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诗人王维简介 蝙蝠 动车

一个诗人的消息&
——诗人、评论家樊子、孙勇、赵目珍围炉闲坐话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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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当今需要怎样的时代精神和未来对于我意味着什么:我是在大机器时代和量子技术的商业化生存空间里走钢丝;面对各种现代和后现代思潮,我懂得着迷、羡慕时尚,也同样懂得有拒绝和排斥,我有我的姿态;我把自己看成宇宙宏大神庙之中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我必须要继续不断学习任何对诗有益的技艺,严格训练和培养自己的领悟和吸收能力,时刻表现为一个勤奋的学徒,在不断持续的变形中完成自己的塑造;一个没有天资,也选择不了先锋的人,该怎样完成自我的真正转向,我想,我是清醒的。当然,我不知道通过返回传统中最革命的人类精神遗产,经过消化后,能否可以,再从现代或者后现代的丛林中,最终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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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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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居一《冥想集》闲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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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勇/文
&&&&&&&&&孙勇,新锐评论家,现在深圳某媒体工作。
上周日,蒙深圳诗人居一惠赐大作《冥想集》,全书共收录自序1篇、诗歌113首,截至昨晚我全部读完,从中发现好诗三十首(以我之审美观),字、标点及语法等小差错三处,总之是大有收获。我想说,这是一部值得品读的好诗集。
一个好诗人,除了语言天赋之外,还需有丰富的阅历、丰厚的知识储备、宽广的视野和深沉的思考力,尤其是在超越了农耕社会的当今之世。有的诗人,其作品读几首尚可,读多了就乏味,何故?全凭小灵感小聪明写诗,视野逼仄,学养不深,格局小也。居一的诗,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这种在诗人中普遍存在的局限性,他不仅写李白与杜甫,也写马拉美、柏拉图与本.拉登,不仅写儒释道,也写民主人权自由,不仅肯定普世价值的合理性,也质疑普世价值的缺陷,不仅写日常生活,也关注公共领域,不仅写中国世态,也写日本核泄漏事故……凡此种种,见视野,见学养,见胸怀,见格局,我当为之拍案叫好。
由品读居一的诗,我联想到现代诗人在当下的自我身份确认与现代诗的窘境,索性闲扯几句。
惟有知识与思想现代了(这种现代性也兼容传统知识,并接纳传统思想的合理因子),诗歌才会现代,诗人才会成其为现代诗人。居一是一位真正的现代诗人。
很多现代诗人,只是在写自由分行的文字,其思想与知识还停留在非现代或前现代阶段,就像穿着西装或三点式的中国传统士人或仕女。
为何诗歌在现代越来越边缘化?一个重要原因,是诗人的知识结构老化,思想落伍了。
近百年来,人文社科领域,杰出的思想家层出不穷,福山、弗洛伊德、弗里德曼、哈耶克、黄仁宇……试问,他们的经典作品,诗人读过了吗?现代知识储备不足,所思有限且不知登临已然建好的向公众开放的思想高地,却在写诗时追求所谓的思想性,很容易陷入闭门造车的意淫陷阱。
再则,包括诗歌在内的文学作品,其主要追求,是以艺术的手段去呈现生活,呈现变化,呈现内心(广义思想),呈现与哲学相关的狭义的思想。
诗人的强项与竞争力,在于他/她的艺术表现力。论思想性,诗人远远比不过分布于人文社科各领域的学者与思想家。但诗人可以艺术地呈现思想家们不同层次的思想。事实上,对思想家的思想,诗人能艺术地呈现到哪个层次,就意味着诗人的思想相应地追随到达了哪个层次。
七岁的小诗人可以写纯真,十五岁的少年诗人可以质问教育之弊,三十岁的诗人可以呼唤民主与人权,四十岁的诗人可以参悟儒释道。这些不同阶段的诗人,其思想是逐级分层的,但每个阶段的诗人的本质使命,仍是用艺术的手段呈现他掌握的思想-----如果他想通过诗歌与思想发生关系的话。
信道的李白牛吧?但他的道家思想牛不过道家创始人,也不一定牛过专职的道长。信佛的王维牛吧?但他的佛家思想牛不过释伽牟尼,也牛不过玄奘,或许还牛不过一个寺院的主持。李白胜过道长与王唯胜过佛门主持的地方,在于他们能用艺术的手段,呈现他们所掌握的道家思想与佛家思想。人们之所以愿意在某些时候放下道经与佛经,去读在思想性上不如它们的李白与王维的诗,是因为人们想从中感受别样的艺术呈现之美。
马克思、恩格斯、王阳明也喜欢读诗,是因为诗人的思想比他们深刻吗?显然不是。是因为他们想感受诗人独特的为众多思想家所不具备的写作语言之美。这正是诗人与诗歌的迷人之处。
所以,我一直主张,诗人写诗的最高追求,是艺术地呈现外在世界与内在世界、经验领域与超验领域(这属于美学的范畴),而不是追求思想性(含思想的原创性与深入性)。
扯远了,再回到居一的诗歌。在我看来,居一诗歌的艺术之美是第一位的,在此前提下,他将与自己学养、阅历与视野相对应的获得性思想(不是刻意去原创的),自然地融会贯通于诗中,从而给读者带来美的享受与思想共鸣。我喜欢这样的诗歌,并祝愿居一在诗艺上不断攀登,臻于更高的美学境界!
补充一下,在我看来,居一在诗中表达的思想有:儒释道与基督教、民主自由人权、民胞物与、万物有灵、万象为宾客、天人合一、万事随缘、和光同尘等。这些思想是迷人的,也是很高级的。但它们不是居一的原创。居一的使命,在于用诗歌艺术地呈现了它们。
冥想之河中的摆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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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居一《冥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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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目珍&
赵目珍,1981年生,山东郓城人。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
北京大学中文系访问学者。诗人,兼事诗歌批评。著有诗集《外物》等。现任职于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一切缘故,悉数与人的本性有关。说实话,读居一的诗,常常为其诗中“天马行空”的“冥想”所折服。古人云,读其书,想见其为人。因与居一兄相识也有些时日了,这次通读居一的诗,又真正感受到其人的“秉性”。人通常以为“秉性难移”,是以人骨子里自有某种气质之故。居一兄“五十而知天命”,现如今也从为世拘泥的困境中渐达通脱。然而,世间一切物,有乎变,有乎不变。如果说其中的某些变化乃知天命而后改,乃是一种自然规律,那么其变亦可认为是不变。居一兄《冥想集》中的诗作为五年来所作之选,则其诗多作于“知天命之年”前后。以中国人的传统,这一段人生介乎“不惑”与“耳顺”之间,“不惑者”乃不惑于外物,“耳顺者”谓诸言皆可进,然仍可明辨是非曲直。然在此二者之间,仍有一个过程,即从不甘于退出外物之惑,到懂得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作为但不企求结果”以至于“耳顺”这一境界的过程。而在此一过程中,“思”这一使人感受存在的方式,在每一个人的生长中都会自然涌入,并且会变得越来越深刻。西哲有言:“思即诗”,故对于一个“知天命之年”的诗人而言,冥想也便成为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况且“诗思同源,二者皆生于言谈,都努力说明存在。”故居一兄的诗集题曰“冥想”,既合乎对天命自然的遵循,亦合乎对诗道本质的诉求。
居一的诗歌,在“冥想”中突出了两个支点,其一是以诗来“参禅问道”,但参的是人生的禅与人生的道;其二是与生命进行“对话”,探讨个体生命与“道”之间的通融性。而这两个支点,归于一,即是对生命自我的一种“摆渡”。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在这两个支点之下隐藏着居一的真性情。
其一是“参禅问道”。居一的诗歌出入儒释道三家,甚至西方文化,尤其是佛老之中。以我的阅读感受,居一的诗中多见达摩、佛、尊者、禅寺、《道德经》、庄子、大师、《坛经》、六祖、《易经》、孔子、《论语》等语,而更重要的是这些语词之后所蕴含和播撒的思想火种也充斥其中。对于一个世俗之人,“参禅问道”是一种修行。而对于一个诗人,“参禅问道”则似乎堕入“魔道”。然而居一并非世俗意义上的那种“问道参禅”,亦即他并非真正地“堕入”其中,而是以之来参见“真理”,参悟生命的真谛。比如《佛诞日》这首诗,其中还有对“参禅”本身之“参”:“至于参禅,随意最好,不用结跏趺坐”,可见居一对“问道参禅”并不执著,而且有着相当的理性。但其对“禅意”的体悟又是何等的深刻与警觉:“只要能看见,万里黄沙没有半截腐朽的胡杨/大地之门,并非涅槃,只在睁眼闭眼之间/见山则巍峨,见水则浩瀚蔚蓝,见美酒则万物皆朋友/见美人,既是春回大地,也是一具骷髅/以及萧杀严冬”。其实,古今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并非皆欲引人出世间,而是教人“出离苦海”,为人提供祛除烦恼的一种方式。居一早已是过了这一关的。再看《打金》中他对佛陀和基督的深刻认识:“天空中旋转着法轮、圣杯、皇冠和权杖/佛陀端坐在宇宙的最高处/笑看从身上分离的肌肉消失在苍鹰的尖喙/基督把自己挂在十字架上,成为人子的标本/所有这些,都与黄金有关/黄金是太阳的汗水,其内部/密藏着灵魂出入大千世界的唯一通道”;而“黄金之美,在于无用,无相/在于游于物”。《蝙蝠示》的结尾也说:“所谓番茄、黄瓜、四季豆之类,不是什么/一切赋形物,缘也,生命之真,乃如去如来”。&此外像《甲午岁末,夜读欧阳修》《车过怀集》《上课前想起道德经第41章》《被一只虱子隐喻》《听巴赫&&/span&布兰登堡&》《芒果树格赋》《谷子》《蜥蜴》《秋水》等篇中也多有对生命的参悟。《道德经》中说:“慈故能勇”。只有一个真正热爱生命的人,才会对生命的参悟表现出强有力的执著,而居一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其二是居一的诗歌中体现了与生命的一种“对话”。如果说“参禅问道”有形而上的嫌疑,那么“与生命对话”则是真切而又实在地切入对生命本身的拷问。其实,居一的诗有一读便让人“悟”的高境。他的诗篇看似“参禅问道”,看似高而深、大而上,其实他是最能“打入俗世”的。所谓“入俗世”,一方面体现为他的诗歌多是从现实和自身出发的,比如从“煮茶”切入,从“生日”切入,从“在阳台赏仙人球花开”切入,从“与贵宾诸兄弟相聚”切入,从“肺病”切入,从“与妻在家进茶”切入,从“装修”切入,从“梦境”切入,等等,无一不真实,无一不是从生活中“悟道”;另一方面体现为他通过自我盘问或“对话”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达到对自我生命的一种智性认知。比如他的《生日自祭》,俨然有古人“自挽歌”、“自祭文”的开阔与高度,而又以类似亘古回声的“对话”表现出思致的“实在性”。一般的“自祭”常显现出对生命豁达的开悟,居一的这首诗自然也不缺乏这方面的深刻,但我更欣赏其中与生命“对话”的感受:“成功死亡了五十一次。生中有死,且渐渐加速度/为人子,当思母难。而天地乃大母也/所以,我选择自己的活体为祭品,供奉于天地//只有生我者,最痛和最爱,从不忘记这个日子/噫嘻!半个世纪,失迷途其未远,魂兮归来/老菩萨又在电话里直呼乳名,继续引渡我/“马儿,马儿,既然贫穷,就贫穷吧/就这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就这样勤俭持家,怡心养德/就这样转身,像蚂蚁一样,举起大地,最是绝活。”居一在诗中首先表现生死向自己有限敞开的“恩惠性”之思,这其中有对生死本身的思考,同时有对生命伦理的一种问答,即所谓“为人子,当思母难。”且不论下文他如何将“母”义引申,第二节中的那段“老菩萨”的引渡语都一下子让人感觉到了人世的温暖。也就是,居一的诗歌无论导向多么圆融的“出世间”的高深,但最终都体现为生命寒暑的轮回。回到这种意志的最终,“所以此生,只须在安居的时空,以邻为神为友,不欺不诈,尊之敬之/直至蜕去人的面孔与躯体,进入大地之轮回,与前世今生的/亲人、兄弟,以草木、山果、蝴蝶、青蛙之面相逍遥相处”,这种对生命秘密通道的开掘,显然是领悟到了“活着”给自身所带来的美好“馈赠”。陶渊明云:“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将人之为人的情缘,一笔勾定;辛弃疾云:“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则将人与外物的情缘,演绎到天人合一的伦理高层。而居一,一方面笃定人间的情感,同时不忘在来生与前世今生的“收获”相对,哪怕将来施之以“外物”之面相。这些文字是居一“五十一岁寿辰自我灭度之祭文”,显然他是在与内心中的那个“自我”在进行一种生死对话。其实,不论诗人在与谁对话,这其中的实质皆关涉生命,关涉活生生的存在,都是在与生命内在进行交谈。
再同时对比阅读他的《2013年自画像》:“这矮个汉子,只有几根鼠须,眼睛里/尚有淫亵之气、愤怒之毒、欲望之火/他幼时熟读《论语》、《诗经》,尤其敬佩屈原/入学后读鲁迅太多,后来认识怀疑病者尼采/这可了得:上火、牢骚了三十年/与天斗,与地斗,与权力、荣誉和人民币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至今/仍然没有改变寒门出身和无产阶级”,从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刻画中,我们可以看出,在形而下的层面上,居一对自我“生命”的认知更为清晰。而从诗的结构上看,他的这种对自我的触摸,又是通过那“端坐在头顶三尺之空中”的“无名神识”来进行的。其实,居一还喜欢在诗中以戏谑的“对话”来对待生命的严肃:“秋风则顺势拐弯,靠近江边的猪舍/拍照,拍照,然后与猪对话/‘哈啰,你是谁?从哪儿来?家族为何如此兴旺?’/‘先生,你眼里尚有愤怒和淫色,脸上有神迹/病在家国隐秘和酒;太在乎去处和大师风采/不如我,虽猪形,实佛相。’//唯有一头猪不理不睬,独自大笑/却原来是在专心剔牙,在舌尖上惬意舞蹈/它貌似失聪,很像傻儿,也非智者/却最懂睡眠的哲学和生存之道/见爷们指指点点,误认为是听到了猪的声音/素食者面对秋风,目扫猪圈和周围腐朽的败叶/‘兄弟,酒足饭饱,赶紧走路吧/此地只可梦游,不宜久留,弄出大病来!’”(《在南海平沙岛互动催眠》)表面上看,这是对生命严肃性的一种瓦解,其实恰恰是因为如此而反证了居一对生命沉痛的一种觉醒。戏谑性的表达,正式表明居一从对生命存在认识上的“蒙蔽”走向了对生命存在认识上的“澄明”。如此,对于居一而言,生命的重量,重乎?轻乎?我想读者心中应该早已有了答案。
此类“对话”尚见于《在阳台赏仙人球花开》《松山湖之恋》《与贵宾诸兄弟相聚六间房》《仰望弘一大师》《梦里告孔子擒贼记》《蝙蝠造访》《无聊》《诗人海上回到深圳》《给何首乌重新命名》《不是哀歌》《新赤壁赋》《早上上班时诗意来袭》《我把蓝色的江湖叫深渊》等诗中。总之,居一对于生命晦暗与幽深的沉浸式浇灌,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采取一种“对话”的方式,尽管这种对话从本质上而言就是“自我对话”,但却更能表现出一个诗人在冥想中对生命至情的良苦诉求。
其三,无论“问道参禅”还是“与生命对话”,其间所导向的都是对生命个体的终极问难与参悟,说到底就是对个体生存的一种反省,并通过这种反省达到对外在的调节性适应。中国文化传统讲究天人合一,讲究主客观的冥合,但无论如何,在一个具体的行为中,主体都不可能被完全瓦解。对于一首具体的诗歌而言,更是如此。居一出入于中西文化,已深悟“天人合一”、“逍遥游”、“色空”等名理背后的实质,故而在他的诗中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本真的一面,亦即他的真性情,尤其是中年之后那种通脱的个性,但这种通脱又是在文化机制之下摆脱了矛盾裹挟以后的通脱。所以,尽管已“知天命”,我们从诗中也可以看出某些“挣脱”的蛛丝马迹。
体现居一真性情的诗歌,我以为首推《茶没了煮茶记》,这首诗写得不过是最基本的日常琐事,但正因为其不起眼的“日常性”而让我们看到其真正为人。且看诗人的叙述:“今日有玄机:茶没了,离退休还乡亦不远了/多少年来,我这吃的,算哪门子茶/每次袭上鼻翼的茶香,都有送茶人的气味/我虽一副吃茶的得意,却被什么隔着,根本不能知茶懂茶”;从“茶没了”而想到“退休还乡”以至于心生“牢骚”,多么真实的人!居一在诗中一点也不隐藏自己。“水已煮好,刚要坐下洗茶/竟被西晒的太阳照个正着,难入茶境/理一理窗帘,原来是麦桔杆编织的落地帘子/再拉上窗纱,还是没用//弄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愚蠢至极/如此如此,多么简单/一,把此栋房屋的朝向,翻转过来/二,让太阳从东边落山/最佳方案:人与茶互动,让茶叶端坐着/人呢,纵身紫砂壶中,立即沏上煮沸的开水”。从现实中“煮茶”难入“茶境”的困扰,到最后以“人与茶互动”这种异想天开式的想象使自己解脱出来,这是多么洒脱的诗人情性!
其次是《蝙蝠居装修记》《周末戏谑曲》二首,前者虽然是以“装修房子”为引子,然而却将居一风趣幽默、自得其乐的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俨然一篇居一版的《五柳先生传》;后者写让人“折腾而后痛快”的周末,期间穿插与妻子的恩爱情景剧以及周末来临后的惯常状态,最后以关于装修房子的对话(与妻子)来有趣地映照出他这个“且贫且乐之人”。诗人在《车过怀集》中说:“老雪铁龙很明白,自己不是谁/不在哪儿,无任何去处/于是决定,不用着急,就这样吧——/不看时间,不预设目的地,也没有紧要事/就这样,随意的行走,到哪儿是哪儿”。诗人表面上是以拟人的手法写他的“老雪铁龙”,而其实是在写他本人优游不迫的一种处世态度。其他诗篇,如《在南海平沙岛互动催眠》《元宵节,与妻在家进茶》《李白》《王维》《庄子》《大风》等也都从各个侧面让我们看到他生活、思想的各个方面。
因此之故,从世俗的角度说,居一是一个好玩的人;从艺术的角度说,居一是一个很懂得化生活为艺术的人。这与他一生所浸淫的各种思想文化有关,而说到底,这又是其骨子里所蕴藏的性情使然。
在对待语言以及“诗思”问题的态度上,居一的诗歌及其背后显现出两张面孔。其一是写作时的快感,读其诗,你会为其特殊的语言形式所吸引,那种文言与现代语的交错穿插,使得其诗歌显得纡徐委婉而又呈现出一种动感极强的节奏,同时由于其诗中思想性的深刻,而使其诗歌表现出一种宏阔深邃的风格。居一长期浸淫于中西传统文化,古典的润泽使他很容易陷入其中的“泥淖”。然而“文质代变”,当现代诗歌进入后现代时空以后,传统的文言似乎也成为建构“后现代”的一种有效方式。从居一游刃有余的语言技巧以及他不遗余力地对思想性所展开的“攻击”看,他对自己的这种写作应该持有一种丰盈的快感。尽管这种写作游离于当下主流的写作视野之外,但能体现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对于思想性,他曾自设问答:“哦!思想也是诗吗?嘿嘿——思想,也可以是美的,如音乐的旋律……”我从他的“坏笑”中似乎看到了某种自信和陶醉。而从现有的文本看,他是可以有这方面的自信和陶醉的。
其二是写作之后的犹疑或忧虑。居一是一个对诗歌写作保持警惕的人,他对个人的诗歌有着深刻的反省。在《冥想集》的序言中他曾坦言:“以前的所有写作,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基本训练,甚至还显得不够”,同时他对自己的写作惯性也有清醒的认识:“我有病入膏肓的迷恋:那些泥沙混杂的,那些做梦者的呓语,那些啰嗦的废话,那些自以为是……”甚至对自己的写作路径他也葆有一定的疑犹:“我不知道通过返回传统中最革命的人类精神遗产,经过消化后,是否可以,再从现代或者后现代的丛林中,最终走出?”
然而,不论最终能否从诗歌的丛林中杀出,居一在自己的诗歌中已经表现出了他的独特性。整体而言,居一的诗比较符合我个人的审美,他的诗既追寻诗的美感,也导向哲学之思。我一直主张诗歌应该向美与哲学无限靠近,在这两个方面,我们有共通的地方。总之,居一是一个对诗歌充满了反省精神的诗人,在“冥想”的河流中对个体的生命以及诗歌,他一直做着有力的“摆渡”。
& &修订于深圳
& &“根本的汉语性”诗歌写作者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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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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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樊子,1967年11月生,安徽寿县人,现居深圳宝安。《诗歌月刊》杂志常务副主编,民刊《大象诗志》主要发起人。
居一的诗集《冥想集》由暨南大学出版社于2015年11月正式出版发行,在出版之前,居一将诗稿交我,谦逊地请我批评几句,阅读后,我当时随手写下几句话:“当今吾国之诗,道成艺成者寡,穷源竟委,各有虚飘,惟居一者,揽儒释道于一心,孔子言现在,老子道未来,佛家讲过去和未来,居一的诗忽显忽晦,为异为同,章法面目,刻刻其质为不朽也。”我说的“惟居一者”并不是限于居一一人,我本意是说“居一”们可作为一个诗歌现象来具体分析,当今诗坛,有不少诗人如居一者,不愿意赶热闹,甘坐冷板凳,坚持文本的独立性写作。居一偏于宝安一隅,近三十年来一直安静地写着自己的诗歌。我曾经把居一类比于昌耀,孤独、怪癖、阴冷和高远。我认为诗歌是与文明休戚与共的精神探索,诗歌本质上作为一种冥想方式,往往具有私密性的信息代码,这种代码融合了一个诗人在经验和感觉等不同层面上的迥异认识,质而言之,一个成熟的诗人必须持对特定事物有冷静的、思辨的、毫无偏手的质疑。诗人的质疑需要一种文本意义上的品格和境界,在大同的语境下,一个诗人和他的诗歌如何呈现出个性化非常重要,我读了居一的诗歌,发现居一具备以下几个方面的诗歌特质。
其一、居一的诗歌写作直抵汉语性的诗歌源头。时下不少诗人的诗歌写作直接从“拿来主义”入手,语言根基不扎实,对古典文化采取一种排斥的态度。居一的诗歌容量非常广博,特别在对古典文化的汲取上有着他独特的一面。上世纪30年代英国著名杂志《细察》以利维斯为代表的利维斯派曾提出“根本的英文性”一信念——即确信某些英文比其他英文更英文。同样一个汉语诗人所做的是必须深入汉语言的脉搏里,用灵魂去真实感应感受汉语言的朝气和活力。我认为神秘性为诗歌源头之一,殷墟出土的龟甲和兽骨差不多是占卜所用的,为王室卜人所专用,卜辞的内容以祭祀为主,我比较赞成王安石的观点“诗为寺人之言”(王安石《字说》,《说文解字》释“寺”云:“寺,廷也,有法度者也。从寸之声。”),居一认为&&“但诗的存在自有它的神秘性”,杜甫为儒,陶潜为道,王维为禅,惟有屈原为诗的神性表达。巫术文化的特征是一个原初社会必有的文明特征,现代文明的发展依旧存在很多不可解的神秘现象,因而,一个诗人的根源性问题也是其对神秘性的探求和挖掘深浅层次的问题。居一出生在黔西北,号蝙蝠居士,闭塞的山村和不发达的地缘文化造就了他的诗歌神秘性的探寻之路。居一写了《梦见蝙蝠》《蝙蝠示》《蝙蝠造访》等诗歌,这种以冷僻之物及诗,给接受体带来了常见的阅读上的冲击,神秘性的揭示与暗示常常让人背脊发凉。譬如“推开家门,尊者在悠然环绕四壁飞行/见我又逃回来,只“唧唧”致意/我却心旌颤栗:是前几次的来访者/你说,蝙蝠,于是蝙蝠就来了/和空间是对称的”(居一《与蝙蝠尊者的第三次密谈》);“人就是大地!我是从云天之外回头看见的/你也可以穿越大风烈火。你也能够看见/但现在我要说:人不是大地,大地也不是人”(居一《大地》);“一丛鬼火在荒郊乱冢燃烧,这说明,人死后/只有少许孤魂,能举起骨头里最后的火焰,为自己照明”(居一《火》);“我喜欢和女妖窃窃私语、谈情说爱/喜欢骑在虎背上,给自己挠痒痒”(居一《与魔鬼握手》)……我们从居一的《与蝙蝠尊者的第三次密谈》《大地》《火》和《与魔鬼握手》等诗歌中就能明显读到居一与当代诗人的不同的寻根之处,不少当下诗人在写作中多是工业文明对农耕时代田园、炊烟和牛羊的单层次怀旧和眷恋。居一抛却自我,让身心复归于婴儿状或者归于一种混沌之界:“人就是大地,人不是大地”,看似悖论,其实不然,这就是诗歌的婴儿状和混沌之界,同时我们惊喜地发现居一诗歌中有夷犹、幻想之天才,类似“喜欢骑在虎背上”的诗句在居一诗歌中不算少数,大有屈夫子的“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的气势。
其二、居一把古今优秀汉语诗歌进行了个性化融合,扩展新的诗经途径。我们所说的汉语诗歌实际上是一直处在“变化”的诗歌,《诗经》可以说是地道的汉语诗歌,而从晋的南渡到唐开元,汉语诗歌已受到到佛教文化的侵蚀,此后契丹、女真、蒙古、满清和西方等文明和汉文明的一直处在多层面的交锋与融合,自然,汉语文明(包括诗歌)的血统一直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汉语和汉文明特有的光芒并没有因为不同文化的交织而失去亮泽反而愈发虎虎生威。应该说,现代汉语诗歌的写作更需要有一种血脉相承的继承,需要一个“回头看”的复杂过程。居一的诗歌在儒释道的融汇上做了大量的有益的探索,居一的诗歌有老杜的悲(“多病所需唯药物,微躯此外复何求?”杜甫《江村》;“我的困苦与灾厄在于,太想做一个人,却越来越似是而非/明知生死乃天地囚牢的出入口,名声乃背离天性的作茧自缚/却志气薄弱,且愚且贪和恋战,在这人鬼神魔纠缠不清的名利场/总提不起,小小的肉体”居一《在寿州报恩禅寺》)、太白的高致(“一往桃花潭,千春隔流水”,李白《古风》;“没有一朵花,会劝说人们相信春天/很少有人与花朵说话,与天空说话/任何一朵花,都比人轻多了”居一《只有花朵不会虚度年华》);王摩诘的空(“行到水云处,坐看云起时”,王维《终南山别业》;“终于明白:半山别墅登山口是堵塞的/山上的流泉是藏匿起来的”居一《大南山》),通过以上的对比,我们发现居一诗歌的苦悲有着杜甫的沧悲之骨;居一诗歌的飘逸和张狂有着李白的任性之气;居一诗歌的空逸,有着王摩诘的寡淡与静穆。对于居一来说,在不同诗歌阶段深刻地融合前人的优秀艺术精髓为我所用,委实不容易。诗歌不仅仅是融合还要有变化,有自己真正的发现,居一的《茶没了煮茶记》是表现艺术的直接,李白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是气势的直接,杜甫的“一夜水高二尺墙”是对描写现象的直接,居一的“茶没了!锡罐子空空然”是自我掏空的直接,诗人是掏空自己的,像锡罐子空空然。居一很多诗歌写到禅悟和佛,桐城派姚鼐说:“右丞具有三十二相,三十二相即一相,即无相。”因此,居一的《佛诞日》有可取之处,佛教有见佛杀佛一说,居一诗中应和了:“经书里的答案与佛界的传说,千万别相信”、&&“案牍上,不知何时放了一把匕首”。儒和道学讲究尊师,这点和佛教不同。三十二相即无相,居一在此诗歌中呈现有亮点,这句“见山则巍峨,见水则浩瀚蔚蓝,见美酒则万物皆朋友”居一反其道而行之,把相往死胡同说了,不留有余地,应是在禅诗写作上的突破。
其三、居一的诗歌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挖掘和再现有着雄辩的多重探索。我曾经就意识形态写作理念说过,诗歌意识形态写作,不单纯是政治方面的吁求,还有对哲学、宗教、美学、历史学等诸多方面的研判和取舍,这是一个庞大的写作体系,利用诗歌特有的隐喻、借代、比拟、悖论、反讽等功能,把现实生活中的困顿、疑虑、曲折等心理元素上升到诗歌语言和语言意义以外的呈现,让伤感、愤慨、激昂同非伤感、非愤慨、非激昂没了时空的堵塞和变质,在一首诗歌里写伤感又有非伤感的情,写愤慨又有非愤慨的怒,写激昂又有非激昂的力。意识形态写作也为当代英国批评家伊格尔顿的观点,他认为给我们的事实陈述提供原则和基础的那个很大程度上是隐藏的价值观念结构所谓“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即我们所说的和所言的东西与我们居于其中的那个社会的权利结构和权利关系相联系的种种方式。我认为意识形态在诗歌上的呈现能力和涉及程度、层次和层面是衡估一个诗人的写作抱负问题。“诗言志”其实就是最早的意识形态写作要求,在消费时代的语境下,一个有作为的诗人的诗歌写作必须是有棱角有触角的,如果一个诗人平面化地去写花木鸟虫写村庄和亲情,这种人云亦云的写作行为不会有多大艺术和美学上的价值。前面说了,居一为有源头性的诗人,他有不断融汇和调和汉语诗歌的时空的能力并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写作抱负和写作策略。居一说“形而上说,诗是不可言说与捕捉,或难于言说。”因此,居一在写《仰望弘一法师》《梦里告孔子擒贼记》《向马拉美致敬》《庄子》《歌德》等大量有关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或戏耍或反讽或静穆或感伤,喜怒哀乐皆入诗,有时候注入自己的虚妄“前日与友人妄谈你圆寂前‘悲喜欣集’/昨夜就在梦里观摩先生挥毫,以字为镜至会意处,便与你开心微笑,形似故知”,虚妄中见诗人的真性;有时注入作者的无奈“先生,我的地理是否抵达了应有的海拔?”;有时注入作者的悲凉“它一直游荡在无限空间,在草木、在虱子的体内”;有时注入作者的欢愉“湖在山上,呈男人抱捧女人之象/万物没有动机,总在相互感应、契合、阴阳流转”……通读《冥想集》我发现居一很多诗歌都有雄辩的色彩,诗歌不能靠说理来说明问题,但诗歌也逃离不了因是因非和情感矛盾,雄辩就要求诗人必须把握好诗歌意义上的连续不断的隐现、流溢和扩散,比如居一在《灰尘》写到:“我算什么/凡是如露如电倏忽闪现的/即使是周围的典籍、金牌、石碑、铜像/所有人的创造与神迹,终将消失在灰尘巨大的胃口”,我们看到居一的诗歌在对自我剖析、对历史、哲学和宗教等方面的带有伸向最深层的思辨和拷问,但思辨和拷问过度就会伤害到诗歌本身的存在价值,一些诗人能思而不能感,又有一些诗人能感而缺乏思,居一的诗歌是思与感的和谐统一,我们在居一的诗歌中能够读到大气象小自我大讽刺小戏玩大彻悟小忧伤,这就给我们带来了一种新的诗歌格局:没有传统与先锋之争;没有口语与书面用语之争;没有过去、当下与未来之争;没有诗与非诗之争。这就是居一的根本的汉语性诗歌写作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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