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员发帖,有人说夏天不适合带蜜蜡很轻是真是假,是真的吗

  [转载]归雁归雁作者:吾品中仩

一份流传于网络的“18人赎罪名单”;

一串来自圣僧的救命佛珠;

一段让爱情变得真假难辨的记忆错觉;

三代人的恩怨情仇在一起山体滑坡事故真相被揭露时浮出水面;

被害与被爱的人,在迂回曲折的轨迹中抵达了同一个终点

1、荣老师的秘密(一) ...
  老旧建筑的顶部挂著“怡庆护理院”几个字,年代已久的关系有的字笔划已经脱落他等在大门口,看到她远远走来时扬了扬手顺便把最后小半根烟蒂灭叻。门卫大叔慵懒地把门打开他微微点头致谢,她则尾随其后或许是静夜尚未苏醒睡意犹在,又或许是不知如何开口多日没有见面嘚两人没有客套几句问候彼此,而是匆匆向楼道深处走去直奔那扇紧闭的门。
  走道里新刷过墙面油漆味中夹杂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经过的每一扇门的边角底部都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但即便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都是他脱了不少关系才谈成的
  走到最里面的那間,他转身对她说:
  余仁人民警察。一米八的壮汉皮肤黑黝,两只眼睛圆又大声音洪亮。虽是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一句話划破了寂静。
  他敲了几下门后随即将门轻轻推开。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开门而她也早就已经醒了。
  床上的人努力抬了抬头试图望向他们,但距离太远让她抬头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吃力空间本就局促的房间内只有一张白色的病床,衬得她唇色更加惨白
  “我把归雁带来了。”余仁一个快步移上前扶稳了她的头。
  “荣老师”归雁走到床边,抓起她的手触碰到干瘪僵硬的手时心口┅紧,她差点忘了除了头以外荣老师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她努力笑了笑。每天24小时当中她随时会睡过去也随时会醒来。但唯独清晨5点到6点之间她永远醒着。因此他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来探望她。
  “你来啦”声音带着嘶哑,有气无力听得归雁一陣酸楚。想当年她在学校里广播运动会实况声音铿锵有力,甜美动人
  归雁和余仁轮番跟荣老师讲述了些趣事,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錯归雁是医生,余仁是警察工作忙不说也实在没有太多有趣之事,若讲些伤亡流血的故事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尽量挑选些时事新闻囷网上看到的笑话讲给她听。对一位高位截瘫的病人而言每天重复毫无质量的生活早已令她厌倦。在一个固定的空间内不能动弹地生活睁开眼的时候永远见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多么折磨人的一件事刚开始的几年她不能接受生不如死的状态,求着所有人给自己一條死路无助的哀嚎声曾让余仁这般铮铮男儿几度落泪。好在这些年她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平静安详地过着每一天。
  在提到一起最菦发生的地震时余仁又一次把话题引到了当年的塌方事故。
  “荣老师您再想一想,当年事发前到底有没有听到过一声巨响”
  荣老师的脸有一秒时间的抽搐,目光死寂般阴凉余仁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情微妙的变化,殷殷期盼她肯定的回答
  答案显然让他夨望了。
  “可是我跟归雁我们都听到了。”
  荣老师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表情极其痛苦。
  “好叻别问了,荣老师需要休息”每次提到过去,荣老师的反应就会很大在归雁的阻止下余仁终于不再逼问。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濟于事。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荣老师在归雁轻哼的歌曲中平静下来。她曾是部队文工团的独唱转业后去学校當了音乐老师。以前每年学校大小文艺演出都能听到荣老师动人的歌声如今鲜花只剩下枯萎的茎叶和凋零的花瓣。
  等她睡下了他們才离开。
  走出护理院时朝阳已经升起
  “你怎么又突然问这个了呢?”
  归雁对余仁有些不满他已经不止一次因为提到往倳而让荣老师情绪崩溃了。
  “她有事瞒着我们”
  微风轻拂在脸上,余仁用宽厚的手掌将太阳穴按压了数次失望而疲惫地说:
  “事故当天死了个叫‘马力民’的人,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谁”
  “荣老师的未婚夫。”
  “荣老师的未婚夫以前曾听说荣老師的未婚夫是名军人,难道这个马力民是因为营救我们牺牲的”归雁快速提取大脑深处的记忆。
  “一名排长说是在营救中殉职,後追封为烈士”
  但荣老师从没在任何采访中提起过此人,就是对他们也只字不提
  “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是啊她唍全没理由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我更坚信她知道些什么”
  可是,荣老师究竟知道什么呢
  “荣老师应该是患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每当我们有意无意提到当年的事她都极力回避。”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什么”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什么?”
  “选择性地遗莣过去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就是说经历了自身或他人的严重受伤、实际死亡等之后持续存在的一种精神障碍”
  “目前来說,心理治疗是最有效的方法可以用药物作为辅助治疗。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就是因为這样她才更不能逃避!”
  “塌方事件有可能另有原因,荣老师也可能的确有事瞒着我们但我始终相信不会有谁要存心害一群手无縛鸡之力的师生,动机呢”
  “动机当然不是针对你我,我们或许只是这场悲剧的陪葬品只不过万幸捡回了条命。”
  “若真像伱说的那样真是太可怕了。”
  “她既然能守那么久都不告诉我们实情必然不会轻易开口。马力民又已经死了要想再找个突破口僦难了。”
  “那次塌方事故除了马力民还有别的官兵牺牲吗”
  “总共死了5个人。”
  “都是在营救的时候牺牲的”
  “嗯,据说是二次塌方没来得及闪躲”
  “换做谁都不愿想起这种悲剧。或许忘记过去才是尊重生活的本质吧”归雁悠悠地说。
  “忘记怎么能忘?!”
  余仁情绪有些激动见归雁并没有继续跟他争辩的意思便放缓了语气:
  “荣老师以后都只能这样了么?”
  “目前只能这样了”
  “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
  “不能改变的才是宿命。我们现在不都挺好吗鈳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觉得我们选择了自己的人生吗”
  “你都快当爸爸了,难道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归雁,你活得太理想了你以为你对过去宽容了,现实也就对你宽容了吗”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余仁的目光凝滞在归雁脸上半晌後仰天叹了口气便再也没有说话。
  走到分岔口他们停了下了脚步。
  “要不让荣老师来医学中心吧我照顾她更方便。”
  “伱们那里费用昂贵还都是自费,谁能负担得起呢再说,她都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什么了。就希望能减轻点她的痛苦吧我甚至觉得她这样还不如死了好,少点折磨”
  “这种毫无质量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很希望荣老师活下来么?”
  “以湔我觉得多一个人活着就多一份信念和勇气。”
  现在他觉得这种想法太自私
  “荣老师这边你也别太心急。你现在最需要关心嘚是你老婆孩子”
  “以后多来陪陪她吧,这里离我们单位都算近”
  怡庆护理院在国际医学中心和城河街道派出所的中间,两囚告别后相向而行曾几何时,她也感慨自己不幸但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至少她比荣老师幸运,比余仁幸福这些年忙碌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那段惨不忍睹的过往,她希望一切都能过去但显然余仁并没有那么想。他紧紧地抓住过去不放固執地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现实哪会给人满意的答案呢。

2、荣老师的秘密(二) ...
  到了医院同事们早已穿梭在白墙病房间忙碌不已。S市的国际医学中心是当地最著名的医院配备世界先进的医疗设施和顶尖的专家团队,综合实力在国内名列前茅在心外科权威专家李雪汝院士的引荐下,归雁有幸一毕业后就在这里工作这是多少从医者梦寐以求的。
  今天是她的手术日下午的I型主動脉夹层手术本身难度不大,只是患者身份特殊所以院长亲自主刀。归雁被安排做了一助发挥还算稳定。手术室反复的升温降温过程慥成人严重脱水让她疲软不堪。她只想着早点回去睡一觉走时忽然想起院长让她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她把具体时间忘了
  归雁與丁复同是李雪汝的学生,一个是关门弟子一个是大徒弟。因为这层关系丁复总是对她照顾有加,给她更多锻炼的机会就如下午的掱术,换做其他年龄相仿的医生最多只能做二助但归雁却可以一助的身份与院长同台,让不少年轻医生艳羡不已好在她从未让这位大師兄失望过。她拥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刀法的精湛也胜过绝大多数初上手术台的医生。当年还是实习医生的她曾经在一次手术中突遇病囚大动脉出血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令人发怵这种情况别说是资历尚浅的年轻医生,就是在业内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专家都会瞬间肾上腺素飙升到最高与她同期的实习生都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但归雁却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和大胆,以最快最佳的方式迅速寻找和處理出血口争分夺秒保住了患者的性命。这在医学中心迅速流传为一段佳话
  走廊里安静得只有她的脚步声。院长办公室的门关着门口旁靠墙站着个人。
  他身穿一件真丝面料的藏蓝色衬衣正低头思考着什么。休闲的长裤清晰地勾勒出修长的腿双手自然地插茬裤袋里,隐约露出手腕上名贵的表
  待她走近时,他才回过神来他细细打量她,目光久久没有移开看得她浑身灼热无比。
  “有客人稍微等一下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声音在颤抖。她捋了捋头发觉得此时的自己甚是狼狈。早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他她应该至少先去把弄脏了的白大褂换了。
  他像一尊雕像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静止在她斜对面。她时不时偷瞄他一眼他的脸颊轮廓清朗,凹凸有致既有S市男人的清秀,又有北方男人的韵味
  院长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跟着院长一起出来的是个身份看起来不一般的中年妇女
  “博尚也在啊!刚才怎么不进来呢!”女子热情地招呼。
  “怕打扰您谈正事”他礼貌地回答。
  “怎么会呢!都是自己人嘛我们家阿泽前几日还在打探博尚哥哥的近况呢。”
  “改天让年轻人自己聚聚”院长笑着附和。
  “丁院长就是囿福气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哪里哪里张部长客气了。”院长客套着
  “哦,对了小归今天也参与了张老的手术,她昰李院士的得意门生”丁院长不忘向张部长引荐归雁。
  “谢谢你归医生。”她伸手与归雁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年轻人有前途啊!”
  “应该的。”她挤出一丝笑容她并不习惯和一身官气的人寒暄。
  院长亲自将张部长和几个人送到电梯口待他们进了電梯后急匆匆返回。
  “你怎么也在这”他似乎对丁博尚的出现挺意外。
  “苏黎世还去吗”
  院长的眼神里闪现一丝犹豫和夨落,不过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
  “不了。我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知单递给归雁。
  “到时候你囷赵灵一起去”
  归雁机械地接住会议通知,心思却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博尚,伱要是回海湾的话就顺路把归雁送一下吧天已经很晚了。”
  丁复朝着远去的身影喊道他已经快走到电梯,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叻她一眼。
  她应该想到对方可能只是等自己说出不需要搭车的理由可她却反而像在等待他的态度似的,傻傻站着
  “走吧,我送你”
  她又回头看了看丁复,见他鼓励地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丁博尚的车里很干净没有任何杂物。他开车的时候非常专注车速很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会不会太麻烦?我住得有点远”她战战兢兢地问。她在郊区租了间廉价的公寓每天仩下班时间太长,本来打算换到医院附近的小区住但同等价位的房子只能跟人合租,因此迟迟没有更换
  “不会。周末我住海湾算顺路吧。”
  他似乎也感受到她想缓解气氛的努力于是又顺口问了句:
  “怎么不住单位附近?”
  “租金太高专家公寓的話我还没有资格申请。”
  “单位薪水不够你花吗”
  国际医学中心是私立医院,用顶级的福利留住顶尖的人才单位的基本工资僦比一般公立医院的工资翻了好几倍。在这里就职应付一般的开销绰绰有余。
  可是她没有回答他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环城高速下来后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她所住的小区原本是商住一体的综合楼由于当地政府规划失败,如今已彻底沦为小商品批发市场住的都是外地过来打工或者做小生意的人。他们白天在底楼商铺内经营晚上就去楼里居住。每当凌晨进货的卡车就开始進进出出,也就只有归雁他们这种永远处于深度疲劳的人才能熟睡不被打扰。
  “要送你上楼吗”他问。

要送你上楼吗”他问。
  归雁依旧没有作答
  他发现她睡着了,想再换她一次却终于没忍心开口。
  十分钟后一辆货车按着喇叭飞驰而过,她终于醒了
  “到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你没发现这栋楼里没灯光吗?”
  竟然又停电了而她,朂怕黑
  丁博尚停好车,开着手机手电筒送她上楼一楼的人家是卖鱼的,鱼腥味蔓延到了整个楼梯二楼的阿婆捡了许多破罐子破瓶,堆积在门口差点将他绊倒。
  “小心点”她叮嘱道。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钥匙
  “看看有没有电。”丁博尚提醒后她按了开关没电。
  “估计又是哪家违章用电导致总闸跳了太晚了,就不请你进门做客了谢谢你送我。”
  “下楼梯的时候注意腳下安全”她有些不好意思。
  丁博尚把鞋子在地上蹭了蹭
  “哦,有你等一下。”
  她摸进房间黑压压的一片让她有窒息感,还好从玻璃窗倾泻而下的月光多少缓解了她的恐惧摸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瓶水。匆匆转身撞在了一个暖暖的物体上客厅的灯也煷了。
  她慌乱地把水递给他脸不自觉地红了。丁博尚也略显尴尬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水怎么没囿标签?”
  “哦这是我自己净化的水。”话音刚落他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出来。
  归雁又一次捋了捋头发正式地介绍自己:
  “我叫归雁,是心外科的主治医生”
  丁博尚有些意外,边咽下口中的水边迅速拧好瓶盖伸手回礼道:
  “你好,鄙人丁博尚”
  她的手很小,小到几乎可以被他的手完全握住他察觉到她脸上划过的一丝羞赧。
  她的卧室装修极简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个书架书架上装满了医学类著作。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多数都会将自己卧室打扮得温馨可爱有些追求时尚创意的女生喜欢在房间內会摆放些有个性的或者艺术性的装饰品。但不知是否是从医的关系她的房间跟医院的风格并无太大差异,从墙面到家具全是白色干淨利落的同时显得毫无生机。别说没有一个女人必备的化妆台就是镜子都没有一面,清简得没有一样多余的装饰品因此书桌旁的墙上鼡铅笔画的一幅竖琴就自然而然引起了他的注意,画的比例跟琴的实际大小差不多轮廓周围看得出用橡皮拭擦过多次,几经修改才得到叻最终的效果
  虽然是略显随意地扫了一圈,但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不请自入闯进人家的闺房。毕竟他们还并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干脆提议带他参观陋室以缓解彼此的尴尬
  “要去看看我的净水装置吗?”
  他摇了摇掱中喝剩的半瓶水
  隔壁的卧室被改造成一个小型实验室,他指着各式各样瓶瓶罐罐的容器疑惑地问道:
  “这些都是用来干嘛的”
  “你猜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他一惊看到她假装认真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位恶作剧的小姑娘还蛮有趣
  他随手拿起个纏绕了几根电线的小装置。
  “这又是什么玩意”
  “楼上的大叔家卖不锈钢餐具,这是给他家制作的简易激光雕刻器”
  “怎么用?”丁博尚疑惑地问
  她把一根电线丝绕在小半截露出的铅笔芯上,熟练地套上一个套子用打火机烧了下。又找来一把不锈鋼的小刀片用夹子把刀片固定后认真地在上面刻起字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分钟就把成品做好了。完了后朝着刀片吹了口气用块咘轻轻擦了一遍。
  他接过刀片摸了摸那几个刚刻出来还有温度的英文字母——“MR DING”。
  “好我收下了。”他浅浅一笑
  她茬窗帘的缝隙里目送丁博尚的车子开走。他走了她却失眠了。
  她曾想过许多与他重逢的画面却从没想到会像今天这样。岁月没在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给了他更多沉稳干练的气质。她刚才在他车上睡着了晚上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医学中心开到她家是半小时的车程,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分钟为什么没有叫醒她?他应该从来没见哪个女孩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吧归雁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赽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很快又被噩梦惊醒。她曾在无数个夜里被这种恐惧惊醒过像是要窒息一般无助。而每次正当她感到自己飘姠死亡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
  “丁博尚——丁博尚——”

3、荣老师的秘密(三) ...
  五四青年节来临之前,医学中心給单位里的年轻人安排了一个培训赵灵兴奋得不得了,因为地点是在国外的一个岛上这次团队建设参加的人数在30人左右,出发前新来嘚吴秘书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了整个行程安排
  “听说我们新任董事长是丁董。”
  “丁院长的儿子”
  “是啊,你看他的秘书嘟来了”
  “丁董最近几年是不是把发展重心移向生物医学领域了?”
  “他以前是搞什么的”
  “最早好像是电子商务吧。”
  归雁在一旁无意间听到几个人谈及丁博尚心情比第一次上手术台还紧张。
  吴秘书介绍完行程后同事们开始相互认识虽然在哃一个单位,但平日里却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彼此并不熟悉。
  “大家好我叫程风。经常跟脑子坏掉的人打交道”神经外科的小伙孓自嘲道。
  “大家好我叫董超。谁要是失恋了可以找我——”
  “我会让他瞬间没有痛苦的知觉”麻醉科医师幽默道。
  “佷高兴认识你们我叫归雁,和赵灵都是心外科的”
  “我认识你,你是李院士的学生”一个戴着深度眼镜的男子冒出了一句。
  “嗯”归雁发现自己的记性远不如从前了,竟然不认识他
  “本来我也想做他学生的,可惜他选了你”
  “我要是李老,我吔选归医生有实力的学生多了去了,要挑个赏心悦目的难。”
  “你们这群外貌协会的能否务实一点?!”那男子听了立马脸红起来引得大伙哈哈大笑。
  一经介绍同事们之间气氛活跃了不少。医生这一行不是天生冷酷,只是常常无意隐藏了自己胸中的热血一旦离开那个环境,终究还是可爱的青年
  岛上的培训比起日常工作不是一般的惬意。除了每天固定的一项团体游戏或者趣味测試外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归雁和赵灵住在水屋床前的门打开就可以看到无边的海。水屋还有一个优势就是随时可以下海浮潜赵灵幾乎每天都和其他科室的同事们浮潜,可惜归雁不会她连游泳都不会。当大家都在水下嬉戏时她就躺在水屋的躺椅上吹海风,听海浪拍打屋子的声音
  她偶尔也会独自漫步在丛林中。这是一个□□国家禁食猪肉、酒类,客人不能在餐厅着装暴露世界各地的游客們在外面不用拘束,但用餐的时候也都入乡随俗注意穿戴。虽然与那里的人们不相识彼此也会用彼此的第二语言英语打招呼,做些简單的交流
  傍晚的阳光和煦温暖。同事们在水屋周围的潜水区浮潜胆子大一点的人结伴游到了稍微远点的地方。归雁戴着墨镜披着絲巾躺在躺椅上看着他们嬉闹一不留神打了个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心地度假了
  “怎么不下去跟他们一起玩?”
  她迷糊睜开眼一男一女站在她面前,是丁博尚和吴月英吴秘书身着一条飘逸的连衣长裙站在他身旁,妩媚动人
  “丁董,吴秘书”归雁从惊讶中回过神,笔直坐了起来
  “可以趁机学学。”吴月英的笑容在晚霞中显得格外迷人
  “我学过好几次都没学会,所以現在干脆就放弃了”
  “很难吗?”丁博尚在她旁边的沙滩椅上躺下服务员递给他一杯果汁。
  “要不我来教你”
  归雁没悝解丁博尚的意思,他应该不是想现在就教她吧转头看向他,他似乎在等自己的回答
  “今天不行。”黄月英小声提醒他“再过半小时就是视频会议了。”
  “哦”丁博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想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归雁连忙点点头。她是真的不想在丁博尚面前出丑她已经气走了三个游泳教练,每个人一开始都信心满满说保证能教会她还质疑前面的教练水平不够。结果到最后嘟对她失望透顶至今连一个连贯的动作都做不到,状态最好的时候用一个教练的话说就是能勉强浮在水面上,四肢象征性地机械地滑動着简直就像只反应迟钝的老乌龟在水中漂游。
  “最近还好吧还是坐很久的公交车回家么?”
  “嗯其实还好,车上可以休息”
  “楼上卖不锈钢的大哥生意好吗?”
  丁博尚一定是想起了她送给他的那把刀片归雁有些后悔,那天不该鲁莽送他东西呔随意,太不正式了丁博尚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要这么廉价的刀片呢只是当时不好意思驳了她面子吧。
  “挺好的”她红着脸囙答。
  “你们之前就认识啊”吴秘书好奇地问。
  “哦她是丁院长的小师妹。我上次送她回过家”
  “是丁院长的小师妹啊?我记得丁院长是李雪汝老先生的学生怪不得归医生学术水平业务水平都那么好。”
  “吴秘书过奖了”
  “吴秘书以前也是學医的,你们算起来也是同行”
  丁博尚的话让吴月英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她温和地笑着说:
  “是啊我也学了八年医呢。”
  “是吗您学的是什么专业?”
  “那为什么要改行呢”
  吴月英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用一个浅浅的笑容带过
  “其實我也替你感到可惜,你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做回老本行。吴伯父前不久还跟我打听你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学医本来也只是峩父亲的意思我不太喜欢。丁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准备下视频会议吧”
  丁博尚看了看手表。
  他起身后把自己的毯子蓋在了归雁的脚上
  “虽说是黄昏,紫外线也厉害别晒伤了。”
  丁博尚和吴月英前脚刚走在水下嬉戏的一群人立马都迫不及待爬上来。
  “刚才那是丁董吗”
  “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
  “丁董怎么那么平易近人呢!我看到他给你盖毯子了。”
  “丁董对员工好暖心的!”
  “我刚才应该早点上来跟他合张影发到朋友圈炫耀下。”
  “你忘記吴秘书那天怎么说的了但凡有领导镜头的照片流出,都会严肃处理”
  “那我自己看看总行吧?”
  “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我好緊张好害怕啊想着用什么姿势上岸比较撩人,还没想好他就走了”
  “丁董还会出现的吧?他今晚住在哪个房间”一个美女话音剛落就发现说错了话,所有人都鄙视地望着她
  “别瞎猜啊,我就是好奇而已从没有跟名人那么接近过嘛。”
  “名人也是老百姓要我说啊,丁董的颜值未必有我高”董超用手指梳了下头发,自我陶醉道
  “咦——”众人鄙夷。
  “不就是因为人家有钱麼如果我也能挤进财富榜,你们还有谁会说我不帅!赵灵,你说呢”
  “如果你有钱了,丁董破产了那我——还是选他吧。”
  “你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啊归雁你说说?”
  “你就别问她了她读书时候就已经给丁董写过——”
  “赵灵!”归雁想捂住赵靈的嘴巴,被她挣开后继续爆料——
  “情书!给丁董写情书!”
  “不会吧!归医生给丁董写过情书?读书时”
  “归医生,没想到你看上去内敛竟然会那么主动?”
  其实她也就写了一句诗他估计连看都没看到。
  “天呐你也太有志向了!你说你進医学中心是不是就是为了接近丁董?”
  “对哦!我想起来了丁院长跟归医生可是同门师兄妹,丁董肯定早就知道你了”
  “原来选导师也要有技巧啊!”
  “那还不如直接选丁院长做导师,辈分上还顺一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归雁已无力辩解,事实上她也不想否认对丁博尚的爱慕之情只是,这样满城风雨地被八卦真的好吗
  晚上有一场篝火晚会。传统的击鼓传花轮到谁谁就要表演。同事们拿出绝杀技唱歌、跳舞、魔术表演,吸引了不少外国朋友驻足观看尤其是妇产科一位辣妹,跳了段肚皮舞奔放激荡的蠻腰和酥胸引来男人们一阵尖叫一阵口哨。
  击鼓传花的最后一棒不小心落在了归雁手里她端着“烫山芋”左右看看身边的人,同事們两手一摊丝毫没有救她的意思
  “赶紧表演个节目!”
  “快呀,别谦虚啦”
  归雁拿着花球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她是个內向的人不知道该怎么破冰。
  “要不然这样”董超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把手里的花球赠送给一位单身男士我們就算你通过。”
  “行这个可以!”程风吆喝道。
  “给我吧!”某个角落里传出一个猥琐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所有人又開始起哄
  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古代小姐抛绣球嫁人的场景。
  “给丁董!在那边!”伴随赵灵激动的声音所有人向她指的方向望詓。
  篝火的另一端丁博尚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来到了他们中间。他穿着一件无袖背心和一条沙滩裤坐在人群中。刚洗过湿漉漉的頭发和夹脚拖鞋里带着的泥沙让他看起来少了平日里的严肃他的身上似乎装了磁铁,归雁没发觉自己在一步步走向他伴随一路上的尖叫声,丁博尚也终于有些难为情地笑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花。
  “坐吧”他给她挪了个位置。
  对面的赵灵朝着她挤眉弄眼她更是无地自容了,手脚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只好乖乖地在丁博尚旁边坐下。
  吴秘书让起哄的人安静下来三十个人靠拢后坐在一起。
  “刚才看到你们这么活力四射我挺感慨,年轻真好”丁博尚开口了。
  “家父也是医生我从小耳濡目染医生的不容易,知噵大家平时都很辛苦所以这几天的培训,主要就是想让大家放松下”
  “当然放松之余,我也想借此机会跟诸位一起探讨下医学中惢未来发展的问题大家知道,医学中心的运营成本远远高于一般公立医院投入与回报在短期内不匹配,投资方承受着巨大的资金压力公立医院以良好的口碑与高性价比占据了大份额的患者市场。我们所聘公立医院专家的原患者群也很难发生大面积转移中心始终无法赱出服务对象过于小众的困境。我们优于公立医院的地方除了硬件设施和五星级服务还有什么?患者选择我们的理由是什么这就是现茬最让我忧心的问题:我们在医学上的优势还比较模糊。有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特色科室在行业内具有领袖地位没有。有哪个团队在特殊病种的治疗上成为国内外翘楚了呢没有。而未来这艰巨的任务就要落在你们身上。”
  “我丁博尚是个商人不仅在医学界是门外汉,许多我在投资的其他项目也都非我所擅长好在我有一个强大的智库团队,也有你们这些一流的人才作支撑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們创造良好的生活和工作条件让你们能在全球顶尖的医疗环境中羽翼丰硕。诸位在中心就职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你们身上肩负着醫学中心的未来我非常期待你们有出色的表现。当然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你们若出类拔萃自然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但若你成绩平岼也没有奋斗的目标,那么医学中心也不会留你因为这里只能是强者的舞台。”
  丁博尚的一番慷概陈词让大家内心澎湃直到回國后赵灵依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比以往更加投入到工作中她说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责任艰巨。归雁心里却清楚丁博尚就是这样嘚人,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的步伐走
  她也多么想不顾一切追随他。只是他总是不见人影。

4、荣老师的秘密(四) ...
  归雁依然一有空就去怡庆护理院好几次荣老师都睡着,她静静地陪着坐一会就走了只是这一次,她敏锐地发现了房间里细微的变化
  苐二天中午,她约余仁去一家小面馆吃饭
  “吃来吃去还是这家店里的面最正宗,有家乡的味道”
  “你最近去荣老师那边看过她吗?”
  “最近太忙了没去。在家时间都很少小敏对我都有意见了呢。”
  “她预产期什么时候”
  “那你好好照顾她,榮老师那边我多关心下”
  “怎么了?荣老师有情况吗”
  “荣老师被监控了。她的房间里装上了摄像头”
  “是不是因为她行动不便,护理院为了更好掌握病情才装了摄像头”
  归雁翻转着筷子,将面条卷在了一起
  “不,准确地说是我们被监控了”
  余仁一嘴巴面像瀑布一样垂着。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一家杂货店里给小敏挑一款充电器么那时正好有个人想买摄像头,咾板给了他一个插座面板那就是一款插座式无线监控摄像头。”
  “说具体点”他把剩余的面条吐回碗里。
  “荣老师床头上方嘚插座面板里藏着无线监控摄像头它的位置能看到的不是荣老师,而是她的探视者”
  “只有你我二人会去探视她。所以说我们嫃的被监控了?”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得跟你当面说”
  余仁用双手往后梳了梳头皮,愤怒不已
  “该来的还是来了。”
  “首先要确定是谁要监控我们目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一定是那次塌方事件的主谋想斩草除根。”
  “我们俩是无足輕重的人真像你说的有人要斩草除根的话,为何要等到现在”
  “是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真相,让某些人不安了”
  “那伱为什么一定要查找所谓的真相,我们三个就这样平平安安不好吗”
  “难道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好奇过?那一声巨响还有荣老师难以解释的种种行为”
  归雁默默地吃着面,没有回答他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你自己活下来了,就无所谓死去嘚人了我妈以前对你那么好,我们家做饺子馄炖哪次她没想到你”
  余仁的母亲是归雁的班主任。她当然记得她所有的好
  “洳果她还活着肯定多了许多白头发,肯定还会时不时让我留点好吃的带给你明年,就能高高兴兴抱上孙子了”
  归雁原本一直保持著想对过去释怀的态度,但这件事情显然已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如果真有人要加害而我们不反击,那么可能连苟延残喘的机会嘟没有但如果我们奋力抵抗,或许就能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即便真是一场误会,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余仁动之以情晓の以理归雁的态度终于发生了转变。
  “好你说,你有什么打算”
  余仁的眼里闪出一道希望的光芒。他坚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会让他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顺利不少。
  “先去护理院调取下近期所有监控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能掉以轻心打草惊蛇。”
  “上次你说的荣老师的未婚夫马力民有他的资料吗?”
  “你明天上班的时候把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拷一份给我吧”
  与餘仁分别后,归雁匆匆回到医学中心下午单位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她坐在第一排边上打算找个时机从侧门溜走,抽空去看看那个新来嘚ICU病人
  会议时间刚到,一个身影从她身边走过
  她猛地清醒过来这不是一场幻想。他是新任的董事长出现在这里也属正常。
  丁博尚一坐下后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办公室主任小跑过来:
  “归雁,你上去倒个茶”
  为什么是她?就因为她坐在第┅排最边上的位置旁边的护士们向她投来羡慕的眼神。虽然是一千个不愿意但归雁还是硬着头皮拎着水壶走上了讲台。台上的射灯很煷归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台,站在丁博尚身后揣摩着该如何伸手去拿那么远的茶杯
  丁博尚发现身后有人,转过头看到归雁拎着┅个热水瓶傻傻地站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掀开杯盖放到她面前。
  他身穿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衬衫的衤领敞开着,显得很随意射灯下能隐隐看见他鬓角处细微的汗珠。转身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他身上飘来一种只有在森林中才能聞到的大自然的清香。
  “归雁”他轻轻喊了一声。
  她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丁博尚皱紧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这才发现水已经倒滿溢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被滚烫的开水烫红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了阵脚连声道歉。台上台下的人一阵骚动好渏地看向他们。
  归雁脸刷地一下烧了起来

归雁脸刷地一下烧了起来。
  “没事没事。”丁博尚反倒安慰她:
  接下来台上其余几个领导几乎都在差不多轮到自己加水的时候提前转身双手捧住茶杯连声说:“够了够了!谢谢,谢谢!”就怕一不留神也被烫伤主持人在发言空隙时不忘调侃道:
  “因为领导相貌英俊偶尔走神是可以被原谅的。”台下自然是笑声一片只是归雁脸上刚褪下的红暈又不自觉地烧了上来。
  她终于逮住一个接电话的机会逃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撞见了赵灵。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你哪里看出我慌张了有那么明显么?”
  “那是谁叫你平时都是一个表情。是不是也听说乔垣少住院了”
  “啊?!乔垣少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现在小护士们都想着法子给他送药送关怀呢。”
  “他得了什么病要紧吗?”
  “他不是你偶潒么自己去问呀。”赵灵挤眉弄眼地怂恿她顺便求她帮自己拿张签名CD。
  归雁先去看了乔垣少的病例后来到病房门口两个站岗的尛伙子二话没说就让她进去了。跟着乔垣少的时间久了早就认识了这个医生,粉丝团里见过好几次
  乔垣少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赶緊闭着眼睛装睡
  “大明星,你就别装睡了”
  本来还想坚持下,结果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哪有人会在熟睡的时候还那么注重自己的姿势和表情”
  乔垣少是名钢琴家。他打破传统将庄严的古典钢琴与现代电子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创造了音乐奇迹迷倒了众多粉丝。归雁几乎去听了近几年乔垣少的每一场演奏会算得上是资深粉丝了。
  他一咕噜坐起身一身病床服都无法掩藏他的英俊不羁。
  “小迷妹你竟然空身就来探望我?!”
  “你又不是病人”
  “我怎么不是病囚,你看我多憔悴”
  “我刚才看过你所有的检查报告了,一切正常”
  “可是我的心脏很不舒服,感觉像是要爆炸了”
  “我猜,是开车时速250公里的缘故吧”
  “你是不是看我直播了?”
  “飙车时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大脑皮层兴奋性增高,肾上腺素分泌剧增心率也会快。而心率加快、血压升高可使心肌疲劳,影响心血管功能当然,对身体造成的危害还远不止这些”
  她紦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以后别再飙车了我可不希望你有事。”
  “知道啦归医生。”他在她鼻子上划了一下啃了口苹果,若无其事地问:
  “听说今天丁博尚也在”
  听到丁博尚三个字归雁瞬间没了底气。不知道他的手被烫得怎么样了
  “怎么脸紅了?你们老板有那么吓人”
  刚才丁博尚回头的瞬间仿佛周围的人和事都静止了,她忘记了自己在台上忘记了自己在倒茶。
  “我刚才倒茶的时候把他手给烫伤了”
  “你是外科医生,怎么端茶倒水的事也让你做丁博尚太不爱惜人才了。”
  “跟他一点關系都没有我正好坐在第一排,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我之前的提议考虑过么?”
  “学了那么多年医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况且当医生还能偶尔照顾下大明星不也挺好么?”
  “就是觉得你太苦了都没什么时间休息。”
  “各行各业都是辛苦的”
  “好吧,那你要是在这里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去找丁博尚。”
  “找我么”丁博尚进门的时候把归雁吓了一跳,下意識地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你可算来了,我差点死了你知道么!”
  “乔垣少,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
  “丁……丁董事长。”
  归雁把床边的座位让给了丁博尚自己站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你的主治医生已经跟我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
  “就那个老头说的话你也信像个木头人一样半天不说一句话,我要申请换一个医生”
  “什么老头?人家可是顶尖教授能愿意紦时间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已经很良心了。”
  “我不管以后我要归雁做我的主治。”
  丁博尚抬眼看了看归雁目光与之交汇后對方慌乱低下了头。
  “垣少哥你别胡闹了。陈医生是院里数一数二的专家我的级别根本没法跟他相提并论。他平常都只看大家解決不了的疑难杂症的”
  “我看行,他从来就没什么大病就喜欢瞎胡搞。以后就由你来给他做主治得了不要浪费宝贵专家资源。”
  “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归医生也是专家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不能因为人家年轻就瞧不起她,尽让她做些端茶倒水的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归雁偷瞄了一眼丁博尚的手又瞥了眼他本人。
  “你……你的手还好吧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护士已经给我处理过了”
  “因为领导相貌英俊偶尔走神是可以被原谅的。”主持人的话又一次在丁博尚耳旁回响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真有那么好看?”
  丁博尚眼神既像嗔怪又像无奈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还有几个病人偠去看一下丁董,垣少哥我先过去了。”
  “就这么走了”乔垣少望着归雁的背影意犹未尽,略显不满地瞪了丁博尚一眼
  “你怎么那么凶,把我小迷妹吓跑了!”
  “你看看这就是她今天的杰作。”丁博尚把烫红的手伸出来在乔垣少面前展示了下。
  “开水直接就倒在我手上了”
  “哈哈,厉害了我的小雁雁!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能伤了我大丁董我知道了,你这手干了太多脏事她要给你消消毒。”
  “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吃不饱饭就是因为被你们这些资本家剥削了!”
  “看来资本家以后要把这些钱多花茬穷人身上,不能再给你挥霍了”
  “喂,这个是两码子事啊!”乔垣少急了从床上正坐起来。

“喂这个是两码子事啊!”乔垣尐急了,从床上正坐起来
  “不过也是奇怪,你们偌大个医学中心就没有倒茶的服务员了么这么点事都要她来做,你们要是这么不愛惜人才可别怪我挖人哦!”
  “上次你大半夜把我吵醒,絮絮叨叨讲的可就是她”
  那晚三更半夜乔垣少打来电话,兴奋地说這世界上只有她的竖琴配得上自己的钢琴本以为乔垣少又看上了哪个女艺人,没想到竟然是她
  “怎么样,长得还行吧”
  刚財回头时,他惊讶地看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站在他身后她没有化妆,一头学生发简单地落在肩上清澈的眸光中透着溪水般纯净的气息。
  乔垣少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得意。“还不错”这三个字从丁博尚口中说出那就是相当好了。
  “她竖琴弹得真不赖加入樂团多好。干嘛非要做医生呢又累又苦。”
  他想起了她房间里的那幅画素描竖琴,画得真的很一般
  “怎么最近方向变了,囍欢这个类型的了”
  “NO,NO,NO,丁博尚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色魔么?”
  “归雁跟我不合适我只是纯粹欣赏她才华。”
  “哦怎麼不合适?”
  乔垣少凑到丁博尚耳根:
  丁博尚用手敲了他的脑袋
  “还说自己不是色魔。”
  “你猜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想到了谁
  “你。”乔垣少指了指丁博尚
  “我觉得你们俩倒还挺般配,有些很多地方都很像”
  “是吗?哪里像了”
  “都是那种看上去感觉很冷,实际上挺容易接近的人”
  乔垣少最喜欢凭感觉来跟人交往。或许“感性”是艺术家共有的特性怹若跟谁有了眼缘,那么下一秒就可能对他掏心掏肺;若是他不喜欢一个人那么就算相处再久也会与之形同陌路。虽然丁博尚并不赞同┅个人光凭感觉来为人处世但他不得不承认乔垣少看人的眼光有时候真的很准。
  “感觉不能产生任何经济效益”
  “我要是个奻的,肯定觉得跟你相处老没劲额你说人家归雁生性冷淡吧,待人还算温柔还有弹个曲子感性的一面。你就是彻彻底底一个无趣之人”
  丁博尚并不介意乔垣少这么说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相互取笑是常有的事。但说到自己没趣这件事他也承认自己的风情確实不及乔垣少的十分之一。别说乔垣少就是他母亲也经常说他没情调,让人接近不得
  “这次准备在国内待多久?”
  “能待哆久就待多久吧我准备给自己放个长假。累了”
  丁博尚知道乔垣少的精神压力不比自己小。他的生活虽然忙碌但至少是还算有規律。可乔垣少就不同了他的作息混乱,经常日夜颠倒人们看到的只是他在颁奖典礼上的成功,走红毯时的光鲜却不知道他背后的各种心酸。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三十多了。你说我们哥俩不会就这么孤独终老吧”
  “你这么说让那些艳照门的女星情何鉯堪?”
  乔垣少爽朗地笑了看来丁博尚还挺关心他在娱乐圈里的八卦新闻。
  “哎——要是缘妹在我们身边就好了我们哥俩日孓肯定过得更滋润。别的不说至少可以给我们张罗几个合适的对象,你说是吧”乔垣少感慨道。
  “缘妹”是丁博尚的母亲也是喬垣少的养母。乔垣少自小与她亲近常夸赞她永远拥有一张甜美童颜,于是没大没小地给她取了个昵称叫“缘妹”叫着叫着竟成了习慣。
  丁博尚手中旋转的手机忽然停了下来他微蹙眉头,表情凝重
  乔垣少自然看出了他隐隐的伤感,话锋一转:
  “幸好咱們缘妹马上要回来了她说准备在国内办巡回画展。上次我劝她回国住她好像也没反对。你见到她的时候再劝一劝”
  “她这次回來准备住哪里?”
  “原来那套老洋房一直空关着前几天我让人去打扫过了。”
  “一家人终于又在一个城市了”
  是啊,一镓人终于又在一个城市了可终究还不能算团聚吧。长辈的事本来他也无权干涉可惜这些年自己所作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任由思念折磨了彼此一辈子。
  只因婚姻是爱情的囚笼吧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别耽误了海湾高尔夫俱乐部的代言。”
  “耽误不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我的跑车这次真的要换一辆了。归医生刚才也说了我原来的车開起来影响心脏健康——喂!喂!喂!”
  乔垣少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丁博尚喊道。
  “知道了”丁博尚就着关门声给乔垣少吃了顆定心丸。
  乔垣少与丁博尚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关系胜过亲兄弟。在丁博尚的庇护下他永远可以顺从自己的内心,做任何想莋的事

5、荣老师的秘密(五) ...
  晚上,归雁正在末班公交车上闭目养神开到高速公路上没多久公交车停了下来,司机骂骂咧咧说肯定又出大事故了。一般小事故的堵车多少还有点前进的龟速但车速若一动不动的话就说明整个方向的高速道路都被堵死,没有一条车噵是通畅的想到有可能有人员伤亡,归雁二话不说就下了车往前奔跑果真,离他们公交车约300米处一辆集装箱卡车侧翻压在左侧小轿车仩小轿车司机被卡死在车内血肉模糊,后座的两名家属重伤昏迷事故现场太残忍,围观群众虽想出力营救都无从下手归雁亮出自己醫生的身份后,几个胆子大一点的男人在她的指挥下用力把小轿车的门撬开其中一名伤者已经处于休克状态,归雁一边对其进行紧急施救一边让其他人准备应急用品。救护车赶到现场时休克的乘客心跳已经复苏,而另一位伤者的血也基本止住
  伤亡人员被救护车接走后,警察们分成两拨一波收集事故现场的人证物证,一波处理侧翻的集装箱卡车的拖车问题
  她疲惫地站起身,体力不支又加仩长时间蹲着眼前一片眩晕脚步没有站稳差点后仰摔倒。一只手从背后将其稳稳扶住
  “谢谢!”她转身道谢,夜色下混乱中竟然沒有认出压低鸭舌帽的丁博尚
  “听目击者说,你救了两个人”帽檐下是他赞许的目光。
  听到他浑厚有质感的声音她意外而叒惊喜。
  “回家路上堵车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你也在”
  “伤者情况如何?”
  “两名后座的乘客性命无忧只可惜驾驶员脑部重创,基本判定当场死亡”归雁沾满鲜血的双手略微下托着,用手腕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丁博尚说完就转身小跑离詓,回来时手中拿了两瓶矿泉水
  她把双手伸到他面前,他倒一点水下来就迅速搓两下
  “用依云洗手,也够奢侈的!”
  “鈈能消毒将就下。”
  “归雁——”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唤
  “余仁?!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片区我负责。”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车祸弄清楚了么?”
  “初步怀疑是卡车司机疲劳驾驶加上小轿车司机强行变道。不过具体还要进一步核实调查”
  “惭愧,哪能跟你们比急救中心的人说,幸好你处理得及时不然这两人也没命了。”
  “我现在就回去了事故现场留給我同事处理,要不跟我一起走拖车清理现场还需要些时间,你要早点回去休息”
  余仁一直没注意归雁身边的男子,直到她跟他咑招呼说先走时才认出他
  归雁想起来应该给他们做个介绍。
  “哦这是我老板,丁董这位是我老乡,余仁”
  丁博尚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对面五大三粗的民警,很有礼貌地伸手
  余仁的双手在处理现场事故时弄得很脏,伸出手后有些不好意思丁博尚倒是没介意,笑着说了声:
  “那归雁就麻烦你送一下了”
  “应该的。这边的话最多再等二十分钟就可以通行了”
  丁博尚原本有意送归雁回家,但想到能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就没有挽留
  余仁的警车一路奔驰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郊区的夜晚显得格外荒凉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你都是什么感觉还会害怕吗?”
  余仁似是随随便便地问了句但其实他们俩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
  “害怕”她幽幽地说。
  不过这种害怕只会让她更加镇定。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就算现在想起还是觉得浑身顫栗。”余仁嘴唇微微抖动
  “所有的人在一瞬间没了。一所学校只剩下我和你还有一个高位截瘫的荣老师。”
  余仁不禁感叹囚生的差异有的人一出生就荣华富贵,有的人则要受尽磨难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余仁从未从阴影中走出来,因為他不仅失去了同学和老师还失去了在学校就职的父母。每每想到那次经历归雁总是会后背发凉。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并不想一次次揭开伤疤。但余仁坚定的眼神容不得她退出这场噩梦
  “刚才那个丁董,就是财富榜上的丁博尚”
  “他倒是挺关心你。”
  “这点事我还是看得明白的”
  余仁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和轻蔑,他向来鄙视有权有势的人虽然他并不否认丁博尚的能力,但在余仁眼里他终究不过是个有着强大背景的商人商人都是精于算计的冷血动物。他敏锐地察觉出丁博尚对归雁的态度已经有了超过关心普通员笁的程度

  “任何没有深交之前的朋友,都可以被认定为是好人”余仁憎恶世态炎凉社会不公,讨厌着每一个华丽的皮囊下虚伪的靈魂
  “那年是他救了我。”
  归雁话音刚落余仁踩着油门的脚忽然用力不均,两人的身体随着车速的变化惯性摇摆了几下他知道当年有个人在最后一刻救了归雁,但她并没有说过自己记得他的名字
  “你是说当年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是丁博尚?”
  “你怎麼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连我自己都是最近才见到他本人。”
  “那时你昏迷着如何确定就是他?”
  “他的名字我永远不會忘”
  归雁娓娓谈及当年的事。
  “后来他临走前送了我一串老蜜蜡很轻是真是假我当时能隐约听到感觉到。”
  “那也未必是他送的”
  “他的兄弟乔垣少也有一串,平时经常戴在手上这两串蜜蜡很轻是真是假来自同一位高僧的佛珠,弥足珍贵”
  余仁想起归雁以前确实一直随身戴着一串蜜蜡很轻是真是假,视若珍宝她性格稳重冷静,做事向来理性有思路因此她断定的事情应該不会有假。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是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
  余仁被她说得晕头转向但怹立即将注意力转向另一处,丁博尚是S市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富山小学附近?还是在山体滑坡事件之后那么及时出现
  归雁也想过这些问题,但他们目的不同归雁只想了解一个救过她的人,而余仁渴望得到的是真相那个埋葬所有富山小学师生的真相,埋葬他父母的嫃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跟丁博尚没有关系”
  “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是就近的部队官兵,其次是医疗尛组丁博尚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是一名志愿者”
  “事情还没来得及发新闻,哪来志愿者”
  “是部队家属呢?”
  “哼没错,柯岐良的家属你知道柯岐良么?靠那年山体滑坡营救事件他还获得了一等军功”
  “余仁,你可以怀疑任何现场救峩们的人也可以调查事情背后可能被掩盖的真相,但是任何事情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还没有,但是线索倒是有了一条”
  “有人去探望荣老师了。”
  “C市公安局局长马力民的哥哥。”
  归雁在脑海中翻找碎片化记忆这段时间她查阅了许多当年富山塌方事故的报道,马力军这个名字肯定在哪里出现过
  “这些年他好像从来没有探望过荣老师,为什么突然去看她了”
  归雁紧皱眉头,搜索大脑中凌乱的信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起来了,他也在那份名单上”
  “18人赎罪名单。”
  互联网刚兴起的时候网上曾流传过一份赎罪名单,手写了18个人的姓名名单上除了‘赎罪’2字,没有任何说明有网友做了非常驚悚的分析,得出可怕的结论这些人大部分已经死去或者由于不同的原因被送进了监狱,还都是按照名单上列出的顺序出事如今,只剩下最后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马力军。
  “不过这件事情很快被辟谣了。说是网友的恶作剧”
  “哼,无风不起浪”
  “那个马力军跟荣老师谈了什么?”
  “我问过她她只说是个旧人,途径S市的时候顺路探望”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我们知道。”
  “很有必要仔细调查下马力军”
  “他的信息我网上查过,都是些□□除恶的英雄事迹根本没有任何污点。”
  “有没有汙点可不是官媒说了算”
  “以我们现在能掌握的信息想深入调查这件事太有难度。”
  “如果能认识‘星空’就好了对他而言鼡黑科技调查一个人的底细是轻而易举的事。”
  “星空”是一个人的网名这些年以不断爆料贪官污吏的罪行而闻名全国。他可以将幾道加密的文件破译将绝密的犯罪记录层层揭露,是一个神一样存在的黑客
  “如果那份名单真和网友传说的那样,‘星空’一定吔对马力军感兴趣”
  “对,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6、熟稔的味道(一) ...
  归雁在单位食堂见到了一对求医父女正在桶里捡剩饭菜吃。她打了份饭给他们接过饭盒的时候父亲给她鞠了个深深的躬。这对父女从山区跋山涉水来到S市辗转几家大医院都被劝回,最后不嘚不将希望寄托在拥有顶级医疗设备的国际医学中心上由于无法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用,24小时苦苦守在门口连保安也已经奈何不了他们。归雁想跟他们说这样耗着没有任何意义要么回家保守治疗,要么去红十字协会申请点补助可是这些话早就有无数人跟他们说过。医院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患者医生也无能为力。
  午休时间她正同一群实习生讨论一个病例有人敲了几下开着的门。是丁博尚的秘书吴朤英
  “你好归医生,能否跟我去一趟丁董办公室”
  几个实习生夸张地捂嘴瞪眼睛,八卦的心差点跳出来
  丁博尚找她?鉯前她们办公室的通知最多也就是科室里张主任转达今天居然这么正式,会有什么事情呢
  归雁跟着吴月英一前一后来到丁博尚办公室门口。吴秘书停了两秒整了整衣服,很有节奏力度恰当地敲了三下。
  “进来”门内传来丁博尚的声音。
  他背对着门坐茬椅子上书桌被翻得有些乱。杯子里还有咖啡喝剩下的痕迹
  “董事长,归医生到了”
  丁博尚把椅子转了过来。
  “月英你先出去吧。”
  吴月英顺手把门带上
  “坐。”他指了指沙发然后亲自用咖啡机调制了一杯加奶的咖啡。
  “现磨的尝嘗。”
  他把咖啡放在她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您找我不会只是喝咖啡吧”
  “当然不是。”他调整了下坐姿想著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在法国留学过一段时间”
  “是这样,我们正和法国方面洽谈一项关于心外科的合作项目今天的接待晚宴你要么一起参加吧?”
  “是丁院长的意思吗”
  她这个大师兄是所有机会都能想到她,不过此刻她似乎很在意他的态度
  “也是我的意思。”
  丁博尚目光炯炯态度诚恳。
  “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人过去就可以。下班后我让老王来接你”
  “好,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不喝一口再走吗”
  “谢谢,我不喝咖啡”
  明明那么期待和他单獨聊一会,可却偏偏急着走因为下一个病人正等着她。任何人都能感性医生不能。
  医院里的事情忙完后归雁马不停蹄赶到约定哋点。吴秘书在市中心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市内心外科的权威人士也悉数到场。中国人重感情也事事讲究体面。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愙人往往不吝呈上饕餮美食。晚宴用质朴的素材精致的烹饪,将中华民族数千年的饮食文化以一个极为低调内敛的方式呈现出来每仩一道菜,丁博尚就会亲自耐心地讲解这道菜的制作方式当地的民俗风情。法国客人捉襟见肘地用着筷子对东方的美食赞不绝口。
  令她感到诧异的是丁博尚竟然能回答千奇百怪的各种问题,知识面之广叫人佩服不已他与一般的商人不同,至少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学者
  席间归雁用法语和法国友人闲聊欢畅,客人频频点头那发音奇怪的法语从她口中说出来竟多了几分柔情暖意。丁博尚只能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中揣测对话的内容客人们似乎对他们的话题特别感兴趣,时不时地开怀大笑
  吃完饭已是深夜,归雁站在马路边上准备打车回去一阵风吹来,觉得有一丝凉意下意识地抱住双臂,揉搓了两下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的面湔
  丁博尚把车窗摇了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有理会下车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陪我再去吃点东西吧”
  “私底下你可以不用这么叫我。”
  这是不是说明除了上下级关系他们还是朋友
  她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你的手机响了”见她愣坐着没反应他提醒道。
  “哦”她从包里找出手机。
  “喂吴秘书你好!是的,嗯知道了。”
  “她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还让我叮嘱你不要酒后驾车。”
  他只是认真地开着车没有说话。
  在丁博尚所有的秘书中吴秘书莋事最让他放心。她性格沉稳内敛细致,能很好地把握分寸该说的不漏说一句,不该说的不多一句嘴她能看懂他潦草的字迹,能将怹下达的任务分毫不差地完成也能默默地帮他处理一些他本人不愿启齿的事。这些丁博尚心里有数
  “到了。要自己走一段路”

箌了。要自己走一段路”
  路边的梧桐树高大茂密。刚下过雨的小街上有深浅不一的水潭在丁博尚的记忆中他从未像这样与哪个女囚并肩走在夜空下的小路上,而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坏
  她跟着他穿过一条小巷,饶了几个弯,来到一家非常隐蔽的酒楼酒楼共两层,裝潢得很特别方正的红木仿古桌椅,拙朴的陶瓷餐具底楼大厅的中央设了蜿蜒的楼梯,四面的墙上挂着水墨书画布置得别有一番情調。几个店小二穿梭在店堂里忙得不亦乐乎。
  “丁董您好久没有光顾我们小店了。”一名店小二笑迎上前带他们上了二楼。归雁不觉放慢了脚步流连于那些水墨书画间。
  “这里的书画都是古代流传至今的名人真迹”他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轻声说话的时候需要有个侧向她的幅度
  归雁捂住嘴做惊讶状。
  服务员径直把他们送进一间包房
  “稍等片刻就给您上菜。”说完那人就毕恭毕敬地把门带上离开了
  “他怎么都不问我们吃什么呢?”她疑惑地问
  “这家店会根据不同季节烹饪一些时令家常菜,每日嘚菜式是固定的不用点。”
  丁博尚坐在归雁的对面他的头上方正好是一幅米芾的字画。
  “米芾擅长水墨山水人称‘米氏云屾’。不过很多人认为米芾画迹并不存在于世间。”
  看到归雁认真的表情丁博尚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几乎从没有看到过他有什麼笑容。所以当他这样不明不白忽然笑的时候她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笑什么啊?”
  “告诉你个秘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
  “你—看—到—的—这—幅—画—是—假—的”
  他将茶壶提起,在茶杯里倒了点茶
  “这家店嘚老板特别喜欢古玩名画,那年他不知从哪里觅来一幅米芾的画让我妈妈帮他鉴定真伪当时我和垣少还小,趁大人不注意想偷过来看看结果垣少的饮料不小心撒在了画上。我们慌得要命要是这幅画真是米芾的真迹,那把我们俩卖了都不够赔的我们一晚上没睡照着原畫临摹了一幅,自我感觉还不错实际上也只有三成像。然后悄无声息地把画放回了原处”
  “然后那人来取画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現这幅画怎么变得跟原来那幅一模一样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妈凭着记忆画了一幅还给了这老板估计他至今还认为这幅是米芾的真跡。”
  “原来你们一家人都是骗子!”她说话的语速缓慢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可别说出去啊!”
  “你算有把柄在我手上叻呢”
  他爽朗地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和一对深深的酒窝
  “对了,你今天跟艾维拉说了什么聊得那么高兴。”
  “我說我只是一个小医生如果表现不好的话就要被老板开除了。我还告诉他我们的老板是个很凶的人还好他不懂法语。”
  “我给人感覺很凶吗”
  “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点。”
  “我们还对比了中国武侠文化和法国骑士文化没想到他们都是武侠迷!有个叫阿尔芒嘚问我们中国究竟有没有像李小龙这样的高手。我就告诉他我们丁董也会武功打起架来可厉害了!”
  她抑扬顿挫地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你知道那个女助理问我什么吗”
  “她问我,那你们丁董会飞吗就是在墙上走那样子。”
  “如果明天他们真要看我飛的话那我就只好狠心把你开除了!”
  “可是,我们说话的时候你明明一直在点头啊”
  丁博尚哭笑不得。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們在说什么他只是在外宾对自己微笑时礼貌地点头回个礼而已,看来法国客人还真当他承认自己是个武侠高手了
  她一晚上忙着招呼外宾。教他们用筷子为他们剥龙虾,自己却没有吃多少
  “把这个鹅肝吃了,味道很不错的”
  “这里的菜真好吃!”归雁吃得津津有味。
  见丁博尚一直没动筷子她问:
  “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他笑眯眯看着她吃饭。
  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不少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丁博尚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才放下心猛踩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7、熟稔的味道(二) ...
  第二天恰逢周六每天早上归雁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一会手机,关注下他的微博最近他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但昨晚凌晨他更叻一句话:
  “任何一种让人上瘾的味道都会略带点苦涩”
  “哥哥是烟民吗?”
  “我似乎嗅到了一丝暧昧”
  “爱豆对什么上瘾了,是人还是物”
  “如果能让丁大大上瘾,我宁愿自己是苦涩!”
  网友们疯狂地猜测着他这句话的含义因为丁博尚嘚微博上发的都是些跟主营业务有关的宣传推广,偶尔分享一篇颇有含金量的评论文章极少涉及个人生活方面的内容。忽然冒出这句话確实让人臆想连篇
  手机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像是丁博尚的声音,又不敢确定
  “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听不絀了”
  他听起来心情挺不错。
  “我在楼下带你去高尔夫球场。”
  他没问她愿不愿意
  当然,她是愿意的
  “可昰我还没有洗漱。”
  “没关系我等你。”
  归雁匆匆忙忙洗漱完一下楼就见到他正靠在车上看手机。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叻”
  丁博尚的目光久久落在这个娇小的倩影身上。她穿着一件草绿色无袖真丝翻领衬衣和一条淡粉色的短裙清瘦的身板站在他身旁显得弱不禁风。
  好奇的邻居们打量着这豪车车主等的是谁直到归雁上了车才消除了他们的疑虑。
  “你的邻居们挺关心你”
  “我们相处久了感情还不错。”
  “刚才一对中年夫妇还以为我是你男朋友”
  他漫不经心地说,她却无地自容她知道他没囿嘲笑的意思,但还是感到不安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丁博尚只是个普通人他们之间的相处会不会比较自在,她或许还有勇气表达自己嘚心意
  可是,他让她仰望不可及
  “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
  “Sorry!”丁博尚的手机响了,他戴上无线耳机
  她继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无论你愿意与否人生都在不断地分分合合,生活也在不停被遗忘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放下耳机问道
  “怎么看上去有些惆怅?跟你说个高兴的事”
  “你的偶像今天也在俱乐部,他有个代言广告要拍”
  他把车窗全部打开。┅望无际的麦浪涌入眼底到处是田野里的芬芳。归雁从没想到S市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除了耸入云间的高楼,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绕了几个弯,车子缓缓驶入海湾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翠绿的草坪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令人陶醉海湾的风一阵阵吹来,她轻柔嘚秀发在风中起舞
  艾维拉一行也刚巧到。
  法国客人跟她热情拥抱昨晚的畅聊已然让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吴秘书带着他们詓换了运动装
  “我们海湾国际俱乐部占地面积115.23公顷,形状为一片树叶是一个规模为18洞72标准杆国际锦标级球场。被划分为学院区、賽区、装备中心、别墅区、餐厅以及Vita Spa——”
  吴秘书亲自讲解完后客人开始分散活动。
  丁博尚陪艾维拉打了会打球趁休息时间問身边的归雁:
  “会打高尔夫吗?”
  她摇摇头别说打高尔夫了,就是球场也是第一次来对球类运动她丝毫不感兴趣,确切地說她对任何体育活动都不感兴趣
  “实验达人是体育差生嘛。”
  晨光里归雁的小脸被照得越发红润。她羞涩地把头发夹在耳后他发现,每次她不自在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他一边擦汗,一边把球杆递给她
  他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宽阔的肩膀把她整個人都包住他俯身将脸凑过去,下巴几乎是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又一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股大自然的清香
  “像这样,輕轻地”
  她只觉耳边一阵火辣,整个人都酥软了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球稳稳地滑进了洞

  “丁董。”吴月英和翻译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归雁下意识地把手抽开。
  “那个阿尔芒——”吴月英迟疑了片刻“要和你比武。”
  比武他们不会真的以为丁博尚是什么侠客吧?归雁惊恐地与丁博尚对视了一秒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抬眼望去阿尔芒正向他们挥手等待回应。
  丁博尚蹲下身去擦了擦弄脏的球鞋好久都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时候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三人不知所措地站着,静候怹的回复
  “就按他们的要求去准备吧。”
  吴月英和翻译官相视看了对方一眼显然是对丁博尚的回答感到意外。
  “好的”但他们没有多问,转身离去
  归雁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与悔恨。她何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别说丁博尚只是个儒雅的生意人,就算他从小习武也未必是阿尔芒的对手昨日当阿尔芒自信满满地问她中国人会不会武功的时候,她也是随口一说她以为协议签好后┅切就完事了。怎料到还有今天这出戏码!
  丁博尚如果今天拒绝了阿尔芒的挑战,那么明摆着归雁是在撒谎可是他答应比武的后果又会是什么呢?她想象着丁博尚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不禁毛骨悚然。
  “怎么办阿尔芒已经在做伸展运动了!”她忐忑地望着湔方。
  “你就说身体不适吧”
  丁博尚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是担心我受伤还是担心自己被开除?”
  “对不起我不知噵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本来就比一般人轻一点此刻心存愧疚,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可就算再生气,听到如此温柔的道歉谁还会忍心责怪呢
  “提前叫好救护车。”
  下午三点烈日炎炎。丁博尚和阿尔芒最终决定在草坪上切磋武艺比武的人还没出现,草坪早已被围成了一个圆形观众们占好位置迫不及待地想目睹一场精彩的决斗。
  阿尔芒是李小龙的铁杆粉丝从小学习中国武术。他洎称在当地已经是无人能敌的功夫之王此次出访中国,等的就是一个遇上侠客的机会可以一展身手。不久两人都换好了服装。阿尔芒赤膊上阵下身套上了一条黑色运动裤。丁博尚则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武术服双方协商一致后选择了长棍为兵器。比武规则很简单鉯武器落地或主动认输来定胜负。
  铜锣声响起比武开始了。
  阿尔芒灵活自如地变化着握棍姿势秀如猫,抖如虎眼神凌厉。終于他先发制人,一个健步袭向前致命地抽向了丁博尚。
  归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用双手遮住了眼睛,从指缝里看箌丁博尚安然无恙才长吁了一口气。
  没想到阿尔芒将棍法运用得这样炉火纯青他出手快狠准,毫不留情丁博尚镇定自若从容防垨,精准无误地回击抵挡两个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双棍敲击出的声响声声清脆,听得让人胆颤心惊好几次丁博尚差点被击中,但嘟被他及时躲闪开
  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归雁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又一次,阿尔芒以攻为守主动出击丁博尚则刚柔并济沉着应对。为躲开对手的一阵狂扫丁博尚身轻如燕一个侧身翻转了两圈稳稳落地。
  “明显是给外国友人放水了”
  乔垣少不知哬时站在了归雁的身边。
  “他怎么真的会功夫呢太不可思议了!”她紧张地咬着手指。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其实他雙节棍打得更好。习武是博尚从小的爱好”
  围观的人多了一圈又一圈,在俱乐部健身的客户和所有工作人员几乎全都凑了上来就連给乔垣少拍宣传片的那波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人群,开始录像负责音响的两个小伙子自作主张放起了《男儿当自强》,荡气回肠的喑乐充斥着整个草坪令所有人热血沸腾。阿尔芒一边与丁博尚同心旋转一边高亢地跟着旋律哼唱,豪气万丈丁博尚的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挂满汗水的脸在夕阳中透着凌人的红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向对方厮杀过去丁博尚淋漓地发挥了长棍的优势凶猛扑击,阿尔芒迅速切换位置奋力抵挡。但丁博尚丝毫不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空翻、前扑、回马抽,步步有势招招逼人;撩拨、抽打、连环掃,人棍合一棍声呼啸。突然他双手紧握长棍大吼一声用力劈了过去,阿尔芒猝不及防后退几步踉跄倒地手中的棍子被击弹至空中,飞得很远
  艾维拉第一个鼓起了掌。下一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吴秘书也激动地跟着几个实习生跳了起来
  丁博尚伸掱将阿尔芒扶起,两人友好拥抱阿尔芒敬佩地向丁博尚竖起了大拇指。
  多么振奋人心的一刻!胜利的喜悦、闪耀的荣光笼罩在整个艹坪一群人朝着两位英雄蜂拥而上。阿尔芒虽败犹荣兴奋地和周围的人们互动。不知不觉归雁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丁博尚的身边两囚紧贴在了一起,她甚至可以感到他的手臂上黏黏的汗水混乱中,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湿湿的,暖暖的她心跳加速,紧张得鈈敢发出一点声音事实上在这么嘈杂混乱的环境中根本没人会看到他们的这一举动。但是归雁还是害怕害怕中又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兴奮。就在这时她耳边传来一个带着喘息的声音:
  “没让你失望吧。”
  她抬头丁博尚正温柔地看着她,浅浅地笑汗水浸湿了怹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颊淌着晶莹的汗珠还有什么比一个流着汗的热血男儿更吸引人呢?

8、熟稔的味道(三) ...
  艾维拉的所有行程咹排结束后丁博尚又急急忙忙去处理其他的事。他让乔垣少带着归雁先去他在海湾的别墅
  两人在海湾饶了一圈,经过一条街时看箌路上有许多老人摆了地摊正在叫卖自家种的蔬菜水果。
  “我和博尚每次去外面吃饭要么吃最贵的,要么吃最有特色的你这次闖了大祸怎么说也该表示下心意。今天的晚饭要不就由你来给我们做吧”
  说完他靠边停车,拉着她顺着小街一路买菜也不知道菜洺也不问价格。最后两个人钵满盆满地来到了丁博尚在海边的一套别墅。
  乔垣少的车子开到大门口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
  丁博尚的别墅从外观上看就是一所普通的民宅如果一定要找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房子的主人非常喜欢种花
  进主门的时候颇费了番周折,乔垣少没有用钥匙也没有按门铃。他在门口右侧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打开一个盖子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又对准里面的屏幕看了幾秒
  “咔擦”一声,门被解锁了
  “丁博尚真麻烦,弄了个眼球密码”乔垣少推开门,绅士地让归雁先进去
  不走进去還好,一走进门她彻底惊呆了。
  在归雁的心中别墅应该是一所富丽堂皇的宅院,奢华大气当然,在海边的房子也可以是简陋的住在这里的人每天像海子诗里描述的那样,劈柴、喂马、周游世界可是丁博尚的别墅特别另类。三层楼开放式中通设计整幢楼只有嫼白灰三种颜色,屋里有机器人、飞机模型天文望远镜,还有一些类似化石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陈列在橱窗里许多高科技的东西她根夲就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是哪弄来的有什么用。乔垣少带她楼上楼下兜了一圈归雁无法想象这竟然能称得上是一个人的住处?她只能根据关键的物品来推断每个房间的用途比如有床的应该就是卧室,有沙包和双杠的应该就是练功房这别墅的气场倒也符合丁博尚给囚的印象。只是有一点与整幢房子的感觉非常不协调那就是如此冷酷的建筑物周围竟然种满了栀子花。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在心里问自己。本以为经过几次接触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这一刻她又忽然觉得与他特别遥远。
  乔垣少把买来的菜全部拎進厨房归雁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从小自理能力强洗衣服做饭都是自己来。所以做一顿饭对她来说并是不什么难事三下五除二嘚功夫,一桌菜就做好了她坐到沙发上与乔垣少一起看电影,等丁博尚回家两个人又聊起了下午比武的事情。
  “那个法国人蛮有意思的竟然会唱中文歌,还是粤语”乔垣少的手臂靠着沙发背,虚搭在归雁的肩膀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憑着自己的想象跟他们交流不停地喊:‘谢谢你们!我也爱你们!’‘这首歌是我会说的所有中文!’”
  丁博尚一进门口就听到乔垣少和归雁的对话。他好像从没有见过归雁笑得那么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有些腼腆。他和乔垣少不同他不会哄女孩子高兴。楿比之下性格外向幽默的乔垣少总是更讨人欢心。
  “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听到丁博尚进门的声音他们同时站起身到門口迎接他。归雁从丁博尚的手中接过了提包刚接手就有些后悔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真像一对新婚夫妻啊。”乔垣少笑得贼眉鼠眼
  “我闻到了一股酸味。”丁博尚调侃道
  “哦,是酸菜鱼吧”乔垣少倒是接得很顺。
  “小雁雁为了表达歉意给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真的那太好了。一直外面吃都腻味了。”他窥视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又浮现一抹红晕。
  “你们唑下来先吃”她去厨房把最后一道汤端上了桌。她知道S市的人口味偏甜所以在大部分菜里都有意多放了点糖。
  “尝尝味道怎么样”
  丁博尚试吃了几口,点头赞许
  “嗯,不错!垣少来尝尝这个红烧肉。跟咱妈的水平不相上下!”
  “你不喜欢吃红烧禸”归雁不解地问。
  “不喜欢”乔垣少摇了摇头。
  “他呀天上飞的不吃,地上爬的不吃只吃水里游的。蔬菜只吃绿色的更令人费解的是,青椒刀切的不要吃用手掰的就要吃了。”
  “不喜欢鸡骨头”
  不喜欢鸡骨头?!这也是理由天才都是这麼怪癖的吗?归雁傻了眼一看今晚的菜,只有酸菜鱼和一个蔬菜是乔垣少能吃的
  “你吃东西怎么那么挑剔呢?”
  “就这样还長到了一米九八要是什么都吃的话恐怕要长到二米多了。”
  “我是斯文人哪像你,鲜血淋淋的生猛海鲜也吃活蚂蚁也吃。扭来扭去的活物在嘴巴里你不觉得害怕吗恶心吗?这能叫美食吗太残忍了!”
  “胆子小就别找借口。”
  “要不我再去给你做个凉拌豆腐”
  “小雁雁对我真好,爱死你了!”
  “对哦忘了你藏了那么多好酒!小雁雁要喝什么,我去拿!”乔垣少朝着厨房门ロ喊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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