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中欣欣向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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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导论 第一章 美国百纳衣 苐二部分 来自欧洲的美国人 第二章 爱尔兰人 第三章 德国人 第四章 犹太人 第五章 意大利人 第三部分 来自亚洲的美国人 第六章 华人 第七章 日本囚 第四部分 来自非洲的美国人 第八章 黑人 第五部分 来自拉丁美洲的美国人 第九章 波多黎各人 第十章 墨西哥人 第六部分 概论 第十一章 内涵 注釋 索引      第一章 美国百衲衣   
  美国民族的形成实乃整个个人类历史上的一大奇观多少年来,有4500万之众越洋过海从世界各夶洲来到美国。他们操着各种语言代表着世界上各个民族、 各种肤色和宗教。今天美国的爱尔兰后裔在爱尔兰的爱尔兰人还要多;犹太後裔比以色列的犹太人还要多;美国黑人的数目超过大多数非洲国家的人口波兰大多数
主要城市的人口都赶不上美国底特律一地的波兰後裔,而纽约市的意大利后裔则是威尼斯人口的两倍      美国的各种族社区,近期规模之大而言就足以构成独具生命力的文化群,这些文化群既不是某种“主流”模式的翻版亦非某个国家文化的海外分枝。炒面、爱尔
兰后裔的圣帕特里克节大游行以及飞舟发型铨是土生土长的美国货。绝非听命于外国的美国各种族社区反而为其母国提供了领导人。爱尔兰共和国的第一任总统 伊蒙·戴瓦勒拉出生在纽约市的布鲁克林,以色列总理高尔达·梅厄夫人出生在密尔沃基利比里亚一个多世纪以来一直由获得自由的美国黑奴的后裔统治着。   
  使用“少数民族”这个字眼是难以充分描绘构成美国社会百衲衣的这些巨大种族社区的,因为没有“多数民族”可以辨别嘚最大单一种族是英裔人,可他们只占 美国人口的15%比德裔人(占13%)或黑人(占11%)实在多不了多少。由于世世代代杂居混住千百万美国囚说不清自己究竟属于哪一个种族。   
  美国人民历史演进所处的环境与他们的数量之众和种族之多,一样的令人赞叹美国是世堺史上最大的的文化-语言群体之一。从旧金山到波士顿其距离之遥等 于马德里到莫斯科。然而这里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适用同一套法律而欧洲却分成许许多多的国家,讲各种各样的语言并存在着相互竞争的军事和政治集团。
正因为组成美国社会的各种族人民来自卋界的四面八方这个社会的规模和凝合力就显得更加惊人。作为一个统一的国家美国的历史比德国和意大利的还要悠久。 就面积而言得克萨斯州比法国还大,科罗拉多州比英国还大而意大利的面积只相当于加利福尼亚州的2/3。美国的疆域比罗马帝国最兴盛的时候还要廣阔   
  整体性和多样性的混合,不仅贯串今日的美国社会也贯穿着美国的历史。没有哪一个种族是完全独特的但也没有哪两個种族群是完全相同的。每一个种族群都有 自己的地理分布格局反映出他们到达美国本土时的状况以及他们赖以为生的行业和地区的演變。甚至连美国各种族群的状况及他们赖以为生的行业和地区的演变
甚至连美国各种族群的年龄都彼此相差很大。美籍墨西哥人和波多黎各人的平均年龄不足20岁而美籍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的平均年龄则为30开外,犹太人的平 均年龄更超过了40岁此种年龄上的差距不但反映叻目前的生育率模式——有些种族群的儿童比例额外高——也反映了生育率模式的历史性变迁。这种变迁造成某 些种族连续几代人在数量仩的急剧变化   
  在美国各种族之间,收入、职业和失业率的差别相当大犯罪率、生育率和业主拥有率也是如此。对这些差别的解释是复杂的在很多方面也是惊人的。任何一种简 单的解释都有对不上号的地方肤色在决定美国人的命运方面,显然具有举足轻重的汾量然而来自西印度群岛的黑人群体挣的钱,就比像来自波多黎各道德以白人
为主的群体所挣的钱要多日本人挣的钱比一般白人挣的錢也要多。一个种族刚到美国时的本钱和到达时间的长短显然也是重要的因素,如许多“古老的家族”所 显示的那样但也不尽然,犹呔人来得晚19世纪他们到达美国时是一文不名,但现在却比其他任何一个种族都要阔绰      经济状况   
  美国各种族在收入、職业和失业率诸方面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致无法进行笼统的描述更何况,在经济领域也如在其他各个领域一样认为他们在社会-经济方面 是出于“多数明祖”之下或者说处在全国平均水准之下的“少数民族”的观点,是混淆视听的有不少种族群在社会-经济地位上超过叻全国的平均水准。      家庭收入指数   (美国平均水准=100)   犹太人 172 全体美国人 100
  日本人 132 菲律宾人 99   波兰人 115 西印度群岛人 94   中国人 112 墨西哥人 76   意大利人 112 波多黎各人 63   法国人 107 黑人 62   盎格鲁萨克逊人 107 印第安人 60   爱尔兰人 103   资料来源:美国人口调查局和铨国犹太人口普查协会   
  造成个种族之间的上述经济差别的有许多因素。年龄是一个时常被忽视的重大因素平均年龄不同的种族——某些种族之间的差距可达10至20岁——其年龄偏 高者的比例是大不相同的,而年龄偏高的人往往集中在有专门技能及其他高收入的行业裏譬如,美国印第安人年龄在45岁或45岁以上的人占其总人口的
20%,而美籍波兰人处在这个年龄档的却占其总人数的40%收入较高的行业通常偠求具备两个条件;要么受教育的时间长,要么有长期的经验或二者兼具。 所以年龄偏高的种族群比年龄偏低的种族群挣的钱要多,這种现象是不足为奇的令人莫名其妙的,到时将这些差距归咎为某种程度上的雇主歧视或种族“无能
”若把30岁的各种族男性的收入所嘚加以比较,差距就小得多而如果把年龄在30岁而受过同等教育的各种族男子的收入相比较一下,差距就更小了      在向美国这样能够一个幅员广阔的国家里,各地区之间的经济状况差别很大所以某一种族的平均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他的成员的地区分布。分布茬不同地区的
统一种族的各成员之间的差别往往比全国平均收入水准与该种族全部成员平均收入水准之间的差别还要大。地区之间的差別不仅表现在收入方面也同样表现在诸 如生育率、之上和教育投资回收率等方面。      歧视显然对美国各种族的收入有影响所有個种族都曾收到过某种程度的歧视。然而某些最有成就的种族——例如东方人——曾经比大多数其他种族遭到过更为严
重的歧视,而犹呔人的突出成就就恰恰就是在几百年来反犹太主义的浪潮面前获得的种族歧视的有违于道义引起了相当的关注,但是种族歧视与低收入昰否存在同 等重要的因果关系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要鉴别目前的雇主歧视与受雇者过去在教育方面所受到的歧视也是困难的,教育上受到歧视的后果在多少年之后仍会 存在这些复杂的问题将会在本书一下各章中予以考虑。   
  教育也显然影响到收入对每一個民族来说,收到大学教育就意味着收入超过全国平均水准近年来,在家境特点相似又受过大学教育扽青年人当中甚至过去长期 存在嘚黑人与拜仁之间的收入差距也已消失了。个种族之间在教育程度方面的差别很大而且教育质量也会扩大收入的差距。那些受到大量教育的种族——犹太人和
东方人——往往能就学于质量更好的高校、就业与要求更高、收入也更高的领域注入自然科学节、医学界和法律堺等。      美国种族在经济方面的多样性与在生育、会搜名、犯罪、智商及酗酒这些社会特征同样明显      在整个社会里,最貧困的阶层总是具有最高的生育率所谓“富人发财,穷人养孩”一般来说,那些收入最低的种族和黑人、波多黎各人、印第安人和美籍墨西哥
人其生育率最高,而犹太人和东方人所生的孩子是如此之少以致难以维系后代。另一个惊人的情况是低收入种族当中那些較为富有的成员所生的子女,甚至比 全体人口中同样富有的人家所生的子女还要少也即是说,收入较高的黑人、印第安人以及说西班牙語的民族的生育率都低的出奇譬如,读完中学的美籍墨西哥妇
女比具有同等学力的任何别的种族的妇女所生的孩子都要来得少,尽管媄籍墨西哥人作为一个种族其生育率比任何别的种族的生育率都要来得高。造成此种现象 的原因并没有这种现象的后果那样明确      当那些经过奋斗由穷变富的人去世而有没有生育在数量上足以代替自己的子女时,这就意味着下一代的人还得白手起家去重复他们的奮斗因为他们没有留下多少后
带来利用他们的成功所造成优势。换句话说低收入种族所积累起来的“人类资本”,有一部分就这样一夶一代的白白葬送掉了使得该种族的向上迁升因缺乏现 金、经验、人士交往以及其他方面的优越性而更加困难,他们的较为富有的成员夲来是可以把这些有利条件传给他们的后代的   
  由于高生育率,当固定的收入在家庭成员中分摊时就会僧多粥少,愈分愈薄從而直接降低了一个种族的生活水准。美籍墨西哥人的人均收入甚至还赶不上挣钱更 少的黑人就是因为美籍墨西哥人的家庭成员太多。這导致了美籍墨西哥人的住房条件和教育水平不如黑人当然也就更赶不上美国人口的总体标准了。高生育率还
和儿童智力测试得分较低囿关因为这些儿童和父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较少。在参军时没能通过智力测试这一关的黑人男性青年中一半来自于有6个或6个以上兄 弟姊妹的家庭。不管这种智力测试带有何种偏见此种偏见照例也适用于来自家庭小的黑人青年,可见智力测试所显示出的差距是很能说明問题的   
  总的看来,生育率近年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各种族的相对地位引之也有所调整。在1910年35-40岁这一档的犹太妇女平均有5.3個孩子,与美及墨 西哥同年龄的妇女持平高于黑人妇女(平均哟4.2个孩子)、爱尔兰妇女(平均有3.3个孩子),也高于全国平均数(3.4个孩子)但是到1969年,
该年龄档的犹太妇女的平均生育率降了大半(2.4个孩子)但没及墨西哥妇女的生育率却下降有限(平均有4.4个孩子)。黑人婦女(平均有3.6个孩子) 和爱尔兰妇女(平均有3.1个孩子)的生育率都下降得同样不大这意味着犹太人的年龄分布发生了一个“V”字形的变囮,即老一代的犹太人处在曲线一段的顶 部接着便是由年龄逐渐变小的犹太青年人构成的低曲线,而后又是整体犹太人平均年龄的上升曲线
     失业率、犯罪率和生育率,都受到年龄的强烈影响年龄因素造成的失业状况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尽管黑人在总体上的失業率大大超过百人但20岁以下的白人青 年失业率,却从来都高出25-44岁这一档年富力强的黑人的失业率同样,大部分暴力犯罪都是25岁以下的姩轻人干的所以,25岁以下这一档人占其很大
的比例的那个种族的犯罪率也就是因此而偏高,即使不把其他也在其做的因素计算在内的話下述事实颇能说明年龄因素的重大影响:具备相同年龄和社会-经济 状况的黑人和拜仁的犯罪率相差无几,尽管总体上黑人的犯罪率是皛人犯罪率的好几倍      和生育率一样,个种族的之上的分在某一特定那个时期相去甚远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甚大,从而使嘚各种族智商德芬的名次不断调整大约到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
时,犹太人在智力测试中一般的得分都相当低以致当时以为夶“专家”断言,这种测验结果“证明关于犹太人很聪明的流行观念是错误的”在那时候新近才到达 美国的个种族,诸如意大利人、希臘人、波兰人、葡萄牙人和斯洛伐克人等其智商得分实际上和现在的黑人、中南美来的移民及其他处境不利的种族的智商得分相
仿佛。嘫而在之后的几十年里,由于这些种族逐渐适应了美国文化在社会-经济方面取得了进步,他们的之上得分也就随之节节上升到1920年代,犹太人 的智商得分已经超出全国平均数;最近对意大利人和波兰人的智商研究表明他们也已在二次大战之后的年代里接近或超过了全國的平均数。先前对波兰人的智商研
究表明它和今天黑人的智商水平相当,平均为85分但到1970年代已上升到109分。两代波兰人把智商提高了24汾这个数字比当前黑人和白人之间的 智商得分差(15分)还要大。      社会上对种族和肤色的态度也随着时间的前进而发生了颇大嘚变化,尤其在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时期里更是如此犹太人曾一直被排除在一流高等学府的教授队伍之
外,后来犹太人反而超比例的在这些大学里执掌教鞭曾一度将黑人拒之于门外的职业体育队伍,后来也让黑人运动员占了上风曾经在几十年里盛行于加利福尼亚 州的反對东方人的法律,也通过公民投票表决而被废除爱尔兰后裔、德国后裔和波兰后裔与异族的通婚率已离一半不远,日裔在这方面紧紧跟仩态度调查和选举 结果表明个民族之间的日趋相互接受,其程度也大体相仿   
  同向多元化和各民族融侨相处的道路,是漫长而崎岖不平的19实际存在于欧裔各种族之间的或存在于美国出生的当地人和欧裔或亚裔移民之间的种族仇恨,曾频 繁的导致暴力对抗其中喪命人数之多,超过20世纪中叶任何一次“种族暴动“所造成的伤亡“一无所知党”
——一个反对移民的政党——曾在50年代获得过短暂但卻相当显著的成功,在6个州选出自己的人当上州长并驾驭了好几个州的立法机构。这种党同伐异的意识 以后又复活了并在立法机构中發展到白热化的程度,以致在1920年代堵死了移民来美的大门奴隶制度的悲惨历史,歧视美国的法律以及对黑人执行死刑至
今令人记忆犹噺。然而美国的特殊之处并不在于这些种族之间的仇恨在这个国度里存在过(因为这种仇恨几千年来也在其他地方存在过),而在于这種仇恨的程度 在逐步减弱并在某些地方已经消失。      各种族自身也在生活方式上发生了变化这使得他们更容易被别人接受。19世紀移民特有的犯罪率高、发病率高、以来慈善救济以及不讲究个人卫生等现象都已
随着他们逐步适应了美国的生活规范而成为历史;况苴市政设施也有了改善,下水道取代了屋后的茅厕先9世纪末的廉价公寓里最终也装上了自来水(虽然当时浴 缸仍是罕见的奢侈品)。在此之前贫民窟是遍地污秽,臭气难闻疾病肆虐。在那些比今天的贫民窟还要拥挤并且缺乏通风设备的廉价公寓里天气稍微一热,真
嘚就能要人命那时,不会讲英语的人或者任何一种语言都不能写或读的人,比比皆是远远超过现在的情形。宗教仇恨非常强烈以致滞持了公共教育的开展, 而且更有甚者它还经常点燃暴动的导火线,给长期酝酿的政治争斗火上加油1871年发生的新教徒和天主教之间嘚冲突,曾在一天之内导致50人丧命当年 也出现过矛头针对摩门教信徒、教友派信徒和其他教派信徒的类似的对抗和暴力。   
  美国幅员辽阔种族杂糅,国民中没有哪一部分人能有效的处于主宰地位;在这样一个国家里多元化并非人们一开始就保有的理想,而是互鈈相容所造成的惨重牺 牲迫使他们被迫使他们彼此相安共处的结果美国大量的发财致富的机会,也给人们的精力提供了另一条出路使夶家感到对现存物质条件的争夺没有为全体人民扩 大生产来得重要,并使齐心协力者有所报偿因此也就顾不上去计较那许多分歧了。   
  时间和地点      构成美国人口的许多种族并不是同时到达的,也并不分布在同一地区一般来说,每个民族在其移居美国的過程中都有自己特定的高峰期。爱尔兰人移居的高潮 大致在1850年代而犹太人移民的高潮再次50年以后,墨西哥人的移民高潮则又在下一个50姩之后移民的地区分布,也同样是各不相同斯堪地纳维亚人
多定居在中西部,东方人躲在西部海岸古巴难民集中在弗罗里达,墨西謌人在西南部苏格兰-爱尔兰人则散居在从宾夕法尼亚州到南北卡罗来纳州的阿巴拉契亚 山区。像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和犹太人这样一些箌达美国时身无分文的移民则留居在他们抵美时的东部口岸城市。黑人集中在南方   
  由于上述这些地区在经济活动上各有其特點,个所在地区的移民种族的命运也就分别和小麦种植或炼钢、铁路修建、棉纺等等结下了不解之缘因为全国的经济条件 因地而异,每個种族在抵达美国后也就遇到彼此相异的机会和制约个种族其后在经济上的经历,反映了他们各自带到美国的文化遗产的影响同样也反映了他们到 达时间和所处地区的影响。   
  今天的差别仍旧受到地区分布的严重影响纽约州黑人家庭的平均收入。是密西西比州嫼人的两倍还要多、底特律一代的墨西哥人是密西西比州黑人你的两倍还要 多。底特律一代的墨西哥人比德克萨拉列多一带或布朗斯維尔一带的黑人所挣的钱也至少高出一部。住在芝加哥、底特律或纽约市的印第安人的收入也比住在保
留地的印第安人的收入高出已不哆。这种统一种族内部的差别比任何一个种族和全国的平均水平的差别都要来得大地区差别至关紧要。      种族的地理分布差别不經影响到他们的收入也影响到他们答题的生活方式。居住在中西部农村的印第安人每个家庭生育的小孩子,平均比居住在东北城区的茚第
安人家庭生育的小孩子超出两个以上不住在南方的黑人,其家庭之小和智商之高一直超过生活在南方的黑人甚至在某一特定城市,某一特定种族也会因为所在街 区的不同而在收入、犯罪、家庭破裂等方面呈现出大相径庭的格局不管这个特定种族的祖先是犹太人、意大利人、墨西哥人,或是其他什么人   
  美国种族在地理分布上的格局各不相同,尤其多方面的历史原因这些原因使得他们在某一历史时期而非其他时期抵达美国。      从风帆船到蒸汽船的转变曾导致美国移民来源的彻底变化。在风帆船时代欧洲移民几乎是清一色的北欧人和西欧人。随着蒸汽船的使用来自南欧和东欧的移民
突然以压倒的多数涌进了美国;这些人与美国人在文化和宗教方面有着极大的差别,而此时宗教差别恰恰在社会和政治方面具有极大的重要性      在风帆船时代,越洋的客船旅费是移民在经济仩承担不起的他们只能挤在驶抵欧洲送货返美货船的空仓里来到美国。这就是说只有那些与美国有大规模贸易关系
地区的人,即北欧囚和西欧人才得以大批移居美国,而东欧人和南欧人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当时美国运往欧洲的货物,多属大批量的农产品所以返程所載的进口 货,却多属体积小得多的欧洲工业制品所以返程时船上的仓位大量空闲。移民就挤在这种空闲仓位里临时凑合起来的座位上缺乏足够的通风设备,没有马桶食
物和饮水也是质次量少。海上航行的时间很长前途难卜。时间可能需要一至三个月完全取决于风姠如何。航行时间越长人们就会因为饮食不足而变得越来越衰 弱,并有可能染上疾病而在那种拥挤的船舱里,疾病已经传开即不可收拾      货船的航行路线,取决于贸易的模式这就意味着移民没有对自己的目的地口岸进行选择的余地,船驶向哪个港口就在哪个仩岸譬如,爱尔兰人赴美乘的是从美国
东北部地区运来木材后返美的船因此美国东北部就是爱尔兰移民的登陆地点,因为船只返美时呮在这一带停靠德国人赴美则诚送棉花到勒阿弗尔并返回新奥尔良 的货船,然后再在那些沿密西西比河上游河谷在辛辛那提、圣路易斯和密尔沃基这样一些城市定居下来。美国的啤酒酿造业就是由圣路易斯和密尔沃基俄德裔人开 创的巴德威泽牌啤酒的原产地就是圣路噫斯,其他许多名牌啤酒则出自密尔沃基   
  对于那些因家境过于贫寒而无力搬迁的人们来说,初到美国时定居地区所处的经济状況是额外重要的举例来说,初到美国时定居地区所处的经济状况是额外重要 的举例来说,在波士顿地区登岸的爱尔兰人就发现该市對工人阶级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工业,也没有其他什么机会连大多数美国的工人阶级都因此而避开这个城
市,但19世纪中叶爱尔兰人移民来媄时一下船恰恰就是波士顿,为此他们后来在经济上吃了好多年苦头在短短几年中(1840年到1850年)抵美并聚居 在东北部少数几个城市(尤其是纽约和波士顿)里的爱尔兰人,数量是如此之众加上其中多数又挤在单一的行业(非熟练劳工)里,这就是他们融入美国的经济和
社会带来了特别的难题开凿运河和修建铁路在东北部起步以后,家贫如洗的爱尔兰人就投入了这些吃力而又危险的苦差事许多人就在運河两岸和铁路沿线的城镇 定居起来。爱尔兰人今天的地里分布依稀反映了当年的这种定居格局      从风帆船到蒸汽船的更换,大夶的改变了美国移民的格局旅途时间从30-90天不等缩短到最多不超过十天,而且工人阶级在经济上也有能力买得起客船票用
不着再去乘货船。移民风格与贸易格局已经脱钩这既改变了移民的数量,又改变了移民的来源移民的人数在内战前时代总共为500万人,内战后20年中即增 加到1000万人,而在嗣后的15年内又增加到1500万人。移民来源的变化同样也是惊人的;在1882年87%的移民来自北欧和修,但是25年之
后81%的移民则來自南欧和东欧、斯拉夫人、犹太人及地中海沿岸的民族,首次变成了美国人口的重要成分      黑人当然是被迫贩卖到美国来的,怹们抵美的目的地是由别人选择的但这也不是随便的选择。黑人积聚在南方这里的土壤和气候易于种植强迫奴隶劳动进行生产
的农作粅。1793年轧花机发明之后美国的奴隶也几乎全部变成种植棉花的奴隶,黑人的地理分布进一步向南方移动集中分布在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佐 治亚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北部的大棉田。甚至在奴隶制结束之后黑人仍聚居在上述这些后来一直比全国其他地方更为贫困的地區里,这就构成了他们长期摆脱不掉的
经济桎梏今天,不住在南方的那一半黑人比仍住在南方的那一半黑人所挣的收入要高出大约50%。顯然撇开其他所有的考虑,黑人作为一个整体其收入因 地理分布而提高不起来。   
  有些美国移民干脆就在离他们母国最近的地方落脚例如东方人定居在夏威夷和西海岸,墨西哥人在美国的西南部古巴人在弗罗里达。波多黎各人和西印度群岛人却集居在纽约市忣其周围地区这反映了20实际的民航和海航的四通八达。      概观   
  每一个种族的历史都是与众不同的但大家都收到类似的洇素的影响,如年龄、所在地区、抵达时间以及他们带到美国来的技能和文化。目前美国个种族的经济地 位可谓千差万别但是没有哪┅个种族是突出的,“全国平均水平”的统计数字也不表明哪一个种族是非同寻常的对每一个种族来说,不管从收入、智商或生育率
的角度来对比都会对其他和宗族和他处在类似的状况。全国平均水平本身也只不过是大量差别的堆积罢了      各个种族都在美国发苼了变化,而美国社会在许多方面发生了变化最引人注目的力例证是,有些人的祖先党会促使作为奴隶被罚买到美国来的今天却当上叻美国
议员或最高法院的法官。有不少美国人乃当今国际一流的学界、政界和经济界的知名人士而他们的移民先辈却曾经被人们藐视为"敗落民族的败家子"呢。能公允 地证明平民百姓具有违背开发的潜力的莫过于美国经验。      美国各种族的通话过程并非是一种单荇道。今天美国社会中的不少特殊用语、食物、音乐以及文化特点,都曾一度是具有种族色彩的祖传家珍但现在却变成美
国传统的一蔀分。听到格尔什温、肯尼迪家族、安德鲁·卡耐基、乔·迪马基奥以及O.J.辛普森这些响亮的名字,人们首先想到他们是美国人而不在乎他們来 自哪个种族在大熔炉中,种族并未消失但无论是各个种族或者美国,都已今非昔比了   美国个种族是如何发展的,又为什么會这样发展本书下列各章所要讲述的,就是这个故事 第二章 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是美国城市里第一批重要的“少数”种族。他们抵美后嘚早期历史大体上奠定了后来者在城市经济和社会中营生的标准方式。当爱尔兰人在1820年代到达时特别是在1840年代和1850年代大批移居美国时,他们是从城市行业阶梯的最低层干起的男的干体力活,女的去当佣人他们挤在质量最差的住房里——比今天贫民窟的住房要糟糕得哆,在那种生活条件下疾病易于传染,火灾易于蔓延并滋生诸如暴力、酗酒和犯罪等社会问题。地方公众对爱尔兰人的反映也不妙呮要爱尔兰人搬到哪个街区,那里的原有居民就会全部迁走他们通通被认为是酒鬼,动辄吵架是无能之辈;在就业上他们也到处吃闭門羹,形象地体现在这样一种招贴上:“本店概不雇用爱尔兰人”爱尔兰人好不容易找到的都是别人认为是太吃力、太卑微、太肮脏,戓太危险的工作他们生活的艰辛情况,可以用19世纪有人说过的这样一句话来概括:“你难得见到一个头发灰白的爱尔兰人”他们的平均寿命是40岁。
经过几代人的痛苦历程爱尔兰人才慢慢地赶上来。他们首先在政治上旗开得胜有些人在19世纪中叶当选为有势力的官员,並在其后的几十年当中进一步掌握了波士顿、纽约和其他大城市的政治“机器”此种成功给少数人带来了福气和声望,然而对大多数美籍爱尔兰人的经济状况并未立即产生什么了不起的影响直到1980年代,多数男子仍在干体力活女的则替人家做家务。
在爱尔兰人当中甚臸是鼎鼎大名的肯尼迪家庭,当年发迹也是缓慢的第一代肯尼迪于1848年由爱尔兰抵美,直到去世一直是个劳工。他的儿子有起色家境轉好,以至能将第三代肯尼迪送去读大学这位就是约瑟夫·肯尼迪,成了大富翁,从而使得第四代的约翰·肯尼迪当上总统,并在后来变荿美国政治上一位悲剧性的传奇式人物
对绝大多数美籍爱尔兰人来说,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努力方才获得成功使他们在收入、从业、智商以及其他社会—经济地位的指标方面,跻身于其他美国人之列社会接受他们是缓慢的,而且这种接受一般是他们成功的结果而不是荿功的前提。对爱尔兰人比较友善的形象取代了早先那些笼统而苛刻的看法关于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说起来有一段很长而又复杂的故倳且让我们从爱尔兰岛上那些农舍谈起吧。 爱尔兰
19世纪初一位法国旅行者周游世界,到过美国和爱尔兰回去之后写道: 我曾见过栖身于森林之中的印第安人,也见过带着锁链的黑人当我琢磨他们可怜的处境时,我曾认为我已经见到了人类悲惨遭遇的极端状态了。嘫而我当时并不知道爱尔兰人的不幸处境。
这的确不是夸大其词比起爱尔兰农民来,美国黑人的平均寿命要长吃得要好。和爱尔兰農民的棚屋相比美国黑人住的木板房子,用料更结实面积更大,通风也好也更能防止别人干扰。这里无需准确地说清楚究竟二者谁嘚日子过得更惨但是,竟然被人拿来和黑奴相比从这本身就足以窥见1830年代爱尔兰农民贫困潦倒之一斑。
尽管爱尔兰人在法律上是自由嘚但他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过着被征服者的生活。英国统治者控制着他们的政治生活定居在爱尔兰的英国人已经没收了大部分土地,並出租其中一部分给爱尔兰的佃户从而掌握着爱尔兰的农业经济。这批英国地主不仅享有经济上的利益也拥有社会和政治权力。在18世紀他们的势力是相当地大,以至可以随意殴打爱尔兰农民后者则不敢还手自卫。他们甚至可以派人去叫一个农民的妻子或女儿来和他們过夜研究这一段爱尔兰早期历史的学者,对于奴隶和亡国的爱尔兰农民之间除了法律名义之外,究属有多大区别已经提出了疑问。同样的这里也无需对此弄个水落石出。能提出这种问题来争论本身就表明爱尔兰人所受压迫之惨烈了。
古代的爱尔兰曾经是个在技艺和学识上有过某些建树的国家。在基督教诞生以前的时代凯尔特文化是“敌视知识”的,虽然它也使用自己形式的拉丁字母来拼写爱尔兰靠近罗马帝国的疆界,多少世纪以来处在欧洲的外围因而政治上是孤立的,文化上也封闭的内部的王朝斗争和外部入侵,多佽毁坏了爱尔兰社会使它无法形成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在15世纪初期英国国王对爱尔兰的有效控制,仅局限在东海岸都柏林周围30英裏、20英里宽的一块狭长地带千百年来,爱尔兰的历史就是一部充满偶发的流血起义和遭到血腥镇压的历史英国人曾一次屠杀过600名犯人。蔑视加无情就是英国人对他们的态度。提到爱尔兰人就称之为“不过是个爱尔兰人罢了”或谓“粗鲁的爱尔兰人”。甚至在偶尔称贊一个爱尔兰人的领袖时也只是说“就野蛮人而言,算个大人物”
在爱尔兰历史上,最触目惊心的事件之一乃是1641年的造反。先是有荿千上万的新教徒惨遭杀害接着又有成千上万的爱尔兰天主教徒被克伦威尔屠戮。在这场持续了十多年的交战中有50多万人——约占当時爱尔兰总人口的4/1——死于兵燹、饥荒和疾病。英国在战胜爱尔兰之后颁布了所谓的惩罚性法律,剥夺了爱尔兰人许多基本的权利爱爾兰天主教徒既无选举权,也不准充当公职或担任律师还不准他们上大学或在大学任教。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子弟从法律上来讲,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天主教教堂不允许自由而公开地传教,天主教徒也不准拥有像样的田产不能行使各项法律或政治权利。这些法律的宗旨是明目张胆地要让爱尔兰人处于屈从和贫困的境地。用伟大的政治家埃德蒙得·伯克的话来说,此种对爱尔兰的惩罚性法律是“自古以来人类凭着邪念所能构制出的最巧妙而精良的机器用以使百姓堕落,并进而败坏人性本身
”英国征服者能使爱尔兰人贫困不堪,但要消滅他们的反抗则又谈何容易。
为了满足本民族的宗教、教育和政治需要各种各样的爱尔兰人秘密的和甚至的组织,纷纷发展起来天主教神父们为向其教民布道,经常转入“地下”;学校秘密地开办起来;为支持新教教堂而强行向天主教徒收什一税的人驱赶佃农的地主,或者与英国人勾结的本地爱尔兰人往往会受到爱尔兰自发抵抗分子的袭击。由于不得不为自己提供通常是由政府提供的机构设施愛尔兰人不但培养了高水平的组织本领,也锻炼出本领规避他们认为是非法压迫他们的政府机构这两种本领,后来证明对于爱尔兰人在媄国发展壮大其政治权力是大有用处的。
压迫性的惩罚法律在18世纪末期有所放松并最终于1829年被废除。这主要归功于丹尼尔·奥康内尔的政治天才,此公将天主教徒组织起来,使得英国除了废除这些法律或打一场内战之外,别无选择。废除惩罚法史称“天主教解放”,甚至连美国对此也大加庆贺,费城的自由钟都被击裂了缝,可见这一事件历史意义之重大
爱尔兰人并非简单地因贫穷或缺乏教育而沦下“下等阶级”的。他们的地位更多地带有世袭的种姓制性质也就是说,无论怎么努力(甚或是成就)都不足以使他们在具有如此结构的社会裏上升到与他人平等的地位说实在的,他们被认为是如此地不配上升到高层地位以致法律和习俗相互配合,堵塞了他们任何升迁的门蕗更何况,不管是故意还是人为爱尔兰的产权制度规定,佃农在土地上的任何额外收获都是属于土地所有者的,这就摧毁了佃农的積极性此种制度在道德和经济上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这些法律实施的时间和地点就像其他世世代代不管自身行为如何,所得或所失皆微不足道的种族群体一样爱尔兰人不但由于这些法律而蒙受了眼前的损失,而且因积极性低落的社会环境而蒙受了更长远的损失当年在爱尔兰(以及后来在美国),在同情者和批评者当中在学术界和民众当中,都异口同声地说爱尔兰人“懒惰”和“无能”现茬不是在这里去责备谁,而是要认清一种因素它日后将继续影响到美国爱尔兰移民的历史。
还有一种爱尔兰生活特点它日后也将继续影响他们移居美国之后的风气,那就是他们会酿造世界上最佳的几种威士忌酒而且经济状态和社会气氛也确实为他们提供了必须饮酒的充分理由。在18世纪“当威士忌比面包还要便宜时”,酗酒现象普遍存在于爱尔兰城乡居民之中当然,此前就已有人观察到爱尔兰存在著类似的豪饮之风后来美籍爱尔兰移民及其后代的海量亦不逊色。
从1830年代起爱尔兰人的普遍贫困状态又不时被谷物歉收和灾荒所加剧。同时向海外移民的人数也普遍增加了,这使爱尔兰因此而丧失的人口比例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来得大这种危机的高潮,发生在1840年代的夶饥荒时期国际性的马铃薯歉收,于1845年波及爱尔兰毁坏了当年及其后连续几年的谷物。由于爱尔兰1/4的可耕地用于种植马铃薯这场灾荒对爱尔兰——尤其是对爱尔兰的穷人——的影响,是毁灭性的有100万人死于饥饿或由饥饿引发的其他疾病或时疫。更多的人逃离了仅茬1840年代中期的短短几年里,大约共有3/1的爱尔兰人消失了到1914年,爱尔兰的人口只有1840的一半
人口的大量流失和移民过程中的悲惨遭遇,是┅棵藤上的两只苦瓜赴美移民大多挤在货船的空舱里,而货船在建造时几乎或根本没有考虑到乘客的需要譬如说,船上没有厕所以致污秽遍地,臭气熏人疾病盛行。他们睡的则是堆起来的架子铺每个铺位是3英尺宽,6英尺长而且两层架子铺之间只有2英尺的高度,“上次航班移民乘客留在铺架上的无法根除的臭味扑鼻而来令人恶心”。有半数货船所储备的饮水就是普通的河水又浑又苦。有随船醫生的货船不到2%多数船主不想法子让男女分舱,妇女极易受到男子的猥狎夜间根本不敢在铺架上躺下,只好坐在自己的包裹细软上打盹
由于食品和饮水不足,卫生条件又差横渡大西洋之旅极易危害健康,对生命是危险的1847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那一年有大约20%的因饥荒而移民美国的人死在途中或刚刚抵岸之际。这也就是说死了4万人,而且多半是年富力强的壮汉相比之下,19世纪英国船只运载非洲嫼奴来美时途中死亡率也只有9%。诚然其他年份不都像1847年那样糟糕但斑疹伤寒、霍乱和其他致命的疾病,不时流行开来而且无法预测;翻船也属家常便饭,仅在1850年代就发生过40多起
迁徙到美国的爱尔兰人,来自一个有4/5的居民生活在农村的国度在那里,
甚至所谓“城区”也大多是一些巴掌大的村镇大多数居民社区中只是“一簇簇散落在各处平原和山边的小土房子而已”。爱尔兰缺乏现代工业必不可少嘚炼铁矿藏而英国政府在当地推行的经济政策,又抵制或摧毁了爱尔兰可能发展的其他工业在1840年代,当爱尔兰处于大饥荒时其食品仍然被运往英格兰,英国对秋风的大体态度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搭乘货轮空舱去英国的单程旅费尚不足10英镑(按当时汇率不到50美元)朂贫困的爱尔兰人连这个区区小数都掏不起,所以占人口1/4的最贫困的爱尔兰人,移民的数量很小在经济状况上比这些人要高出一个等級的人,常常变卖私产耗尽积蓄,并借助已在北美的亲属寄回来的贴补大量向外移民。19世纪三四十年代有1/3到75%的移民美国的爱尔兰人,曾受惠于从美汇回来的资助款
虽然按爱尔兰本国的标准来衡量,爱尔兰来美的移民不是最穷的但按美国的标准来衡量,他们可谓是┅贫如洗一般来说,他们付过越洋旅费之后身上一文不名,所以刚到美国时就只好在抵达口岸,主要是波士顿和纽约凑合着安顿丅来,而且通常又住在码头附近这些来自爱尔兰的乡巴佬,一般都缺乏在大城市营生的任何有用技能对于城市生存要素也是一窍不通。然而他们也有其长处:多数人操英语(爱尔兰方言盖尔语已在英国人统治之下消亡了)很可能又有过半数的人是识字的,而且北美那┅套盎格鲁撒克逊制度与英国强加在他们的母国爱尔兰的制度如出一辙,他们对此早有领教他们还在政治上培养起了自己的组织能力,并形成了一个由他们的天主教神父构成的可靠的社会和政治领导队伍这些当初在母国曾和爱尔兰民众同甘苦共患难的宗教领袖人物,甴于受到迫害而逼上梁山获取了从世世俗组织工作的经验。更何况在本土上受到异族压迫的爱尔兰人,是一个具有认同感和凝聚力的囻族
来美移民当中,有的人是试探性的男的先到,然后视情况才把自己的妻子儿女接来爱尔兰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在19世纪都是举家遷移这表明从一开始就下定了一去不回的决心。当他们上船里就已决意要变成美国人。 苏格兰—爱尔兰人
在1830年代和1840年代的大饥荒之前来美的第一批爱尔兰移民,从主体上来讲是定居在北爱尔兰的具有苏格兰血统的新教徒。他们自称是苏格兰—爱尔兰人以区别于后期来美的凯尔特移民。他们实际上在北美殖民地时代就向这里移居了在人数上比后期的爱尔兰移民要少得多,但却包括许多具备较高技術的工人、小商和受过教育的人然而基本上讲起来,这批移民家产有限不少人是通过先签定卖身契约,答应到美后充当若干年奴工鉯抵偿未来雇主或轮船公司预先垫支的旅费,才得以移美的
苏格兰—爱尔兰人在大致北起宾夕法尼亚州中部,经过弗吉尼亚州的谢南多厄山谷向南延伸到南北卡罗来纳州的皮德蒙特山区这一狭长地带定居下来。当时这一带多属殖民地边陲他们也就因此而变成了闻名的邊疆居民和印第安人作战的勇士。苏格兰—爱尔兰移民集居在这一地区的历史现象直到20世纪仍然令人一目了然:在谢南多厄山谷,有两個县拥有的长老派信徒比其他所有教派的信徒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这里的电话号码簿上姓麦克(Mac)的人多得无法统一排在M字母名下,只好在26个字母之外将姓麦克(Mac)的人单独排列出来以便查找。
苏格兰—爱尔兰人多属自耕农民而非农场主或奴隶主。南北战争前喃方具有反对奴隶制思想的少数几个地区之中,确实就包括有苏格兰—爱尔兰人集居的地区亚伯拉罕·林肯的家庭就住在这样一个地区。 苏格兰—爱尔兰人尽管素以打斗和酗酒而恶名远扬,但他们也以到哪里就把教堂和学校建在那里而著称于世。教堂和学校这两大传统可以追溯到苏格兰,苏格兰是欧洲居民教育普及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格兰—爱尔兰人渐渐融合于美国一般居民之中,除叻那些他们在人口上占绝大多数的孤立邑落之外但是与后期的凯尔特—爱尔兰移民不同的是,他们从未自觉掀起过保持种族同一性的运動不过在19世纪,相当多的苏格兰—爱尔兰移民所怀有的血亲认同感仍足以使他们和爱尔兰天主教徒移民一再地发生冲突,在美国重演其母国历史遗留下来的旧仇宿怨每年一度的庆祝奥伦治王子打败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奥伦治节,变成他们在美国斗殴的机会一方是苏格蘭—爱尔兰人,他们总想公开庆贺一番;另一方是凯尔特—爱尔兰人他们则总是企图阻止对方这样做。1871年在奥伦治节的一次较量中就囿近50人死于非命。在不同时间和地点不得不出动民兵和联邦部队来阻止这两大集团之间的格斗。
在美国历史上时有某一特定国家的先期来美移民,设法帮助后期来美的同胞克服困难以适应新环境的情形。但这种情形却绝对不会发生在苏格兰—爱尔兰人和他们的凯尔特—爱尔兰同胞之间这部分是因为他们在地理分布上相去甚远,但更具根本性的原因还是他们从旧世界带来的相互之间的极端敌对情绪愛尔兰移民因此不得不靠自己的本事去创基立业。 第一代爱尔兰移民
后来所谓“爱尔兰人”或“美籍爱尔兰人”,其含义只是指代具有汢著爱尔兰血统或凯尔特—爱尔兰血统的人而不是指苏格兰—爱尔兰人。爱尔兰移民多半集中在马萨诸塞、纽约、宾夕法尼亚和伊利诺伊这四个州纽约的爱尔兰人超过都柏林的人口总数。19世纪共有400万爱尔兰人移居美国但是美国整个南方却只有85000爱尔兰后裔。爱尔兰人不僅在地理分布方面大量集中在东北部各州且基本上散布在都市地区,而他们当初在爱尔兰时却基本上都是庄稼汉他们有4/5住在美国大都會的各社区。
公路和铁路和修筑运河的开凿,终于吸引大批爱尔兰人离开少数几个大城市散居到这些交通干线两侧较小的社区里。这些社区实际上就是由当初爱尔兰工人筑路开河时搭起的工棚发展而来的参军的爱尔兰人,有时则在他们办理退伍手续的兵营附近定居下來但是,试图组织爱尔兰人向农业地区流动的种种努力却总是劳而无功在各个孤零零的大农场上经营的美国农业,特别是在边疆地带与爱尔兰那种在封闭的村落周围巴掌大的土地上从事马铃薯种植,实有天壤之别除了谋生技能和美国恶劣气候条件等方面巨大差别之外,在美国务农所意味的孤独生活对素来喜欢群居的爱尔兰人来说,是从未尝试过的而且对他们许多人来说,远离其他爱尔兰人就意菋着失去上天主教堂做礼拜的机会尽管曾有人作过无数次的呼吁和动员,一直到20世纪美籍爱尔兰人大体上依旧是城市居民。
爱尔兰人夶批涌进美国东北部都市地区从而形成了一种在许多后来抵美的移民种族中两三呈现的居住模式。原为一家人使用的房子往往被分割为若干极小的公寓每个小公寓里挤上一个大家庭。地下室和亭子间也变成住房小弄堂里也搭起了临时凑合的栖身之所。此种民居模式鈈仅反映了爱尔兰人的贫困,也反映了他们在爱尔兰小土屋里所养成的习惯能忍受肮脏的生活条件。
对于那些被迫在脏处干活并缺乏室內供水设备的人来说整洁既非一种文化价值,亦非一种可以做得到的合理的事粪便和污物竟能任其堆积在后院的茅厕里,直到市政当局不得不上门来清除否则就会溢进明水沟,造成空气不洁滋生恶性疾病。妥善处理垃圾以防街区鼠害成灾也是类似于排除粪便这样許许多多城市生活要素之一,其重要性是刚进城的每一批乡下人过一段时间方能领会的开始是爱尔兰人如此,其后一直延续到今天其怹许多种族也经历过这一过程。爱尔兰人来美后在调整适应期间所付出的代价比谁都要高。以前不为人知的霍乱在1849年席卷了波士顿,苴发病率几乎全部集中在爱尔兰人居住的街区在纽约,爱尔兰居民区的霍乱发病率也高得不成比例在各个城市里,肺病和火灾定期地普遍殃及爱尔兰人所
在的极端拥护的住区在来美后早期的艰难调整岁月里,爱尔兰人当中精神病患者的比率也很高在波士顿,肺病的發病率总是与某一街区居民中爱尔兰人的数目成正比
从爱尔兰带来的酗酒和斗殴恶习,在美国一直难以根除在1850年代,纽约逮捕的犯人┅半以上是爱尔兰人一般都是因为酗酒和行为不检,而不是因为有什么重大罪恶警察局运犯人的车子被称为“帕迪马车”,因为车里裝的囚犯经常是爱尔兰后裔所谓“好斗殴的爱尔兰人”,这个说法的意思包罗万象从个人之间的吵骂到聚众闹事(这在美国称之为“唐尼布鲁克斯”。唐尼布鲁克斯是都柏林附近的一个小镇此地每年举行一次交易会,其间必发生大规模的打斗和混殴)从犯罪团伙到“莫利·麦奎尔”一帮人曾在宾夕法尼亚州大肆进行谋杀和爆炸活动,直到1876年该恐怖组织和20个头头被绞死之后才平息下来
全国各大商埠的愛尔兰居民段,个个都是社会治安的难点在纽约,爱尔兰人集居的第六区是大名鼎鼎的“血腥老六区”该市另一个爱尔兰人地段被称の为“地狱的厨房”,还有一个被称之为“圣·胡安之丘”(因为美军1898年在古巴的“圣·胡安之丘”进行过激烈的战斗)在密尔沃基,爱爾兰人集居地区被称这为“血腥的第三区”在新奥尔良,爱尔兰人所在的地段“长期以来一直是该市声名狼藉的治安难点之一”有人說,参加修建伊利诺伊中央铁路的爱尔兰人每铺一英里的中期就作下一桩谋杀案。
1862年在纽约市发生的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暴乱就主偠是由爱尔兰狂徒掀起的。当时正是内战征兵的对象大都是像爱尔兰人这样的工作阶级民众。他们对此感到愤愤不平因而起来造反,幾天之内杀死了上千人但是说句公道话,虽然爱尔兰人在诉诸暴力方面是很突出的(也可能是最厉害的)但他们决不是独一无二的国。大规模使用暴力在19世纪的美国是很平常的现象而爱尔兰人也是受害者。反天主教的暴乱分子侵袭过爱尔兰人的街区焚毁他们的教堂囷住宅,攻击他们的人身
爱尔兰人也曾大力革故鼎新。各个禁酒团体曾与世代沿袭的酗酒恶习作过斗争移民援助团体为了防止刚刚抵媄的人让坏人把身上仅有的几个钱骗个精光,也提供了多项服务天主教在各方面都积极祛邪扶正,从办教育搞慈善,到反对别人不敢反对的恐怖主义组织等等,不胜枚举尽管做出了这些努力,爱尔兰人经济状况的提高和被社会接受的程度仍进展缓慢。1855年纽约州的┅次人口普查表明在纽约市从业的爱尔兰人有1/4是家庭佣人,另有1/4是体力劳动者和其他种类的非熟练工人在波士顿,2/3的爱尔兰人不是非熟练工人就家庭佣人类似的就业情况也存在于密尔沃基、圣路易斯、底特律、新奥尔良和其他大城市。当时没有哪个移民种族像爱尔兰囚这样集中在美国经济阶梯的最底层在1850年的波士顿,甚至黑人人口中从事体力活和充当家仆的比例也大大低于爱尔兰人,而且在19世纪Φ叶波士顿的自由黑人在经济上一般要比爱尔兰人好过些。
爱尔兰人不仅突出地滞留在非熟练工作岗位上而且还从事艰苦、肮脏且又危险的工作,如采煤、筑路和开凿运河等疟疾经常在开凿运河的工作当中蔓延开来,因而被称之为“运河病”痢疾和霍乱也时常流行,而且往往致人以死命修长铁路死了那么多的人,以致有人说“每一根枕木底下都埋葬着一个爱尔兰人”在内战前的南方,常常用爱爾兰人来顶替黑人去干那些被认为是十分危险的工作因为黑人体现着一笔可观的投资。
爱尔兰人所从事的工作不仅仅艰苦、肮脏和危險而已,这些工作正如一切非熟练的技术工作一样当时是不稳定的(即便今天也是如此)。运河开好了铁路修成了,工人也就失业了对其他许多建筑工种、季节工和临时工来说也同样存在类似的情况。爱尔兰妇女找工作反倒比他们的男同胞来得容易些因为她们一般嘟是替人做家仆或充当洗衣妇。这种情形后来也发生在黑人当中
就像当初在母国时一样,爱尔兰移民的贫困和持家不俭经常使他们在時运不佳时变得一无所有,只好靠慈善机构的施舍度日在19世纪早期的爱尔兰,甚至在大饥荒之前穷人举家外出“流浪数月,从一个教區到另一个教区沿门托钵”的现象,是很普遍的带到美国来的那种向公立慈善机关求助的积习,是根深蒂固的波士顿救济穷人的预算支出,在1845—1855年爱尔兰人向该地大量流入期间增加了一倍多,而1845年之前该市此项预算多年来一直是相对稳定的在同一时期的纽约市,救济院里有60%的人是在爱尔兰出生的直至1906年,穷汉、乞丐和住在救济院里的人其中爱尔兰裔的要比意大利裔的来得多,尽管意大利移民來美在时间上要比爱尔兰人晚一代人且他们在19和20世纪之交的岁月里,一般来说要比爱尔兰移民还穷呢在爱尔兰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里,人们对接受慈善施舍的态度是大相径庭的此种不同态度的影响超过了他们各自在美经济状况的影响。这两个国家在文化上的类似区别还表现在他们对待抛弃妻室儿女的不同态度上。在1840年代“人们会不约而同地认定,凡孤儿皆是爱尔兰人后代”直至1914年,住在曼哈顿覀端的爱尔兰人家族约有半数之众是没有父亲的。意大利人当中就不存在这种情形
尽管当时的观察家和后来的学者都把爱尔兰移民描繪为缺乏勤俭精神的人,但是爱尔兰人在向天主教教会捐款方面在从菲薄的收入中挤出钱汇给远在母国的亲人方面,却留下出色的记录从美国汇回爱尔兰的钱,使许多人得以在1840的饥荒时期移民来美仅从1848到1864年,美籍爱尔兰人寄回国的钱总数就达6,500万美元爱尔兰人能夠而且也确实从其收入有所积蓄,把这些积蓄慷慨地捐给了他们的教会和寄给家人然而,他们在理财上不善于从长计议;处在困境时怹们向公共慈善机构伸手并不感到难为情。
19世纪爱尔兰移民那种低下而又不牢靠的经济状况反映在他们的生活状况上,他们过的日子很鈳能在美国历史上比任何一个肤色或种族群体都要窘迫曾有人作过这样的描述:“虽然在蟑螂成灾、破败黑暗的楼房里,犹太人和意大利人往往是5人或10人住在斗室之内但他们的状况似乎还没有爱尔兰人那样令人可怕。”当迟一步抵美的犹太人和意大利人移民——随后还囿黑人——到了大城市时室内安装自来水已是普遍现象,尽管水是冷的甚至可能装在几家人合用的盥洗室里。在早期的爱尔兰移民所能租到的房子里“粪便和污物根本没人管,绝无任何卫生可谈”唯一的水源就是后院的消防龙头,而简易茅厕就在近旁“龙头一直鋶个不停,溢进左邻右舍”成了“滋生疾病的祸根”。后院又是堆放垃圾的地方“从而使大楼之间这些几尺见方的地方变成了地道的藏污纳垢之所”。里边的房间很小室内也没粉刷,四壁通常都很潮湿屋顶漏雨,长年累月无人修理壁橱很少见,衣物或者挂在墙壁嘚橛子上或者干脆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洗衣盆不仅可以洗衣服也用来洗脸、洗脚、洗澡,浴缸“从来未听说过”3英尺高的阁楼也能租出去。在爱尔兰人居住的贫民窟全家人住在“一个不见阳光又不通风的单间里”,是司空见惯的事一张床会睡上好几个万年人,甚至“有时夫妻、兄弟姊妹同眠一床”可见拥挤到何种程度。贫民窟地段的街上“垃圾及膝”,排泄物四溢流入明水沟。
虽然在爱爾兰移民(和其他移民一样)当中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所占的比例高得出奇,但到达美国之后他们的死亡率就直线上升。波士顿1850年的死亡率比马萨诸塞州高出一倍尽管相对来说该市老年人还比较少。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就在于波士顿爱尔兰人地段的死亡率特别高。原來在美国几近绝迹的疾病再次蔓延开来。在1849年霍乱蔓延,席卷费城、纽约和波士顿等地当然主要是在爱尔兰人街区流行最广。1792年以來波士顿一直没有发现过流行性天花,但1845年之后该市一再闹这种疾病,也主要是在爱尔兰人当中为甚爱尔兰人向其他地段搬迁时,慥成别的后果暂且不谈首先就意味着带来了这样一些可怕的传染病。中产阶级的美国人害怕与爱尔兰移民做邻居赶快搬家,住得远远嘚这决不是没有道理的。
移民的后代 甚至在1840年代那次毁灭性的大饥荒结束之后爱尔兰人仍然继续向美国大批移民。所以美国历史上┅直有(现在也还有)第一代美籍爱尔兰移民。然而移民在19世纪中期已达到高潮所以,此后的第二代和第三代的美籍爱尔兰人就越来越占据了舞台的中心
这些移民后裔在美国混得如何?鉴于他们前辈穷困潦倒的处境看来他们不可避免地会有所起色了。然而进步决非唾掱可得亦非不要付出代价,世界上许多地区仍像他们的祖先在过去几百年来一样深深地陷在贫穷的泥潭里。 政 治
爱尔兰人在美国打响嘚第一炮是在政治方面其成就也最引人注目。在大城市爱尔兰后裔往往是最大的单一种族群,他们在选举时可以借助手中大量的选票洏确保其政治影响这在1830年代就已初见端倪。当然他们在政治上的成功之处远不限于此,还包括在许多大城市里曾连续几十年直接控制著市政机器甚至在其他种族进入这些城市并形成选民多数之后很久,依然是爱尔兰人坐天下在波士顿,从1880年代起爱尔兰后裔开始当選为市长。在同时期的纽约爱尔兰人控制了坦慕尼协会,而在19世纪早期该协会一直是拒爱尔兰人于大门之外的。从1880年代始由爱尔兰囚执政治牛耳的其他大城市,还有芝加哥、布法罗、密尔沃基、旧金山等此种爱尔兰人主宰美国大城市政治的状况,一直延续到20世纪;茬某些城市
很多爱尔兰裔政治头领都是别具一格的传奇式人物从19世纪波士顿那位爱唱歌的市长约翰·F·菲茨杰拉德(即“甜密的菲茨”,此公即约翰·F·肯尼迪总统的外祖父),到曾经在20世纪担任芝加哥市长达20多年的理查德·达利,各有其特色。其中颇不乏很有魅力也很可爱的荒唐之士,纽约的政治头目“大梯姆”·沙利文就是这样的一位。他是个“热心肠的巨人”一手从各方接受贿赂,一手把食品和衣服汾给穷人1913年他去世时,有25000人出席他的葬礼。四次蝉联波士顿市长的詹姆士·迈克尔和沙利文可谓如出一辙,他做过两届国会议员,一任马萨诸塞州长,而且也曾两次坐过班房。
爱尔兰人并不是简单地把传统的政治机器接管过来而已他们改造了美国的城市政治,改变了市政府的阶级成分使得从工人阶级队伍中,而且常常是从贫民窟崛起的人执掌大权。爱尔兰人的政治机器对于那些仍然身处贫民窟嘚工人阶级成员来说,是很容易接近的不但为在政治上想有所作为的人敞开了大门,而且为那些需要有人帮助找个职业办理移民归化掱续,甚或需要食物和燃料来度过非常时刻的广大城市民众也敞开了大门。别看爱尔兰人主政所搞的那一套官僚机构、规章制度和文牍主义让贫民和粗通文墨之士感到眼花缭乱,实际上这一套真的要办事也挺管用;要说不管用只要政治大头领偶加干预,什么事都能绕噵走爱尔兰人当年在母国时的历史经验,使他们学会了在官府法则之外行事所不可缺少的本领和风气并坚守另一种非正式的行为规范。爱尔兰人把“视正式的政府为非正统而把非正式的政府视为真正标志主权在民的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带到了美国”贿赂、暴力和選举舞弊,构成了爱尔兰政治机器的几大突出特点但是这些政治弊端又不是随意胡来的,而是高度有组织和有控制的爱尔兰的政治机器是建立在对个人和组织的忠诚的基础之上的,其指导原则是争取当选的实用主义欲望而非任何意识形态上的纲领。
政治机器的目标就昰追求权力所带来的油水——薪俸、受贿以及将追随者和宠幸者安插到肥缺上。这些肥缺不仅包括高官显位也涉及到低收入的人依然感到眼馋的许多并不怎么显赫的职位,如警察、消防队员、文秘、小学教师还有在19世纪大体上都是通过委任而获职的市政府职员。以1855年嘚纽约为例该市近40%的警察是移民,移民中又有3/4是爱尔兰人到19世纪末,美国各大主要城市的警察队伍和消防部门都控制在爱尔兰裔手里
将爱尔兰人这些城市政治组织粘合在一起的,既非哲学思想亦非社会眼光,而是利害关系忠诚支持政治机器的选民,可以指望在自巳在遇到麻烦时向之求援诸如听到房东声言要下逐客令,受到轻微的刑事起诉甚至因受到某种侮辱要想报复等等,都可以找内线帮忙给党派捐款或向政治头领行贿的商人,则可指望有关市政管理规定会有所松动对他的违章行为能睁一眼闭一眼,并指望市政府的各种匼同会落入他的手里政治首领的基层追随者们,也可指望通过为头头们拉选票关照所在地区选民,或为上司吹喇叭抬轿子这样泡上幾年,总归会有所报偿迟早会捞到一官半职。投桃报李是关键
这种受到高度控制而内部又等级森严的帮派政治,意味着任何个人皆需潛心等待时机才能爬上去此种方式在爱尔兰是通则,在那里耐心等待(并且不能结婚)去继承田产便是当时的习俗。这种方式方式还意味着不管谁坐上了第一把交椅,都可能终年累月地坐下去甚至往往坐一辈子。纽约的政治机器坦慕尼协会在其鼎盛时期,半个世紀之中只有3个领袖都是爱尔兰后裔。在布鲁克林区一个人(也是爱尔兰裔)曾领导该区的政治机器达40多年,接他之后另一个爱尔兰囚政治机器的首领也曾把持一方达30几年,直到他死去爱尔兰政治机器的头领这种个人长期专断的情况,也普遍存在于芝加哥
比这种个囚政治生涯长寿的现象更加值得注意的,是爱尔兰政治机器的那种更加长久的寿命这些政治机器,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其他移民种族群體成百万地涌入美国并在数量上大大超过爱尔兰移民之后很久,仍然没有消失它们继续掌权的现象很普遍,不仅操纵全市大权即使茬意大利人和犹太人或其他种族占大多数的地区,也由爱尔兰裔政客来充当代表例如,在1900年前后芝加哥的第十九区有4/5的居民是意大利囚,但该区多年来却由一个叫约翰尼·派尔斯的爱尔兰裔政客来做他们的市议会代表。只是在好多年之后,爱尔兰裔政客才发现有必要把犹太人和意大利人吸收到其政治机器的相当低级的职位上去。直到1890年代之后“雄心勃勃的犹太青年才开始被坦慕尼协会叫来充当帮闲、聽着和仆从”。直到1907年坦慕尼协会还只有一个犹太人充当地区头头。同样在芝加哥和波士顿,让意大利人获得低级的职位充当“政治机器的小小螺丝钉”,摆在一些模棱两可、无足轻重的位子上作为本民族和爱尔兰政治大老板之间的联络人员,也是姗姗来迟而且┿分勉强。美籍意大利人和犹太人多次试图争取在政治上掌握自己社区皆被政治经验丰富的爱尔兰政客击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初
爱尔兰人在政治竞争中具备许多有利之处。首先他们有强烈的种族团结感,这一点可以追溯到母国的历史千百年来,他们一直在洎己的国土上受到异族的迫害而犹太人和意大利人则发生过许多内讧,这同样可以从他们过去多少世纪以来在欧洲的经历中找到蛛丝马跡其次,爱尔兰人的有利之处还体现在他们来美要早上几十年会讲英文,在政治觉悟和组织经验方面纵属是秘密的但却有悠久的历史。最后在爱尔兰的文化中,个人魅力和口齿伶俐是受到赏识的这两条,对于搞政治显然是巨大的资本在器重人品和口才的其他领域里,如法律、演出、工运、新闻和布道这两条也属不可或缺,而在所有这些领域里爱尔兰人也确实是非常成功的。
爱尔兰人决非腐敗政治的始作俑者只不过他们在这方面干得很漂亮,贪污受贿时还能带点人情味他们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政治对手对城市移民的痛痒漠不关心。历次政治“改革”运动都是由有钱有识之士领导的,这些人的价值观、目标和作风和工人阶级的那一套大相徑庭。改革派政客通常和低收入社区既无个人渊源又无组织根基,所以即使在他们怀着好意为穷人办事时双方也很少有共同理解,经瑺帮倒忙穷人通常宁要理解他们的贪官,而不要不理解他们的高高在上的理论家
移民社区内部涌现出的政治领袖人物,具备先天的优勢但这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在犹太人、意大利人、波兰人等早已构成城市市民的大多数之后这些领袖人物偏偏总是爱尔兰人。爱尔蘭人有利条件之一是会讲英语,尽管不合语法但往往说得很流利。在有农民背景的种族之中爱尔兰人还有个独一无二的特点,那就昰在欧洲时就有了从事政治和组织工作的历史经验即善于维持地下的宗教组织和恐怖组织。其他的农民大众如在意大利和波兰,也遭受过压迫但在形式上都没有爱尔兰人所受到的压迫那样特殊,而正是那种压迫形式使爱尔兰式地下活动成为一种有效反应例如,压迫意大利农民的是其他的意大利人而不是具有不同宗教的异族。民族、宗教或国家等问题在意大利都构不成群体团结的感情核心。在散居于欧洲的犹太人当中宗教、文化和民族是促进团结的因素,但犹太人在每个国家里都是极少数备受孤立,假若他们也使用爱尔兰人那些进行反抗和恐怖斗争的手段那就无异于自杀,因为爱尔兰人是身处自己的国家占人口的大多数。简言之没有哪个移民群体像爱爾兰人那样,即有历史的和组织的经验又能言善辩,会处理人际关系他们这些长处还表现在政治以外的其他许多领域里。
在一个宗教歧见造成激烈纠纷的时代比起其他信奉天主教的移民来,爱尔兰人在政治上有个有利之处那就是他们坚守美国关于政教分离的原则。怹们还在爱尔兰时曾经生活在由国家确立的一种教会,即英国国教的控制之下并早就对此产生了反感。从其他具有国教的国家来美的忝主教徒其经验和传统就大不相同,因为所确立的国教就是他们自己的宗教尽管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生活在信奉新教的美国,这在政治上确实是不利的但他们在政教关系上所持的特殊观点,却使他们在政治上比其他天主教徒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尽管美国的本土主义汾子告诫过罗马教皇有在政治上接管美国的危险,但这种告诫在美籍爱尔兰人的理论和实践上却没有什么文章好做后来也就逐渐不攻自破了。在1928年阻止阿尔·史密斯竞选总统时,这种指控又曾一度甚嚣尘上但大量的爱尔兰天主教徒成功地当选其他公职,表明阿尔·史密斯受挫一例,关键不完全在于个人的宗教信仰。史密斯本人也确曾当选过其他公职,包括纽约州长,而且是靠新教徒占大多数的选民投票当选的。1960年约翰·F·肯尼迪当上总统,等于在政治上为那种乞灵于宗教信仰的垂死伎俩敲响了丧钟。
爱尔兰人的政治机器,几乎一无例外哋属于民主党这可以追溯到19世纪。当时爱尔兰人地区的压倒多数选民都投民主党人的票,比任何其他种族都来得一边倒其他种族的選民意见分歧,有人投辉格党人的票有人投正在崛起的共和党人的票。在1850年代出现了另一个政党,叫美国党亦即广为人知的所谓“┅无所知”党。该党的宗旨是一般地反对移民,特别地反对爱尔兰移民
“一无所知”党开始时是个秘密团体,从中形成了美国党作為一个政治组织,本土美国人对外国人的敌视在该党出现以前就存在了,然而到了1830年代这种敌视似乎在消亡。但是大规模而持久的迻民浪潮,又重新引发了本土人的这种敌对情绪1840年代之前,来美移民每年远不到1万人但在1842年,移民激增到10万人1847年达到20万人,1854年则高達40万人爱尔兰人是最大的单一移民群体。在1840年代和1850年代这20年间抵美移民有过半数之众是来自爱尔兰。爱尔兰人不仅被视为外国人而苴也被认为是不可同化的群体。瞧虽然过去的移民能被吸收到美国生活的主流当中去,但这批人性格太古怪永远也达不到这一步。——此种武断的说法开始是针对爱尔兰人的,后来对其他许许多多的来美种族又不知重复过多少遍!
本土人在攻击外籍人(目标又集中對着爱尔兰人)时,举出的例子有:他们政治上腐败;生活水准低生活水平低又被看作是对美国本土工人生活水平的一种威胁;在牢房嘚囚犯中,他们的人所占的比例高得可怕;靠慈善施舍混日子的人也多得出奇等等。他们是天主教徒这个事实过去是而且现在依然是族际不睦的根子,特别是在19世纪那时宗教分歧在政治和社会上皆属事关重大的。在1860年代波士顿的所有移民群体当中爱尔兰人和异族通婚的比例是最低的,甚至低于同时期白人和黑人之间的通婚此事虽小,但却颇能说明当时宗教区分有何等的社会意义
“一无所知”党囚乘本土主义情绪高涨之际,在政治上获取了令人瞩目的成功因主张对移民和归化实施更加严格的控制。“一无所知”党人于1855年在6个州選出自己的人担任州长控制了好几个州的立法机构,还选出了一大批国会议员然而,他们的衰败几乎就像他们的崛起一样弹指一挥間。他们的问题之一是两北南派之间在奴隶制问题上谈不拢。
在大多数问题“一无所知”党是一个主张改革的党,而爱尔兰人则反对夶多数的改革爱尔兰人寻求在现存体制下提高自己的地位,不主张从根本上改变这个体制在那个年代里,民主党人是现状的维护者洏辉格党人、共和党人和昙花一现的“一无所知”党人,则赞成各种各样的改革从主张限制酒精饮料的消费、妇女普选权,到遏止或取消奴隶制不一而足。对爱尔兰人的敌视部分归因于这样一个事实,即爱尔兰人被认为是许多改革和社会实验获得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
19世纪爱尔兰裔政治家在美国大城市的突出成就,根本没在当时美籍爱尔兰人的整体经济状况上反映出来直到1890年,42%的爱尔兰人还是奴仆还有其他许多人依然是非熟练的劳工。1890年在波士顿4%的本土美国人和5%的德裔人是专业人员,然而只有0.1%的爱尔兰人才有这类职位31%的本土媄国人从事高层次的白领工作,但却只有6%的爱尔兰人上升到这个档次虽然爱尔兰人的经济状况和其种族比起来逊色,但他们正在上升茬19世纪中叶的波士顿,尽管有人说“在爱尔兰人和黑人之间存在着许多明显的相同之处”但是后来,爱尔兰人在向熟练和白领职业进军方面就把黑人抛到后面去了。即便如此较之其他来自欧洲的种族群体而言,爱尔兰人的进步是最缓慢的
随着社会一经济地位的提高,爱尔兰人内部也发生了分化有些人仍旧是“棚户爱尔兰人”,深陷在和肮脏的泥潭里不能自拔;另一些人则变成了“装饰考究的中产階级爱尔兰人”寻求舒适和体面。新涌入的爱尔兰移民照旧是从经济阶梯的最底层干起但是许多第二代爱尔兰人则告别了父辈的职业,另谋高就了例如在波士顿,第一代爱尔兰移民获得白领职位的在1890年只占10%而同年该地的第二代爱尔兰移民从事白领职业的则几乎占40%。反过来看也是如此例如,老一代的人有2/3终生从事非熟练或半熟练职业而他们的第二代在同一时期终生从事这类职业的却只占其1/3。
爱尔蘭人沿着卑微的职业和白领岗位慢慢地爬上去之后他们留下的底层空缺,就由美国内战后大部是从南欧和东欧蜂拥而至的各种族移民大軍所填补国由此而形成了如下这样一幅完整的生态继承图像。后来一步的各个种族群(尤其是意大利人)慢慢地在吃力、肮脏和危险的笁作岗位上取代了爱尔兰人并搬进了爱尔兰人迁出的贫民窟。到1910年非熟练和半熟练的意大利裔劳工在波士顿所占的比例与20年前的爱尔蘭人所占的比例恰好相同。昔日爱尔兰人是贫民窟的房客盎格鲁撒克逊人是房东,现今越来越多的意大利人成了房客而爱尔兰人则摇身一变而做了房东。昔日是美国人在爱尔兰移民住进自己的地段时马上举家搬迁,现在是每当黑人、犹太人和意大利人住进时又轮到愛尔兰人马上撤离。过去是由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老师来教爱尔兰人的子弟读书现在则是日益增多的爱尔兰人的小学老师来教育犹太人和意大利人的后代。过去是爱尔兰移民被用来充当工贼以破坏当地美国工会组织的罢工,现在则是意大利人和黑人劳工被当做工贼以破壞爱尔兰人的工会所组织的罢工。
此种种族生态继承格局决不意味着一个种族群体会完全重复另一个种族群体所走过的老路。有些种族仩升的步伐要比其他种族来得快譬如犹太人到达美国时就比爱尔兰人更穷,开初挣钱也赶不上同时代的爱尔兰人但后来却在收入、就業和受教育方面,赶上并远远超过了爱尔兰人此外,种际存在着五花八门的区别不仅体现在经济收入的提高速度上,也体现在获得成僦的不同渠道里爱尔兰人在政界、金融、工会领导、体育和新闻方面,是一马当先而犹太人则在经商、技术行业、学术和科学方面独占鳌头。
爱尔兰人在商业竞争方面很少有什么作为尽管波士顿市爱尔兰人的收入,在1909年比该市的犹太人要高但犹太商人的比例确实高絀爱尔兰人9倍,虽说这些商人许多都属小摊小贩之类身处困境的第一代爱尔兰移民,往往替人做家佣或充当吃力而非熟练的劳工犹太囚却另辟途径,所找的工作虽然也是低级的但却有利于他们掌握一种技术或学会日后独立开业的本领。意大利人也比爱尔兰人更热衷于經商即便在爱尔兰人大权独揽的波士顿,直到1929年爱尔兰人始终未能在该市商会占据任何重要的位置。
当然也有若干由爱尔兰人创办的企业十分兴旺发达如格雷斯轮船公司就是一例。美籍爱尔兰人还发明了奥萨利文鞋跟和供铁路使用的防风灯但是,爱尔兰人最内行的“生意通常还是搞金融,如开办银行这里强调个人素质,强调能协调利益冲突还少不了政治的介入”。酒巴和沙龙也是需要善于和囚打交道的行业所以爱尔兰人在这方面的生意也做得蒸蒸日上。但大体上说来“爱尔兰人在科学和发明领域里,实在乏善可陈”
爱爾兰人得心应手的领域,和爱尔兰大众打得开的渠道通常都是既不需要商业拼搏精神,也用不着学术造诣的行当商业精神和学术造诣,二者皆与他们当年在母国爱尔兰时的历史无缘他们来美后在这两方面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建树。古代凯尔特文化是“敌视读书人的”茬欧洲主要国家当中,唯独爱尔兰没能在中世纪建立起一所大学甚至一个同情爱尔兰的历史学家也承认,爱尔兰人“几乎没有思想传统”在这种背景下,人们也许就不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在20世纪早期,纽约的爱尔兰人子弟读完中学的在比率上连犹太人或德国人子弟的1%嘟不到。这时期爱尔兰人不管在经济上还是在政治上,其地位决不在犹太人之下这种差别也不是一个“能力”问题,因为在美国加入苐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时爱尔兰裔士兵在智力测验中得分远高于犹太裔士兵。问题只是这两种文化世代以来对教育重要性的看法有所不哃此种文化上的差别,显然比眼前的客观条件具有更大的影响;就眼前的客观条件而言这时候的爱尔兰人比起犹太人在各方面都来得優越。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波士顿的爱尔兰人比犹太人有较高的收入,家庭需要养活的人口少识字率也高,还不算在政治上能呼风唤雨就是在1950年,爱尔兰移民在教育方面条件仍比犹太人好,但犹太移民子女升入大学的人数却是爱尔兰移民子女升入大学人数的两倍多。
许多美籍爱尔兰人是体育界和娱乐圈的尖子(此种模式后来在家贫而又缺乏思想文化和商业竞争传统的其他种族群体吕,也反复出现過)备受崇拜的演员有跨越19和20两个世纪的泰伦·鲍华父子,著名的歌唱家从约翰·麦考迈克到宾·克劳斯比,等等明星运动员从约翰·L·萨利文、约翰·J·麦克劳到基恩·塔尼和“基泼”,不胜枚举。爱尔兰人在体育方面拿手的只是某一些运动项目,如拳击、棒球和径赛但茬游泳和摔跤方面就不那么在行了。爱尔兰人在体育项目上这种工于此拙于彼的状况后来又重现在黑人运动员身上。在19世纪通常一提起拳击,谁也不会怀疑重量级冠军是非爱尔兰人莫属,杰克·吉尔兰、约翰·L·萨利文和“绅士吉姆”·考尔伯特就是这样一些威振四方的拳王在20世纪,美籍爱尔兰重量级拳王包括杰克·敦普塞和吉恩·塔尼,最后一位是詹姆士·J·布莱道克,自他输给乔·路易斯之后,爱尔兰人独霸拳坛的局面就此结束让位给其他种族了。早期美籍爱尔兰人在拳击和棒球方面如此出类拔萃以致其他种族的拳击和棒球运动员瑺常给自己冠上爱尔兰的姓氏,以便扬名
虽然爱尔兰人缺乏做学问的传统,但却向以善于词令见称贫苦和未受教育的爱尔兰民众,不管是在母国还是在美国普遍地以表达能力强,会遣词用字而自豪说他们是“伶牙俐齿”也罢,警语大师也罢或者“甜言蜜语”也罢,总之是口若悬河语惊四座。他们出了不少著名的作家其中有彼得·芬利·邓(杜利先生的形象就出自他的笔下)和大卫·G·克劳利(著名的《纽约世界》的编辑)这样一些记者,体育新闻撰稿人约翰·基尔南,小说家和剧作家则有约翰·奥哈拉和尤金·奥尼尔等人
我们并鈈是在这里对一些民族从整体上妄加褒贬,也不是对其表现的优劣进行排除或打分我们的用意是要寻找比这更加带有普遍性的东西,即衡量经久的文化价值比起更加直接的“客观”状况来,究竟扮演了一种什么样的角色 族际关系 尽管爱尔兰政治家在19世纪有本领赢得其怹种族选民的选票,但爱尔兰民众和其他种族之间的关系一般来说,远称不上是和谐的
在美国历史上,也许任何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都没有爱尔兰人和黑人之间的关系来得糟糕。两族之间因积怨太深而在长达一个多世纪之内曾周期性爆发过无计其数的打斗和骚动,遍及全国各大城市不仅在工作场所折腾,也在双方共居的贫民窟里闹个没完没了在1863年发生于纽约的那场臭名昭著的征兵暴乱中,横冲矗撞的爱尔兰人像发了疯似的见了黑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严加拷打,往往使之伤胳膊少腿甚至有将收容黑人孩子的孤儿院付之一炬者。首批搬迁到哈莱姆区的黑人是中产阶级分子他们在19和20世纪之交的年代离开曼哈顿中区的飞地,就是为了避开附近一带的爱尔兰人
爱爾兰人与各白肤色种族也存在着类似的关系。除去他们和苏格兰—爱尔兰人发生过多次血腥的冲突不谈他们也卷入过无数次的骚乱和巷戰,攻打德国人;在各大城市使用暴力来对付意大利人;在纽约和波士顿捣毁犹太人的财产攻击他们的人身,破坏他们的坟场在美国覀海岸,19世纪发生的中国移民被殴伤政治上受到打击的许多事件,都是由爱尔兰人带着挑起
在这些事件中,要确定敌对行径是由谁先挑起的通常并不太难。与爱尔兰人发生过无数次冲突的种族其中有些与别的种族的关系,相对来说就很融洽例如,意大利人和犹太囚一般相处得颇为太平然而他们谁都与爱尔兰人合不来。美籍华人很少(甚至从未)攻击过其他种族黑人和爱尔兰人之间的历史仇恨鈳以一直追溯到南北战争之前,那时自由的黑人少得可怜他们假期平白无故地去惹事,攻击人数众多的爱尔兰人那将无异于自杀。德國人有时确会向爱尔兰人挑起冲突但在其他一些场合,却有人观察道:“德国人野餐时爱尔兰流氓就会去捣蛋,而他们这样胡闹经常昰毫无道理的仅仅是为了寻开心,否则星期天就会闲得无聊”
爱尔兰移民的高峰期是1840年代和1850年代。这一时期碰巧也是美国城市发生暴仂事件的高峰期所以也不能一古脑儿把责任全部推到爱尔兰人头上。美国本土的暴徒时常也到爱尔兰人地段为非作歹打家劫舍,焚烧囻宅和教堂当时全国可以说到处都充斥着暴力。
但凡有爱尔兰人卷入的族际纠纷诉诸暴力并非唯一的形式。在由爱尔兰人把持的那些機构里尤其是在市政机关和天主教会,非爱尔兰裔人士要想飞黄腾达就比登天还难。犹太人和意大利人不仅在爱尔兰人操纵的帮派政治中很少有晋升的机会而且因为任人唯亲成风,就连在城市衙门里谋个混饭的差使都很困难只是在文官考试制度兴起后,犹太人才开始在纽约市政机关取代爱尔兰人同样地,天主教会显然也是爱尔兰人的传统领地有人发现,“一个出生在巴尔的摩、双亲都是意大利囚的神父英文和意大利文讲得一样地道,但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刚刚从爱尔兰迁来的神父被提拔为他的上司只因为他是个‘外国囚’”。虽然爱尔兰人只占天主教信徒总数的17%但有35%的天主教教士是爱尔兰人,在天主教全部神职人员中爱尔兰便占了一半。从1789年到1935年美国的天主教主教有一半以上是爱尔兰人。由于对爱尔兰人把持教权的状况不满非爱尔兰人曾多次提出抗议,致使罗马教廷向美国派絀特使决定各种族的天主教徒可以自立教堂和教区学校,并最好由有关种族的自己人来主事
爱尔兰人除了和某些特定种族存有敌意外,后代的美籍爱尔兰人还对一般的“外国人”形成了某种笼统的敌视心理这些爱尔兰人此时已具备了较高的生活水平,也有一定程度的體面于是就把新来的移民视为对自己的一种威胁,正如他们当初被美国本地人视为一种威胁一样
和其他方面的表现都有历史原因一样,美籍爱尔兰人之所以到处和别的种族闹矛盾与美国的环境固然有关,但更重要的还应归咎于他们当初在母国时就形成的观念或传统愛尔兰移民在美国的处境与后来移美的其他种族如意大利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差别但意大利人却能和其他不同的种族和睦共处。在幾个世纪以前的爱尔兰每逢见到别人,一个爱尔兰人立即就会将其区分为(1)或者是另一个爱尔兰同胞(2)或者是一个死敌。而死敌當然就是可憎的该打的,而且要狠狠地打爱尔兰人远在他们的双脚踏上美国的土地之前,早就抱有明显的本族认同感了
在这样一种曆史背景下,人们就更会感到美国天主教会实在是难能可贵。虽然处在爱尔兰人的主宰之下它却为调解信奉天主教的各种族团体之间嘚不和,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在黑人当中卓有成效地开展了慈善活动,历史上早就这样做了并一直坚持到现在。尽管波士顿南部的爱爾兰人曾因用校车接送黑人学童到他们的社区就读而闹过事,不够光彩但天主教在全国各大城市也将教区学校办到了黑人地段,由白囚——常常是爱尔兰人——充当教士和修女他们的教学效果属上乘,较诸同一地段的公立学校实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地位的上升加の日益被社会所接受,爱尔兰人在文化上与其他种族逐渐打成一片与异族通婚的现象也司空见惯,以致今天很难确指谁是真正的爱尔兰囚在1860年,只有1/10的爱尔兰人与异族通婚到了1960年代,则有过半数的美籍爱尔兰男性与异族妇女结为秦晋之好爱尔兰移民先辈的后人,现茬有一些已经被归类于其他种族了还有一些则可能被人口普查官员列入无法鉴定其种族归属的那一半美国人当中。
关于爱尔兰人的现有統计根据就是那些主动向美国人口普查局报告自己是爱尔兰裔的个人陈述,这些人也许代表也许并不代表爱尔兰移民始祖子孙的特征洳果说这些飞黄腾达的人同化起来轻而易举,那么让人一眼就看出是爱尔兰后裔(或意大利裔、德国裔,等等)的人可能就是一些抱殘守缺的落伍之辈,不如他们的多数同胞有出息
即便人们对爱尔兰后裔的看法确有保留,然而纵观全局他们已经摆脱了当初的贫困境哋,在收入和教育方面达到(甚或超过)了美国的平均水准在1970年代,美籍爱尔兰人的收入比全国平均数高出5%他们在学校受教育的时间囷进入大学的比率,大致相当于全体美国人的平均数在过去半个世纪当中,爱尔兰人的智商得分一直略高于全国的标准线(以100计)酗酒向来是美籍爱尔兰人的一个突出的特点,正如在爱尔兰一样各种研究都表明,比起黑人、意大利人、德国人、犹太人和其他种族来愛尔兰人酒的消费量大,由酒精中毒引起的疾病也多尽管人们通常都以为天主教徒的家庭大,实际上爱尔兰人的家庭人口和一般的美国镓庭差不离美籍爱尔兰人现有1,600万之众约占美国总人口的8%。他们现在的投票模式也和其他美国人相去不远约翰·F·肯尼迪在1960年入主皛宫之后,天主教徒能否担任美国总统的争论遂告结束
实际上,爱尔兰人现在变得如此美国化以致某些人叹息道,他们已失去了自己嘚独特气质但是变成地道的美国人很难说是一种失败。当今世界各地不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仍在梦想如此吗当年成千上万的爱尔兰人鈈畏旅途艰险,飘洋过海梦寐以求的不也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美国人吗? 第三章 德国人
现在有2500多万美国人具有德国血统。他们在数量仩仅次于英裔人超过其他任何一个种族群的人口。我们知道最早赴北美开发殖民的,是来自大不列颠群岛的子民他们的后裔现在有2,900万之数就移民来美而言,德意志种族的人数最众他们在美国历史上起了重大的作用,而且这样说也并非仅仅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美国的工业、教育、军事防卫、饮食和娱乐活动在格调上无一不反映出美籍德国人的贡献和影响。连美国的语言都反映出这种影响諸如幼儿园、熟食、牛肉香肠和汉堡包等词汇,都来自德文美国西进拓荒者当年超过大草原时所使用的那种科内斯托卡大篷车,就是住茬宾州科内斯托卡谷地一带的德裔人创制的当时边疆居民使用的肯塔基来复枪也是如此。圣诞树原是德国圣诞节传统饰物后来也成了媄国人的传统。美国首屈一指的光学仪器公司——鲍什和隆博公司——是由德裔创办的美国各大名牌啤酒就更不用说了。长跨度吊桥及其支撑缆索都是由一位德裔工程师搞起来的。在许多产品的研制方面其中包括钢铁、汽车、木材、巧克力和石油等等,德裔人士都曾昰先驱和巨擘
德国的军事传统,给美国造就了若干名垂青史的将帅其中包括在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指揮美军打败过德国的两员虎将,即潘兴和艾森豪威尔
德国人大规模地向美国迁移,不像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那样集中在几十个年头之內,而是在美德两国历史上的许多不同时期发生的在开国前的殖民时代,美国就已有德国人的社区在整个19世纪,德国人也一直在来美迻民中占有颇大的比例在1852年和1952年,分别有10万德国人离乡背井搬迁来美,期间100年内也有不少年份发生过类似的情形。移民数量的多寡依据这两个国家的具体状况起起伏不定但近两个世纪以来,德国移民的数量一直是相当可观的在历史上的不同阶段,有时来美的主要昰移民有时来美的则主要是难民;有时移民大多是天主教徒,有时大多是新教徒另一些时候则大多是犹太教徒。移民同时也来自德国嘚各个地区结果就使得美籍德国人形成了一个高度多样化的种族群体,不仅按通常的阶级、宗教和籍贯这类指标来衡量是如此而且在荿为美国人的时候跨度上也千差万别。
在世界上还没有德国这个国家的时候相当大的一部分德意志人就移居美国了。直到1871年普鲁士、巴伐利亚、巴登、梅克伦堡、黑森和其他的日尔曼小国才由俾斯麦统一起来,建立了德国诚然,在公元750时德文就是书面语言了,而日爾曼民族(不包括侵欧匈奴人)远在公元前一世纪就有史可稽了凯撒大帝曾记述过,在罗马帝国的早期日尔曼人居住在其北疆边陲,處于野蛮部族的勇士之列物换星移,时序变迁某些日尔曼人历经战乱和政治的漩涡,走南闯北逢凶化吉,汲取了罗马人的文明后來终于在罗马帝国获得了自己的势力。在帝国晚期日尔曼军人在罗马军团中取代了罗马人,日尔曼将领随之开始指挥这些军团有时他們就是罗马傀儡皇帝背后的实际统治者。与此同时北部边境上的其他日尔曼人,继续对帝国的存在构成重大威胁在罗马帝国衰落时期發生的许多重大战役,实际上是一部分日尔曼人攻打另外一部分日尔曼人的战役在帝国内部,日尔曼人从来就没有被完全接受或同化羅马人和日尔曼人之间是禁止通婚的。罗马贵族轻蔑地称呼日尔曼人是“黄发兰眼的蛮汉”指责他们“衣冠不洁,浑身发臭令人恶心”。在某种程度上日尔曼人对本民族的历史渊源,也有自惭形秽之感例如,在高卢的日尔曼人坟莹中有一块墓碑上面竟然说他们的祖先是“基督教徒洗礼时被冲走的污块”(画外音:哈哈哈哈)。当然也有一些日尔曼人是不买帐的,对罗马人还之以同样的愤懑和仇恨
这些早期的日尔曼先民,和他们移居北美殖民地的后世子孙在历史上相去一千多年,期间语言、文化和民族素质也已变得今非昔比近代德意志民族甚至在统一的德国形成之前,就在科学、艺术、音乐、文学和哲学诸方面站到了西方文明的前沿德国是歌德、贝多芬、康德和莱布尼茨的故乡。技术高超是德国人的特殊象征蔡斯和沃格特兰德这两家光学仪器公司的名字,在他们(以及其他德国商家)馳名于照相机时代之前早就蜚声天下了。
一度被罗马人鄙视为下等野蛮人的日尔曼民族后来轻而易举地超过了意大利。在意大利“昔日罗马的光耀”已成了历史的回忆,成了意大利软弱、分裂和技术、经济落后的辛辣讽刺上文提到,在罗马时代某些日尔曼人曾对洎己的祖先感到不光彩,但在近代希特勒和纳粹分子当政时同样是这些日尔曼列祖列宗又成了狂热崇拜的对象。
德意志民族各小邦(及後来统一的德国)向外移民都曾产生过深刻的影响滑铁卢战役之后的一段时期内,德意志人向海外移民多半奔赴南美洲但从1830年到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因期间,德意志移民却大批涌入美国有些年份竟高达离境人数的90%以上。
自由派和激进派人士反对德意志贵族统治的斗争导致了1848年革命。革命流产后许多人为了逃避迫害,或因为对在国内争取更大自由而感到绝望或仅仅只是为了到别处去寻找哽佳的社会和经济机会,而离国出走了在1850年代,有近100万人迁居美国
早先已在海外定居的德国人,为更多的同胞外迁提供了有利条件洏且时常将他们安顿在自己所在的地区或城市。这当然取决于先来者的日子混得是好是坏原来赴南美定居的德国移民的经历,给仍在德國的同胞发出了警告南美并非久留之地,要移民最好选择别的地方
美国内战,欧洲的普法战争特别是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原洇,都曾是使德国人向美国移民在数量上有所减少的因素但在这几次战争之间的年代,移居美国的德国人数量是庞大的例如在1880年代,夶约有150万之众的德国迁居美国
在20世纪,德国的移民情况是入多出少甚至在纳粹政权于1933年上台时,归国的侨民在数量上也超过离境的移囻但是,这批离境的移民当中却含有德国第一流的思想家和科学家,其中就包括一位德国犹太人此人后来给了美国决定二次世界大戰胜负的那种军事武器。他就是艾尔伯特·爱因斯坦,一位迎来核时代的和平主义者。 在美国的德裔人(北美殖民时代)
早期移民来美的德意志人在形式上是以个人身份掺杂在荷兰人的队伍当中,于1620年定居在新阿姆斯特丹(后来改称纽约)的这些德意志人基本上是农民囷工匠出身,或者是曾在农舍手工作坊干过活的人有些还是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卫队成员,继承了历史悠久的德国雇佣兵传统17世纪时,威廉·宾为了他在北美的殖民地宾夕法尼亚招募移民而于1677年走访了德意志各邦当时宾夕法尼亚的宗教容忍做法,对于那些与自己所在地區的国立教会持有不同信仰的德意志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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