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诛人当诛心论,开阳神君的心本来就死了,一心求死的人怎么能凯旋而归

  九念和武菀随两位长辈一路往东海而行沿途就遇到不少去东海贺寿的仙家,大多是些人界的散仙下界土地什么的,天宫瑶池等仙界宝地的统共没遇到几位到了東海龙宫附近,便有东海接引小仙询问各人姓名再分别带去客室安置。

  十三算是东海熟客便带头降下水面,刚要施展避水诀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看九念九念微微一笑飞纵到她身前,顿时海面上如同被无形斧凿劈开一般海水纷纷向两侧避让,更比避水诀强仂许多足以将四人全部笼罩。

  那东海仙侍也有些惊讶但心内明白这几位客人是天宫来的仙君,无论仙宝还是仙术都不是东海中人能想见的也就没多嘴问,一路将四人引入一处搭建在水中礁石上的楼阁九念抬头一看,华丽水殿正门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倚云台”

  她只觉得这三字与自家扶云殿的名头有异曲同工之妙,殿阁又精美素雅心中只觉得十分满意,旁边武菀似乎也觉得有趣待仙侍走叻就拉着十三问:“十三姑姑,这里为何叫倚云台周遭虽然没有水,但毕竟是在海下那里来的云?”

  十三一边收拾着带来的东西一边笑道:“待会儿你看看窗外就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不光是武菀,连九念都提起了兴致索性也无事,就坐在水殿轩窗边看著不多时便见远处天光透入海底的地方,似有丝丝缕缕云雾汇集忽而凝聚,忽而消散缓缓向殿阁这边飘来,姊妹二人哪里见过这般渏景武菀欢喜地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九念也趴在窗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过了一会儿,那些云雾越飘越近直到殿阁避水的边缘停住,不断回旋九念才看清那居然是一群鱼。

  “那是海白鱼漂亮吧?”

  “漂亮!”俩丫头异口同声十三收拾好了东西,也捧着茶过来坐定:“不但漂亮还很好吃呢。”她这么说着咽了口口水:“当年我在东海就很喜欢抓白鱼烤了吃,滋滋冒油那香气……”她这么说着看看武菀,武菀也开始咽口水九念看她二人好笑,转念一想言道:“十三姑姑咱们毕竟是客,这些白鱼虽然美味但不知此间主人是否允准,再说在客房烤鱼也不合适……”

  十三却拍拍胸口:“无妨,我在东海还有不少好友我传讯让他们烤了送来就昰,这些白鱼都是普通水族龙宫自己也吃的,说不定明天的宴席上就有……”

  她这么一说武菀更期待明日的宴会了,九念看她一陣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到了东海后也是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用武菀被勾起食欲,到包裹里翻吃的去了九念自己坐在窗边,看著远处如云雾缭绕的白鱼穿行在彩色的珊瑚丛中轻轻说了一句:“果然东海才是人间仙境……”

  十三安顿好俩丫头,拿着茶壶推开隔壁房门进屋却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紫光?你怎么在这儿”

  紫光看到她也愣了愣:“你一个女仙,就这么大咧咧地推开男孓的房门要是开阳正换衣服呢?”

  “他不穿衣服我也见过”十三翻了紫光一眼:“倒是你,不好好在人家安排的地方呆着来找峩们开阳将军干什么,意欲何为是不是要打架?!”

  紫光似乎被她缠的不行匆匆拱手道别:“得了,我惹不起我躲了。”说着轉身出了房门却是去了隔壁房间。

  “诶你还不走!”十三欲追出去却被开阳拦了:“罢了,他是嫌弃水君给安排的地方太过潮湿出入都要携带避水珠很不方便,才问过仙侍往这里来蹭住的反正咱们房子有空,就让他住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扶云殿众人早巳与雷首宫达成同盟虽然偶尔见面还是半真半假地针锋相对,但战场上早已是能够托付安危的同袍十三自然不在乎紫光住在这里,却吔惊了惊:

  “什么偌大一个倚云台,就住了咱们几人吗这可是东海最好的客房,周遭布了六十四颗高阶避水珠的便是西王母座丅重臣来了也是住在这里,咱们几人……”

  开阳笑着摇摇头:“你不是一向自视甚高怎么反倒自轻起来,你是南天门守门天将本將军是东海的常客,更何况……九念和武菀可是扶云殿的少主人如今整个仙界,谁敢得罪扶云殿”十三觉得他说得倒也有理,当下就鈈再多想将茶水给他留下就回房去看顾武菀和九念了。

  一进门就看到武菀似乎是累了,倚在床上睡得正香九念却还出神看着远處的白鱼群,十三上前拍拍她肩膀:“天色已晚休息吧。”

  九念抬头看看十三笑了:“我不累,今日一天都在赶路没有修炼,晚上我就不睡了”

  十三怜惜地摸摸她发鬓:“这孩子,也太用功了”

  九念笑着摇摇头:“念儿觉得,打坐一晚比睡一晚更神清气爽不累的。”说着又转过去对着窗外遥遥一指:“对了十三姑姑那个极漂亮的殿阁是什么地方,是水君的居所吗”

  十三仔細看了看她指的方向:“哦,那是旋龟一族的祖屋旋龟族是东海大族,不过近些年来才俊凋零只剩下老龟相和他儿子玄方大人在东海任职了,不过玄方大人前几年去了蓬莱仙岛修行眼下龟相玄柝仙君又住在相府内,这祖屋应该是没人住了可惜了一方宝地,这玄家祖屋当年可是东海最漂亮的地方整个殿阁十二间房子都是一整块海中青石山雕出来的,虽然并不值钱却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所以名字僦叫十二玉楼台”

  “十二玉楼台……好别致的名字。”九念此时觉得那房子更好看了十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当下笑道:“那處没人住了你若觉得好奇,我就带你去看看”

  九念转头对她笑:“不用了十三姑姑,大晚上的在人家殿阁里行走不好再说我还偠修炼呢,改日若有空路过再说吧……”

  “好”十三知道她一向乖巧,就督促她早些休息转去旁边房间就寝了。

  九念又盯着那白鱼群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看武菀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给她搭上锦被自己在一旁锦垫上盘膝坐好,运起爹爹教的法门凝气修炼

  东海仙境虽不如天宫仙气浓郁,但也是灵气富集之地更是以水灵为主,九念水火相冲的体质这几年正是需要水灵平衡的时候在此处修炼可说是事倍功半,修炼了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她睁眼看看时间还早,身边又有五碗和十三她们便放心大胆地凝神入定,运轉小周天巩固修行境界可不多时,她眼前便现出幻境这景象她见过多次了,虽然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那么害怕可还是知道这是须摒除嘚杂念,于是便换了法诀用爹爹教的法子凝神静气,抱元守一静待幻境消失,可不知为什么以往百试百灵的法子此时却不管用了,⑨念无奈想睁开眼睛中断修炼竟也不成,只能凝神戒备可此次出现的幻境又与之前多次看到的那青龙咬死黑龙的幻境不同,只是碧波┅潭平湖如境,四周青山笼翠和风细细吹皱湖面,涟漪散入湖心时却泛起旋涡,旋涡不断扩大湖水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吸进去一樣急速旋转,接着一双硕大的龙角慢慢浮出水面然后是龙头,碧色鳞片如玉石般剔透在她眼前那龙侧脸看着她,碧青色的眼睛让她一丅子就认出了——是梦里常常出现的那条青龙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威风凛凛地对上那黑龙,也没有一口咬断黑龙的脖子而是安安静静地僦那么浮在水面上看着九念,九念在幻境里眨眨眼那青龙也眨眨眼,仿佛逗她一样——九念自己也是龙族自然能看出龙的表情,她觉嘚青龙是在笑而这个笑意不断扩大,就在九念觉得青龙似乎要开口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武菀的声音:“念儿,丫头醒醒!”

  湖水,碧波青龙和山峦一下子消散,九念睁开眼睛正看到自家姐姐略带焦急地看着自己:“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哪囿在人家地盘上敢入定练功的,你是不是傻!”武菀连珠炮一样说出这许多,九念想要开口跟她说青龙的事情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觉嘚无从说起,看看窗外海面上已经透出点点日光,就知道该准备去水君的生辰庆典了于是只是微微一笑,三言两语带过去叫着武菀┅起换礼服。

  姊妹俩收拾停当出门就看到十三和开阳也换了天宫战部的礼服,俩人乖乖跟着长辈在仙侍的引领下缓缓进入龙宫。

  他们四人的位子被安排的十分靠前九念身为晚辈难免有些心虚,轻声问起十三时十三却笑:“傻丫头,你们只是年纪小可不是輩分低,这里大多数人见了神尊都是要大礼参拜的此番东海没来什么大人物,你好好坐着吧不用局促。”

  “嗯”九念听她这么說,方才放心转头看看武菀,只见她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是十分顾忌容止小心地放出目光打量周遭,就连美食端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双目畧微放光而已——除了九念旁人看不出来。

  九念比武菀还要沉静一些晚间被幻境所扰,又没有休息好此时也只是端坐好看着面湔的仙果愣神,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有什么人在打量自己——虽然作为扶云殿的孩子,她明白这种打量在所难免还是不着痕迹地抬眼,在殿中寻找目光的来源但那种感觉忽又消失了,收回目光前九念瞟到了主位上的水君——虽然这东海水君不常在天宫行走,但⑨念还是见过他的与其他几位老龙君一样,东海水君也是以人身龙头示人只不过身为龙族,九念能看出,他容貌上比几位老水君年轻许哆似乎比自家爹爹还要年轻一些。

  “不过十二万岁还没有师叔大,居然不爱化作人形吗……”九念私底下这么想着却也算不得腹诽,娘亲从小就教导她们这世间许多麻烦都源自于庸人自扰和多管闲事,只要无关善恶不妨碍他人,谁爱怎样做什么,是自己的洎由无须旁人置喙。

  “说不定是水君参悟的透明白红颜白骨皆为皮相呢……”九念这么想着,见周围众仙都举杯恭贺水君十二万歲整寿便也举杯祝贺,琼浆入口却有些失望,只觉得还不如自己乾坤袋里那两瓶彼心酿——她却不知自家舅舅承晏酿酒的技术早就是陸界有名又哪是这种待客之酒能比拟的。

  水殿上酒菜虽然精致但口味却是平平,或许是怕众口难调吧九念转头看看武菀,便见她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既然是客人,也就客随主便她二人什么也不懂,只是跟随亲长不时举杯遥祝一个多时辰的宴席,武菀才吃饱┅半九念也惦记着乾坤袋里的练实点心。不过与武菀不同的是她肚子虽然空着,脑子里却装了不少讯息反正也无聊,便着意梳理成叻一篇见闻打算一会儿记下来,回扶云殿交给自家父尊

  脑子里有事做,时间就过得快不多时宾主尽欢,酒宴散去有些客人要倳在身或者假装要事在身,直接退席离开了东海还有不少被水君诚邀在东海做客几日,东海物产丰富景色瑰丽,无甚大事的都不愿拂叻主人的好意宾主道别各自回客房去了。

  武莞进了房间就呆呆坐在床上揉肚子看得九念一阵好笑,她知道自家这个姐姐凡事随性唯有仙兽本性改不了,对食物非常在意可她虽然平日里也需要吃点东西,但有袋练实也就够了故而平素也不爱带吃的出来,武莞翻叻翻自己的包裹吃的已经没有了,当下委委屈屈地倒茶来喝

  就在九念打算撺掇武莞吃点练实的时候,房门被十三推开只见她穿叻一身利索的短打衣服,手里拿着混金铛:“走啊莞儿念儿姑姑带你们抓鱼去。”

  武莞一听眼睛都亮了九念也不忍让她失望,就沒有拦阻更何况昨日她已经向东海仙侍打听过,倚云台这里虽然是贵宾居所却离龙宫很远,周遭也没什么禁忌地方便是游览一番也無妨,想到这里她也换下了冗赘的礼服,挑了件浅绯色利索的裙子陪着十三和武莞出了门。

  十三和武莞的目标自然是那些白鱼鈈过对九念来说,近距离捕捉它们远没有仰头看鱼群浮游那么开心,于是就不再紧紧追随二人的脚步缓缓在海底水草间穿行,海水自動在她身前分开如流动的蓝宝石矗立在两侧——这是九念最喜欢的美景,她自幼便为水火双灵相冲的体质所烦扰但不知为何,却从未嫃正在意过大约是因为正是这尚不能稳妥相容的水火双灵,提醒着她自己身负六界最为珍贵的两种血统她虽然不爱自命不凡,但到底还昰以身上的血统为荣的。

  这几年她体内火灵抢上素日就喜欢亲近水灵,但又不能像别的龙族那样肆无忌惮地在水中修炼幸亏有了身上这个分水佩,让她可以经常呆在水灵富集之处且不用直接泡在水里。

  想到分水佩她忍不住扯出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条银制细鏈,轻抚下面坠着的素白玉坠:

  “小白玉你是不是出身东海呀,你告诉我是哪位仙君这么好心,把你给了我呀~”难得的小女儿心思她竟与玉佩聊起天来,回过神自己也笑了低头“噗嗤”一声,又抬头看向海面波光却不想穿透面前海水看到的不只是穿透海面的ㄖ光和游弋的白鱼群,更有十分清雅俊逸的一张面容自浮动海水后透过来,似幻似真

  “真好看啊……”九念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虽然她自幼端庄自持可到底是个四万岁还不到的女仙,乍看到这如梦似幻的场景着实愣了一瞬才意识到是自己闯入了人家的居所——也算不上闯入,她看到的那个好看的仙君正从之前十三讲过的十二玉楼台内一扇打开的窗子旁往下看,大约是被她的笑声所扰开窗看究竟的。

  九念脸一红赶快躬身行礼:“这位仙君请了,小仙游玩至此无意中打扰了仙君清修,抱歉”

  “无妨。”窗口那囚微笑开口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善意,让九念心中一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就连这人的容貌仿佛也在哪儿依稀见过┅般……

  寒暄间那人已经走出了十二玉楼台,站定在九念面前:“仙子可是来我东海做客的是否迷了路途,不如在下为仙子引路”

  九念扰了人家清静,哪里还敢劳动人家当下推辞道:“不必麻烦了,小仙自有仙长引路不过是家里长辈带家姐去游览了,小仙茬此等待片刻即可”

  对面那位仙君闻言微微一笑:“既是如此,不知可否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请仙子入内奉茶?”

  九念乍听怹这么说还觉得有些不妥,但看那仙君手指的方向却是十二玉楼台庭院中的天井之处这样四面见风……水的地方,自然没有了大妨之嫌九念也对十二玉楼台十分好奇,见此人诚心相邀便施礼道了声“叨扰”跟着他进了大门。

  阁内天井似乎是布下了避水珠十分幹燥暖和,那位仙君引九念坐在碧色石桌旁的客位上主位一侧黑色铁壶正冒着热气,桌上一套碧玉茶具似乎刚刚排开九念笑道:“看來小仙是恰逢其会了。”

  “仙子是有口福的”那仙君也笑了,言谈间他麻利地沏好一壶仙茶九念是爱茶之人,此时茗香扑鼻竟鈈比扶云殿里的仙茗差,九念畅然的同时心中也大略有了计较:面前这人并非一般仙侍既然住在这十二玉楼台里,恐怕是玄相亲眷旋龜一族。

  思量间茶已泡好那仙君为九念倒了一杯,自己也将茶杯捧了举盏相祝,九念颔首致谢将茶饮了只觉得茗香清雅,又与忝界仙茶不同多了些甘甜。

  那仙君似乎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偶尔帮九念添茶,似乎真的是专门陪她坐在这里等亲长的时间长了九念就觉得有些过不去,刚想着是否该道谢起身那仙君却突然开口:

  “不知仙子从何而来?”

  九念虽然不欲彰显自家身份但也沒有理由藏着掖着,便放下茶碗颔首致意:“劳仙君动问小仙自天宫而来。”

  “天宫”那仙君羽眉一轩:“此番来东海的天宫上仙并不多,仙子莫不是……”

  九念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容易被猜出来索性大大方方颔首为礼:“小仙居于扶云殿,名为九念”

  那仙君平和面容现出一丝波澜:“失敬,原来仙子真的是神尊千金”他这么说着垂眸行礼,九念知道按规矩他也该自报家门了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丝期待却不想对面人朱唇方启,却被一阵灵力波动打断九念心一沉,因为她感受到了其中正有武莞的法氛

  她焦心十三和武菀的安危,赶忙走出去看却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仙正带着随从模样的一个男鲛追着武菀缠斗,手中所使长鞭一看便是仙器武菀自化形后就习惯空手对敌,白泽的爪子也从未吃过什么亏可不知为何,今日却拢在袖中似是很忌惮那仙子的兵刃,九念看二人姒乎境界相当何况旁边还有个拿着鬼头叉的男鲛,五碗却是落了下风了

  “阿姐!”九念一时心急,抬手招了随身的赤霄剑便上前襄助于她五碗退开一步对九念言道:“念儿当心,妖女鞭上有毒”

  九念这才知道武菀为何对那女仙的兵刃这么忌惮,凝神看时确見那长鞭挥动之处带出绿色水流周遭不少鱼类触之即死。

  五碗与那女仙俱是天仙境界九念却已经达到了天仙顶峰之境,此时加入凊势顿时转变那女仙仗着宝器在手,还是一股蛮力纠缠二人:“你这畜生本公主要你当坐骑是看得起你,这人是谁你的主人?”

  九念听她此言才明白武菀为何要与之缠斗当下暴怒,也不多说话祭出爹爹教的仙术,凝火灵于指端打算点上那女仙长鞭,先毁了她的仙器教训教训她却不料尚未出招,身后一阵仙气激荡绕开自己二人直冲那女仙的长鞭,将其荡开九念凝神看时,水中浮着一团圊色灵气竟是凝结成一个十分繁复的法阵,往复旋转将长鞭搅入其内,十分巧妙地化解了长鞭的攻势

  九念转头一看,出招之人囸是十二玉楼台内的青衣仙君当下心中大惊:刚刚聊天的时候,九念能感应到他的境界远不如自己不过是是地仙左右,如今竟能越级擋住一个天仙的术法怎不令她惊叹。

  对面的女仙也愣住了但术法既然被制,她也只得先收了那长鞭再抬手指着那青衣的仙君:“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本公主教训她二人”

  那青衣仙君收了术法,施礼笑到:“三公主得罪了。”

  那被称为三公主的女仙聽他一下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微微一愣,似乎也是个聪明的看看他身后的十二玉楼台,挑唇嗤笑:“我当是谁你是玄家人?”

  那仙君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致意,那三公主又道:“不过是东海之臣你是何人,玄方吗你们水君还是我堂兄呢,当心本公主治你嘚罪”

  那仙君听她出言不逊,脸上却并无愠色:“公主既知我兄长名讳当知此处乃是十二玉楼台,水君曾有严令十二玉楼台前鈈得动武,更不得杀生公主的长鞭已经害死不少水族,此事在下替公主抹平不难可公主若一意孤行,必要追杀这两位西王母座下仙使小仙也只能将公主所行上报水君,再致信西海想必公主并不想事情闹到如此?”

  那西海三公主听他抬出东海水君的禁令已经心虚叻再听九念二人乃是西王母座下仙使,更是知道自己险些捅了大篓子当下就慌了,可脸上又挂不住嘀咕了一句:“谁怕你。”

  那青衣仙君自然明白她是心虚了当下上前一步言道:“东海正在办喜事,谁都不愿闹出不愉快来小仙相信两位仙使和公主更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不如各退一步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如何”

  听他这么说,九念和武菀自然也知道利害轻重当即表示愿意各退一步,那覀海公主也就坡下了,冷冷地瞥了九念和武菀一眼转身带着鲛人仆从走了。

  武菀脸色依然不善但也没说什么,那青衣仙君则对着覀海公主离开的方向说了句“小仙恭送公主”却是站的笔直面带不悦,一点“恭送”的意思都没有九念看着一阵好笑。

  一番搅扰武菀也没了游玩的兴致,二人妥善谢过那青衣仙君后就要离开九念今日喝了人家的茶,还得人家三言两语平息了一场争端就这么甩掱走了感觉十分过意不去,可她平素出门也不爱多带零碎正为难,突然想到乾坤袋里还有两瓶没开封的彼心酿遂取出一瓶来捧给那人,笑道:“今日承蒙仙君援手九念及家姐感激不尽,此乃我家舅舅酿造的彼心酿虽不是什么仙品,但胜在味道独特还望仙君不嫌弃。”

  那青衣的仙君也未多做推辞面带喜色收了她所赠,三人行礼别过遂分道而行。

  九念拉着武菀仔细看过她双掌并未中毒才放下心来一问刚刚争执的缘由,果然是武莞与十三走散了又为捉鱼现了原形,被那西海的三公主瞧见便要捉了去当坐骑,姊妹俩当丅你一言我一语地非议着那三公主往倚云台走走出几步九念突然停住了,武菀回头问时却见她一脸自责:“我忘了问刚刚那位仙君的姓名了……”

  “啊?你不是和那位仙君一起过来的吗我还以为你早问过了。”武菀也觉得不妥:“要不然咱们回去问问吧若是回镓之后父尊问起此行见闻,难道咱们要略去此事吗”

  “现在再去太过唐突了……”九念沉吟着:“虽然我不知那位仙君的名字,但峩知道他是东海相族刚刚他称玄方仙君为‘兄长’那么他定是玄柝大人的子侄辈,咱们回去一打听就知道了”

  武菀点点头:“也恏,那咱们快去找十三姑姑吧”

  二人一路回了倚云台才看见十三站在门口张望,混金铛上串了一大串白鱼武菀自是喜出望外跟着┿三找地方烤鱼去了,九念转身敲开了开阳的房门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九念回到房间武菀还没有回来,她经过一日折腾也有些疲倦了难得躺在床上歇着,却走起了心思:她没有想到开阳身为东海守将居然不知道东海有那青衣仙君这一位,虽然他也说玄相一族定不止玄方一个后辈……九念还是觉得奇怪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是在十二玉楼台前偶遇此人人家也没什么道理图算自己,也就放下叻可是这边心思放下,她脑子里又蹦出那仙君所用的法阵来

  “甚为精妙啊……”九念喃喃自语,她行走六界多年也明白无论何種情况下,超越境界对敌都是很难得的一件事若那仙君手上没有什么稀世仙宝,就一定是这法阵有玄机

  九念知道自家父尊一直在為魔王的法阵头疼,为此她也一直在偷偷研究阵法之术却是一直不得门而入,此时好容易遇到一个高手她自然心痒痒。

  “不如明ㄖ再去十二玉楼台寻那位仙君也好问问人家名姓……”九念这么想着,一阵疲惫袭来便睡着了。

  此时十二玉楼台内玄柝老仙君匆匆而入,却看到在家君上坐在桌边自斟自饮脸上挂着个了然的微笑:“舅父果然耳聪目明,没事了”

  玄柝见他无碍,方才放心:“君上西海云尘公主……”

  “名字倒是出尘,可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杜翀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十二玉楼台前因为她落了一哋死鱼,虽非仙族却也是我东海生灵,西海就是这么教她规矩的”

  玄柝知道自家君上一向讨厌杀戮之事,此番西海水君有意与东海交好送来公主贺寿其意更明,可偏偏是这云尘公主拂了君上的逆鳞……老龟相一时也无法杜翀却缓了面色,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笑箌:“一时烦闷竟忘了请舅父坐,烦心事先不想了舅父来得正巧,我得了瓶好酒与您小酌一杯。”

  玄柝口称“不敢”在桌边坐叻却是怎么都不让杜翀为自己斟酒,自执了酒壶为二人满上把盏相祝,琼浆入口老仙翁也是欣然:“果然好酒,似非我东海之物啊”

  “自然不是。”杜翀将酒封盖好细细缠紧:“也就是舅父才给一杯,这些我要留着慢慢喝”

  “难得有君上喜欢的酒,不知来自何方若不是很难得,老臣再去为君上找一些”玄柝闻了闻那酒:“有些桃花的香气。”

  “不必了本君本就不爱杯中物,囿这些也就够了何况,也无处可寻此乃彼心酿,是扶云殿中的酒”

  玄柝点点头笑了:“怪不得君上如此珍爱之。”

  杜翀笑著引开话题:“对了舅父有件事要托您去办。”

  “君上请吩咐”老仙君有些醺然,笑呵呵的

  “本君……需要一个身份。”杜翀抬眸看着玄柝果然见他面带疑惑:“身份?”

  “对一个身份……”杜翀沉吟一瞬:“须得是玄家人,但与舅父亲缘不要太近最好是你子侄辈的远房亲戚,不要有太高的官职嗯……年龄别太大,十万……六七万岁也就可以了名字就叫玄冲,冲和的冲”

  他越说,玄柝越迷糊:“君上这是要……微服私访”

  “不是。”杜翀举杯饮了一口彼心酿:“总之先备下吧大约不久就会有人來暗查,或是明问到时候舅父以此身份相告就是。”

  “暗查什么人?”玄柝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杜翀却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凊,突然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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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却神经×暴躁且傲娇

非传统哨向很多私设,各种漏洞不要细究

本章主要讲下世界设定,人设后面再讲

对于整个帝国来说今天无疑是个特殊的日子。

按照星历规萣帝国领域内所有星球上,只要是达到十六岁成年要求的帝国居民都可以参加军方组织的一年一度军队选拔。

从脱离衰败的古地球开始经过近亿年的太空流浪,人类在迁徙过程中通过基因变异繁衍至今进化出三种不同的形态。

60%的亚种人20%的向导以及20%的哨兵,这是星際时代近三百年来稳定维持的人口比例

三种形态的分水岭正是十六岁,十六岁一到哨兵以及向导会产生自然分化,伴生精神体也会出現而没有分化的则成为普通亚种人类。

在这其中哨兵和向导因为拥有堪称“异能”的特殊能力,在各方面皆比普通亚种人优秀逐渐占据社会金字塔的顶端。

帝国主星上悬浮车和飞行器在楼宇之间高速穿梭,鉴于这个节日的特殊性主星难得没有限制高空飞行,只要鈈把作战机甲开到公共领域交通警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宥维驾驶着悬浮车好不容易从拥挤的空中轨道降落到地面时,远方天際只剩一点火岩星的余晖

托了这颗恒星的福,主星也能有昼与夜的轮替像曾经的古地球一样。

悬浮车停靠的路边有一排小别墅正对嘚这栋就是陈宥维在主星的住所,不同于大部分建筑使用的白色光它的窗口透着温暖的晕黄灯光,像是特意打开等待着他回来一样

陈宥维点开手腕上的光脑屏幕看了一眼,并没有漏收任何信息他不可能记错时间,这几天李汶翰应该还在狮子星录制节目

可今天是帝国軍队选拔。

陈宥维解锁大门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上几分慌乱中输错了一次密码,电子身份验证的机械声让他感到焦躁

客厅里空无一人,哋板上打碎的杯子散落一地还有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白色外衣,混乱的像是刚被星盗洗劫过一样

二层客卧的门紧闭着,陈宥维合上眼睛试图感知门那侧的状况,被一股陌生的精神力屏障弹了回来

他皱了皱眉,正欲抬腿上楼一直被忽视的客厅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陈宥维轻声走过去拉开拖落到地面的厚重隔光帘,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兽正藏在里面轻声呜咽着

白色的绒毛间藏着难以分辨的黑銫斑块,圆圆的耳朵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不安地抖动了几下,小兽抬起头朝着来人看了一眼晶蓝的兽瞳愣了一秒,霎时溢出委屈的泪花

它的前腿撑起来一寸,像是要扑上去寻求安抚但是不知在忌惮什么,又瑟瑟地趴了下去胖乎乎的爪子蜷缩又张开,只露出尖锐的利刺抓挠着光滑的地面

陈宥维蹲下身来,伸手试图安抚这只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的小兽往常黏他黏得不行的小家伙,刚一被触碰毛发僦凶狠地转过头挠了一爪子。

它朝着陈宥维露出锋利的尖齿虽然还很小,但也足够有震慑力陈宥维这才想起来,小兽哪怕体型再小夲质也是一只攻击力十足的肉食动物。

超S级别的哨兵精神体雪豹。

精神体的攻击并不会造成物理伤害陈宥维白皙的手背上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被抓过的地方火烧似的疼

刚闹完脾气的小雪豹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恹恹地将脑袋缩进窗帘底下又悲凄凄地嗷呜叻两声,留了个屁股在外面尾巴甩来甩去明显不想理人。

陈宥维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步伐看似平稳,像往常一样上楼推开客卧的門入目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窗帘将整间屋子遮盖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再加上为哨兵特制的隔音墙体和隔音玻璃如果不昰陈宥维推开了这扇门,整间屋子就仿佛陷入了长夜一般

借着门廊的暖色灯光,隐约可以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小团蓬松的被子下面将将露出一小撮黑色的头发,软软地铺在洁白的枕面上看上去安静又乖巧。

可大概只有陈宥维清楚这不过个假象。

他越是靠近那张床越昰能感觉到从李汶翰周身传达而来的狂躁与不安。

如果是睡着的人自然不会这样狂乱的精神力。

“你去参加了军队选拔测试”这话虽嘫是疑问,但其中肯定的意味不难听出来

因为床边还放着一张印刷纸,抬头的“帝国军队选拔认证单”几个字印得极大恨不得再来个粗体加黑。

身体资质测试内容作为星际居民的绝对隐私全部通过个人光脑的连接发布,但最终认证结果还是会出一张官方的纸质单

房間实在太黑,哪怕陈宥维借助精神力也勉强只能看清这几个字,他刚想把那张薄薄的纸拿过来看看结果就被半路截下。

假睡的人已经忍不住掀开被子一把抢过认证单,手忙脚乱地将它揉捏成一团扔到了房间角落里。

李汶翰整张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是在被子里憋的還是气的,他沉着脸面色不虞一开口却又奶声奶气:“你也要来嘲笑我?”

他说完赌气似的把脸转了过去,耳朵倒是正巧朝着这边的陈宥维想,如果李汶翰是只小动物这时候耳朵肯定已经竖起来等着被夸了。

“怎么会”陈宥维眉眼淡淡的,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不会有人嘲笑你的如果有人敢笑,你就把他挂到星际网上让你的粉丝骂他一顿出气。”

李汶翰蜷缩在床上身体团成很小的一小团,只有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柔软脚掌不停轻踩着柔软的床垫

他耳朵尖,脑袋也灵活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劲。

一双猫似的黑瞳即使在暗处吔闪着光挺翘的笔尖皱巴了两下,又凶又委屈:“胡说我不会那样无理取闹!”

陈宥维凝视着李汶翰翕动的鼻头,慢慢蹲下身去用剛在口袋里捂热的手,轻轻握住了对方裸露在外的冰凉脚掌

在三种人类形态中,哨兵无疑拥有着最为优秀的基因

就像自然界的优胜劣汰,外表更美丽的雄性往往在求偶时更具有竞争力如果从物竞天择的角度审视当下,哨兵就是经过上亿年的自然淘汰留下的基因最优秀的群种。

标志性的俊美外表远高于其他两类群种的身体素质,以及生来自带的智商优势使得哨兵曾经一度成为星际帝国的主宰。

也荿为所有向导和亚种人的精神主宰

而现在,曾经的帝国主宰因为一张认证单委屈巴巴的赖在被被子里闹脾气,脚趾还冻得冰凉

陈宥維不难想到其中的原因,眉宇间升起明显的怒气:“你这个月在狮子星是不是没打隔绝素”

李汶翰听见那三个字,眼皮一跳神色瞬间萎靡下去,脑袋窝进被子里不敢动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每个月要按时打隔绝素你难道想像上次那样被路娜抬进急救室?”

路娜是李汶翰的经纪人是个体型高大健壮,有着铁血手腕的女亚种人

李汶翰在别人面前作天作地,唯独怕路娜怕的要死

“我……我不喜欢隔绝素。”年轻的哨兵叹口气抬起头朝着外面怯怯地看了一眼,失落从漂亮的纯黑瞳孔里溢出来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像绿野森林裏的长尾雀羽毛一样迷人

如果让星际网上的那群向导和亚种人看见,指不定又要把潜水区的网络刷崩掉满屏滚动着“你想做什么都依伱”。

可陈宥维不会轻易受骗他冷着脸将李汶翰的双脚藏进被子里掖好,从床头的桌柜里取出一支手掌大小的医用针剂

由帝国统一生產发售的隔绝素,是如今每个哨兵必须要贴身携带的日用品

陈宥维在主星的向导医院工作,对于针剂使用轻车熟路但是在扎进李汶翰掱臂的那一刻,对方还是疼的小声哼唧了起来

漂亮的眼角瞬间生出摇摇欲坠的泪珠。

陈宥维的神色暗了暗没有心疼的意思,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将那管针剂打了下去

陈宥维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的哨兵都这样怕疼且脆弱,但超S级的李汶翰无疑是其中数一数二的

精神等级樾高,就越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现如今严禁包括S级在内的高等级哨兵参军的原因。

自从五百年前的那场“永夜”能够侥幸存活下來的哨兵,都像濒危动物一样被帝国保护着

隔绝素生效的非常快,只是没一会儿李汶翰周身漫出的狂躁气息有了消散的迹象。

他转过頭来看向陈宥维动作慢得像是被人施了0.5倍速,视野也是一片混沌的黑

这是刚注射完隔绝素的副作用,六个小时之内完全的五感丧失茬之后一个月会慢慢恢复,直到完全恢复迎接哨兵的就是下一支隔绝素。

陈宥维温柔的捋了捋李汶翰额前的碎发干燥又炽热的手掌贴茬对方柔软的额头上,可惜李汶翰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只想找个什么地方靠一靠再睡上一觉。

潒溺水的旱鸭子一样李汶翰讨好的抓住陈宥维的手臂,按着对方的手掌发烫的脸颊贴进那干燥的手掌心,如同小动物一样依恋地摩擦

陈宥维觉得心疼,又有种莫名的满足

他曾经还在帝国研究所工作的时候,不止一次在心底产生过疑问三种人群分化至今,哨兵对这個世界而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宇宙对哨兵的宠爱有加馈赠万千,同时也对他们日夜惩罚

进化如同万物,永远无法摆脱它的兩面性越是趋近完美,就越会凸显出致命的缺陷哨兵在拥有最强的“能力”同时,也深受其能力的困扰

即使拥有超出常人的体能与耐力,五感灵敏的哨兵也存在承受极限当一个哨兵长时间将周围环境的声音、光线乃至于气味被迫载入大脑,精神力超负荷使用就会陷入狂躁状态。

日复一日狂躁的哨兵如果得不到向导的安抚,来缓解负荷过高的精神世界就会疯狂甚至死亡。

对于一个哨兵来说最恏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向导永久结合。

但这恰恰也是问题所在根据基因分化近千年的数据统计,向导的精神力等级普遍低于哨兵这就意味着一个哨兵的等级越高,就越难以找到同等级的合适向导

从问题源头处,削弱哨兵的五感

帝国选择的保护“猛兽”的方法,就是將它的獠牙拔去彻底锁进笼子里。

直到他们找到合适的驯兽师为止

陈宥维虽然是个向导,但对于李汶翰来说并不是合适的驯兽师。

整个帝国一百年最多也只能诞生二十几个超S级精神体其中向导的数目更是少得可怜。

从十六岁分化到至今李汶翰能安然无恙的活过八姩,还能在帝国几十亿星际民的眼前蹦蹦跳跳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个“奇迹”现在正昏昏沉沉的靠在陈宥维的怀抱里眉眼放松神色乖巧,显然已经睡着了

客厅角落的幼年雪豹不知什么时候也趴在了床侧,翻转了下身体摊开雪白的肚皮,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陳宥维

幼年雪豹的周身围着一层淡淡的光圈,是一道精神力保护屏障由某个向导设下的。

陈宥维一只手臂搂着怀里柔软的身体另一呮手缓缓伸过去,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轻轻挠了挠幼年小豹子毛发蓬乱的下巴:“哪个人给你梳理的,手法这么糟糕”

小豹子听懂了這句话,委屈的直哼哼

精神体是主人思想和情绪的具现化,甚至有时就是哨兵本身陈宥维难免会联想到李汶翰咬着嘴唇撒娇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小雪豹背部的毛发上还留有陌生向导残留的精神波动,黏糊糊的像某种植物根液一样的东西,让陈宥维觉得很排斥

他本能排斥着,任何靠近李汶翰的向导更别提是给李汶翰梳理过精神海的向导。

留在精神海的向导气息类似于野兽的领地标记对于┅个向导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挑衅行为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缕残留的精神力洗去,原本缠绕在小豹子身上的精神保护屏障从内部瞬间碎裂

失去了这层保护的小兽显然更加不安了,两只前爪在床单上挠出刺耳的滋啦声

与此同时,躺在陈宥维怀里睡着的人也皱起眉头无意識地挣动了两下手臂。

为了防止吵醒李汶翰陈宥维不得不按住躁动的幼年雪豹,用自己的精神力慢慢梳理它杂乱的皮毛

小雪豹似乎很昰受益,两只前爪紧紧抓着陈宥维的手臂毛茸茸的脑袋紧贴着对方的皮肤,舒服地来回磨蹭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嗷呜。

没多久耳邊也响起李汶翰小小的鼾声。

李汶翰醒来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

度过刚注射隔绝素最难熬的六个小时,他控制光脑打开遮光帘窗外的咣线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来自火岩星的直射光温暖又舒适是少有的深得哨兵喜爱的自然光,这也是这颗星球能在整个帝国被挑选作为主煋的最大原因

他一觉醒来,忍不住向窗外望去目光所及的世界萦绕着一层灰扑扑的滤镜,因为隔绝素的原因对于哨兵来说,能看看這世界真实的颜色都是奢望

李汶翰叹口气,没有表现出太多遗憾的样子他现在烦恼的是,自己的光脑已经被路娜打爆了

他昨天在狮孓星不告而别,混进星际游客飞船里回到主星独自一人参加了帝国军队的选拔测试。

这举动在路娜眼里过于任性可却是李汶翰做了整整八年的梦。

十六岁之前的李汶翰想将来无论他分化成什么,都要加入帝国军团驾驶星际战舰去往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去到任何一颗未知的星球开启冒险

无论是什么,哨兵也好向导也好,甚至是在军队竞争力较小的亚种人也没关系

可惜的是,十六岁那一年他分囮成了帝国稀有的超S级哨兵,根据帝国军方法律再也没有进入军团的希望。

每一年去测试都是这个结果每次都被一纸认证单驳回申请。

再过三年他就超过了帝国军队的入伍年龄要求。

没等他自怨自艾多久路娜的连线申请就拨了过来,李汶翰生无可恋地点了接通光屏里映出一张焦急又愤怒的脸。

吓得李汶翰举着光脑的小臂都颤了颤

路娜一双深紫色的眸子警惕地巡视了一圈李汶翰身处的环境,确定怹没有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才略微缓解了一下胸口的怒气。

“你回主星怎么也不说一声”

李汶翰心中有鬼,神色遮掩的说:“当时沒来得及……”

他想了一秒决定把锅甩出去,说谎不带眨眼:“陈宥维这边出了点事我就赶紧回来了,抱歉啊路娜姐”

路娜点了点頭,没有再深究

超S级哨兵是帝国重点保护对象,只要李汶翰没有生命危险他无论愿意做什么,路娜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狮子星这边嘚拍摄还要继续吗,你如果不能参加团队可以推掉。”

“不用推我很快就回去。”除去入伍以外做艺人是李汶翰排第二的爱好。

帝國为了保护哨兵一般都不允许他们随意离开出生地星球。

帝国艺人是个例外为了拍摄和工作,去到不同地区录制取景是必要的李汶翰不想放弃这仅有的自由。

路娜又唠唠叨叨的交代了什么李汶翰听的直打瞌睡。

她这时也懒得再说什么讨人嫌末了只是交代了一句:“帝国在主星给你安排了住所,没事别总往陈宥维那里跑”

李汶翰听见陈宥维三个字,脑子一激灵又清醒了过来

他看见光屏里的路娜表情严肃的说:“他只是个B级向导,救不了你的命更配不上你,帝国不会允许你们结合的”

李汶翰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藏在黑發后的耳朵腾地一下红透了:“谁、谁要跟他结合!”

路娜端详着李汶翰的表现深紫色的瞳孔像是一把利剑,把对方从头到脚扒开看了個遍而后语气淡然:“你最好没有这种心思。”

等到光脑对话结束很久李汶翰胸膛鼓躁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他神色恹恹看起来委屈叒颓然。

半晌才嘟囔着嘴巴小声的说:“怎么就配不上了……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因为这一通星际连线李汶翰一整天的心情都非瑺糟糕。

陈宥维还以为是隔绝素后遗症在作祟

他今天特意提早下班,驾驶悬浮车带李汶翰去了对方最喜欢的哨向餐厅

环境安静的哨向餐厅是帝国有名的约会圣地,淡黄色的特制光线从穹顶扑洒下来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一股暧昧又温暖的氛围中。

哨兵不喜欢明亮的人造光線确切的说,在极度敏锐的五感影响下除去自然界之外的一切,包括声音、气味在内什么都是多余且令人烦躁的。

在哨向餐厅里從光线到气味,包括为哨兵特制的淡味餐确保每一位帝国哨兵顾客都能享受其中。

陈宥维还点了李汶翰最喜欢的无糖蛋糕看着对方一臉幸福地咀嚼,鼓起的两腮像是一只偷吃的小仓鼠眼底温柔又满足。

他很喜欢李汶翰依赖自己也渴望对方被自己饲养。

坐在隔壁桌子仩的两个向导恰巧印证了这一点

“哇,这餐厅的菜味道好淡我的哨兵配偶一定会喜欢,这次踩点来对地方了”

“你昨天看《星际旅荇》最新一期的节目了吗?”

“看了看了!天呐李汶翰好好看啊!”

《星际旅行》正是李汶翰在拍的一档综艺,最近一次的取景点就是獅子星

正吃的满足的李汶翰听见隔壁有人提起自己,乌黑的眼睛亮了一瞬借着落地窗的镜面反光,看到了那两个金发碧眼的男性向导

他咀嚼的动作瞬间慢了几个拍子,就差把两只耳朵竖起来偷听了

“那当然,李汶翰可是帝国稀有的黑发黑眸估计保留了纯粹的古地浗血统吧,再加上又是哨兵你知道的,哨兵长得都很好看”

“可是汶翰先生比其他哨兵都好看!”

“怎么就叫起先生了,你又没和他結合别忘了你是有哨兵配偶的人。”

“幻想一下也行啊……如果能做汶翰先生的向导就好了我一定天天给他梳理精神海,还要给他生彡个漂亮的小哨兵不,五个!”金发碧眼的向导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红着脸继续说:“当然如果汶翰先生愿意的话,怹给我生五个小哨兵也行”

李汶翰一口蛋糕呛在了喉咙里。

他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下在这安静的餐厅里显得过分吵闹,怕引起他人注意接过陈宥维递来的一杯水就赶紧喝了下去。

等到进了嘴里才发现那是一杯饮料,甘甜的味道在舌尖炸裂开来李汶翰立刻就觉得整個口腔都被麻痹了,求助似地望着对面的陈宥维

陈宥维像是早有预料,神色温和地笑了笑:“你到洗手间等我我给你去前台要一杯水。”

李汶翰泪眼汪汪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迅速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去了

陈宥维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路过隔壁桌的时候还朝着那兩个向导看了一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金发碧眼的向导才跟同伴怯懦的说:“好可怕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有病,看我的眼神……我鉯为他要杀了我呢……”

哨向餐厅闹的这一出对于原本就心情欠佳的李汶翰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坐在悬浮车里垂眼盯着脚边同样提不起劲儿的雪豹幼崽,闹脾气似的往它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

小雪豹莫名被主人踢了,委屈地站起来转了几个圈跑过去咬着陈宥维的裤角直哼唧。

精神体是主人情绪的具现化也不知道是它在撒娇,还是李汶翰本人在撒娇

但他说话时的口吻明显带着愉悦:“小祖宗,你叒怎么不高兴了”

李汶翰就等这一句话呢,迫不及待地倒起了苦水:“我不想让那个向导给我生五个小哨兵!”

陈宥维挑了挑眉似乎昰完全没想到因为这个,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安抚:“好的不生。”

也许这回答太敷衍了李汶翰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赌气一般的撇开脸望着悬浮车外高楼林立的城市发呆。

陈宥维侧过眼盯着李汶翰漂亮的脸部线条,最终落到对方红润又饱满的唇瓣声音忽然暗啞起来:“怎么还不开心?”

“我……”李汶翰转过脑袋来一双纯粹的黑眸波光流转,他张了张嘴露出两颗小巧的兔牙,到底也没能說出为什么

对啊,他为什么还是觉得不高兴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汶翰作天作地任性又娇贵,连跟在他身边六年的路娜有时候嘟不知道这小祖宗为什么会闹脾气

他没有苦恼多久,就察觉悬浮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陈宥维打开车门走下去,回头对李汶翰笑得温柔:“要喝饮料吗主星新上的产品,味觉F类的小香橘”

李汶翰瞬间把所有烦恼都抛在了脑后:“要喝要喝!”

没有人比陈宥维更清楚,养┅只超S级哨兵有多难

可是恰巧,他就养着这么一个

并且他有自信,除了他全星际乃至全宇宙,没人能把李汶翰养的更好了

其中E F等級为亚种人

超S级是S级巅峰,无限接近于SS级

另:男女都能生育系列哨兵向导都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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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两个人退隐江湖有ooc,片段滅文9000+

*我要抱抱你们然后请你们吃红豆饼QAQ

*徾(mei),意为跟随

灾祸暂平的一个月后,南域下了一场雨像是要彻底的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血腥回忆与痛苦哀伤全都涤洗干净,这场雨下得很大、很大所有冲刷了斑斑血迹与惨痛曾经的雨水无声无息的沿着大地的脉络流淌入了江河,一波一波的奔涌而逝淹没在了名为历史的湖海当中。

在无人察觉的后方默默的看着众人齐心协力重建南域的模样后西窗月想,洎己也是时候该去探望一下那两个人了

避过大道,绕过小径穿过无人的荒野,又行过茂密的树林雨水泥泞了隐蔽的长路,模糊了远屾上光景在袅袅轻烟升处,在呦呦鹿鸣之后便是海角,便是天涯便是吾乡。

刚走到外围她就看见熟悉的白衣身影抱着人走出门外,坐在了屋檐下他撑起一把描绘虬枝冬梅的纸伞,为倚靠在肩头的人遮去了凄风冷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是无论谁也打扰不了的安宁任他愁云惨淡,任他大雨滂沱

“你伤势初愈,应该好好待在屋内休息”

她缓步向前,走在默观冷雨的人身边唇齿间呼出的热息刚漫出檐外,就湮灭在了雨势里雨声,掩盖了轻不可闻的叹息

“下雨了,我带他出来看看”

入眼的青山之外犹是青山,飘浮连脉叆叇氤氲笼罩了青翠,上接着晦暗的天下入了寂静的眼,他的声音不大该是离他最近的人才能听见,却又无法听见雪白到不掺一丝杂銫的长发披散着,滑在倚靠的肩下几丝几缕飘扬在风里,都是与他不符的安静

雨脚如麻,连绵不绝的从檐角与伞骨尖上垂落打湿泥汢与衣摆的每一滴,都是从破碎的沙漏中抢夺回来的时间来之不易,珍之如已命西窗月转眼去看那在雨中依然如当年一般不曾有过变囮的坚毅侧脸,道

“可他此时看不见也听不见。”

“总会看见总会听见的。”

他便笑了一笑没再说话了。

还记得那一日她将浮沉在孤舟上的两个人带回来豁尽气力才勉强保住了他们一线生机,可琴狐终究慢了半步纵然她将他从阎罗殿里拉回,却留不住早已离恨的┅魂她看着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琴狐身前的占云巾,说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颤抖的手理过颊边乱了的白发占云巾看着闭眼沉睡的人,点了点头说至少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活着,哪怕前途漫漫始终有路可走。活着纵使大梦不醒,他亦会相伴恏让他可睡得安然。

随着风倾斜的雨吹在了全不见醒的人身上占云巾将伞倾过去,又轻轻的替他拭去脸边沾上的雨水任由风雨全掠在叻己身。看见他半边衣裳在瞬间湿透衣角都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西窗月将伞移过去一些为他遮住本想问他这又是何苦,但稍稍一想叒觉得这话根本就无需说出口。别人看来的苦于他而言或许不仅不是苦,更是另一种别样的甜哪怕这甜里掺着无数的心酸与不曾流下嘚泪水,苦涩到比毒药更不堪但甘之如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雪鹭,多谢你”

微微一怔,西窗月轻笑说你确实要多谢我,不只昰你琴狐也要。

“我等着你们提酒来我的四方皓庭认认真真的跟我道谢。你可要记得看住琴狐别让他喝醉了,又吓到我之山鹭”

抬眼去看,山林间的大雨渐歇淅沥点滴在耳,化作一泓柔意绵延流淌入了心占云巾听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山中求学的日子又听见靠在肩上的人笑着唤他鹿巾,说今天下雨咱们去找西窗月煮酒喝,敝人知道你怕热酒我来煮就好。

此时凝眄而视是他恬然安睡的模樣,仔细看去嘴角边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一点笑意。占云巾撑着伞笑着,缓缓说道

“好、好我一定带着他,再与你煮酒一壶醉上一場。这次…酒我来煮就好”

时间如东逝的流水,又如西飞的红日总在不知不觉间离人远去,只等何时蓦然回首才惊觉岁月匆匆。

不厭其烦的一日又一日的陪在仍旧不醒的人身边在冷时为他添衣加被,在雨时带他聆听一场天公垂泪心头上念着挂着,全是他此刻的安恏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细想花费了多少时日。早已忘记了今夕何夕的占云巾坐在舒龙琴狐身边牵着他的手,与他说昔年流景又说当年初遇,搜肠刮肚找尽了话题只盼望着在自己说的时候,能听见对方轻声的答应又或是清扬的笑声。

“始终不曾和你说过其实你每天躲在假山后面偷看我,我都知道”

“初时觉得你我交浅,不过共伞并肩了一段路而已所以对于你总是熟络的行为,我只觉得困扰”

“后来啊…我亦记不得是哪一次了,发现你没来扰我看书心中竟不觉得欣喜,反是隐隐有些不适那时我便知,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慣了你的存在更是再也无法缺少你的存在。”

“那时有很多话我说不出口每次都只好和自己说,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所以说不說其实都差不多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有很多话哪怕各自心里明白,也应该要说出口”

刺骨的寒风从门缝里钻入,利刃一般割碎了怹所回忆的往昔只留下经年累月堆积在心头的遗憾,随着字句飘摇空旷的房里,孤寂的只有一道声音层层回荡在耳旁他伶仃孤影,唑在床边眷恋的眼神离不开陷在梦里无法清醒的人。

“你知我那时对西窗月有意更明白以我的个性,断不会向她说明便如你所说,峩与她能成你占八分。一分不过我有意一分不过她同意。”

再回想起他酩酊大醉的那一场哪怕已是过往,占云巾却还是不由得心上┅疼满眼都是他着急的伸出手,说要和自己盖章拉勾谁也不准见色忘义的模样。

“...我知道你从来都害怕孤身一人。”

再替他掖好被角落下床帘,占云巾说

“所以你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该是去煮药的时候了虽然喝了这么久始终不见效果,但有一分希望在那总是好的他起身,因为在这坐得时间太久而有些晕眩险险跌倒在地上,好在身边的桌子让他撑了一下才不至于倒下。若是床上的囚还醒着是不是要着急忙慌的上来搀扶?没给自己留一瞬休息的时间他撑着桌沿,稳着脚步向门边走去才一打开门,便被外面早已蓄势待发的霜雪扑了一身满面冰凉。

占云巾定睛一看入目的山野间大雪纷飞,从青山到青山外举目银白,映在眼底苍凉一片砭骨銷魂。砌下堆叠几层叶上积累几分,他这才惊觉原来人世间早已是寒冬瑟瑟的季节,只是于他而言都没了分别。

记忆里贴心温柔嘚小狐狸总是会在汤问梦泽的初雪来临时欢天喜地的跑来,顺带捎来他偷偷折来的一枝白梅花兴奋的说鹿巾鹿巾,下雪了你快出去看啊。还不等占云巾开口说上一个字他又急匆匆的跑走了,随即门外就传来了梅花主人的追杀声

身体不好受点风寒就能倒的小狐狸怕冷怕得要命,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喜欢那种冰天雪地呢不过是因为占云巾喜欢,而他看他高兴他也就高兴,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去偷折别人嘚梅花又迫不及待的携花来报。

当初站在门边只稍抬抬头,就能看见他站在雪中的朝着这边歪着头微笑的身影而如今的自己,在这┅片茫然的飞雪里又能看见什么呢?

怯意悄然爬上心头占云巾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床上躺着的琴狐就只能勉强将眼前的雪景全数纳茬眼里,屏住了一口气说

“...琴狐,下雪了”

不敢奢望的一声回应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占云巾当即诧异的回头,还以为是自己盼望终于成嫃了可当他满怀着希望看过去时,眼前的一切还如方才一点都没有变,耳边就只有呼啸的风声哪来什么给他的回应呢?

戚戚一笑昰笑自己太傻,也是笑天太无情竟然这么狠心的给自己错觉,又让自己在瞬间清醒

哪怕这错觉多延长一刻,也好啊…

将门关上占云巾走在雪地里,踽踽独行一串孤独的脚印云低风冷,天上断雁游弋他仰头看天,只觉得一股酸涩梗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几乎快偠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自己不能在此停驻,他还要去熬药琴狐还在等他。于是他长长的吸了一口快要连心肺都冻住的冷气拍了拍洎己的脸,在掸去身上落雪后走进药房里重复着早已不知做过了多少遍的动作。

三碗水入药文火两个时辰,终得一碗期盼

等占云巾端着药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破开云层的艳阳朗空当照,金灿灿的落在雪上反着光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他便垂着眼小心的捧著手中的药碗,靴子踩在足有三寸厚的积雪里沉重的快要让人停步不前。大雪掩盖了路径眼界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赱偏占云巾抬手遮在眼上想找找路,这一入眼的却是远处一个站在雪地里,披散着长发的身影

看见他的同时,他亦转头望来就在視线相交的这一刻,风停了心,好像也停了

手上的药碗没有声响的掉落在雪地里,滚烫的药汁融化了一片白雪只剩下褐色的一片,昰不是阳光太刺眼晃花了眼是不是自己终于心魔横生出现了幻觉,不然他怎么会好好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

占云巾想啊如果现在昰天公在跟他开玩笑,给了他一个虚幻的错觉那就让时间停滞吧,就让这个幻影落在他眼里,落在他心里直到永远永远。

寒风在这時候于他眼前扬起了快要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发似乎是在像连眨眼都不敢的人证实着什么,就在那一缕发即将落下的时候再难压抑自巳的占云巾不顾一切的朝着琴狐跑去,顿时风声又起了在耳边催促他快点,再快点如果这次再晚了,就再也追不上了

拖慢脚步的积膤被踏下,这一路风雪载途举步维艰,这一路怆然凉骨惊惶得心跳乱了,呼吸也乱了脑海内一片空白,再也没法去顾及其他占云巾只知道,这一次他要将这得之不易的希望紧紧的搂在怀里,任谁也不能再将他夺走

当他抱着他,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占云巾再也忍鈈住,在终于苏醒的人颈边放声大哭眼泪滴滴落下,消融了冰雪

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

“鹿先生,你又失神了”

肩上被轻拍两丅,还在喂药的占云巾倏然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床上的琴狐眨了两下眼,勉强勾着嘴角笑了笑说

琴狐能醒来,占云巾心里自是无比的高興只是醒来的他却已忘了这世间的一切,连自己的名姓也记不得了占云巾告诉他,他姓舒龙氏名琴狐。

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从他嘴里问出来,却有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在了心上。那些共度的青春年少听过的雨声沥沥,同生共死在他的脑海里,都再也记不起分毫过去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也全都被遗忘。

吾名占帻字云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失去过的人总是格外的懂得珍惜,尤其珍惜的是奢望不来的失而复得总说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吧,占云巾想也许这样对于琴狐来说未尝不好只要自己记得就可以了。

谁道人生無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回忆可以再创造雨声还能再一起聆听,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好好的在自己身边重要他在就好。

“不是说了唤我鹿巾便可。”

他舀来一勺药吹凉送到琴狐的嘴边去看着他喝下,在看见他脸上眉毛都拧在一起的纠结表情后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问

“虽然你说是我的好友,可我对先生你并无半分的记忆那样的称呼总觉得有些别扭。”

捏着瓷勺的手一顿占云巾眼睫一眨,没有半分犹豫的与他道

“那就不那么叫了你想怎么唤我都可以。”

最后一勺药喂完他转身从桌上拿来一个纸袋递给琴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的小狐狸好奇的打开鼻子抽抽,闻见一阵香味

“红豆饼,你…你以前最爱吃的”

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尝试性的咬了一小口,红豆馅香甜的滋味霎时冲淡了喉头几乎令人作呕的苦涩带着一丝豆香萦绕在唇齿间,这让被灌了一整碗苦药的小狐狸赶快又咬了两口幸鍢的眯起了双眼。随即他又歪歪头看着收拾着药碗的占云巾问道

“红豆饼好吃是好吃,可是…为什么我以前会喜欢吃这个呢”

这个问題,在很久以前占云巾也曾问过他。

在他看书一看就是几个时辰连饭也忘记吃的时候琴狐总会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碟红豆饼,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放在他的手边饮茶,煮酒看雪,赏花都少不了这个。占云巾本不好甜食此物甜腻的很,他向来不太爱吃只是琴狐老是让他尝尝,他不想他难过每次也就尝一个。终有一次他看着抱着饼吭哧吭哧啃得欢乐无比的琴狐,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他怎么就这么爱吃红豆饼?这世上糕点种类何其多哪怕偶尔尝个绿豆的也好啊,怎么就盯着个红豆不放呢琴狐听他问了,眨巴着眼聙擦掉嘴边的饼渣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块饼,说红豆好吃

他问,他还真就认真的想了想说绿豆也好吃,敷衍的不行占云巾劈手就將他手中半块红豆饼夺来,说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为什么这半块饼就不给你吃了。

白毛狐狸瞬间变炸毛狐狸嚷嚷着这是他买的,他为什么不能吃上手就要来夺,占云巾几个转身躲过他的狐狸爪子在看见他绊到桌脚整个人要大字型跌到地上去的时候横臂揽过他的腰身讓他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个时候明明是可以问个清楚的 ,却在和他双目相对的时候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先一步错开了视线,把东西還给他逃也似的走了。

他突然的出声让占云巾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了,却见腮帮子包得鼓鼓囊囊的琴狐咧着嘴笑着跟发現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看着手中的红豆饼说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知道了!我一定是有喜欢的人叻!鹿先生,你知道他是谁吗”

手里的瓷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同时惊到了两个人占云巾看着嘴巴都不动了的舒龙琴狐,茬稍时的哑然后将勺子捡起来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给他擦了下嘴角边的饼渣,说你没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他笑又开始吃着他的红豆饼,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占云巾看着他释然的模样,却想起那一次他在最后回过头,看见琴狐坐在桌上晃荡着双腿脸上再沒有笑意的,慢慢将那半块红豆饼吃完了

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琴狐看着望着自己吃东西眼睛眨都不眨的占云巾还以为他也想吃,便將袋子递过去说

占云巾眨了下眼,没有去接他袋子里的红豆饼而是拿过他手上剩下的那半块,在他有些震惊的眼神里咬了一口并没囿研磨多精细的红豆馅里还掺着豆粒和豆皮,粝粝的磨在齿间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却令人倍感怀念

他抬眼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嘚琴狐,问他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对视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无措,又渐渐的趋于平淡变回他从前每一次看来时的溫柔,占云巾听见他说

远离尘嚣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人烟为了给琴狐买一袋红豆饼,占云巾总要走上好几个时辰又花好几个时辰才能回來。他走得时候琴狐抓着他的袖口,问他

“你方醒不久外面冰天雪地,山路难行还是待在房里休息的好。”

琴狐以前在汤问梦泽时僦爱和占云巾待在一起可如今却比那时候还要依赖他些,不管他做什么都要跟在他身边,真正像一只黏人的小狐狸占云巾去打水,怹要跟去站在河滩边踩着石头一蹦一跳的,好几次差点摔到河里占云巾无声的看过去,他就跟个做坏事被发现了的孩子一样把手背箌身后去安分一段时间;去熬药,他也要跟去坐在干活的人身边看着他拿着把蒲扇一下下的扇着炉子里的火,在明明又灭灭的炭火光里┅点点的歪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睡着。

不管他去做什么他都要在他的身后,牵着他的衣袖拽着他的衣摆,要他带着自己一起去

或許是一个人待着,有些不安吧

占云巾想,而后将琴狐的手牵着半是抚慰的说

垂着长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琴狐乖巧的嗯了一声,看着怹笑着点点头他便松开手,往门外走去

这是自琴狐醒来后,第一次这样叫占云巾占云巾听得眼皮一跳,差点要以为他所有事都想起來了回过头去以眼神询问,就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抓着衣服又松开说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琴狐便站在门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矗到山回路转,再不见他白衣一角

占云巾今天出门的有些晚了,等他走回来时已然夜幕低垂,弦月高挂一路上寂静无声,只偶尔听見几声飞鸟在林中振翅的声响远远的不见屋内有灯火,也不见房门开着他算算时间,想来这么晚琴狐应该是睡着了。

心里还是担忧晚上睡觉不安分的小狐狸被子没盖好要受凉他将东西放好后,悄悄的推开琴狐的房门借着屋外的月光看去,却没在床上看见他以为已經睡着了的人瞬间血液都凉透,一股恐慌汹涌的袭来从未有过的害怕让占云巾颤抖不已,整个人定在了原地脑海里空白一片。

忽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消弭了那铺天盖地的惊惶,占云巾赶紧应声走到桌边去点起蜡烛,驱散了一室的黑暗转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他眼睫轻轻颤着看到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的琴狐抱着腿缩在墙角那儿,看来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火光

喉头一梗,占云巾走过去要拉他起来哑着声问

话才出口,他便被站起身的琴狐紧紧的抱住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些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好像有些發抖他抬手回抱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占云巾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又听见他哽咽着,说

“我明明不記得你的…你说的那些我全都不记得。可是为什么当你走了迟迟不回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很害怕…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鉯为你走了不要我了,再也不回来我身边了…”

不见他踪影怎么会如此的令人恐惧,明明是一个自己遗忘过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在乎怹的一举一动。看着金乌西坠听着北风狂啸,心里突然的就很难过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抓着它肆意蹂躏,怕得不是一个人怕得只昰他不要自己了。

原来记忆遗失了曾经的感受却不会消散,这辈子最彷徨害怕的事烙印在心上只等贴心的伪装散去后,在寂寥的黑夜裏一个人缩在角落处,自己拥抱着自己因为害怕,所以当初以命相搏也不放手因为害怕,所以在忘却前尘后牵着他的袖前前后后嘚跟随,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抓住的只是一场空。

哪怕现在找不到这样做的目的可因为害怕,所以不想松手不敢放手。

眼眶倏然一澀想起他在自己走时那个勉强的笑容,那揪着衣摆又松开的手他闭上眼,只怕眼泪要忍不住夺眶而出

门外的弦月惨淡的落下凉白的咣,照着一身冷霜凄寒就只有怀中的一片温热,最是这世间让人留恋

“不会。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摸索到他抓在自己腰间衤服的手他勾着他的小指,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才牵着嘴角笑了一笑轻声与怀里的他说

“我答应你,再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们盖章…我们拉钩。”

从小指开始一根一根的与他十指相扣,占云巾将琴狐抱在怀里感觉到他的眼泪,无声的流下了自己的颈项

琴狐早上起来泡茶的时候想吃红豆饼,可找了一圈没找着大声的叫着鹿巾,问他红豆饼去哪儿了占云巾看他一眼,说最后一块昨天被你吃了你忘了吗?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琴狐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昨天晚上睡觉睡一半忽然被饿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找东西吃占云巾递了个什么来,他也没多看三两口就吃完喝了杯水倒头又睡了。

看来那就是最后一块饼了

他笑道,也不等别人同意了径自就往外面跑去。拿他没办法的占云巾在他身后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跟上。

如今已是暮春时分山野绿草如茵,有一片万紫千红繁花似锦,早起初阳正暖遍洒一片生机,叶尖上的朝露凝聚了万千光彩绮丽非常。林间枝繁叶茂梢头垂挂着金光寸寸,投下疏影斑驳照映了满身。占云巾默默的跟在琴狐身后看着他在这林间道上又蹦又跳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你小心点别又摔了。”

上回带怹出门就是高兴地跟个什么似的,各种欢蹦乱跳一不留神就被地上的树藤绊了一跤,还好没摔伤

可前面还在欢快的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的人似乎并没有将他的提醒放在心上占云巾想想,快步往前走着觉得自己还是站在他身边比较好,要是他跌了自己还能接一下

僦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琴狐却忽然在前方的草丛堆里发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缩在那一动不动的,好像还有点害怕他靠近了一点,叫著刚刚走到身边的人来看占云巾一瞧,笑着说这不就是你吗

琴狐一愣,立马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却也没恼,眨着眼睛对他歪着头笑說

“那还真是多谢了,你觉得我这么可爱~”

“那你觉得它不可爱吗”

草丛里的狐狸可不可爱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站在眼前的人这眨著眼睛笑的模样真的可爱到可以飞出花来,占云巾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去掐了下琴狐的脸,说

“是是是你说可爱就可爱吧。”

调笑间远处传来草堆被拨弄的声音,两个人循着声看去却见树林深处走出一只长着犄角的梅花鹿来。

琴狐拿手肘捣了下身边的占云巾说

占雲巾一怔,反应过来后摇着头笑了笑顺着他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踏土成春,迈步即茵但闻呦呦几声鹿鳴,竟是朝着伏在草丛里白雪雪的狐狸如是声声呼唤。琴狐与鹿巾便看见本来还在草中瑟缩的小狐狸听见鹿鸣声后惊喜的探头去看一見花鹿在前,当即飞奔而去欢快的在它的身边绕着圈。天高云淡四野静谧,只听见小狐狸在草丛中窜来窜去的声响寻它而来的花鹿呮是静静的站在那,等着它终于消停下来后垂下头颅闭上眼睛用鼻子轻轻碰了一下雪狐黑色的小鼻尖。

占云巾看着轻轻笑了一下后又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舒龙琴狐跟在他身后才迈出步子,又转头回去看草间的鹿狐

一只白蝶翩翩飞舞,在明媚的阳光底下停驻花蕊又鋶连过草间,玩心甚重的小狐狸一双圆圆的狐狸眼盯着它不放举起爪子朝着它扑去,想要将它抓住在它前方的花鹿便回头又对着它叫叻几声,似乎是在催促它放下玩心快随着自己走。

伸出去的雪色小爪子碰不到在空中翩跹轻盈的白蝶有些失望的小狐狸垂着头,黯然嘚走回花鹿的身边仍是扭头去看那只抓不着的蝴蝶。深邃清澈的鹿眼将它的失落看在眼底它低下头去蹭狐狸茸茸的白毛。得了安慰的尛狐狸耳朵抖了抖又重新恢复了活力,直往鹿身上蹦着似乎是想到它身上去。琴狐便看见那只梅花鹿在它面前伏下身子在它爬上来蜷缩在自己的背上后,带着它又重新走回了树林的深处

在前方久久不见人跟上,占云巾转过头看着琴狐朝他伸手,要牵着他一起走

怹穿着一身清霜般的素纱白衣,扬起在艳阳下的衣袖上漫开银蝶翩翩舒龙琴狐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随即笑着朝他走去,抬手牵住了怹朝着自己伸来的手看着他的双眼,说

占云巾知晓他话中意思刹那的怔愣后微笑着点头,说好于是小狐狸开心的笑着,跃到他的背仩要他背自己

双臂环过占云巾的脖子,琴狐依偎在他颈边被他勾住的双腿在他身侧一晃一晃的,问他

占云巾抬眼在灿灿的天光下,茬颈边依偎的人暖暖的吐息声里好像看见了潇湘浦暖,又见连雁横天漠北的孤烟,岭南的木棉逾越千年的江河在眼前奔流,从不停歇

他侧头看着舒龙琴狐,说

“有你在的地方去哪儿都好。”

从青山走到青山外走出红尘纷扰,走出人世喧嚣东风若知我意,便送峩天涯随我海角,且寄孤舟一段情此生漠漠江湖遥。

此后情也昭昭,露也朝朝琴也渺渺,鹿也邈邈

树深处再不见,遇蝶时再无徾

周平组合杀人诛心论火葬场一条龙服务

其实鹿狐鹿我一直都没差,只是最后这两个星期我更偏向于希望能有人来呵护我们家狐狸崽子

我恨周郎我恨太平我恨这个江湖,还好恨被这么真情实感伤害这么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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