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有黑北京威远保安公司太黑黑厂我需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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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拍公交车上的黑保安~~
纵观本论坛关于公交车上的黑保安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我都没有看到
以下都是本人亲自看到的 眼见为实
京通快速路上某线路的黑保安 全程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
有时候黑保安管多了,其实也挺烦的,他们不惹事儿自己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此帖最好别沉啊,大家也都随手拍两张发上来呗
此帖最好别沉啊,大家也都随手拍两张发上来呗
搞一个专贴吗?
搞一个专贴吗?
就用这个就挺合适的
这些没文化的臭外地逼
唉,太累了睡会理解,可以两人轮班睡
玩手机就是态度不对了!
唉,太累了睡会理解,可以两人轮班睡
玩手机就是态度不对了!
不是两个保安 车上就一个
早上刚坐的499路,配有2个保安。
不是两个保安 车上就一个
668三轴一个?为何最初666的三轴是俩...
此帖最好别沉啊,大家也都随手拍两张发上来呗
呵呵,其实黑保安不管理也挺好,好比你去公交驾校学开公交,你是愿意教练一直玩手机在旁边让你自己认真开呢还是全程让教练管着,让他嚷你一路呢?
运转王 发表于
呵呵,其实黑保安不管理也挺好,好比你去公交驾校学开公交,你是愿意教练一直玩手机在旁边让你自己认真开 ...
是啊,要是黑保安处处管咱们,更有在北京称王称霸的感觉了
这阵风早晚会过去的。
5路的保安现在换公司了没那么嚣张了。。。 之前天天跟我抢售票边上那个轱辘上的宝座 进站他站起来我就坐下 然后他看着我各种不高兴
本帖最后由 联营801路 于
19:47 编辑
5路的保安现在换公司了没那么嚣张了。。。 之前天天跟我抢售票边上那个轱辘上的宝座 进站他站起来我就坐下&&...
那这个保安不守规矩,正常小京后要求俩保安一个站在正对中门靠窗的那排轱辘前头,另一个在铰接棚后部
Powered by本人十一月份进了北京保全世纪保安公司(保全保安公司),公司地点位于北京大兴区西红门地区,(ps:招的保安都外派到北京各物业公司,物业公司和保安公司有合同,每月按合同将服务费给保安公司然后保安公司再发我们工资)当时应聘时项目领导承诺每月2100,30天每天70元,12小时下月可能涨到2300,管食宿!项目领导带我去大兴保全保安公司签协议时我看了下内容,其中有两条,每月工资1200合同期最低半年,中途违约须扣除培训费1200(其实没有培训)我表示不解,并说我只干到春节,带我去公司签协议的项目小领导说提前一月申请辞职,不扣钱,工资也不是按照协议书上来,好好干一分钱不扣!我签了。项目位于西城区金融街,来了干几天就后悔,伙食差到极点,天凉了每天吃的是冷饭,晚了还没了吃不饱,一人限量一瓢菜,一大锅一煮黑乎乎的,没有一滴油,真的吃不下!出门在外第一次看见伙食这么差的!一点都不夸张!不光伙食差,工作管理相当苛刻,严格,犹如监狱的感觉。每天12小时下班了还开会占用休息时间。人员流动大,人少时强迫加班普遍上16小时!工资也是按照70元一天除于12乘16!最最可气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这个黑保安公司无耻到极点!合同期不满将扣除培训费1200!还要提前一月申请。否则只能放弃一个月工资,他们用欺骗的手段让员工签不公平协议!还有为了躲避劳动部门检查,月底考勤表上按照8小时上报,按照一天70元12小时标准结算!保安公司要给你少报四天考勤,上30天只显示上班26天少报32小时!你不签字不行!朋友们,我该怎么办?辛苦一月没有休息每天超时加班没有保险一月也就拿2100过年辞职回家扣竟然1200!对生活对社会真的很无奈,愤怒!农民工的权益就像废纸被他们随意丢弃!我们如何利用法律惩罚那些压榨我们血汗钱的吸血鬼?维护自己的权益?我现在搜集证据!到时候去劳动局投诉,保全保安公司严重超时加班,加班费结算不合法,不给上保险,收入低于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上360小时才拿2100。我手里只有协议,考勤没有,工资是自己办的农行,每月打卡,这些只能证明我和保全公司存在劳动关系,因为没有考勤,加班工时如何举证呢?我现上班每天会有值班记录两本,都可以证明超时加班,其中一本是物业公司印刷的上面有公司名称,另一本是保全保安公司的没有任何公司信息,我将他们都复印下来是不是证据还不够充分?毕竟只能证明我在物业公司的工作时长…到月底我可以把这月的考勤表花名册手机拍下来请问这样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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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的就是把你所在的物业名称地址还有保安公司有关领导的姓名全都曝光,然后各大论坛全部转发,没事就转发,最好你能把上班的地方用手机录下来,比如你们的住宿条件还有伙食什么的,然后上传到优酷视频。    我觉得你去告,也许会赢,顶多补偿你工资,然后挤兑你离开。    最好把幕后的黑幕都曝光,让所有人知道,包括你所在物业的业主们。
谢谢楼上的回复,嗯,我们这是写字楼专门为一家民营世界500强企业服务的没有业主…上班的都是员工!  
面对黑保安公司,如何维权?坐等!  
北京要治理很保安公司,见日
北京保全世纪保安服务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孙风雨,百度搜索,这个黑心老板竟然披上了慈善家外衣,被多家媒体报道其事迹!!!北京市公安局局长马振川,市委等领导的和其合影照片竟然出现在他网站首页上!!!是充当他们保护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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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清理“黑保安” 禁止保安公司“截访”
日,北京街头,保安人员在街上执勤。 LIU JIN / 东方IC
  【财新网】(综合媒体报道)北京市将对京城保安业开展清理整治,提出“零截访”目标,要求行内单位不要触碰此底线。同时,没有资质的“黑保安”将被清理出京。
  《》报道了这一消息。清理整治行动从昨日(11月30日)开始,为期六个月。该行动特别要求,严禁保安服务公司参与“截访”,严禁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等。
  报道引述北京市公安局相关负责人的话称,目前,北京保安员总量达30余万人。其中,有一半以上保安员受聘于没有获批的保安公司。京城保安市场乱象丛生,一些没有资质的公司打着正规保安公司的旗号,参与阻碍执行公务、参与追债、非法禁锢等行为。
  北京市公安部门表示,将在2012年2月底前,所有保安必须通过保安员资格考试,并100%持证上岗;而且,现有保安服务公司必须实现零“截访”、零违规。
  目前,保安公司归口公安机关管理,今后将规范保安着装、服务,并实现标准化管理;对未取得许可证的加盟公司,北京公安机关将在明年1月底前,全部完成行政许可准入,使保安服务公司100%持证经营。对没有资质的“黑保安”公司,将坚决打击,并清理出京。
  2010年9月,《南方都市报》等媒体曝光北京安元鼎保安公司参与地方截访,在京设立多处“黑监狱”等案例。该公司以关押、押送到京上访者为主业,甚至以暴力手段向上访者施暴,并以此向地方政府收取佣金。
  该事件曝光后,安元鼎公司董事长及总经理被刑拘。
  (财新记者 汪苏)
责任编辑:常红晓 | 版面编辑:林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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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截访黑保安公司被查后无下文 截访从未停止
13:39:28 &&来源:南方都市报
[导读]北京截访黑保安公司被查后无下文截访从未停止辽宁访民李晓阳和他编词的上访歌。原来的“安元鼎”现已更名为中京保安公司。关键词:访民黑监狱经典报道:安元鼎(微博):北京截访“黑监狱”调查(... ...
辽宁访民李晓阳和他编词的上访歌。
原来的“安元鼎”现已更名为中京保安公司。
访民黑监狱
经典报道:
安元鼎(微博):北京截访“黑监狱”调查(日A18-21版)
上篇:安元鼎:北京截访“黑监狱”调查
该保安公司以关押、押送到京上访者为主业,在北京设立多处“黑监狱”,与地方政府签协议并收取佣金……
中篇:起底安元鼎
它如何从一家“杂货铺”发展为专业的保安公司?它的迅速“崛起”靠什么?一个河北农民如何操纵访民命运?
下篇:外包的维稳职能
上杭县公安局在网站上挂出的工作动态认证了一个事实:这是目前国内唯一公开承认与安元鼎公司签订押送访民协议的地方政府。
3年后,走过北京城南的凉水河边,仍然会对那片两层楼院落上的巨大招牌侧目———现在,它的名字是“中京保安公司”———而在3年前,这块硕大标牌上的字号是“安元鼎接待中心”。
“安元鼎”三个字不见了,但对小红门一带开面包车的司机老李来说,一切并没有太多改变。
“保安公司还是保安公司,院子里照样人来车往,生意也好像和以前一样繁忙。”跟老李一样,提起“安元鼎”,很多司机还是会习惯性把客人载到这里。
现今的这家中京保安公司,前身是北京安元鼎安全防范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安元鼎”),从营业执照上看,中京保安的成立日期为“日”,这也是安元鼎当初注册的成立日期。
执照显示,日,原安元鼎公司办理变更登记,更名为中京保安服务(北京)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由张军变更为刘相国。
与3年前相比,两层楼的外墙上多了三句标语:对服务单位负责、对人民群众负责、对首都安宁负责;发生变化的还有临街楼顶的两处字牌,由原来的“安元鼎保安”、“安元鼎护送”,换成了现在的“中京节能”、“中京安防”。
而通过网络查询中京保安的对外业务,安元鼎时期的“长途押运保安派遣”等服务内容已不见踪迹。
作为一次有标杆意义的深度报道,2010年9月南都针对安元鼎的起底和调查,首次将北京截访“黑监狱”的幕后呈于公众和外界面前。3年来,回溯后安元鼎时代的变化,有些已经发生,有些正在到来,而有些仍然迟迟看不到改观。
安元鼎被立案侦查后再无下文
和老李一样,在北京南四环东路小红门一带的许多司机,会把客人载到凉水河岸的目的地后,指着对面“中京保安”的硕大招牌告诉你———“喏,安元鼎到了。”
许多司机你问他“中京保安”不知道,但问“安元鼎”就马上说知道。
3年后,“安元鼎”仍然是当地一个地标性的符号。尽管它已不复存在。
但对当地的许多居民来说,它又似乎从没离开,从没改变过。“这么多年,它一直在那儿。什么取缔了,别扯了,你看它不好好的吗?”红寺桥附近一位北京老太太,看不出身边的这家保安公司有什么太大变化。
2010年9月,至少有7个不同省份的10多名来京上访者向媒体投诉,他们遭到一家保安公司的非法拘禁。在突然被一群戴“特警”帽、身着“特勤”标志的人带上车后,他们或被带到隐秘地点关押,或交给地方政府人员遣返回乡。被指从事地下截访、设多处“黑监狱”的安元鼎浮出水面。
当年9月24日,南都以4个版篇幅的《安元鼎:北京截访“黑监狱”调查》揭开这家拥有3000多保安的北京A级安保企业,其主业实际为关押、押送到北京上访的民众。
多方证据显示,这家时间不长却发展迅猛的保安公司,在北京设立多处“黑监狱”,向地方政府收取佣金,以限制上访者自由并押送返乡,甚至以暴力手段向上访者施暴。
黑幕一经曝光,舆论哗然,纷纷批评地方政府将公权力外包,并纵容一家企业公开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被曝光的第二天,这家公司的招牌就被工人拆掉了。”3年后,现中京保安公司隔壁一家拉弯厂的师傅回忆,报道当时震动很大,但公司并没有就此停业。
南都报道之后,北京警方以涉嫌“非法拘禁和非法经营”两项罪名对安元鼎立案侦查,公司董事长张军被拘留。彼时,据知情人透露,安元鼎曾和19个省级政府有关部门签订截访合作协议,北京小红门派出所事后接受过大量被关押访民报案,“上万名访民前往登记”,但此案一直没有下文。
2个多月后的日,在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某宾馆,包括张军在内的所有投资人却现身出席董事会,讨论安元鼎改组问题。
黑保安的截访从未停止过
南都记者查阅,在张军等现身后10天,日,中京保安公司即获得由北京市公安局发放的“保安服务许可证”,证号为“京公保服号”,法定代表人为刘相国,注册资本1000万元,服务范围:门卫、巡逻、守护、安全技术防范、安全检查。
许可证上,中京保安公司的“住所”登记为: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志新路8号北京曲园宾馆204室,也即10天前张军等现身的那家宾馆。
一个月后的日,北京市工商局向中京保安公司颁发新的《企业法人营业执照》,法定代表人由张军变更为刘相国。以前的投资人员全部退出,原安元鼎公司的董事成员、监事成员和经理也悉数更新。
但此后据《财经》报道,多名访民向记者反映,不少之前在安元鼎公司负责截访的保安员仍在重操旧业。
仅在安元鼎被曝光后一个月,日,曾经举报过安元鼎的黑龙江访民赵桂荣就再次受到关押。
这天晚上10点左右,赵桂荣在北京永定门长途汽车站被一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按住,押上一辆白色面包车,带到一个“两边栽树、双铁门”的院子。赵到达时,院里已关押了两名女访民。这也是在2年多的上访过程中,赵桂荣第4次被关进“黑监狱”。
这一次不是安元鼎,但“黑监狱”远非这一家公司。江苏访民陈翠玲有着相仿的经历,这位55岁来自射阳县海河镇革新村7组的农妇,自2007年始多次进京上访,先后6次被抓进北京的“黑宾馆”、“黑监狱”,3次被地方政府送进“精神病院”。
每一次被“黑保安”抓走,陈翠玲的控诉书就会多一段内容,有的记下了押送上访者的车牌号和关押地点,这是2009年的3次:
3月7日,被黑保安强行抓上京KV9635,押送到射阳县精神病院;
11月2日,被黑保安强行抓上京E23272,拉到丰台区梆子井村81号、82号黑监狱大院;
11月6日,被押上京N 81638,拉回射阳继续关押,27日转到凯华宾馆416黑监狱……
日,仍在北京南站附近上访的陈翠玲和一众访民回看近年的变与未变:“以前车上还印着名字,能知道是哪家保安公司,现在都看不到了,有的连车牌号都遮起来……黑保安的截访从来就没停止过。”
信访过程中的新问题
北京南站一带是各地访民的集聚地,中国社科院的调查数字显示,平时约2000多访民在这里驻扎成“上访村”,遇重大活动前后,人数会增至上万。
这里交通便捷,是外地搭乘火车来京访民们的终点站,同时全国人大、国务院办公厅及最高人民法院的人民来访接待室都在方圆几百米的地方,因此成为进京上访者聚居的首选之地。
多年来这里已形成一种独特的“上访文化”:社区的复印店生意兴隆,旅店周边到处散发着代写诉状、代理申诉的广告;每到有阳光的午后,访民们便会自发在马路边扎堆、诉说、交流;人行道上常年售卖着各种打印的法律法规小册子,为方便访民们邮寄,商贩们提供的信封直接印好了各个信访单位的邮编和地址……已形成一条为访民服务的灰色“产业链”。
这里也是寻找中国社会矛盾根源,破解上访难题的窗口。
于建嵘就是寻找者之一。作为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社会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他和课题组成员多次将“家”搬到这里,住进了东庄一个只有4平方米的小屋,和上访群众吃住在一起。碰到有人问他做什么工作的,他就说“我是上访的”。
通过对560名上访者的访谈和问卷,调查结果让于建嵘和课题组成员多少有些失望。调查显示,2005年新《信访条例》实施以来,一些地方政府压制上访群众,甚至变相打击报复的现象依然存在,信访形势不容乐观。
调查表明,超过60%的访民希望通过进京上访引起中央领导的重视,问题可以直接解决。但同时大多数访民也知道,通过上访直接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大。59 .77%的访民表示,到北京上访目的是给地方政府施加压力。
于建嵘告诉记者,由于上访过程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一些上访者的信访诉求已经发生改变。在他们看来,信访过程所形成的新问题,甚至比他们原来的要严重得多。
在新《信访条例》问世前,社科院曾对信访状况做过一次调查。报告显示,少数地方政府使用暴力等手段拦截上访已是公开的事情。
这一问题曾引起中央政府的重视。为此新条例的重要原则之一,就是要保护信访人的权利。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国家信访局的信访大厅及周边都出现了保安站岗,不允许地方接访人员拦截上访者。
然而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在许多地方,上访量一直是上级政府对下级考核的重要指标。如果上访量高,特别是越级上访和集体上访的多,地方政府领导就会被追究责任,“上面批评,甚至换位子,摘帽子”。
于建嵘课题组的方案是,将目前散存在各职能部门的信访资源合并到人民代表大会。
他认为,信访的发生,主要是政府机关、司法机关执行法律中发生了问题,让执法机关、司法机关自身进行监督,很难产生效果,而让人大实行“异体监督”,也正是人大的基本职能之一。
有调研人员还提议制定一部《信访法》,从立法上化解严峻的信访形式。而于建嵘认为,根本上还是要加强国家的法制建设,树立司法的公正、公平和权威。但大多数法律界人士对此持消极态度,“只要老百姓头脑中的官本位意识、青天意识和政府万能意识还存在,信访问题就难以得到真正的解决。”
黑监狱身后的地方权力影子
既然“上访”牵系着地方官员的乌纱帽,“息访”自然成为许多地方的重要甚至中心任务。而假以维稳之名,藉借近水楼台之利,截访、设“黑监狱”、押送访民回乡便成为“安元鼎”们的一桩大生意。
在北京南站一带的“访民村”,来自媒体的调查显示,这里凡有多年上访经历的访民们,大多数都被“黑监狱”关押过,有的甚至不止一次。
北京市工商局年检资料显示,2004年注册资金仅为50万的安元鼎,2007年营业收入为861.93万元,2008年跃升为2100 .42万元。而从2008年5月起,安元鼎才成立护送部,甫一成立,便成为公司10个部门中最大的“摇钱树”。而护送部的职责很明确:负责为各地政府消除头疼事,帮他们关押、押送上访人员。
王高伟也曾在北京自建了一家“黑监狱”,并自任“保安队长”。这个42岁的河南禹州农民,于2011年底来到北京,在朝阳区王四营乡双合村租了两个院子,称为“1号院”、“2号院”,院子关押过数百名河南籍上访者。
直到2012年4月因截访被告发,王高伟及手下10名黑保安被北京警方刑拘。
消息传回河南家乡,村民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以前乡亲们眼中的好人,怎么会成为上访者形容的手段暴戾的恶鬼?尤其让人思味的是,为“搭救儿子”,王高伟70岁的父亲也走上被儿子拦截过的访民们的路途,背着93岁的老娘到北京上访。
作为地方部门的“鹰犬”,“黑监狱”的身后闪烁着地方权力的影子。
也正因此,安元鼎事后,有人替“张军”们喊冤,甚至认为他们很有商业头脑,看准了“访民”这类“商品”身上所蕴含的巨大商机。而藉由安元鼎一家保安公司所揭盖的,是围绕上访人员的吃、住、行、抓、关、遣等,在北京幽暗地带早已形成的庞大而畸形的“灰色产业链”。
日,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长张兵通报昌平“黑监狱”事件,该区七里渠一处“黑监狱”,专门非法关押外地进京上访者。当年8月11日,北京警方出动数十名警力,对这处“黑监狱”突击查处,成功将其端掉,解救出一批被非法羁押的外地上访人员。
这也是北京警方首次在公开场合通报安元鼎式的“黑监狱”。
同一天,北京警方宣布,将对京城保安业进行为期6个月的清理整治,其中特别提出,严禁保安公司参与“截访”,严禁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等;北京保安必须100%持证上岗,实现保安公司“零截访”、“零违规”。
“截访是一道高压线,绝对不许触碰。”媒体引述北京市公安局相关负责人的话称,北京保安员30余万人,其中一半以上受聘于没有获批的保安公司,这使得京城保安市场乱象丛生,一些没有资质的公司打着正规公司的旗号,参与非法禁锢等。
但对辽宁访民李晓阳来说,噩梦并未离去。北京整治行动后20多天,日凌晨,他和4名访民再次被抓上车送到久敬庄,3天后被押回家乡派出所拘留,理由是“非正常上访,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在多次辗转间,李称曾被“绑架上车”。
和李一起仍在北京上访的安徽马鞍山农民赵太忠也没有停止控诉,日晚在丰台区东滨河路,他称遭到10余名不明身份的人“绑架”,押上一辆面包车后,为首的叫他交出身份证、手机,随后被带至马连道一家宾馆,之后被接回马鞍山拘留。
2008年开始进京举报地方官员的李晓阳,日遭遇一场车祸,这被他认为是地方部门针对他的一起“谋杀未遂事件”。此后,对该事件的控告转而成为他住京上访的主要诉求。
5年来,长期流居于北京南站附近的李晓阳,将自己和所见访民的际遇编写成一首歌,取名《不忘上访苦》,其中有两段歌词是这样写的:
“年复又一年,上访没了头,常年睡在马路边,捡破烂换钱花,肚子里没有食,病了没钱医,可怜我们上访人,有国没有家。”
“不忘又一年,苦难又临头,截访监控被跟踪,失去了自由,拘留又被教养,送进精神病院,交通事故把命害,为了能息访。”
原作手记:那张树状关系图中的答案
从日开始,整整一年半时间里,我经常会接到一个重庆农妇的电话。她叫廖保翠,是曾经被关押在安元鼎黑监狱的戴月权的妻子。
在戴月权的全部人生中,除了诉讼、信访占据的多半时间,剩下的日子,应该以是关押在黑监狱、看守所、劳教所还是驻京办的各种黑屋场所来区分。
我在2010年春节后,开始在北京调查以关押访民为业的保安公司安元鼎。我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安元鼎黑监狱在访民中臭名昭著,被它关押过的访民涉及到全国大部分省市。这些材料亦能反映出安元鼎崛起的节点恰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
我是在此时发现了戴月权,他在网上实名举报安元鼎,并向北京公检法系统投递了诉讼书,很显然没有听到丁点回响。
安元鼎并非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从2004年至今,短短几年时间里,它已经发展成为北京安保公司中的领军人物,几乎所有大型盛会都有它的身影。
在中国,保安公司还未开放给个体资本,观察这类公司的上下机构图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它与政府之间的树状关系,它的树干部分是公安局下属的保安总公司(虽然近年有些地方,比如北京、上海等地传出了改革改制的声音,但公职人员的影子还是掺杂其间),然后便是各种保安公司和子公司。在这种共生的关系结构下,政府很难撇清与安元鼎之间的关联。
在此期间,我曾陪同戴月权到朝阳区公安分局报警,三次均被推诿,最后一次直接被告知,报案不予受理。
在安保严密的首都,安元鼎却能超脱警方视线,它被回避的原因恰恰在那张树状结构图中能找到答案。
安元鼎的存在有其必然逻辑,当下中国已进入了维稳社会,矛盾的尖锐和加剧,以及新的矛盾的孳生,都使得地方政府如临大敌。矛盾的出口绝大多数流于上访,而中国的信访制度体制虚弱,几乎解决不了多大问题,访民涌向首都。一方面,中央在首都开辟了信访渠道,比如久敬庄等地;另一方面,中央也设置了各省的考核指标,超过数量的进京上访事件直接影响各地执政者的仕途考核。在上紧下堵的挤压之下,安元鼎为各级政府找到了疏通的路径,而中央开辟的信访渠道实际上已成为安元鼎黑监狱的人肉市场。在福建上杭县网站上,县公安局委托安元鼎押送访民的行为被列为工作业绩。
政府与安元鼎公司勾兑,实际上是把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变成了合法的公权力组织。2010年,报道刊出之后,北京警方对安元鼎展开调查,一片质疑声中,安元鼎被以涉嫌“非法拘禁和非法经营”两项罪名立案侦查。但不久之后,董事长以及相关涉案人员虽然被传唤,却相安无事,访民的声音依旧没人听到。
我仍时常接到戴月权和其他访民的电话,在北京读书期间,戴月权还带着一帮访民来校园找我。他是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在很多媒体登场又退场后,只有他坚持不懈在举报。
日民,戴月权等6人在给中国民主同盟会送材料的路上,被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区分局警察带走问话,强行滞留在分局内,滴食未进。随后被关押在锡拉胡同8号的东城区公安分局东华门派出所后院一间房屋内,由4个协警把守,门口挂着“精神病人”的牌子,相邻一间挂着“弃婴”的牌子。
信息通过访民渠道,传到廖保翠耳朵里时,她打电话给我说“老戴说,出事后找你。”
我第一次通过微博求助,戴月权随即被放出来。
我再次接到廖保翠的电话是在几个月后,59岁的戴月权又一次被抓回重庆,送到西山坪劳教所。他上京的目的是控告“黑监狱”死灰复燃,并决定申请国家赔偿,结果再次被劳教。
与安元鼎的黑监狱不同的是,劳教所堂而皇之地存在,并粗鲁野蛮地恐吓受害者和家属,他们拒绝向廖保翠出具劳教手续,导致律师难以介入。
这一次,在被关押了7个月后,戴月权才被重庆市劳教委撤销劳教决定。而出来之后的戴月权,又走上了上访控诉之路。(龙志)
回访手记:安元鼎,只是故事的一部分
安元鼎确实不见了,从招牌到执照,从3年前到今天,从不远的记忆到很久的未来。
但没有人说安元鼎不在了,赵太忠还在被“绑架”,陈翠玲还在蹲“黑监狱”,李晓阳还在写上访歌,北京南站的“访民村”还在那里。
也几乎可以预见,在往后的时间里,我们还会看到江苏泗洪的学习班,湖北武钢的精神病院,不断有新的旧闻震撼大家。
病根未除。
原因,你懂的,我懂的,大家都懂的。
但很痛。听到越多越痛,见证越多越痛,思考越多越痛,期望越多越痛。
安元鼎之后,我开始涉足访民报道,从江苏到湖北,从湖南到河北,从重庆到北京,我讲了很多访民的故事,很多故事讲完就忘了,但其实很多故事后面还有很多的故事。
譬如老河口的法教班,报道于2011年。2012年再去,这个班还在。到北京、到省市的访民还会被送到这里,出来的人还会四处控诉。就在十多天前,我的邮箱还收到王文志的来信,今年2月他才从里面“放”出来,这次他被关了5个月。为死去的侄儿上访期间,他的母亲、儿子相继“被打”和服毒身亡,至今母亲的尸体还冻在老河口市的殡仪馆。
譬如湖南访民阳湘正,2011年才到北京就被架走,卖到河北吴桥砖窑厂做“黑工”,报道后我陪他到吴桥报案,回来后他就收到县公安局的“撤案告知书”,原因是“因犯罪的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是犯罪”。随后他向吴桥寄送行政诉讼复议申请书,但此后去电的答复总是“正在调查”。
再如因上访被两省先后注销户口的吴远秀,报道第二天户口就被恢复,但其上访诉求至今未决。后来我不断接到的电话内容是,她又进京了,又被抓了,又出来了,又“不见了”(其女儿来电)。
吴远秀有许多访民“偏执”的一面,她的问题遗留和自身有关。后来,让我惊讶的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喜欢北京,很享受上访的生活,习惯了在大热天挤旅馆被蚊虫叮咬,“没有蚊子还不舒服”。
再后来,我又似乎从其他类似访民找到某种解释:上访久之成了一种习惯,还成为一种生活。明知无望,但“和接访人员斗,就是要让他们难受”成为许多访民“宁折不弯”的精神支柱。我的理解可能有所偏差,但却是部分现实。
还有湖北访民朱世友,他是为几十棵树被砍上访的,但几年后,随着被截,被打,被关,被拘,他的诉求发生了改变,上访矛头指向了信访局和政府官员。而对许多地方官员来说,他们也宁愿花数万、数十万把辖区的访民截回来、关进去,而不愿为对方解决可能并非过分的、“成本”远远低廉的上访诉求。
上访、息访的博弈,已经沦为奇特的怪圈,衍生为畸形的生态。对上访者和截访者来说,某种意义上,对方都成为彼此的生活,亦敌亦友,互利互害。
既然根疾难除,访民的故事还会继续,我们也只有把故事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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