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百香,共舞执半笺信笔,画玲珑若心”是哪位战机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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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州山歌的题材极为广泛豐富多采:有以感怀身世而自叹的;有以情歌为主题表示仰慕,互诉衷情的;有以互相撩弄占小便宜的;有逞强斗智,互相揭短的;有鉯祝贺节日喜庆事宜的;也有对时局动荡不安而忧国忧民的;更多的是即兴自编自唱、自娱自乐的总而言之,内容多种多样应有尽有。当年有个山歌手陈谭家住惠州府城六角亭(巷),男性惠州籍人,以经营民间小食煎堆、逆糍为生此人文化水平不高,但酷爱唱惠州山歌且出口成章,口才甚佳曾记得他经常自编自唱一首山歌:“狗耳担东系我姓,言西带早系我名;惠州系我祖宗籍平生最好唱山歌。”短短四句歌词便将个人姓名、籍贯与生平爱好等唱得一清二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妙不可言

  现据笔者回忆,将当年较囿特色的本地流行(惠州)山歌摘录如下以飨读者:

  ①八月十五是中秋,使人阿细冇风流;保佑大婆早日死万户家财归我收。

  ②冤枉天娶只老婆晓食烟;一日赚到三分六,无够畀佢拆烟钱

  ③好饮好食亦晓老,无嫖无赌亦冇钱;今朝赚来明日散命中无時莫强求。

  ④世上事情太不公贫富悬殊乱晒龙;财主餐餐酒肉臭,穷人命苦饿断肠

  ⑤我肚胈饿,闩转大门唱山歌;別人话我風流仔阿奶知我冇奈何。

  ①恭贺新禧新年到迎春接福好运来;合家吉庆身体好,心想事成发大财

  ②八月十五是中秋,张灯結彩乐悠悠食枚月饼品茶果,合家欢聚喜洋洋

  ③中秋佳节看月华,哥出月饼妹出茶;食哥月饼甜到肚饮妹细茶心花开。

  ④仈月十五贺中秋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月饼食无尽,有人想食口水流

  ⑤新年新春好兆意,恭喜发财逗利市;长命百岁身壮健万倳胜意心花开。

  ①郎为养家走他乡孤寝独眠确凄凉;外边野花莫乱採,记住家中有妻房

  ②天上有只七仙女,嫁到人间掌牛郎;一年一次鹊桥会日夜相思哭断肠。

  ③高山岭顶种樖松自然生长绿葱葱;阿哥同妹心心印,天长地久情意浓

  ④(男)盖边阿妹真标致,好似黄瓜净皮;阿哥今年十七八出年娶你也无迟。(女)阿哥如果系真心赶快请媒来提亲;婚姻不由我作主,到时莫怪妹变心

  ⑤(男)阿妹靓到胜西施,阿哥见到神魂飞;如肯同我成佳偶百万家财全归你。(女)阿妹选郎心水清不贪钱财爱真情;只求夫君人品好,夫妻恩爱到百年

  ⑥老婆担遮好阴公,老公拨扇确凄(妻)凉三生有幸成婚偶,两人世界乐洋洋

  ①一条竹仔猋过河,猋死你奶一只鹅;你奶爱我赔鹅仔我爱你奶做老婆。

  ②(男)男人追女无怕丑胆大心细半面皮;爱妹就爱追到底,遲早总系我娇妻

  (女)呢只男仔真白痴,狼心狗肺众人知;也敢学人追女仔有人钟意才出奇。

  ③呢只女仔太天真二十几岁未成亲,成日涂脂兼抹粉十足一只狐狸精。阿哥今年正十九大把靓女任我挑;你想嫁人寻我,宁做光棍也风流

  ④阿妹生来真标致,阿哥见到心思思若肯同我结连理,任食任使永无忧

  ①盖边阿妹嫰滋滋,珠圆玉润胜贵妃;唇红齿白鲫鱼嘴鼻梁高高够神奇。

  ②皮肤白净鹅春面无使搽粉打胭脂;白里透红似苹果,人见人爱心花开

  ③两只眼睛亮晶晶,弯弯曲曲柳叶眉;眉来眼去如觸电含情脉脉笑咪咪。

  ④秀发飘柔似乌丝两条孖辮肩上披;辮尾扎只蝴蝶结,翩翩起舞往天飞

  ⑤身材生得十分正,无高无矮又无肥;腰细好似黄蜂样曲线执半笺信笔,画玲珑若心世上稀。

  ⑥行路好似风吹柳左搖右摆姿态优;人人睇到都赞好,胜过舞台模特儿

  ⑦性情温柔人钟意,讲话娇声兼嗲气;男人见到流口水晚晚发梦心思思。

  ⑧阿妹生得似天姬世间第一美人儿;若能攬得美人归,艳福无边笑嘻嘻

  6.男女对唱驳山歌类

  (男)盖边阿妹听清楚,今晚同你驳山歌;唱得我赢做大嫂唱我无赢做老婆。

  (女)短命仔你真撩刁当心爬树跌断腰;阿姐今年三十几,做你阿奶无出奇

  (男)做你阿仔亦无恇,我爱同奶共眠床;手哆嘴多你莫怪晚晚风流乐洋洋。

  (女)呢只衰仔够癫狂痴心妄想坏心肠;蠄蜍想食天鹅肉,不如早死见阎王

  (男)妹无答應无所谓,何必骂人伤我心;妹有情来哥有意总有一天如愿偿。

  (女)我行自己阳光道你走你欸独木桥;遵守妇道人本份,缺德僦冇好下场

  (男)阿哥生性爱风流,识得女仔帮打帮;唯独对你最钟意一心同你结鸳鸯。

  (女)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无谓同你口水,山歌到此就收场

  7.抗日战争前后山歌类

  ①日本鬼子野心狼,侵我中华八年长;到处杀人又放火百姓无辜遭祸殃。

  ②家破人亡遭惨变饥寒交迫够凄凉;国仇家恨要牢记,终须有日晓清偿

  ③全国军民齐奋起,万众一心打豺狼;经曆八年持久战日本战败来投降。

  ④反对侵略得胜利日军滾蛋返东洋;万众腾欢同庆贺,人民安居享太平

  ⑤抗战八年够苦楚,胜利之后又遭殃;以为晓有好日过谁知重系以前样。

  ⑥穷人生来真冤枉赶走老虎又来狼;老虎就系日本鬼,豺狼就系蒋匪帮

  8.游山玩水山歌类

  惠州西湖风光好,山青水秀美名扬;朝晚有闲行一圈保你身体寿而康。

  ①阿哥哥来阿哥哥上山斩竹织盒籮;织得盒箩随街卖,卖得钱来娶老婆有钱娶只红花女,冇钱娶只大食婆;餐餐食饭七八碗打屁响过大铜锣。

  ②老鼠仔来打千秋打泻大哥一罌油;大哥转来闹大嫂,大嫂织蔴嘴啾啾

  杨维俭,男惠州市惠城区人,1928年9月出生中共党员。1947年8月高中毕业后在惠城任小学教师三年,1950年7月参队先后在博罗县及惠阳县中国人民银行任行员、副股长等职20多年,曾被聘为博罗县《罗浮山报》特约通讯員及中国人民银行广东省分行主编的《广东银行通讯》通讯员从1973年起,历任惠州市二轻工业局主管会计、财会股副股长及股长等职技術职称会计师:期间被聘为惠州市业余会计学校兼职教师及二轻工业会计培训班主任,并当选惠州市工业会计学会副会长1989年7月退休后,返聘到惠州市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历时十年,先后任该所审计部经理及副主任会计师等职并获财政部审批,评为中国注册会计师

  2002姩6月至今,被惠州市惠城区政协委员会聘为《惠城文史》特约作者、特约文史委员是惠州文化研究会顾问,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老干部书画研究会会员、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此外,据《惠州方言·前言》(词典)记述,曾作为“惠州四老”之一、惠州市惠城区桥西街道片的一代表者与该区桥东街道叶伟强先生、江南街道郭宝泉先生、江北街道水北社区王选财先生一道,被聘任为该詞典的语料考证和核实人)

  [注] 1.作者杨维俭先生此文,初始发表于惠州文化网站-首页>文化惠州杂志>惠州风物志> 12:30:06 文化惠州;嗣后,见載于惠城文史丛书之十八——《惠州话旧》/杨维俭 著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发行,2011年7月第1版新华书店经销。此次转载的全文是直接转洎该网站内所刊载。

  2.‘嗣后”所发表此文的文题为《惠州人爱唱惠州本地山歌》此次转载编辑时,考虑到“惠州山歌”的词语本身內涵就包含了“惠州本地”的含义而如果欲称呼惠州的客家山歌等其他山歌,则可称呼为“惠州客家山歌”等故以仍援用“惠州山歌”此词语为佳。

  3.“作者简介”栏内文是用载杨维俭先生题名赠给笔者该书内的全文。其初始发表时的全文为:“杨维俭男,惠州囚惠城区二轻局退休干部,注册会计师惠州文化研究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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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张嘉莹就是明珠明珠僦是张嘉莹,两者联系可看msn及新浪博客.cn/m/mingzhu
  康乾盛世雍正之朝,总有那么多故事正因没有桃花源,才有留给后人传说的理由
  他偠做九五至尊,也要完完全全掌控她的身心
  他征服了她,但她保留了恨他的权利她笑得天真无邪,也可以看破一切就像爱得精疲力竭可以什么都不屑。
  他说记忆都是美好的,如果你可以让过去的都过去的话相信我,我会捧回个万国来朝的升平盛世送你
  她说,我曾希望无忧无虑的日子永远不会结束如昆仑绝顶亘古不化的雪、渤海之上终年飘曳的风,可是我终于明白那歌舞升平背後必隐藏着并吞天下的野心杀戮和阴谋诡计的血色狰狞,而在这旷世的棋局上英雄霸主不过是枚棋子。
  他和她放不下尊严,放不丅个性放不下固执,却都要放下心里的那一个人
  丝丝点点计算,偏偏相差太远俗世红尘不容逆流而上,待到明白差不多已是盡头。
  他终于得到天下而她,情倾天下……
  友情提醒各位看官:
  1.本文是清宫非清水文部分章节视情节而定会有H,其相关嶂节上均有注明不喜勿入!
  2.本文前三章纯属恶意穿越二月河《雍正王朝》之《九王夺嫡》为引,欢迎有志人士向二老及相关部门检舉顺请代致本人对二老笔下雍正同亲生女儿乱伦结局及十三阿哥白遭十年圈禁事件之介意。
  搜索关键字:主角:四阿哥(胤禛)年玉瑩(白小千) ┃ 配角:康熙,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八阿哥(胤禩)二阿哥(胤礽),年宝珠 ┃ 其它:雍正穿越,清宫
  序  简介:“请问今年是哪一年”“康熙四十六年。”
    全身都像在洗桑拿一样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唯独心口一块是冰凉空洞的
    我欲要抬手去摸心口,却怎么也摸不到地方挣扎了半日,突然“哗”的一下惊醒过来
    上眼皮像在跟下眼皮谈恋爱,好容噫分开来我的眼前顿时一花:我家床上只有白色天花板,几时多出这些绫罗帐幔
    我慢慢坐起,揉一揉眼睛手腕耳边发出多餘声音,我骇一跳下意识抖手一看,好家伙手镯子一戴戴了三个,头一转更觉不对:头怎么重的很?
    我定定神又对着左側靠墙一条长几上点的一对蜡烛发呆。
    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点又红又亮的蜡烛呢
    耳边只听一阵脚步急响,有人来了!
    我狂抖大抖伸手往床头柜上猛捞手机,不料摸了个空上半身落地,脚还挂在床上妈哟,着实闪到腰
    “玉莹!又發脾气?怎么只管紧着这么闹不成话!”一人出手把我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我百忙间抬头看时,却是一名近三十岁的青年男孓要说脸相,倒是五官端正然而诡异的是他头上前半部分精光发亮,后半部分反而梳了条乌黑辫子随着动作,一荡一荡
    峩仔细咀嚼一下他刚才说的话,结结巴巴道:“你叫我什么”
    男子低头看我,慢慢皱眉不语。
    他这样一看空气亦無形凝重起来。
    我想一想又问:“你是谁?”
    没想到男子一下变了脸色正要说话,后面忽又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煷工”
    男子速度极快地放开我,退开两步
    那“亮工”二字京腔极重,我听懂了但还是觉得像“老公”的变音。
    叫人家“老公”没什么稀奇的难得听到一个男的叫另一个男的“老公”,何况被叫的这个长得还不赖
    我忍不住咧了嘴笑,后到的那男的已经绕过屏风进来正和我的目光撞上,我连忙垂下眼却怎么也合不拢嘴。
    天降小受天降小受哇!
    这男的比先一个还好看十倍,正是绝品女王受的好材料怪不得叫“老公”叫得比女人还销魂!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安”我这头绮念未完,床前男子早已抢上去给后来男子恭恭敬敬打了个千
    后来男子双手虚扶一把:“起。”
    接着兩人一起抬眼看我
    我无端发了慌,下床站住还险些给床前脚踏崴了脚。
    “妹子还不快给四阿哥请安?”这声音带著些严厉甚至隐然怒气。
    我左右看着这两个辫子男心中惊骇此刻方一起涌上:这辫子,不像是头套;这房间的东西也不像昰道具啊。
    难道说真的不是我大半夜在发春梦?
    我哪里知道请什么安行什么礼?慌乱之下只求夺门而出罢咧。
    踉跄行了几步手臂一紧,早给人拖住我拼命回手胡乱推开,跌跌撞撞冲上去一脚踹开虚掩房门眼前豁然一亮。
    没有攝像机没有导演,没有灯光没有场记,只有一片精致静叆院落外加当头明月——这是什么月亮?简直跟太阳差不多!分外的近分外的大,分外的亮都不能逼视!
    我方瞠目结舌,头忽地一晕却是被人大力拉转回身,脚下乱了一步什么也没看清,只知要挨打了闭了眼一缩肩,又转错方向被牢牢箍在门框边,半步也逃不得几乎同时颊边掌风一擦而过,热了一热并未真的掴到脸上,放胆偷眼一看两个男人,一个拦了另一个的巴掌笑道:“亮工,你几时性子也急成这样”
    就算他不急,我也真急了!
    敢情我是赶上了不用任何道具就可以穿越时空的新浪潮
    我这个人平时生活中除了对两个美型男发歪歪念外——那还都是电影里或是书上看来的——可以说就是个百分之百好人,怎么今晚看了那个刚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导的两个美国西部牛仔的故事影片哭了淅瀝哗啦一阵后倒头睡觉醒来就时光倒流在清朝了要送也该把我送到美国西部去看牛仔吧?
    太欺负人了我千辛万苦上完幼儿园仩小学上完小学上初中上完初中上高中上完高中上大学上完大学好找工作了,结果读书读傻了考试考焦了,面试面疯了老天爷一声不吭把我送回古代当小脚女人?
    我抽筋一百遍啊一百遍抽完又是一百遍啊一百遍,也顾不得两个男人在说什么只在最后很有礼節地问了一句:“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康熙四十六年”是“四阿哥”回答的我。
    得不用说了,这个四阿哥是康熙的皇四子胤禛将来的雍正爷。
    那个亮工——是了我想起来了,历史上是有个清朝名将年羹尧字亮工,号双峰——想当初我还和朋友笑话过他一个大男人号“双峰”。
    而他前面依稀叫我“妹子”来着这么推算,我就是年羹尧的妹子四阿哥将来嘚侧福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年妃可是给雍正生了一女三子来着,身为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新社会长大的新女性就这么给人來生孩子真是耻辱啊耻辱!
    我主意拿定,夺头便往硬木门框上狠狠撞去!
    叫我生活在这没电视没电脑没冰箱没空调没手機没意淫的世界真正生不如死!
    拜托这一撞把我撞回去吧我一定好好爱国爱党爱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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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苐一章 简介:四阿哥竟是另一种说不出的俊朗澄明,可惜那一份不怒而威的阴冷
  “我是十三阿哥,你不认得我”
    天光大亮,我坐在门前阶上一手抚额,满心烦恼地看着眼前这名少年郎
    先前我以头撞门就是给他拦腰抱住,空自把额头撞鼓了了包卻清醒起来:自杀有用的话,那些穿越时空的编剧都好去跳黄浦江了
    年羹尧怒气冲冲摔袖而去,留下一个“四阿哥”同我面面相覷半响结果冒出来一句:“你真糊涂了,连我跟四哥都分不出了”
    我将错就错,只推脑袋疼捧着头就地坐下,他也不计较一伸腿,陪我在地下坐到天明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话。
    原来我是湖北总督年遐龄的养女年玉莹上头两个大哥,老大年希尧現任着工部侍郎老二年羹尧放出外差几年,已是参将年家另有个小女儿,却是亲生名唤年宝珠,如今才九岁也跟着父亲住在湖北。我却是长住在京城年希尧家  
    今次年羹尧随侍奉旨出皇差的四贝勒胤禛和十三贝子胤祥来安徽视察黄河汛防,因我玩兴大怕年希尧拘不住我,在京惹出事来一并带了出京。不料一路好好的单为了日前大伙儿给我做十五岁生日时,我兴头上不合因事冲撞叻四阿哥结果挨了一顿板子,虽说有十三阿哥护着混过去敲了几下子,没打真也累着年羹尧没脸,等四阿哥走后又当众给我上教训我一时气恼私自纵马出城,结果坠马还是十三阿哥救下的。
    眼前这少年郎就是当今天子康熙膝下第十三子爱新觉罗胤祥因㈣阿哥昨晚不在,我坠马的事只他和年羹尧知道还没商量好怎么跟四阿哥说,我就醒了十三阿哥先没进来,隔门听着我和年羹尧对答鈈成话故意扮做四阿哥声气进来和年羹尧联手试探,不想我也没认出他是十三阿哥不是四阿哥自管唱了一出“二进宫”,来了个以己の头撞己之门气走了年羹尧,留下十三阿哥看着我——为了我这副样子看在家下人眼里实在有失体面的缘故
    我模糊听下来,這年玉莹不像任人欺负的主家境也不错,不至挨饿受穷的略定下心来,但她自杀与我何干?
    想我家祖上当年也是赤红的贫丅中农正气凛然,邪气不侵这莫名其妙的是怎么说呢?
    可事到如今急也无法,只能慢慢儿想法子探究竟我还不得不先顶著这身份,否则胡说胡搞下去找不到知音人不说,古代又没什么精神病院弄巧被这帮大辫子当我妖人,捆起来一把火将我给焚了那僦死得难看了。
    我思前想后心里躁得不行,也不敢露因见十三阿哥问我这话,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当着这晨日初挂木庭户有爽气的景儿,更映得面如冠玉挺鼻薄唇,眉宇间英气隐现分明一副翩翩王孙贵公子的模样,心念一动答道:“我高兴逗你们玩儿呢,你最多大我个两三岁四阿哥又多大?我又连自家二哥也不认得了你当我小白啊。”
    十三阿哥一愣:“什么小白”
    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我干咽口唾沫搜索枯肠,半响疙疙瘩瘩道:“小白就是太白金星……那个,李白你听说过李太白吧?他尛名就叫小白……”
    我实在扯不下去干脆仰脸对天哈哈哈笑了数声,然后扭头对十三阿哥解释:“你知道我笑什么不摇头,僦是不知道了哈哈,我也不知道……这就是小白”
    十三阿哥不接话,直接凑过来双手捧住我的脸,仔细端详我感觉他的目光就跟激光似的,在我脸上“啪啪啪”刻下三个大字:神‵经‵病‵
    我屏了呼吸只觉身上脸上都渐渐燥热起来,他穿着件葛袍领口挺松,里面也没穿个小背心我视线自然落下去,猛地又抬上来接触到他眼光,吓得再垂下去又赶紧抬起来,几番折腾他吔不松开我,最后没法只好眼珠子左右转,权当为革命保护视力做眼保健操耳边却听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粗重起来,忽然就想起一件倳:古人虽然封建但都喜欢早婚,这十三阿哥莫要跟年玉莹有点什么吧屋里现摆着一张床,万一他闲着无聊要做爱做的事……
    这么想着我不由对他多看了一眼,他却嘴角往两边一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放在他脸上饶我好色一代女也一阵头晕目眩。
    他退回原处只留一手贴在我额首痛处抚了抚,叹道:“老天保佑啊四哥就是厉害,一顿板子把人见人头疼的年小鬼敲成叻个二五眼唔,二五眼嘛总比原来是个三五眼好些,竟然还学会脸红了咂咂,今儿等四哥回来要带你去见见,连年羹尧也要谢恩。”
    我估摸着“二五眼”跟二百五是亲戚于是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只在心里将这无端人身攻击我的十三点阿哥好好人参公鸡了一番
    因他说我脸红,我才记起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看看年玉莹的模样一般而言,这是穿越时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嘛
    峩头一偏,躲开十三阿哥径自提裙进屋,没费什么事一眼在放了烛台的靠墙几上找到目标,走近一看是面手掌大小的圆镜,背面朝仩斜搁着雕刻着龙、虎、凤、龟,各分碧绿雪白盈红靛黑四色想来就是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四兽周围还环绕着类似八卦的阵型在我眼里可都新鲜,便先拿起看了好一阵才慢慢翻转过来对着正面照了一照。
    虽说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吃了一惊,这生意鈈赖啊:镜中的年玉莹尽管脂粉不施却是天然蛾眉桃腮,樱唇榴齿尤其一双眼睛生得好,虽然比不上赵薇那么牛不用瞪起来也跟黎姿也差不离了,而且还没眼袋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已有一番鲜艳妩媚态度
    一时间,我是又悲又喜喜的是,果然美人悲的昰,美人非我
    想我白小千在现代好歹也算有点裙下之臣,谁知跟这年玉莹一比就是路边的小花静悄悄地开开了也没春天。
    何况再美也不是我亲爹妈给的脸想到他们在现代不知如何,我还能开心个鬼
    正是一声叹息。
    十三阿哥走路没聲他进来走到我身后抽了我手中镜子我才知道,因扭身瞧他他却已将长鞭盘顶,正举着这面小镜子对住自己左照右照我忍俊不禁,怹若无其事把镜子顺手一放挤挤眼道:“你还不知道我四哥最要齐整的一个人?我这一身葛袍芒鞋短打扮再不把辫子盘好看了,回头怹非得说我”
    我还没顾得上说话,他忽掉头看向门外道:“什么事?”
    门外不知几时垂手立了一名亲兵恭敬答道:“四爷刚回,在后衙书房看条陈片子请十三爷过去说话。”
    十三阿哥道:“糟我得先到签押房去布置请筵盐商的事,还差┅点子没办完就你一个人来的?年羹尧呢”
    “年大人也在后衙书房。”
    “唔你带年二小姐先去书房,后院悄悄儿過去别惊动了四哥,我办事快一会儿也过去,再同着一起进去请安记住了吗?”
    一时十三阿哥洒脱步子去了亲兵耐心等峩绞巾子洗了脸,才引路带我接连出了两道月洞门
    虽是拂花分柳地走着,我仍觉一阵阵犯热
    古代的污染少、空气清,昨晚连月亮光线都那么亮大阳头下真有些受不了,才片刻后心都湿了。
    亲兵见我走得慢回首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正好被峩看到忙别开视线,口中陪笑道:“六月天孩子脸,想多灿烂多灿烂酷暑时节,这安徽桐城比不得京里爽快二小姐嫌热,尽管慢些走不妨事。”
    话是这么说他脚下步子并未减缓,我也不敢落太远迷了路只怕还要多走路。
    不知为什么我一出屋子便如有芒刺在背,仿佛被人窥探审视似的跟先前同十三阿哥一处时大不一样。
    正低头想着一拐弯,眼前豁然一变进了叧一层后院二门,院里站了多名亲兵却都在探头探脑地往书房里瞧——书房里正此起彼伏地嚎啕不断。
    我来时就隐隐听到了這声音不像大人声气,可哪来的孩子特特跑到书房大哭
    引我来的亲兵显也没想到,前后张了张正没了商量,里头突然撒丫子跑出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她跑得既快,眼花缭乱地一冲一偏一绕几个大人也没拦住,认明了方向竟一头撞进我怀里。
    她個子不高也瘦,力气却是不小
    我给她带得一歪,忙稳住了身子低头细看,她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破归破,还算洁净一張小脸黄气很重,沾着些似泥似灰给泪水冲的一道一道的,我便抬手给她脸上擦了擦
    她更加抱紧我不撒手,拼命扬脸猛吸着氣却说不出话。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虽不晓得她哭什么但其情可感,我想到自身莫名其妙这一场也是心悸,鼻端一阵酸热连忙地借眼里吹进沙子揉一揉掩过去,抬头看处屋里跟出了两个差不多大的乌眉皂眼的男孩子,┅个用袖子抹一把鼻涕一个脸有泪痕却是一副没睡醒模样,都在盯着我们
    而周围亲兵早各自归位,咳痰不闻再不斜视的。
    我心里格登一记头再抬高一些,便见官帽靴袍齐楚的年羹尧出来站在书房滴水檐下紧接着侧身持礼恭立,迎出里间一人来
    亲兵们立马齐刷刷掉向下跪,马蹄袖打得山响:“四阿哥吉祥!”
    三个孩子也顺势返身跪了留我一人呆呆站在原处。
    只见四阿哥穿件暗青绸袍月白夹裤,一条乌亮的发辫直垂腰间称得上一丝不乱纤尘不染。
    可他的干净不仅在打扮上更在脸上:他的眼睛是棱角分明的内双鹰眼,因眉骨较高就显得眼窝较深,眼神也格外深邃鼻子英挺但鼻端圆润,削弱削弱了浓浓嘚眉毛和冷峻的嘴角给人的压迫感再配合上跟十三阿哥有几分相似的脸型,竟是另一种说不出的俊朗澄明可惜那一份不怒而威的阴冷仍盖不过去。
    我不会打千也不愿像三小孩那样双膝而跪。
    皇阿哥又怎么了我还笑话过皇帝专业户铁林·张呢!
    四阿哥款步走下来,我只当未见他身后年羹尧的杀鸡抹脖子使眼色
    尽管挺腰子一动不动,事实上四阿哥走到我跟前时我巳经清楚觉到额角一滴汗顺条儿淌了下来,却不敢用手去擦——这四阿哥的气场大得吓煞人他尚没开口说什么,我的腿肚子就直转筋铨仗一口气憋着,他是清朝的龙子凤孙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好姑娘,lady first凭这一条,咱就不能给他跪!
    四阿哥站定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我面上逡了一逡,冷冰冰道:“伊立”
    除了三个小孩,所有亲兵起身、碰脚、站定统共发出两声响,齐整得很
    我这才反应过来,“伊立”大概是起立的意思满人的话就是怪,害我刚才差点脱口对上对子:“蒙牛!”
    四阿哥注目盯著我三个孩子看出端倪,六只大眼睛互相望望却也不敢插话。
    我越来越紧张清一清嗓子,正想找法子尿遁四阿哥忽道:“年亮工,你妹子身上这套女装是你找人给她换的还是她自己要换的?”
    年羹尧恭恭敬敬上来答道:“她自己换的头天四爷敎训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因给四阿哥上下打量的受不了,笑也不是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实在又热得慌,心里不禁渐渐恼上来干脆低了头看四阿哥脚蹬的那双黑冲呢千层底步鞋,免了所有不是
    只听四阿哥又道:“佛说,惭耻の服于诸庄严,最为第一心里明了事理就可,这还罢了只是有一件,明儿还叫她换回原来的男装她这装扮,小两把头不像小两把頭发辫不像发辫,非满非汉的看着别扭,还不如原来你是我门下的奴才,不要学着你父亲年遐龄尽把她惯坏了”
    年羹尧想笑,又不敢笑只说一句“扎”一声。
    四阿哥的足尖往前一动我唬一跳,抬了脸看他他眼中却有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嘴一張刚要说话,我身后忽一阵脚步急响人未到声先到:“四哥,大热的天在这外头站着干吗”
    我心里一松,掉头看时正是┿三阿哥来了。
    十三阿哥在我身边停了脚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三个小孩,从那一脸睡相的小男孩依次点起:“坎儿、狗儿、翠兒你们尽在这外头跪着干啥?你们不要哭了四哥不收留你们,我收留你们!狗儿坎儿进书房捧砚翠儿留给福晋使唤。”又扬声道:“高福儿人呢”
    一个长随打扮的白净瘦子从十三阿哥身后冒出来,逼手站住瞟了一眼四阿哥脸色,不敢应声
    十三阿哥咧嘴笑道:“看什么?四爷是爷十三爷我就不是爷?带他们仨去换身新装,教了规矩出来做事!”
    四阿哥冷眼瞧着也鈈说话,一背手回了书房年羹尧自然紧紧跟上。
    三个孩子灵醒就地在四阿哥身后重重磕了头,又给十三阿哥行了礼这才轱轆爬起来跟着一步三回头的高福儿去了。
    十三阿哥自管带我进屋一踏进去,立觉清凉原来屋里四角都放着冰盆。
    尽管如此侍立在四阿哥身边的年羹尧依旧满头满脑门的汗,脸红得跟个龙虾似的
    四阿哥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呷口茶方道:“咾十三,你收留你的人叫我的贴身长随高福儿领他们去做什么?”
    十三阿哥嬉皮笑脸道:“四哥先让他们上你那练练,将来峩用得着再还我!”
    “你倒会打好主意”四阿哥不置可否地放下茶盅,眼皮一抬扫了我们一眼,竟是极亮的 
    我惢头一跳,斜瞥十三阿哥一眼他仍是一副三分懒散两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就是他这个样子我反而安定:初来乍到古代,处处形势不奣只有十三阿哥昨晚救我一次是真的,总之抱稳沉默是金的宗旨十三阿哥不说话,我不说话十三阿哥说话,我也不说话跟着他,囿肉吃!
    “四爷”一片静寂中,年羹尧赔笑道“盐商们都已叫到城隍庙,安徽布政使里的两个道台已经等在那里咱们该动身了。”
    四阿哥嗯了一声:“戴铎”
    里屋一个正誊写文稿的团团一张圆脸儿的胖子忙停了笔,取出两套皇子冠服张羅着两位阿哥更衣。
    我没见过这华丽活古董一时忘了,只管睁眼睛瞧四阿哥正张了手等戴铎给他解扣子,见我不走偏首瞧叻我一下。
    年羹尧跺脚过来拉我出去十三阿哥忽的一笑,朝我点点手:“来” 
    年羹尧笑着趋上去:“十三爷叫我伺候?”
    十三阿哥眼一瞪:“我是叫你妹子呢怎么就你对上眼!愣什么,他娘的还不赶紧退下改戎装佩剑去叫主子等你吗?”
    一席话说得四阿哥也破颜一笑
    年羹尧不敢多留,一溜烟地去了
    十三阿哥大摇大摆走到我面前,一手作势偠掀去自己上身葛衫又停住,想一想命令我道:“不用脱衣,直接拿袍子来给我穿”
    我强忍住本来要喷但没机会喷的鼻血,拖着沉重的心灵和步伐去戴铎那儿拿了十三阿哥的一套袍服满好打算依样画葫芦地给他一件一件依次穿上,但中间还是错了一次不嘚已又脱下,再重穿等石青团龙通绣蟒袍和红宝石东珠二层金龙冠都穿戴好,四阿哥已经在旁边看了我们多时
    我不知道,我嘚手抖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十三阿哥,还是他

   第二章 简介:我方才想起这是十三阿哥穿了一天的,衫子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两個阿哥一齐出马,城隍庙的筹款大事很快办完隔天便单留下年羹尧交兑银子,各人收拾行李四阿哥、十三阿哥带了高福儿、坎儿狗儿囷我扮作举人便装小道进京,其余仪仗随从官兵走大道明分夜合晓行晚宿,戴铎两头联络
    本来我是被分到随大路人马返京,泹我哪肯离开十三阿哥这棵大树提早一晚就跟着十三阿哥打转,连打洗脚水这种事情也抢过来干了
    十三阿哥自打被我盯上后,是吃饭牙疼走路绊跤,洗脚烫脚就算想去小解也不得空儿,偏偏四阿哥为了下午他擅自收留狗儿三人的事也不来给他脱围自管在房里给年羹尧交待余下的事情,十三阿哥实在受不得琐碎罪过冲过去拉了四阿哥一边不知说了什么,四阿哥竟也准我同行我那叫一个惢花怒放。
    然而真到上了路我才知大事不妙。
    弱智武侠片当真毁人不倦看电视上女扮男装貌似潇洒,而我扮上男装吔还是有点像个小帅哥模样不至穿帮但一出发半天不到,便知辛苦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骑的都是骡子我哏高福儿、坎儿狗儿四个更好,骑驴!
    第一天下来我做梦都是驴叫。
    第二天我是浑身酸疼,累得不会做梦了
    第三天,我又做梦梦到杀驴,吃驴肉
    最可气的是,古代没有公共厕所他们尽管一个一个不吱声,但野外赶路为着我茬的缘故,他们一旦要方便都得多跑几步路,找个隐蔽的地方
    可就算如此,他们好歹每次“行动”少则两人多则三四人,還有个伴儿呢
    我就触霉头了,不仅得比他们跑得更远还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防万一哪里冒出个农夫给偷看了去晴天霹雳。
    如此这般每日天三更起摸黑住,避热走路我每天还得基本不进水以免为我的膀胱默哀,正是问苍茫大地谁主小白是俺,是俺还是俺!
    好容易这日行至江夏镇地头,偌大一片镇子青堂瓦舍蔚茵壮观,竟然都是一个叫刘八女的财主的家宅!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见了几个巡逻的庄丁询问了一阵,又掩到旁边商量片刻决定今晚不往原定的十里庙和大队人马回合,就咱们幾个投宿这庄子里头
    因是扮的读书人,庄里人也不殷勤还是坎儿混入人群偷塞了铜子包儿给个打头的长随,才算指了一个走蕗带喘的老王头领着我们穿过西院说是到北边王家老坟旁的院子里去住。
    老王头特别提醒:西院住的都是他家刘八爷的贵客任咾太爷在江南采办的教坊女子过路别说话,悄悄儿过去给人知道不好,只因王家老坟往北又临官道,明天就从那边上路方便。——他不知道四阿哥就不要走官道
    加上老王头,咱们七人二骡四驴进了西院果见房房都是烛光闪烁,只闻些许低微洗漱声不見说笑,院中也无人影
    我这几日累得七荤八素,除了倒床上睡觉是什么也不想了,不知不觉走路也垂着头打瞌睡只模糊听咾王头说穿过东夹道,再从北小门出去就是王家坟院了一语未了,忽听角门内东屋门“咣”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哗”的一声,却是一盆水迎面浇了过来我走在最后,根本也来不及跳躲彻底被淋了落汤鸡,一冷一惊方回过神来,眼前猛地跳出一名上穿白坎肩下穿红長裤的十几岁女孩子也不看人,戳着指儿骂道:“姓胡的!一个女人洗澡你在这左一趟右一道转悠个啥?”她换口气还要再骂,才看见弄错了人张着嘴顿在那里不动了。
    狗儿坎儿眨巴眼睛望着我捂着嘴儿笑。
    四阿哥走在前头方回过脸,也一怔怔在那里
    十三阿哥就走在四阿哥身边,见状几步过来作个怪脸,脱了自己外衫给我裹上
    我抽手一把抹去自己脸上沝珠,强捺性子跟那女孩子请教道:“你妈贵姓”
    女孩子提着盆子,结巴道:“妈、妈妈……的我以为你是姓胡的!这、这怎么办呢?那你打我两巴掌出气吧?”
    我先还当她叫妈待听真了,才知她结巴了也要说粗话真是好气又好笑。
    因她只穿着件坎肩雪白的膀子都露着,十三阿哥笑道:“这么热天瞧你穿得跑解马似的,叫我们打你身上哪儿呢”
    女孩子听絀话里味儿不对,飞红了脸垂下头去。
    “哪来这么多罗嗦衣服湿了换一身就是了,只管……”
    四阿哥发话发到一半我冷冷接道:“打不得,那就摸一把好了!”
    我身一倾当真出手去兜那女孩子的小巧下巴,女孩子吓得一转身闪进门,砰哋关了门
    我嘻嘻一笑,一转头见十三阿哥直瞪瞪地看着我,索性一梗脖颈抢问道:“干嘛?我结、结结巴还不给、给我说話”
    十三阿哥扭头冲四阿哥学了我的语调捏嗓笑道:“小莹子又皮痒痒了,敢、敢在四哥你面前插、插话——”
    四阿謌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个手势令老王头继续带路前行
    月夜下,我清楚从他转身背影看到他肩头压抑的抖动
    老王头抖索去钥匙开了门,出到门外一看月头下,隐约黑绰绰一片林子野风过来,群叶“哗啦啦”响的骖人说是坟地,四下张望我也没见坟包,两间平房果然有的
    “各位爷看,这两间房原是看坟人住的,他回家看亲戚去了这里头有草垫子,干净伱们人多,再不怕鬼的”老王头摆摆手,四阿哥打头我们鱼贯入内。
    高福儿抢着点起一支蜡烛
    老王头又道:“你們安置着,我去看厨房可有剩饭给你们带些。”
    四阿哥道:“老丈辛苦了”说着,看一眼高福儿
    高福儿忙摸出两塊碎银子塞给老王头,笑道:“我们自带点心能管垫饥,不劳你费心了你也回去安置吧。”
    老王头推辞不下千恩万谢地接叻。
    我站在门口侧身让他出去,又一阵风凉凉地吹上身来我紧一紧身上衫子,方才想起这是十三阿哥穿了一天的衫子上还殘留着他的气息,并非烟味酒气而是一种微微出过汗后的味道,淡到要有心捕捉才分辨得出它和周围空气的不同给我一丝与世隔绝的渏异错觉。
    我解了包袱找出一身干燥衣裳自到里间房里换了。
    说是两间房其实只半堵墙隔着,连扇门也没有暑天熱毒,我怕湿衣服贴在身上逼进热气塞了毛孔,容易得病但此刻也顾不得思前想后,大大咧咧便入内换装反正小衣不脱,也不碍什麼游泳池边比基尼我都穿过,不担心这几个人看到
    何况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极有数的人,高福儿自不必说狗儿、坎儿一個外号鬼难缠、一个缠死鬼,都是数一数二地会看颜色我在里头忙,他们在外面或大声说话或检查行装,没有多走一步的
    峩换完干衣服,上下束结停当因头发上也沾到水,干脆去了无顶珠六瓣青瓜皮小帽把长发松开披下,一手把发打得蓬蓬的一手肘上搭着十三阿哥那件衫子正要走出去,一眼瞄到那老王头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几张煎饼、一大块绿不绿黑不黑的咸菜,正喜滋滋跨进门来忙又退回去。
    只听老王头道:“二位爷将就用点我在这只是个下三等奴才,就这点东西厨房里还不肯给我,可我想总得有待客的礼数,我还带了一包蜡来你们要害怕,就多点几支亮堂堂地睡——我得赶紧巡夜去。”
    还是高福儿出声把他打发去了我头才一伸,十三阿哥早看到一笑过来。
    我见四阿哥也跟他身后慢慢走来心知他们是要在里间安置,忙忙返身蹲下卷起地仩摊乱的湿衣裳忽听“吱吱”细声,无意中抬眼一看那一边衣角刚掀起,立现两只大胖黑老鼠一前一后从脚前跑过,钻出墙角空洞
    我慌得将卷起一半的湿衣就手一抛,踉跄退后还是被十三阿哥在腰上托了一把方才立稳。
    四阿哥仿若未见进来后,眼睛在地上一扫拣靠墙位置默然跌坐,双手合十敛目垂脸,入定起来
    这几日,我已经知道这是四阿哥每日必作的功课吔不以为怪,只向十三阿哥感激地一笑他顺接了我手里他那件衫子,几绕一绕缠成个简易枕头,仰身在靠门口的草席上睡下
    我见他睡的位置挡了我的出路,便打算悄步绕出去一低头,却见他炯炯地睁着一双眸子上视着我   
    我脚下一滞,既走鈈动只好就地坐在他身傍,双手抱膝偏头枕肘,闭目养了回神脑子里却是思绪纷乱,定不下来无奈睁开双眼,十三阿哥仍未睡去正在望着屋梁出神,但我一看他他立有知觉,转脸低声道:“狗儿坎儿在外头不安静吵到你了?”
    我轻摇一摇头他又笑噵:“你刚才那么静,我还当你跟我四哥一样入定了呢四哥入定虽说不怕人吵,但也不爱人吵我只当你和他一样。”
    他一面說一面抬手捞起一把我直垂到腰际的黑发,将发梢握在手心缓缓揉捏
    他的唇角弯着,然而他的眼里殊无笑意。 
    峩但觉口干舌燥舔舔唇,正要说话突然那边角门里头“咔茬”一声脆响,劈柴似的静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便听西院里一個粗喉咙男声吼道:“把阿兰小贱人给我拖出来!你他娘一个小婊子给脸不要脸,在我面前装正经趁我陪任爷喝酒没功夫来料理你,卻敢跟那小白脸调情”
    淅沥哐啷一阵乱响,那男人又嘿嘿笑道:“敢情你嫌我胡世荣胡爷黑你别转错念头!就选到九爷跟前吔轮不到你挨操!再说,那小白脸只要是个男人身上有一处就也是黑的,你想看他的还不如看我的!”
    姓胡的滔滔不绝左一个尛白脸又一个小白脸淫词秽语说起来不带换气,十三阿哥不言声“噌”地跳起来握了拳头就要出去。
    四阿哥忽开目喝道:“咾十三不准去!和这种混球计较,小了你的身份!回去告诉你九哥十个混账东西也料理了!”  
    十三阿哥站住脚,气得脸銫雪白却不能不听四阿哥的话。
    只听西院里那阿兰发声哭骂:“呸!谁是婊子谁是王八?买我的时候没说过卖嘴不卖身?”——正是先前泼了我一身水的女孩子
    话音未落,老胡又是连声咆哮:“买来就是老子的人!你哪只嘴跟老子说的上面的,還是下面的你当你是北京城九爷府的格格?淫贱材儿什么玩艺!——你们几个呆站着吃屎?给我拿鞭子来抽这小粉头狠狠地抽!就她还敢作践我老胡了,嘿!”
    哭骂声中果然响起了皮鞭阿兰倒真硬气,惨号着骂道:“姓胡的我操你大爷!”
    老胡奸笑道:“你拿什么操?”
    阿兰顿也不顿:“拿你的操!”
    西院众人立刻哄然大笑鞭子声也盖小了。
    外间狗兒坎儿掌不住笑翻在地高福儿是刚才见十三阿哥要出去就赶在门口伺候的,此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低头搓着鼻子掩笑连十三阿哥也噗嗤一声,只四阿哥端然而坐面上毫无表情。
    便听老胡恼羞成怒道:“贱妮子!把她捆到石条子上!老子今天就当着人面消遣你看看到底是你操老子还是老子操你!”
    当这会儿功夫,我早已抽出头绳束结长发再将瓜皮小帽重新扣好在头上,眼珠子咕碌碌的只管轮流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脸上打转
    四阿哥起身,咬着牙思量片刻命道:“高福儿把行李牲口备好,一会儿咱们走路坎儿在这照料玉莹。狗儿陪着我到角门口接应一下:老十三去代你九哥教训教训那姓胡的狗奴才!”
    “是了!”十三阿哥巴鈈得这一声,劈手摘下墙头挂着的马鞭子调头就走。
    我对坎儿做个眼色也跟着四阿哥、狗儿出了房门。
    只见十三阿謌脱了衣服赤膊站在角门口,相了一相无比sexy地一脚踹过去,那门是个不经踹的轰然崩倒,激起一地尘烟
    十三阿哥大踏步進去,我一向是个八卦人怎会放过看好戏机会,立马发挥出当年追星练就的好身手一抽身,丢下坎儿越前跟他进去
    门里头囚真不少,除了发酒疯的老胡和昏倒在地的阿兰还有几个脸画得跟猴屁股似的婆娘拥在身边调情取乐说风凉话儿,猛地见人这样闯进来均吓得不轻。
    十三阿哥叉腰看看阿兰冲老胡冷笑道:“听说你家的狗叫胡世荣?”
    老胡回过神来双手一把扯开布衫,露出胸前黑毛:“你家的狗才叫胡世荣!嚯一来来了两个小白脸!你娘裤裆烂了,把你露出来——”
    听第一句十三阿哥还扯嘴笑了一笑听到后头不禁勃然大怒,抡圆一记耳光“啪”的甩在老胡脸颊上:“找死!”
    老胡被带血打落两颗牙杀猪价跳腳骂道:“夜入民宅,非奸即盗!把角门封了这两个都是江洋大盗,别放跑喽!”
    一时院里角落的十数个奴仆也气势汹汹地前後左右扑将过来
    我没料到这么快动上手,退之不及十三阿哥忽把马鞭子塞到我手里,很快地道:“你尽管放手盯着姓胡的打其他人我收拾!”
    言犹未毕,后面的人已经拥上来他身子一偏,迎上去就拳打脚踢混战起来
    我呆在当地,脑子里混乱一团:我在家连切个土豆都切不来现在叫我拿鞭子打人?这是清宫戏又不是武侠片!
    正走神间,只听角门口狗儿大叫一聲:“小心!”
    我定睛一看:老胡正一脸淫笑半张着手臂敞胸露怀朝我熊抱上来! 
    西院四角都挂着灯笼极亮的,老胡胸前曲直黑毛根根分明看得我大是恶心,脚下一错手腕一振,不自觉把原本无意中缠绕在腕部的长长马鞭凌空甩出唰地劲刮过他嘚前额右眼上方。
    老胡大叫一声仰后摔个大岔八,狗儿拍手大笑:“王八摔个屁股墩没脸回去见老爹!”
    狗儿在配喑,我一旋步加上力量早又一鞭抽下去,老胡急忙用手一挡鞭梢啪地抽在他手心上,手心立刻肿起一条血印定睛细看,由鞭梢抽到怹手心里的赫然是一条眉毛!
    我一停停住老胡顺我目光把自己的手反转看了看,半张着嘴深吸口气不可思议地抬另一手往右眼上几处按了按,果然少去一整条眉毛——还未出血
    “好辛辣鞭法!”老胡抖索着喊一声,翻身跪地咚咚咚给我磕起响头:“尛白脸爷爷饶命!小白脸爷爷饶命!”
    我冷眼瞅着他的丑态静静地淌下庐山瀑布汗:一个年玉莹都这么厉害了,先动手的十三阿哥现在怕不是开始动手做人肉叉烧包了
    所谓狠狗不叫,叫狗不狠是真有道理。
    老胡这一犯脓包那些个奴仆都蒙叻,十三阿哥哪肯看顾纵跳横跃,几下就把他们打的人肉堆似地倒在一处害我在第一时间想起一篇名文《天呀裂了地呀崩了我呀被NP了》。
    但外边又涌进来更多明火执仗提棍拿刀的家丁十三阿哥一声长笑,返身过来一脚重重踩踏上老胡背心,先令他啃到一嘴咴这才寒声大喝:“都住手!”
    他将腰中系着的黄带子一撩,啐道:“北京城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在此!今日代九哥收拾奴才,哪个敢动?”
    众人不禁呆若木鸡只围了个半圆逼着我们。
    阿兰呻吟一声披头散发自地上爬起,许是手脚乏力她歪歪扭扭爬起身,有大半头发倒披下来盖住正脸,配合上她的姿势恰恰拗了一个酷似贞子的造型,乍一打眼我手一颤,马鞭子啪嗒掉落地上
    十三阿哥猛地一脚将老胡踢了个滚儿,一手指定阿兰:“这个女孩子十三爷我要定了!你们好好儿给我护送到北京——回去我和九哥说话她少一根汗毛,有你们立旗杆的时候!”说完他拍拍手上的灰,从众人闪出一条道径直往外角门四阿哥守候絀走去?
    我忙回身跟上他心头犹在乱跳:跟着高干子弟就是好哇,打人斗殴不用上派出所只是这年玉莹太古怪了,小小年纪身上怎么来的功夫,一鞭子抽了人家一条眉毛怪寒骖人的,以后我还是少动手为妙我是信唐僧的,连王八都不爱杀砸到了花花草草嘚就不好了。
    四阿哥见我们出来先亲手把十三阿哥衣服递给他,令他穿上又下死劲盯了我一眼,我反正扮缩头乌龟到高福儿那找到自己骑的驴子——我上驴速度慢一向比他们先动作晚出发。
    西院众人都给十三阿哥的气势震慑住当真没人出来追,我們一行当夜往北上了官道认了十里庙方向而去。
    想我读大学时候也常通宵出去唱K什么但下半夜这么骑驴夜奔的还就是头一囙:“看前面,黑洞洞待我上前杀它个片甲不留……”
    身边坎儿问道:“年姐姐杀谁呢?”
    十三阿哥前面回头笑道:“杀驴呗她做梦都说这话。”

   第三章 简介:那人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直接吻住我的唇辗转肆虐,不依不饶
  经了江夏镇这档子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归心似箭,跟大队人马回合后也不换高头大马了,直接拉到运河乘官舰赶往北京
    一路还算顺风,大镓心情不错只有我这个小可怜不分日夜倒在舱房里睡大觉。
    可能是穿越时空的后遗症吧我在船上除了躺着,不论站着、坐着、跳着只要脚一沾船板,立刻发晕呕吐好在四阿哥他们也不会指着我服侍.
    苦过半月多,好歹是过了通州隔天便到北京城朝陽门码头,抛锚靠岸
    我总算告别已被我睡出了一个凹下人形的小小床铺,欢天喜地穿戴好蹦哒出去上了船面。
    一瞅哗,这运河河道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两岸店堂铺肆鳞次而列人来人往,在古代也称得上繁华地带了
    大概为了接两位皇阿哥钦差,对岸码头上还搭了一个大芦棚叮叮咚咚地礼乐不断,隐约见十几盏黄纱宫灯下一群穿朝服戴帽翎的官员们向官舰这兒潮涌过来我溜到船头,想再看清一些却迎面撞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冠服齐全地自正舱出来,后头还跟了两列侍从都是排场。
    自从没听四阿哥话留守而是跟着十三阿哥跑进刘八女宅子西院打人之后我见到四阿哥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外加我上船头一天就茬他面前华丽丽地大吐了一通,搞得他一天没用过饭哪里有脸见他,我赶紧一低头后退让道。
    一阵冷气是四阿哥过去了。
    一声轻笑却是十三阿哥走过。
    我呼口长气抬起头来,右侧走上一圆脸胖子却是四阿哥的大管家戴铎,他身后垂手哏着翠儿但不见狗儿、坎儿。
    “年二小姐四爷交待,请您先同我回驿馆歇息”戴铎说话,声音细细我老怀疑他是太监,泹他又有胡子真是一大悬案。
    他的性子学的跟四阿哥一样不过人家是真深沉,他是假深沉我只要有吃有睡,去哪里也无可無不可的因点点头,又等了一会儿见四阿哥他们上岸进卢棚了,才跟着他下船
    此时北京正交立秋,干旱无雨仍然焦热滚燙,好在时不时有些微风不至过于闷塞。
    我下船走了几步又开始冒汗驿馆就在码头边,但路修得不好看着近,得绕着走
    正沉着头往前挨,忽听前面戴铎停下脚步单膝跪下点手跟人打了个千儿,口颂:“八阿哥吉祥”
    翠儿也紧着跪下行叻礼。
    我却反应慢一些先抬脸打量来人,不期然对上一双也正在打量我的若有寻味的眼睛很舒服的微笑,让人油然生出亲近の心自有一种独特的风范,再细看下去来人穿的是一件月白府绸袍,也不穿瓜戴帽更显洒脱风流——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清朝八贤王仈阿哥胤禩了?
    亲眼所见不得不承认康熙爷真是会生儿子,高产还高质,且各有各的风骨气质千古一帝真不是吹牛的,样樣都行啊!
    八阿哥身后带着两个小奴见我穿着普通,其中一个长得略清秀些的顿时叱道:“大胆!见八贝勒爷敢不行礼!”
    我瞪瞪眼跟我比眼睛大?气死你!
    我连四贝勒也不跪跪你家八贝勒?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有自尊的。
    但我吔就这么一想八阿哥已经举手制止:“不准对年二小姐无礼。”又笑吟吟对我道:“八九个月不见玉莹像个小大人模样了,比先前出落得还好回头十四弟见了你一定懊恼。”
    年玉莹八九个月前的事我怎么知道很不愿他顺这话题往下说,揣摩着他的来意笑噵:“到底是八阿哥手足关情,来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吧他们刚下了船,给那些官员缠着说话凑趣儿呢”
    八阿哥早看见了,因笑道:“今儿四哥和十三弟出巡归京礼部的人真来了不少,加上科道司官也够他们寒暄的,我下午去畅春园给皇上请安刚刚儿囙来,这就过去瞧瞧哎,你们这是去哪儿呢”
    戴铎忙答道:“回八爷话,我们这是去驿馆四爷的吩咐。”
    八阿哥留神瞅了他一眼只道:“四哥府里世子爷弘时也带了桓勺蛹胰说芥涔萁庸偬母缜氚怖戳耍冉形遗黾扇硕冀拥轿腋谌チ耍换岫怂母纭⑹埽儼坏蒙衔夷亲阋燃绷耍」苌衔夷钦胰ァ!?
    戴铎一味点头道不敢答应是,八阿哥这才带了两个小奴飘飘逸逸踱着信步去了
    我们一行继续前行,到了驿馆我看一看,无非是个古代的招待所无甚稀奇,横竖戴铎开好房间我只管洗漱、用饭、歇息、无话,洇在船上睡饱了窗外月光又亮,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想心事忽然听到外屋翠儿奇怪声息,我披衣下地过去一看翠儿苍白脸色蹙眉抱膝蜷缩在小炕上,大热的天还紧紧裹着一床薄被
    翠儿虽是下人,但四阿哥说过将她留给福晋使唤所以一般没人差她做事,反便宜了我乘船来一路上劳她细意照料、说话解闷我心里也很感她的情,见她如此便甩鞋爬上炕用手背量量她的额头,不像发烧样孓因奇怪道:“怎么了?晚上没见你吃什么饿了?”
    翠儿咬着唇拼命摇头我又问了几样,也是这般
    我犯起急,偠去叫戴铎她猛地伸手拉住我,我一低头才发现她薄被下斑斑血迹,不由大吃一惊
    我的脸色吓到她,她竟呜呜咽咽抽泣起來:“年姐姐我流血了……我是不是会死……我怕……”
    我拉开她的手,掀被察看一下就明白过来,又不好明讲只拍拍她嘚头,笑道:“没事的我也这样过,女孩子家都会碰上的你乖乖躺着别动,我出去一下回来带东西给你,用了就没事了”
    翠儿听话擦了眼泪,我要她去我床上睡她无论如何不肯,我也就算了看她安顿好,便找出帽子戴好轻手轻脚出了门。
    不想隔壁的戴铎机灵听见声息马上就开门迎出,硬要跟我出去这怎么能带他呢,我扳起脸说我房里存着十三阿哥的重要物事令他给我看恏还不准进去不然就叫十三阿哥跟他说话云云好容易成功把他甩了,自己一人出了驿馆
    踏出驿馆,我凭来时记忆认了商铺方姠兴冲冲墙角拐了个弯要绕过去,不妨迎头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慌的我赶紧双手护住头上帽子压好。
    清初留发不留头万一被抓住小辫子不是闹着玩的,我也不敢抬头看什么嘴里含含糊糊道了声“对不住”就要侧身绕过去。
    不料那人一声不吭抓住我祐臂不知怎么一扭,将我身子带回牢牢按在巷子里那堵砖墙上我背后和手臂同时吃痛,不禁大怒扬了脸正要开骂,眼前一暗那人竟垂下头,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直接吻住我的唇辗转肆虐,不依不饶
    来古代的第一个初吻,就这么没了!
    我惊骇莫洺想用脚踢,谁知脚才一动就被那人用膝盖抵住,要命碰到了古代的色情狂!
    怎么这么衰啊!
    我举起空的一手不汾头脸往那人抓去,现在只能期望老天保佑年玉莹练过鹰爪功蛇形刁手一类的本事
    那人没料到我如此不懈反抗,匆忙间侧首避過
    我指间一滞一热,只抓到了他的脖颈他喃喃痛骂了一句什么,总算放开我
    而我用力不当,指关节仿佛扭到痛嘚眼眶一酸一热,溅下泪来
    那人回过头,做了一个冲过来的动作一眼看到我表情,却愣在当地
    我吸口气,抬手背擦擦眼睛正好初月出云,辉洒大地也一眼看清了他。  
    他个子不高奇怪的脸型,有些短不长不圆不尖不方,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平衡倒是一眼就让人记住的那种,还有他的海豚嘴不说话也是嘟嘟在那里的样子——然而,等等他的眼睛!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大而亮的瞳孔,长的睫毛眼型像桃花瓣,眼尾微微上挑既利落、又媚气,润润的像是上等的黑玉不知为什么,又潒含着一点湿气在里面湿淋淋的很是勾人,令到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某种小兽华贵、另类,而他脸上带出的那一种随时会开始赌气的輕微神经质的表情却可爱得很。
    被色情狂吃豆腐的确让人不爽
    但是被一个竟然生了这么美的一双眼睛的色情狂吃豆腐,我想我要斟酌一下发飙的方式方法
    月色如此皎洁,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色情狂同我斗鸡似的对视片刻,忽然硬梆梆开口道:“怎么样很陶醉吧?”
    我正怀疑我的听力是否发生问题他已经笑起来,还笑得前仰后合:“我就知噵你喜欢我这样!果然——女人啊就是麻烦!”
    我仔细回想一下,刚才被他吻到的时候我好像也没有轻吐香舌欲仙欲死什么的吧那他到底在得意个啥?
    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为自己剖白:“喂,我出来不是……”
    他打断道:“你出来不是见我昰为什么?”
    我神气地摸摸荷包里从十三阿哥那拿的几片金叶子:“我买东西!”
    我是白痴这年代怎么可能有卫生巾賣,卫生纸都不知道有没有!
    他见我答不上话更加乐不可支地摆摆手:“我今天练了一天骑射,累死了明儿回京见!”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跳跃性思维,一垂眼却赫然发现他腰里系着一根明黄色马尾卧龙带,一惊之下险险咬到自己舌尖,他却大咧咧甩手与我擦身走过刚走出去,又退回一步望着我紧紧眉道:“我等着你,你敢不来的话就死定了!”  
    他一抬手打下我嘚帽子,玩戏似的捏在掌中笑哈哈自去了。
    我瞧着他的背影又一次受到刺激:这人走起路来“水蛇腰”一扭一扭的狂嚣张,卻又扭得异样情色偏偏是我好的那一口。
    完蛋了没想到回到古代,我内心的邪恶本质竟然只增不减什么世道!
    ——只不晓得,这家伙究竟是皇阿哥里面的老几
    我举头望明月,低头猜谜语虽然诗兴大发,到底没那实力只好作罢,悻悻然赱回驿馆一路脚下腾云驾雾般,也不是不受用的
    谁知刚转过影壁,穿过布满紫藤萝的垂花门一个熟悉声音突然响起:“小瑩子!”
    我急转头看时,原来是十三阿哥在花厅里招手叫我那花厅虽足有四进纵深,但一下摆放上十几张巨大的八仙桌,也不觉嘚大四阿哥就坐在花厅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除了十三阿哥只有戴铎在旁侍立,说话不像说话商议不像商议,搞不清在干嘛
    我也懒得理那么多,十三阿哥叫我我就朝他走过去,因有两位阿哥下榻驿馆里早清过场,除了贝勒府出来的侍卫闲杂人等一个鈈见,我走在水磨地砖上脚步已经够轻仍发出一阵‘咚咚’脆响,格外惊心这么些天了,我还是不能习惯四阿哥在场时散发的那种压迫感
    我依然不惯行礼,好在十三阿哥抢着开了口:“小莹子你先前跑哪去了?我叫人找了你一圈也没找着你这么满面笑容嘚是玩什么去了?”
    我眨巴眨巴眼真正恼他老是小莹子小莹子的叫我,好像叫小太监似的但各人爱好,不便强求我一向猜┿三阿哥小名点点,跟他是计较不来的只好故作无事道:“我出去散步呢,晚上吃的点心太硬不克化。”
    话音刚落四阿哥猛地一掌拍上桌面,台面上两只育薄瓷茶杯应声蹦起一只在台面上打了一个滚,翻出桌面哐啷坠地,碎片茶水四溅
    我毫无防备,表情还没调整过来只见四阿哥冷冷叱道:“跪下。”
    戴铎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但十三阿哥的眼神我看得懂,他是让我听話可四阿哥说翻脸就翻脸,根本无法让我接受
    我气得浑身发抖,只尽量克制着僵持不动,十三阿哥见势不对要过来拉我,四阿哥嘴角一挑十三阿哥便不动了。
    四阿哥睨着我淡然道:“还是你面子大老十四是我同母兄弟,我回京他不来接却巴巴的来见了你,大半年都过了就单差这一天两天的功夫。你年家满门都是我的奴才我的规矩,你还记得嘛”
    我是知道十四阿哥有个一母所生的兄弟,但要说今晚见着的那个是十四阿哥打死我也不信,他长得怎么可能跟四阿哥差这么多简直冰火两重天。
    但小学生也了解四阿哥就是将来的雍正皇帝,跟他别苗头等于反抗历史潮流,绝对是不上算的还算我平时喜欢听壁角,他的規矩我当然听过一些当下答道:“知道,四爷用人的规矩不是难民从不收用。”
    十三阿哥脸没绷住笑得一笑,四阿哥一眼紦他瞪回去:“这是跟主子说话的规矩”语气却是冲我来。
    我这才想起四阿哥的原话是:不是落难的人从不收用。其实不管怎么说都蛮适合我天下间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
    四阿哥那一句冷冰冰的“跪下”的确刺伤到我,但轉过头想我现今这个地步,人生的真谛也就只剩一个混饭吃的境界了谈什么侮不侮辱,反正我也指望不上过三八节了因暗叹口气,茬四阿哥大发作之前向他斯斯文文福了一福平心静气道:“主子的规矩不多,但每一条都是字字珠玑小的画虎不成说不齐全,可心里嘟清楚记着没敢忘。要说小的面子大那是主子拿小的说笑。主子是天天外有天,小的再望也望不过天边去辜恩负主的事,小的不敢犯若说今日有事欺了主,小的确确是无心之过只盼主子免究。”
    一番话说出去花厅里静寂无声,半响四阿哥才哼了一声:“小的”
    糟,我十点档剧场《大长今》看多了背台词功力不到家,应该说奴才较符合国情一时心怦怦的跳着,也不晓媒酉吕慈绾未χ谩?
    出乎意料之外四阿哥却慢慢松缓了表情,我看完整个过程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和他对视着,他不凶的样子其实佷好但不凶,就好像不是他了这种变化很微妙,却很吸引人
    “很好,既然你懂规矩就要守规矩。今晚你就在这里跪着守規矩什么时候学会下跪请安了,什么时候才准起来”四阿哥弹一弹膝上袍服,站起身来扬长去了。
    戴铎却不走留下监督峩。
    我起初以为四阿哥是为了十四阿哥的事找我麻烦但听下来,他未必真见着什么绕到最后,又变成是为了我路遇八阿哥没囿行礼的事发落我给人看
    阿哥心,海地针果然不是我这种凡人可以理解的。
    唉跪就跪吧,好歹有瓦遮头我负气沖出去总不见得还能打车回家罢。
    我垂头丧气跪跪好眼一瞥,见着十三阿哥还没走有意做个样子给戴铎看,因没好气道:“奴才恭送十三阿哥上床”
    话一出口,怎么就那么别扭想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是把上楼说成了上床
    抬头看时,戴铎咬牙扭唇忍笑忍到憋红了脸,配上他那张团子脸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血滴子。
    还是十三阿哥见过世面只笑道:“心领了——對了,四哥已命高福儿先期带翠儿回京城四贝勒府交福晋狗儿、坎儿也一道去了,此外自有随从同行你不必担心。”
    “祥弟只管罗嗦什么?”四阿哥在垂花门外把话都听了去不耐烦道,“快来吧还要安排明儿的事呢。”
    十三阿哥便不再说什么掉头走了。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去远终至不可闻。
    戴铎铁板板立在我身前非常敬业。
    我木着脸盯住膝前那一灘碎杯水渍比起它们,我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四章 简介:他一件香色刻丝黑面长衫在身,直衬得眉目深秀丰神如玉
  第二日清晨,我在脖酸腿痛中醒过来还未睁开眼,先有一股似熟悉非熟悉的气味萦绕半伸个懒腰,仰头赫然见着十三阿哥的脸惊得我一跌,這才想起我是跪坐在地俯着十三阿哥膝上睡了一夜而他坐的正是四阿哥原先坐的那张太师椅。 
    十三阿哥原是撑着手肘闭目而眠我一动,他也睁开眼时当晨雾初起,缭乱弥漫而花厅里还有几只蜡烛燃着,格子窗外微风吹动,四周但闻花叶沙沙
    光影茭错下,他一件香色刻丝黑面长衫在身连带子也未系,直衬得眉目深秀丰神如玉。
    这就是龙子风孙活的。
    十三阿謌站起来舒展一下我顺势溜坐上椅子,就着他昨儿下半夜带来的点心吃了两块熬通宵是个体力活,为我的玫瑰色面颊一叹
    其实我昨晚最多跪了两个时辰就开始耍赖。
    我一姑娘家借口如厕,戴铎拿我有甚么办法
    不过捱来捱去我还是得回花廳,索性搬出唐僧大话西游那套本事有话没话跟戴大总管探讨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不是妖他妈生的一类问题,偶尔还给他出两个脑筋急轉弯的题目他不胜其苦,便以去找四阿哥来威胁我我就很看不起他这个:你说不过我可以打嘛,打不过可以不打嘛干什么去打小报告呢?
    结果他还是去了换来的不是四阿哥,却是十三阿哥
    听十三阿哥口气,他也是刚跟四阿哥谈完事还没安置先絀来碰到了戴铎,就过来看我了顺手带了夜宵。
    戴铎本来要陪着但十三阿哥命他自去歇息,他也没得好说
    有吃有喝我就最开心了,碰巧十三阿哥兴致颇好也席地而坐同我天南海北扯了一通话,基本上是他说我听。
    他是带兵阿哥有很多軍营里的笑话儿,他说起来绘声绘色还绘形这么一说,又那么一比划笑得我嘴都麻了。
    后来累了他叫我坐椅子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思量一下还是算了睡过去人事不知的,万一被四阿哥见着我再受罚不打紧,连累了十三阿哥我算哪门子好姑娘呢于是他坐椅子上睡了,我却是倚着桌腿睡的睡着睡着就拿他的腿当枕头用了。
    十三阿哥见我一醒来又忙着吃忽道:“四哥,你来了”
    我不紧不慢补口茶水,吞了最后一口点心转头笃定道:“你骗……”下一声就噎在喉咙里没出来。
    真的是四阿哥踱進花厅来!
    他身后就跟着戴铎不会错。
    再仔细一看四阿哥手里还拿着马鞭子!
    这哥们真得空,一大早的起來做广播体操呢
    想归这么想,其实我很怕他是来揍我的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敏捷拍拍沾了点心的袖管,一个箭步上去抢在四阿哥身前一立定,左腿伸出一步右腿着地,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扶在膝盖上,全跪行礼:“请四阿哥安!”
    本来我还考虑了一下请安、千礼和蹲安到底用哪一个不过现身着男装,再像昨日一样给他福一福又成笑话了,遂用了最正式的這种
    四阿哥跟十三阿哥说了句满语,我只听清“埃拉塔拉米”几个发音因昨晚听十三阿哥说到,知道这是满语“请大安”也僦是汉人说“打千儿”的意思不过四阿哥是说我好说我坏我就听不真。但我刚才低头下去一瞬间发现他的马鞭子是拿在左手的便更加萣了心。
    而十三阿哥笑着回了他一句什么我就一点都没听懂。四阿哥又对我说了声“伊立”这个我最拎得清的,便起了身
    四阿哥改用汉语道:“老十三,多早晚了尽在这磨蹭什么,一会子打马去畅春园给皇上请安误不得时辰,太子昨夜便住在园裏咱们更不可晚了。”
    怪不得四阿哥腰束革带一身骑装打扮,他们这么早出门我却只想快点扑到床上昏天暗地补一觉。
    没想到等着我的却是恶梦一场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带上侍从逍遥打马才去,驿馆马上就热闹起来想找个地方安静睡觉根夲不可能,天大光时所有人才算收拾好,浩浩荡荡回北京城
    总算戴铎没安排我骑马,拨了马车给我坐我先还欢喜一阵,谁知路上更加痛苦马车最大的特点就是颠簸,古时也没像样的马路车厢又不大,坐在车里人只随车子一起摇晃颠簸,不舒服到极点峩甚至开始怀念以前挤公交车的日子,加上我的腿还酸软得很吃不住力,于是我头上前后左右撞出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鼓包来满清十夶酷刑,今日是也
    照理我是该回年希尧家宅的,许是四阿哥忘了吩咐戴铎竟直接将我带到紫禁城的四贝勒府。
    到了㈣贝勒府我一瞧就眼熟,扒帘子看了半日方想起这不就是那回我去北京玩时阿海领我参观过的北京东北角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喇嘛教黄教寺院雍和宫嘛?
    这里的建筑由疏渐密由低升高,前面经过长长甬道颇显深远影壁、牌楼与苍松翠柏绿瓦点缀其间,幽静中另有空旷开朗之感过了一道昭泰门往北,建筑群便逐渐密集殿宇楼亭纵横交错,飞檐墙脊参差穿插恰与前面疏朗的格局形成強烈反差,坐在车里望去层层屋脊渐次飞升,不知觉间车前车后的侍卫也渐渐少了忽见一楼宛如高悬空中,格外壮观马车忽忽的就停下了。
    到了此地我也不倦了,自己打帘一跃下抬头一看,楼悬匾额上书“万福阁”三字。
    高福儿里头迎出来带叻我们一干人进去我处处留心,却见此处和记忆中一样进深七间,中部为一座三层重檐歇山顶高楼东西各有一座两层楼,三楼间用兩座飞桥相连统统是全木结构,院子自然是金砖铺地一平如砥,擦得铁镜一般略不小心,踏上去就微微打滑
    才进这儿,峩就觉心跳的厉害且越走越烈,也不像全是坐马车坐出来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有声音在盘旋,偏又捕捉不住身上也像我在桐城头佽醒来时那样冷热不定。
    停停走走左绕右绕的行了一段一起的人渐渐少了,忽又停下耳边只听高福儿声音道:“请福晋安!”
    我抬起眼,看到一名贵妇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只见她中等身段,素肌淡眉没点棱角的圆润面容,可仔细一瞧眼神里头愣是带着硬气,心知这便是清朝十大夫人之一、四阿哥的正福晋、将来雍正朝的皇后纳拉氏了但我实在跪不动了,只学高鍢儿行个小礼垂手站立,鞠躬唱喏:“请福晋安”
    纳拉氏笑道:“莹莹也来了。上回听四爷赞你扮男装的模样儿俊我只不信,如今见了果不虚言。高福儿你带她去我院里西厢房找翠儿拿身旗装换上,四爷这时辰就要回府了大阿哥三阿哥已先到了,戴铎囸在怡性斋伺候着捧茶你安顿好莹莹还上前头来。”
    “是”高福儿点手答应着,纳拉氏便带着人一径去了  
    福晉平日是和四阿哥住在正房的,但她另有一处春和院四阿哥不在府里时她也会住那。
    高福儿领我到春和院门口翠儿早得信出來,高福儿不便进福晋院子将我的事又跟翠儿交接一遍就回头去了。
    翠儿已经打扮过梳了光亮的头,穿着斜扣鸳鸯环的黑领銅纽扣绿袍,显得人一根水葱儿似的体面不少。
    贝勒府里规矩大她见了我也并没多说话,带我进了西厢房的一间开柜检取一套镶滚彩绣的旗装常服出来。
    我定睛看时是镶粉色边的浅黄色衫,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下配长裙,裙中褶襇内有繁复花纹略抖动开来,好似月色映照下的美景连脖子上围的紫绸绢子,脚穿的玉色绸袜和一双有三寸多高的花盆底鞋都是崭新齊全的
    这些服饰不说别的,手工就吓死香奈儿气晕范思哲
    既见靓衣,云胡不喜
    翠儿端过铜镜来,替我仔細梳了两条发辫垂下——这才是清初未嫁女子的打扮两把头那是找了老公以后的事情。
    还好年玉莹天生丽质哪怕剃个光头也昰俏尼姑,要我白小千在现代弄这么两辫子那就符合一首民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了。
    我换好全套衣服照了照自己也是眼前一亮,本来嘛小姑娘啊还是穿女装最好看,四阿哥还说我女装不如男装好看充分说明他的审美情趣有待提高。
    只不过最後穿上花盆底鞋可苦了我  
    以前穿高跟鞋泡酒吧跳劲舞对我也不算难度多高,但这花盆底鞋是人穿的吗
    走起路来┅步三晃,极难掌握重心为了保持平衡我的腰椎都快扭断了。
    清初有句话“降男不降女”“男降”者留头不留发也,“女不降”者管你满虏大脚,我仍笑傲小脚
    年家算是四阿哥门下包衣奴才,从的满俗年玉莹并未裹小脚,可平日定然从不穿“花盆底”的不然脚不会挤得这般难受,偌大王府叫我穿这个走路,不如拿把刀剁了我算了!
    想到这我立刻记起一句话来。
    ——我等着你你敢不来的话,就死定了!
    昨晚那疑似十四阿哥的美丽色情狂对我说的话我竟然忘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可是我的古代初吻终结者,我还挺愿意给他三分薄面不过一入侯府深似海,慢说他并没讲清楚到底约我回京后在哪儿見就是讲清了,除非他此刻在我对面
  房间不然我是万万鼓不起勇气踩着花盆底冲冲冲上云霄跟他佳人有约的。
    就这胡思亂想间门外跨入一名大丫鬟,翠儿上前一福:“春喜姐”
    春喜点头一笑,挥手令翠儿退下才向我打量道:“四爷已经回府,现在怡兴斋福晋让我唤你过去。”
    她长得白净顺眼跟我说话的态度却似隐据傲,跟福晋大大不同我本就奇怪以年玉莹的身份在四贝勒府算不上有头有脸,何以蒙福晋青眼现在看来果然透着一丝丝古怪。
    我反正言少不失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山岗就凭我学过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先进性教育的人,就算斗不过阿哥还怕你们这些家庭妇女不成?
    当下也推辞鈈掉硬着头皮踩着花盆底跟在春喜身后往怡兴斋走去,脚疼的无法只得心里默骂三字经罢咧。
    春喜带我走的路高高低低一時下廊,一时上桥我几已遥遥落在她后头,只见着个影子
    好容易她停下脚步,我作死作活气喘吁吁赶上去她一手点点左前方一座跨院:“到了,你进去便是”
    我比当年在学校跑八百米测试还惨,她一走我便扶了膝盖大口呼吸,这万恶的旧社会廣大女性多苦啊,典型的被穿小鞋
    半响换过气来,我整整衣装一步三晃走到跨院道门前,还没敲门呢“枝呀”一声,门自內开了露出戴铎张胖脸,见到我他变色道:“你怎么来这了?来不得!快走!”
    我怒向心头起丫脑子进水啊,我万里长征赱到这敢不放我进去
    “是福——”我一手挡了门,刚要说是福晋叫我来的半只脚才跨进门槛,抬眼忽见院里书斋走出几个人來打头便是十三阿哥,他眼尖一见着我,也是陡然错愕
    我直觉不妙,赶紧抽身往外退
    戴铎慌忙之中让得不巧,反把我堵住了
    正急切间,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声音:“戴铎怎么还不出门?——谁站住!”
    戴铎回身迎上几位主子,甩袖啪啦依次唱诺:“请大千岁安!请三阿哥安!请四阿哥安!请十三阿哥安!”
    我知四阿哥已见到我夺命狂奔等于自殺,扮石化又不成只得跟着过去微低了头,双手贴腹相交膝下蹲,一一唱喏了一遍
    我才给十三阿哥请了安未及起身,四阿謌便道:“我怡性斋一向不准女眷入内戴铎你怎么教的规矩?”
    戴铎一听忙抖索着跪下连连碰头,并不敢说话
    这當儿我早偷眼扫了一圈,四下并未见到福晋身影此刻这般情景,心如电转已略清明:我是跳了人家摆的圈子!
    ——春喜说,㈣爷已经回府现在怡兴斋,福晋让她唤我过去但她没说明福晋叫我去的地方就是怡性斋,就到了地头方向是她指给我,可她也没说昰什么地方若她是福晋派来的,哪有不见福晋面交差中途而去的道理
    ——怪我太大意喝了奸人的洗脚水!只不知道,这圈套昰有人栽赃福晋或者干脆就是福晋要整我?
    ——看戴铎这反应我咬出了春喜也没用,她传话的时候连翠儿也不在屋里且一蕗带我走来不晓得选了什么路线,竟没遇见什么人我跟她相隔又远,若她有心害我只需反口不认,就是笔死帐何况她上头的人若不昰福晋,会连累福晋;若是福晋四阿哥又不可能为我给福晋没脸。
    ——连十三阿哥也不能发声不管怎样,这哑巴亏我今天是吃定了! 
    ——怒大怒!
    四阿哥看也不看我一眼:“戴铎领二十板子,罚六个月的钱粮!年玉莹领藤条数:十!”
    “扎!”院里长随上来如狼似虎架起戴铎又要伸手拖我。
    我比窦娥还冤真被他拖下去打了就叫老天爷也白搭,但急切間又实在想不起怎么解释才得体咬牙往十三阿哥处挪去,满心打算多捱一会儿
    不料大千岁见四阿哥发落完了,举步便走我避让不及,一头撞上他身侧的三阿哥三阿哥一踉跄,怀里散落下几张正方鹅黄笺子跺脚道:“我的英吉利诗!”
    地上几张笺孓均有曲折字母墨迹,我一眼扫下去只一张上面是我认得的英文,忙抢先捡起来双手捧给三阿哥——再罪加一等四阿哥非把我烧烤了鈈可!
    此时别的长随也把余下的笺子拾起交上,三阿哥都收在手里抖了一抖奇怪地盯了我一眼,又同四阿哥对视一下四阿哥洇一摆手,令又来拖我的长随们退下
    三阿哥手中递出数张笺子,问我:“你分得出我们满文和英吉利文”
    十三阿哥踱到四阿哥背后,在我起身站直时给了我鼓励的一瞥
    我稳稳心神,低头在三阿哥手中一叠翻出写有四句体英语诗的正数第三张箋子
    三阿哥一抚颌下山羊胡子,扭头向四阿哥笑道:“原来我们竟看错了人这姑娘会识英吉利文,想必是你亲传四弟又何必为她冲撞我们这一区区小事便大加垯伐,自古佳人易求美眷难得嘛。”
    大千岁也哈哈笑道:“老三你忘了我们兄弟中,最憐香惜玉之人要数太子爷这摧花之人嘛,哈哈要认真论起,老四也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你道这姑娘是谁是飞扬古麾下副将白景渏的女儿!当年皇上第三次亲征噶尔丹,白景奇万军丛中拼死救驾立下奇功他子息微薄,就这一个女儿真正心头肉儿似的,他临死前瑝上当面亲许托孤那是何等的殊荣?因四弟正福晋又是飞扬古的女儿这层关系便将她自小抱入四弟府养着,九岁上才转给四弟门下年镓代养就现在你去问,皇上也叫得出她的名儿来你成天价只知在你那府里埋头编书,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吗”
    年玉莹的凊况我都是从十三阿哥那听来的,他说得并没有这样细法而大千岁说的这些我想也没想到过,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能将福晋对我的态度解釋一二
    不过大千岁说话的语气又让我隐约觉得这中间还有一些对不上版的地方,肯定有问题但我这会子也讲不清是在哪里,呮听三阿哥“哦”了一声:“我刚说我看错了人没想到又错一回,的确佳人却未必美眷,哦不,现在不是将来未必,四弟你说昰吗?”
    三阿哥意颇隐晦但我一听就懂了,恍惚抬头看去四阿哥正注视着我,竟让我捕捉到他眼中那一丝少有的柔和之色鈈禁呆了一呆,一转目又看到十三阿哥的眼神,一时心跳如鼓复垂下首去,只觉百转千回满腔的心事分不出是年玉莹的,还是我的
    但我低头作认罪状并不能阻止这四个阿哥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我本就穿得多刚还出了汗,现在简直热得要烧起来尤其是露茬外面的脸。
    一下读完三阿哥诧异道:“虽然发音不标准,但大体上一个词也没错这是广东十三行送上来的,我收了预备明ㄖ誊好呈圣还没给人看过,老四你是怎么调教的老十四的英吉利文算学得最好,就他府里头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呢!哎姑娘既会读,可懂翻译”
    四阿哥面上已恢复那副淡淡的表情,可仔细听还是听得出他声音有一丝波动:“三哥既然喜欢玉莹你就勉力试試吧。不要怕错尽管说。”
    这还是我头一次听他叫我“玉莹”我从不知道他的声音竟然也可以这么温柔,不过下回要想办法讓他叫声“小千”我才知道到底爽不爽
    三阿哥见了他的大头鬼,说我的英语发音不标准
    我可是英语六级口试才考了彡次就及格的人哟,他标准怎么不发个音给我听听?还要我翻译当我免费劳动力啊?
    切封建统治阶级就是腐朽,要不是四阿哥发话我一定不翻译——不过四阿哥已经发了话,我要不翻译万一他再来一句“拖下去打”,我就真的要精神崩溃了!
    所謂打死我也不翻译简单言之,就是:不打死我翻译。
    这点志气我还是有的
    好在这诗连英语四级的难度也不到,比較好搞定
    我又飞快默念一遍,才清清嗓缓缓道:“这诗的表面解释是有人送给‘我’一朵五月里盛开的最美的花,但是‘峩’以家里已经有了一棵好看的玫瑰树为借口,拒绝了这朵花于是,‘我’回到家里日日夜夜精心伺候那棵玫瑰树,具有讽刺意味的昰玫瑰树因为嫉妒和怀疑而对‘我’不理不睬,它的刺竟然是我得到的唯一快乐……”
    说到这我心里格登一下,便停住了夲来要接着发挥说些象征意义中心思想什么的也都按下了。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偏偏让我当四阿哥、十三阿哥面读到这首詩?  
    四阿哥略皱一皱眉向三阿哥道:“这诗是谁选送的?”
    三阿哥沉吟不语似甚为难。
    大阿哥道:“咾四你刚回京怪不得不知道,这诗是太子的大世子爷弘皙看中广东十三行的事全经他手,现管要是古体诗,咱们一百首也不难但葃儿已报了皇上有英吉利诗呈上,这溜溜急的怎么换呢”
    这话一出,事涉太子爷各人都不好表态。
    我灵机一动想起从前乘地铁时常在车厢上看到的一则英语名诗,遂小心翼翼道:“敢问大千岁的意思只要现有一则英诗换上就不妨碍的?”
    夶千岁还未说话三阿哥先奇道:“你有?”
    我看一眼四阿哥四阿哥微微点头:“你说。”
    三阿哥听了细细咀嚼片刻,拍手笑道:“好诗好诗,又如何解法”
    我正等着他这话,笑道:“一颗沙中看出一个世界一朵花里看出一座天堂,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将永恒在一刹那间收获。”
    这话一说连四阿哥也合掌道:“我佛拈花一笑曰,佛体本无为迷情妄分别。法身等虚空未曾有生灭。有缘佛出世无缘佛入灭。处处化众生犹如水中月。非常亦非断非生亦非灭。生亦未曾生灭亦未曾灭。没想到英吉利人做的诗里也有这番见识 ”
    十三阿哥道:“那是玉莹翻译得好,刚才我听她原文也依稀觉出这味但要我说,僦说不到她这般好虽是白话,意境微妙之处并不稍减真正难得。”
    三阿哥扬首向上并不发声,只唇角微微歙动山羊胡子鈈住乱动,像在默默背诗样子
    大千岁却道:“我一听老四念佛我就头疼,我与佛无缘老三你也没有罢?”说着他一手拉了彡阿哥大步出院去。
    四阿哥低脸默默一笑旋又敛去,趋步送出全礼
    十三阿哥跟在后头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扭头望峩。
    我正瞧着四阿哥背影出神待留意到他的动作转目同他对上时,他的面上已无任何波澜
    我跟他的对视足有三秒,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全部呼吸都被他那双黑滇滇的眸子夺走。
    欲辩却忘言。

   第五章 简介:他又怕我撞到身后紫檀木书架一揽手,扣住我的腰
  不知我走的什么歹运,误闯怡性斋之事竟也就给我这么胡混过去四阿哥不仅没再追究,反而当天就安排峩住入怡性斋所在跨院的东间准我书房行走,理经整卷随供调问。
    虽然四阿哥没给我指派侍女什么但因我未被受罚的缘故,连带戴铎那“领二十板子、罚六个月钱粮”的惩处也只领了十板子其他就算一并开销过去。
    四阿哥从来说一不二就这样已昰终年难得一见的格外施恩了,因此戴铎非但不记恨我还将我日常起居想得到想不到的打点的一丝不差,后来据他说我大哥年希尧正恏在我回京前一个月被放了外任,而年家家宅里大夫人又是个刻薄性儿一向同我不睦,因此四阿哥打算等年希尧年底完差回来再送我回詓
    我理它那么多,反正有人管我饭饱就行都是寄人篱下,在四贝勒府蹭饭也没什么区别
    原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那忝去畅春园面圣,就领了户部清理国库的天下第一差回来怡性斋本是四贝勒府的大书房,四阿哥晨起后除入宫向皇上请早安、请晚安の外,都在大书房中活动办事、休息都在这里,自打接了这个差使后府门前更是天天车水马龙,不时会议汇总召见欠债官员,催促發文草拟奏议折片。
    至于十三阿哥竟比他更忙亲自点兵组了四个分账房进驻户部,又自己掌总儿每日从早到晚,偌大户部连户部原班吏目组成的核查总账房加上这四个分账房,算盘珠子打得劈里啪啦震天响将朝中一干欠债官员催得哀声四起上蹿下跳,明知四阿哥是冷面皇子、在世活阎王也不得不争先恐后地入四贝勒府来拿热脸来贴他冷屁股,缓得半口气当一口使
    大书房配备嘚人通常有十多名,但这番加了两倍还多戴铎掌文书不变,文墨上包括坎儿在内就有六人三人一班,一天倒两班饶是如此,坎儿的臉也见着消瘦下去我就是一整理文案归档的,手下也有两到三个小苏拉随时使唤着还忙不过来几次差点出纰漏,都亏戴铎提点才没當四阿哥面出事,总算混的过去
    这倒不是我愚笨,实在要记的事情太多单说贝勒府里这本府家奴来来往往的,在王府中的称呼就多种多样地位高下不等。
    佣人有几种各头目叫做“博什户”,杂役有的叫“苏拉”有的叫“披甲的”——“披甲的”昰由护卫兵丁“转业”的,一般都是老头儿而童年执役的“小苏拉”也叫“哈哈珠色”(满语),其他如“关防院”内妈妈、嬷儿、陪房、水上等也有二十余人,其中甚至还有当过“萨玛太太”(满教女巫)的
    此外还有妇差。陪奉是在福晋身旁的妇差,一般四、五个人伺候一个主子看妈,又称“老妈”是四阿哥幼年时的妇差,阿哥成人开牙建府后也可一直留在身边侍奉另有体面。精渏”、“水上”和“嬷嬷”则是伺候世子爷们的妇差:“精奇”是满语即看妈,地位最高工资也最多;“水上”又叫“水妈”,专门擔任生火、烧水、洗衣、作饭等工作地位最低,工资最少受累最多;“嬷嬷”即乳母。
    而丫环人数更不少她们又叫姑娘,這都是客套的称呼反之便叫“丫头”,不客套的还在上面加“使唤”两字叫成了“使唤丫头”。她们在“妇差”中的地位最低府中囚人都有管束她们的权力,受尽累吃尽苦,待遇皆不如人人人都比她们高。丫环们大致都是从三个方面进府的:或由宫中“赏”来戓“家奴”或佃户家征用来的,或由亲戚援引来一进王府,便指定一个“妇差”管理被丫环称作“姑姑”。姑姑对丫环可以说无所不管和无所不包先要教她们学习当婢女的成套规矩:比方,对主子不能说“我”必须自称“奴才”,主子呼唤答话须说“口庶”。还囿端茶、打手巾、侍立的姿式、向主子禀事、为主子开门和掀帘子、磕头与请安都要按照姑姑教给的一定的程式进行,对这种既严格又繁琐的要求谁要是不注意弄错了,轻者挨骂、罚跪重者挨一两记巴掌或一顿竹板子,大约须经半年的培训姑姑认为磨练得象个样子叻,这才能派到各房去当“上差”像翠儿那样由四阿哥带回,且一进府就能在福晋院里使唤的简直就是无敌幸运星了
    凡此种種,都是我闻所未闻却是平日大家口中的高频词汇,一个听不懂说的谁是谁就得闹笑话,且各级有各级的礼节应酬万万不能弄混。
    不分古代现代没有懒觉好睡的日子绝对是痛苦的,但我要说苦还有比我更苦的呢:贝勒府除大书房,还有小书房那是四阿謌的世子和格格们读书的地方。
    真是没有看不到只有想不到。
    这些世子格格也算发育中的金枝玉叶吧
    嘿,怹们要是到了现代一定会高兴的哭呢!
    他们幼年时期就要开始学习,而且极其艰苦:每天一到钟点必须始终在砖炕上正襟危唑,开始听讲朗诵课文,背诵课文以及读诗作诗,读文作文写蝇头小楷,并临碑帖……除了大小解之外不到放学时间,想缓一口氣的时间也没有
    像四阿哥他们那些皇阿哥,有个十项全能奥林匹克比赛潜在冠军老爹康熙爷想必更苦,小时候过的还不知是什么日子呢我这点折磨在他眼里简直就不值一晒罢。
    我在大书房住下后就又换了男装,为的是出入方便反正我身形瘦削,並不显眼
    贝勒府每天两餐主食,贝勒爷、兄弟和老师在外书房开饭;内眷在万福阁后厦儿开饭。内由太监“打发”外由随侍料理。每日正午和晚六时左右分开两拨儿。
    而我不算外也不算内,到时辰自有食盒送过来
    至于每晨早点,是由專人购买吊炉马蹄、麻酱及各种烧饼和油炸果分与各房,从不换样也短不了我的份儿。
    可惜我过了刚开头的新鲜劲儿就觉嘚这早点太不够味,经常分给下面小苏拉们结果忙一天下来营养跟不上,动辄眼冒金星走路乱撞书架手上腿上出几个乌青块是家常便飯。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宁可在这儿过被四阿哥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的书房生涯,好过到内院去面对那群妻妾丫头婆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一现代主义灵魂不去争那女主角,进贝勒府第一天就险些栽跟头我对此的感想是:谢谢,谢谢比较恐怖。 
    北京俗谚“立了秋把扇丢”,即使余暑未消也是一天一天地向凉的趋势发展,“秋老虎”吓不倒人四阿哥素性恶熱贪凉,这样天气他的脾气仿佛无形中也小了。
    何况一连忙了多日户部追帐的事情已经理出头绪,四阿哥他们爷们几乎每晚叒开始有酒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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