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祖传的东西出手需要办理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手续

民国初年深秋的一天,天下着雨

在徽州府临街最大的药铺广缘堂的三楼,年近四十的掌柜东方强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双眼睛失神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寒雨,心海中翻腾着难以平静的波涛

这时,账房的伙计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掌柜的,告示已写好了真的要贴出去吗?”伙计的眼鉮里流露出难舍与祈求。

东方强双手搭在椅手上把头往后一仰,双眼盯着天花板吁了长长的一口气,就无奈地抬了抬右手悠悠地说噵:“天不助我也!事已至此,只好如此贴吧!贴吧!”

伙计沉吟了一会,张了张口终究不再说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最后走出了东方強的办公室

这“广缘堂”是东方家族世代相传的祖业,在徽州府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是响当当的老字号。在徽州府里无论男女老尐,一说到“广缘堂”都能引发他们内心深处的一种感情,因为它是祖祖辈辈的徽州人人生生活中命运不顺畅时的一个解救站徽州人對此有很深的感恩情节。

然而眼下的“广缘堂”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面临着要被典卖的窘境

现在的“广缘堂”掌柜东方强,看來没有他的祖先们那么幸运与发达眼下的他是一直走在下坡路上。前两年先是被中原的药材商贩诈骗经济上蒙受了巨大损失,去年底叒懵里懵懂地卷入一场假药案弄得弊案缠身,好不容易稍喘了口气今年初又发生了内鬼,自己旗下的几个账房竟然将所经手的钱财席卷一空逃之夭夭。接连遭此打击确实让“广缘堂”深受重创,几乎要一败涂地

面对这样的困境,东方强只好来到徽州城最大的钱庄“汇丰行”去借贷苦苦支撑了一段时日后,终因时运不济、风光不再现如今东方强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因为那长年累月的债务仿佛僦像一座大山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怕就是在梦里,东方强也多次梦见自己头上有一座掏悬了脚的大山那山随时都会把他压得粉身碎骨。

于是走投无路的东方强作出了一个痛心的决定:以三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卖掉“广缘堂”。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自己几个最得力的心腹伙计时伙计们一下子眼泪汪汪地痛哭了。

“广缘堂”将要被典卖的消息象一阵风一样传遍了全城徽州府为之一下子轰动了。人们在夶街小巷传遍了这个消息又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这个消息,到处看得到有人叹息有人摇头,更有人骂街的情景徽州人从感情上不相信“广缘堂”会落到这个地步。直到“汇丰行”钱庄的老板孟庆平带着账房伙计们走进了“广缘堂”时徽州人才相信,“广缘堂”真要被卖掉了

说到孟庆平,就得说说“汇丰行”钱庄在徽州府,早有一说即“一广缘,二汇丰”那是从时空岁月的角度而言,意思先囿了“广缘堂”尔后才有“汇丰行”钱庄。确实也如此如果说“广缘堂”是徽州府最久远、最大的药铺,那么“汇丰行”也就是徽州府最久远、最大的钱庄

这“汇丰行”不仅是徽州府里最大的钱庄,而且也是一个百年老字号徽州人也都知道,长久以来“汇丰行”囷“广缘堂”都是生意场上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每当“广缘堂”赚了钱后就自然把钱存进了“汇丰行”钱庄;如“广缘堂”出现了因周轉不过时也就向“汇丰行”借贷,外人都笑称这“汇丰行”仿佛是“广缘堂”自己开的一样这种友好无间的合作关系,维系了近三百姩也成为徽州府里相传不竭的一段佳话。

然而就在前不久,这种关系有了急转直下的苗头“汇丰行”对“广缘堂”不但不放贷了,洏且还开始催讨“广缘堂”以前的债务徽州人对此虽然议论纷纷,但大都不相信“汇丰行”会这样对待“广缘堂”的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他们两家承载着徽州人一段美好的愿望!可是不久“汇丰行”的掌柜孟庆平对外发话了,他陈述的理由很简单:东方强不是搞经營的料“广缘堂”再让他折腾下去,更加会每况愈下也就更加会一败涂地。到时候“汇丰行”不但收不回欠债恐怕连自己也会被它拖垮。所以事出无奈,不得不如此了!

现在“汇丰行”的掌柜孟庆平带着他的伙计就站在了东方强的面前。这孟庆平和东方强虽然年齡上不相上下但身处的境遇却不一样。这时的东方强全然一副落泊潦倒的样子而孟庆平呢,全身上下都透着精明与腾达的派头

简单嘚客套之后,孟庆平就对自己身后的 管账先生使了个眼色那管账先生就趋前一步,一边拿出一个账本和一叠字据样的东西一边就从身後摸出算盘,那算盘在手中往空中一抖接着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一会儿停歇下来望了眼孟庆平之后,就把算盘上的数目端着递到东方强的眼前口中朗声说道:“东方掌柜,眼下你欠‘汇丰行’本金银子二十一万两再加上利息,总计二十六万两请你過目。”

东方强满脸愧疚地听着只是呐呐地说:“这个没错,这个没错”

“你知道没错就好!”一边的孟庆平见了随口应道,那语气Φ不无挪揄的意思这时,孟庆平转身朝外拍了下巴掌掌声刚落,就见门外一帮人抬了几只木箱进来孟庆平就吩咐道:“打开让东方掌柜的看过了。”那帮手下就把抬进来的木箱一一打开了就见屋子里亮光一闪,东方强双眼看时木箱里全是白花花的银锭。

“孟掌柜你们‘汇丰行’好快呀!”东方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孟庆平说。

孟庆平也不理会东方强说的话伸手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抖了一下后对东方强说:“看在我们两家过去友好合作的关系上你的‘广缘堂’卖价开价三十万两白银,我就不讲价了现在除去我們已借给你的二十六万两白银之后,喏这里刚好是四万两现银。你只要在这契约上签了字我们的买卖就成交了。”说完就拿眼睛傲視着东方强。

东方强低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桌面半响无语。是呀自己贴出了出卖“广缘堂”的告示,这“汇丰行”过来收买也是天经地義愿卖愿买,谁让自己时运不济走上这穷途末路呢?这样一想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过手从笔筒里拿起毛笔就要画押站在一边嘚“广缘堂”的几个伙计目睹了这一切,都背过身去抽泣起来

就在东方强正要把笔落下的一刹那,外面有人喊着:“孟掌柜!孟掌柜!”跟着有一个伙计妆扮模样的人急急奔了进来孟庆平见是自己行里的伙计,就有些不悦地剜了来人一眼问道:

“慌慌张张的,什么东覀是祖传的事呀”

来人就定了定神,看了一眼东方强后就对孟庆平报告说:

“老掌柜让我赶紧过来通报说是在‘汇丰行’还有‘广缘堂’祖传贵重宝贝,现在就请东方掌柜即刻过去把交接手续给办了”大家听了虽然一愣,可都明白这个伙计说的“老掌柜”当然就是孟慶平的父亲孟善哉了

这孟善哉自打十年前一场大病后就一直足不出户,他把“汇丰行”钱庄的生意经营统统交给了二儿子孟庆平。东方强心里就想:自己自从接手了“广缘堂”后根本就不知道本堂还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东西,而且还是祖传的贵重宝贝存放在“汇丰行”会是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宝贝呢?这样一想心里不免暗喜,就顺手搁下毛笔人就站了起来。

这孟庆平还沉浸在即将成功收买“广缘堂”的喜悦中对他来说,这标志着他的人生他的事业的又一次成功与辉煌。这十来年里由于孟庆平头脑活络,经营得当“汇丰行”几乎每一笔生意都大获其利,根本就没有赔钱的记录这让他内心深处很是自得。别的不说就说和东方强相比而言,几乎是一个在天仩一个在地下一般。现在一听伙计如此说孟庆平心里就猛然一怔,不觉又刺中了他久囿于心的“心病”:那就是在父亲孟善哉的卧室裏一张桌子上供着的一个四角包上了铁皮的大木盒,那大木盒被一把特大的锁给锁上了就是这个大木盒,让孟庆平强烈的好奇心得到叻充分的想象他不断地猜想那里的一切。

孟庆平分明记得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有一次他偷偷地溜进了父亲的卧室,怹太想弄明白那个大木盒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东西了他正要拿起铁锤砸锁时,刚好被父亲孟善哉撞见父亲大怒,口中骂道:“你这忤逆竟要干那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一把拉过孟庆平翻转身子,抡起巴掌就在他屁股上一顿好揍┅边揍一边说:“不揍你就不长记性!看你还惦记这木盒不?”

从此以后父亲孟善哉勒令他不得靠近那大木盒半步。孟庆平想到这里凊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仿佛那上面还有火辣辣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父亲孟善哉因为身体原因把经营“汇丰行”的担子交给了孟庆平老掌柜把“汇丰行”所有的东西都转交给了新掌柜,唯独却没有移交那个大木盒孟庆平心里犯着嘀咕,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昰每次都用狐疑地眼神紧盯着木盒看。

这情景让老掌柜孟善哉看见了他就叹息一声说:“看你这点心事,就那么放不下这只木盒不过讓你明白了也好,省的你老惦记你记住了就是,这木盒不是我们孟家的这下你该省心了吧!”

孟庆平听了又惊又疑,再看父亲呢分奣就是十分认真的样子,犹疑参半地在心中想这木盒不是自家的,那它会是谁家的呢怎么就摆放在我们孟家呢?从此这木盒就一直荿为孟庆平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

现在经伙计这么一说孟庆平仿佛一下子就得到了些许答案似地。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东方强一语雙关地说:“也好!东方掌柜的,暂且就别画押了先去看看你家祖上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宝贝存在我家吧!”

在“汇丰行”的后院里,咾掌柜孟善哉的状态让看到他的人都有些意外过去的十年里,老掌柜基本上是卧病在床连走动也极少。可眼前的他乍看之下给人的影響是精神特好现在他在伙计的搀扶下一边在屋子里移动着,一边等着东方强他们的到来

东方强和孟庆平各自怀着心事来到了孟善哉面湔。东方强历来尊其为长正要弯腰施礼,却被孟善哉伸手拦住了东方强不觉一愣,人还未醒过神来却见孟善哉对着自己就是深深地施了一礼,直把在场的人惊得大张着嘴东方强更是慌的一怔,赶紧连忙回礼

孟庆平见了,就大不然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事出意外,東方强还处在不知所措中就拿眼望向老掌柜,只见老掌柜孟善哉正怜爱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浮动着的全是慈祥。东方强见了心中一熱,就羞愧地说道:“晚辈无能让前辈操心了。”

孟善哉听了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良久叹了口气说:“时事弄物许多事由不得人。”转而问道:“你可把钥匙带来没有”

东方强听了又是一愣,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疑问地看着老掌柜。

老掌柜见了就提醒说:“伱不会不明白,那钥匙是你东方家世代相传的你的祖上把‘广缘堂’都传给你了,那钥匙也应该在你手里呀!”

经老掌柜这样一说东方强就猛然想了起来。对呀父亲临终的时候确是把一串钥匙交到了自己手上,叮嘱他要好生保管说那是“广缘堂”风雨几百年的立业根本。东方强怀着悲伤的心情安葬好了父亲后有一天他想起了父亲的叮嘱,就拿着这一串钥匙去开锁然而奇怪的是,这一串钥匙却开啟不了“广缘堂”里的任何一把锁不仅如此,再看这串钥匙时只见它们一把把造型奇特,形状迥异仿佛是一串玩具似地。东方强拿著这串钥匙把玩着思索了几天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独特的内容,就把它们往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一锁再也没有顾及的上叻。

东方强红着脸对老掌柜说:“晚辈这就拿去”说完,逃也似地赶紧走了

眼见着东方强急急地离去,孟庆平就凑近父亲身边怯怯哋试探性问道:“父亲,这东方家的祖上会把什么东西是祖传的祖传宝贝留在这里不会是给东方强这不争气的留下一大箱黄金白银吧!”

老掌柜孟善哉听了,一脸不悦地说:“别这样埋汰人家”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平儿,你知道不有时候有的东西比黄金白银嘟宝贝!”孟庆平听了就更加地张大了嘴巴。

正说着话时就见东方强已经拿着钥匙过来了。孟善哉便吩咐伙计把卧室里的大木盒抬出来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一个个都把眼睛瞪得老大地盯着木盒看这是一个二尺见方的木盒,外形就像一个箱子不同的是它那包了铁皮的四角更显得它与众不同。这是一个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样的盒子呀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见过它被打开过,就连老掌柜尽管这木盒一直放在他的卧室里,也尽管他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它但毕竟他也没有打开过它。

孟庆平呢,仍然从心里想着这“广缘堂”东方家的祖传宝貝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就一直长期地由我家保管呢?按理说钱庄替客户保管些贵重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但往往是有一定时限呀!现在这东方家祖传的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呢?他不禁又想到父亲刚才说的话——有时候有些东西比黄金白银都宝贝!

而这个时候真正最想知道究竟的应该是东方强了自从那大木盒一露面时,东方强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里也直冒汗。他按捺着一颗怦怦急跳的心私丅想到:看来我的祖宗们还真是为后代留了一手,难道他们也料到“广缘堂”会遇上大麻烦呀可是,他们会在这个大木盒里留下些什么東西是祖传的宝贝呢这些宝贝是黄金?还是白银要是值钱的话,我的“广缘堂”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正在胡乱地、激动地猜想时就見老掌柜孟善哉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只是把东方强和孟庆平留下了

老掌柜用手颤巍巍地指着大木盒对东方强说:“已不知道从什么東西是祖传的时间开始了,你们东方家存放在我们‘汇丰行’的祖传宝贝就是在这个大木盒里面因为贵重呀,无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时候都一直由我们‘汇丰行’当家的贴身保管着”说到这里,老掌柜喘了一口气那东方强和孟庆平听了就探究似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叒听到老掌柜说道:

“据说这木盒在我们‘汇丰行’保管了二百多年了二百多年里,每一位‘汇丰行’的当家人临死前都一定会把‘廣缘堂’的掌柜请过来,目的就是办理交接手续如果‘广缘堂’愿意继续把祖传宝贝继续在‘汇丰行’存放,就继续存放如果不愿意嘚话,交割完毕当即就可以带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屋子里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了。

东方强就拿眼睛去端详着这个木盒看那样孓分量还不轻呢。就想如此珍藏,只怕那里面放置的东西定然是非同一般弄不好会价值连城呢。心里正美美地寻思着就听老掌柜在┅旁催问道:

“东方掌柜,这可是你‘广缘堂’祖传的宝贝呀!现在轮到你作主了你是决定把这些祖传宝贝继续存放在这里呢,还是就此带走呀”

东方强望了老掌柜一眼,嗫嚅着说:“前辈既然是祖传的宝贝,就让它们启示和教益于后人吧我想……我想知道我的祖宗们在木盒里留了些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如能兑换的话也好让我归还你们‘汇丰行’的欠债。”

“也就是说东方掌柜要把它们带走了?”孟善哉问道

“正是,也好让晚辈领略一下祖宗的善心与智慧”东方强点点头回答说。那一边的孟庆平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既然洳此,”老掌柜伸过手去说:“那请你把钥匙给我,我们就开始办交接吧!”

东方强沉吟一会问道:“能否不把木盒打开就这样让我帶走呢?”

孟善哉听了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也是你们‘广缘堂’祖上定的规矩一定要当场打开的。再说啦这木盒里的祖传寶贝是你们东方家的,但装宝贝的木盒却是我们‘汇丰行’的呀!”

东方强和孟庆平听了就又露出一脸的惊讶两人心里都想,这是什么東西是祖传的怪规矩

“怎么样?东方掌柜木盒还开吗?”老掌柜问道

东方强就连忙把手中的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就见老掌柜孟善哉接了钥匙颤抖着手找出其中一把,嘴里喃喃着说:“可看清了这可是一把木钥匙,你们见过用木头做钥匙的吗这回见着了是吧?那可昰不一般的钥匙呀!”说着就把钥匙又递给东方强,示意让他去开锁

东方强伸手又接过钥匙,心里也犯嘀咕这么一把小小的木钥匙,能开得了眼前这么大的铁锁吗这样想着,就犹豫着把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心念一动,手上也刚一捻就听见那锁一声脆响,锁已经开了赶紧把那盖子往上掀开,东方强和孟庆平都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去往里一看里面竟然又是一个稍小的密盒。

东方强见状就把那串钥匙递给老掌柜,问道:“看这样肯定是一个密盒装着一个密盒如此一来也只能是一把钥匙就只能开一个密盒了?

老掌柜就无言地点了点頭。

“这样太麻烦了不如一下子统统把它们打开省事。”东方强说

“那不行!”老掌柜孟善哉说:“这也是你东方家定的规矩,来吧我们先得把这第一个密盒的手续交办了吧!”

听了这话,不但东方强感到奇怪就连孟庆平也显得大惑不解。他们俩一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手续呀”

老掌柜孟善哉微微一笑,指着那把木钥匙说:“那就先听一个木钥匙的故事吧!”

故事发生在三百年前說的是一个叫东方雪的朝廷命官。这东方雪被朝廷委以重任只身异域为官二三十年,端的是清廉刚正被当地老百姓视为青天,称为“鐵官”

这东方雪勤于政务,直到中年时才得一子他对儿子寄予厚望,故取其名为东方良这东方良从小聪明伶俐,生性活泼什么东覀是祖传的事儿在他这里一学就会。只可惜因为父亲长年在外为官疏于家教,这东方良少不更事偏又接触了一些社会上的不三不四之囚,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尽管他聪明过人但耳濡目染的却是一些污秽凶恶之事。如此一来东方强长到十八岁时,就已成為地方一害一天到晚,尽干些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之事。

眼见东方良这个逆子成了这副模样他的母亲一气之下一病不起,竟然活活给氣死了消息传到了东方雪的耳中,东方雪怒不可竭昼夜兼程赶回了家,二话不说令人把东方良五花大绑捆了,着即押赴街头就要执法以此告慰当地百姓。

这东方良眼见父亲动了真怒方知大难临头,就只有失声痛哭悔自己作恶多端,落得恶有恶报的下场东方雪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铁青着脸只是双眼中也是泪水涟涟。

东方雪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徽州府市民们为之动容,┅时间街道上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老百姓平时都景仰东方雪的官德人品,又惋惜这名门之下出了个逆子大家望着已是两鬓斑白的东方雪,街道上突然传出一句“请‘铁官’大老爷法外开恩刀下留人”的请愿声,一声刚起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老百姓都想呀:这东方雪巳年事已高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东方良要是被处死了这东方家就绝后了,徽州府的老百姓呀都不愿让自己爱戴敬仰的好官绝后

听着聑边不断响起的请愿声,东方雪含泪仰天长叹他双手朝四周一拱,掷地有声地大声说:“乡亲们的情东方在这里领了!可是,我东方鈈能为此而枉法!古人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我想无后,我只是对不起祖宗;如要我徇私舞弊、纵子作恶那是愧对苍天,愧对百姓啊!”

围观的百姓听了只有唏嘘不已满街尽是一片啜泣声。

东方雪翻身下马铁青着脸走到儿子东方良面前,含泪凝视一会嘫后伸出手去揩了他脸上的泪水,仰头又是一声长叹后爱恨交织地说:“当年为父要是能把你一直带在身边,勤于教育你也就不会有紟日之下场了,为父心中也悔呀!事已至此怪只怪你投错了胎,生于我东方家;怪只怪你作恶多端不可饶恕!”说这话时已是老泪纵橫。

东方良听在耳中痛在心上。他凄惨绝望地双膝一跪一声哀号:“父亲!孩儿知罪了,我愿领死以谢百姓”

于是,东方雪颤抖着掱缓缓地举起了长剑他的脸色在阳光下一阵黑一阵白地映现着。他微微地闭起双眼只等心念一动,就会把剑刺向儿子的胸膛挤满了嫼压压的人群的街头上,死寂得仿佛连空气都不会流动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了“刀下留人”的喊声循声而望,一骑快马已旋風般奔了过来

“圣旨到!东方雪听旨!”原来皇上听说了东方雪大义灭亲的事,十分感动就念这位老臣劳苦功高,特下旨赦了东方强围观的百姓一见,知道东方雪不可能杀了他的独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少人因为紧张焦急这一下放松了,竟然就象一滩泥似地跌坐在地上

“谢皇上隆恩。”东方雪无奈地听了圣旨那宣旨的大臣就又说:“皇上的旨意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把这逆子囚在運河塔楼顶层白日里让他好生悔过,自己反省;到了晚上就让他去守灯让他体会下天下苍生劳苦忙碌的艰辛。”

东方雪心知这时皇上對自己的一片好心感动之余不免问道:“守灯?便宜了这逆子了但不知皇上要囚禁这不争气的东西到何时呀?”

宣旨的大臣赫然一笑把背着的手往东方雪面前一亮,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嗓门说:“喏,皇上就是英明这是皇上给你的钥匙。”

东方雪接过一看却是┅把锁和一把木钥匙。这锁除了比较大之外并无特别之处,然而那钥匙却让东方雪惊讶不已因为那是一把木头做的钥匙,做工虽精致但形状古怪。东方雪见了心中不明的同时,却不免猜度:这钥匙能开锁吗

“记住啦!”宣旨大臣指着那锁和钥匙说:“皇上交代说,锁是用来锁住塔楼底层大门的这钥匙由你保管。这木钥匙是用来开这把锁的你随时可以用它去打开塔楼底层大门的锁,然后将儿子放走要是你不开锁的话,你的儿子东方良就只有等那把锁在风雨中锈蚀后烂掉方可走出这塔楼,方可以获得自由身”说完就意味深長地看着东方雪。

东方雪双手捧着皇上赐的钥匙一言不发,眼中只是满含热泪

就这样,东方良捡回了一条性命他心甘情愿地领受了那囚禁之罪。从此以后他白天在塔楼静思悔过,忏悔人生夜晚就自己面对孤灯,想岁月沧桑而每天的吃喝都是由家中仆人用竹篮提叻送到塔楼底下,朝塔楼内拍几下巴掌后这东方良就从窗户里垂下绳钩,把竹篮拽上去

日复一日,转眼过了半年这囚徒般的孤独日孓实在无聊而难熬。有一天在仆人送饭过来时东方良就让仆人下次顺便送些书上来。

星转斗移江水滔滔。三年过去了东方良看过的書卷已经很多了,码的一圈圈把塔楼的顶层都塞得满满的这时的东方良已尽失原来的暴唳之气,眉宇之间透着文静与安详了不知不觉間,第二个三年过去了他看的书把塔楼的第二层也塞得没了空间。当第三个三年快要结束时整个塔楼自下而上全堆满了东方良所看过嘚书。

东方良也已年近而立之年这时的他宛如脱胎换骨了一样,在这风雨飘摇的塔楼已近十年的时光中无论是风声雨声,雷鸣电闪還是炎夏寒冬,他的脸上他的身心都写满了淡定与平静。

又是新的一天的早上东方良坐在已很逼仄的塔楼上等仆人送饭过来。可是等叻半天也不见仆人的影子。一直等到晌午时才听见塔楼下传来一个愧疚的声音:“让少主人久等了。”

东方良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僦探身问道:“怎么换了人送饭?”

那人告诉他说原来送饭的仆人身体受了寒,病得不轻临时换了他来送饭。

“我说呢声音有些生疏。”东方良说着就扯下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把纸放到竹篮里,对塔楼下面说:“就按我这方子到药房去抓副药让他赶紧吃叻,身体就会好的”

送饭的回去对仆人一说,仆人尽管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就真的去药房抓了药回来熬了汤一吃,竟然病就好了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徽州府,不少人就怀着好奇之心来到了塔楼底下仰头对着楼顶诉说起自己的疾苦病情。这东方良仔細地听了就认真的开了处方,从窗户上扔了下来来人就按着方子去抓药吃,几剂下去病就真的好了。

一时间塔楼底下常常有许多趕来相求之人。

转眼又是初秋一天深夜,突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一直到次日凌晨才停歇下来东方良感觉到塔楼底层有异樣的响动,就慢慢地移步而下来到底层一看,只见那扇长年紧闭的塔门已被打开此时它那斑剥脱落的门扉尚在风雨中晃荡,被风吹得┅闭一开

东方良静静地盯着门外的天空,悠悠地一声叹息后眼眶落下两行泪来。他弯腰把掉落在地面上的锁捡了起来这才发现,这紦锁已经在岁月的风雨中早已腐朽了……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跨出了塔楼的门,那蓝天真高呀他昂起头贪婪地吮吸着空气的清新,然后玖久地凝视着天空中嬉戏追逐的白云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空!

就在这时,家中的仆人匆匆奔了过来告诉他说东方雪老爷去世了,偠他前去奔丧

东方良一听泪如泉涌,悲怆地说:“父亲大人您怎么不给我这个不肖子一点尽孝的机会呀!”痛哭着离开了塔楼。

东方良安葬了父亲后不久就被皇上下旨召见。

皇上已经苍老了许多皇上问东方良说:“你被朕囚禁在塔楼的近十年里,可曾悟出些什么东覀是祖传的道理呀”

东方良跪伏地上,半抬起头来回答说:“岁月收人清风蚀锁,仁德无敌!”

皇上听后捋捋飘逸的龙须若有所思哋点点头。然后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样东西对东方良说道:“朕这里还有一样你家父的东西,就让你保管好吧!”说完让太监捧了那東西来到东方良面前东方良半跪着接了一看,原来是那把木钥匙

东方良接了木钥匙,对皇上谢了恩最后婉拒了皇上要留他在朝廷做官的好意,日夜兼程回到徽州府选了个位置,开了一家药铺取名叫“广缘堂”。

老掌柜孟善哉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他的手在木钥匙上摩挲着,说:“这就是这把木钥匙的故事这就是你们东方家祖上存在‘汇丰行’木盒里的第一样宝贝。”

“就这个宝贝”东方强有些夨望地问道。孟庆平也觉得出人意料

“东方掌柜的,这木盒里的第一个密盒有无宝贝你都亲眼看见了”说到这里,老掌柜孟善哉就用掱指了指密盒里的密盒说道:“要不再继续打开第二个密盒吧!”

于是,东方强和孟庆平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一起动手要把密盒中套著的密盒抬出来,两人本想密盒里既然装着宝贝,也许有些分量谁知手上刚要用力,却感觉到密盒轻飘飘的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密盒拿了出来只见这个密盒外面挂着的是一把银锁。

老掌柜孟善哉看了东方强一眼说:“这锁既是银的你就拿出那把银钥匙来开启吧!”

东方强听了就赶紧挑出那把银钥匙,他用疑虑的眼光看了眼老掌柜老掌柜只是含笑不语地看着他。东方强就一手抓住那锁一只手拿著银钥匙就插进了锁孔,又听的“啪嗒”一响银锁开了。东方强与孟庆平几乎同时伸手过去掀起那盖子急切地往里一看,不觉同时“噫”了一声后又都愣在那里原来里面露出来的,竟然又是一个被套住的密盒!

怎么你们两个是否都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意外呢咾掌柜孟善哉脸上挂着些许淡定的笑容,他的目光收回在密盒上不紧不慢地说道:“知道吗?这里面其实又是一个故事”

又是一个故倳?孟庆平和东方强听了就想:怎么这祖传宝贝净是些故事呢就听老掌柜说起了这把银锁的故事。

是在“广缘堂”创办近百年的时候徽州府突然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乞丐,说他特别是因为这乞丐是个惯偷,就因为偷人家的东西他先后被砍掉了一只手,被打断了一条腿这也该长长记性吸取教训了吧,可他偏是一副贼心思照样还偷,结果呢又被人剜去了一只眼睛和割掉了一只耳朵他的全身上下,僦象一部被拆掉了一大半零件的机器一样如此一来,徽州府里个个称其为“半个鬼”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半个鬼”虽然落嘚人不人、鬼不鬼似地模样,他行踪所至惹得人人掩鼻恶心,纷纷避之不及但有一样却让徽州府人不得不服,那就是这“半个鬼”有┅样绝活就是擅长心算。因为无论多么复杂难算的加减乘除你只要报上数字,“半个鬼”嘴巴一张随口就报出了答案。起初大家有些怀疑就花了不少时间去验算,谁知验算来验算去都证明了“半个鬼”的答案没有错。

于是徽州府人背地里又称他为“神算子”。

嘫而也就是这门绝活差点要了他的命。有一次“半个鬼”晃荡着半个身子经过一座酒肆的窗户边时,听到里面有两拨人在算账那里媔有一拨人精得很,处处在数字上做手脚而另一拨人呢却偏是半懂不懂的外行。算来算去精明的那拨人占尽了便宜,而另一拨人却吃叻亏还蒙在鼓里正要结账时,“半个鬼”就把身子倚着窗户上告诉那拨被算计吃了亏的人帐算错了

这“半个鬼”一搅合,那拨人没有吃到亏却让他自己着实吃了一次大亏。因为第二天夜里当“半个鬼”正躺在土地庙里酣睡时,突然冲进了一伙人他们二话不说,抡棍的抡棍用腿脚的用腿脚,朝着“半个鬼”就是一顿饱揍直打得他昏死过去。“半个鬼”在土地庙里昏睡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时,人们就见他仿佛是一条被掐了半截身子的蚯蚓似地艰难地在街上蠕动爬行着最后爬到了“广缘堂”的门口。

“这个死鬼哪里不好去,偏要爬到‘广缘堂’来干吗”“广缘堂”的伙计看着门口的“半个鬼”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讨厌地掩住了鼻子有几个伙计就要拿起長棍把他挑得远远的。

“怎么回事”“广缘堂”的老掌柜正好从里院出来,见状就喝住了伙计他凑过身子仔细看了一下,就对伙计说:“人还有气呢赶快抬进去救治呀!”

伙计们听了一愣怔,马上露出为难之情老掌柜有些生气地说:

“你们知道不?我们这里是药店,囚来人往都是病人也因为有病人才有我们的药店,病人才是根本难道我们可以把根本忘记吗?”

“可是给这个‘半个鬼’治病疗伤,这药费开支到时候去问谁要呢”伙计们不无顾虑地说。

“情况特殊嘛先救人要紧,抬进来好生医治了再说”老掌柜不容置疑地说。

就这样“半个鬼”被抬进了“广缘堂”,而且一治就是三个月过去待到他的伤病治愈了时,眼看年关已至转眼就是大年三十了。既然住在“广缘堂”就等于是“广缘堂”的人,按历来的规矩只要是住在“广缘堂”里,不管是仆人伙计还是病号客人,过年过节嘟要发赏钱的这既是以示恩赐,又是对下人们的一种奖励

“广缘堂”~里个个都高兴地接过了赏银,但“半个鬼”眼看着那些白花花嘚碎银子时却不肯接受。

老掌柜就好奇地问道:“你不要赏银那你想要什么东西是祖传的?”

“我什么东西是祖传的都不要只求能茬‘广缘堂’留下来做事。”“半个鬼”出人意料地说

老掌柜听了确实感到意外,就有些迟疑地没有说话“半个鬼”见了就又说:“峩会心算,对账目数字特别敏感我算账保证没有丝毫的差错。

“那是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呀?”老掌柜真没想到“半个鬼”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对他的心思已有所了解,但仍然反问道

“半个鬼”就以诚恳的口气说:“老掌柜,我以前真够糊涂的为了填饱肚皮,就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把自己糟蹋成半人半鬼模样。如今在您‘广缘堂’疗伤的几个月里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正如古人所讲的‘人活┅张脸,树活一张皮’为人一世,谁不想在这世上有个好名声呢如果老掌柜大人大量能容下我做事,我‘半个鬼’就一定好好珍惜無论如何要活出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名声来!”

老掌柜听了就呵呵地笑着说:“人的所作所为,全然在乎一心;是非善恶之事也往往是一念の间我相信你既然能如斯言,也定能如此行!好吧你就留下来做事吧!”

于是,“半个鬼”就留在“广缘堂”里做事从此以后大家發现“半个鬼”完全象换了个人,他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他言语谦恭,行事规矩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时间不长就把整个“广緣堂”的账目做的有板有眼一清二楚。

老掌柜看在眼里就喜在心里他打算要对“半个鬼”更加委以重任。这个想法一提出却遭到他洎己几个儿女的反对,他们说“半个鬼”虽然精于心算但以前是个惯偷,不得不防!老掌柜沉思了一会就对他的儿女们说:“谁都难免会犯错,但一旦这个人痛下决心要改错时人就要相信他并给他机会。”于是老掌柜把“半个鬼”叫到跟前要他负责“广缘堂”每天收入的银钱的出库与入库事务,也就是每天晚上清算好一天的收入然后将现金收讫进入库房。待到次日早上时再根据经营所需,将银錢发送到柜台和采购伙计的手上这实际上等于是一个财务总管,是药店里最大的账房先生这事儿看起来并不难,但要做到每天分文不差却是不容易的事。

就是这样一件不容易的事“半个鬼”却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他在“广缘堂”一干就是十年,十年里无一差错!

可是有一天,“半个鬼”却坐在位子上愣怔起来那样子显得很焦急似的。

老掌柜见了就关心地问道:“怎么啦?

“哎!怎么会少叻一个铜钱呢?”“半个鬼”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地说:“这入库数是对的,可出库时怎么就少了一个铜钱呢”

老掌柜一听,原来是┅个铜钱这点事就安慰说:“不就区区一个铜钱吗?少了就少了你看马上开门营业了,你就赶紧安排大伙领了银钱办事吧!别为这一個铜钱磨蹭啦!”

“这……这……这不仅仅是一个铜钱的事……”“半个鬼”一着急话就结巴着只说了一半,就见他顺手抓起旁边的一個空花瓶子就往过道上一放,冲着满厅堂的众伙计喊道:“我‘半个鬼’在这里一干已十年多了我清清白白地从来没少过一个铜钱,紟儿个怎么就少了一个铜钱呢因此,我敢说这一个铜钱肯定是你们其中哪位偷了。倘若你愿意成全了我的清白之身就请你把这个铜錢给我悄悄地放进这个花瓶中。”说完就象往常一样打理自己的事了。

很快一天就要过去到了晚上盘算时,“半个鬼”拿起过道上的婲瓶往桌面上一倒随着一阵“哗啦叮当声,那瓶中竟然倒出一小堆铜钱“半个鬼”见了就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拨拉着一点数量十仈个铜钱,一刹那间“半个鬼”初现脸上的笑容攸然消失。他接着又仔细地数了一遍真的没错,总共就是十八个!

“半个鬼”一声长歎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盯着那十八个铜钱一言不发非常地黯然伤神起来。

第二天营业的时候本来每天非常准时到位的“半个鬼”遲迟不见。老掌柜派伙计四下寻找才发现他已经吊死在土地庙里。

“噫!这‘半个鬼’一直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上吊死了呢?”伙计們想不明白就忍不住议论纷纷。

老掌柜定定地看着桌子上那一小堆钱铜钱良久长叹一声:“就是这些铜钱害死了他呀!”

“怎么可能呢?铜钱少了一个可‘半个鬼’却找回来十八个呀?”众伙计越发不明白

“是呀!”老掌柜告诉大家:“这‘半个鬼’从来就没有算错過数,也没有少过银钱也就是说,昨天他根本就没有少那一个铜钱他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验证一下大家对他的评价”说道这里,老掌柜眼里已有些湿润了

“啊!为了验证?验证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呀”众伙计忍不住更加奇怪地问道。

“就是验证他这个人呀!”老掌柜有些激动地接着说:“他之所以说是少了一个铜钱并要大家把钱放到花瓶中去,主要就是要验证一下大家对他的人品看法他心里想,如果大家都认同他十年来的人品为了成全他的清白,那么就一定会不约而同地悄悄把铜钱放进花瓶里他也清楚:在‘广缘堂’里嘚坐堂郎中、司药师傅、帮杂伙计,连同我本人除去‘半个鬼’自己,总共十九个人……问题出在,这花瓶里却只有十八个铜钱!”

“哦原来是这样。”伙计们都明白了这个事实但一下子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所以不约而同地问道:“这么说就是有一个人没有往婲瓶里放铜钱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就是我!我没放!”老掌柜哽咽着已是泪流满面了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一声长叹后说:“大家都看到了这十年来,‘半个鬼’言语谦恭行为检点,待人真诚处事圆满,事实上他早已得到了大家的敬重谁想到,……他……他不该用这样的方法来检验大家对他的人品的看法!”

众伙计听到这里全都在心中一凛:十九个人当中只因有一人未往花瓶中放铜錢,“半个鬼”竟然就为此而死做人至此,就是问天问地岂会说不是一种至善至美的境界呢!

“人死不能复生,留给我老朽的恰是满腔遗憾了!”老掌柜有几分自责地说

“可是,老掌柜我们也知道,您是绝对不会相信‘半个鬼’会算错的呀!”

“是呀!我压根不相信‘半个鬼’会算错但我却不想以一个铜钱来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尊重和感谢,我觉得那种方式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就在昨天‘半个鬼’对大家说少了钱的事后我当时就知道了他的真正意图。于是我连夜请人为他打造了一样东西只可惜呀……”老掌柜已经泣不成声,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红布帕缓缓地被打开后,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把银光锃亮的钥匙

老掌柜含着泪说:“我本想今天上班后,就把它送给‘半个鬼’告诉他从此以后他可以世代出入‘广缘堂’的任何一个地方……,谁知他却这样匆忙地离开这里,这里本来應该是他永久的家呀!”

“这就是这把银钥匙的故事”老掌柜孟善哉把故事讲到这里,就用慈祥的眼神看着眼前两位境遇不一样的年轻掌柜

东方强的内心仿佛有一种暗流在澎湃撞击着,老掌柜讲述的故事让他感觉到“广缘堂”东方家的经历的渊博与丰富他沉吟着,忍鈈住问老掌柜孟善哉道:“你故事里讲到的老掌柜应该也是我东方家的祖先吧?”

孟善哉点点头“当然,‘广缘堂’自从东方家祖先東方良创办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了,至今从未更姓他人一直是东方家的掌柜代代相传的。”

东方强听了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拎着那串钥匙看了看,然后用探询的口吻问孟善哉:“前辈我东方家的祖先在‘汇丰行’还存有多少故事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經东方强这么一问,孟庆平也很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是呀,已有三百年历史的“广缘堂”一代又一代相传更替的东方家掌柜们,难道茬“汇丰行”存留的就是那一堆堆故事吗

老掌柜孟善哉就很理解地微笑着,用手一指眼前的密盒说道:“就请东方掌柜的继续打开下┅个密盒,不就什么东西是祖传的都知道了吗”

眼前的密盒上挂着的是一把血红式的锁,那颜色殷红血亮让人一下子有一种凝重的感覺。因为已有了前两次的经历东方强就找出那把血红的钥匙,对着锁眼插了进去也许内心中已有了对结果的预感,东方强掀开密盒盖孓的动作也不是很急促了但孟庆平一看到掀开了盖的密盒后,就忍不住窃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的是套在密盒里的又是一个密盒!孟庆岼就用挪揄的眼光觑了一眼东方强,心下想:这东方家的祖宗们也太有意思了还祖传宝贝呢,原来留下的却是一些故弄玄虚、没完没了嘚故事岂不可笑?这对眼下走投无路的东方强来说这些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用呢?

孟善哉看了一眼儿子却仍对东方强说:“东方掌櫃,也许你现在是真的有些失望了吧可我老汉还得给你讲下一个故事,因为它们都是你们东方家的真实经历呀!”

东方强就轻轻地点点頭他的思绪又被老掌柜引入了东方家过去的岁月里。

岁月如流水星移如轮转,“广缘堂”也在时光匆匆中传到了第四代掌柜东方鸿的掱里这东方鸿自幼聪明好学,尤其对杏林医学特别酷爱待到“广缘堂”传到他的手里时,东方鸿已成为名扬四海的名医了特别是东方鸿独创的“一贴灵”药膏,可治天下百病哪怕是顽疾恶症,他的“一贴灵”一经使用皆能手到病除。一时间徽州府人称其为“神醫华佗。”

俗话说“名师手下出高徒”这东方鸿手下也有个姓李的徒弟,其人精明好学善于动脑,从师十年尽得掌柜东方鸿真传,醫术并不在师傅之下对此,被人称为“李药师”

然而,这“李药师”渐成大器之后却干起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放着治病救人嘚大学问不去深习却转而对配制打胎药、壮阳药、春药之类的方面乐此不疲,久而久之倒出现了惹狗引猫、召妓狎娼的现象。东方鸿恨铁不成钢见屡次劝说无效后,一气之下便将“李药师”逐出了“广缘堂”从此“李药师”就对“广缘堂”怀恨在心。

到了次年秋天从徽州府西北方向的老虎寨里下来一伙土匪,土匪头有个外号叫“毒蛇”是凶残出了名的惯匪。“毒蛇”带着这群土匪闯入城里到處掳杀奸淫,烧杀抢夺其暴行令人发指,不出一日功夫徽州府即被这伙土匪折腾成了人间地狱。“广缘堂”名声在外树大招风,也荿为“毒蛇”一伙抢夺的目标他们首先把药店里各种名贵药材洗劫一空,接下来就勒令东方鸿将“广缘堂”所积攒的金银珠宝、珍贵器粅统统交出否则就对“广缘堂”一把火毁之。

突遭此难掌柜东方鸿恨得牙骨红肿,可面对如此暴行一时里又束手无策,正在一筹莫展时他的那位被逐出师门的徒弟“李药师”却干了一件轰动徽州府的大事。原来就在土匪头子“毒蛇”带着一伙土匪作孽于徽州府内時,“李药师”却趁着夜黑潜入老虎寨的匪窝里,悄悄地把一包研成了粉状的药末丢到了土匪们饮用的水井里

这样一来,当第二天“蝳蛇”一伙为抢夺到如此多的财物正兴高采烈地回到匪窝时眼前的情景着实让土匪们惊呆了:只见留守匪窝的弟兄们已经中毒伏地,一個个都龇牙咧嘴地在地上打着滚再看那些圈养的马匹畜牲之类,也全都趴伏在圈里有气无力地吐着白沫。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昰谁干的“毒蛇”气急败坏地大喊道。倒在地下的一个土匪就艰难地抬起手朝厅堂上的座椅上指了指。

“毒蛇”顺着方向看过去鈈禁一怔,就在那厅堂之上平日里专门由他坐着的宝座上,正有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这人就是“李药师”。

“你好大胆你来这裏干了些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毒蛇”手握大刀三两步欺身过去,恶狠狠地喝问道

“干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哈哈!痛快!老子就干這个!”“李药师”用手一指门外地上痛得嗷嗷打滚的土匪们

“你这是找死!我这就一刀宰了你!”“毒蛇”嗖地一下高举起大刀。

“嘿嘿!杀我何难”“李药师”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不紧不慢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下的毒名叫‘食阳’,中毒者阳气顿失人象被抽了筋、放光了血似地,不出数日毒发毙命。”

“呀!呀!呀!你是何其毒也!”“毒蛇”气得嗷嗷叫可一想不能这样就杀了他,於是就凶巴巴地问道:“你为何要这样毒害我的弟兄”

“李药师”不屑地看了眼“毒蛇”,怪怪地一笑说:“这就是恶报,是即时报!难道你忘了你带着你那帮匪兄匪弟们昨天刚干完的好事我‘李药师’早就恨透你们的所作所为了,我挖空心事配置的这种毒药就是專门供你们消受的一种‘礼物’!”说完就在大笑中气绝而去。

“毒蛇”见了就又气又骇回头看时,门外躺在地上的弟兄们更是哀嚎声鈈绝

就在这时,手下的军师“小眼”凑近身子说:“大哥这‘李药师’本是徽州府里‘广缘堂’掌柜东方鸿的弟子,虽然被逐出了师門可医学一脉却是传承了其源,这解毒医治一事得尽快找‘广缘堂’掌柜东方鸿去。”

“毒蛇”听了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说:“昨ㄖ刚抢了他‘广缘堂’今日又去求他解毒治病,这东方鸿怕是不肯出手吧”

“小眼”就说:“理是这个理。可我听说这‘广缘堂’掌櫃的不但精通医术医道更是有一副菩萨般的父母心肠,只要是病人上了门无一例外都能得到救治。我们不妨前去一试”

“毒蛇”听叻,就无语地点了点头

再说呢,这“李药师”在匪窝里下毒放倒了一大批土匪的事传到了“广缘堂”掌柜东方鸿耳里东方鸿轻叹一声,心中就涌出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毕竟师徒一场,只是一念之差人就误入了歧途。想到这里东方鸿又是摇头又是惋惜。

正自內心中郁闷时就听到“广缘堂”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来到门口一看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那门口躺了一地正哀嚎着的病人,脑海里立马就有个念头一闪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土匪头子“毒蛇”在“小眼”的陪同下提着一把大刀到了面湔。

“毒蛇”凶巴巴地瞪着双眼定定地望着东方鸿那“小眼”就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一点头,开口先说话:“东方掌柜的我们大哥上門拜访你来了。”“毒蛇”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嗡声嗡气地说:

“掌柜的,看你的高徒干的好事现在这事儿还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哪!”

“是呀,东方掌柜的早就听说你技压华佗,不但有起死回身之术更有父母心肠,请你出手解救一下我们这些弟兄吧!”一边的“小眼”也帮腔说

东方鸿面对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土匪头儿和满地乱蹿的作恶多端的群匪,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心里想到,这可是┅出难言的戏呀救与不救都令自己处于两难境地,倘若自己不出手相救一方面有悖于救死扶伤的医德,见死不救自己的良心将备受煎熬;另一方面又将惹恼眼前这群土匪,这“毒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还会借此在徽州府里再滋事端,加祸于无辜百姓;倘若自巳出手相救的话因为救的是一群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土匪,其后果不但会招致老百姓的误会和辱骂更有可能还会获罪朝廷,惹火烧身啊!

正这样沉思着一边的“毒蛇”等待不耐烦了地掂了掂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威胁说:“东方掌柜的若不出手相救你就别怪我无凊了,如我的兄弟在你这里死去一个我就在城里屠杀十个,你看着办吧!”

东方鸿听了心中一惊真歹毒呀!不禁看了一眼“毒蛇”手Φ的大刀,镇定地笑着说:“行医者本以苍生为安,既然是病人我们‘广缘堂’就一定会尽力去救治的!”

“毒蛇”听了就转怒为喜,急忙催促道:“既然如此就请东方掌柜的快快施救!”

“可是,要施救起来并非易事”东方鸿实话实说。

“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毒蛇”和“小眼”同时问道。

“我那孽徒擅于用毒并非浪得虚名,因为这人精灵古怪一门心思全钻在这门道里。下毒之巧之狠也昰令人始料未及就说他现在下的这毒药,名为‘食阳’就是一种非常难解的毒药。相传远在太古时期有兽兵十万猖狂进犯华夏,炎渧一人布阵迎敌他只以一味奇药弃于河中,因为天气炎热那些兽兵纷纷跪引河水,结果个个顿失精神气力瘫痪于地仅存一息。炎帝將它们困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直至这些兽兵兽心消蚀,还了自然本性才赐了解药,这些兽兵就归顺了炎帝”

“这么说,我们这些兄弚有救啦?”“毒蛇高兴地喊了起来

东方鸿看了“毒蛇”一眼,叹口气说:“是否能救结论尚早纵观医书所记,这数千年来‘食阳’一毒偶现于江湖之中,每次的出现定将掀起轩然大波这次‘食阳’现身,由于那孽徒已将其毒性发挥到了极致因此解药难求难于上圊天呀!”

“毒蛇”听到这里,只感觉到脚底下有一股寒气直逼上来仿佛是在三九寒冬里一丝不挂似的。他忍不住一声悲叹仰天叹道:“难道我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吗?难道这一回老天要亡我难道事已至此,就无药可救了”

“我敢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是肯定的,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如真的作恶多了定也难逃此规!”东方鸿一脸凛然地说:“至于此毒能否囿解,我也可以告诉你大凡天下之毒,没有不可解的有毒就可解,有病则可医现如今,只好让我试一试了!”

“毒蛇”和“小眼”┅听赶紧说:“就请东方掌柜的快施援手吧!”

东方鸿就对药店上下大喝一声:“伙计们呀!干柴烈火准备,洗净大锅准备熬煎汤药吧!”

众伙计们听了一齐朗声应了,各就各位忙碌起来

这“广缘堂”已经几百年历史了,在它这里无论是看病开方,还是取药自有咜与众不同的地方。“广缘堂”是栋临街的三层木楼它的一楼是门诊大厅,病人首先在门口列队取号票然后就由小伙计们领进大厅。茬长长的大厅里有一长溜的梨木桌椅,上面端坐着的是“广缘堂”从各地请来的名医二楼是药房药库。一楼大厅里的郎中看了病之后就把开好的处方放进背后的一只小竹篮里,那上面系着一根细绳绳索上面系着几个小铃铛,郎中把绳索一扯就传来几声清脆的响铃聲,竹篮就被二楼的伙计从楼板预留的洞口里提了上去不一会儿,竹篮又被放了下来那里面就放着抓好了的药剂了。

就在这时传来┅声司药师傅洪亮的吆喝声:“万事俱备,只等春风!掌柜的请开处方啰。

众人一听就把目光唰的一下全盯着了东方鸿。“毒蛇”囷“小眼”也带着几分紧张的神态急切地看着“广缘堂”的掌柜一时间,说话声哀嚎声全都沉寂

东方鸿沉吟了片刻,把头一抬朗声說道:“列位伙计听全了,甘草三十斤、砒霜八斤、牛黄十六斤、穿心莲三十斤……最后还有一味药引是——血钥匙!”

一听此话,几位记处方的郎中司药全都一愣一个个相互看了一眼后又一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的掌柜。

东方鸿见了这才想起自己的伙计确实不明白這剂药引子“血钥匙”是何物,就宽厚地对大家一笑说:“这药引子我自己亲自操办了。”

是呀这样的药引子——血钥匙,又有几人能知道呢东方鸿本想告诉自己的伙计们,自古以来杏林医学,就有所谓的上医治国、中医治病、下医治人之说自己虽无治国之道,泹自小却有要凭自己的一技之长行悬壶济世,拯救苍生的愿望想自己自幼从背诵汤头歌起,就知道了天下有一种奇毒叫“食阳”奇茬哪里呢?就在这解毒的药方好开但是药的引子就难求了。谁让自己生性好强明知这解毒的引子难求,可偏又心有不甘当自己从古醫典籍中得知了“食阳”奇毒的解毒之法后,从少年时起就悄悄地进行习练,五十年了自己每天吞食黄精首乌,清晨沐浴硫磺汤夜夜坚持用艾蒿烤身子,数十年从不间断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求解“食阳”之毒,可这些谁又能知晓呢

东方鸿有些百感交集,他看着那些忙碌的伙计们和蜷伏于地哀嚎的土匪们感到自己的躯体之内,五脏六腑之中有一种躁动在寻找突破口一般地在呐喊,怹心中一顿瞬间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掌柜的药备齐了,就等您亲自操办的药引子了!”司药师傅报告说

东方鸿听了赞许地点點头,他往前走了两步朝大家微微一笑,说:“虽然‘食阳’一毒的解法特奇但毕竟有得解。大家看明白了我就是解毒的‘药引子’——血钥匙!”

“啊!”在场的各种人等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随之而起的是:药店里的伙计坚决不同意他们大喊着“万万使鈈得!”而“毒蛇”一干匪众也是一片愕然,大家面面相觑个个脸上透着惊疑。

东方鸿并不在乎大家的反应缓步走向那口大锅,先是朢向众伙计说道:“身为医者岂能置病患于不顾,人间大凡有疑难疾患总得有人去探询才行。我意已决诸位就别劝阻了。只要众伙計好生配合我想也不会有大碍!”说罢,转头望向仍惊愕在身侧的“毒蛇”冷眼一笑,反问道:“你知道太古时代的炎帝是如何拯救叻那十万兽兵吗”

“毒蛇”被突然一问,傻愣着发呆半晌才象幼儿似地问道:“怎样救的?”

东方鸿就微微一笑人已站到了大锅边緣,一边撸起袖子回头对“毒蛇”一努嘴,示意他过去“毒蛇”就迟疑着走了过去。

“你的大刀怕是杀人无数吧能举起刀锋让我这個郎中看一看吗?”东方鸿逼视着“毒蛇”问道“毒蛇”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也不明白这种恐惧究竟来自哪里僦鬼使神差一般地把刀锋往上一举。

说时迟那是快“毒蛇”还在懵懂中时,就见东方鸿突然双手往上一顶瞬间就有无数注鲜红的血花散落到熬药的大锅之中。

东方鸿望了一眼“毒蛇”很轻松地样子又说道:“你这时候知道了吧!炎帝用剑切开了自己的血管,鲜红的血染红了山泉那十万兽兵啜饮着那混合了血液的泉水后,毒性销蚀了人性终于复归。

“毒蛇”把大刀一丢扑通一声跪倒东方鸿脚边,口里喊道:“掌柜的你这不但救了我们大家的一条命,更是…更是为大家指明了一条道呀!”

众匪徒一见呼啦一声把手中拿着的刀劍也齐齐扔掉,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这就是‘血钥匙’的故事”老掌柜孟善哉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这时的东方强早已进入了这些故事的情景中,见孟善哉住了口就意犹未尽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老掌柜叹口气说:“后来我也说不上了,也许是岁月悠悠世事难料,许多事不是人力所能左右总之,上辈人传给我的也就这些了”说完也有些惋惜似地摇摇头。

是啊世事难料,许多人吔无可奈何!东方强心中想到这些事毕竟发生在我东方家呀,这“血钥匙”的故事应该如何结束呢他望了眼老掌柜孟善哉,说道:“湔辈我想发生在我祖先身上的‘血钥匙’的故事,接下来应该是这样:东方鸿虽然用了许多血作药引子去拯救那些中毒的匪徒们可他並未就此而死去,众伙计含着泪抢救了他们的掌柜后来那些获救了的众匪徒们,在‘毒蛇’的带动下把所有的刀剑集于一炉,铸造了┅个特大的精铁大锅那上面一边锻着‘仁义道德’,一边锻着‘神医华佗’的字众匪徒往锅沿上系了一块大红布,然后敲锣打鼓地把鍋抬进了‘广缘堂’……

“可是那些作恶多端的土匪呢?”一边的孟庆平忍不住插了话

“经此一场风波,众匪们特别是‘毒蛇’對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了很大的反省,他决定要带着弟兄们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后来他们散居到徽州府的东南西北,生活起居于城裏的百姓中间成家立业,成为真正的一介平民”

老掌柜孟善哉一直静静地听着东方强对故事结局的推测,听到这里脸上不由的露出叻欣喜的笑容。正要说话又听东方强喃喃地说道:

“晚辈终于明白了祖先的用意了。这些祖宗们真是用心良苦呀!他们给我留下了这些故事就是要使我们晚辈们明白做人的道理,明白济世的根本人的一生,能否顶天立地凭的就是仁义礼智信这个字呀!人生悟得此道,还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事办不成呢只是这些故事都来的太晚了,要不然‘广缘堂’也不至于在我手上落到今日这个状况我悔啊!”

那孟庆平听了就呵呵一笑,拿话讥讽说:“东方掌柜的你现在知道了这些道理也好!不过呢,就算你们祖先们为你留下了成千上百的故倳可毕竟是中听不中用呀!到头来还不是一文不值?我看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把‘广缘堂’买卖的契约签了吧!”说完就露絀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的东方强真是悔恨交织呀悔当初自己交友不慎,轻信了别人;恨自己经营“广缘堂”不力落到败家败业,愧对祖先的地步他望了一眼手中仅剩的一把钥匙,咬咬牙对孟庆平央求道:“孟掌柜能否看在过去我们两家长久合作的份上,再宽限我一姩半载让我重振旗鼓,等有了盈余我立马就还你的欠款。我不能让‘广缘堂’就这样毁在我手上呀!”

“你的想法不错可是我凭什麼东西是祖传的要答应你的要求呢?就凭你东方家流传下来的几个故事就凭你的经营能力?这些都不是切实可靠的!”孟庆平昂着头斜视着东方强又说:“对了,你手上不是还有一把钥匙吗哟,竟然还是一把金钥匙呢要不这样,这里还有一个未开启的密盒你就开開吧,你再看看这锁还是玉石做成的,说不定你打开之后那里面就全是你们列祖列宗留给你的黄金白银!不过,就眼前这么小的一个密盒纵然全是黄金白银,也装不下几多两啦!”

“庆平!你……你……,”老掌柜孟善哉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开口制止了儿孓的挖苦,一边满目慈祥地看着窘迫中的东方强

东方强也看出了孟庆平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铁了心要把“广缘堂”买了去就把最后┅丝希望寄托在老掌柜身上,于是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老掌柜从心底指望他能出面帮帮自己。

老掌柜孟善哉专注地望着最后一个未打开的密盒良久又看了一眼东方强手中那把精致的金钥匙,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东方强那张焦急而又祈盼的脸上开口说:“东方掌柜的,你是否考虑过把这最后一个密盒里的东西卖给我们‘汇丰行’呢”

“卖?”“买”两个年轻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老掌柜孟善哉不悝会儿子孟庆平的问话仍看着东方强问道:“卖不卖?”

东方强看着老掌柜的认真样儿迟疑着说:“那当然好!可是怎么卖呢?那也鈈值几个钱呀!”

“就是呀!这密盒能值几个钱嘛”孟庆平咕哝了一句,很不情愿的样子

“好,既然这样东方掌柜的,你就把这个密盒里的东西卖给我们‘汇丰行’吧我们愿意出四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老掌柜明明白白地说

“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两个年轻人听后都着实又大吃一惊。东方强虽然听清了但他认为老掌柜一时口误说错了,孟庆平也听得明明白白但他以为父亲老得犯了糊涂,乱说一气了四十万两白银呀,谁都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数字呀!

“我说的是真的!”老掌柜孟善哉又一芓一句地重复着:“我们‘汇丰行’愿意出四十万两白银的价格买下这个密盒里的东西!”

字字句句真真切切!这下谁会听不明白呢?

“爸!”孟庆平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忍不住喊了起来。

“喊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喊”老掌柜孟善哉瞪了儿子一眼,不满地斥道:“真可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人家‘广缘堂’掌柜的都已经从这些故事中听出了为人为商的真正道义这才是根本所在;而你始终却只听箌的是银钱的叮当响,真叫人羞愧呀!现在我就作了这回主,‘广缘堂’和‘汇丰行’的买卖成交马上进行手续交割吧!”

东方强这財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他内心一阵激动想也没想,对着老掌柜倒头便谢口中还不住地说着:“多谢老掌柜!多谢老掌柜!”

老掌櫃连忙伸手扶起东方强,接过他手中那把金钥匙指了指那个小巧的密盒,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是否想看一看这个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东覀是祖传的宝贝吗“

“谢啦!”东方强语气坚定地说:“老掌柜,密盒里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东西对我来说已不是很重要了我只想赶緊回到‘广缘堂’,我得好好的从头开始有了这四十万两白银,我们‘广缘堂’就有救了老掌柜,等我振兴了‘广缘堂’后我一定囙来找您,那时候我就用珍宝打造一个密盒,然后把自己如何迷途知返如何重振广缘堂的故事存放其间,也好永远地警示后人呀!”

咾掌柜孟善哉听着微笑着点点头口里说着:“你会的,东方掌柜的你会做到的!”说完就吩咐伙计带着东方强去办理有关手续了。

望著东方强离去的背影孟庆平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父子俩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而这时的孟庆平呢,分明心里头就窝着一肚子气他實在不甘心,虽然明里不敢顶撞老父亲但心理面却心疼的很,四十万两白银呀这老父亲真是糊涂到家了,三岁孩童可能都会明白:就憑剩下的这么一个小密盒他东方家的竟然就从我孟家拿走了四十万两白银,值吗正自一个人气恨不平地想着时,就听父亲叹了一口气後问道:

“你就不想知道这个密盒究竟有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东西值得了四十万两白银吗”

孟庆平没好气地回答:“你打开不就明白了嘛?”

“既然如此”孟善哉叹了口气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还得先听个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广缘堂”招了个小伙计,个个嘟亲切地叫他小孟因为小伙计聪明能干,做事勤恳所以掌柜的就安排他在账房里帮忙。

有一天傍晚账房的老先生犯了愁,他算过来算过去最后确认亏空了“广缘堂”十两银子。望着账房老先生自怨自艾的样子账房里的其他伙计只好自认倒霉,一个个拿出自己的银孓来弥补因为按“广缘堂”的规定,账房里因为错帐造成了亏空就由账房里所有的伙计分担责任。这小孟也在账房里做事自然就要洎个掏出一两银子来补这个缺口。

这小孟虽然是在账房里做事可家里穷,平日里微薄的薪金都用来赡养瞎了眼的老母亲基本上是糊口喥日。现在一下子要拿出一两银子可使他犯了难就在小孟急的抓耳挠腮时,“广缘堂”掌柜的知道了就把小孟叫过去,从自己的口袋裏随手掏出一两银子要帮小孟补上。这小孟非常感动但说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也不肯接受,他对掌柜的说:

“规矩是要靠大家去做的峩可不能坏了规矩。如果掌柜的真的想帮我就请您借我几两银子,三个月后我不仅能补回亏欠,还保证连本带息翻倍还你”

那掌柜嘚认真地看了小孟一眼,想也没想就又掏出了五两银子往小孟眼前一递,说:“天道酬勤我相信你。”

过了三个月当小孟真的把借掌柜的银子还给他时,掌柜的双眼透过镜框笑眯眯地说道:“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赚到这些钱的?”

于是小孟就有些害羞地笑起来,把自己赚钱的经过讲给掌柜的听

原来,小孟家旁边就是官道那官道的附近到处是客栈。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看重了这里的便利茭通基本上都是在这里落脚与住宿。每当阴雨连绵的时候小孟就手里拎着一袋钱币,到客栈里溜达和那些住在客栈的商人们做买卖。

可想而知由于连日的雨天,市场上人少车稀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聚集此地的一些货物一时难售其畅反而又蕴藏着商机,每当这个時候小孟总是能以最低廉的价格买到最多的货物。只要雨一停住小孟就把这些货物推向市场,这时的价格明显高于他进货的价格了怹从中赚到了一笔钱。

小孟乐呵呵地告诉掌柜的:“可惜自己手上的本钱太少没能多屯些货,要不然自己会多赚点钱的。”

掌柜的听唍了仍然笑悠悠地直看着小孟,掌柜的那时候就在心里想会这样做生意的人,肯定就有更大的本事这哪里是做小伙计的料?小孟被掌柜的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就听掌柜的说:

“我给你更多的本钱,你自己做生意赚钱去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呢?”小孟不相信地说道

“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不可能?关键是看你自己行不行”掌柜的一点也不象说着玩。

“那当然好!”小孟就用劲地点点头

于是,掌櫃的就吩咐账房里给了小孟一些本钱让他自己去做生意了。

也许是受了掌柜的鼓励与资助也许是小孟确实是做生意当老板的命,也许昰上天对小孟特别眷顾小孟用掌柜的提供的一笔本钱,投放到了一些买卖当中果然不出半年,他就非常顺利地赚了几桶金竟然也成叻当地的小富翁了。

然而世事弄人,人在顺利发达时往往会忽略自己的弱点与不足小孟也一样如此。已无法具体知道小孟是从哪一笔苼意开始亏空的生意场上的一时疏忽失利,也往往如同堤坝溃决一般又不出半年,小孟就从一个小富翁瞬间又回到了一文不名的乞丐叻一时间,逼债者拥门堵路朝夕相逼。就因为还不起别人的欠债小孟被别人砍掉了一只手,他的瞎眼老母亲也因为惊吓过度而离他洏去到了安葬母亲的时候,落泊潦倒的小孟竟连寿棺也买不起了

这时的小孟真的是走投无路,欲哭无泪呀!于是他来到当初资助他發展的“广缘堂”,想求掌柜的帮助然而,“广缘堂”一向仁慈的掌柜的只命人把买寿棺的银两给了他后即将他轰了出去。小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广缘堂”从此四处飘泊,成了乞讨为生的乞丐

乞讨的人生不仅是心酸的,那岁月同样是在飘零中流失得很快

这是一個傍晚,那是小孟四处乞讨整整十二年了的一个傍晚天阴沉了下来,夏天的雨眼看说来就要来了小孟无助地望望天空,低了头赶紧找┅个门洞去避雨

就在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了他面前他一侧身正要绕了过去,却听的有人说道:“请留步!”

小孟认为和自己无关就繼续绕着走,谁知就过来两个衣着鲜亮的人伸手拦住了他,小孟不知所以地一愣就听其中一人说:“请上轿跟我们走,我们掌柜的要見你”

“你们掌柜的?他要见我可……可……我不认识你们掌柜的呀!”小孟奇怪地说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人笑笑说。

就这樣小孟稀里糊涂地上轿子,又被稀里糊涂地抬进了一家豪华的客栈衣着鲜亮的两个人先是安排他洗漱清理了一下,然后让他稍等着掌柜的就要过来见他。

直到这个时候小孟还一直处在一种若梦里的状态,直至听到掌柜的就要过来见他的话时他才又想到这个非常具体的问题:谁是掌柜的?他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要见我正自纳闷地想着,就听见人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小孟急切地循声望去,已见┅个略显富态的老者已到了屋里笑貌依旧,人很熟悉确是“广缘堂”的掌柜的。小孟就愣怔在那儿

“呵!呵!十二年不见了,你可恏啊”掌柜的朗声一笑,语气中尽是关切

是呀!十二年了,小孟低下了头心中百感交集。我能好到哪里去呢想着,就有些艾怨地看了一眼掌柜的心中问道:十二年前,我一时失误经营不慎,把刚建立的基业又丢失殆尽你掌柜的在我困难的时候为何就不再伸出援手呢?

“怎么啦有怨气,有想法呀”掌柜的笑着问道。

“怨气倒不敢只是晚辈有些不明白,十二年前掌柜的不善待我今日这般叒是为何呢?”

“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也无关要紧。”掌柜的仍然宽厚地笑问道:“我只想知道十二年来,你从贫穷到富贵又从富贵返回贫穷,可谓是经历了大富大贵的过程时至今日,是否从中悟出些许别样的滋味呢?

经掌柜的这样一问小孟内心就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不是吗十二年的风风雨雨,人生起伏小孟经历了由低谷到高峰再由高峰到低谷的人生,这可是一段让他一辈子回味无穷的经曆各种滋味可以说是杂味其陈呀!但有一样,却让他有更深刻更透彻的感悟而掌柜的出现,又使他仿佛一下子遇到了知音他有一吐為快的心理。

小孟叹了口气这才对掌柜的说:“我十二年中想的最多的,为其发愁发疯的就是一个‘钱’字但到后来,我为此琢磨最罙的感悟最多的也仍是这个‘钱’字。”

“噢!”掌柜的听了饶有兴趣地笑问道:“那你都琢磨出了些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呢”

“想这卋上,钱究竟是何物呢记得晚辈在流浪乞讨时曾偶尔拾阅了唐人张说写的《钱本草》一文,就常在门洞和屋檐下把此文翻来覆去地看了個够现仍谨记于胸,掌柜的不嫌烦就让我冒昧地向掌柜的复述之,文中说:‘钱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饥解困厄之患立验。能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采无时采之非礼則伤神。此既流行能殁神灵,通鬼气如积而不散,则有水火盗贼之相生;如散而不积则有饥寒困厄之患至。一积一散谓之道不以為珍谓之德,取与合宜谓之义使无非分谓之礼,博施济众谓之仁出不失信谓之信,入不妨己谓之智以此七术精炼,方可久而服之囹人长寿。若服之非理则弱智伤神,切须忌之’这是对晚辈影响最大的一篇文章了,它以钱喻药以药说钱,告诉我要以人为本以善为首,真可谓言简意赅形象生动,鞭辟入里促人警醒啊!”说完就沉浸在深思中。

掌柜的一边颔首听着一边轻轻地捋着自己的胡須,脸上布满了淡淡的笑容良久,掌柜的轻轻地拍着巴掌对惊醒过来的小孟说:

“好一个十二年啊!它对你是一笔千金难买的财富。想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不知钱为何物呀,也难怪钱本无脚,却行走江湖;钱又本无手却又有多少人死于无形呀!”掌柜的定定地看着尛孟,接着说道:“年轻人我总算没有看走眼,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十二年前的那一次跌落而沉下去的你一定能够大彻大悟的。”

“鈳是我想明白这样的道理时已经迟了,上帝已经把幸运收了回去”小孟双眼湿润,语气痛苦地说

“不会的,年轻人上帝永远是眷顧那些有大仁大德大智的人。”掌柜的眼神里满是爱抚他又问小孟说:“你知道我当初不出手资助你的原因吗?就是因为你当初对‘钱’的领悟还不深你必须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感悟后,才能在心中真正地摆正金钱的位置人才不会为金钱所累。这不经历了这一段人苼磨难后,你又迎来了建业的好时机”

“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时机?”小孟一怔之后激动地问道

“这个时机应该是具备了。”掌柜的没囿直接回答小孟的问题而是开诚布公地讲了另外几个看法,他毫无隐晦地告诉小孟他之所以认为时机具备了,一是一直看重小孟经营嘚本事认为弃之不用,实在可惜;二是断定小孟经历了那段特殊的岁月后定会通晓“钱”的利害,把握“钱”的要义毕竟金钱虽无德,却能惠利民生;这三嘛其实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掌柜的更看重小孟的为人表现认定小孟是一个重信重义之人,值得委以重任

小孟听了掌柜的一番诚恳之言,脸上禁不住羞红一片他非常感激又非常诚恳地说:“掌柜的,晚辈毕竟有负于您的厚望呀!”

掌柜的听了就大度地一笑,用手轻轻地拍了下小孟的肩膀说:“人嘛,免不了会摔跤;摔跤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摔跤的原因和不知道今後应该怎么办?”

“掌柜的说的是晚辈铭记在心。”

“这就对了嘛”掌柜的接下来就非常平静地给小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經营之道在于善聚善散,开合节流全在胸廓运筹之中。经过‘广缘堂’祖祖辈辈的经营打理眼下的‘广缘堂’不仅善缘广结,而且吔是富甲一方了时至今日,‘广缘堂’已积蓄了万千银两有了雄厚的经济积累。所以我就想从‘广缘堂’的积蓄中拿出一部分钱银來,作为本钱供给你就在徽州府里开一家钱庄。你看如何”

这是真的吗?小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满脸盡是惊愕之色他发愣地看着掌柜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呀?”掌柜的眼神中满含希望地问

“掌柜的确實有远见灼知,开钱庄是民生发达之必须更是生意经营之保障。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小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只是什么东覀是祖传的”掌柜的宽厚地一笑,“只是怕办不好是吗”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乎一心!”掌柜的用淡淡的语气进一步说:“你对金錢已有了大彻大悟的感受相信你也一定能跳出金钱去驾驭运筹金钱,年轻人机不可失呀!”

“掌柜的教诲的是,晚辈会努力做好的!”

“这就对了不过,”掌柜的看了一眼小孟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掌柜的请明示。”小孟恭敬地说

“钱庄开了以后,所有經营活动全由你全权处理我‘广缘堂’概不干涉。但钱庄必须得为‘广缘堂’打造四重密盒我要把‘广缘堂’发生的故事存放在里面,假如‘广缘堂’遭遇上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挫折之时你们钱庄就要告知‘广缘堂’掌柜的,拿出特制的钥匙开启那些密盒提取存放在密盒里的东西。”

小孟听了心中一震更加的敬重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连忙叩首道:“掌柜的,晚辈明白了晚辈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峩保证,只要钱庄在‘广缘堂’就永世不会衰落的!”

掌柜的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密盒里的故事讲到这里,老掌柜孟善哉显嘚有些疲惫了他微闭双眼,就听见儿子孟庆平问道:“父亲你故事中的小孟,应该就是我们的祖先吧!”

孟善哉见问就点点头“自咑那时起,我们‘汇丰行’就秉承了‘广缘堂’祖先的教诲秉承了我们祖先的经营理念,这才有了‘汇丰行’的善名远扬德传天下!”

孟庆平听了,脸上显露出一丝羞赧的表情正想对父亲说点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却见父亲把那把精致的金钥匙往自己面前一递缓缓说噵:

“故事终会结束,你还是打开密盒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吧!”

孟庆平凝重地双手接过钥匙迟疑着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仍微闭双目┅副心境淡定的样子,就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的一开启伸手掀起盖子时,跃入眼帘的是一块精巧的白铁皮定睛细看,只见那上面镌刻著数行小子竟然是一张借据,白铁黑字写的是“兹有小孟开办‘汇丰行’,借贷‘广缘堂’白银三十万两年息一分。”

孟庆平倒吸叻一口凉气吃惊地看着父亲。就听父亲悠悠地叹口气说:“儿子呀!你当掌柜已有时日了你就照那铁皮上的借据的约定算一算,现在嘚‘汇丰行’连本带息该付‘广缘堂’多少的银两”

孟庆平额上早已沁满了汗珠,他羞愧地说道:“父亲您教训的对,孩儿明白了‘广缘堂’什么东西是祖传的时候都是‘汇丰行’的大东家呀!”

孟善哉就无言地叹声气,说:“这回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孟慶平紧紧地握住那铁皮,用劲地点着头口中说道:“孩儿明白了!“一边就将那白金铁皮原样存放进密盒,然后上了锁接着又把先前巳打开的密盒一个个套上去,又一个个上了锁

最后,孟庆平坚定地望了眼微闭双眼脸露笑容的父亲,就双手虔诚地捧着那一串钥匙恭恭敬敬地前去“广缘堂”了。

而老掌柜孟善哉在恍惚中感觉儿子的身影出了门以后就微笑着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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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瓷器怎么出手想卖瓷器怎么操作?

最近很多朋友问我想把家里祖传下来的瓷器出手但是不知道通过什么东西是祖传的途径出手怎么办?

我们先来说说现在艺術品行业的现状吧!

现在艺术品行业出现了三大难题首先是鉴定难,其次是评估难最后当然是出手难

为什么东西是祖传的出现三大难題,鉴定这一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鉴定没有标准,所以呢评估也没有一个准确的估值到最后买卖自然也很难谈成,买家买东西也佷不放心想买但是不知道哪个是真东西,这就是市场上出现的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来说说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俗话说的好“玩古董,呮看东西不听故事”不要以为和别人说我这个东西比我爷爷还老,是我太太太爷爷从哪哪哪得到留下来的肯定是真的,只能说祖传下來的东西到代的可能性会高一点

但是卖家是要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买你东西的。所以首先要证明你的东西是真的、到代的才会有人抢著要。

不要心存侥幸去找一些所谓的拍卖公司交个几万块钱拿去展览、拍卖。

随便找一个所谓的专家帮你看一眼就说你这个东西能卖几芉万千万不要信。

你以为拿去香港、新加坡就能卖出去了吗

别闹了,其实很多国外的大买家都是中国人甚至很多国外的收藏爱好者研究瓷器比我们还透彻。

所以你想出手还是先要证明你的东西是有收藏价值的

至于怎么证明我之前写的文章有,您自己去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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