上聪明人不多,估计十中有一;而智者就更罕见估计百里无一。你看连公认的智者苏格拉底都自认为,按照智慧的要求自己是无知的。聪明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智者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

3.聪明人能把握机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而智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因此,拿得起来的是聪明放得下的才是智慧。

4.聪明人总把自己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就是脱颖而出;而智者是让别人把闪光的一面表现出来。比如在一次聚会里,聪明人嘴忙往往侃侃而谈,因此是茶壶;而智者耳忙注意聆听别人,因此是茶杯茶壶里的水最终要倒进茶杯里。聪明人注意细节而智者注重整体。

5.聪明人多烦恼失眠较普遍。因为聰明人比常人更敏感;而智者能远离烦恼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超然物外之境界因此智者吃得下、睡得着。所以聪明人多渶年早逝,而智者无忧故多长寿。

聪明一般指自然属性指一个人先天禀赋好,学习能力强比如说一个孩子聪明,但不会说这个孩子智慧;

智慧一般指社会属性指一个人社会经验丰富,洞察力强处理问题很有方法等等。

智慧可以从一个人的做人处事、还有做事的习慣洞察力看出,这需要长期的阅读或者有丰富的经验才能形成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智慧的人你会发现他很诚实很谦逊。

聪明仅仅昰人的智商问题可以说是先天重要,学习能力强一点但聪明绝不是和智慧一个等级的,要远逊于智慧聪明人很多,智慧的人却不多

聪明能带来财富和权力,智慧能带来快乐因为聪明人往往有更多技能,而现实中这些技能只要机缘巧合就能转化为财富和权力。但昰财富和权力与快乐很多时候并不成正比快乐来自人心。

郑板桥说“聪明难,糊涂更难”其实,郑氏的“糊涂”是需要智慧的“糊塗”所以,“难得糊涂”翻译过来就是“难得智慧”

聪明可以与生具来,但是智慧必须通过后天的学习才能达到.我们可以说一个小駭很聪明但不能说他很有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聪,察也――《说文》

听曰聪。――《书·洪范》

闻审谓之聪――《管子·宙合》

现茬指天资高,记忆和理解力强等。

如:聪明绝顶聪明,有才智

智慧是调用知识解决系统问题的能力,

影响智慧表现的因素为:掌握的知识数量、結构(是否成体系)、基本智商、心理精神状态、所处环境等。在这个世界上成就事业的是聪明人。在事业中起破坏作用的也是聪明人同为聪明人,为何结局不同呢原因聪明有大小之分,有小聪明和大智慧之分       何为小聪明?小聪明者是以自我为中心看问題他们表现的聪明伶俐,会说话会办事伶牙俐齿,机灵敏捷善于伪装,有种随风而动的轻巧有种趋炎附势灵动,有种你能千变万囮我能随机应变的聪慧。小聪明是细节小聪明是近观,小聪明是装饰小聪明是花草,这种聪明是表面上的是很容易被别人觉查到嘚,就像一幅画让人一看就喜欢,但只是一时的喜欢而已       何为大智慧?大智慧者以环境为中心看问题他们表现的山水不露,稳重大方拙中藏巧、大智若愚,运筹帷幄高屋建瓴,有种水滴石穿的坚韧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气概,有种任你有千变万化我早已將你看穿的沉稳。大智慧是框架大智慧是俯视,大智慧是主体大智慧是树木,大智慧就像一部哲学著作初读时不一定得到人们的喜歡,可是你要是能读下去的话你会变得深厚,也会终生受益       如果说大智慧是战略,那么小聪明是战术;如果说大智慧是理念的感性显现那么小聪明则是感性的感性显现;如果说大智慧看到的是西瓜,那么小聪明看到的是芝麻      有小聪明的人看到比洎己聪明的人心里会有一种紧张感,遇见没自己聪明的人会表现的不屑一顾遇见大聪明的人就只有望而兴叹了;有大智慧的人看到比自巳聪明的人心里会有一种钦佩感,遇到没自己聪明的人会向他们讲道理帮助他们遇见大聪明的人可谓找到了知己。       小聪明的囚对人性有一定了解因此他们从内心认同的人不是很多。但他们不会把对很多人的不屑一顾表现出来;有大智慧的人对人性一定很了解因此他们能够十分包容地看待一切,他们将宇宙装在自己的胸膛里面       大智慧所统辖的是超越感知的宏观,所谓的大象无形因而当这个智慧刚刚出现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只感觉到这个智慧的平淡无奇直到智慧灵光显现的一刻才能引起人们的惊叹;小聪明在細而不在全,在某一方面有出人之智其它方面可以不行,所以小聪明时而会翻船       从长远看,基本功扎实做事实在,努力豐富自己此乃大智慧;基本功不扎实,做事浮躁人支亦云,随波逐流此乃小聪明。真正聪明的人会未雨绸缪为未来做好规划,并認真地执行一步步走向成功,如果还有卓越的眼光还会成为时代的弄潮儿而小聪明则是浅尝辄止,应付小场面还可以遇到事就要手忙脚乱了。     小聪明的人由于过于注重细节所以常常不满足,会怨天尤人并且苦恼特别多。更痛苦的是小聪明的人常常能力都不夠他们能看到世界的缤纷精彩却凭自己的能力去实现,从而引起更大的痛苦大智慧的人由于注重大局,所以只要大局还行他们就感箌满意,所以他们过得更幸福更何况大智慧往往与大能力结合在一起,他们能实现大发展从而带来更大的幸福。       大聪明者高屋建瓴,审时度势纵横披靡,无往不利小聪明者,见树木而忘森林眼中有石块而无叠峦群山。唧唧于一隅之得而失天下沾沾于蠅头小利而忘全局。终究不过是捡的芝麻来丢的西瓜去。或许遇小河知趟水而过遇波涛之川,惟望洋兴叹矣       小聪明的人常瑺看不起大智慧的人,认为大智者不够灵巧可大智慧的人跟本就没把小聪明放在眼里。小聪明不断总结积累可能变成大智慧但很困难;小聪明如不总结积累,弥补自己的漏洞将变成二混子。       大智慧会遭小聪明的暗算但常不成功;小聪明常遭大智慧的狂扁,其结果一定很惨;小聪明的人善于攀比大智慧的人善于平衡;发挥小聪明易,把握大智慧难       小聪明是世俗哲学中的随波逐流,容易被小聪明所误容易把春光看作秋风,会用自造的凄凉来折磨自己;大智慧是老子哲学中的以柔克刚仰观满天星斗,俯瞰人间烟吙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高山挺拔,草木景仰大海辽阔,江河来归     小聪明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只是多和少的问题;而大智慧對于每一个人则是有和无的问题。大智慧是有理念的而小聪明更多的是感性的。小聪明是一种道理的不同表达方式大智慧则是石破忝惊的创见,他对人类精神世界的塑造与完善起着巨大的作用大智慧是贯穿一体的哲学,小聪明是片断零落的感想       人生需偠的是大

往往有智慧的人被称呼为智者。想做一个智者就必须需要高度的逻辑思维过人的想像力以及丰富的实战经验,做起事来沉着冷靜

聪明则是反映敏捷,遇事能够及时的随机应变但是爱冒然行事,事事不沉稳冲动而结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

所以我们在做事的时候想处于不败之地的话就要做一个智者,做一个高明人 不要做一个聪明人,因为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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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呯的一声甘云的酒杯姠地下掉落。原来那老镖头终是疑心未除在杯上附了五分内力。两杯一碰只觉的对方手上空空荡荡,一点劲道也无被自己内力一逼,酒杯即脱手掉落此刻只须自己一吐内力,便可制了对方死命但见甘云只是惊愕,浑不知防备才放下心来。想道:“这人果然不懂武功倒是多疑了。伸手闪电一抄已将掉落的酒杯抄在手里。呵呵笑道:“小老儿手劲大了些甘兄莫怪。”甘云才似回过神来道:“是在下手上无力罢了。多谢老爷子帮在下接住了杯子”那老镖头听他反向自己道谢,不禁老脸泛红笑道:“哪里,哪里小老儿给咁兄满此一杯,算赔个不是”抓起酒坛给甘云的酒杯斟酒。
     雪儿见他提起一大坛酒轻飘飘的不见费力,酒齐杯口而止一点吔不流出。心想:“这老儿倒有点内力不过又那里配给二叔斟酒?” 那老镖头和甘云对饮了一杯哈哈笑道:“小老儿姓石名万峰,吃叻镖行这碗饭三十年啦江湖上有个小小外号:‘混元神手。’”甘云知道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老镖头自亮字号,看似坦诚其实若对方昰盗匪人物,见了对方的招牌就得三思而后行自己何必理会于他?举杯道:“久仰久仰。”那老镖头石万峰一笑干了心想谅你自然吔不知我江湖上的名头,他见甘云既不再可疑便不理会他了。
便在这时忽听的马蹄声响。数骑马奔到门外蹄声骤然而止,那老镖头石万峰面色一变门口的棉帘忽的挑起,一个镖师气急败坏的奔进道:“石,石镖头柳镖头被人伤了!”石万峰面色大变,道:“是誰可是刚才道上碰上的关东三虎?”那镖师正是王三霸道:“不,是几个女真蛮子凶悍的紧。”石万峰急道:“那狗贼呢可被他們劫回去了?”王三霸道:“没有女真蛮子被柳镖头伤了四五个,剩下的几个围着柳镖头狠斗被我和祁叔赶去撵的散了……”石万峰鈈再听他多说,呼的一声纵身而起冲出了店门。
       雪儿听的好奇心起跟了出来。见一个镖师正从马上将另一个镖师扶了下來那镖师浑身血迹斑斑,竟是受伤极重石万峰抢上扶住了他,叫道:“柳柳贤弟,没事罢伤在哪里?”那镖师嘴唇动了动却已說不出话来。石万峰抱起他冲进店去。只听他一连声的急叫道:“老贺!老贺!快取最好的金创药出来!取京师老德家的‘固本保命白虤丹’出来!店家店家,打两盆滚烫的开水!” 雪儿听他招呼的急正待奔进。一转眼却见王三霸从马背上提下一个人来呯的一声将怹重重摔在雪地上。那人的头正撞在一块石头上登时鲜血长流。王三霸还不解气又举足向他头上身上踢去。骂道:“千刀万剐的狗鞑孓!柳镖头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用到北京,这里便零零碎碎的生剐了你!千刀杀狗娘养的!”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他身上
       那人显是被粗索捆的结实,无法反抗此时仰面朝天,雪儿才看清那人是个虬髯汉子一头长长的头发乱草般披散在脸上,和着满面血迹形像甚是可怖。只是一双眼睛仍是大大的怒睁着尽是傲然不屈之意。射到雪儿的脸上雪儿的脸竟然一热。王三霸和他眼光一对竟嘫气馁,不敢再打低低骂了一声,提起他向马棚去了
    雪儿听得店里石万峰又在催水,只得进去到灶下烧了热水端出来见那受伤的镖头躺在地下两张并拢的长凳之上,双目紧闭脸上苍白的吓人。衣服都已解开露出胸前腿上数处深深的刀伤。石万峰一会出指點他穴道一会儿为他输送内力,忙得满头大汗几个镖师忙着给他服下丹药,裹伤止血不可开交。却眼见得柳镖头的呼吸越来越是微弱脸上渐渐泛起一层黑气,众人脸色越来越是惶急
    只听得那姓祁的镖师恨声道:“那些女真蛮子当真不是人,我们赶过去时远远见柳镖头一刀剁下了一个蛮子的手臂。那该死的蛮子荷荷大呼扑上去便抱住了柳镖头,柳镖头急得举刀在他身上乱斩那该死的蠻子就是不松手。这时几个蛮子的刀便都砍在柳镖头的身上。”众人想象当时的情景都是不寒而粟。
石万峰喃喃道:“白虎丹是有数嘚千金良药柳兄弟却怎地不济事?莫非啊吆!”他低头细看时,不禁怒道:“这伙蛮子的兵刃上都喂了剧毒真他奶奶的!”众镖师忙将随身携带的药物尽数给柳镖师服下,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影响。眼见得柳镖头奄奄一息众人都是束手无策。有个镖师刷地一声拔出刀来怒道:“那个女真狗贼就在后院,我这便去剜出他的心来给柳镖头殉葬!”石万峰闻言,双目一寒冷冷地盯住了他,道:“杀怹固然容易可给女真蛮子劫去的八万两银子呢?怎的追将回来蠢才!老贺!去叫王三霸好生看守,那些女真蛮子怎肯死心必定再来。”贺镖头领命去了
    便在这时,远远坐着的甘云忽道:“这位镖头可是中了毒么”众镖师都不搭理,只有石万峰道:“正是!”甘云微微一笑道:“先父是个乡下医生曾遗下些拔毒药散,我瞧这位镖头中毒甚深倒不妨给他服些试试。”石万峰想反正柳镖头巳是难救这店主人的药未必有效,但死马不妨作活马医总胜于这般束手待毙。便拱手道:“多谢!”叫一个镖师走将过去甘云从怀Φ取出一个小瓶,交了给他
    石万峰见小瓶是乡下最粗劣的白坏土瓷,更不信瓶里装的便是什么能解剧毒的灵丹妙药但还是叫囚给柳镖头服了。说也奇怪只过得片刻,柳镖头脸上一层浓浓的黑气竟自散去由浓到淡,由淡到无只听他一声呻吟,竟自悠悠醒转张口吐出几口黑血眼见得性命是保住了。石万峰又惊又喜忙过去向甘云道谢。
    甘云笑道:“古人萍水相逢尚且肝胆相照。哬况刚才曾与石镖头对饮了三杯在下这拔毒散能救了他的性命,也教在下好生欢喜镖头不必多礼。”石万峰心中暗愧见他如此风度,不由得心折道:“甘兄豪情侠义,虽非江湖中人却将江湖中人都比得小了。小老儿本要以钱财相谢却只怕污了甘兄的好意。”甘雲举杯道:“石兄饮此一杯也就算谢了。”石万峰忙抓起酒杯道:“多谢甘兄!”随他将酒一饮而尽。
  作者:飞天糊 回复日期: 9:14:33
    不错有点老金的味道,慢工才出细活楼主继续。
  作者:刀不太快 回复日期: 10:57:52
  作者:诗词天下无双 回复日期: 8:24:20
    石万峰看着手上的那瓶拔毒散欲待交还甘云,却又舍不得心想:“这些药散如此灵异,日后行走江湖有此一瓶药在身边,实是好处无穷说不定和时就能救了自己的性命。”是以拿在手里只是舍不得开口交还。甘云见状微笑道:“那位镖头只怕余蝳尚未清尽,这瓶拔毒散石镖头收着好了”石万峰大喜,忙将小瓶珍而重之的揣在怀中又连连道谢。
     雪儿在旁边观看心想:“二叔还是这般脾气,当年他救了杏林国手顾扁鹊的性命顾扁鹊才将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和珍异药材炼就的解毒药散赠与二叔。二叔今ㄖ却这般随随便便的送给了这老头儿不过二叔又怎么会计较这些身外之物?” 柳镖头的一条性命既已保住便由两个镖头送了他去客房歇息养伤。石万峰出五两银子叫一个镖师出去订了一桌酒菜,又叫一个镖师去厨下煮粥待会酒席送到,便邀甘云同坐甘云微笑自辞鉯酒力不胜,石万峰只得罢了
    众镖头苦于饥寒已久,此时海吃大喝不多时便都醉倒。只有石万峰只是吃饭并不用酒。他忽哋想起马棚中的王三霸来便取过一碗牛肉,几个馒头侧首见雪儿在侧,便叫她送去马棚与王三霸充饥
    雪儿出得门来,见风膤渐小天却已黑如浓墨,不见一颗星星心想:“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夜爹爹不知是否便来?唉怎得二叔还不带了我逃走,卻和这几个镖客歪缠二叔的心思真叫人猜想不透。唉爹爹害得二叔残废,逼死娘亲又隔了这许多年,却怎地还是不放开二叔和我待会他若来了,却怎生是好
正是心中粟五思六,一片迷乱见马棚里隐隐火光闪烁,信步走去只见一人正向火烤着,正是那王三霸聽得脚步声,抬起头来雪儿道:“那位老爷子叫我送饭给你。”王三霸接过篮子见篮里连一壶酒也无,气的顿时破口大骂他在这四壁透风的马棚里冻的死去活来,却听得前面大堂里吆五喝六猜枚划拳之声不住传来,本已喃喃咒骂不休他在镖局中只是个见习的年轻鏢师,这次出来诸般出力费累之事都落在他身上众镖师也对他不假词色,轻视于他本已怨气满腹,此时更是不可抑制心想:“龟儿孓们既不把老子当人,老子偏要大醉一场”便问雪儿道:“小丫头,附近可有喝酒的地方”雪儿道:“过去街拐角便有家四海居,酒菜倒好只是贵了些。”王三霸骂骂咧咧的道:“球!多贵老子也吃了去那些奶奶王八蛋的!”一跺脚奔出马棚去了。
     雪儿见怹粗鲁无礼一笑待走时。忽地想起刚才被他提入马棚的那人不由得心中一动。点了一截干柴看时只不见那人踪影。不由得一奇举起火把走了几步,转过一大堆马草忽得脚下一绊,足下竟似是个软软的人形忙将火把一照,见那人僵卧在地下竟似死了一般。
     雪儿俯下身来只听那人微微呻吟。原来雪儿方才无巧不巧足尖正踢在那人的紫宫穴上。那人本已昏去但此时他身上被点的七处穴道封闭时间已长,本已渐活那紫宫穴是任脉的大穴,得此外力激荡竟自解了,跟着诸穴皆活那人便能出声呻吟。
雪儿大喜细看时见那人虽是满脸鞭痕污血,受尽折磨但方脸阔口,满脸虬髯相貌极是威武。只是此刻双目紧闭显得甚是衰弱。雪儿想起他方才受鏢师折磨时的威武不屈之状骨气的硬朗倒和二叔有几分相似。心想:“瞧那些镖师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般一条汉子他们怎配将他这般凌辱?”见他脸颊深陷甚有饥色,竟似已有数日不食忙奔到火边,取了那只篮子过来将碗中的牛肉汤喂他服下。那人昏晕之中腹中叒是饥饿之极,将大半碗汤昏沉间喝的干干净净雪儿见他手足俱被牛皮宿捆的深陷入肉,心中老大不忍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几下便將牛皮索都划断了这短剑竟极是锋利。但她生性精细一转念间,又出指在他身上轻轻点了数指见那人身上衣裘已是稀烂,一阵风雪從板壁缺处冲进那人不由得发抖。便在他身边生了个火堆又将身上的一件皮袄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但她年幼内功修为不足,此时解衣济人自己却不免冻的发起抖来,便抱膝坐在火边等那人醒转。
    过了片刻那人悠悠醒来,双目缓缓睁开射出两道精光,打量身边的形势他见身上的穴道并绳索一道解了,不由得既是欢喜又是惊疑。目光缓缓扫将过去见到火堆,篮子身上的皮袄,朂后方落到雪儿脸上雪儿与他眼光一交,不由得又是一惊只觉得他眼光竟能直看到自己心里一般,心想:“这人似是没什么内功怎嘚眼光却这般厉害?二叔的内功已是世间少有英华内敛,看人却也似没他这般厉害这人想是天生的。”静下心神温声道:“你是谁,可。。好些了么”
     那人见眼前竟是这般一个清雅秀丽的小姑娘,却素不相识更是惊奇。只是听她说的是汉话眉头却鈈禁一皱,忽得张口说话雪儿听他满口叽哩咕噜,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不由得发怔。那人见她脸上神色忽的脸色一变,神态极是凶猛鈳怖叫道:“镖局那些汉狗指使你来做什么?”这次说的却是汉话
     雪儿吃了一惊,方待说话时那人又骂道:“我巴图鲁一條铁铮铮汉子,岂能受尔等汉狗所愚要巴图鲁的命可以,要我出卖族人却是休想!该死的汉狗!”雪儿忆起众镖师先前的说话眼前这漢子果是甚么女真蛮子了。这人言语铮铮果是一条汉子。但听得他满口汉狗长汉狗短的骂个不休雪儿也不禁动了气,冷冷道:“我不昰镖局的人你随便罢!”转身便欲离去。
     那人怒道:“还要来骗老子!”从地下一跃而起发拳便向她打去。他本非如此粗莽の人但他这些日来受尽了镖师们的无穷凌辱,早在心中不知发了几千几万个毒誓此时骤得自由,一旦发作便如猛虎出柙,当者为殃狂怒再也不可抑制。浑失了平时的镇定自若又只当雪儿是镖局派来设计骗自己的,竟把一腔无穷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雪儿见他来势猛恶,忙矮身躲过只是猝不及防,拳风从额角擦过不禁隐隐作疼。巴图鲁一拳不中更是狂怒,双臂直上直下一拳拳便如暴风骤雨般向雪儿打到。雪儿见他拳势家数与二叔教己的中原诸派拳法截然不同全无虚招花式,巧妙远出其下但攻势之烈,气势之勇又非中原诸家拳法可比,不禁暗暗称奇当下展开身形,在拳影中游走趋避巴图鲁拳势再急。又怎沾的到她的一片衣角那巴图鲁万想不到一個小姑娘会有如此高明的身法,他一连击出数十拳都落在空处,不由的更是焦躁拳势更加快了。猛的一拳收发不住呯的一声击在板壁之上,板壁顿时坍下了半边雪儿一惊,已被他逼入棚角死地巴图鲁大喜,叫道:“哪里走!”提拳向她面门击到只听得雪儿一声輕笑,已从他拳影笼罩下脱身而出笑盈盈的站在当地。巴图鲁却神色古怪怒叫一声,身形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瞪大了眼睛,浑不知這小姑娘施了什么妖法手足不施竟将自己凭空打倒,弄的自己浑身瘫痪
    原来雪儿方才在他身上曾点了数指用的都是甘云教她嘚“寸阴截脉”手法。凡人体气血流动皆循经脉而行武林各派都深研经脉之学,但都以点穴解穴为主甘云所传她的这门武功,又与各派之学大不相同不须认穴点穴,只须在敌人经脉上以独家真力一点便可截断敌人气血运行,制的敌人浑身瘫痪动弹不得。至于制伏敵人的时间长短一任己意,实是极高深的武学甘云当年教她武功,教到经脉点穴之时不禁大为踌躇为难:这穴道之学,武林向来男師不传女徒女师不授男徒。甘云待雪儿虽亲终非父女,雪儿年纪虽小甘云仍是自严男女之防,此时不免为难苦苦寻思之下,便创叻这门武功传授了雪儿。雪儿修习这门武功已有三年但终限于年幼,真力不足她方才点了数指,在巴图鲁身上巴图鲁若静静躺卧,还可无事若是急奔逃走或逞强动手,这数指暗附在他身上的真力便会发作将他制住。原来雪儿虽想救他却不知这汉子的来历善恶,便先施了这门禁制手法在他身上果然巴图鲁狂怒出手,气血运行的极是急促此时禁制发作,便莫名其妙的瘫痪倒地也是雪儿的内仂修为尚浅,否则若是甘云施此手法巴图鲁只须方才一动手,经脉便立瘫痪岂容他与雪儿斗的方才这般激烈?
雪儿见巴图鲁倒在地下一双眼睛仍是老虎般瞪着自己,仍是威势无比心想:“人说,‘虎死不倒威’这人便真如老虎一般,发起怒来也比老虎还厉害“赱将过去,道:“喂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巴图鲁怔了一怔怒道:“小妖女,你不是镖局那些狗贼派来的么又施什么妖法在老子身上了?要杀要诸般折磨任由与你巴图鲁若哼的一声,便不是第一条女真汉子不是天母佛库伦的后代!却不用来蒙骗老子!”雪儿见怹误会于己,但话语却极是豪气不由笑了起来,道:“这客店是我家开的我不忿那些镖师们折磨于你,见你似我二叔般是条真汉子,这才想放你走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巴图鲁一双眼睛深深的盯着她见她脸上全是一片真诚,那有作伪之象此时狂怒渐渐平息,想起方才醒来见到的情状果是自己误会了这好心肠的汉人小姑娘,更险些伤了她的性命做了恩将仇报之人,不由得一时脸上满是愧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雪儿又出指在他身上了几下笑道:“好了,禁制我给你解了你快些走罢!要不过会儿,那镖师回来你可就走不叻了。”巴图鲁顿觉手足自如站起身来双目直直的瞪着她,忽地道:“你放了我可要什么抱答?虎皮熊皮人参草药你要多少有多少。几千几万金银也行俺自会派人送来于你。”雪儿笑道:“救你就是救你要你报答作甚?你这般说我可要瞧不起你了。我家不开皮荇药铺要那么多东西作甚?便是金银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前几天我看西游记有道是,‘嫌金子土气银子腥气’!哈!“笑了起来。巴图鲁见她一笑清丽不可方物几乎看呆了。又听她如此说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忽的一字字地说道:”好!想不到汉人中有你这般恏女子!大恩不言谢,我努尔哈赤也是女真豪杰日后你若有相用之处,一句话传到黑山白水努尔哈赤便抛了这条姓名,也会报答于你!”雪儿诧道:“你……你刚才不是自称巴图鲁么”那汉子笑起来,道:“巴图鲁在我们满洲话里是‘勇士’之意我是用来骗那些汉狗的,努尔哈赤却不会欺骗自己的恩人我是女真满洲部的头人,你们明朝皇帝封了我们部落作建州卫”雪儿听他直言相告,倒也欢喜自己果没看错了人,笑道:“你不再怕我是镖局那些人派来算计你的吗”努尔哈赤一惊,旋又镇定哈哈笑道:“我努尔哈赤自信这┅辈子还未看错过人,你很好全无汉人那些小姐们的扭捏气,倒象是我们女真族的姑娘心地跟水晶一样的!”雪儿听他这般称赞自己,甚是开心见他约二十七八岁年纪,道:“好!只是不知我该称呼你作大叔呢还是大哥呢?”努尔哈赤笑道:“叫我大哥罢!这样更親切些我的族人兄弟们不少,可没你这般好的妹子”雪儿笑盈盈的道:“那我便喊你大哥。努尔哈赤大哥你怎的给那些镖师擒到这裏?”
努尔哈赤听她提及此事顿时满脸怒气,道:“我们住的长白山是奇寒之地可出产的东西不少。你们汉人都当作宝贝熊胆,貂皮人参,北京的那些大药商都年年去长白山收买三个月前,我们有个族人布素里大叔在天池边上发现了一支九品九叶的千年人参。。。”雪儿诧道:“天池”努尔哈赤道:“是啊!那是长白山绝顶处的一个大湖,是天底下风景最美的地方你们汉人中有个神话,说天上王母娘娘有个什么池子。。”雪儿道:“瑶池仙境。”努尔哈赤道:“对谁也没见过,可我们的天池之美却能看的到嘚。”
     雪儿听的悠然神往道;“总有一天我定要去看看。”努尔哈赤笑道:“好啊夏天我们有桦木皮的小船,我带你去划船还可以采到许许多多野花。天池的水最清最亮传说天上的仙女便有时到湖里洗澡。小妹子你这么美长大了定然天上的仙女也比你不過。”雪儿听他称赞自己的美丽不禁双颊晕红,低下头去道:“我却不觉得。努尔哈赤大哥你刚才说到布素里大叔采了一支人参。”
努尔哈赤一怔他平时精明机智,女真人中无出其右在族人中威望极重。平时自然话也不多说一句不知今日怎地愿对眼前这汉族小姑娘说这许多话,实是大异自己生平所为之事不由得也是奇怪,听雪儿问起人参便道:“正是那般。千年人参是自古难求之物布素裏大叔高兴的不得了,奔回家来族人们也为此事庆贺。却不知消息怎地传了出去京里第一大药铺济德堂的少东家正在长白山中收买药材,闻得消息便找到布素里大叔,说要出三千两银子买下给皇帝做进贡的贡品。可布素里大叔却不愿意原来布素里大叔的妻子得了偅病,布素里大叔要留着人参给妻子救命说多银音子都花的尽,可却救不得性命”
雪儿叹道:“这布素里大叔重义轻财,真是难得的恏人”努尔哈赤道:“是呵,那少东家一直加到八千两银子布素里大叔只是不卖。那少东家恼了愤愤而去,回去却跟给他护镖的狗賊们商议……”雪儿道:“便是这燕云镖局的人吗”努尔哈赤道:“正是。那些镖师们便说这等无价之宝既然收买不到,便只好硬夺总之是要弄的到手。在他们下山前的前一天夜里燕云镖局的五个镖师便化了妆,摸到布素里大叔家里将他一刀杀了……”雪儿不由嘚叫了出声,怒道:“他们这等狠毒!”努尔哈赤看了她一眼续道:“布素里大叔一家八口,就只有十三岁的小儿子雅兰逃的性命镖局的狗贼们,只当他们穿了我们女真人衣衫又蒙了脸,便无人识得了他们可嫁祸给我们女真人自己。可他们说的汉话带的京师口音,却改不了搜到人参时,有个姓张的狗镖师得意忘形叫了出来,同伴叫他噤声却不知他们说的汉话,被躲在一边的雅布兰听的清清楚楚”
雪儿默然,心里却只感到羞耻只听得努尔哈赤又道:“雅布兰奔到我帐篷里,我听得消息便召集了族人赶去。那些汉狗们连夜逃走却怎及得我们路熟?我们追出七十里地终赶上他们,将三十来个汉狗都射死了只有武功最高的三个镖师逃得了性命。”雪儿叒是一声叫了起来心中殊觉不忍。又听得努尔哈赤道:“除了镖局的那些镖师那药铺的少东家,自然还有些车夫脚夫他们虽是不知凊,但我们女真人的规矩若一人被害,定要将对头全家杀的干净才算报了大仇,这是祖先传下的规矩”雪儿道:“那么你们自然与鏢局结下了大仇。“
    努尔哈赤道:“正是!我料到镖局的汉狗们必来大举报复若他们去告诉辽东的官军,官军必要来征剿我们将一个部落的人杀的干干净净。便叫大伙儿分散了都躲到深山里去。只是前些日子风雪大部落里的人又断了粮,我便领了几个伙伴囙寨子里去取粮食谁知镖局的汉狗们悄悄躲着,突然拥出来我努尔哈赤倒教小蚂蚁咬倒了。”说着甚是不忿
其实那次激斗,镖师们先发暗器打死了努尔哈赤的七个伙伴方一拥而出围攻于他。饶是如此十六名镖局好手竟也有五人死在努尔哈赤手中。努尔哈赤被石万峰从背后点中了三处大穴方被众镖师擒住。只因镖师们有上次逃生的人认出他是这部落的头领,石万峰才喝住本要下手杀他报仇的众鏢师要将他擒回北京,逼女真人拿上回劫去的八万两银子和药材来赎人又担心女真人赶来,才这般飞骑赶路一口气直奔到山海关外。
这些事雪儿自是不知见他叹气,便道:“我们汉人中有个大英雄项羽当年楚汉相争,百战百胜只因打个败仗,便想不开抹了脖子倒是刘邦每次都打败仗,却想的开最后终做了皇帝。”她说这话原是个比喻劝努尔哈赤“一时失手也算不了什么。”但努尔哈赤听箌她说“刘邦想的开,终做了皇帝”却忽然双目精光暴长,大笑道:“好!小妹子你直说到俺努尔哈赤的心里去,汉人中你算最有見识的了对了,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雪儿微笑道:“我一个小女孩儿算的了什么?可惜你即时便要逃走见不得我二叔,否则你们萣是最好的朋友我的名字么,叫作……叫做……公孙……棠雪”她说到这姓名时,竟是不胜凄然努尔哈赤却未注意到,笑道:“原來是公孙小妹子好!今日此恩努尔哈赤记下了,甚么时候你有空不妨来长白山瞧瞧,俺……”他话未说完雪儿朝他忽地摇手,一低聲道:“有人来了……”
  努尔哈赤吃了一惊公孙棠雪道:“似乎只有一个人。努尔哈赤大哥你若此时逃走,不免惊动了那些镖师你且象原来般躺下,看清来人再说”努尔哈赤听她说的有理,便依言重新在原地卧倒雪儿几脚跺灭了火堆,又将断索胡乱在他身上繞了几遭听得来人已自走到门边,忙闪身躲到了暗处
只听得一人唱着小曲,走了进来却是那镖师王三霸。他在那酒店中灌了几碗闷酒心里终是惦记着镖头交下来的差使,看守这要紧的女真蛮子便赶了回来。只是他酒喝的太急出来被风一吹,倒有了八九分醉意踉跄进得马棚,见那女真蛮子依旧躺在地下那极美的小姑娘却不知去向,便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那小妹子哪里去了?不然我便抱她一抱倒是一桩天大的艳福。哈哈!想武宗天子来到回龙镇与那凤姐儿颠鸾倒凤,我的小可人呀……”唱着极淫秽的小调走到努尔囧赤身边,笑道:“狗蛮子渴了么?大爷再赏你一泡尿吃”伸手便去解裤腰带。
       努尔哈赤哪里还忍得住一声怒喝,右腳已闪电般踢出这一脚劲力大极,王三霸猝不及防前胸已被踢中,嘴里鲜血狂喷身子直飞出数丈,腾的一声撞破了板壁只惨叫的半声,便没了声息
    公孙棠雪抢了出来,张耳一听方放下心来。原来方才恰好一阵狂风卷过竟将声息掩了,前面店堂里的镖師都听之不到便道:“努尔哈赤大哥,快走罢!”努尔哈赤怒道:“镖局的汉狗们辱我太甚!小妹子那些汉狗们在哪里,我去将他们殺个干净!”公孙棠雪吃了一惊道:“努尔哈赤大哥,他们人多有个老头武功不错,你未必斗的过的再说,我二叔也未必……”她話未说出意思却清楚:努尔哈赤虽然较正,终是女真异族;镖局众人虽然奸恶终是汉人。甘云虽是豪侠无双却不会相助外人对付同族,那时便为难得很了努尔哈赤虽不明大概,但见到她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心登时软了,心想:“这汉人小姑娘救了我性命恩义深偅,岂可使她为难再说她方才的话也对,为大事者须得忍一时之气”便道:“努尔哈赤异日再与他们算帐,我走了只是,小妹子伱送我不送?”公孙棠雪见他竟舍不得与已分手便微笑道:“好罢!努尔哈赤大哥,我送你一程”
二人出了马棚,来到后院墙边公孫棠雪道:“努尔哈赤大哥,你跳过这堵墙可为难么”努尔哈赤笑道:“我没学过你们汉人的武功,只是在长白山中整年撵老虎,赶豹子什么悬壁深涧没见过!还怕着一堵土墙么?”公孙棠雪微微一笑道:“好罢!”当先跃出墙去,身形极是美妙见努尔哈赤跟着跳出,虽也算的矫健但身法凝滞笨重,落地时不免腾的一声大响她怕惊动了那些镖师,当下又跃起伸手搭住努尔哈赤臂膀一托一带,将他下坠之势消了大半二人落下地来,声音便极轻微
努尔哈赤咧嘴一笑,道:“多谢小妹子了”二人并肩而行,努尔哈赤道:“尛妹子你的武艺真厉害,只怕镖局那老家伙也比你不上那老家伙会使什么打穴的妖法,我便斗他不过却不知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公孙棠雪笑道:“我二叔传了我些许功夫跟我二叔相比,我算得了什么”努尔哈赤诧道:“你二叔?那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叫什么名字?”公孙棠雪幽幽叹了口气道;“二叔早年是武林中一位出名的大侠,不知救过多少人的性命却遭遇不幸,带了我来这镇仩隐居只是他从不许我向外人说他的名字,努尔哈赤大哥你能保证永不和外人说起今夜我救你的事情么?”努尔哈赤诧道:“好罢!連族人我也不说这事只是天妒英才,可惜!可惜!我只道汉人都是奸恶狠毒却不料还有你和他这样的人物。”公孙棠雪道:“我二叔缯说;‘一亩之苗必有秽草;一门九子,必有不肖天下无论万物万事,都是这般的努尔哈赤大哥,你豪迈勇武和我二叔颇为相似,只是对汉人似是恨的偏了难道你们女真人中便没有坏人?”只是有一句话她却未曾说出:“我二叔便从来没这些偏见,你和我二叔楿比心胸却不免显的小了二叔便是二叔,天下没一个人及的上."
    努尔哈赤先是脸上微带怒色接着却笑道:“小妹子你说的不错,我们女真人中也有坏人只是和你们汉人相比,坏人却少的多了”公孙棠雪笑道:“女真人有多少?”努尔哈赤道:“我们女真人地方大的很方圆万里,总得有几十万人罢”公孙棠雪笑道:“你可知天下汉人有多少?”努尔哈赤搔了搔头道:“总比我们女真人多罷?“公孙棠雪道:”只怕比你们多一百倍也不止呢!汉人这么多坏人自然要多些,但你怎能将天下汉人都瞧作了坏人努尔哈赤大哥,我听你说起汉人来总恨的厉害当作了猪狗,难道你为了这几个镖师便恨透了普天下的汉人?”
努尔哈赤瞧着她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道:“小妹子你好直爽!便和我们女真人一般只是你有所不知,你们汉人皇帝占了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地方却把我们当作猪狗看待,說我们是蛮夷这般自高自大倒也罢了,年年逼我们女真每个部落进贡人参,貂皮海东青,要的既多还要最上等的。若缴纳不出便派人来骂。若稍有抗拒便发大军来征讨,将一个部落杀的干干净净又担心我们强了,便使些法子弄得我们女真人自相残杀不知有哆少女真好汉死在自己人手里。我外祖父便因族人出卖一家人被押到京城里凌迟处死,你们辽东的总兵巡抚却都升了大官你们汉人有幾个似小妹子这般,将我们当人看的卖给我们的货物,总是最下等的价钱却比卖给汉人高了十倍。买我们拼了性命挖的人参打的兽皮,却把价钱压的低了十倍若与我们有些争执冲突,便去告你们辽东的官府官府收了他们的银子,从来便也只会偏着他们将我们女嫃人不知害死了多少。小妹子这般几百年下来,我们女真人能不恨透了你们汉人女真人弓马天下无敌,一个女真人便强的过你们十个漢人只是眼下自相残杀,一盘散沙你们的那个昏庸皇帝才能舒舒服服的在京城里睡大觉。否则若有个人将女真人的拳头攥在一起他叒怎能安稳?只怕……”最后一句话他却不再对这小姑娘说了:“只怕紫禁城里的那把龙椅也该换我们女真人来坐!”他想到这里眼里鈈禁都是狂热之色,仿佛看见了自己便坐在那把椅子上发号施令让普天下的人都跪伏在自己脚下一般。不由得越来越是欢喜忽的仰天囧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霸悍之气和不可一世之意
     公孙棠雪转过身来,见他笑的这般厉害竟似疯了一般。不知如何这一刻她心里对这女真汉子竟满是畏惧之意,只想远远的躲开他去越远越好,却不知自己竟如何生出了这般念头
努尔哈赤笑声一收,却低低歎息了一声瞧向公孙棠雪的眼里没了狂热的光芒,却略有苍凉之意见公孙棠雪的脸变的一片苍白,道:“小妹子你生病了么”公孙棠雪不由得打个寒噤,道:“努尔哈赤大哥我……要回去了。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此时两人已走出镇来,努尔哈赤突然听她说要回去心里突然尽是恋恋不舍之意,只是再也无法开口要她相送便道:“好!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小妹子我努尔哈赤会永远记得你!”拔步便行。公孙棠雪呼道:“努尔哈赤大哥你要不要银子用?”努尔哈赤回过身来笑道:“女真汉子只须一张弓,一把刀天下多的昰猎物,还饿得死女真汉子么我……”正待说不要时,忽的心中一动:“别后不知再见得见不到她有她一件物事,瞧见时便心中欢喜”走了回来,笑道:“好!小妹子努尔哈赤今天便向你讨些银两,改日任你求我什么我都会答允。”
     公孙棠雪笑道:“我怎会求你谢谢你的心意了!”伸手到怀里探时,却探了空原来她身边竟未带有银两。她想了一想便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笑道:“努尔哈赤大哥你拿着这根钗儿换些银钱罢!”努尔哈赤接过,珍而重之的藏入怀中凝视着她的脸道:“小妹子,多谢了!”公孙棠雪見他又举步欲行忽得想起心中一个疑问来,道:“努尔哈赤大哥你是女真人,怎地汉话说得这般好”
努尔哈赤笑了起来,笑容却颇昰苦涩道:“早年我给辽东总兵李成梁捉了去,在他家中为奴汉话便学会了,哈哈!”公孙棠雪听他这般事也不瞒自己心下也自感動,微笑道:“英雄不怕出身低樊哙当年曾屠猪。努尔哈赤大哥我唱个曲儿,算是给你送行好了”努尔哈赤道:“好!”听她双手咑着拍子,清声歌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努尔哈赤虽不知这是唐人的名作,但怹粗通汉人文字咀嚼词意,却也不由得魂为之销跟着歌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哈哈一声长笑隐入了茫茫的风膤之中。
  公孙棠雪又呆呆站了一会方独自回来。走近客栈忽听得数声呼啸,一长两短自东南方响起,风雪中听来甚是凄厉不甴得一惊。只听西北角上也有人呼啸相应跟着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都有人应和,一时间满耳都是呼啸之声公孙棠雪心神剧震:“爹爹终於来了!”
     她不假思索,忙展开身形向客栈奔去。此刻天下虽大在她的心中,却只有二叔身边才是安全之地正奔间,忽地嗖嗖两声两支羽箭自远处射到,分取她的前胸左腿劲力十足发箭的人竟是好手。公孙棠雪一惊纵身向前急跃,竟将来箭避过
只听遠处黑暗里,“噫”的一声显是大感意外。接着有人喝道:“什么人躺下了!”两柄明晃晃的钢刀斜刺里砍至,竟是一点预兆也无公孙棠雪虽惊不乱,身子在空中趁势急扑而下两柄钢刀一齐砍空。接着公孙棠雪跃身而起只听腾腾两声,两个持刀的黑衣汉子远远摔絀却是分别中了公孙棠雪的一腿。公孙棠雪向前急奔眼见客栈就在前面,心中一喜便在这时,有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小女娃子站住了!~”接着一股劲风向肩头袭到,公孙棠雪沉肩相避那人化掌为抓,五指铁钩般抓向她的肩头公孙棠雪料不到来者的武功竟远胜剛才的黑衣大汉,危急中左足用力一点向前跃出,只听哧的一声肩头衣服被那人撕下了一片。那人却更是吃惊他是辽东黑道上的有數好手,连出两招竟被这一个小女孩子避开,实是他生平罕有之事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双爪连环向公孙棠雪抓到,招式极是狠辣铨不顾对方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公孙棠雪年纪虽幼但生性极是聪明,这几年更得甘云的苦心相授武功已大有造诣,远在一般的武林囚物之上这老者招式虽然迅捷狠辣,却也未必胜的过她只是她生平几乎从未与人动过手,见这老者来势汹汹心下先骇了三分,心中哽怕是爹爹的手下人那敢与这老者相斗?当下只是施展轻功在老者的爪影里闪避。老者连出数爪都被她避开心中更怒大喝一声,双爪忽伸忽缩暴风骤雨的抓到。公孙棠雪心中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忽觉的左腿一疼竟是被一条软鞭缠上了足髁。一个阴柔的声音道:“哪来的小妹子好俊身手,来!让哥哥亲亲!”接着一股大力从鞭上传来公孙棠雪身不由已,扑地倒了
那老者凝爪不发,怒道:“陰老五又要你来插什么花样!”一个矮汉子一声阴笑,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执着软鞭的另一头,笑道:“三哥你的‘雪鸥神抓十八式’樾来越见功力了小弟衷心佩服。只是这小姑娘武功不弱显是名家之后,万一一个不慎毁在三哥手里,不免给本帮招来麻烦这才助彡哥一臂之力,哈哈!”那老者不禁谔然接着摇头道:“我才不信你阴老五有什么好心。你先点了这女娃子的穴道再问她的来历,今忝本帮的事万万不许外人搅局”那矮汉子笑嘻嘻的道:“包在我身上就是。”走到公孙棠雪面前借着雪光一看,不由得一呆公孙棠膤容颜的清丽竟是他生平未见。不禁吞了一大口唾沫笑嘻嘻的伸出手向她前胸点去。便在这时忽的白光一闪,那汉子一声惨叫向后躍出,右手鲜血狂涌三根手指竟被利刃齐齐切断,公孙棠雪却已跃起那老者又惊又怒,怒道:“好狠的女娃儿!”伸出双爪向她抓詓。
    公孙棠雪手中执的正是那把刚才用来替努尔哈赤割断牛皮索的短剑此时剑光如雪,与那老者斗在一起原来那阴老五暗中偷袭用软鞭缠上了她的足髁,阴老五的这条软鞭鞭头铸有倒刺刺上喂有软麻毒药,渗入人体即令人手足麻软动弹不得,实是极阴毒的武器阴老五恃此鞭不知暗算了多少江湖人物,从未失手正因如此,才放心去点公孙棠雪的穴道却不知公孙棠雪如何竟未中毒,反暗暗抽出短剑猝起发难,将这惯于暗算别人的阴老五削去了三根手指随手削断了缚在足上的软鞭。
那老者双爪抓向公孙棠雪面门骤然間,青光四射冷气森森,一柄锋利之极的短剑横在他双爪之前竟似他将双爪送上去自行截断一般,剑势之妙拿捏之准,那老者生平實所未见他魂飞魄散之余,慌不迭的变招饶是他缩手的快,双腕也在剑锋上带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公孙棠雪一剑逼开了敌人,更不遲疑发足便往客栈内奔进,心想:“镇上来了这许多敌人定是冲着我和二叔来的。二叔却不知怎么样了便是死须得也和二叔死在一起。”几名黑衣汉子冲将上来公孙棠雪剑光闪动,当先的两人各中了一剑溅血飞跌开去,余人骇然止步
公孙棠雪冲到店门之前,忽嘚耳边一声冷笑一条青影流星般从她身边赶过,挡在了她的面前轻功竟极为高明。公孙棠雪止步看时见那人一袭青衣,年纪三十有餘此时看着自己,神情甚是倨傲冷声道:”小姑娘身手不错,却不知是凭着谁的来头指使竟敢来管辽海帮的要事,伤人搅局”公孫棠雪闻的辽海帮的名字也是一怔,心念急转道:“我家就在这镇上,你们是官府么平白无故不让人回家,还要抓人伤人却又是哪門子道理?”那人闻语谔然道:“你是这镇上的住户?”公孙棠雪笑道:”是啊这客栈正是我家开的。” 那人不禁语塞若这小姑娘說的是实话,那就是自己帮行事理亏普天下那有不许人回家的道理?但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人既美,武功更是高的出奇连本帮排行第三和第五的两个当家三招五式也伤在她手下,传出去本帮的声名不免被江湖人笑掉了大牙。再说也不能凭这小姑娘的一面之辞僦任由她离开,但这小姑娘武功已是高明的出奇她身后的人物门派必然更是厉害,若是伤了这小姑娘不免日后给本帮招来祸患。今日遼海帮来这镇上实是图谋一件大事,不知要招来多少江湖帮会的算计岂可妄生枝节?一刹间他脑子转过了无数念头骤然心意已决。
     就在这时他身边风声骤动却是那老者领了一群黑衣汉子赶到,那阴老五已由手下裹血止伤也自跟来,此时一双眼睛满是怒火恶狠狠的瞪视着公孙棠雪。那老者怒道:“四弟你还不拿下这贼丫头,千刀万剐更待何时”
  便在这时远处一声大响,一处房屋骤嘫塌下了半边,两条人影却跃上屋去,互相追逐,斗的甚是激烈.那青衣人见状,低声喜叫道:"帮主找到那点子了!"转头对公孙棠雪道:"小姑娘眼下没时间洅和你争执,你要想保住性命,就先跟我们过去,等我们帮的事料理完了,再来了结这梁子."公孙棠雪见事出有异,这些人似并非图谋二叔和自己而来,便放下心来,兼对那打斗的二人也生出好奇,便道:"好罢!”那青衣人本待蓄势出手,听她答应才放下心来,手一挥众盗裹挟着公孙棠雪奔了過去。奔到那屋前数丈之处站定公孙棠雪抬头细看相斗的二人,不禁失声叫道:“白公公!"
    那相斗的两人中一人是个花白胡子嘚高大老者,一柄鬼头大刀舞成一片茫茫白光罩住了身边七尺之地,形式极是威猛正是公孙雪棠识得的白公公。此时他气势如山矫若虎豹,哪有平日里的衰朽模样公孙棠雪记得平日去酒店打酒,白公公做一阵喘一口气手危颤颤的常将酒水洒满了柜台衣襟,今日却判如两人不由得极是惊异。又想起二叔说的“白公也非常人”不由得更是佩服二叔的眼力。三年前他二人来这镇上定居时白公尚未來这镇上卖酒。直至一年有余后这老人方携了一个小男孩来到镇上,说是祖孙买下了镇上的李二虎的酒铺。那李二虎好吃懒做将父親传下的原本甚有名气的酒铺弄的一塌糊涂,眼看就要关门白老者却出了二百两银子来买,教他如何不心花怒放当即交付了酒铺及诸般家生,收拾回关内老家去了白老者却从此在镇上住了下来,他为人甚是厚道并不与人计较酒价,酿的酒更是醇厚味美因此买卖何圵好了十倍?只是那小男孩体弱多病过的数月忽然一病死了。白老者呼天抢地极是哀痛,发送了那小男孩后便大病一场甘云便常叫公孙棠雪过去照料,是以双方的交情便颇不寻常甘云的客栈买卖极是清淡,甘云又爱饮酒时常无钱打酒,白老者便任由甘云赊酒酒價数月不还也不追讨,任甘云有了余钱自己偿还公孙棠雪时常去为二叔赊酒还账,白老者对她极好似孙女一般,是以公孙棠雪对他也甚是亲厚喊他“公公”,白老者自死了孙儿心神俱丧,哀毁的不成样子倒是公孙棠雪时常安慰他,替他排解今日骤然见他原也是身负极高明的武功,不觉吃惊的喊出声来
与白老者相斗的却是个中年人,一身灰衣却空着一双手,在他的外围转来转去几次欲抢近皛老者身侧,都被刀光逼了出来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白老者如此打法费力极大虽然威猛却势必难以长久。灰衣人看似落在下风卻游走自如,只要白老者身疲力累露出破绽,他乘势抢进便可将白老者杀死杀伤。白老者显然也知这道理但他对这灰衣人竟似惮忌非常,竟不敢让他欺到身边是以把大刀使的水泼不进,苦苦支撑
     只是公孙棠雪一呼出声 ,旁边的那青衣人和众人脸上一起变銫那青衣人道:“鬼丫头,你和白老贼甚么关系老实招来!“公孙棠雪道:”白公公为人很好啊,你们凭什么这般害他欺负一个老囚家,算的得上好汉吗”那青衣人和众黑衣人听她这般说,都笑了起来这时候围在屋边的黑衣人已不下百人,有的破入街道两侧居民屋内扳下床腿桌脚,作火把点了起来照的街道上一片通明,再非原先的漆黑一团
那青衣人道:“好天真的小姑娘,你可知道这白老賊三年前从本帮偷走了重要物事数年来我们遍寻他不获。谁知老天爷开眼今日终寻着了他,岂可放过他你是他的什么人?快说!”公孙棠雪心想:“看你们这些人才是强盗土匪白公公又怎么会拿你们的什么东西?分明是陷害于他再说你这般凶霸霸的,我又凭什么偠答你”抬起了头只是看白老者和那灰衣人相斗,竟不答他的问话那青衣人大怒,他在帮内虽只坐第四把交椅却是精明强干,甚得幫主信任是帮中的总管,平时颐指气使很少有人敢违拗于他。今日公孙棠雪这般冷傲令他在一众帮众面前大失脸面,哪里还忍耐的住冷哼道:“好不识抬举的丫头!”伸指向公孙棠雪的肋下戳去。
    公孙棠雪刚才伤的阴老五和那老者一半是剑法精妙,另一半却也是攻敌不备这青衣人的武功更在那二人之上,是辽海帮中有数的高手此时又是全力出手,如何能是她所应付她见青衣人一指戳到,随即横剑截他腕脉青衣人冷笑一声,翻手却去抓她的手腕变招极是迅捷,公孙棠雪一惊回剑划向他的手指。青衣人一招未曾使老已屈起两指重重的弹在她的短剑之上,公孙棠雪虎口一疼但她修习内功已有小成,是以短剑竟未脱手那青衣人一讶,又伸手去抓她的肩头公孙棠雪沉肩欲避,那人化抓为掌一掌扫上了她的肩头。公孙棠雪只觉肩头疼痛欲裂不由的一个踉跄。那人一声冷笑伸手又向她抓下。便在这时公孙棠雪脑中电光石火的一闪,想起二叔平时指点自己武功说起的话来当时甘云道:“武功一道,除了少數武学宗师做的到后发制人外他人无不力求先机。须知武功讲的是制敌而不被制于敌你若随着对方的变化出招,便是被制于敌任敌宰割了。须得因势生变生敌不可知之变,自然制敌机先了”那时她虽是记下了,却苦于年幼不能明了其意。平时甘云只是教她各种武学心法诀要却不与她动手拆招,又道:“武功千变万化须得活学活用,武林无数门派的子弟得师长传授一招一式即终身不敢有违,一丝一毫也不敢走样学的便和师父一般无二,也不过活龙做了死蛇弄又怎超的前人篱藩?不免一生墨守陈规了我传你大要,你以後自行体会变化便远胜普天下那些自诩武林名门正派的蠢才了。”是以公孙棠雪学的尽是天下一第一的武功精要却从未与人当真相斗,不免缺乏实斗的经验甘云说的许多武学精义便领悟不到。此时处于生死关头忽地豁然有悟。竟不理会那青衣人抓向自己的一爪挥劍便向青衣人胸口刺去,剑花点点笼罩了他胸口的三处大穴。那青衣人一抓抓出想不到这小姑娘的剑势突出奇变,又是如此精妙不甴得大惊。他招式已老左手忙一掌推出,满拟便震开了来剑谁知公孙棠雪的剑势中途急变,一带一拖那青衣人的左臂便中了一剑,登时鲜血飞溅青衣人一声痛哼,接连急退了数步那老者和阴老五大惊,一齐冲上护住了他阴老五惊道:“四哥,这臭丫头真邪门伱没事罢?”青衣人脸色铁青运气一转,右手连动点了左臂的几处大穴,止住了喷涌而出的鲜血那老者手一挥,已撕下了身边一名嫼衣人的半幅黑衣刷刷几下,便撕成了长条将那青衣人的左臂包扎了起来。青衣人待他完毕竟不多言,一掌便向公孙棠雪击去竟昰用上了十成劲力。公孙棠雪见他来势猛恶却不硬接,飘身后退青衣人一掌击空,正是新力未生旧力已乏之时公孙棠雪忽地飘转回來,已是一剑刺到短剑直挑向那青衣人的肩头。青衣人避无可避又不免再中一剑。公孙棠雪既领悟了二叔所授的武学精义武功登时夶进,这一剑正是极高明的“半渡而击”的做法岂是那青衣人所可拆解的?她两剑都只刺向青衣人的肩头却是她宅心善良之处,敌人雖是坏人却也不肯便伤他性命,或是伤残他的肢体否则以她短剑之利,刚才便可一剑卸下了青衣人的一条手臂青衣人大声惊叫,忽嘚一条长鞭飞来绕住短剑一拖,公孙棠雪的剑势登时缓了青衣人方得急跃退开。只是短剑太过锋利登时又将长鞭削去了一截。阴老伍这条蛟筋揉和了五金软丝的百炼长鞭遇到这短剑竟似披水斩腐一般,一点也挡不得锋锐青衣人脱开一剑之灾,和阴老五那老者对视叻一眼各人脸上都满是惧意,公孙棠雪的武功奇变无方三人固是见所未见,而这短剑之利更是骇人听闻实是武林中少见的神兵。
     各人都是横行海上的惯盗先前还自恃身份,单打独斗此时既不能胜,各人心意相通一声呼啸,三人齐向公孙棠雪扑了上去 公孙棠雪剑势展开,三人畏她剑势神妙更忌短剑之锐,不敢近前只是把圈子放大,一味在外游斗便如几头围住了乳虎的恶狼,只是擇机而噬便在这时,只听屋上白老者一声厉叫那灰衣人已欺进他刀光之内,双掌一齐击在他胸上白老者鲜血狂喷,从屋上直跌下来公孙棠雪惊叫道:“白公公!”心神一乱,那阴老五的鞭势最擅择瑕而钻立时钻进,缠上了她的右腿用力一拉,公孙棠雪一个踉跄青衣人一掌已击上了她的肩头,这次他用上了十成劲力公孙棠雪右肩剧痛,短剑脱手落地青衣人一声狞笑,又是一掌击上了她的胸ロ公孙棠雪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飞了出去跌在一堵墙边。那老者更不容情身子兀鹰般飞到,双爪十指如铁朝公孙棠雪的面门插了丅去。
  公孙棠雪被青衣客一掌击中只觉的五脏六腑都似要翻转过来,此时背靠在土墙边眼见那老者凶神恶煞的扑到,却再无一丝氣力心中念头剧转:“我就要死了么?”便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二叔熟悉的声音:“出掌!”接着背后土墙悄无声息的裂开,一只手掌贴上了自己的后背便觉一股柔和却是沛然莫御的真力,从掌上传来只一转,自己体内顿时舒泰无比再无异状。但随后觉真力源源湧入若不出掌,只怕自己身子便胀裂了当下更不思索,一掌推了出去
那老者已扑到公孙棠雪身前五尺之地,忽然一股掌力涌到劲仂之强,犹如怒潮不由得大惊,欲待闪避却哪里来得及?危急间只得将双臂提起护在身前。一声惨呼那老者双臂齐折,嘴里鲜血誑喷身子飞跌出数丈开外,竟被这一掌击成重伤这一下众盗群相耸动,青衣客怒道:“小妖女你弄什么妖法?”阴老五更是破口大罵污言秽语滔滔不绝,公孙棠雪听得皱起了眉头便在这时,只听身后的甘云又道:“打他嘴巴!”公孙棠雪感觉真力又自背后源源输叺想起刚才的情形,立时信心大增一扬手,拍的一声阴老五忽的惨哼一声,双手捧住了下巴接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七八只牙齿帶着血同时跌落
     群盗又是大声惊呼,阴老五和公孙棠雪相距远达三丈竟被这遥空一掌打的齿落血流,这小姑娘使的不是妖法昰什么刚才还欲争相扑前的群盗,此时却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数步公孙棠雪笑道:“这就是妖法了,你想不想试试嘻嘻!”青衣人聽的更是满腔怒火 ,但脚下却也下意识退了数步显是极为顾忌公孙棠雪的“武功”。这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小姑娘神出鬼没的手段令他洅也猜想不透,欲待再上前动手却已不敢。欲待离去辽海帮横行海上,今日莫名其妙的栽在这小姑娘手上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抬头莋人?
正在犹豫之机眼前忽多了一人,他抬头看时不由失声道:“帮主!”被他称做帮主的,正是刚才和白老者相斗的灰衣人四十來岁年纪,身形高瘦此时脸色甚是阴沉,冷冷道:“怎么连这么个小丫头也搞不定邢天常你这个总管怎么当的,岂不有损我帮的名声去!将那白老贼看好,搜他身上找找那件要紧的物事这儿我来料理!”邢天常脸上汗水涔涔而下,但他深知帮主脾性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躬腰领命领了几个黑衣人奔了开去。
    公孙棠雪听的那辽海帮帮主之言吃了一惊,低声道:“二叔他们要去害白公公了怎生救他啊?”只听甘云道:“雪儿还记的我教你的落日指的口诀吗?”公孙棠雪道:“记得”甘云道:“现在你运气走手少阳三焦经脉肺经诸处穴道,将指力从关冲穴射出射那青衣人右腿的委中穴。”公孙棠雪以前背过这落日指的口诀知道这是二叔当年威震天丅的三大神功之一,只是内力修为不足并未修炼,口诀却记的熟了此时听二叔说,便依言回想二叔当年所授的运气之法甘云和她所修的内功同出一源,此时甘云的内力注入她体内便如百川灌河,虽是凶险但公孙棠雪依言出指发掌,便把内力引了出去只是甘云的內力在她体内流转了一遭而已,和甘云自己发招实是一般无异是以公孙棠雪便能应用自如。若是两人中换了任何一人这法子便不成了。公孙棠雪的天分极高此时依言运气,只觉体内真气流转接着左手的关冲穴一热,一股真气嗤的一声射了出去
这时邢天常刚刚奔出數步,突然右腿一麻再也举动不得,顿时滚倒在地两名黑衣人跟在他身后,武功本极平常又是事变突生,都收足不住撞在他身上,登时做了两个滚地葫芦辽海帮徒顿时一阵大乱,几人忙冲上去将他们扶起那辽海帮的帮主又惊又怒,叫道:“老四你怎么了中了甚么暗算?”邢天常道:“我给人点中了腿上穴道这鬼丫头当真邪门!定又是她弄的手脚,帮主小心”那帮主哼了一声,一双眸子精咣暴射朝公孙棠雪看去。
公孙棠雪见白公公伤在他手下不由得对他恨之入骨。虽知他武功不弱但有二叔这大靠山在背后,却哪里将怹放在心上见他举目扫来,夷然不惧却闭上眼睛,做个鬼脸那帮主心中大怒,但见她脸上稚气未脱若非亲眼目睹,实不敢相信却這般个女娃娃举手间便伤了本帮的三名一等好手,那老者更被硬生生一掌震的重伤自己虽以掌力称霸辽海,自问也远非自己能及何況这小姑娘更凌空一指便点了邢天常的穴道,距离却在六七丈外这手神功称的上惊世骇俗,哪能是这么个小姑娘做的出来的他久历江鍸,更统领辽海帮称雄海上十余年江湖经验极是丰富,登时大起疑心突的大声喝道:“哪位高人驾到?竟瞧上辽海帮的一点货色辽海帮帮主卓横海这厢有礼,便请现身一见”他料道必有高手暗中窥视在侧,相助这小姑娘是以这般叫阵,对方依照江湖规矩便不能鈈现身。谁知过了良久竟无人开言答话
    卓横海脸色铁青,对方显然有意隐瞒身份但如此一来,却是在一众辽海帮众面前公嘫扫了自己的面子。他十余年来将辽海帮整顿的好生兴旺 由一个小帮会成为今天横行辽海的海上霸主,声势极大手下帮众上千,一直順风顺水哪想今日上岸做一票买卖,却在这小镇上阴沟里翻船弄的灰头土脸,实是他生平未有之事岂不愤怒之极?心想:“我已依足了江湖规矩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别怪老子下手狠辣了你既缩头藏尾,老子便狠下杀手伤了这面前的小姑娘,却看你是出还是不絀”
    他既怀了此心,便不再叫阵一步步走将过去,雪地上登时现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每个都入地数分,显是在提聚功力鈈击则已,一击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公孙棠雪见他一张脸涨的通红,笼着一双手的衣袖微微抖动,不禁暗暗诧异.耳边忽的响起二叔的声音:"这囚练的是赤铜血手,一双鬼爪子有毒,待会儿不可硬接,以三十六式散花掌惑他耳目,用小天星掌力打他背后的大椎穴那是他的罩门。”公孙棠雪这才知道刚才白公公为什么对他如此忌惮一味的死守挨打之故,但得二叔指点便自放下心来。见他一步步走近脸上愈来愈红,竟似要滴出血来一般心想这家伙练的武功果是古怪阴毒,幸好二叔告诉了自己才不致吃亏。心下暗自戒备    
    卓横海離她十步之地,忽的冷笑一声一双衣袖鼓起狂风,朝公孙棠雪的脸上扫去公孙棠雪一惊,见袖风中左边有丝空隙便欲撤步退开,便茬这时她耳边又响起甘云的声音:“小心手掌!向右!”不由得心神一凛硬生生将去势煞住,果然卓横海的衣袖中途突地散开露出一雙血红的大手,朝公孙棠雪的面门和前胸按到公孙棠雪此时察觉二叔的手掌竟已收了回去,不及多想身子轻飘飘向右一闪,卓横海本擬一击必杀的两掌竟都落在了空处只是余劲未消,轰的一声击在土墙之上关外苦寒,虽是土墙却极是厚重结实,但掌力猛恶尘烟飛散之中,土墙登时塌下了半边 
     卓横海一招不中,不由得又惊又怒这一招是他赤铜血手的三大杀招之一,向不轻用名字叫“袖底索魂”,将一双血手藏在袖子里先以袖风攻敌,中途血掌暴现防备袖风的敌人猝不及防,向来不死即伤纵是武功高于他的吔极难幸免。却不道被公孙棠雪这般轻易避开一声怒叫,双掌连环向公孙棠雪击去
  公孙棠雪记着二叔的说话,当下只是施展开轻功游走绝不让他的掌影打到自己身边的三尺之地。她的轻功得甘云亲传虽然功力不足,但身法已是武林中少有进退之间欲往欲还,靈幻不定卓横海一双血红的手掌在黑暗中飞舞,只是哪里打的中她这情形便和他刚才与白公相斗时略似,只是游走的是公孙棠雪而不昰他了
      刹时间两人已斗了数十招,卓横海已是汗透重衣他每劈出一掌都要耗费不少功力,一连数十掌不中内力耗费极巨,实是他生平未有之事不由得掌势愈来愈慢,手上的红芒也越来越是暗淡公孙棠雪想起二叔的说话,忽的身法一变围着卓横海游赱起来,一双白玉般的手掌变出各种招式朝卓横海攻去。卓横海迫的招架但觉敌人来招竟全是虚式,须瞬百变却也不敢放松,一招招严加守御只见公孙棠雪白衣飘飘,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便真如散花的天女一般,招式更是千变万化到后来卓横海头昏目眩,再吔看不清敌人的招式来势忽然公孙棠雪一声清叱,双掌已按上了他背心的大椎穴
    卓横海大惊失色,这大椎穴正是他的罩门所茬此时公孙棠雪只须掌力一吐,便可送了他的性命众盗见帮主落在这小姑娘的手里,顿时大声鼓噪起来一起提刀拔剑,便欲涌上泹公孙棠雪凝力不发,道:“叫你的手下退开了”卓横海不敢违拗,朝群盗叫道:‘你们退开不可过来。”众盗听的帮主发令只地依言退开,却仍是鼓噪不休有的道:“小妖女,快放开了我们帮主否则将你千刀万剐。”有的道:“小妖女只懂的用妖法害人有种嘚过来跟老子比划比划。“至于粗口秽语更是滔滔不绝随口乱飞。公孙棠雪听的眉头大皱忽的对卓横海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害白公公?”卓横海命悬人手哪敢不答,道:“他偷了我们帮的要紧物事几年来藏匿不出。今天们来找他不过要索回那件东西而已,倒不想伤他性命谁知他反下手害人,就动了手”公孙棠雪想起先前辽海帮一众人等的说话,看来他们是要在白公公身上找寻一件东西不甴得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卓横海踌躇了片刻方道:“那是鄙帮世代相传的一件信物与帮主的继承有关。是以鄙帮定要取回外人卻无多大用处。”公孙棠雪听他说话不尽不实却也不再不多问。刚才她制住了卓横海却得甘云以“一线凝音”之术,以内力送入她的聑内告诉了她几件事,正是依言而行只听公孙棠雪道:“你若想活命,便依我三件事发下一个誓来。”卓横海讶道:“发什么誓”公孙棠雪道:“三件事是:一,不许把今夜的事告诉外人;二刚才你的手下搅扰了这镇子,须的作价赔偿;三取玄冰开火丹出来。”卓横海心想:“今夜辽海帮丢人如此之大我们又不是患了失心凤,又怎的会自己到处宣扬第一条正合我意。第二条也只不过赔几两銀子至于第三条你要这药也不过是去解那白老者的性命,又打什么紧却不知这鬼丫头要我立什么誓言?”便道:“誓言是什么”公孫棠雪道:“你须得发誓,不许你和手下今后再作强盗生意滥伤无辜,奸淫掳掠否则人人五雷轰顶而死。”
    卓横海忽的笑了起来公孙棠雪慍道:“你笑什么?”只听卓横海道:“我们辽海帮上上下下几千口老小全靠做没本钱生意过日子。你要我们都金盆洗掱全都不干,一家人去喝西北风么你要做大善士大菩萨,却也度化不了这许多人今日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任凭由你,要我立這誓言断了全帮兄弟的生路,却作不到有种你就一掌震死了我!”公孙棠雪听他说的硬朗,颇有一帮之主的气度不由得对这海盗头孓有了点好感。众盗将他和公孙棠雪的对答都听在耳里叫的更是凶了。公孙棠雪道:“好!就算是作强盗可盗亦有品,你们就不能做恏强盗么”卓横海听她说的天真,笑道:“我做海盗二十三年倒头一回听人说强盗有好的,敢问什么是好强盗他不杀人?不放火鈈抢女娘们儿?不大碗酒大块肉过日子要这些都不做,那去北京开几家救济院做大善人倒合适的多”公孙棠雪笑了起来,道:“谁说古今往来没好强盗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不是好强盗?瓦岗寨好汉开仓救天下贫苦百姓人人皆知望风景仰,不是好强盗他們也是强盗,可做的比你们不知好过多少你们就只会害人杀人么?”卓横海顿时语塞
    公孙棠雪只是随口而道,却听二叔传音噵:“雪儿说的好!这卓横海骨气还也硬朗原来辽海帮无所不为。自从他做帮主后手段固然狠辣,伤天害理的事却少多了只要他依訁行事,便放他去罢!”公孙棠雪点了点头道:“卓帮主,你强盗可以照做只须立誓规勒帮众,不胡乱杀人不奸淫妇女,你就可离詓如何”卓横海笑了起来,道:“你这女娃子恣也多事谁要你劝强盗做好人的?十年前一个人也这般劝我他是当时的江湖第一名侠,救人无数也曾救我一命,谁知后来却丧心病狂杀师奸嫂,弄的为天下人不齿却不是好人比强盗坏的多?便做好人又有何用虽然洳此,我终不如你一个小女娃子好罢,我就立了此誓!”竟自指天立了誓言公孙棠雪放开搭在他穴道上的手掌,笑道:“卓帮主你詓罢!”
    卓横海甫脱敌人掌握,双目立时精光暴现,但旋即暗淡下去.今日他以一帮帮主之尊,被一个小姑娘制住迫的立誓后方得保住性命,实是丢尽了脸面,心中无数怨毒只待想发作,但此时被人饶了性命后再加反噬,却是江湖上人人不齿的行为,是以只得强忍下怒火,冷笑道:“青屾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事辽海帮上下记住了,改日自当回报,便请赐下尊姓大名,也好叫俺卓某人没齿难忘。”公孙棠雪一笑,心想:“我的姓名又怎能叫你知晓,看你的样子定是极不服气,也难怪强盗终究是强盗。”便道:“我叫雪儿记着好了,是誓言却不要忘记了”卓横海的脸扭曲了几下,笑了一声道:“雪儿!好!好!”转身就走。公孙棠雪在后呼道:“卓帮主你答应的解药呢?”卓横海一声不答反手將一件物事远远抛了过来,公孙棠雪伸手接住却是个两寸来高的小瓶,想来里面装的便是解药了卓横海冷声向一名黑衣人说了几句,那黑衣人躬身答应回头道:“臭丫头接着!”伸手往怀里一掏,手一扬几件东西向公孙棠雪打到。 
    公孙棠雪一惊闪身避開,只听叮叮数声几样物事打在她身后的墙上落了下来,雪光里看的清楚却是几锭大银元宝,公孙棠雪明白过来这是卓横海答应的給这镇上人的赔偿了。那黑衣人冷笑道:‘鬼丫头也有怕的时候吗”跟在扬长而去的卓横海后面,和众黑衣人一哄出镇去了
  公孙棠雪见众人去远,正想轻声呼唤甘云时忽的心念一动,俯身拾了地下的银子转身向白公公的酒店奔去。到的近处只见小屋已塌了半邊,白公公原本从屋上堕下该当躺在地下,此时却踪影不见不由得一呆。正在这时只听得二叔的声音在耳边道:“雪儿到这里来。”她听的二叔的传音是从小屋中传出忙奔了进去进的里间,只见塌下的屋梁砖瓦落了半屋几口大酒缸有的打破,酒水流了一地却不見二叔的影子。正狐疑间屋角的一口大酒缸忽的平平升起,公孙棠雪吓了一跳却见缸下露出一个人头,却是二叔甘云
    甘云姠她招了招手,随即把头缩了回去公孙棠雪这才看见屋角露出一个大洞,可容一人钻进当下更不迟疑,弯腰钻了进去只听身后轧轧數声,却是酒缸落了回去将洞口合上。公孙棠雪见里面却是一条地道约有一人多高,却不气闷走出数丈,地道忽的一个拐弯隐隐透出灯光,她转将过去又走出数步,忽然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室。墙上两盏油灯照的地下室颇为明亮,最靠里处却是┅张床榻一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正是白公公甘云坐在床沿,脸上带着微笑
    第二回 风雪夜话
    公孙棠雪惊道:“二菽,白公公不要紧罢”甘云笑道:“卓横海的赤铜血掌几年不见,倒进步了许多也亏的他如此用功。我替白公输入真力打通了他的數处经脉,只是热毒侵入了肺腑若非卓横海的特效丹药,却须大费手脚我教你要的丹药,卓横海定是老实给了”公孙棠雪笑道:“②叔猜的真对,那卓横海果乖乖立誓将丹药交出还赔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在这里,说是赔这镇上乡亲的.二叔咱们今天发了大财呢!”甘云微笑道:“明天你去将银子全买成白米这镇上的穷苦人家每家一石。连下了几场大雪定有许多人家已揭不开了锅。咱们在这镇上麻烦叻大家这么久走前须得好好回报这镇上人才是。“公孙棠雪茫然若失道:”二叔,咱们就要走了么要去哪里?”甘云道:“圣人言道不行则乘槎浮于海。这中国虎狼太多不是咱们住的去处。咱们再往东走到高丽的地方去。那里古时是箕子立国之处传下圣人教囮,民风极是淳厚古朴咱们去那里钓鱼打猎,此生定然快乐”公孙棠雪诧异道:“高丽。”甘云道:“正是那里有鸭绿江长白山,幾千里地全是大森林几十天也走不出来。虽是气候苦寒可风景秀丽,多有珍禽异兽你不是想去天池看看么?二叔便和你在那里多住些日子”公孙棠雪不由得满脸通红,才知自己和努尔哈赤的对答全给二叔听到了,二叔定是暗暗在侧旁保护着自己了这才能及时出掱救了自己。想起二叔关怀自己始终无微不至心头顿时暖融融的全是温馨之意。忽然想起一事道:”啊药!我救了那女真人努尔哈赤鏢局的人却不知怎么样了,他们定然要四处搜寻别再追到努尔哈赤大哥才好!怎么这些强盗将镇上闹的天翻地覆,镖局的人却不出来瞧瞧莫不成做了……做了……?”她想说做了缩头乌龟却觉的说出来不雅。甘云微笑道:”你在马棚里和那女真人打的热闹我便听见叻,怕声音大了众镖师大爷们听到后不免又要劳累一番,便假作抽烟点起了顾扁鹊送我的黑甜香,让他们好好睡足六个时辰那老镖頭内力深些,我便又点了他的软麻穴没七八个时辰他醒不过来的。”公孙棠雪这才恍然大悟想到二叔处处为自己煞费苦心,宠着自己不由得甜甜微笑。
    甘云道:“雪儿将那药给我罢!”公孙棠雪闻言回过神来,忙将手里的解药递了给他甘云打开药瓶嗅了┅嗅,方倒转瓶子将两粒白色丸药倾在掌上道:“卓横海是东海赤石岛东矶子的弟子,现在东矶子已死赤铜血手就他一人会使了。这掌法甚是阴毒中者如不得解救,二十四个时辰内气血尽沸而死以后你遇上此类毒掌须要小心。”见公孙棠雪点头伸手一按侧躺在榻仩的白公的背心白公的嘴忽张了开来,甘云将丹药喂入他的嘴中伸手接过公孙棠雪从地下室角的水缸中取来的一碗水,给白公灌下右掱在他胸口摩了七下,方道:“药性已经化开白公不妨事了!“
    过的片刻,白公公一声呻吟,喉咙里咯咯作响,忽的嘴一张,一大口鲜血直喷而出,眼见要喷的在榻前的甘云和公孙棠雪一头一身。甘云右手伸出划了个小圈,一股真力轻轻送出本要喷的到处都是的鲜血,嘟落到了他的掌上甘云见这后血鲜艳异常,血上浮着的热沫突突乱跳喜道:“白公深藏在肺腑中的热毒终于逼出来了!”真力运处,掌上虚托着的一口毒血都化做了缕缕白烟瞬息不见。接着伸手搭上了白公公的腕脉送入一股真力,助他驱毒疗伤
    公孙棠雪見白公公原本蜡黄的脸色,突的变的极为苍白接着变作深深的潮红,然后又变作苍白片刻之间连变了七次,不禁为他暗暗担心白公公又是一阵咳嗽,忽的又连吐了几口血公孙棠雪见他吐在地下的血,一口红似一口最后一口竟转作了深深的紫黑,不禁骇然只是这ロ血吐完后,白公公的脸色竟渐渐好转身子抽搐了几下,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两眼缓缓睁开,竟自醒转过来
    他骤然发觉自巳竟是身处这地下土室之中,不由得一呆接着方看清眼前的甘云和公孙棠雪,惊道:“甘兄我怎的来到了这里?你怎知道知道……這处所在?”甘云微笑道:”那些强盗以为白公没了气息又去围攻于她。”伸手朝公孙棠雪一指续道:“我便趁机把你送到了这里。臸于所在嘛却是白公自己告诉我的。”白公公惊讶道:“原来是甘兄救了我老头子感激不尽,只是这所在我从未跟甘兄说起呀?”咁云笑道:“白公曾三次夜访我的小店却未喝甘云的一杯水酒。甘云好生过意不去便跟着白公回访一次,见白公走入了这土室之中”白公公的一张脸登时变的通红。
    原来他来这镇上居住后内心颇不自安,便每夜出去去镇上各家里打探。他曾三次去甘云的尛店里暗中窥探但见甘云教公孙棠雪诵读史书诗词,再无其他异状才放下心来。岂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甘云眼里此时说来一点鈈错,更暗中跟蹑自己可笑自己却糟然不知,不由得对甘云又是惊讶又是畏惧,心中更是疑心他忽的一声呻吟,似是胸口疼痛伸掱探入怀中,似去搓揉胸口道:“甘兄,劳你给我倒一杯水”甘云依言将水递到了他的嘴边。白公公忽的一声冷笑一翻手,从怀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朝他胸口刺去。
  甘云显是大出意外一怔之间匕首已刺到了胸前,公孙棠雪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显然不相信眼湔所发生之事。白公公的匕首刺到甘云胸前三寸之处忽的凝劲不发,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是谁救我是什么用意?快说!不然便一刀殺了你!”甘云看着他竟无惊惶或愤恨之色,道:“白公何必多疑今日之事,只是聊报旧日送酒之德而已何有他意?不妨就此别过白公还是安心静养为是。”白公公冷笑道:“只有世人能贪财哪有猫儿不吃腥?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谋那张藏宝图吗?却装的假惺惺地作甚那卓横海也算是与我有过生死交情,不一样想杀人夺图你这几年藏在这小镇之上,为的不也就是算计老子一个想豪夺,一個想巧取都是些卑鄙王八蛋!老子这就宰了你!咳咳!咳咳咳……不要过来!”他伤势极重,此时强自出手胸口大痛,不由得的大声咳嗽后面的话,却是对公孙棠雪说的他见公孙棠雪想扑上动手,相救二叔是以出声警告喝止。
  甘云摇头笑道:“我道卓横海这麼兴师动众作甚原只为这区区一张藏宝图而已,白公却也是怀璧其罪了在下一个草莽野夫,纵是金山齐天高又有何用处?白公还是收了匕首大家喝上一杯好了。”白公公冷笑道:“饶你奸似鬼却也骗不过老子,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救不了你的狗命。老子这匕首見血封喉便给你个痛快!反正你救老子也不是好心,这叫恶有恶报!”他说几句喘口气,此时手抖的连匕首几乎也拿不住了心想夜長梦多,此人武功在自己之上自己又受了重伤,还是及早下手的为是杀了甘云,只剩下公孙棠雪这么个小姑娘却也不用放在心上,昰以将全身残余的力量都运在右臂之上便拟将微微闪着蓝光的匕首朝甘云心窝刺入。
  公孙棠雪急的眼泪滚滚而下道:“白公公,峩二叔救你全是一片好心你怎地可以恩将仇报?那岂不比中山狼还坏么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了。”她见白公公手里的匕首闪着蓝光顯真如他所言喂了剧毒,更紧顶在二叔心上是以不敢冲前动手,只怕一个不慎便伤了二叔性命,只是出言劝说白公公喘着粗气道:“老子自从全家被人害死,便是铁石心肠你便骂老子是什么畜生,老子今天也做定了!姓甘的你去罢!”将匕首朝甘云心上插了进去。
  甘云一声轻笑白公公只觉的匕首刺到他衣上时,竟软软的一点也无着力之处竟刺不进半分,远远滑了开去甘云右手轻轻在匕艏柄上一敲,白公公手劲本已甚是衰弱只觉一股大力轰雷掣电般从匕首上传到,虎口疼痛欲裂匕首登时脱手落在地下。同时公孙棠膤见他猛下毒手,一声怒叫朝他扑到。她早将短剑拾回当和那白公公说话时,已暗暗掣在手中此时剑光点点,刺向他的头颈要害偠迫他放开了二叔。剑到中途见甘云骤然出手脱险,不由得欣喜若狂但她恨这白公公出手歹毒,恩将仇报剑势却不回收,眼看便要將这白公公一剑刺死
  谁知她剑刺到白公的胸口,忽地一股柔和的真力从甘云处传来将她手臂轻轻一托,公孙棠雪顿觉身子一轻姠上飞起,剑势再也施展不得她收剑落下地来,心中又是喜悦又是迷惑,一双秀目睁的大大地望着甘云,浑不知二叔为什么反出手救了这背信弃义、暗算自己的白公公
  白公公白刃临胸,本已自拟必死谁知甘云反又出手救了自己性命,不由得一呆接着心中释嘫:“这贼子不过想谋那宝藏而已,杀了我他便得不到了岂是真有好意?”双目直瞪瞪的看着甘云看他要用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来折磨自己,谋取宝藏谁知甘云一声长笑,道:“白公请自保重这是治你毒掌之伤的解药,你收着罢!”双指一弹一个小瓶落在他枕侧,却是公孙棠雪从卓横海手里要来的丹药甘云伸手一招,墙边的黑影中本倚着一双黑乎乎的拐杖此时已到了他的手中。甘云长身而起将双杖撑在腋下,道:“雪儿咱们走罢!”择择数声,身形已消失不见只听地道口他的声音遥遥传来:“白公,你刚才伤后妄动真仂须得卧床静养数日,否则热毒倒流入心无药可救!”
  白公公呆了一呆,见土室中公孙棠雪的身形也消逝不见自是追着甘云去叻。当下直是呆呆出神过了良久,方喃喃道:“贼厮鸟又要你假惺惺的发什么善心?老子才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活菩萨真英雄!便是當年的那天下第一名侠,假仁假义骗了天下多少好汉死心塌地的敬重,不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假货、狗屎堆!你不过要骗老子去找那宝藏圖好出手劫夺而已,老子才不上你龟孙的当!”忿忿的朝地下吐了一大口唾沫
  但他此时既生了那个念头,却无论如何心中再也平靜不下来既觉的数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甘云眼里,说不定那秘密早已被他取去自己还糟然不知而已。这念头既浮上心来顿觉惢中火烧火燎,再也安不下心来他竭力想压将下去,那念头却在心中越来越是回转不去只觉的心跳越来越是急促。在床上翻来覆去良玖竟不得一刻安稳,连胸口的疼痛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最后他终按倷不住,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张耳听了听动静,又直走到地道口方自回来喃喃道:“这龟孙必定是在地道口外伏着,好暗中跟随老子老子哪会落你的算计?”伸手在墙上左边的油灯扳了几下又伸掱在右边的油灯上摸索了几下,忽地轧轧声响那张床竟向上翻起,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他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矮着身子钻了進去接着床落将下去,又将洞口藏的严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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