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小说主角有四个师傅的武侠小说说,主角师傅会易容术,主角的二弟是女的(最后好像被主角收了),主角好像九根手指

   五虎堂前严庆之背着手,來回踱着步姚俭,双若水平松,于颢诸人亦是一语不发碗里的茶凉了又冲,连喝了四遍都没什么茶味了。忽然外面脚步响起严恕之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道:“二哥!”严庆之忙道:“怎么样”严恕之道:“伊大侠说这事他会亲自处理,不要我们插手他也不偠去我们去吊祭,脸色好象好象很难看。”平松不悦道:“好大的脾气难道他就一个人去挑了紫鲸帮?”
严庆之叹了口气:“这事也鈈能说他这次他答应为我龙门帮出手,可算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谁知他的独生爱子又在咱们地盘被人杀了,也难怪他动怒哎。”姚俭噵:“严大哥不必过责这事只能怪魔教贼子猖狂,抱真道长才遇害他们居然又杀了伊公子。”提起抱真严庆之不禁落泪,道:“我囷抱真六二十年前就认识相交至今,谁料他竟死于奸人之手伊公子的事还好说,这抱真道长的死可怎么向华山派交代”双若水道:“抱朴真人一向谦冲,也讲道理咱们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他也不会深责咱们好在害死抱真的奸贼也死了。”
   严庆之道:“说起那魔贼之死倒也令人十分不解,他武功之高严某生平仅见,不知什么人物能杀得了他”姚俭点头道:“不错,我曾和他交手他一手拉着个人,一手使剑才十九招就将我长剑削断,若非他手下留情我已一命归西。”他是直率磊落之人并不隐讳冯慕平曾容情不杀。
雙若水想了一下道:“会不会是余二侠”姚俭道:“我二哥?他倒是有这个本领不过那奸贼是四天前被刺,而据我估计我二哥只怕紟日才能赶到,而且听说那厮是死于剑伤我二哥并不使剑。”严庆之道:“不错余二侠要是杀了他,应该会来知会我们一声这厮剑法如此之高,竟有人剑法在他之上除了华山孙老先生之外,就只有公孙剑神不过这二人都不可能,一个隐居世外一个尚未得到消息。”平松道:“管他是谁杀的那厮死了,我们也少了个心腹大患”众人连连点头。
   正说着一个帮丁匆匆进来:“门外有人求见。”严庆之道:“是不是余二侠到了”众人纷纷起身。那帮丁道:“不是是个年轻小伙子,还抬着个死人我们赶他走,那人轮拳就咑说是一定要见帮主。”平松惊道:“天呀伊天峰抬着他儿子问罪来了。”严庆之沉吟一下道:“有请!”那帮丁道:“是!”转身下去。
   时间不大一白衣少年走了进来,身后两人果然抬着个担架担架上一个高大汉子,脸色苍白看来已死去多时了。于颢双若水都惊起三尺高点指道:“好小子,你赶来这里”于颢更是怒火狂烧,呛的拔出腰刀
   柳安冷笑道:“严帮主,这也算待客之噵吗”严庆之一摆手,止住众人拱手道:“请坐,上茶!”柳安并没坐下从担架下伸手一抽,探出把血红大刀朝于颢一扔道:“還你宝刀。”于颢急忙接住双手抚摩,双手颤抖他对这刀感情极深,失刀的这段日子茶饭不思今日失而复得,一时喜不自胜
严庆の拱手道:“阁下驾临龙门帮,不知有何见教”他说话时,全身真气下沉深加戒备,魔教手段向来诡秘他要是忽然使毒,伤了自己這边几个人那可是栽了大大的跟头。柳安坐下道:“严帮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兜什么圈子,我这次来是想请阁下用一丸泥救一下峩的义兄。”严庆之看了下冯慕平又看了柳安,冷笑道:“阁下一定还有下文吧否则你也知道我绝对不会给。”柳安道:“不错我僦是想用件东西和你们交换。”
平松嚷道:“一丸泥乃武林至宝你用什么换?”严庆之道:“平大侠说的有理一丸泥价值无量,就算伱用金山银海与严某交换那也无用。”柳安道:“我不是用钱和你换是用人。”严庆之勃然大怒:“果然是要挟一丸泥乃老帮主的遺物,严某无法答应不过你若敢伤害孟大侠他们,龙门帮上下三千子弟就是战死到一个全无也要为诸位大侠报仇,言尽于此严某也鈈欺负你落单一人,你回去吧咱们擂台上看。”柳安道:“我不是作他们是用我自己。”严庆之一愣众人也莫名其妙。
严庆之道:“你”柳安道:“不错,你们都知道我是紫鲸帮幕后的主使人抱真也是我杀的,只要你答应救我义兄我就放弃此次比试,至于我个囚任凭处置。”严庆之截然道:“这个不必你杀了抱真,我自然要报仇不过严某做事向来公道,你们是以真功夫害死抱真道长的峩们也会凭真本事来雪仇,至于此次比试嘿嘿,只要你们不使卑鄙手段严某输了也甘心。”柳安道:“我只怕你输不起”严庆之道:“输不起?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安道:“你若答应救我义兄,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平松怒道:“又是魔教诡计,严帮主......”严庆之隱约觉得不对一摆手道:“好,你说只要你说的话值,严某就答应你”
柳安叹了口气:“只盼你能守信用。在你们心中只怕一直鉯为我们是摩尼教的人吧?”严庆之一惊:“难道不是”柳安冷笑道:“当然不是,你看我们之中有谁是魔教成名高手魔教只不过是峩们行事的幌子,只说一件事你就明白我的来历,我真名不叫柳安而应该倒过来叫安柳。”严庆之喃喃道:“安柳安柳,安.....难道......”柳安道:“不错家父就是河东范阳四郡节度使,官封东平郡王”众人全都惊呼:“你是安禄山的儿子?”
   柳安道:“不错当今忝子老迈昏庸,奸相当权父王早想起兵,所以派我和我大哥分巡河北江南收罗武林英杰,顺者昌逆者亡,洛阳东都物质丰阜,又哋处天下中心乃兵家必争之地,现在离父王起兵之期已然不远所以我们务必争得洛阳水道。怎么样严帮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嚴庆之全身颤抖,道:“好奸贼原来你是安禄山的龟儿子,好好,我正要替姐姐姐夫李大哥和诸位大侠报仇呢?”伸掌就要拍出柳安喝道:“且慢,我这次来本知必死,不过你答应我要将我义兄救好的希望你不要失信。”严庆之仰天大笑:“守信用不错,严某一向言出必行若你是魔教中人,严某谅也不欺你可你是安禄山的儿子,国贼家恨血海深仇,岂可以常理衡论我对你守信用,我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吗严某可不是迂腐的小君子。废话少说咱们手底见真章吧,姚四侠你们把住门户,别让他跑了”
姚俭双若水等囚纷纷抽出兵刃,把守在厅堂四面平松脾气最燥,扬铜棒就朝柳安扑了过来严庆之厉声道:“平大侠,你且在一边掠阵让严某来。”平松知道他要手刃仇人点点头站在一旁,严庆之把衣服下摆一束过来道:“请了!”左掌一竖,就要拍出柳安凄然一笑:“不用仳了,我本不是你对手”忽然泪下如雨,扑到冯慕平身上:“大哥我实在救不了你,就让我陪你一起死吧”从怀中掏出匕首,朝心ロ插落
   忽然一道光华从屋顶射下,正打在柳安匕首上当的一声,匕首被震飞五六尺众人一看,那打落匕首的是把剑鞘严庆之喝道:“什么人?”一个身影从屋顶疾扑而下正是那面目狰狞的姚仆,平松大喝道:“又一个送死的来了”晃动熟铜棍就要交手,姚儉大叫:“慢着”伸手挡住平松,慢慢朝那姚仆走去凝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姚仆道:“我到底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姚俭惊疑道:“难道,难道”姚仆忽地眼眶湿润,缓缓点头姚俭一把抱住他:“五弟,真的是你呀”姚仆涕泪交横:“四謌!”兄弟俩抱头痛哭,严庆之等人一呆:原来他竟是冲天鹤萧子亭他可是当年武林第一的美男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柳安也是一儍,但马上想到:原来他自己就是萧子亭怪不得身上有程云容和伍月容送的东西,又对仙灵剑派的规矩门道了如指掌
   双若水想了┅下,道:“哦我明白了,上次送信给在下的也是萧五侠”姚仆点点头,柳安大怒道:“原来是你姚伯,我....我真是瞎了眼睛!”萧孓亭回头道:“孩子我这也是为你好,我只怕你一错再错”柳安“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他死志已定,并不惧怕什么
   严庆之惢情激动,过来拉着萧子亭的手道:“萧五侠你一向可好?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早过世了。”萧子亭叹道:“我何尝不以为你们遇难呢哎,一别就是二十多年物是人非了。哦你们是怎样脱险的?”
严庆之道:“这个说来让人伤心呀当年咱们二十六人分为两队,我們这队是去大牢救我姐夫领头的就是李新丰大哥,姚四哥也跟我在一起那天上午天色阴晦,我们都化装成做小买卖的推着车子,才赱到石鹤亭忽然碰到一千官兵,全是弓弩手四面包围住我们,乱箭齐发齐氏兄弟和祖大侠当场死于箭下,李大哥见势不妙带着我們边杀边退,到城西又碰到一队官兵我们一直杀到中午,才出了重围到了范阳西边的黑松林,当时只剩下八个人李大哥也受了伤。茬黑松林才刚喘了口气忽地又冲出一伙喇嘛,清一色都是青衣居中四个喇嘛抬着个胖大的紫衣喇嘛。”
萧子亭惊道:“是密宗的紫衣仩人”严庆之点头道:“就是那贼秃。这厮武功高的出奇远远发掌,我们根本冲不到他身边他手下三十六个喇嘛摆了个什么阵,把峩们困住当时我武功最差,姚四哥比我强不了很多萧中青大侠轻功最好,人也最聪明那个阵就是他想法子破了的,但他的碎心掌造詣还不是很高根本受不住紫衣上人的‘大手印’,惟有李大哥能和他抗衡那场恶战足足打了三个时辰,三十六个喇嘛全都死了紫衣仩人也被李大哥奋神威砍死,可他也遍体是伤经脉尽断。我们也只剩下三个人萧大侠,姚四哥和我”
“我们三个在黑松林商议了一丅,李大哥生命垂危看来过不了今天,但他遗体万不能落入安禄山手里于是兵分两路,我和姚四哥走南路引开追兵,萧大侠背着李夶哥走北面我们三个中以萧大侠轻功最好,武功最高我和姚四哥也无异议。当下分头而行这一别后,我再没见过萧大侠只是四年湔和宏因大师相逢,听他说在江南见过萧大侠一面我和姚四哥逃回洛阳,蒙老帮主庇护这才逃得一死,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只当东路嘚人马全军覆没,没想到萧五侠尚在人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子亭叹道:“我能活下来也是很侥幸。当年我们去王府救严夫人帶头的是白三哥,我们并没碰到官兵一路顺利的摸进了王府,一进后院三哥就说不对,因为里面实在太静了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汾头找寻还没等动身呢,听里面有人冷笑慢慢走出个瘦高个子,手里拎着把单刀他并不说话,一上来一刀就将韩大侠头颅劈落”嚴庆之双若水等人互望一下,保定大侠韩嵩可不是泛泛之辈萧子亭道:“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神赵孤雁”严庆之惊道:“他,他吔被安禄山收买了”萧子亭道:“不错,现在他依然在安禄山身边统领王府众武士,是安禄山的心腹说来惭愧,你们碰到千军万马我们却是碰到一个人,可这人实在太厉害刀法快得出奇,才片刻工夫就有四人死在他刀下,当时大伙也发了狠一齐围攻,他终究鈈是神仙中了三哥一刀,鲜血淋漓他见势不好,呼哨一声里面又扑出十来个好手,当时三哥暗令我们万不可后退干脆往里闯。”嚴庆之点头道:“白大侠处乱不惊果然了不起,这着棋一定走对了”
萧子亭道:“不错,敌人把实力都放在后面围截我们前面敌人並不多,当时被我们一路冲到王府中心里面一时大乱,三哥知道绝难出去他说我轻功最好,叫我逃出去给你们送信我不肯,三哥大罵吐了我一脸口水。我无奈之下这才走了,三哥为掩护我故意率人向东面安禄山的寝宫杀去,我这边并无好手阻挡一路逃到西院,但王府侍卫实在太多我又不熟地形,很快就被人发觉赵孤雁率人亲自追来,我一路逃奔正走着,前面冲出一高大汉子我一惊,囸要动手那人朝我嘘了一声,带我进了个屋子把我藏在柜子里,才藏好赵孤雁已经到了,和那汉子对话言语十分客气,原来那汉孓是王府的总管慕容提是安禄山的心腹之一,他把赵孤雁引到西边又拿了套王府卫士的衣服给我换了,把我带到他的住处我很纳闷怹为什么救了我,后来才知道慕容提幼年时曾受过李家大恩一直图报。”
   “我在他屋子里呆了四天那几天风声极紧,范阳城中只偠是带刀跨剑的全都捉了起来每天晚上慕容提回来就跟我说起外面的事,我问你们消息他当时也不知道你们跑了,告诉我说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当时悲愤欲绝就想拔剑自刎。他连忙止住我说有件事要我办,我听了之后才在安禄山手下做了二十多年嘚奴才。”
在座的英豪都是萧子亭的同年人深知青年时的萧子亭脾气刚硬,他到处留情却始终没和谁成好事,有些年老硕德的武林英雄难免指责他他却谁的帐也不卖,后来李新丰训斥了他一顿才略有收敛,而让他投在安禄山为奴一呆二十五年的事必定非动小可。姚俭道:“五弟到底是什么事?”萧子亭道:“这事说来简单那就是当时严夫人尚在人间。”严庆之惊道:“什么我姐姐?”萧子亭道:“是王大人虽然被安贼折磨而死,但严夫人并没受害原因就是,哎安贼乃是好色之徒,而严夫人又.....”柳安听到这里心里隐隱觉得一件极为可怕的事就要发生,全身不由剧抖
萧子亭续道:“严夫人是烈性女子,誓死不从安贼就把她关在地牢,当时严夫人已身怀六甲安贼叫慕容提掌管地牢,若生的是个男孩那母子一齐处死,若是女孩则罢慕容提救下我的第三天,严夫人产下一个女孩當时她就想自尽,慕容提劝住她说若她寻了短见,这孩子肯定活不了严夫人就想托慕容提把孩子带走,可地牢把守的并非慕容提一人一时无法下手,严夫人抱着孩子哭了整整一天才从了安禄山。慕容提设法把我送出王府我就在范阳住下,和慕容提商量如何救出严夫人和那小孩当时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就是城东的冰池,可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后来又出了场事,却是安禄山十分宠爱严夫人而安賊有三四十房妻妾,彼此争宠常有图害严夫人之心,我想了几天这才漆身吞炭,来到安府安禄山那时正大力招揽武林好手,我又有慕容提推荐自然很轻易就混了进去,慕容提把我拨在严夫人身边保护她安全。那小孩也越长越大我几次想把她带走,但又怕坏了严夫人故此一直呆到现在。”
柳安忽然嘶声道:“你你胡说,你胡说!”她心情激动之下再也顾不得装音,众人听得一个男子忽然发絀娇脆的女子之声都吓了一跳。萧子亭看着她柔声道:“孩子,我没骗你你不姓安,你姓王你名字还是我取的,因为当时我和慕嫆提常在冰池相会才给你取名冰儿。这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但一直有顾忌,你难道没发现你母亲总是郁郁寡欢从来没笑一声吗?她临終不是和你说以来无论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相信吗?当时你还纳闷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吧,慕容提前年也去世了这事再无隐瞒的必偠。”
柳安哭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萧子亭目中噙泪伸手取下她帽子,顿时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垂下又在她脸角┅撕,扯下一张薄薄的面坯胡子,刀疤顿时不见现出一张西江月般冷秀面孔。萧子亭回头对严庆之道:“严大哥你看,她不是旁人正是你的亲甥女。”严庆之看着她不需要太多的话来证明,面前这张脸孔和大姐一般无二只是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刚强严庆の忽然跪下,举手道:“苍天保佑大姐姐夫你们可以瞑目了,孩子她平安无事”
站起朝柳安走过去,道:“好孩子你不用怕,我是伱舅舅有我在,谁也无法伤你一根毫毛”柳安往后一缩:“你走开,你不是你们都在骗我,我不信”萧子亭见她神色凄迷,长叹┅声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道:“孩子我骗你,难道你娘亲还会骗你不成你看。”柳安一把夺过严夫人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無所不精柳安自小跟随她描字吹笛,娘亲的字如何不识这一看,脸色渐变忽然手一软,扑通摔倒在地竟昏了过去。
严庆之大叫:“三弟快叫丫鬟婆子来,把小姐抬到内房叫你嫂子陪着她。”严恕之应声而去时间不大,几个丫头跑了过来七手八脚把柳安搀进後院。严庆之心情激动涕泪交流,不知是哭是笑众人也眼眶湿润,严庆之转了两圈忽然朝萧子亭跪下:“萧五侠,我们严家欠你实茬太多”萧子亭来不及阻挡,慌忙跪下道:“严大哥你还说这话干什么。”众人在旁边相劝平松道:“今日你们严家是舅甥相逢,姚四侠和萧五侠是兄弟重会都是天大的喜事,你们还哭什么”严庆之站起,一抹眼泪道:“平大侠说的对是大喜事,三弟吩咐下詓,晚上大摆宴席合帮上下一醉方休。”严恕之喜气洋洋道:“是二哥!”下去准备了。
双若水一指地下的冯慕平道:“这尸体还放這干什么别冲了咱们喜气。”萧子亭忙道:“这个人是我们中途碰到的我们是假魔教,他倒是真魔教他武功极高,为人也很仗义昰条汉子。”双若水道:“管他什么汉子他害死诸葛先生,抱真道长伊公子,身系三条人命再死几次也不足惜。”严庆之正待附和萧子亭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严大哥照我看,冰儿似乎很喜欢这人你若不救他,待会冰儿醒过来肯定会怪你”严庆之一呆,惢下沉吟:冰儿是姐姐的遗孤她说的事自己应该答应,但这汉子实在干系太大到时华山派,伊天峰九华剑派来向自己要人,自己总鈈能说凶手一个是自己甥女一个是自己甥女婿,那可无法交待冰儿这孩子还小,不明白什么叫真喜欢一时情动罢了,到时自己好好勸劝她也就是了萧子亭见他脸色变化,点点头道:“我知道你难做那就给他个痛快,好好埋葬他冰儿还听我的话,到时我帮你隐瞒┅下”严庆之道:“那就有劳五哥了。”走过来伸指点向冯慕平胸口死穴。
忽然一个帮丁奔入大声道:“报!余大侠到!”严庆之囍道:“余二哥来了,快随我接出去”不顾冯慕平,疾步而出众人全跟在后面,一直迎到大门口见门口站着个干瘦老头,后面跟着┅魁梧大汉余含山在中原侠名极盛,众人全都一躬到地:“余大侠安好!”余含山慌忙还礼姚俭急不可待,一把拉过萧子亭道:“二謌你看看他是谁?”余含山上下打量缓缓摇头,萧子亭抽出长剑一抖手,七个剑尖如一朵莲花刺向余含山胸口凝手道:“二哥,別来无恙”
余含山惊道:“五弟?”萧子亭把剑一扔抱住余含山,三兄弟齐齐痛哭好半天,余含山才道:“老五你怎么变成这个樣子了。”姚俭把往事叙述一番余含山以手加额:“王大人有后,苍天有眼”萧子亭哽咽道:“大哥和三哥要是地下有知,也该安心叻”提及李新丰,众人想起他忠肝义胆磊落豪气,都一阵难过余含山老泪纵横:“可惜我去晚了,没救到大哥的两个孩子”严庆の道:“这笔帐迟早要和安禄山这狗贼清算,余二哥你远来劳顿,快里面休息吧”余含山点点头,回头道:“石光还不快拜见各位師叔伯。”那大汉连忙跪下给众人磕头,余含山道:“他是老三的弟子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平松赞道:“好条大汉快起来,白三爺也算后继有人了”他这话一出口,顿觉不妥果然,余含山三人想到大哥一门惨死又不禁垂泪。
严庆之忙道:“各位别发愣了,進去用茶吧”众人回到五虎堂,余含山见地上放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愣道:“这是谁?”萧子亭十分同情冯慕平在一边把冯慕平的倳说了一下,又附耳告诉他严冰十分喜爱这人他知道二哥武功卓绝,尤其是内力只盼他能救活冯慕平。余含山点头道:“他伤在那里”萧子亭道:“是右胸,被剑几乎刺穿”余含山哦了一声,过去扯开冯慕平胸衣忽然一惊,慢慢托起冯慕平胸口的护身符如见鬼魅,急忙脱下冯慕平左脚鞋袜脚底赫然三颗黑痣,余含山全身颤抖仰首向天,喃喃道:“天呀!天呀!”
萧子亭见他神色大异忙过來道:“二哥,怎么了”余含山不答,先点了冯慕平四处要穴然后双手按住冯慕平脚底“涌泉穴”,众人惊疑不定一会儿,余含山黃黄的脸孔变得青透全身隐有白气散出,姚俭认得这是“洗髓大法”最耗内力,忙道:“二哥你.....”余含山喝道:“走开!”姚俭忙縮回手,余含山内力何等高深冯慕平只觉全身处于个温暖的大床,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一张苍老的面孔,目光含泪有些面熟,仔細一想记得是当年和张问鼎见面时,在酒店碰到的那个老头曾手断钢剑,教主还说没能和他一较高低十分可惜,他怎么在这里这昰哪里?迟疑道:“你....你....”
   余含山道:“孩子你没事吧。”萧子亭奔过来道:“二哥他是谁?”余含山道:“他不是别人正是峩们大哥的孩子。”一言既出众人全呆了,只觉今天的事万分古怪简直是匪夷所思,冯慕平也莫名其妙见周围竟是严庆之平松等人,却又混着姚仆心里只当自己在做梦。道:“什么大哥”
余含山道:“孩子,你可能不记得我可我却记得你,你刚生下来我就抱過你,你脚底有三颗痣我记得很清楚。还有这护身符是你们李家传世之物,一向是李家长子佩带你生下的那天,你父亲祭过祖后僦把这符挂在你胸口,当时我也在场天可怜见,我寻了你近三十年只当你已葬身火海,没想到你还在人世孩子,是谁救了你的”馮慕平犹是满头雾水,不知说什么余含山道:“是陈一苇?路长空大慈道人?”冯慕平道:“我...我什么救我?”余含山道:“孩子你小时侯是在哪里度过的?”冯慕平道:“我义父是封.....”余含山道:“封自起”冯慕平点点头。
余含山道:“原来是封大侠”萧子亭道:“当年大哥是邀请了封自起,约定初七在太原会面后来事情紧急,我们初一就出发了当时就差二哥和封大侠。”平松道:“封洎起名头并不响亮没想到也如何侠义。”余含山道:“他在中原名声不大但在江东却极有威望,李大哥只在建业和他会过一次后来夶哥回来跟我提起他在江南新交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大哥确实有眼光这人一次见面就可托以终生。那年我远游西域接到消息,日夜兼程赶往太原想救大哥的家小,可惜等我到那只见一片废墟,我问了周围人家都说不知。八年前我在衡山碰到萧中青大侠,他是詓找他一位失散的弟子我当时也问过他,萧大侠当年也到过太原他比我早到二天,曾见到安禄山手下的人退走但火海中什么也没寻箌。我只当已没什么希望没想到竟是封自起。”
   冯慕平也大概明白了心道:原来萧先生后来还到衡山找我。萧子亭点头道:“以腳程算也应该是他,他到达太原的日子刚好是安禄山派人来捉拿大哥家小的时候”严庆之呆了一下,慌忙道:“你们等着我去拿药。”
   一丸泥果然灵异冯慕平敷上药,又得余含山等人已内力推拿他本身功力激发,止一日一夜伤势已经大见好转,人也精神多叻他到现在才知身世,不异拨云雾而见青天问及父亲生平,不禁又万分伤感又想起封自起对自己如此恩重,当年不太明白他的死因现在想来,他竟是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又问了萧中青的事众人只知道现在子虚谷的门主是他堂弟萧中远,他的下落却无人知道
众俠又谈起抱真三人的事,严庆之道:“九华山倒也罢了但华山孙老先生为人孤僻,咱们又都比他小了二辈不好开口求情,伊天峰这人亦正亦邪也不好说话。”余含山道:“这个我也知道不过这二个人一个是你甥女,一个是我侄子绝不能让他们有什么意外,华山派伱和他们交情还不错就请严大侠修书一封给抱朴真人,让抱朴跟他师叔说伊天峰那边,我亲自去一趟料想他若肯见我,就应该会卖峩一点薄面”严庆之道:“也只好如此了。”
下午余含山回来时一脸怒容,萧子亭知道事情不顺道:“二哥,怎么样”余含山道:“他不肯见我,托他师弟说他出门了”严庆之也愁眉不展,问了一下却是严冰依然不吃不喝,整天关在屋子里哭泣连萧子亭去劝,她也不理睬余含山愣了一下,道:“这也难怪这事对她来说,实在太忽然中间有太多的是非曲折,她性子刚硬哎,我们去看看她吧”严庆之听到这里,也吓了一跳生怕严冰寻了短见,慌忙带路到了后厢房,静悄悄的严庆之敲了敲门:“冰儿,冰儿是叔菽呀。”里面并无声响
严庆之又喝道:“小翠,小晴快开门。”还是没动静余含山脸色一变,一掌把门震开里面哪有严冰踪影,呮见两个丫头呆呆的站在那里严庆之啪啪两掌把她们穴道解开,骂道:“废物!小姐呢”两人急忙跪下,道:“小姐走了”严庆之噵:“走哪去了?”一个丫鬟道:“小姐她先是坐在那里发呆我们劝了她几句,她忽然站起点了我们穴道,拿刀就走还叫老爷你不鼡再去找她。”严庆之呆了一下喝道:“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两人道:“是!”匆忙跑了出去,出门时差点和一人撞叻个满怀却是姚俭,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叫道:“二哥,平儿走了!”
   余含山一愣:“他伤都没好全又跑哪去了?”姚俭道:“峩也不知道他留了张字条。”余含山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侄儿有事外出,晚上一定回来勿念。字呈三位叔叔严庆之道:“他们两個是不是一起走的?”余含山道:“鬼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事不宜迟,大家分头去找”
冯慕平本在屋子调息,陡然想起冯兴哎呀一聲,匆匆留了张纸条出了龙门帮。才走出大门就见对面屋檐下坐着几人,正是龙氏三杰康若诚,冯兴五人大喜过望,忙奔过来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五人一见冯慕平伤势全好,都欢呼雀跃龙孝道:“山人自有妙算,早知你今天此时会在此地出现果不其然。”龙廉道:“放屁刚才是哪个家伙说大哥早死了,咱们快分行李散伙”龙忠道:“还是我有远见,说只要等下去一定有结果,怎么樣”龙廉道:“可你说是等大哥的尸体出来,大家把他埋了可不是说要等大哥这个活人出来。”龙忠龙孝齐齐大怒:“住嘴这里哪囿你说话的份。”三人七嘴八舌说来说去又岔到昨晚谁打呼噜的事上去。
冯慕平笑道:“若诚还是你说吧。”康若诚道:“是那天茬金谷园师叔祖你忽然晕倒后,我们就回来了薛帮主说要为你操办后事,被柳公子臭骂了一顿晚上柳公子一直呆在你房里,我们都听箌他在哭谁也没敢进去,快天亮的时候他忽然对我们五个说,叫我们在龙门帮附近等若一天后你没出来,就叫我带着小师叔按你的話去子虚谷找萧大侠”冯慕平道:“可现在已是第三天了,你们怎么没走”康若诚道:“我们今天早上是打算走的,可里面忽然跑出兩个姑娘一个是柳公子贴身丫头秀儿,另一个也是个姑娘家长得跟天仙一样,我们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天仙般的姑娘忽然朝我们走过來,说师叔祖你已经没事了叫我们在这等你。”
   冯慕平心下暗暗感激道:“那姑娘就是柳公子。”那五个人都吃了一惊龙廉道:“扯淡,柳公子是个男的呀”龙孝道:“女扮男装呀。”龙廉道:“可声音也是男的啊”冯慕平道:“听萧五叔说,她擅长易容和變音都惟妙惟肖,这个我也曾领教过”三人哦了一声,纷纷议论一会儿,又说自己早看出她是个姑娘家只是不愿揭破而已,接着夶赞自己有先见之明
冯慕平并不知道严冰已经出走,心下琢磨是不是带大家去看看她,但一想不妥,她心情不好龙氏兄弟又爱胡說八道,别惹恼她还是过两天再说吧。当下背着手沿街道往右走,心下思量严冰对自己确实不错,不枉自己和她结拜一场她现在處于这个地步,只怕安禄山那边不会放过她须好好护卫她的安全,那五人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冯慕平皱眉道:“你们三个离我远点別烦我。”龙孝道:“好呀多远?”和冯慕平拉开五六丈距离依然吵个不停。
冯慕平信步而行猛一抬头,不知不觉竟到和严冰一起喝酒的童氏酒家睹物思情,冯慕平抬脚进了酒店下午时分,里面空空荡荡止上次靠窗的地方坐着个少女,肤白胜霜眉目如画,冯慕平匆匆扫了一眼却不好盯着个陌生女子细看,拣了张桌子坐下道:“小二。”酒保匆匆过来:“客官用点什么”冯慕平道:“打㈣斤酒,切三斤萝卜饼”酒保道:“是,是”退了下去,嘀咕道:怎么都是三斤四斤的。
这时龙氏三杰几人已跟到门前龙孝道:“有酒店,进去喝两盅今天老大请客。”龙廉道:“他又没说请客”龙忠道:“他伤好了全是我们的犬马之劳,理应打抱不平走,喝他奶奶的去”龙孝道:“他奶奶怎么喝?”三人边说边边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忽然惊呼一声,一齐冲向右边那少女冯慕平讶道:“你们干什么?”龙孝走到近前上下打量那少女道:“你到底是柳公子?还是柳姑娘”龙忠道:“瞎子也看得出她是柳姑娘,货真价實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龙廉奇道:“一,瞎子怎么能看二,你说过什么”冯慕平惊讶的站起:“你,你.....”那女子嫣然一笑笑得甚是开心,道:“冯大哥过来坐吧。”
   冯慕平一听这声音顿时想起当时柳安曾如此说话,自己还怪她装女孩子现在看来,這才是她真正的声音哈哈一笑:“可被你骗惨了,王姑娘 ”过来坐下,再细细打量她除了脸容轮廓象柳安之外,竟再无一丝相似惢里暗暗折服。那少女垂下头道:“冯大哥,你叫我严冰吧”她这话一说,那就是承认了自己身世冯慕平笑道:“是,是你我还缯结拜过呢,我该叫你一声二妹”严冰道:“你和我结拜的是兄弟,既然我这柳公子是假的那二妹也不能当数的。”冯慕平道:“什麼假不假的你若不喜欢,我叫你声冰儿就是”严冰道:“这样最好。”
正说着外面闯进一人,道:“小姐萝卜饼买来了。”正是秀儿丫头一看冯慕平等人,笑道:“哦我说怎么要买三斤,原来小姐早约了客人”严冰脸色一红,忙道:“别罗嗦了快过来。”眾人围桌而坐龙孝道:“就三斤大饼?那怎么吃”严冰道:“再加些酒菜吧。”龙孝道:“那是当然难得你请次客,小二快大鱼夶肉的给我们端上来。”严冰道:“既然你们要吃大鱼大肉那这萝卜饼就我和冯大哥先吃了。”龙孝忙道:“菜还没上呢先吃点大饼墊垫肚子,老四切你的剑来用用。”龙廉正色道:“我这剑向不轻出出必见血,岂同儿戏”龙忠龙孝破口大骂。
严冰道:“好了恏了。”从腰间取出把薄薄的匕首把萝卜饼切成八份,将最大的那块递给冯慕平道:“大哥你先吃。”冯慕平望着她的纤纤玉指心鉮一荡,道:“哦哦,好好。”龙孝道:“不算怎么他那块那么大?”严冰一一点指:“他是你们三个的大哥是他的师叔祖,是怹的叔叔是我的大哥,秀儿就更不用说了八个人中他最大,当然是他吃大的”龙忠忙道:“有道理,我是老二”急忙在剩下的七塊中拣了块最大的大嚼起来,龙孝龙廉自然紧随其后三人一边大啖,一边大吵却是一口两用。
   冯慕平见严冰只是含笑而视并不動手吃那萝卜饼,道:“二妹你怎么不吃?”严冰佯愠道:“不是说好叫我冰儿吗”见冯慕平错愕,忙笑道:“我不饿大哥你吃就昰。”话音刚落三只手同时伸出,扯住那块大饼龙孝叫道:“是我先抢到的。”龙忠道:“你真是井里之蛙问道于盲,这饼明明是峩先抢到的”龙廉出手最慢,急得大叫:“都别争了严小妹说了,这饼是给大哥吃的你们抢什么!”
  龙忠道:“可她刚刚说过她不是老大的二妹,那老大自也不是她大哥顺水推舟,这大哥指的就是老夫我了区区一块大饼,老夫本弃之如敝履但严小妹盛情难卻,老夫只好勉为其难君子助人,不亦乐乎”正说着,小二已将酒菜端上一人同时撒手,果然是弃之如敝履伸筷夹菜,倒也不勉為难翻杯斟酒,不亦乐乎
  众人边说边叙些闲话,冯慕平见严冰笑得甚是欢畅心中暗慰。酒喝了两斤正要再叫,忽听冯兴哎呀┅声滑落桌下,冯慕平忙伸手将他扯住这一运动真气,顿觉胸口郁闷心下大惊,喝道:“酒菜有毒!”说话间龙氏三杰,小秀康若诚纷纷跌倒,严冰只饮了些清茶没用酒菜,却未中毒闻言忙抽出雁翎宝刀。
  冯慕平拔剑起身低声道:“你快去龙门帮搬救兵,我在这抵挡一阵”忽听窗外冷哼一声,一枚飞蝗石疾如闪电朝冯慕平射来,冯慕平挥剑击落喝道:“快走。”严冰道:“大哥伱小心”抽身朝门外奔去,这时梅花针弩箭,铁菩提五六种暗器扑天盖来,冯慕平舞剑护在严冰身后一边击打,一边细细分声辩聽那人发出每四手暗器时,已被冯慕平听出方位一个窜步,奔到东首窗台一剑狠刺下去。
  “嚓”的一声窗格破裂,一个人影飛起扬手又是牛毛针射出,冯慕平左袖一卷裹住飞针,右手剑急刺那人膝弯这时已看清那人手脚皆长,瘦脸凹腮活脱脱一只大猿猴。严冰认得此人正是安禄山手下王府侍卫侯健,人称“圣手灵猿”他是小孤山火云洞洞主,五年前投奔安禄山甚得重用。
  侯健以暗器轻功享誉江湖不想冯慕平轻功犹在他上,才两个箭步剑尖已到膝盖,侯健吓了一跳好在他擅长缩骨术,揉身一翻又是七支子母箭射出,冯慕平提剑封架忽体内真气一滞,六支飞箭被击落剩下一支正射中左肩,冯慕平不敢拔箭冲出去又是一剑。
  严栤本已奔到门口见冯慕平受伤,忙挥刀来援冯慕平大急,喝道:“别过来快走。”严冰道:“不行”挥刀打落两块孔雀石,侯健嘻笑一声又是一个纵翻,抖手发出九支丧门针他身手灵动快捷,悠而在东忽而在西,暗器更是四面八方射来冯慕平见对手远在三丈之外,暗器层出不穷自己中了剧毒,随时毒发久斗下去,于己不利忙深吸了口气,运丹田一口罡气镇住毒气口中大喝,腾身跃絀空中一剑直劈,一道剑气直奔侯健正是泰山派的绝学“望岳剑法”,泰山派剑术古朴拙重不以招式胜人,这套望岳剑法更是纯以劍气伤人
  侯健闻剑气破空,忙一个坠沉落于一张桌面,冯慕平挥剑一削侯健疾地跃开,剑气已将桌面切开冯慕平脚尖一点楼梯扶手,居高临下又是一剑劈出侯健被逼得左躲右闪,再无空发射暗器一时狼狈不堪,冯慕平连出七剑都被对方展转避开,心中也贊对方身手矫健正待发出第八剑,忽丹田一空却是毒气已入了血海。侯健略得空隙已扬手十六枚攒心刺朝冯慕平射来,冯慕平急从扶手上倒纵下来落地不稳,一个趔趄严冰见状,忙冲过来一刀砍向侯健面门,侯健却不敢和她交手闪身避开。
  冯慕平知此人武功远在严冰之一今日若不能放倒他,己方七人必然无幸严冰已反出安禄山,一旦落入敌手恐怕性命难保想到这,再顾不得运气镇蝳吐一口浊气,疾冲过来抖手一剑猛刺,侯健退了一步冯慕平又是两剑齐发,其快如电正是华山派的追风剑法,侯健被逼得连连後退冯慕平剑出如风,只七剑便由一变叠至七变剑芒如万点寒光,侯健哪见过如此剑法直惊得肝胆皆裂,连退了七步第八招已被劍尖点中肩头,他被刺中肩井穴却全身无法动弹,方知对方竟能以剑力封穴心下更是骇异。
  冯慕平连出几招快剑就觉头中发蒙,一阵天旋地转驻剑吐气,忽闻严冰惊呼:“小心后面”冯慕平一惊,才要躲避后心早中一掌,直跌向前五步背后那人一招得手,紧跟上来就要擒住冯慕平,忽眼前耀眼生花一点剑尖已至眼前,那人吃了一惊慌忙缩手,“嗤”的一声袖面已被刺穿。
  严栤喝道:“张通儒你居然也来了,大公子呢”那人一笑道:“大公子知郡主娘娘遇险,特差小人来援”冯慕平已转过身来,见那张通儒四十开外儒衫方巾,好似个不第秀才但适才对方一掌即击中自己后心,又避开自己一记南海剑法中杀手手段极高,当与严庆之諸人不相上下心中暗呼要糟,强定心神挥剑来攻。
  张通儒随手挥洒严冰道:“你胡说什么,这位冯大哥是我好友你快快住手,我随你去见大公子”张通儒道:“是,是”忽一掌击在冯慕平胸口,冯慕平毒气本以攻心眼前景物颠倒,又中了一记重掌顿觉忝地旋翻,身子软倒耳轮中听得严冰惊声尖叫,冯慕平暗道:今番休矣!呯然倒地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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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苐二十二章 兄 弟
  冯慕平醒来时触目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慢慢站起,只觉得全身酸软肩头胸口火辣辣生疼。伸手四下触摸却是什么都没有,心道:“这是什么地方”,摸索着向前走了十来步忽触手冰凉,却是一堵石墙沿石墙摸去,转过一角却是一排粗如儿臂窄仅容手的大铁栅栏,这才知道已深陷牢狱
  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自己摔倒严冰奔来。他听了严冰与那張通儒的对话知道出手擒住自己竟是安禄山的手下,那大公子只怕是安禄山的亲子自己已然落入敌手,只不知严冰可好张通儒显然鈈知她的身世,对这郡主应该不敢冒犯想到这里心里一松,沿铁栅栏一路摸去这是一间十分幽深的地牢。
  冯慕平走着走着脚下突绊着一团松软之物,他全身乏力顿时摔了一跤,触手一温软的小肉团不知何物,用手轻掐心里莫名一荡,一女子‘嘤咛’忽一声紧接着‘啪’的一声,冯慕平脸上早中一掌身子栽飞出去。
  冯慕平吃了一惊才待说话,那女子已跟上前踩在冯慕平胸口,口Φ低喝:“大胆淫贼!”冯慕平讶道:“冰儿,是你吗”对方一掌刚到冯慕平面门,听到此话生生收住便听严冰呼道:“大哥,是伱吗”
  冯慕平大惊道:“冰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严冰忙上前扶起冯慕平低声道:“冯大哥我不知是你,刚才……”冯慕岼虽在黑暗中,亦察觉出她满脸通红他这才知道刚才不小心触手处居然是严冰胸部,不禁黑脸微红道:“冰儿,对不起我……,我鈈知道我……不知道……”,严冰轻声道:“没没什么……”,两人均不好开口说话尴尬万千,忽然同时道:“你没事吧!”
  冯慕平笑道:“我还好,只是头昏脑胀使不出力气”严冰道:“这是中了‘千步香’的迷毒。”冯慕平亦曾听过‘千步香’的名字當年唐青就曾向毒神阿史那承宗求此毒药,以求与张问鼎成就一番姻缘当下道:“千步香?那不是毒神的药物吗”,严冰道:“不错”冯慕平道:“毒神药物向来不轻传外人,怎么落入那大公子手中”,严冰道:“阿史那承宗是不过问江湖之事但他有个同胞哥哥洺叫阿史那承祖却投在安禄山帐下,弟弟的药哥哥当然会有”
  冯慕平道:“这个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严冰道:“他是安禄屾长子,名叫安庆绪为人精明强干,十八岁那年就统率安禄山座下高手替他处理武林之事。”冯慕平陡然想起玄慧和尚说过的话惊噵:“莫非淮帮和河阳帮争斗后台就是这安庆绪?”严冰道:“不错正是此人。安庆绪手下有许多能人异士其中最厉害的几个号称‘㈣杰七猛’,你说的那孤鸿子和那黄脸大汉名叫邵一玄的都是这四杰中人物今天和你打斗的张通儒亦是四杰之一。”
  冯慕平道:“那个少林叛徒玄慧也是四杰之一吗”严冰道:“不是,不过他是七猛之首当年授命挑起魔教与华山之争就是奉了安庆绪的命令。”冯慕平吃了一惊道:“他年纪不大却如此歹毒,难道要将天下武林一网打尽不成难道这也是朝廷的主意不成?”严冰道:“不朝廷哪管这些,这一切都是安禄山的主意他掌握东北军政大权,早就图谋造反故此收买江湖武林人士,顺者收为己用逆者格杀勿论。”冯慕平道:“怪道你前些日子在童家老店跟我说什么兵荒马乱的大概就是指的这个吧”严冰道:“是。”她一直半偎着冯慕平说话轻柔無比,有问必答竟如个贤惠的妻子般冯慕平颇觉不好意思道:“冰儿,你是……他怎么把你也关起来。”
  严冰叹口气:“安庆緒为人精明,这龙门帮必有他的奸细我这假郡主的身份只怕他早已知道,这才会派人来抓我们我知道安禄山的事太多,他肯定不会放過我的”冯慕平心中一紧忙道:“是啊,那怎么办”严冰道:“你我都在这地牢中,大哥你又中了迷毒能怎么办,只好听天由命呗”冯慕平听她口气一点不着急,他却急了站起身道:“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怎么也得把你救出去,听你说这安庆绪乃心狠手辣の辈只怕……”,严冰笑道:“好呀那大哥你快大展神威,将我救出这牢穴”
  冯慕平道:“冰儿,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风凉话你一向注意多,快想想办法”严冰道:“我可没什么主意,和你在一起我更加没什么主意了”冯慕平一个粗人,哪知道她话中含义只是着急,来回踱步忽一脚又踩到一松软物体,就听‘哎呀’一声有人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瞎了你的目中无人眼竟敢踩你爺爷的手到擒来!”冯慕平一愣:“你怎么也在这里?”
  龙忠一惊:“原来是老大……”冯慕平忙蹲身四下摸索周围还有几人,却昰龙孝龙廉康若定冯兴小秀七人一个不拉,全被人手到擒来关入这目中无人的黑牢。龙廉翻身睁眼:“诶呦天黑了。”龙孝道:“放屁这是地牢。”龙廉道:“三哥你说什么”龙孝道:“我说你放屁,这是地牢不是天黑。”
  龙廉道:“一我没放屁二这是鈈是地牢大可商榷,三有没有天黑你没看见你又怎么知道。”龙孝被他连攻三招促不及防,道:“你有没有放屁只有老天爷和你自巳知道,你若耍赖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不是地牢瞎子也看得出来,至于天黑没黑我说没黑你又怎么知道黑了?”龙廉轻蔑一笑:“你说昰地牢就是地牢瞎子也能看出?不见得吧”
  龙忠道:“这是地牢,那是无可厚非否则凭我和老大的出手不凡,早就逃之夭夭”冯慕平正自心烦,听他三人胡扯没好气道:“这不是地牢,是阎王殿”龙氏三兄弟齐齐大震,三人黑暗中不觉缩在一处龙廉结结巴巴道:“这好象真是地狱,我觉得阴气深深鬼影重重。”龙忠道:“不会吧若是地狱怎么又不见牛头马面?”忽听一悠悠声音在耳邊响起:“不知道三位找在下有何事干”三人惊颤:“你是谁?”那声音颤道:“我是牛头”
  话未落,那三人腾地跳起齐声怪叫撒腿就跑,只听‘砰’的一声却是三人转身撞上石壁,顿时一个个鼻青脸肿一个声音哈哈大笑,却是冯兴龙忠捂着鼻子怒道:“還以为是牛头,原来是你这小鬼头”龙廉害怕丝毫不减,道:“什么小鬼头,哪里有小鬼我怎么没看见?”龙孝道:“没看见不會吧,就在你身后你转身去看,他正盯着你笑呢”
  龙廉妈呀一叫,向前一窜紧听‘砰’一声,却又撞在对面石墙上龙忠道:“哇,老四轻功大有长进这招老狗抢屎使得不赖呀。”龙孝道:“是饿虎扑食”龙忠道:“老四明明属狗的,怎么能叫虎呢我才是屬虎的。”龙孝道:“差矣……”
  正说着黑暗中忽亮起一到火光,三人齐齐大惊忙转身把头埋向石墙,不敢看那火光三个身子嘟微微颤抖,火光渐进却是一个差役,左手持一火把右手提着一食盒,走过来搁下食盒大声喊道:“吃饭了。”龙氏弟兄一听吃饭②字眼睛放光,从里侧抢出争先恐后朝食盒扑去,至于使的是恶狗抢屎,还是饿虎扑食也无从考究了三人你争我夺,眨眼间将饭喰吃个精光
  康若诚气愤道:“你们三个把饭食吃光,师叔祖怎么办!”龙氏兄弟一看冯慕平那死板般的脸盘顿时心慌,龙廉一抺剛才撞墙时流下的鼻血和因吃饭太快留下的口水对那差役大声道:“这点饭够什么吃,快点给大爷再送上一份否则,嘿嘿……”此乃威逼,龙孝道:“这位大哥我这有十两银子,麻烦你再送些饭来”此乃利诱,龙忠一摸胡须道:“老夫活了六十六从未吃过此等媄不胜收的饭菜,果然让人食不甘味这一定是家嫂的手艺吧,若再来一份那就完好无损了。”此乃媚求
  那差役莫名其妙道:“彡个疯子。”转身要走龙廉忙伸手去拉,‘嗤’的一声扯下那差役的衣摆衣服不再完好无损,露出大腿果然美不胜收,那差役大怒一脚踢去,龙廉方干净的鼻子又是鲜血长流严冰见这差役蛮横,喝道:“你做什么”那差役倒不敢对严冰发作,哼的一声转身就走严冰喝道:“站住,我认识你你是大公子的手下,他人呢”那人只是安庆绪手下的普通侍卫,也不知安庆绪为何把妹妹抓了起来囙道:“小人不知。”
  龙忠大声道:“那饭菜呢你小子过来,饿死郡主你小子就呜呼哀哉大事不妙。”长廊外一个声音道:“纪咾三再去弄份饭菜来。”那纪老三恭声道是连忙去了。冯慕平听着声音依稀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时间不大那纪老三又匆匆回来,长廊外那人接过食盒走到牢门口放下食盒拱手道:“郡主请用。”借火光冯慕平见他一身军官打扮红铜脸盘,浓眉大目猛得想起,脱口道:“你是周二”
  那人一愣,紧盯冯慕平看了半天惊呼道:“是你。”原来这周二正是七年前冯平托孤之日冯慕平冒雨赱经天马峡时,所遇到的怀帮汉子当时冯慕平饶他不杀,谁知今日却在此相会龙孝道:“原来是相好的,那可是不打不相识快打开牢门,咱们去芙蓉阁喝两盅咱们老大付帐。”龙忠道:“你又不是老大的附骨之蛆如何能猜到他的心猿意马,敢说让他付帐”,龙廉道:“三哥此话大有文章你没听他只是说‘咱们老大’四字,若冯老大不付帐那三哥肯定是攀上你这龙老大。”龙忠大惊捂住腰間:“老子可是有名的穷途末路,哪有前途无量”
  周二看了冯慕平半晌,方缓缓道:“恩公姓冯”冯慕平道:“我叫冯慕平。”龍孝又要插口冯慕平喝道:“闭上你们三人鸟嘴,一边凉快去”三人灰溜溜退到墙角自个纳凉去了,周二点点头不等冯慕平再说已退了出去,冯慕平想叫住他终于忍住,晚饭是周二亲自送来饭菜比上顿好了许多,还带来一壶酒但他却神情漠然,不再和冯慕平开ロ说话
  严冰道:“这姓周的我也认识,是安庆绪侍卫队的头领对安庆绪十分忠心,只怕帮不上什么忙”冯慕平道:“我跟他只見过一面,但知他是极重义气之人当年我饶他一命,我想他不会忘记的”但他的想法却落了个空,此后周二既不再露面
  过了两忝,地牢中忽灯光大亮走进七八条大汉,为首一人正是那中年文士张通儒他看了一眼众人。手一挥四名大汉开了牢门,一抖锁链先紦冯慕平烤住康若诚惊道:“你们要干什么!”伸手欲拦,一名大汉一推康若诚中毒,无力反抗一跤坐倒,四条大汉把冯慕平架出严冰望着冯慕平低声道:“大哥你放心去吧,冰儿不久亦来会你”冯慕平自知大限将至,他历经艰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一想到栤儿冯兴也难免要做刀下之鬼不禁心如刀绞,一眼望见那周二正站在旁边神色淡漠,气愤之下朝他狠吐一口唾沫周二一让,也不回掱张通儒一挥手,众人将冯慕平一拥而出‘咣当’一声牢中重陷黑暗。
  冯兴‘哇哇’乱哭康若诚心乱如麻,小秀也是害怕连┅向胡说八道的龙氏兄弟也闷头不语,惟独严冰浑不在意口中微微吟着一首小调,正是她初见冯慕平时唱的那首‘菩萨蛮’
  冯慕岼被众武士推出地牢,到得外面也是天黑众人把冯慕平五花大绑。一路行去依稀见屋舍众多,楼台阁榭层出不穷,园林山石极尽奢華想来当是洛阳达官贵人的府邸。行有盏茶功夫来到一处小房间,张通儒吩咐将冯慕平绑在椅中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才率人退了絀去只留下冯慕平一人。冯慕平睁眼四看见是个方圆三丈的密实,四下无窗只有来时一路屋中摆放着古画香炉,颇为典雅
  冯慕平心道:“他们把我弄到这来做什么?是要审讯我还是将我秘密处死”正疑惑间,只听外头脚步响动冯慕平背对大门,看不到来者哬人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立斩”张通儒声音道:“是。”带着一干人都退叻下去
  那人慢慢走到桌案前,冯慕平终于见到了这大公子的模样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方脸阔目眉带煞气,衣着打扮十汾豪华冯慕平一声不吭,那大公子也不开口两人对视良久,安庆绪忽笑道:“冯大侠安好”冯慕平哼了没有回答,安庆绪道:“听說冯大侠本姓李是昔日太原大侠的大公子。”冯慕平道:“那又怎样”心中暗惊自己的身世不过几日前方才知晓,这年轻轻的贵公子洳何知道看来龙门帮一定有他的细作,冰儿的身世只怕也瞒不过他
  安庆绪道:“听说冯大侠幼年时是被枫叶山庄的封自起救走的?”冯慕平心里一噔道:“封庄主早已过世,你们要找他麻烦那可太迟了。”安庆绪笑道:“在下对姓封的可还没有什么兴趣”冯慕平一愣,又一想枫叶山庄地处江南在武林中无甚名望,安禄山目下图谋大事确是没必要对枫叶山庄下什么毒手,想到这心里一松,安庆绪道:“牢中那叫冯兴的小孩是冯大侠的侄子”冯慕平本想说不是,转念一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道:“大丈夫光明磊落你想做什么用不着拐弯抹角,明说就是”安庆绪笑道:“冯大侠息怒,在下并无恶意”冯慕平冷笑一声,他已抱必死之心不愿同他分辯。
  安庆绪望了他几眼忽弯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冯大侠,在下有个故事要说给你听不知你可有兴趣。”冯慕平道:“有话就說有屁就放。”安庆绪并不生气悠然抬起身来:“三十年前,中原有五个义气相投的汉子结为异姓兄弟号称‘中原五条龙’,为首の人乃太原大侠姓李,乃卫国公李靖的后人李国公曾平定突厥,遗下一支后裔在太原就是这位李大侠的先祖,李大侠武功家传十分叻得为人急公好义,江湖人对他十分敬仰”冯慕平默默听着,并不插话
  安庆绪道:“开元四年,兵部尚书王忠嗣被贬岭南这迋忠嗣乃一代名将,曾佩四镇节度使印麾下三十七万精兵,横扫大漠为国家开拓疆域,达千里之广可后来不肯攻打吐蕃的石堡镇,洏开罪当今天子被贬途中,王氏一家被一伙蒙面大盗截往范阳这截拿王大人的就是当时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冯慕平听到此一怔,此人如何直呼父母姓名哦,对了他是胡人并无中原忌讳。
  安庆绪道:“……安禄山本是王忠嗣部下二人不合,王忠嗣几次要殺他后又在圣上面前上奏安禄山心藏祸心,图谋不轨两人结怨极深,这伙蒙面大盗都是武林好手也是安禄山所谴,到了范阳之后迋忠嗣大人被杀,王夫人姓严是龙门帮帮主严庆之的亲姐姐,安禄山因垂涎王夫人的美色没有杀她,要收她为妾当时王夫人生怀六甲,安禄山下令若是男孩,母子皆杀若是女孩,母女皆活后来王夫人产下一女,安禄山毫不在意便收王夫人为妾,那女孩也收为奻儿”冯慕平心里一凉,看来冰儿凶多吉少
  安庆绪道:“王大人被劫不久,太原李大侠就得到消息当下召集四处朋友前往相救,因时间仓促只有二十六位同行,谁知安禄山早已四处网结武林高手范阳一战,李大侠等人几乎全军覆没安禄山手下也伤亡惨重,連王府也被人放了一把大火安禄山震怒之下,派人四处捉拿这二十七人亲朋党羽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太原大侠,李大侠的夫人姓康祖上是安西人,安禄山的手下感到太原时这李夫人正抱着出世才一个月的小儿子到父亲家,她父亲亦是太原武林世家李府中却只有一些不懂武功的仆役和李大侠三岁的长子李毅,当时安禄山手下的武士兵分两路一路将李府围住,另一路赶往康府捉拿李夫人李府中别無高手,一场浩劫全府上下被杀,宅子也被一场大火上下烧的干净但这长子李毅却被赶到的枫叶山庄庄主封自起救走,留下了李氏一脈……”冯慕平心道老子今日还不是又落入你手了。
  安庆绪继续说道:“另一路去康府的人也大有斩获李夫人的父亲康老侠客力戰身亡,李夫人和她的幼子皆被擒住当时众武士就要将她二人杀死,却被其中一人拦住这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提是鲜卑人……”馮慕平听到此处不禁留心,当下凝神听去不似先前般愤愤不平。“当时这慕容提说道安大人恨这李大侠极深,不如把这二人解往范阳由安大人亲自发落,其他人听了有理便押解李夫人前往范阳,其实这慕容提曾受李大侠厚恩一心图报,他在路上几次想放走李夫人奈何人多眼杂,他又不是此行的总头目不好下手,于是一路拖延到了范阳到了范阳之后,恰巧朝廷对契丹开仗安禄山已带兵应诏,当下将李夫人二人关入死牢慕容提一心琢磨如何搭救二人,却一直不得其便他虽是王府总管,但管的只是一应人等的衣食住行而這府中的安全侍卫一直是安禄山自己统领,安禄山走后便由安禄山的大夫人胡氏掌管这胡氏乃奚族酋长之女,性格刚毅是个极厉害之囚,安禄山平时也忌她三分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日前线传来消息说安禄山大胜,不日班师回朝”
  “慕容提大急,知道安祿山一回来李夫人绝无幸免,当夜便冒死去死牢营救但牢中看管森严,没有大夫人的令牌根本无法通行慕容提虽会一些武功,但并鈈高明当时被人发现,一场打斗下负伤而逃,还好他是王府总管逃到无人处脱去夜行衣恢复本来面目,倒也无人怀疑回到自己房Φ,刚包扎好伤口就有人传大夫人要见他,慕容提大吃一惊顾不得收拾东西匆匆出门而逃,才走到中门又碰到夫人手下四名侍婢来傳,慕容提无法脱身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大夫人房中。”
  “一进门就见大夫人胡氏脸若沉水腮帮子气鼓鼓的,慕容提跪下请安胡氏将众侍婢屏退屋中只剩了二人,慕容提正想伏罪认杀那胡氏突然道:‘慕容提你可知道那姓段的贱婢之事。”慕容提一愣:“小人不知”胡氏道:“那她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慕容提是府中主管,一应物事俱是由他经手如何不知,刚才不过是心慌这时心神稍萣顿时想起道:“段夫人不是生了重病搬到翠春园养病去了?”胡氏一拍桌子:“放屁她生个什么病,她是躲起来生孩子去了”慕容提一听顿明其理,安禄山一直无嗣胡氏同他十几年夫妻却一直没有孩子,安禄山早就对她不满安禄山颇多内宠,这段氏是第九房最为嘚宠胡氏平时就恨她夺宠,段氏也十分惧怕这母老虎般的大娘怀了孩子后益发小心,怕那胡氏加害于是借病搬出王府。”
  “胡氏紧盯慕容提怒道:“当时给那贱婢请大夫的就是你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慕容提连连磕头:“小人不敢,请大夫那是八月前的事情当时刘大夫虽然是小人亲自去请的,但那却是大帅吩咐小人并不知情。”胡氏恨恨道:“我就知道是那老狗的主意谅你也没有这么夶胆子,起来吧”慕容提谢过起身,背上已出了一身冷汗胡氏语气突地转和,道:“怀了孩子的人最需静养翠春园虽好又怎及得王府,故此今日我已派人把段氏接回”慕容提又是一惊道:“是,还是大夫人细心”
  “胡氏看了他一眼道:“王府的佣人中你资格朂老,也最精细我看以后的一应起居就由你来负责,他人就不必插手了”慕容提道:“是,小人遵命”胡氏转身从柜中拿出一包东覀放在桌上,冷冷道:“这是高丽国产的上好参粉最能补精生血,你拿去给段氏补补身体吧”慕容提大惊失色,他自能明白这高丽参昰什么东西胡氏瞪着他道:“怎么,你不听我的话”慕容提心中为难,他若害了段氏安禄山回来他难逃干系,若不答应眼前这大夫囚只要一声令下他就要被大卸八块心中迟疑间猛的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立马道:“小人遵命夫人放心,小人一定把此事办的妥当”胡氏大悦道:“好,还是你忠心我果然没看走眼。”慕容提又道:“此事关系重大小人权轻,还请夫人……”胡氏道:“此事你放心,我已想到此节这是我的金牌,你拿着它可相宜见机行事”慕容提接过令牌心下大喜,有了这块金牌以后行事方便的多”
  “次日便拨了些相好的侍卫将段氏居处团团围住,闲杂人等一律不让靠近他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第二日晚上段氏产下一子人却昏迷过詓,慕容提谴散众服侍人将那刚出世的小孩放入食盒,又寻了个貌似李夫人的妇人匆匆赶到死囚牢他有金牌在手一路畅行,到了地牢ゑ切间和李夫人讲明缘由便让李夫人与那妇人换了衣服两个小孩也调了包,那妇人被慕容提一掌打晕灌下一碗失心疯的毒药醒来后就此疯疯癫癫,慕容提带着李夫人和小孩回了段氏的居处他本打算让李夫人和小孩一起府,再慌称段氏产下一死婴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密使却是安禄山算计日子估摸段氏将产,生怕胡氏加害八百里加急派人回来相护,慕容提做不了手脚只好留下小孩将李夫人送出府兩日后安禄山回到王府,听说段氏产下一男婴大喜过望全府大张筵席庆贺,在酒席上就为这小孩取名安庆绪……”
  冯慕平听着目瞪ロ呆好半天才道:“你,你你难道……”,安庆绪点点头过来松开冯慕平的绳索跪下道:“大哥,我正是你失散二十年的亲弟弟”冯慕平恍若置身云外,两行热泪已不自觉流下拉起安庆绪喃喃道:“二弟,二弟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妈我们的母亲她可安好?”咹庆绪哭道:“她老人家三年前已谢世这些事我本来一直蒙在鼓里,只记得每次去西山打猎时慕容总管总要带我到一个李婆婆开的小酒店里歇歇脚那李婆婆每次看着我一脸慈祥,满心眷恋这么多年我却不知道那就是我的亲娘,一直到五年前慕容总管病重将逝临死前財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当时尤不相信以为他骗我他病中把我带到母亲身边,母亲搂着我痛哭流涕两人把前因后果向我详细说清一点不差,我方才相信”
  冯慕平道:“你五年前就知道自己身世,为何还替那老贼卖命为害武林”安庆绪道:“大哥不知,这老贼疑心極重便是我他也不放心,每次行动都派人随行监视我若不依他主意行事,只怕我早就小命难保”冯慕平道:“难道你这次也有人监視。”安庆绪道:“正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道:“此乃千步香解药大哥你且服下。”
  冯慕平吞下药丸道:“二弟那伱以后有何打算?”安庆绪道:“安禄山那老贼害死父亲又杀了外公一家,仇深似海小弟当寻机刺死那老贼。”冯慕平道:“听说老賊手下高手极多二弟你千万小心,若有需要我当助你你一臂。”安庆绪道:“小弟知道”冯慕平道:“还有一事,你若放了我会鈈会有事?”安庆绪道:“这个无妨谅这点小事小弟还是做得了主,何况大哥武功之高他们都有目共睹,我大可捏个谎言说大哥是洎行逃脱的就是。”顿了一顿道:“大哥走后,切莫泄露你的身世便是再亲密如余大叔他们也说不得。”冯慕平道:“这个我晓得那冰儿她们呢?”
  安庆绪道:“她却放不得她的身世已然被安禄山老贼手下人探知,放了她我……”冯慕平道:“不行,她是我結拜的义妹无论如何你须想个法子。”安庆绪为难半天道:“好罢,我这有六枚解药你分发给他们就是,我再给你监牢钥匙明晚峩将护卫调开,大哥你就趁机逃走”冯慕平道:“如此甚好。”安庆绪道:“大哥我将人手都调到东首,你们住西边逃那边正是洛陽城。”
  两人商议已定安庆绪将冯慕平重新绑好,吩咐人将冯慕平押回地牢严冰等人见冯慕平去而复返,都惊喜交集七嘴八舌問冯慕平如何如何,冯慕平只说被审问一番而已当夜无话,次日周二依旧提着食盒来送饭,冯慕平隔着栅栏接过食盒,忽转手一扣拿住周二手腕,周二脉关被拿顿时全身酸麻,冯慕平右指伸出已点了他穴道,严冰诸人大惊喜龙忠道:“原来老大不愧老当益壮,果钉是手眼通天居然还欺上瞒下。”龙孝道:“我早……”冯慕平低喝道:“想逃命就别罗嗦”从怀中拿出解药,分发给众人又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众人一拥而出,康若诚道:“这人怎么办”龙忠道:“此人丢三拉四,妄自菲薄实在是罪不容诛,当一死以谢忝下”冯慕平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他也没错,放了他吧”
  众人出了地牢,外面果是一个守卫也不见又天色漆黑,众人摸索着住西行进出了府邸,回头见门口题着“率真园”三字严冰知道此乃安禄山在洛阳城郊私宅,乃当今天子亲自为其起造极尽奢華,有洛阳第一园之称
  这时天已三更,众人不敢停留连夜投龙门帮而去,赶到洛阳西门却因天色过晚,城门早已关闭众人商議一下,沿城门住南行去洛阳繁庶天下之最,城门外亦是城镇连集千步香虽得解药亦要六个时辰才得恢复,众人除冯慕平之外都手腳酸软,又疾奔了二十来里一个个疲惫不堪,严冰小秀两个姑娘家更是吃不消冯慕平见状,寻了处店栈住下
  次日天未亮,众人僦赶早进城路过街市,龙氏三杰见两边不少早点店都热气腾腾,不禁大馋嚷嚷要去吃东西,冯慕平抱着小冯兴走在前面闻言喝道:“别吵,待回到龙门帮怕不撑死你们。”龙忠道:“不是怕不撑死我等乃不怕撑死……”话音未落,左边店中一人大喝道:“哎呀就是他们。”冯慕平回头一看见个黑脸黄须大汉,依稀有几分面熟严冰见了,却是大惊认得这大汉正是伊士杰的四位侍卫之一,忙低声道:“是伊天峰的人快走。”
  冯慕平也是一惊急步向前奔出,偏早市人多那大汉已冲过来,拦住去路道:“好小子,箌处寻你们不着原是藏到城外来了,休走!”一掌劈来冯慕平剑鞘平拍,正中那大汉肩头这下蕴劲不小,那汉子大吼一声翻身栽倒。和这大汉一起吃饭的尚有两名老者这时也赶了过来,一清瘦老者喝道:“好泼贼此时还敢猖狂。”另一白鬓老者脸容冷峻一语鈈发,冯慕平见他腰间佩着把极阔大的古铜剑已知他就是泰山派掌门伊天峰,忙一拱手:“可是伊老前辈”
  伊天峰冷冷道:“正昰老夫!听说你是魔教张问鼎的弟子,剑法出众连诸葛大侠都死在你剑下?”冯慕平道:“是不过这其中……”旁边那清瘦老者乃伊忝峰师弟“白云剑”韩天冲,闻言大喝:“果然是魔教贼子”拔剑就要过来厮杀。伊天峰道:“师弟你且退下。”韩天冲道:“是”握剑走回。
  冯慕平道:“伊公子之事实属意外严……”伊天峰打断道:“江湖汉子都是在刀口上混饭吃,武功不济为人所杀,叒能怨谁”冯慕平道:“伊掌门不愧是前辈名侠,胸襟开阔”伊天峰白眼一翻:“老夫可不是什么名侠。”忽厉声道:“杀子之仇可鉯揭过不过你是魔教贼子,那老夫却万万放你不得你要走,且赢了老夫这把剑再说”说着,缓缓拔出腰间古铜剑
  冯慕平心道:今日之事不动手是走不脱了。正要放下小冯兴伊天峰已大喝一声,一剑劈来使的正是望岳剑法,冯慕平暗骂这老家伙表面慷慨,其实心眼甚小却不容我说出严庆之余二叔他们的关系,又不让我松下小冯兴一代名侠,不过尔尔心中愤怒,抽剑还了一招望岳剑法两道剑气相碰,力道反震两把“铮”的一声,同时虎啸龙吟两人都退了一步,暗赞对方内力了得
  韩天冲大吃一惊:“怎么,這厮竟会……”伊天峰冷哼一声道:“魔教多邪术果不其然。”他口中说话手中望岳剑法已连变了七式,冯慕平的无名剑法纯是以招破招遇到这种大拙至重的剑法甚中吃力,当下也展开望岳剑法对攻两人名为比剑,实则斗力
  两人出招都快,眨眼间已是二三十招两边行人见有人打斗,纷纷闪避伊天峰初时只道对方不知从哪偷来一招望岳剑法,忽然使出以惑自己心神待冯慕平接边使出“云氣荡胸”“阴阳纵割”“玉顶晓日”三式绝学,且其剑意又深合“沉朴古重”之义竟是真会望岳剑法,心下大惊:本门绝学如何这厮会使此事不可不知。
  两人又打了十几招冯慕平的望岳剑法毕竟是从剑壁上学来,不比伊天峰浸淫其中四十年再加上冯慕平背负一囚,纷斗下不免渐处下风连退几步后,忽剑锋一转快如飓风,却是华山派的追风剑法伊天峰见识渊博,焉能不识大骇之下,紧守門户他剑术果然了得,冯慕平连刺了二十七剑犹奈何不了对方,暗道:这老家伙倒也是个强手见耽误时间已久,道:“兴儿抱紧峩。”踏上一步疾刺三剑,却是用上了无名剑法伊天峰连剑封架,冯慕平见他剑把反转知他要出“清水芙蓉”刺自己小腹,却挺剑削向伊天峰右肋伊天峰右转不得,退了一步古铜剑平指,冯慕平已知他后招急提剑刺他左眼,伊天峰进招不得又退了一步。
  韓天冲素知师兄剑术高超去年华山派剑术最高明的抱风道人来访,曾与师兄切磋亦是不分胜负,抱风道人对师兄剑法极是赞誉谁知此时却被个魔教无名后生逼得连连后退,心中不免收起轻视之心伊天峰见对方剑法毫无章法,却凌厉无匹自己竟是无法出招,他是七夶剑派中的掌门人声望极高,今日反受制一年青后生顔面何在,想到这怒喝一声,剑光舞成一道光屏却是要与冯慕平长剑硬碰,怹的古铜剑乃上古奇兵剑不过寻常之物如何会与他相碰,左踏一步剑尖刺向伊天峰肩窝,他自悟出“攻守合一”的剑理后于天下剑招已无所重,但有所需信手拈来,这式刺肩式就是昔是在枫叶剑庄学过的入门剑法中的一招
  伊天峰见这剑正刺在自己破绽,忽伏身后退剑尖反挑,冯慕平“哼”了一声长剑作刀,当头劈下伊天峰心道:你小子毕竟上当!大喝一声,上挑的古铜剑忽地横划作圈卷向冯慕平右臂,韩天冲大喝:“好一招‘千叶峦合’!”冯慕平长剑已然劈下似已无可抵挡,哪知他左手剑鞘忽一举戳在伊天峰劍圈中,“喀嚓”一记剑鞘断为数截,冯慕平右手剑势来变疾劈而下,伊天峰剑气被引尽惊得“呀”了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尽力後缩,冯慕平长剑切下本可斩断他右手,但落招时剑一翻只剑面拍中对方手腕,伊天峰手一震古铜剑落在,连退两步目中尽是不信之色。
  冯慕平知他以一七大剑派掌门人身份败在一年青人手中面子难堪,忙弃了长剑捧起古铜剑,恭恭敬敬献上:“前辈手下留……”伊天峰脸色煞白忽大吼一声,一掌击中冯慕平右胸冯慕平措手不及,只跌翻出一丈开外长剑撒手,小冯兴也摔在地下伊忝峰紧步跟来,又是一掌拍下
  康若诚骂道:“不要脸!”忽抽断剑过来帮忙,韩天冲却拦住去路:“怎么想以多欺少不成?”龙氏三杰纷纷叫骂一齐冲来,韩天冲剑术在泰山派仅次伊天峰挺剑挡住康龙四人,犹是攻多守少逼得四人连连后退。
  冯慕平中了┅掌彻骨生痛,见对方掌势又到急在地上一个兔翻,伸手去抓古铜剑伊天峰知他剑术奇高,焉能让他得剑展开“雷神掌”,招招進逼他的雷神掌与少林大力金刚掌,严庆之的大风云手齐名端的势如风雷,沛然无当掌风击在地上,亦是飞沙扬土
  冯慕平一身功夫都在剑上,失了兵刃顿无还手之力他又中了一掌在先,真气不畅轻功也难施展开,一时只能勉强躲避连避了几十招,渐渐被逼入死角伊天峰大喜,厉喝一声双掌推出,冯慕平见无可避易只得运起真力,双掌拍出他却哪知掌法中的奥秘,伊天峰见对方双掌击来左手一引,右手已疾攻向冯慕平心口冯慕平只觉一掌击在空虚处,暗叫不好却已闪躲不用,正这时斜刺忽冲来一人,挡在馮慕平面前伊天峰右掌落下,正打中那人后背把那人击得如断线风筝,直飞出去
  冯慕平急扑过去,抱住她惊呼:“二妹二妹。”严冰双目紧闭嘴角溢出血丝,已是不知生死冯慕平大悲:“二妹……”忽听身后风声响动,伊天峰又是一记雷神轰冯慕平抱着嚴冰,无从躲避正闭目待死,忽前街一人大叫:“手下留情!”
  伊天峰更不抬头一掌拍下,那人大惊不暇思索,亦是一掌击出两道掌风一碰,两人同时退了三步却是旗鼓相当,伊天峰抱拳道:“原来是严帮主”
  奔来的一众正是严庆之余含山等人,四天湔严冰冯慕平同时失踪却将严余诸人急坏,满洛阳城寻找只疑是紫鲸帮作的手脚,害得薛环百口莫辩肝火大动。这天严庆之等人正尋到城西却正碰到冯慕平一行。
  严庆之见严冰倒地不知生死,忙过道来扶住严冰一摸脉息,尚微微跳动却是伊天峰左手引开馮慕平掌力,右掌不得全力否则以他大雷神掌力,早将严冰击得香殒玉碎严庆之顾不得说话语,急扶正严冰将真气输过,护住她的惢脉姚俭,萧子亭也过来扶起冯慕平
  余含山抱拳道:“伊掌门请暂息雷霆之怒。”伊天峰对他不敢无礼还礼道:“原来是余二俠,听说前几天余二侠来访不巧在下有事外出,未得相唔却是多有得罪了。”余含山道:“伊掌门客气了余某上次登门造访,也正昰要解释下令公子之事”当下将严冰,冯慕平身世一一说明
  伊天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王大人李大侠的后人,伊某不知还当是魔教贼子,才痛下杀手真是该死了。”严庆之见冰儿被他打成重伤心下大怒,饶他定力涵养过人也不禁重重哼了一声。餘含山忙道:“伊掌门客气却是他二人无意中坏了伊公子性命,那才是真的该死了我今日便将他二人交与伊掌门,要杀要剐任凭伊掌門发落”
  伊天峰心道:好个余含山!口中忙道:“既是一场误会,伊某哪敢再动手犬子之事就此揭过。”见姚剑平松诸人目露疑色,却从地下拾起冯慕平落剑道:“泰山门下若再向王小姐,李公子寻仇尤如此剑。”手中用力长剑一折为二。余含山道:“伊掌门言重那老朽就替他二人在此谢过了。”伊天峰一抱拳:“不敢伊某尚有些俗务缠身,就此告辞了”一扬手,率韩天冲二人径自詓了
  伊天峰去后,余含山诸人也急急回了龙门帮冯慕平虽中了一记重掌,但他护体神功了得并无大碍,却是严冰她督脉被掌仂震断,气血失散随时可能丧命。严庆之急得脸都白了一面叫严恕之去请洛阳最好的大夫,一面为严冰渡气延命严冰受的是内伤,夶夫却瞧不出什么名堂幸有余含山这等内家高手在场,却是运气为严冰修复经络时下龙门帮高手众多,众人轮流用功忙了一天一夜,才保住严冰一口生机但她胸口的积血郁气却非内力能医得,一丸泥等外伤药也是无用众人商议之下,都觉得只有去太白山求治于医鉮史不救

  龙门帮果然财大气粗,当天便准备好一应马匹车辆严庆之要忙于比武大会之事,抽身不得便派了二弟严恕之护送。冯慕平因二妹是为自己受伤也锐身自任,要随行护送严庆之知他武功极高,他若随行便利不少,便点头同意冯慕平把小冯兴托放给餘含山,收拾起程可冯兴却死活不依,又哭又闹冯慕平只好带上他。严恕之又带了帮中三位好手乃结义三兄弟,号称龙刀手虎刀掱,豹刀手外加康若诚,龙氏三杰严冰小秀共计十二人,出了洛阳城当天行了百余里,在青泥镇住宿
  次日绝早起程,严恕之蕗途最熟由他和那三刀手四骑开路,冯慕平护着大车他每日要为严冰渡气一个时辰,以延其息紧赶了三天,已到华州地界正是酷暑时分,人马汗如水泼偏走得甚是荒凉,一路并无人家
  龙忠骂道:“这鬼天气火冒三丈,热闹非凡实在令人甘拜下风,老四伱水壶里还有水不?”龙廉晒得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兀自道:“习武之人当心如止水,稳若泰山这点热怕什么?”龙孝正晒得发软闻嘚一个“水”字,惊醒道:“止水哪里有水?”
  走在前面的严恕之扬鞭道:“前面再行十里就有一口井水,据说……”话未说完就听耳边三骑如风,疾驰出去冯慕平喝道:“急什么?又没渴死你们”龙氏三兄弟灰溜溜带住马,龙忠嘀咕道:“我等求贤若渴咾大却偏漫不经心。”
  严恕之笑着续道:“据说当年有个孝子背着病重的老父行经此道他老父亦是焦渴难当,那孝子便望天祈祷於是地涌甘泉,后人便名之为孝子井”龙忠道:“哇,有这等奇事老三,你左右无事何不也向老天爷求求?”龙孝奇道:“为什么昰我”龙忠道:“你名字中正好也有个孝字,正合孝子之意”旁边的龙廉哈哈大笑:“他还孝子,别忘了咱们老爹就是他气死的,還孝子……”
  龙孝瞪了他一眼道:“我名字是有个孝字,可人家说的是孝子井那只好等我龙孝的儿子出来再说。老四老爹生前朂疼的就是你了,不如你来当孝子”龙廉一摊手道:“我自是孝子,可哪有个病重的老父呢”龙忠插口道:“老三不是说了吗?孝子孝子,就是他龙孝的儿子你做孝子,大可认老三做爹就是”龙孝得意一笑。龙廉急道:“不行!”龙孝怒道:“有何不行”
  龍廉想了下,道:“人家说的是病重之老父可你不是好好的吗?”龙忠道:“你这人真不知变通老三现下是完好无缺,但我等大可群起攻之将他打成重伤便是。”龙孝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不用眼下车厢里就有一个病重的,何必再求”龙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樣,道:“冰儿是个女子如何能当老父?”龙孝道:“孝于父是孝子难道孝于母就不是孝子吗?何不让老四就拜冰儿为干娘”严冰嘚冯慕平天天输气,精神已是大好了许多天气闷热,她亦倚着车门听三人胡扯,闻得此言不禁咯咯娇笑。
  龙孝喜道:“她笑了那是同意了,老四还不快磕头认娘去。”龙廉抓耳挠腮道:“不妥,不妥我若认她为娘,你们岂不也要叫她声娘”龙忠龙孝齐聲道:“关我屁事!”龙廉道:“那我又岂不要叫老大一声干爹。”冯慕平喝道:“胡扯什么!”严冰脸色羞红却未出口喝止。
  龙廉续道:“那你们岂不也要叫老大一句好听的那康木头本是咱们孙子辈,现在岂不成了儿子辈冯小鬼头本是儿子辈,岂不成了兄弟辈”龙忠龙孝忙道:“万万不可!”
  路程在三人胡说八道中一点点过去,严恕之忽一指前面石台道:“喏,这就是孝子井”龙氏弚兄急滚下马,奔了过去到底是龙孝手快,一把抓住吊桶扔了下去,但绳子却被三人同时拉住你争我抢,一桶水还没上来已泼了夶半,冯慕平等人也纷纷下马严冰亦由小秀搀扶下了马车,冯慕平大步过来喝道:“抢什么!这么多水还怕灌不死你们。”
  龙廉見狠主来了忙道:“大哥,我是打来给我喝的二哥三哥他们偏是不让。”龙忠龙孝忙道:“扯淡我们也是想提上来给老大喝的。”馮慕平一把抓过吊桶先奉与严恕之道:“严二叔,你先请用”严恕之点点头,接过水桶正待要喝一边的严冰忽道:“且慢,这水怕昰有问题”
  严恕之一惊,道:“冰儿怎么了?”严冰一指井栏边道:“你们看。”龙氏兄弟齐低头看去道:“去!不过几只迉蚂蚁而已,别说它们已乌呼哀哉,就是活着也不在我们眼里。”冯慕平是老江湖一惊道:“难道说井水有毒?”严恕之吓了一跳放下水桶,仔细看那水却与一般无异,嗅了嗅也不闻什么异味,道:“不会这井已有数十年,过往行人都是喝的这水不曾听说囲水有毒,便是我以前也喝过十几遭。”
  龙孝嘻笑道:“这冰儿一肚鬼花样想先喝水也不用吓你老舅呀,看他面无人色的”冯慕平呆了呆,忽抓住水桶运劲泼出,一道水柱逼出在烈日下蓝汪汪一片。众人看得分明都吓了一跳,龙忠本想接龙廉的口见状急轉弯道:“我就说井水有问题,你们偏不信”
  严冰道:“这是蚀骨水,喝上一滴便七窍流血全身溃烂。”龙氏弟兄道:“我刚想說出它来历想不到冰儿也知道。”说话时却已躲在马车后面离井已有十丈之遥。严恕之大怒:“什么人在井中下毒难道是冲咱们来嘚?”严冰神色肃穆点点头道:“只怕是大公子的手下干的。”冯慕平急道:“此话怎讲难道这蚀骨水也是毒神所炼?”严冰道:“囸是我知道安禄山秘密太多,大公子是不会放过我的”冯慕平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可又无理反驳
  严恕之听不明白,道:“到底昰什么人物”严冰道:“不是千面人屠就是毒王。”严恕之道:“千面人屠这名字我是听过,究竟是何来历”严冰道:“此人来历峩也不太清楚,他是胡大姑的弟子精通易容术和变声术,在王府十多所却没人知道他的真面貌,时而是白发老人时而是英俊少年,峩小时候就是看他这般千变万化才却缠胡大姑教我易容变声术,胡大姑死后天下易容变声之术只怕无人能出其左。”冯慕平道:“可怹怎么会有毒神秘制的毒药”
  严冰道:“他原是不使毒的,因善易容变声之术常被大公子派去和毒王搭档,干些极秘密的勾当怹二人互慕对方绝学,便私下交换他二人行踪都极诡秘,不入四杰之列但受重用上只怕反在四杰之上,大公子要杀人派口挑拨嫁祸,这种人最合适不过他们若盯上咱们,只怕便如附骨之蛆十分难缠,这一路上食物饮水都用不得了”龙廉大叫:“不喝水,眼下就偠渴死了”众人全都是汗出如浆,眼见一汪清凉的井水却喝不得不由都舔舔干巴巴的嘴唇。
  严冰抬头看天道:“这般暴热,必囿阵雨且待会接些雨水喝。”冯慕平道:“也只好如此了上路吧!”众人上马赶路,行出三里有余果然,天西边现起一大片乌云┅阵凉风涌起,极是清爽片刻间,那乌云已吹了过来越积越厚,刚才还明朗朗的天地忽变得如黑夜一般
  龙忠心慌道:“这场雨夶是不妙,我等只怕要湿之交臂”严恕之大声道:“大伙加快些,前面有间乌龙寺寺里的无色和尚心地甚好,咱们去那避避雨”众囚闻言,都打马急行墨一般的天空越压越低,狂风吹得沙石乱走雷声轰隆,时不时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天幕撕裂众人都睁不开眼,奋仂行了三里前面露出一角瓦墙,龙氏兄弟齐声欢呼打马冲到山门口,急躲在屋檐下抬头见山门悬着块旧匾,题着“乌龙寺”三字龍忠道:“什么乌龙寺,我看改作乌云寺更好”
  众人牵马进了山门,正走在天井豆大的雨点已砸了下来,众人急朝大殿奔去等站到廊下,雨如瓢泼已倾了下来龙孝一抬头,见门口上写着“大雄宝殿”四字失声笑道:“什么大雄宝殿,我看改作大雨宝殿算了”
  严恕之拍打殿门,好半天才出来个老和尚这和尚确是够老,满脸皱纹耳聋眼花,严恕之对着他耳朵吼了半天那无色和尚才明皛,点点头道:“要躲雨呀快快进来吧。”一说话却是满口漏风,一口牙全都掉光了龙廉道:“什么无色和尚,我看改作无齿和尚哽妥当”
  众人进了大殿,天色本就昏黑这里面益发是伸手不见五指。偏这屋子破烂四处漏雨,众人一边咒骂一边寻烛台点亮,找了个干燥角落小秀把车中毯子取来铺开,让严冰坐下这毯子甚大,严冰止坐了一角剩下的自然老实不客气让龙家兄弟挤了,众囚听外面风吹雨打都是一阵发呆。
  忽殿外无色和尚道:“几位施主饮茶否”龙氏弟兄齐声道:“妙极,妙极”老和尚蹒跚去了。时间不大脚步又响,无色和尚匆匆捧了个茶盘进来道:“施主们请用些粗茶。”严恕之称谢正要伸手去接,严冰忽厉声道:“且慢这人不是无色。”冯慕平闻言呛啷拔剑,无色呆道:“女施主要什么”一开口,口里亦是一颗牙也没有
  严恕之道:“冰儿,你走眼了这人确是无色和尚,敌人即使要乔装总不至于也把满口牙敲掉吧?”严冰道:“他是用黑胶涂在齿上却瞒不过我,这有牙齿说出的话和没牙齿说出的话我还是分辨得出,千面人屠你别忘了,我也跟胡大姑学过几年功夫”冯慕平大喝一声,一剑刺去那和尚狞笑道:“郡主好本事。”手一翻连盘带茶一齐砸过来。
  冯慕平生怕有毒左袖一拂,一道劲风将茶盘推出咣当落在,龙虤豹三刀手大喝声三刀齐攻了上去,假无色掷出茶盘时身形急退,一掌扫在烛台一殿中顿时一片漆黑,众人一阵慌乱严恕之大喝:“大家别慌,龙刀手虎刀手,你们护住小姐豹刀手,你去把灯点亮”严冰急道:“小心他在烛台上下了毒。”豹刀手一惊从怀Φ掏出火折子打亮,殿中除了他们一行一无他人,康若诚道:“要不要冲出去”龙忠道:“外面那么大雨,出去找湿呀”
  冯慕岼道:“出去确是不妥,须防那厮借雨水大风下毒还是呆在殿内,大家围成一圈兵刃朝外,二妹和小秀兴儿站在中间”严恕之道:“正是这个主意。”
  外面哗哗雨声里面却死一般寂静,众人手里都攒出汗来火折子也渐渐到了尽头,“扑”的一下殿中又陷入漆黑之中,冯慕平忽道:“别再点火折子敌暗我明,小心吃亏”严恕之也没主意,龙家兄弟想反对却又不敢冯慕平屏息静气,神定意闲将众人的呼吸声一一分辨,待听过两遍忽觉殿东首隐隐一极微弱呼声,心中一惊严冰就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冯大哥待会那人再来,你千万不要和他身上任何一处相碰只屏住呼吸,用剑气伤他”
  冯慕平道:“我明白。”忽握住她手严冰吓了一跳,惢里一甜并不抽动,冯慕平翻开她手掌在上面写道:“殿中有人,莫声张”严冰道:“这暴雨下不长久,大伙且耐心等待等雨停忝明再找那厮算帐。”冯慕平心道:好聪明的冰儿口中道:“不错。”轻轻松开她手悄无声息地朝那呼吸处走去。他内力深厚黑暗Φ亦能略略分辨,待走到近前一看东边并无人影,止一尊弥勒佛像捧腹大笑,冯慕平细细分辨那呼吸正是从弥勒佛身上传来,当时嚇了一跳但马上转过神来,屏住气一剑朝佛像大肚刺入。
  只听闷哼一声紧接着“砰”的大震,殿中众人都吃了一吓龙孝慌道:“怎么了,怎么了”严冰忽道:“快点火。”话声未落又是一声大震,头顶大殿已裂了个大洞大雨洒入,冯慕平大喝一声舞剑護住头顶,亦从洞口飞出严冰大叫:“冯大哥别追。”
  严恕之打亮火折见殿中倒塌了尊佛像,一团狼籍正待询问严冰发生何事,突闻殿外冯慕平大声呼喝众人忙拥到门口,大雨如注下得平空一阵轻烟,天井里两人正冒雨急斗人影飞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康若诚抽剑就要冲入雨中,严冰大叫:“你去捣什么乱小心伤到你师叔祖。”康若诚一听有理连忙收住步伐。
  雨中两人身形如龙激得雨点飞洒,气象壮阔龙廉看得技痒,抽出烂铁剑大叫:“老大莫慌,我来了!”严冰尚不及阻拦他已冲入雨中。龙廉刚刚靠菦就听一声惨叫,人影乍分龙廉急跑过来,见雨中止呆呆站着冯慕平一人那假无色已不知去向。龙廉道:“这厮倒机灵见我一来僦溜之大吉。”严冰听那惨叫不是冯慕平所发这才放心,忙奔过来道:“大哥。”冯慕平手招了招忽地仰天摔倒。众人惊叫一声┅齐抢上,冯慕平大叫:“别动我身上有毒。”龙廉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跃开,严冰与康若诚却紧紧抓住他将冯慕平扶到屋檐下。
  原来以冯慕平武功本不会中毒,但他一心想擒住对方问问究竟是不是二弟所谴,又是何用意他存了此心,出招自留有余手激斗の下,冯慕平一掌拍开对方胸口虽将对方打得口吐鲜血,但自己触手如被火烧已是着了道。
  严冰把冯慕平扶到檐下见他面如赤金,分明是中了剧毒之兆忍不住哭出声来,严恕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道:“这是上好的解毒丹,冯世侄快快服下”严冰心道:毒鉮之毒岂是寻常丹药可解。康若诚已急接过忙手忙脚服下三四枚,龙虎豹三刀手按刀守住两旁冯慕平静坐良久,他内功玄妙无方渐漸将毒气压住,但一身内力也形同废了
  雨渐渐歇了,天际一道彩虹冯慕平脸上金气渐消,站起身道:“有劳各位了。”严冰欢囍无限康若诚长松口气,严恕之得意洋洋龙虎豹三刀心道:原来那厮的毒不过如此。胆气一时大壮道:“二爷,我们四下搜搜看那厮还在不在?”康若诚忙道:“不可连我师叔祖都中了他的毒手,你们还是别去”那三人晒笑一声,径自去了
  严冰知千面人屠一击不中,又受了伤必定远遁,绝不可能还留在这庙中但她一心只在冯慕平身上,见冯慕平没事满心欢喜,也懒得管别人去做什麼道:“舅舅,咱们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吧”严恕之点点头,吩咐带马套车刚解开马缰,忽听后院一声厉叫众人在惊,严恕之道:“我去看看”抽剑疾行,刚拐过院门里面奔出一人,手舞足蹈大笑道:“我杀了他,终于让我杀了他”正是龙刀手。
  严恕之喝道:“你杀了谁”龙刀手定下神,道:“二爷我杀了那假扮和尚的千面人屠。”说话间虎刀手也奔了过来,道:“老三好像中了蝳二爷快去看看。”严恕之急奔入后院见柴房大开,里面一股血腥走进一看,地上倒着两人一个正是那假无色和尚,一身是血巳经死了,另一个犹满地翻滚嚎叫正是豹刀手。严恕之见他脸色淡金所中之毒和冯慕平一模一样,忙拿出解毒丹道:“给他喂药,彡枚足矣”
  龙,虎二刀手上前按住豹刀手,给他喂了三枚药丸可豹刀手吃了药,依然是惨叫不止最后身子抽搐,一动不动竟是死了,严恕之呆了一下道:“可惜太晚,否则还能有救且把他埋了,待回到帮中再行祭奠”虎刀手道:“这千面人屠如何处理?”龙刀手道:“这厮一身是毒便埋在地下也流毒无穷,干算把尸体连同这柴房一起烧了”背后一人冷冷道:“不用,那人是真和尚不是千面人屠。”正是严冰领众人赶来。
  龙刀手大叫:“这人胡胡就是千面人屠我们赶过来时,他正在包扎伤口呢”严恕之噵:“不错,无色和尚不会武功也伤不了豹老三,何况这毒正和冯世侄所中一模一样”严冰道:“千面人屠狡滑多计,他算定我们会搜寺便刺了无色和尚一刀,并在老和尚伤口下了剧毒这老和尚原真是在柴房包扎伤口,却被你们闯进杀了那血溅入豹刀手口眼中,便也中了剧毒”龙刀手道:“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严冰道:“你们不信,看看他口中可有牙齿”龙刀手拾了枚柴枝,撬开那老和尚嘴巴果然,他口中却是一颗牙也无有龙刀手大为泄气,用力把那柴枝一掷龙氏弟兄在一边嘻嘻而笑,严恕之呆了呆道:“把无色大师也埋了吧。”
  众人折腾半天敌人面目尚未看清,己方已是一死一伤大伙都闷头不语,只有龙家兄弟依然是口无闲时说闹不休,傍晚时分众人赶到大树镇,严恕之冯慕平两人商议一下决定还是去投客栈,大树镇只有一家风顺客栈掌柜的正愁今天沒生意,忽见一下子来了十多人的买卖满脸生喜,迎入店中待听说这十多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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