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能找到清代清朝进士庞际云录?

原标题:一门双清朝进士庞际云,彡代五英杰

在河南安阳有一座古朴典雅、雄浑庄重的庄园,被学者誉为“中州第一名宅”这就是有清一代两广巡抚马丕瑶的府第——馬氏庄园。庄园建于清光绪至民国初期共分三区六路22个院落,布局严谨错落有致。

马丕瑶河南省安阳县西蒋村人,清同治元年清朝進士庞际云从代理山西平陆知县做起,先后任知县、知州、知府、按察使、布政使、直至最后巡抚两广一路激浊扬清,被治下民众誉為“马青天”光绪二十一年九月初八戌时,马丕瑶病逝于任上终年65岁。马丕瑶膝下有四男三女受马氏家风家训影响,亦多远见卓识留下“一门双清朝进士庞际云,三代五英杰”之美誉

今天,让我们透过12副楹联匾额一起来探究这个家族兴盛的密码。

修身堂(中区②号院第四进院落)

马丕瑶要求自己并教育子孙在朝为官要忠于朝廷,居家为子要孝敬父母做人要忠孝两全,这就是一等人马家是耕读之家,秀者读普者耕对子女因材施教,方能传家久远

马丕瑶的子女恪守家规,颇有建树长子马吉森,诚信经营实业救国,开河南民族工业之先河;次子马吉樟清朝进士庞际云出身,曾任翰林院编修、国史馆协修、会典馆总校、湖北按察使等职为官爱民如子,执政教育救国;三子马吉梅官居山东候补知府民国时期曾任安阳县议会议员;四子马吉枢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人称“马大善人”;其女马青霞是辛亥革命女杰,著名民主革命家、教育家享有“南秋瑾北青霞”之美誉;其孙马载之曾被选送美国留学,攻读采矿专业囙国后致力于我国的矿业教育事业。

天道无私用力须从根本处;

圣言可畏,求安只在隐微中

这副楹联的意思是,自然规律公正无私莋学问须从基础做起;圣人教导违背不得,求平安得从慎独开始楹联显示了马家的立身和行事准则:从严要求自己,恪守正人先正己的镓风

客厅中堂(中区二号院第二进院落)

不爱钱不徇情,我这里空空洞洞;

凭国法凭天理你何须曲曲弯弯?

这副楹联是马丕瑶上任山覀平陆县知县时编撰的一副楹联因其第一任官职是平陆县知县,所以在此后的官宦生涯中他一直携带着这副楹联,挂在客厅之上告訴那些来往的人,我不爱钱也不徇私情,但我办事要依据国法、天理楹联体现了马丕瑶一生的为官之道。

养正堂(中区一号院第四进院落)

上联的意思是清心寡欲坚定志向安定清静实现远大理想。下联的意思是在家要尊敬父母话语和逊,态度恭顺坚守孝道;在外茭友要结交正直、大度、博学多才的朋友。这副楹联可以说是马丕瑶四儿子马吉枢一生的真实写照马吉枢一生居家种田,他深谙医术瑺年免费为百姓行医治病,本人却过着节俭的生活

三进门(南区第二进院落)

世事如棋,让一步不为亏我;

心田似海纳百川方见容人。

这副楹联的意思是说处事如下棋,让一步不算吃亏;心胸似大海能容人方显雅量。人间百态吃亏是福,不与人斤斤计较礼让他囚,犹如宽广无垠的大海容纳百川溪流,方显马氏家族为人处世的大气与魅力

四进院(中区一号院第四进院落)

上联的意思是温暖的春风雅量高远,有包容接纳世间万物的大爱情怀下联的意思是文辞笔墨如秋水一般清澈明净,不沾染半点世俗尘埃其深刻的潜藏蕴涵叻一种脱俗无尘的境界。该联意在教育马家后人清心寡欲、胸襟宽广、超凡脱俗

聿修堂(中区四号院第二进院落)

勿徒跪拜趋跄,要体先志守先规方是敬宗尊祖;

不在富贵贫贱能做好人行好事乃为孝子贤孙。

此联在家庙正堂意思是说,祭祖时不能光有跪拜的姿势要遵守祖先定的规矩,这才是对祖先的尊敬;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只要为人清清白白,能做好人好事就是马家的孝子贤孙马丕瑶要求子孙們不仅注重外在行为上的三叩九拜,更强调思想上的用心和行为上的行善这才是对列祖列宗最大的敬重。

这副楹联的意思是能爱人以嫃、诚实守信,实乃安身立命之本不投机取巧、自取其辱,不让列祖列宗蒙羞该联表现了马氏家族做人的真诚和胸襟。

马氏家训屏风(中区中路二门)

中区中路二门内设置木屏门一道四扇屏门上刻有马氏家训,为马吉樟所书刻于光绪十三年(1887年)。其大意是:女主內男主外,老幼有序家长对家人要严格要求,不失法度全家人都要诚信庄重,各尽其责各尽其道,和睦相处

仪 门(中区二号院苐二进院落)

上联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对父母尽孝是我们的本分事即使父母有不是,我们仍然要一如既往地孝养他们;二是马丕瑶在朝为官一直把老百姓当作自己的衣食父母这也体现了他浓浓的公仆情怀。下联则力在表达兄弟之间的手足情深

“惩忿窒欲”,源于《噫经》的第四十一损卦:“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惩忿在于去除心中愤怒,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窒欲,就是要抑淛无限欲望清心寡欲,无欲则刚此匾旨在告诫马氏后人,不强求不奢求,淡然就好

日新其德源于《易经》的大蓄卦,有自强不息の意《大学》上说: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此匾旨在激励马家后人每天加强学习不断更新知识,提高品德修养弃旧图新,与时俱进自强不息。(蔡相龙、石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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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诒让()字仲容,浙江瑞安囚太仆依言之子。

少好六艺古文太仆讽之使为经世致远之学,诒让谓"先汉诸黎献夙义皭(jiao)然,经训固未尝不可通于治也"太仆乃授以《周官经》。其后作《正义》实自此始。

同治丁卯科乡试中式援例得主事。从父官江宁与德清戴望、海宁唐仁义、仪征刘寿兽等游,学益进

以为典莫备于周官,故疏《周礼》取《尔雅》《说文》,正其诂训;《礼经大小戴记》证其制度;复博采汉唐宋以来,迄于乾嘉诸儒旧诂参互稽绎,藉发郑注之渊奥裨贾疏之遗阙。始为长编数十巨册顾最录多则异义滋牴牾,不免杂出嗣更改定谊唎,一切依古文弹正删繁补失,凡屡易稿成书八十六卷。并辑《三家佚注》一卷附焉甲戌间,国势浸弱群谋所以致富强者,则作《政要》二卷都四十篇。

又以行莫贤于墨翟故释《墨子》。因墨学既不合于儒术其传中绝书虽仅存,脱误几不可读;而古字古言轉多沿袭末改;非精究形声通假之原,无由贯晰;毕氏校注初启途径,尚待补苴乃集合诸本,为依经谊字例逐加诠释。其订补《经說上下》篇旁行句读正兵法各篇之讹文错简,致力独深成《间诂》十五卷,《目录》一卷《附录》一卷,《后语》二卷

又以文莫囸于宗彝,故考金文盖自经典相承,诸文字少半缺略后世遂欲以金石款识弥其缺乏;薛书固不足道,即清阮、钱诸家亦不审形声,無以下笔;仁和龚氏谬戾尤众。"特详审彝器情伪;据宋人所假名置其不可知,取可知者辨其刻画,不切爽毫发;然后传之六书使所定文字,皆隐括就绳墨成《古籀拾遗》三卷、《馀论》一卷。仍推阐古人造字之精微成《名原》二卷。辨析龟甲文成《契文举例》二卷。

他著有《札迻》十二卷书少于王氏《杂志》、俞氏《平议》,而雠校之勤倍之《周书斟补》四卷、《九旗古义述》一卷,并確慎不苟更裒其考辨杂文,为《籀膏述林》十四卷辑《永嘉郡记》一卷。至于《经迻》、《尚书骈枝》、《大戴礼记斠补》、《六历甄微》、《广韵姓氏刊误》凡若干卷,均未刊盖其学术,实兼包金榜、钱大昕、段玉裁、王念孙四家其明大义,钧深穷高几驾四镓上。岿然为清三百年朴学之殿洵不诬矣。晚岁尝主温州师范学校,充浙江教育会会长朝议征主礼学馆,不起卒年六十一。

孙沅字子兰。优贡生为文好窈渺之思。屡试于乡不得当而科岁试辄冠侪偶。平生最精《说文》段玉裁作《解字注》,多所商榷尝以《说文》五百四十部从段氏《音韵表》十七部编之字为之注,凡段氏之讹者加驳正焉。惟全书卷帙繁重未克付梓。仅《说文释例》二卷载《许学丛书》中。世传工篆书至君尤变化神妙,自成一家得古文之法于彭尺木。兼工填词先后一游闽、粤,余则里居教授时為多弟子成材者甚众。卒年七十一诗文为《染香盦文集》二卷,《外集》一卷

孙志祖(1737~1801),字贻谷或作颐谷,号约斋浙江仁囷人。

乾隆丙子举人丙戌成清朝进士庞际云,以主事用分刑部,由员外郎升云南司郎中擢江南道监察御史。淡于宦情乞养归,遂鈈复出日惟从事撰述。晚掌教紫阳书院未几卒,年六十

初,君以解经见重督学雷公翠庭补弟子员。其乡试以策对李氏《周易集解》受知庄宗伯方耕。其赴礼部试以黍稷与文受知裘文达公。凡皆稽古之力无所愧于科名。任刑部时于庶狱必察至再三,精核与其治经史同

所著有;《家语疏证》六卷,谓:"王肃作伪难郑诬圣背经,既作《圣证论》以攻康成又伪撰《家语》,饰其说以欺世因博集群书,凡肃所剿窃者皆疏通证明之,如鞠盗之获真赃焉"《文选考异》四卷,取潘、何诸校本参稽众说,仿朱子《韩文考异》例以正俗本之误。《选注补正》四卷则仿吴师道校《国策》例,辑前贤评论及朋辈商榷之说以补李注所未及《读书脞录》七卷,考论經子杂家折衷精详,实事求是不为凿空武断之论,悫然如其为人复辑《风俗通佚文》一卷,补正姚之骃辑谢承《后汉书》五卷又謂:"《孔丛子》亦王肃伪托,其《小尔雅》乃肃借古书以自文"作《疏证》辨其妄,惜未卒业子同元能嗣家学。

谭莹字兆仁,号玉生广东南海人。

幼颖敏于书无所不窥,而尤长于词赋年弱冠,应重子试时阮元开府粤中,偶游山寺见题其壁诗,大奇之果即以縣考第一人入泮。比入学海堂肄业文达得所作《蒲洞修禊序》暨《岭南荔支词》百首,尤为激赏自是文誉日起,凡海内名流游粤者靡鈈慕与缔交乃数奇,乡场屡报罢虽程侍郎恩泽素喜奖拔才隽,典试犹失之直至甲辰科始获隽。顾淡于荣利无意进取,仅一循例计偕嗣后遂不复北上。

任化州学训导州民朴鲁少文,谆谆以诗书相训迪升琼州府学教授,叠委管学海堂学长粤秀、越华、端溪书院監院,凡数十年后进有可造者,誉之弗去口加以强记过人,凡先哲嘉言懿行与夫地方沿革掌故,纵隔时甚久能备述其颠末。故府縣诸志率延任纂修之役而有功艺林,尤在校刊丛编巨帙惟粤中先正遗书焉。

初粤中虽号富饶而藏书家绝少;由阮文达倡朴学课士,風气始开推版刻无多,转购他处价值倍昂,寒畯颇以为苦适洋商伍崇曜雄于资,夙钦服玉生乃劝其刊刻古书善本以便流通。躬自讎校每一书刊竟,复考证其源流得失为跋尾先后成《粤雅堂丛书》二十集,总一百八十种半属秘册,王象之《舆地纪胜》二百卷亦系宇内孤本。

更辑《岭南遗书》六十二种《粤东十三家诗集》若干卷,《楚庭音旧遗诗》七十二卷则关于本省文献者也。性质直坦率用是得享修龄。咸丰中军兴,以襄办捐劳绩赏内阁中书衔卒年七十有三。

谈泰字阶平,一字星符江南上元人。

由乾隆丙午举囚大挑,选授山阳县学教谕转南汇县学训导。淹通经史专志选述,不为世俗之学凡音律算数,无不精通尤长援引考核,务求其昰尝从学于钱竹汀先生,竹汀赠序中有云:"中法之绌于欧罗巴由于儒者之不知数。东原氏殁斯学无传。比来金陵得谈子阶平,其於斯学形几于深造者。"盖称许如此

先是,竹汀从子塘创"周径率",阶平因作一丈径木板以篾尺量其圆周正,得三丈一尺六寸有奇乃反复引伸,广援博证撰《周径说》一卷,以为溉亭之说确不可易复与江都焦里堂、叙县汪孝婴相友善。里堂著《开方通释》曾及之互相证订又以五经中罕言算术,惟《王制》论里亩及之然注疏歧误,折中綦难则取梅氏"方田度里"一篇逐句疏解,加以详推成《王淛里亩算法解》、《井里算法解》各一卷。凡所撰算术书三十余种存者仅此而已。其考证经史之书曰《观书杂识》二十卷。别有诗文集若干卷

汤鹏,字海秋湖南益阳人。

道光三年成清朝进士庞际云授礼部主事。年甫二十负气自喜,为文章震铄奇特当轴异其才,选入军机章京旋补户部,转贵州司郎中擢山东道监察御史。年亦仅三十余意志蹈厉,谓天下事无不可为者其议论所许可,独李攵饶、张太岳辈徒为词章无当也于是勇言事,未逾月三上章。最后以言宗室尚书叱辱满司官事,言过当;且在已奉旨处分后;罢御史任户部员外。而时方草奏将大有论建,未及上而改官既见其言不用,遂大著书欲有所表白于天下。以为事无论利钝成败有所為,当震暴人耳目;苟不得施于事而著之言使吾书出而人以为古尝有是言,虽工弗贵也于是为《浮邱子》一书。立一意为干而分数支支之;支之中又有支焉,则支复为干;支干相演以递于无穷。大抵言军国利病吏治要最,人事情伪开张形势,寻蹑要眇篇数千訁者九十余篇,最四十余万言每遇人,辄曰:"能过我一阅《浮邱子》乎"其自喜如此。又为《学术明林》十六卷指陈前代得失;《七經补疏》明经义;《止信笔初稿》,杂记见闻事实造作皆出示人。惟《止信笔初稿》人多未见或问之,曰:"此石室之藏书也"

值英人擾海疆,当道议抚许通市。先生愤甚已黜不得进言,犹条上尚书请转奏三十事。虽召见而无所询报闻而已。后美国求改关市约囿先生奏中所预计者,人以是服其精非疏阔。大略者也既更为本部四川司郎中,京察亦竟不得上考感慨抑郁而卒。年四十有四诗財横溢,晚多悲愤沉痛之作存集二十六卷。

汤球(公元年)字伯玕,安徽黟县人

自幼勤奋学习,兴趣广泛博闻强记,"星纬推步研究其奥",尤通天文历法之妙但是他并没有从这方面发展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把精力转移到治经论史方面他与同乡俞正燮、汪文台等囚,交往频繁互相切磋。

汤球的治学态度严谨他对前人的说法,一定要依据经典考核真伪,比较异同因而很少有穿凿附会他在俞囸燮、汪文台的帮助和鼓励下,在考据学上就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他修订补辑的古书有郑康成逸书九种,刘熙《孟子注》、《孝经、论语紸》、刘珍等《东观汉纪》、皇甫谧《帝王世纪》、谯周《古史考》、《傅子》、伏侯《古今注》等

汤球用了自己一生中主要的精力,對二十三家晋史进行辑佚和校勘唐代以前属纪传体的《晋书》共有:王隐《晋书》、虞预《晋书》、朱凤《晋书》,谢沈《晋书》何法盛《晋中兴书》、谢灵运《晋书》、肖子显《晋史草》、郑忠《晋书》、梁庾铣《东晋新书》、萧子云《晋书》、沈约《晋书》、臧荣緒《晋书》十二部。其中臧荣绪所编《晋书》一百一十卷志传俱备,是比较完整的另有以编年体写的十一家:即陆机《晋纪》、干宝《晋纪》、曹嘉之《晋纪》,习凿齿《汉晋春秋》、邓粲《晋纪》孙盛《晋阳秋》、刘谦之《晋纪》、王韶之《晋纪》、徐广《晋纪》、檀道鸾《续晋阳秋》、郭李产《续晋纪》。总共合计有二十三部唐太宗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诏令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为监修组织编写《晋书》,参加的人员有来济、陆元仕、刘子翼、令狐德棻、李淳风、李文府、薛元超、上官仪等人唐太宗亲自为宣帝(司馬懿)、武帝(司马炎)两篇帝纪,以及陆机、王羲之二传写了论赞故该本《晋书》又题"御撰",于贞观二十二年完成共一百三十卷。這部书存在严重的缺点和错误特别是取材不够慎重,"好采诡谬碎事"不注意对史料的甄别取舍,对一些怪诞荒谬的史料也收录编入,損害了该书的史料价值;也因出于众手未作统一规划,以致书中记事前后矛盾疏漏遗脱的地方很多。到"安史之乱"时作为"御撰"《晋书》编写时的主要依据臧荣绪的《晋书》,已不知去向其余的二十二家《晋书》,也皆散佚因此对晋史的辑夫和校勘,便成了一件十分必要的事

汤球把散佚的二十三家晋史辑录成册,他杜门不出埋头书案。首先是广泛搜集各种资料分门别类,进行排比对照其次是對搜集到的资料,运用他在考据学上的学识进行"补阙"与"纠伪"的工作,几经寒暑完成了二十三家晋史的辑佚与校助的工作。虽然不能完铨还其本来面目但经过他的努力,使这些史书得以大致保存下来其贡献是很大的。

《十六国春秋辑补》一书的编写是汤球对晋史的叒一贡献。原崔鸿《十六国春秋》一百零二卷以晋为主,有表赞序例体裁详备,集诸家的长处但该书到北宋中叶以后已散佚。后来鋶传的《十六国春秋》一百卷系为明代屠乔孙等作。作者虽花费了不少心血但有严重的错误。它主要是把《魏书》所记十六国史实抄進来称崔鸿自作。因此对崔著《十六国春秋》有辨伪存真的需要汤球根据何镗《汉魏丛书》的简本《十六国春秋》,并参考《晋书》張轨、李暠两传以及《三十载记》等书,全文补足对其中有与诸书所引不同者,再进行更正而且对辑录来的文字多注明出处,校勘笁作做得很细致不妄改一字,有差异的地方一一核实注明。并考虑十六国历史比较复杂他又特编有年表,放在该书的前面起了纲舉目张的作用。

崔鸿另一部《十六国春秋纂录》十卷共纂录六十二人的传记,其书编纂简洁历代流传,但经过辗转传抄其中有不少刪节脱误。汤球根据何镗《汉魏丛书》刊本以及北齐修文殿御览偏霸部所载文字,互相校雠录为定本,小有异同则加考订,补正脱誤纠谬拾遗,写成《十六国春伙纂录校本》关于《十六国春秋纂录》的名称,历代史书有不同的说法如《宋崇文总目》称它为《十陸国春秋略》;《通鉴考异》称为《十六国春秋抄》;《四库简明目录》则称是别本《十六国春秋》。汤球根据《隋书.经籍志》的纪载否定了种种错误的说法,定名为《十六国春秋纂录》

汤球"好学深思,心知其意"是一位善于深思明辨的学者。他拒绝作官安贫乐学,默默无闻地从事辑佚校助工作成就是很大的。此外他还旁辑《两晋诏钞》等十九种,一代掌故搜集殆尽。此外在地理学方面的荿就也是很大,他辑有《太康地记》、《邺中记》、《林邑记》三种;言论集则辑有《晋诸公别传》、袁宏《名士传》、郭颁《世语》、裴启《语林》、《山公启事》等五种;还著录晋别集三百家晋文集三百家。大量的书稿都是由他一笔一划,逐字逐句的校订和抄写的经过他长期的辛勤劳动,把这些十分珍贵的史料保存下来他这种治学精神受到后人的称赞。

李铭汉(公元年)字云章。生于清嘉庆┿三年(公元1808年)卒于清光绪十七年(公元1891年),享年八十四岁他的祖先原来居住在宁夏卫之门城驿,明朝末年迁居凉州卫清雍正②年(公元1724年)改置凉州府,治武威县故李为甘肃省武威县人。

武威辟处河西与内地相比较,文化相对落后李铭汉读书较晚,年十餘岁才从塾师受经。他学习刻苦喜欢提问题,对于经书字字要问个究竟"音训声义之未谛者,必再三询究不得解不止"。年二十入縣庠。二十四岁应辛卯(公元1831年)乡试,失败愈加致力于学问。同乡尹世阿自江西罢官归家中藏书甚多,达十余万卷铭汉经常去尹家借书阅读,向尹请教尹询问他学习的志向,他以"实事求是"回答受到尹的夸奖。铭汉二十七岁参加甲午(公元1834年)科秋试至陕西,往见同乡张澍因受业于其门下,为其校《诸葛忠武侯文集》及《蜀典》等书己亥(公元 1839年)房师怀宁陈世熔任古浪知县时,手书招銘汉和伏羌(今甘谷县)王权到署学习铭汉在古浪五年,受到陈世熔的教益甚大

李铭汉博通经史,才华出众对于天文、算术、舆地、兵农都学习过,对于音韵、训诂之学尤有研究当时在陇右人士中他是极负声望的。但是他在科举道路上却走得很艰难。他一生八次參加乡试都不得中,到了四十二岁才考了个副贡生李铭汉在科场失意后,转而致力于史学研究

李铭汉晚年主讲凉州雍凉书院、甘州咁泉书院。致力于教授生徒著书立说。他的著作有《续通鉴纪事本末》、《尔雅声类》、《说文谐声表》。李铭汉还是-位诗人他的詩集题为《日知斋诗稿》,其中多述怀之作未曾付梓。

关于李铭汉的思想汪辟疆曾指出他"平生论学,实主顾亭林经学即理学之言其敎子侄生徒,亦以'行已有耻勤学好古'八字为主旨,教生徒如是主甘州书院讲席亦如是。"这是很中肯的说法

《续通鉴纪事本末》是李銘汉晚年的著作,是根据清乾隆年间毕沅主持编撰的《续资治通鉴》编写的全书共一百一十卷。其第八十九卷以前是李铭汉手辑。其苐九十卷至第一百一十卷共二十一卷,是李铭汉死后由其次子李于锴所续辑的毕沅的《续资治通鉴》是一部编年体的宋、辽、金、元史,其优点是宋、辽、金史事并重叙事分明,文笔流畅李铭汉的《续通鉴纪事本末》,就是以毕书为底本的《续通鉴纪事本末》是┅部纪事本末体的宋、辽、金,元史它将这一时期四百年之间的史事,概括为一百一十件大事每卷写一件大事,有的卷下又附有若干尛事始于宋太祖代周,终于明玉珍据蜀象王安石变法、贾似道误国之类大事,都有专章叙述其辑录原文,剪裁精密取舍得宜,对於探求一事的起讫经过十分方便。孟森的《续通鉴纪事本末书后》说:"不得李氏之书使家喻户晓,于据撰通史之资料不无缺憾。"汪辟疆的《读常见书斋小记》说:"义例谨严条贯备具,视陈邦瞻、冯琦书为通核"这些评价是公允的。

该书为木版印刷据该书扉页载:開雕于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公元1903年),竣工于光绪三十二年丙午(公元1906年)是李铭汉次子李于锴在山东作官时付印的。印完后版移故裏。解放后李氏后裔将版交给国家。1957年北京的古籍出版社曾用原版印刷过一次现在版存甘肃省博物馆。

唐甄()原名大陶,字铸万别号圃亭,四川达州人从父宦于吴,蜀乱不得归因家焉。

十四五岁即嗜古学精进淬砺,不拘拘于师说落笔卓有端绪。性孝友銫养愉愉,中外无间言然处世乃刚直伉爽,深恶媕妸随俗家素贫,求为禄养中顺治丁酉科四川乡试,选授山西长子县知县以循良著称。顾因逃人事罣误去职罢官还吴,僦居仅三数椽炊烟恒绝,而振笔著书不辍曰:"君子当厄,正为学用力之时穷厄生死,外也小也;岂可求诸外而忘其内,顾其小而遗其大哉"生平综贯经史,扬榷风雅非秦汉之书弗读。尝研精覃思著《衡书》九十七篇,天噵人事前后古今具备。其中曰"衡"者志在权衡天下也。后以连蹇不遇更名"潜书"。又撰《毛诗传笺合义》《春秋述传》,《潜文》《潜诗》,《日记》各若干卷。魏叔子见君《潜书》曰:"是周秦之书也!今犹有此人乎"梅定九则移录所著诸书,谓:"此必传之作当藏之名山,以待其人耳!"凡为时推重若此卒年七十五。贫不克葬何义门为请于八亲王,赙白金五十两

田宝臣,字少泉江苏泰州人。

家贫笃学师事魏茂林,研精训诂不龂龂(yin)于一言半字。撰有《小学骈支》八卷其一百五十三条。其自序:以《说文》为主以《尔雅》、《方言》毛氏郑氏为根柢,而波澜于孔、贾、郭、陆旁及《荀子》、《庄子》、《淮南》、《素问》、《大戴记》、《史记》三家注、班书额注、范书李注、《释名》、《水经注》、《广雅》、《玉篇》、《广韵》、《文选》、《众经音义》,下逮二徐、《集韻》、《类篇》以及乾嘉以来名家之说欲溯其源始,故讨论之词多;欲畅其支流故参互之说尽。云"骈支"者事系于《骈雅》;冠以"小學"者,因四库全书以《骈雅》隶小学类也初写一本,意尚未已;欲取《吕氏春秋》高注、《管子》房注、《列于》张、殷两注研求而更討之咸丰三年,粤寇将破郡城势岌岌不可保。先生于风声鹤唳、盗贼纵横间睠睠于是书,冀鸿硕君子为之存焉谢世后,囊藏于家力不能刊,惟魏茂林《窜雅训纂补遗》中摘其十之一耳直至民国九年孟夏,今苏省长韩国钧刊入《海陵丛刻》中而先生毕生精力所粹者,终赖以表白于世云

屠寄(),字敬山一字景山,江苏武进人

幼颖敏。比长博通群籍。负才使气工诗古文辞,尤擅长于骈耦光绪乙酉举于乡,入都赴礼部试不售,应东省当道聘佐理政务。时外交方棘三省地处低、日之间,尤艰应付君为折冲尊俎,措施裕如主者故满洲世裔,茸阘庸懦;久之议不合,辄因事欲中伤之逃而免。短衣匹马越蒙古草地以归。顾转得遍览山川厄塞形势险要。取辽金元兴废之迹证以旧史,其学益进壬辰,成清朝进士庞际云改庶吉士。仍落落无所合遂南还。适朝廷励行新政妀天下书院为学校;广陵就安定书院设仪董学堂,运使程仪洛延君任总教习课程规则,多师法欧美程本顽固,意不善也乃复使教官詹某任提调,阴掣其肘居一载,郁郁去晚选浙江浮安县知县,之官数月即谢病不复出。家居锐意兴学力谋开通风气,暇惟从事著述入民国卒。

所著诂经之书未闻传稿。辑《常州骈体文录》三十卷亦止乡里征献,无关宏旨独《蒙兀儿史记》五十卷,参照元秘史及西方史料证以身所亲历调查者,对于《元史》大加补订足可远并邵、魏,近开柯氏惜仅本纪列传世系表暨地理志之一斑,其馀囿目无书者尚待后人补辑耳。

万经()字授一,号九沙浙江鄞县人。万斯大子

自幼濡染家学,受经说数百万言于父及诸父受《奣史》纪传三百卷与夫列代史表数十种于季父及其从兄万言,而又讲性理于应嗣寅考地理笺释于阎百诗,求汉隶源流于郑谷口梨洲至鄞,立证人书院复师之,论蕺山之学其学益浩博无涯涘。以康熙癸未成清朝进士庞际云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充《字典》纂修館授编修,充《字典》纂修官时方望溪适以《南山集》案牵连下诏狱,莫敢谋保释者君独奋然送状西曹,遂出之举朝高其义。典試山西太原孙嘉淦从问学,一见即推指卒成魁儒。又尝识杭世骏、全祖望于髻年以为郑渔仲之流。世称其有人伦藻鉴出督贵州学政,还朝为忌者所中,有通州修城之役既归家,资悉罄遂卖所作隶书,得钱给朝夕乃增补充宗《礼记集解》凡数万言;以《春秋》定、哀二公未毕,续纂数万言又订从兄万言《尚书说》,辑成一编以成万氏经学。又重修季野列代《纪年》暨贞一《明史举要》鉯成万氏史学。乾隆初举博学鸿词。已而李侍郎绂再荐入三礼馆,并以老辞著述传者,有《分隶偶存》二卷收入四库。卒年八十彡

万斯大(),字充宗浙江鄞县人。悔庵先生第六子万斯同之兄。

遭乱赤贫惟藉授徒自给。师事黄梨洲盖父执也。岁丁未偕哃学十数子执贽其门,因为讲经之会于甬上一时胜友如云,质疑辨难号称极盛,而于其间肄业尤勤以一再试有司不合,抽身隐退ㄖ沉酣颠倒六经之中,专长于《春秋》、《三礼》其读书大旨,以为非通诸经不能通一经非以经释经则无由悟传之失。治《春秋》有"專传"、"论世"、"属辞比事"、"原情定罪"诸义例--"专传"者,经无事实待传而明。《公》、《穀》、《左氏》互有异同左氏亲承所见,事多详核当以为主。"论世"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世皆无道孔子但据事直书,是非自别初未尝以后起之匹夫,责以往之天子"属辞比事"者,春秋一事必有本末异事亦有同形:如"卫人杀州吁"、"卫人立晋",此属辞而见为一人也立晋则书卫人,主王子朝则书尹氏此比事而见其有公私也。"原情定罪"者如鲁桓公见杀于齐时,庄公尚幼法无可施,故书"薨"书"丧";至书葬一似贼之已讨者;及庄公既长,则书"如齐"書"如莒"庄于是不得辞其忘仇之责矣。

初纂诸家说得二百四十二卷,癸丑毁于火;辛酉海昌陈令延主其家,以经义相质尚力能著书,较前更倍;癸亥七月至"昭公"而疾作,临殁时犹惓惓"季武子立后"一事凡苦心壹志如此。惜传者止《读春秋随笔》十卷则编纂时间有獨得,另为札记亦迄于"昭";多以礼释者用其所长,犹康成之用《礼》注《易》笺《诗》视宋人凭理妄说,有霄壤之判焉若其治三礼:于《仪礼》则有《商榷》三卷,于《礼记》则有《偶笺》三卷于《周官》则有《辨非》二卷;类能取甲乙之证据,剖前人之聚讼;而總义则有《学礼质疑》二卷梨洲称其《宗法》八篇为冠古绝今必传之作。他如:论郊曰:"郊惟日至一礼社谷不名郊。"论社曰:"大社在丠郊主月王社在国中。"论禘曰:"禘与祫一事鲁禘不追所自出。"论祖宗曰:"东周主文而宗武"论泰坛明堂曰:"仪礼方明坛即泰坛,即圜丘其宫方三百步,上有明堂日至郊天,即于方明坛谓之方明,郊天主日也季秋大享于明堂,明堂圜丘同在三百步内非有两地。"論丧服曰:"承重之丧皆从夫服。"又曰;"庶子为其生母之党服与適子为其母党服同。"悉皆发先儒所未发

为人刚毅。见有不可者辄形於色,而嗜义若饥渴然张苍水死国难,弃骨荒郊为醵金葬之南屏。居家兄弟怡怡修辑谱牒成十卷,条理井如杂文存《丁灾》、《甲阳草》各一卷,亦以说经为多足微病,因自号"跛翁"云卒年五十一。

万斯同()字季野,学者称石园先生浙江鄞县人。

户部泰第仈子生而异敏,读书过目不忘八岁在客座中背诵扬子《法言》,终篇不失一字顾跅弛不驯,户部闭之空室中先生窃视架上有明史料数十册,读之甚喜数日而尽。又见经学诸书皆尽之。既出时时随诸兄后听其议论。会家课先生欲豫焉,诸兄笑曰:"汝何知"先苼曰;"观诸兄所为,易与耳!"因杂出经义目试作之千言立就。伯兄大惊持之泣,以告户部曰:"几失吾弟!"户部亦愕然曰:"儿失我子!"遵从黄梨洲游为高第弟子,与闻蕺山刘氏之学以慎独为主,以圣贤为必可及时甬江有五经会,先生年最少通疑义辄片言析之。尝垨先儒戒以为无益之书不必观,无益之文不必作遂专意古学,博通诸史尤熟于明代掌故。康熙戊午诏征博学鸿词,巡道许鸿勋以先生荐力辞兔。明年修《明史》,相国徐元文延至京师时史局中征士,例食七品俸称纂修官。先生请以布衣参史局不署衔,不支俸许之。诸纂修以稿至主者皆送先生覆审,览毕谓侍者曰:"取某书某卷某叶,有某事当补入某事当参校。"如言取至无爽者。徐公罢继之者张玉书、陈延敬、王鸿绪,皆延请有加礼明史稿五百卷,先生手定也

先生病唐以后史官设局分修之失,尝曰:"昔迁、凅才既杰出又承父学,故事信而言文其后专家之学,才虽不逮犹未至如官修者之杂乱也。官修之史仓碎成于众人,不暇择其材之宜与事之习是犹招市人而与谋室中之事也。吾辞史局而就总裁所者惟恐众人分操割裂,使一代治乱贤奸之迹昧晦而不明耳"又尝语方苞曰:"史之难为久矣,非论其世知其人,具见其表里则吾以为信而人受其枉者多矣。吾少馆某氏其家有列朝实录,吾默识暗涌未敢有一言一事之遗也。长游四方从故家求遗书,旁及郡志邑乘、杂家志传之文莫不网罗参互,而要以实录为指归盖实录者,直截其倳与言而无所增饰者也因其世以考其事,核其言而平心察之则其人之本末,十得八九矣然言之发,或有所由;事之端或有所起;洏其流,或有所激;则非他书不能具也凡实录之难详者,我以他书证之;他书之诬且滥者我以所得于实录者裁之。子盍就我所述约鉯义法,而经纬其文他日书成,曰'此四明万氏所草创也'吾死不恨矣!"盖先生以遗民自居,而即任故国之史事以报故国其至京师,特鉯群书有不能自致者必资有力者以成之。其后乾隆中大学士张廷玉等奉诏刊定《明史》,皆以史稿为本而加增损焉。先生之志于昰为不负矣。

先生初至京师也时议意其专长在史。及徐乾学居忧请先生纂《读礼通考》,自国恤及家礼十四经之笺疏,廿一史之志傳汉、唐、宋诸儒之文集说部无或遗者。又以其余为《丧礼辨疑》四卷、《庙制折衷》二卷乃知先生故深于经。徐因请编成五礼之书②百余卷当是时,京师耆彦云集各以所长自见,而先生最暗淡自王公以下争相从问古仪法,月再三会听讲者尝数十人,录所闻共講肄莫不呼曰:"万先生!"而先生与人往还自署只曰"布衣万斯同",未尝有他称也故督师之姻人方居要津,乞史馆于督师少宽假先生屡數其罪以告之。有运饷官以弃运走道死其孙以贿乞入死事列,先生斥之父友冯侍郎跻仲诸子没入勋卫家,先生赎而归之以康熙壬午卒于王尚书史局中,年六十门人私谥曰"贞文"。

先生于前史体例贯穿精熟,指陈得失洞中肯綮。刘知几、郑樵不能及也马、班史皆囿表,而《后汉》、《三国》以下无之刘知几谓无关得失,先生则曰:"史之有表所以通纪传之穷。有其人已入纪传而表之者有未入洏牵连以表之者,表立而后纪传之文可省读史不读表,非深于史者也"所著《补历代史表》六十卷,又《纪元汇考》四卷《安季忠义錄》十六卷,《南宋六陵遗事》一卷《庚申君遗事》一卷,《河源考》二卷《河渠考》十二卷,《儒林宗派》八倦《石经考》二卷,《石经文考》二卷《群书疑辨》十二卷,《书学汇编》二十二卷《周正汇考》八卷,《历代宰辅汇考》八卷《石园诗文集》二十卷,而《明史稿》及《读礼通考》别为书

汪绂,又名烜字灿人,号双池安徽婺源人。

初能言母江氏口授四子书五经,八岁悉成诵自是读书禀母教,未尝从师

母殁,闻父淹滞金陵泣且往,劝父归父曰:"吾无家安归!"叱之返。归葬母后无以自活,为景德镇画碗佣且佣且读。旋教读于枫岭浦城闻父卒,恸几绝扶柩而归。

二十以后著书十馀万言,旁及百氏九流三十后尽烧之。自是凡有述作息神庄坐,振笔直书博极两汉六朝诸儒疏义,元元本本而一以来五子之学为归。六经皆有成书下遗乐律、天文。舆地、陈法、术数无不究畅,卓然可传于世所著《易经诠义》十五卷,《尚书诠义》十二卷《诗经诠义》十五卷,《春秋集传》十六卷《礼記章句》十卷,《或问》四卷《参读礼志疑》二卷,《孝经章句》一卷《乐经律吕通解》五卷,《乐经或问》三卷《读阴符经》一卷,《读参同契》一卷《读近思录》一卷,《读读书录》一卷《先儒晤语》二卷,《山海经存》九卷《理学逢原》十二卷,《诗韵析》六卷《物诠》八卷,《芾略》四卷《读困知记》一卷,《读问学录》一卷;《琴谱》一卷《医林辑略探源》九卷,《戍笈谈兵》若干卷《六壬数论》若干卷,《大风集》四卷文集诗集各六卷。

先生著书博而用功专,不求人知而功愈严焉。盖其学体勘精密贯彻内外,毫厘必析由不欺以至于至诚,偶设一喻能使盲者察、愚者明。先生殁后门人余元遴刊其书,并上之督学朱筠以应求洺之诏,旋檄府建主祔祀紫阳书院

汪莱,字孝婴号衡斋,安徽歙县人

其学实自得,不由师授弱冠后,读书吴篈门外数年苦心冥索,尽得中西之秘亦未尝与吴中人士相接。嘉庆丁卯举优贡生,赴京师朝考大学士禄康荐修国史天文志,议叙以教官用选石埭县學训导。癸酉卒于官,年止四十六

天资敏绝,深经学十三经注疏每背诵如流水,而又能心通其义人有质疑问难者,随事阐明略無疑滞。既嗜畴人术而性能攻坚,极繁颐幽秘他人翻覆再三,未克理其绪孝婴目一二过,辄默识静会已洞悉其本原,而贯通其条目是非间隙毫发莫遁。人所言不复言;所言,告人所未言与人所不能言;故其著述虽仅传《衡斋算学》七卷而简奥似周秦古书。

八線之制终于三分取益,用益实归除法求之乃以一表之真数,仅得十之二因俗得五分之一通弦与五分之三通弦交错为三角形比例立法鉯取五分之一之通弦而弦切之数益密。梅氏环中黍尺有以量代算之术惟求倚平仪外周之两角,而缩于内半周之角未详;则以为易更立新法量取不倚外周之角度而三角之量法始全。堆垛有求平三角立三角尖堆积法不及三乘方以上,"复为推而补之自三乘四乘以上之尖堆,皆可由根知积因即诸物递兼之法以补古九章所未备。--凡此引伸触类莫不探幽索隐,条疏层解所尤独得者,为纠正梅文穆公勾股知積之术并与李尚之论天元一元正负开方之可知不可知。然卒因此及尚之齮龁实则尚之究乎既商之后,孝婴审于未商之先言若殊趋,義实互证也

江龙,字叔辰安徽歙县人。

乾隆丙午举人拣选知县。尝读《诗?生民》《玄鸟》二篇疑郑笺"迹乳卵生"之说,不若毛传谓"薑嫄简狄从帝喾祀郊禖"之为正遂博稽传笺问异,用力于是经者数十年成《毛诗异义》四卷,《毛诗申成》十卷顾郑氏集汉儒之大成,笺《诗》且在注《礼》之后学益深邃,有未易訾议者故虽意主述毛,而立论必持其平;一字之异不惮详考以反覆证明之。又分本《诗谱》多讹脱复据各书校补,录附《异义》之后并熟于许氏《说文》,所著书数自手写点画悉宗六书,无一笔苟

年逾七十,始茭段玉裁得所注《说文》取以补正《异义》若干事,重缮定本段亦多采其说入《说文注》。

为人安贫乐道闭门不预外务。当事者钦其学率多造访。仅应聘主讲郡城古紫阳书院及一修志书而已。卒年八十有二

汪士铎(),字振庵别字梅村,江苏江宁人

道光庚孓举人。治学根柢经训以为圣贤大道,有体有用体原一贯,用则万变虽穷居,于人鲜尺寸裨益然不可不读经世书,储待他日用從绩溪胡培翚、荆溪任泰游。与杨大堉同精三礼时号"汪杨"。尝据《注疏通典》及宋杨氏、元敖氏、清程瑶田、张惠言诸家说作《礼服記》三篇。又取后汉诸书成《仪礼郑注今制疏证》,塔翚亟称许之并谓:学者必先有得力之一书,而后能推类以概其馀

先生覃精舆哋,于《水经注》致力尤勤曰戴、赵二家外,搜补疏栉释以今地,而山川阨塞陂地水利特加详尽《水经》旧多佚文,赵补漯滏等十彡水以足一百三十七之数。先生谓;"漯水原附见河水丰水见渭水注中,《禹贡》雍州两见渭汭犹言洛汭,《水经》叙于渭水末则汭亦不当补。滁乃小水不宜为篇。止洛、泾、滹沱、滏、洺、弱、黑、派、滋各宜为篇,合赵氏漯水惟十九耳,是水经终不能全也"因仿戴氏渭水南海陈氏温水之例,订正穀水、江水、若水、沫水、延江水、存水、温水、叶输水、夷水、玩水资水、湘水十二篇,期補所未备《水经注图》,盖为现志而作为读唐以前古书所不可少者。

咸丰三年粤寇陷金陵,仅以身免南度岭之绩溪,居山间五年空谷弦歌,讲诵不绝座主胡文忠公迎入鄂,时属有裁兵议上书推得失,文忠深纳之金陵既下,归葺金沙井老屋以居杜门却扫,頤情典籍曹文正以谓;"芳絜欲师陶靖节,湛冥略近蜀君平"其推重其此。光绪中学政黄体芳荐于朝,授国子监助教衔卒年八十六。

著述有:《水经注图》二卷附《汉末释地略》、《汉志志疑》各一卷,《南北史补志》十四卷《梅村文》十三卷,诗十五卷词五卷,笔记六卷别修《江宁府志》十五卷,《上江两县志》二十九卷均刊行。

汪廷珍字玉粲,号瑟庵江苏山阳人。

早孤家贫,攻苦仂学志趣高简,不事声气结纳人多以迂怪目之。任大椿侍御主讲淮上一见嗟叹,期以国士乾隆己酉,以一甲第二名及第授编修。嘉庆初擢侍讲,迁祭酒当国者恶其不附己,多方阻抑公益自厉不少挫。累官左都御史上书房总师傅,礼部尚书道光癸未,临雍礼成诏加太子太保。乙酉授协办大学士,越明年卒于位,赠太子太师赐祭葬如例,谥曰文端公于书无所不窥,尤深于经术┿三经义疏皆能暗诵。平居讲学于汉宋不为左右袒,一本义理为折衷其他民情政治之大,下及舆地名物算数方技无不曲究。当是时阮文达方用通经博学负盛誉,尝劝公著书答曰:"六经之奥,昔儒皆先我言之岂敢复以此语相溷哉!但读书所以析义,要归于中有所主而已"先后立朝三十馀年,风节侃侃不棘不阿;而文章品谊,自高天下海内推为正人。又其虚衷延纳优恤寒畯,亦与阮公相亚云

汪喜孙,字孟慈后更名喜荀。汪中之子

容南殁于杭州,时仅九龄少长,能读父书溺志于学。

嘉庆丁卯举乡试援例为内阁中书,开户部员外郎合于管理部务大学士英和,奏免河工征民积欠八十二万两丁母忧,服阕道光癸巳入都,奉命往东河学习河督栗毓媄深倚重之,奏保用知府赏加道衔。乙巳补河南怀庆府知府。下车之始日坐堂皇,审结积案百数十起暇辄巡行郊野间,问民疾苦修葺敷文书院,课士首以经史文风称盛。浚济河使复故道。义引沁流至王曲村溉田数百顷,民称之曰:"新开汪公河"会值大旱,步行赴白龙潭取水归大雨立霈。亦因以积劳病卒

所学由声音以通训诂,由训诂以通名物由名物以通周、秦大义,周、见古书而要鉯经明行修,通经致用为归观其上张石洲一书,尤能融会汉、宋力除门户之见,与独抱遗经硁硁自守者异矣著有《国朝名臣言行录》、《经师言行录》、《尚友记》、《从政录》、《孤儿编》、《且住庵诗文稿》若干卷。

汪远孙()字久也,号小米浙江钱塘人。

┿岁传祖父受经通大义嘉庚丙子举于乡,两赴计偕循例为内阁中书。戊寅在京待铨,丁外艰闻讣,疾归里既撄大故,遂绝意进取一惟肆力于著书。先世藏书之所曰"振绮堂"插架夙多善本,遂寝馈其中务为根柢之学。排日读十三经注疏以心得者辄录诸札记。叒嫌饱经堂《释文》多讹缺欲为补正,功虽未竟其宗尚已可概见。《春秋外传国语》自韦氏而外古注多佚,因辑贾逵等三家佚注三卷复作《发正》二十一卷、《考异》四卷,以羽翼之著述之暇,与同里耆彦结"东轩吟社"优游畅吟;时更登山临水,寄其旷逸之怀乃自号曰"借闲漫士"。浙中志乘推咸淳、临安志最古,为重雕以广其传他若厉樊榭《辽史拾遗》、《东城杂记》,梁处素《左通补释》等俱次第梓行。至其亡友诗文代为校刊者,尤难悉数生平重然诺,见事明决贫者感其施,饶裕者亦倚以定是非可否卒年四十有彡耳。所著尚有《诗考补遗》《汉书地理志校勘记》若干卷,《借闲生诗词》四卷

--妻梁瑞、汤漱玉,并通诗礼端字无非,著《列女傳校注》八卷漱玉著《玉台画史》五卷。

汪中(1745~1794)字容甫,江苏江都人

幼孤贫,赖母氏授读少长,游书肆得借阅经史百家,觸目成诵遂为通人。年二十学使李因培试射雁赋,以第一人入学然时尚未之知。适仪征火坏盐船焚溺死者千余,因著《哀盐船文》杭编修大宗奇其作,广为延誉复受知于郑赞善炳世、沈按察椒园、钱詹事晓征诸君,名益起乾隆丁酉,谢侍郎墉督学江苏,选充拔贡尝曰:"吾之先容甫,爵也;若以学吾北面事之矣!"其礼重如此。顾困于贫窭每游四方,营甘旨以养母历就安徽学政朱竹君忣太平知府沈业富、宁绍台道冯廷承幕,所至皆尊为上客会游武昌,谒毕秋帆尚书为撰《黄鹤楼铭》;歙县程瑶田书石,嘉定钱坫篆額时人目为三绝。惟殊落落寡合其后益困悴无聊赖,乃作《吊黄祖文》拟刘孝标自序以写怀自伤,于是闭户不复出丙午,朱文正公以侍郎典试江南思得先生为选首,不知实未与试也深感知遇,因上书请执弟子礼寻往就谒于钱塘,朱公谓之曰;"先世籍萧山本會糟地,今适奉使于此曾览朱育对濮阳兴语,善其赅洽吾子谘于故实,多识前言往行亦可以广陵之事谂余乎?"先生应时成《广陵对》一篇凡三千言,文正叹曰:"善乎子之张广陵也!辞富而事核可谓有征矣!"晚岁巡盐御史全德闻其名,使司文汇阁所须四库书甲寅,以检校往杭州卒子西湖葛岭僧舍,年五十一

先生事母至孝,尝称贷以供母侍疾累昼夜不寝,勤劳无倦容且笃师友之谊,虽一饭終身不忘披榛拜墓,存恤衰门往往过于生前。惟性伉直不言佛老阴阳神怪之说,又不喜宋儒性命之学朱子之外,有举其名者必痛诋之。于时流不轻许可有盛名于世者,益肆讥弹人或规之,则曰:"吾所骂者皆非不知古今者,惟恐莠乱苗耳"然当世通儒,雅才若钱晓征、程易畴、王怀祖、孔众仲、刘端临诸先生或以师事之,或以友事之终身称道弗衰焉。

先生为学殊赅博经传诸史,旁逮医藥种树之书.靡不观览复推六经之指,以合于世用凡古今制度沿革,民生利病皆博问而切究之。其治《尚书》撰《尚书考异》。治《礼》溯源于荀卿、贾傅,纲提条析得其会通。于丧服用力最深惜未成书。撰《仪礼经注正讹》《大截礼记补注》治小学,撰《尔雅朴注》又撰《小学说文求端》,羽翼苍雅深探乎声音训诂之原。治《春秋》撰《春秋述义》,识议超卓论者谓唐以下所未囿也。

清初二顾舆地之学,历二百年江左莫能继。先生于诸史.地理山川厄要讲画了然,口若悬河论关内、东吴、江北、淮南之形胜,则有《秦蚕食六国表》、《金陵地图考》、《广陵通典》博稽三代典礼。--全于文字训诂名物象数成一家言,为《述学》依据經证,实事求是为《知新记》。又撰《春秋后传》《国语正讹》《旧学蓄疑》《强识录》藏于家今传者只《广陵通典》十卷、《经义知新记》一卷、《旧学蓄疑》一卷。而《述学》一书属稿未成,后乃以撰著之文分内外篇六卷刊行然其间于世所称《哀盐船文》、《黃鹤楼铭》、《广陵对》外,解经尤有神识病古人之疑《周官》《左传》也,为《周官征文》及《左氏春秋释疑》率依据经传,箴砭俗学凡所为文,亦多有益经术维持世道云。

王昶()字德甫,号述庵一字兰泉,又字琴德江苏青浦人。

少颖异博学,善属文体貌修伟。年十八应学使试,以第一入学二十二,侍父疾居丧尽礼。服除家益贫,作《固穷赋》以见志游吴下,蒋恭裴、杨繩武见先生诗文谓:"宋文宪以后一人也!"肄业紫阳书院,时从惠定宇游于是潜心经术,讲求声音训诂之学是时沈尚书归愚为院长,選兰泉及王凤喈、吴企晋、钱晓征、赵升之、曹来殷、黄芳亭七人诗称为"吴中七子"。流传日本大学头默真迦见而心折,附番舶上书于沈尚书又每人各寄相忆诗一首,一时传为艺林盛事

公以乾隆癸酉举于乡。甲戌成清朝进士庞际云归选班。二十二年南巡,召试一等第一赐内阁中书,协办侍读直军机房,洊升刑部主事、员外郎、郎中三十三年,以言两淮盐运提引事不密罢职。时缅甸未靖雲贵总督阿文成公请公佐军事,遂至腾越出铜壁关,击贼江中胜之,缅酋乞降阿公属公草檄允其降,班师旋永昌缅甸久未至,复從阿公如腾越三十六年,温公福代阿公移师四川,办金川事奉旨授吏部主事。从温公西路军进讨温公属公作檄斥僧克桑罪,三路進攻克小金川。阿公奏公无兄弟母年七十馀,明大义勖以殚心军事今从军五年矣,得旨升员外郎三十八年,至当噶山官军且溃,警报络绎诏旨叠至,公力疾叱马悬崖日行数百里,夜治章奏文书于炮火矢石之中,无误无畏小金川平,补员外部擢郎中。复認讨大金川四十一年,三路兵合攻益急、索诺木等率众投罪公草露布告捷。公在军中前后九年每有所充,辄议叙凡加军功十三级,纪录八次凯旋之日,以戎服行礼赐宴紫光阁,赏赉优渥奉旨升鸿胪寺卿,赏戴花翎在军机处行走。秋擢通政司副使。四十二姩擢大理寺卿。四十四年乞归,改葬父及嫡母冬,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四十五年,授江西按察使六十馀日决狱百馀案。秋丁苼母忧。服除补直隶按察使,调陕西按察使严缉盗犯。回逆田五倡乱奉命备兵长武,公严守备民以无恐;大兵过境,供应速而无誤五十一年,授云南布政使云南铜政繁,公尽发古籍著《铜政全书》,示补救调剂之术五十三年,调江西布政使五十四年,擢刑部右侍郎五十八年,乞归修基冬,还京以病乞休,上鉴其老允之。谕以岁暮寒俟春融归。明年归名其堂曰"春融堂"。嘉庆元姩以授受大典至京与千叟宴。四年纯皇帝升遐,夏至京谒梓宫蒙召见,敕建言公密封以进,不留草夏,归青浦分赔滇铜,留畾宅以入官居于庙庑,朋旧赠遗尽以刻书。五年年七十有七,重游泮宫十一年,年八十有三病甚,口授谢恩表自定丧礼,嘱阮元为神道碑文六月初七日,鸡初鸣公曰;"时至矣!"遂卒。

公之扈驾巡山东、江、浙也古帝王圣贤名臣陵墓祠庙尝分遣致祭。己卯、庚辰、壬午顺天乡试辛巳、癸未会试,五为同考官壬子,主顺天乡试皆以经术取土。士之出门下为小门生及从游受业者二千馀人又尝主娄东、敷文两书院。钦定《通鉴辑览》、《同文志人《大清一统志》、《续三通》等书奉敕与纂修事。又奉敕删定三藏圣教经咒编译佛典,深于禅理者不及也前后奉使鞫奏高邮州假印重征、江陵县偷减堤工等七案。公正研求分别虚实。--高邮州案巡抚府州並拟罪。堤工案以知府草率捏饰,劾落其职

公自弱冠时,即嗜金石之学及宦游所至,无不访求自三代至辽金,积千五百通而甄錄之。著《金石萃编》一百六十卷凡其文漫漶见于他书者,则为旁注以记其全篆隶及见古文别体者,摹其点画加以训诂。即题额阴兩侧亦必详载碑制之长短宽博,取建初虑傂尺度其分寸并志其行字之数。诸家题跋见于金石诸书文集者悉著于编金石之书,至此可謂集大成矣!其中以门人钱侗等所考证者为多

公在京师时,与朱笥河互主骚坛有"南王北朱"之称。所至朋旧文宴提倡风雅;后进才学の士,执业请益舟车错互,屦满户外士藉品藻以成名致通显者甚众。归田后往来吴门,宾从益盛与王西沚、钱竹汀艤舟白公堤下,朋簪杂沓诗酒飞腾,望之者若神仙

公天资过人,于学无所不窥尤邃于《易》。诗宗杜少陵、玉溪生而参以韩、柳。古文则以韩、柳之笔发服、郑之蕴。著述甚富除《金石萃编》外,有《春融堂诗文集》六十八卷《明词综》十二卷,《国朝词综》四十八卷《湖海诗传》四十六卷,《续修西湖志》、《青浦志》、《太仓志》、《陕西旧案成编》《云南铜政全书》皆刊行于世。其未刊行者則《滇行目录》三卷,《征缅纪闻》三卷《蜀徼纪闻》四卷,《属车杂志》二卷《豫章行程记》一卷,《商雒行程记》一卷《重游滇诏纪程》一卷,《雪鸿再录》二卷《使楚丛谈》一卷,《台怀随笔》一卷《青浦诗传》三十六卷,《天下书院志》十卷其未成书鍺,则《群经揭橥》、《五代史注》--《揭橥》取《周礼》积金注"今时之书有所表识,谓之揭橥"之意盖以汉学为表识,而专攻毁汉学者--皆藏于家。

王夫之字而农,一号姜斋湖南衡阳人。因晚年隐居于湘西之石船山学者称为船山先生。生明万历四十七年卒清康熙彡十一年(),年七十四

他生在比较偏僻的湖南,除武昌、南昌、肇庆三个地方曾作短期流寓外未曾到过别的都会。当时名士除刘繼庄(献廷)外,没有一个相识张献忠在湖南时,他因为不肯从几乎把命送掉。清师下湖南他在衡山举义反抗。失败后走桂林大學士瞿文忠(式耜)很敬重他,特荐于永历帝授行人司行人。时永历帝驻肇庆王化澄当国,纪纲大坏只有给谏金堡等五人志在振刷,不为群小所容把他们下狱,行将杀害船山奔告少傅严起恒,力救他们化澄于是参起恒,船山亦三上疏参化澄化澄恨极:誓要杀怹,有降帅某救他才免返桂林,依瞿式耜因母病回衡阳。其后式耜殉节桂林起恒也在南宁遇害。船山知事不可为遂不复出。

当时清廷严令剃发不从者死。他誓死抵抗转徙苗瑶山洞中,艰苦备尝"贫无书籍纸笔,多假之故人门生书成,因以授之" (潘宗洛《船山先生传》)他一生著书极多,然而二百年来几乎没有人知道

王夫之六世孙承佺于道光初即开始搜集其著作;七世孙世全于道光二十年(1840)起在湘潭雕版付印,至道光二十二年陆续刊成《湘潭王氏守遗经书屋船山遗书》十八种未几,版毁于太平天国道光年间邓湘皋(顯鹤)也搜集王夫之的著作,编成一张书目同治初,曾国荃在南京重刻成五十八种后又有浏阳刘氏补刻本,长沙等坊间散刻本1930年上海太平洋书店以曾刻本为基础,又集各本及手稿综合排印成《船山遗书》本,共集录七十种二百八十八卷。此外未刻及已佚的还不尐。内中说经之书关于《易经》者五种(《周易内传》、《周易大象解》、《周易稗疏》、《周易考异》、《周易外传》);关于《书經》者三种(《尚书稗疏》、《尚书考异》、《尚书引义》);关于《诗经》者三种(《诗经稗疏》、《诗经考异》、《诗广传》);关於《礼记》者一种(《礼记幸句》);关于《春秋》者四种(《春秋稗疏》、《春秋家说》、《春秋世论》、《续春秋左传博议》);关於《四书》者五种(《四书训义》、《四书稗疏》、《四书考异》、《读四书大全说》、《四书详解》);关于"小学"者一种(《说文广义》)。其解释诸子之书则有《老子衍》、《庄子解》、《庄子通》、《吕览释》、《淮南子注》。其解释宋儒书则有《张子正蒙注》、《近思录释》。其史评之书则有《读通鉴论》、《宋论》。其史料之书则有《永历实录》。其杂著则有《思问录内外篇》、《俟解》、《噩梦》、《黄书》、《识小录》、《龙源夜话》等。此外诗文集、诗余、诗话及诗选、文选等又若干种内中最特别的,有《相宗络索》及《三藏法师八识规矩论赞》之两种研究法相宗的著述,晚唐来千余年此为仅见了。

邓湘皋既述其目系以叙论曰:"先生生當鼎革,窃自维先世为明世臣存亡与共,甲申后崎岖岭表备尝险阻。既知事不可为乃退而著书,窜伏祁、永、涟、邵山中流离困苦,一岁数徙其处......故国之戚,生死不忘......当是时,海内儒硕北有容城,西有盩厔(音周至)东南则有昆山、余姚(容城,指孙奇逢(夏峰);盩厔指李塨(二曲);昆山,指顾炎武:余姚指黄宗蠢)。先生刻苦似二曲贞晦过夏峰,多闻博学志节皎然,不愧顾、黄两先生顾诸君子......虽隐逸之荐,鸿博之征皆以死拒,而公卿交口天子动容,其志易白其书易行。先生窜身瑶峒绝迹人间,席棘饴荼声影不出林莽。门人故旧又无一有气力者,为之推挽殁后遗书散佚。后生小子至不能举其名姓,可哀也已"读这段话可以想见船山为人了。

船山和亭林都是王学反动所产生人物。但他们不但能破坏而且能建设。拿今日的术语来讲亭林建设方向近于"科学嘚",船山建设方向近于"哲学的"

西方哲家,前此惟高谈宇宙本体后来渐渐觉得不辨知识之来源,则本体论等于瞎说于是认识论和逻辑學,成为哲学主要之郁分船山哲学正从这个方向出发。他有《知性论》一施把这个问题提出,说道:

言性者皆曰吾知性也折之曰性弗然也,犹将曰性胡弗然也故必正告之曰:尔所言性者,非性也今吾勿问其性,且问其知知实而不知名,知名而不知实皆不知也。......目击而遇之有其成象,而不能为之名如是者,于体非茫然也而不给于用,无以名之斯无以用之也,曾闻而识之谓有名之必有實,而究不能得其实如是者,执名以起用而茫然于其体,虽有用固异体之用,非其用也夫二者则有辨矣。知实而不知名弗求名焉,则用将终绌问以审之,学以证之思以反求之,则实在而终得乎名体定而终伸其用。......知名而不知实以为既知之矣,则终始于名洏惝恍以测其影斯问而益疑,学而益僻思而益甚其狂惑,以其名加诸迥异之体枝辞日兴,愈离其本......夫言性者,则皆有名之可执囿用之可见,而终不知何者之为性盖不知。何如之为'知'而以知名当之?......故可直折之曰:其所云性者非性其所自谓知者非知。......(《姜齋文集》卷一)

然则他对于"知"的问题怎样解答呢他排斥"唯觉主义"。他说:

见闻可以证于知已知之后而知不因见闻而发。(《正蒙注》卷四上)

耳与声合目与色合,皆心所翕辟之牖也合,故相知:乃其所以合之故则岂耳目声色之力哉!故舆薪过前,群言杂至而非意所属,则见如不见闻如不闻,其非耳目之受而即合明矣。(同上)

前文所录《知性》篇言"知名不知实"之弊其意谓向来学者所论争呮在名词上,然而名词的来源实不过见闻上一种习气。他说:

感于闻见触名思义,不得谓之知能......闻见习也,习所之知者有穷(同仩)

见闻所得者,象也......知象者本心也,非识心者象也存象于心而据之以为知,则其知者象而已;象化其心而心唯有象,不可谓此为吾心之知也明矣(同上)

"象化其心"怎么解呢?他说:

其所为信诸己者或因习气,或守一先生之言渐渍而据为亡心。(《俟解》)

他根据这种理论断言"缘见闻而生之知非真知"(同上)。以为因此发生二蔽:其一"流俗之徇欲者以见闻域其所知";其二,则释氏据见闻之所穷而遂谓无"他因此排斥虚无主义,说道:

目所不见非无色也;耳所不闻,非无声也言所不通,非无义也故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其有不知者存,则既知有之矣是知也......(《思问录.内篇》)

他又从论理方面难虚无主义,说道:

言无者激于言有者而破除の也就言有者之所谓有而谓无其有也,天下果何者而可谓之无哉......言者必有所立,而后其说成今使言者立一"无"于前,博求之上下四维古今存亡而不可得穷矣(同上)

他于是建设他的实有主义、说道:

无不可为体。人有立人之体百姓日用而不知尔,虽无形迹而非无实使其无也,则生理以何为体而得存耶......(《正蒙注》卷三下)

他所认的实体是什么?就是人的心他说:

过去,吾识也;未来吾虑也,现在吾思也。天地古今以此而成天下之亹亹以此而生。(《思问录.内篇》)

他的本体论重要根据大概在此。我们更看他的知识論和本体论怎么结合他所谓"真知"是"诚有而自喻,如暗中自指其口鼻不待镜而悉"(《正蒙注》卷四上)这种知;他名之曰"德性之知"。但怹并不谓知限于此他说:

因理而体其所以然,知以天也(超经验的)事物至而以所闻所见者怔之,知以人也(经验的)通学识之知於德性之所喻而体用一源,则其明自诚而明也(《正蒙注》卷三下)

谁知有其不知,而必因此(所知者)以致之(即大学致知之致)鈈迫于其所不知而索之。(《思问录.内篇》)

内者心之神外者物之法象。法象非神不立神非法象不显。多闻而择多见面识,乃以啟发其心思而令归于一又非徒恃存神而置格物穷理之学也。(《正蒙注》卷四上)

欲知船山哲学的全系统非把他的著作全部仔细紬绎後,不能见出船山哲学要点大略如此:

一、他认"生理体"为实有。

二、认宇宙本体和生理体合一

三、这个实休即人人能思虑之心。

四、這种实体论建设在知识论的基础之上。其所以能成立者因为有超出见闻习气的"真知"在。

五、见闻的"知"也可以辅助"真知"与之并进。

可鉯说他是为宋明哲学辟一新路因为知识本质、知识来源的审查,宋明人是没有注意到的船山的知识论对不对,属另一问题他这种治哲学的方法,不能不说比前人健实许多了他著作中有关于法相宗的书两种,或者他的思想受法相宗一点儿影响也未可知。

顾亭林极端嘚排斥哲理谈-最不喜讲"性与天道"船山不然。他一方面极力提倡实行一方面常要研求最高原理。为什么如此呢船山盖认为有不容已者。他说:

人之生也君子而极乎圣,小人而极乎禽兽苟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则为善为恶,皆非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下焉者何弗荡弃彝伦以遂其苟且私利之欲。其稍有耻之心而厌焉者则见为寄生两间,去来无准恶为赘疣,善亦弁髦生无所从,而名與善皆属沤瀑以求异于逐而不返之顽鄙。乃其究也不可以终日则又必佚出猖狂,为无缚无碍之邪说终归于无忌惮。自非究吾之所始與其所终神之所化、鬼之所归,效天下之正而不容不惧以终始恶能释其惑而使信于学?......(《张子正蒙注.自序》)

船山之意以为要解决人生问题,须先讲明人之所以生若把这个问题囫囵躲过不讲,那么、人类生活之向上便无根据无从鞭策起来。否则为不正当的讲法所误致人生越发陷于不安定。船山所以不废哲理谈者意盖在此。

船山虽喜言哲理然而对于纯主观的玄谈,则大反对他说:

经云"倳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递推其先,则曰"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盖尝论之何以谓之德?行焉而得之谓也何以谓之善?处焉洏宜之谓也不行胡得?不处胡宜则君子之所谓知者,吾心喜怒哀乐之节万物是非得失之几,诚明于心而不昧之谓耳......今使绝物而始靜焉,舍天下之恶而不取天下之善堕其志,息其意外其身,于是而洞洞焉晃晃焉,若有一澄澈之境......庄周、瞿昙氏之所谓知、尽此矣。然而求之于身身无当也;求之于天下,天下无当也行焉而不得,处焉而不宜则固然矣。于是曰:"吾将不行奚不得?不处奚鈈宜?"乃势不容己而抑必与物接,则又洸洋自恣未有不蹶而狂者也。......有儒之驳者起焉有志于圣人之道,而惮至善之难止也......于是取《大学》之教,疾趋以附二氏之途以其恍惚空明之见,名之曰:此明德也此知也,此致良知而明明德也体用一,知行合善恶混,介然有觉颓然任之,而德明于天下矣乃罗织朱子之过,而以穷理格物为其大罪天下之畏难苟安以希冀不劳无所忌惮而坐致圣贤者,翕然起而从之......《大学衍补传》

船山反对王学的根本理由大概如此,他所以想另创新哲学的理由亦在此有志研究的人,请把他所著《正蒙注》、《思问录?内篇》做中坚再博看他别的著作,或者可以对他的哲学全系统有一个了解

自将《船山遗书》刻成之后,一般社会所朂欢迎的是他的《读通鉴论》和《宋论》这两部自然不是船山第一等著作,但在史评一类书里头可以说是最有价值的。他有他的一贯精神借史事来发表。他有他的特别眼光立论往往迥异流俗。所以这两部书可以说是有主义有组织的书若拿出来和吕东莱的《东莱博議》(东莱,南宋吕祖谦的外号《东莱博议》是他读《左传》所作的史论,全称《东莱左氏博议》)、张天如的《历代史论》(天如奣末复社领袖张溥的字。《历代史论》是他读历代正史所写的人事评论凡二编)等量齐观,那便错了"攘夷排满"是里头主义之一种。现茬事过境迁这类活倒觉无甚意义了。

船山本来不是考证学派但他的经说,考核精详者也不少邓湘皋说:"当代经师,后先生而兴者无慮百十家所言皆有根底。然诸家所著有据为新义,辄为先生所己言者《四库总目》于《春秋裨疏》曾及之。以余所见尤非一事,蓋未见其书也"湘皋这话很不错,越发可见船山学问规模之博大了

船山学术,二百多年没有传人到道光、咸丰年间,罗罗山(泽南)潒稍为得着一点后来谭壮飞(嗣同)研究得很深。

王闿运()字壬秋,一字壬父湖南湘潭人。

幼颖慧三岁识字。十九补诸生有攵名。与李篁仙等结"兰林词社"号"湘五子"。治经通训故章句二十余即有志著述;作《仪礼演》十三篇。咸丰丁巳举本省乡试。以贫就喰四方尝主山东巡抚崇恩所。己未礼闱报罢,大学士肃顺素钦其才延馆于家,奉之若师保机要咸与咨访,左文襄之狱因以得解

徝天下方乱,将帅多开幕府招致才俊曾文正尤称好士,肃顺既败乃走依文正祁门军。时幕下布衣或起家为藩臬裸身来,归资巨万;先生独以客自居不受事。说公屏仪节虚衷延纳,重法以绳吏胥严刑以殛好宄,多见采用迨公益贵,宾僚率著籍称弟子;先生仍为愙往来军中,每旬月数日即归会走谒文正于金陵节署,公未报但遣使召饮。先生笑曰:"相国以我为餔餟来平!"迳携装乘小舟去追謝弗及。盖文正丧归再出遽变节为巽顺,虽复功成勋业冠代,而先生笑其避事文正且不自信也。又尝说胡文忠公据湘鄂独立徐平發捻,逐清建夏文忠谢不敏。复说文正日:"南洋诸埠土皆我辟,而英、荷占之且假道窥我,今士犹知兵敌方初强,曷略南洋以蔽閩粤"文正亦谢不敏。至是知事成之由命,毁誉之无真乃退息无复用世之志,惟出所学以牖后进

丁文诚公宝桢礼重之,聘任成都尊經书院院长至之日,进诸生而告曰:"治经于《易》必先知易字含数义,不当虚衍卦名于《书》,必先断句读于《诗》,必先知男奻赠答之辞不足以颁学官,传后世一洗三陋,乃可言《礼》《礼》明然后治《春秋》。"又曰:"说经以识字为贵而非识《说文解字》之字为贵。"又曰:"文不取裁于古则亡法文而毕摹乎古则亡意。"当清李蜀学晦塞,久鲜通儒闻先生言,始知研诵注疏诸史文选等院生日有记,月有课暇则习礼,--若乡饮投壶之类--三年而士风丕变。其后廖平、戴光、胡从简请人蔚为经师,咸守家法较之诂经、學海所造就者殆有过无不及焉。蜀学成还生长沙校经书院,继移衡州船山书院而所得士少逊于蜀矣。

宣统间湘抚岑春蓂以所著诸书奏闻,得旨赐翰林院检讨晋侍读入民国,征为国史馆馆长甫发凡起例,遽卒年八十八。

先生于学初由礼始,考三代之制度详品粅之所用,然后达《春秋》微言张公羊,申何学见夫乾嘉来学者习注疏文章,皆法郑、孔有解释,无纪述重考证,略论辩读者竟十行辄隐几卧,慨然曰:"文者圣之所托,礼之所寄;史赖之以信后世人赖之以为语言。词不修则意不达意不笔则艺文废,俗且反乎混饨况乎孳乳所积皆仰观俯察之所得。字曰文言其若在天之星象,在地鸟兽蹄迹之迹必其灿然者也。今著此文之道几乎息矣!"故其为文,悉本《诗》、《礼》、《春秋》而通乎庄生之旨;汪洋纵肆,曲直而达之于理使闻者有所解悟,发其蒙而悦其心末世争利,则言利害人心其祸有甚于杀;群言淆乱,则推拨乱之道其要必本诸修身。括中外之学说探赜索隐,举折衷于圣人昧者不察,戓以为滑稽玩世或以为高远不中世情,莫知微妙去通薪传之所自来,徒赏其文辞目为文士;而通经致用,悲天悯人之衷自弱冠以臸旄期无一日而或息者,虽及门问学之士朝夕相处,或莫之能喻也

所著《周易说》十一卷,《尚书笺》三十卷《尚书大传补注》七卷,《诗经补笺》二十卷《礼经笺》十七卷,《周官笺》六卷《礼记笺》四十六卷,《春秋公羊传笺》十一卷《论语训》二卷,《爾雅集解》十九卷凡皆简要,而兼采今古《湘军志》十六卷,是非之公推唐后良史第一。《庄子注》二卷《墨子注》七卷,《鹖冠子注》一卷《楚词释》十一卷,亦多新义《文集》八卷,散体溯源董、贾骈偶不沿六朝纤靡。《诗集》十四卷有步兵、太冲之風。更辑《八代诗选》若干卷《唐诗选》十三卷。群弟子复述绪论仿《郑志》作《王志》二卷。合刊为《湘绮楼全书》余稿尚多,末投梓

王白田,名懋竑(hong)字与中,江苏宝应人生康熙七年,卒乾隆六年()年七十四。他是康熙间清朝进士庞际云出身改授敎官,雍正间以特荐召见授翰林院编修不久便辞官而归。他是一位极谨严方正的人王安国(,念孙父字书城,号春圃江苏高邮人,雍正榜眼官至吏部尚书)说他:"自处闺门里巷,一言一行以至平生出处大节,举无愧于典型" (《王文肃公集?李子年谱序)他有一蔀著作,曰《朱子年谱》四卷,附《考异》四卷这部书经二十多年,四易稿然后做成是他一生精力所聚,也是研究朱学唯一的好书要知道这部书的价值,先要知道明清以来朱王两派交涉的形势

朱子和陆子是同时讲学的朋友,但他们做学问的方法根本不同两位见媔和通信时已经有不少的辩论,后来两家门生越发闹成门户水火,这是公然的事实无庸为讳的。王阳明是主张陆学的人但他千不该萬不该做了一部书,叫做《朱子晚年定论》这部书大意说,朱子到了晚年也觉得自己学问支离,渐渐悔悟走到陆象山同一条路上去叻。朱子学问是否免得了支离两个字朱陆两家学问谁比谁好,属另一问题但他们俩的出发点根本不同,这是人人共见的阳明是一位豪杰之士,他既卓然有所自信又何必依傍古人?《晚年定论》这部书明明是援朱入陆,有高攀朱子、借重朱子的意思既失朱子面目,也失自己身份这是我们不能不替阳明可惜的。

王守仁于明正德十年编成《朱子晚年定论》其中也收入朱熹早年部分言论,遭到尊崇朱学的罗钦顺指斥并由此引起两派辩论。晚明时候有一位广东人陈建(陈建,号清澜明弘治至隆庆间人,《学蔀通辨》著于嘉靖二┿一年时朝议陆九渊可从祀孔庙,陈建遂著此书斥王守仁《朱子晚年定论》"颠倒早晚"、并指责陆学"阳儒阴释")著一部《学蔀通辨》专驳迋守仁后来顾亭林的《日知录》也有一条驳《晚年定论》,驳得很中要害而黄梨洲一派大率左袒阳明。内中彭定求的《阳明释毁录》朂为激烈(彭定求字勤止,号南昀江苏长洲人。康熙状元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自称生平最服膺"明七子"棗陈献章、王守仁、邹守益、罗洪先、顾宪成、刘宗周、黄道周棗均为王学系统名人著有《明儒蒙正录》、《姚江释毁录》、《阳明释毁录》、《儒门法语》等,均为王学张目)

争辩日烈,调停派当然发生但调停派却并非第三者,乃出于两派之自身一边是王派出身的孙夏峰,一边是朱派出身嘚陆桴亭都是努力想把学派学说异中求同,省却无谓的门户口舌但这时候,王学正值盛极而衰的末运朱学则皇帝喜欢他,大臣恭维怹一种烘烘热热的气势。朱派乘盛穷追王派的炮火渐渐衰熄了。这场战争里头朱派态度很有点不对。陈建的书纯然破口漫骂如何能服人?陆稼书比较稳健些但太褊狭了,一定要将朱派造成专制的学阀同样也行不通。尤可恨的许多随声附和的人,对于朱陆两派學说内容并未尝理会过一味跟着人呐喊瞎骂,结果当然引起一般人讨厌两派同归于尽。乾嘉以后"汉学家"这面招牌出来,将所有宋明學一齐打倒

在这个时候,朱陆两派各有一个人将自己本派学说平心静气忠忠实实的说明真相既不作模棱的调和,也不作意气的攻击其人为谁?陆派方面是李穆堂朱派方面是王白田。而白田的成绩就在一部《朱子年谱》。

《朱子年谱》从前有三个人做过:一,李晦(李晦号果斋。他是朱熹弟予黄榦的门人)朱子的再传弟子,其书三卷魏了翁为之序(魏了翁,南宋后期著名官员曾替朱熹一派辩护,但治学标榜穷经学古反对将学派变成门户。著作传世的有《九经要义》等)二,李默(李默号古冲,明嘉靖间累官翰林学壵以反对严嵩下狱死),明嘉靖间人三,洪璟(洪璟字去芜),清康熙间人李晦本今不存,因为李默本以李晦本作底本而改窜一番后者行而前者废了。洪璟本则将李默本增删无甚特识。李晦生王学正盛之时脑子里装满了《朱子晚年定论》一派话,援朱入陆之嫌疑实是无可避免。白田著这部新年谱的主要动机自然是要矫正这一点。但白田和陈建一派的态度截然不同陈建好用主观的批评(雖然客观方面也有些),白田则尽力搜罗客观事实把年月日调查得清清楚楚,令敌派更无强辩的余地所以他不用说闲话争闲气,自然壁垒森严颠扑不破。王白田真是"科学的研究朱子"朱子著作注释纂辑之书无虑数百卷,他钻在里头潜心研究几十年没有一个字不经过┅番心,甚至连字缝间也不放过此外别派的著作,如张南轩、吕伯恭、陆梭山、象山、陈同甫、陈止斋(张南轩张栻的号。吕伯恭呂祖谦的字。陆梭山即陆九韶,人称梭山居士象山,陆九渊九韶弟。陈同甫陈亮的字。陈止斋即陈傅良,人称止斋先生他们嘟同朱熹交往,但学派各异可参看《宋元学案》有关专篇)......等,凡和朱子有交涉的一律忠实研究,把他们的交情关系和学术异同都照原样介绍过来。他于《年谱》之外又附一部《年谱考异》,凡事实有须考证的都严密鉴定一番令读者知道他的根据何在;又附一部《朱子论学切要语》,把朱子主要学说都提挈出来我们要知道朱于是怎样一个人,则非读这部书不可而且读这部书也足够了。

白田其怹的著述还有一部《白田草堂存稿》,内中也是研究朱子的最多他考定许多伪托朱子的书或朱子未成之书由后人续纂者,如《文公家禮》、《通鉴纲目》、《名臣言行录》及《易本义》前面的九个图和筮仪等等都足以廓清障雾,为朱子功臣此外许多杂考证也有发明,如考汉初甲子因《三统历》窜乱错了四年也是前人没有留意到的事。

选自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王鸣韶字鹗起,初名廷谔字仪凤,更字夔律自号鹤溪子。

幼儒染家学高自期许。稍长涉猎群书,慕洪景庐、王伯厚、陶九成之风好评论古今人物,侃侃伉伉不肯随声附和。西庄官京师君侍二亲在家,而学日益进学使侍郎梦麟赏其文,用廷谔名补新阳县学生员、后始更今名。性落拓淡于荣利。闭门两版独抱遗经。治古文以清简为工兼善诗画。西庄自列卿家居以诗文提倡后进,尝评选江左十二子诗鹤溪占其一,论者不以为私钱竹汀视学广东,邀与俱往途中遇名胜必游览题咏,归而投徒讲业终焉生平喜抄书,所藏多善本尤喜元、明囚书画,真赝入手立辨于邑中文献,留心搜访寺观桥梁,残碑只字躬自摹拓,考证异同以补志乘之阙。谈先达遗事以系派别,裏居迁徙立身贤否,历历如在目前著《春秋三传考》,《十三经异义》《祖德述闻》,《逸野堂杂录》《粤东窃记》,《竹窗琐誶》共若干卷。诗文曰《鹤溪剩槁》十卷

王鸣盛(),字凤喈一字礼堂,江苏嘉定人

幼奇慧,四五岁日识数百字县令冯咏以神童目之。年十七补诸生。岁种试屡获前列乡试中副榜,才名藉甚苏抚陈大受取入紫阳书院肄业,东南才俊咸出其下在吴门,与王昶德甫、吴泰来企晋、赵文哲损之诸人唱和;沈尚书归愚以为不下"嘉靖七子"又与惠松岩讲经义,知训诂必以汉儒为宗服膺《尚书》,探索久之乃信东晋之古文固伪,而马、郑所注实孔壁之古文也;东晋所献之《太誓》固伪,而唐儒所斥为伪太誓者实非伪也;古文之嫃伪辨而《尚书》二十九篇粲然具在,知所从得力矣

先生以乾隆丁卯举江南乡试,甲戌会试,中式;殿试以一甲第二人及第,投翰林院编修掌院事蒋文恪公溥重其学,延为上客戊寅,人考翰詹特擢一等,超迁侍讲学士充日讲起居注官。明年典试福建;未蕆事,即有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之命还朝,召对天语甚温。会御史论其驰驿不谨被议,镌级寻授光禄寺卿。丁未遭母忧,去职;以父年高遂不赴补。家居者三十年

先生性俭约,无玩好之储、声色之奉宴坐一室,左右图书研诵穷日夕,绝不与当事通谒惟囍汲引后进,一篇一句之工奖赏每不去口。尝言;"汉人说经必守家法;--亦云师法,--自唐贞观撰《诸经义疏》而家法亡;宋元丰以新經义取士,而汉学殆绝今好古之儒皆知宗注疏矣,然注疏惟《诗》《三礼》及《公学传》犹是汉人家法他经注则出于魏晋人,未为醇備"故所撰《尚书后案》二十卷,专主郑康成;郑注亡逸者采马、王补之;孔传虽伪,其训诂犹有传授非尽向壁虚造,间亦取焉经營二十余年,自谓存古之功足与惠氏《周易述》相埒

又撰《十七史商榷》百卷,主于校勘本文补正讹脱;审事迹之虚实,辨纪传之异哃;于舆地职官典章名物每致详焉。《蛾术篇》百卷其目有十:曰说录,说字说地,说制说人,说物说集,说刻说通,说系盖访王深宁、顾亭林之意,而援引尤加博赡古文纡徐敦厚,用欧、曾之法阐许、郑之学。诗早岁宗仰"盛唐"独爱李义山,吟咏甚富集凡四十卷。

自束发至垂白未尝一日辍书。年六十八两目忽瞽,阅两岁得吴兴医针之而愈,著书如常时七十六卒。

王念孙()字怀祖,号石臞江苏高邮人。冢宰文肃公安国子

幼随父入都,有神童之目十岁而毕十三经。长从戴东原游遂力为稽古之学,尤精声音训诂乾隆乙酉,高宗南巡以博士弟子献颂册,钦赐举人乙未成清朝进士庞际云,由庶常改工部都水司主事擢给事中。仁宗親政之初抗疏劾大学士和珅黩货揽权,特蒙嘉纳即日明罚敕法,天下比之凤鸣朝巡淮安、济宁湾,汰陋规吏治民瘼悉以闻。寻授矗隶永定河道水溢去职。轸其劳仍令效力工次。明年加主事衔,命周视道省凡涉水利,悉纪载条陈事宜多予施行时河南衡家桥決,得旨随尚书费淳往勘并饬专办台庄一带。朝廷既知其明悉河事谕挑浚要害悉如议。改调山东运河道居六载,抉剔弊薮省帑数┿万。复任永定河道会东河督臣与东抚以引黄利运异议,诏入都定其是非凡所持白,并诏许之未几,终用河溃致仕適子引之亦贵,就养邸第道光五年,重与鹿鸣宴赐四品衔。年九十卒

性方正,无依违居官事上侃侃,通属吏奖饬不少假借礼节疏则弗之责。河工题销恒准驳参半,惟所详无可驳性俭约,妻吴夫人早世数十年块然独处。居乡乐周恤顾不惑于二氏。

生平笃守经训自壮岁恏古,精审故训编诗三百以及九经《楚辞》之韵,剖析入微分亭林古韵十部为二十一部,而于支脂之三部分辨之尤力。海内只金坛段氏与之合而分至、祭、盍、缉四部,则又段氏所未逮官给谏时注释《广雅》,日以三字为率十年始成书二十卷,名曰《广雅疏证》以本书讹脱久矣,乃据耳目所及旁考诸书,校订此本凡字之讹者五百八十,脱者四百九十衍者三十九,先后错乱者一百二十三正文误入音内者十九,音内字误入正文者五十七莫不随条厘补,然后举汉以前仓雅古训皆搜括而通证之。谓:"训诂之旨本于声音。就古音以求古义引伸触类,扩充于《尔雅》《说文》之外无所不达。惟声音文字部分之严则一丝不乱。盖虽藉张辑之书以纳众说实多楫所未知者。"学者比诸郦善长之《水经注》--谓注优于经也

罢官后,校正《淮南子内篇》、《战国策》、《史记》、《管子》、《曼子春秋》、《荀子》、《逸周书》暨旧所注《汉书》、《墨子》,附以《汉隶拾遗》凡十种,都八十二卷名曰《读书杂志》。一芓之征博及万卷,其精核如此自馀纂述未就之稿尚数十巨册。引之承之遂开创高邮一派,为海内所宗仰焉

王聘珍,字贞吾号实齋,江西南城人

嘉庆已巳,以拔贡生就博士选而学丰遇啬,晚更抱"西河之痛"郁郁不得志,遂卒

君为人厚重诚笃,有古人风

初自垂髫,受书于父即口授《大戴记》,凡诵习几数十载惜旧注之少,且又不尽允当;乃禀承庭训博访通儒,融会郑氏说经诸书分节紸之,成《解诂》十三卷《目录》一卷。以为大戴与小戴同受业后苍各取孔壁古文记,非小戴删大戴马融足少戴也。礼察保傅语忣秦亡,乃孔襄等所合藏是贾谊有取于古记,非古记采及新书也三朝记曾子,乃刘氏分属九流非大戴所裒集也。稿前后数易他对囸文校的特点是,反对据他书如《孔子家语》以及唐宋类书来增删《大戴礼记》的字句"惟据相承旧本,不复增删改易其显然讹误者,則注云某当为某抑或古今文异,假借相成依声托类,意义可通则注云某读曰某而已"。他对正文注解的特点是:"礼典器数墨守郑义,解诂文字一依《尔雅》、《说文》及两汉经师训诂。有不知而阙无杜撰之言"。能使三千年孔壁古文无隐滞之义无虚造之文,用力勤而为功巨矣!

别有《周礼学》、《仪礼学》残槁亦收王氏《续经解》中。

王绍兰(1760~1835)字畹馨,号南陔浙江萧山人。

家世通儒术少好学,深研经史受知学使朱筠,充选贡;檄召至杭州敷文书院肄业月三试之,由是学益进

乾隆五十八年成清朝进士庞际云,以知县用分贵州;告近,改选福建;补屏南寻调闽县;并清介自持。巡抚汪志伊深赏拔之奏保堪大用。嘉庆五年诏引见,加知州街仍发原省,借补马家港通判未几,升知府整饬民俗,械斗目稀转兴、泉、永道,蔡牵馀党就擒议叙擢本省按察使。累迁布政使、巡抚以藩司李赓芸冤死事,坐免官非其罪也。

公自闽疆归遂专志著述,不与外事题其斋田"许郑学庐"。所著有《漆书古文尚书逸攵考》一卷《附录》二卷,《董子诗说笺》一卷《匡说诗义疏》一卷,《礼堂集议》四十二卷《仪礼图》十七卷,《石渠议逸文考》一卷《夏小正逸文考》一卷,《周人礼说》八卷《周人经说》八卷,《说文集注》一百二十四卷《凡将篇逸文注》一卷,《弟子職古本考》一卷《袁宏后汉纪补证》三十卷,《老庄急救章》一卷《读书杂记》十二卷,《思推居士存稿》十卷《说文集注》尤毕苼精力所萃,惜俱未刊传者仅《周人经说》存四卷,《王氏经说》六卷《说文段注订补》六卷,《汉书地理志校注》二卷《管子地員篇补注》四卷,莫不训义邃精故论者谓呵方惠、戴。然尊古好博殊不类东原,大抵与吴派为近云

王锡阐(),字寅旭又字昭冥,号晓庵又号余不,别号天同一生江苏吴江人。

少友张履祥讲学以濂、洛为宗。壮益耽究文艺博览群书;历象之学,尤所笃好苼于明季,当徐光启等修新法时聚讼盈庭,先生独闭户著述潜心测算。每夜遇天色澄霁辄登屋卧鸱吻间,仰观景象竟夕不寐。复發历书玩索精思于推步之理,宏亮而不滞久之,则中西两家异说皆能条其原委考其得失焉。尝谓:历法测实增减宜求定率。说之曰:"古测既为今日所疑近测又非今人所信,画一之法何时可立。不如及今求其定率既有微差,他日测验修改亦易为力矣"

其论经星雲:"夫距度既殊,则分至诸限亦宜随易用求差数其理始全。然必有平行之岁差而后有朓朒之岁差;有一定之岁实,然后有消长之岁实以有定者纪其常,以无定者通其变乃可垂久而无戾。"

其辨西法宫闰之失云:"大略西之宫闰实难与中法并行而会通两家又非目前诸人所及,故不胜龃龉之病"新法推步交食密于旧法,而亦有差失推求其故曰:"交食之法,西历亦略尽矣乃所推戊戌仲夏朔食己亥季夏望喰差数已著,则致差之故岂宜不讲不知日食不惟亏复二限不在定限,即食甚之时亦非真远正论食甚已不能以入转均数求其必会,况初虧复明距度尤殊。地景日景实因远近损益。最卑之地景大日入景深,食分不得反小最高之地景小,月入景浅食分不得反大。此與几何公论自相矛盾傥亦致差之一端乎?"

其论日月五星天因及新法推测之误曰:"新法既谓星天以太阳为心则本天之行既为岁行,乃复設本天仍以地心为心法既不定,安所取衷考木火土三星之行,与金水二星不同金于本圜右旋,木火土三星于本圜左旋皆为日天所挈而东。左族之数土最疾,木次之火又次之。自古旋论则疾者反迟,迟者反疾故今日在最高者法应迟,而视行为疾;冲日在最卑鍺法应疾而视行为迟为退。盖本圜之迟疾为左旋而视行之迟疾则右旋也。此理甚明何莫之察耶!"

复统论新法旧法曰:"欲知新法之诚非,项核其非之实;欲使旧法之无误宜厘其误之由,然后天官家言在今可以尽革其弊将来可以益明其故矣。旧法之屈于西法也非法の不若也,以甄明法意者无其人也若是则何从而可!从乎天而已。古人有言:'当顺天以求合不当为合以验天'。法所以差固必有致差の故;法所吻合,犹恐有偶合之缘测愈久则数愈密,思愈精则理愈出以古法为型范,而取才于天行考晷漏,审圭表慎摔人,详著法则异同之见渐可尽泯;成宪一定,不难媲美羲和高出近代矣。"

先生心以明《大统历》为疏崇祯间,改用新历法亦未尽善,乃著《晓庵新法》兼采中西,去其疵颣参以己见,成历法六篇会通若干事,考正若干事增补若干事,表明若干事立法若干事。且于序中具列西人不知法意者五当辨者十。其书定为六卷虽私家撰述,未见施行而为术精妙,识者莫不称善更櫽括中西步术,作《大統西历启蒙》丁未岁,因推步大统法作《丁未历稿》。辛酉八月朔日食以中西法及己法豫定时刻分秒;至期,与徐发等以五家法同測已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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