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块带了十几年的玉观音想要送给我认为我一生中最爱吉他谱的人,请问有讲究吗,我是个女孩

  本来我以为这些事儿我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然后等到寿终将寝带进棺材里。直到有一天我的死党姚胖子找上我,让我把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经历说出来。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但我知道他叫我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照他说的做。  先来说说我现在的职业吧,可能说出来有些吓人,我目前的工作是“过话”,这是我们这一带比较通俗的叫法,说白了就是帮活着的人向死人提问。这里说的死人一般是指横死的人或者来不及留遗言就撒手人寰的人,问的问题也分门别类、五花八门,诸如遗产归属,存款账户密码等等。当然,也有些人想通过我找出凶杀案的蛛丝马迹我是万万不会帮忙的,不是怕凶手来找我麻烦,这是我们行业的规矩,由于职业忌讳,在这不方便跟大家细说。  说到这儿,有人会问,我这工作不就是过阴吗?我只能告诉你们,过阴是鬼上身,次数多了是会伤命格的,往严重了说甚至会晚节不保。而我这种,充其量只能算作通阴,不会被鬼上身。  跟过阴最大区别的是,整个过程当中,我也不是用口述的方式转达活人和死人的一问一答,我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宣纸,当然这个宣纸是有讲究的,不是说制作工艺与普通宣纸有区别,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宣纸的背面正中间都是被道士画了引鬼符咒的,这类宣纸一般你在街上是买不到的,普通人就算买去了也没用。如果你想问我进货渠道,我只能告诉你是姚胖子提供给我的,至于他是干什么的,以后我会提到。  言归正传,“过话”之前是要做一些前期工作的,具体我在这就不细说了。当“过话”开始以后,一般我都会用右手食指蘸上点活人的鲜血来来回回在宣纸上写下需要回答的问题及答案,这里提到的活人鲜血必须是死人至亲之人的鲜血,通常是直系亲属,不然是不管用的。事后,我们还必须将宣纸当着当事人的面烧掉。像我这种职业在我们这边叫法很多,最多的一种叫法是通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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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来说,我在我们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了,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这跟去找算命先生算命是一个道理,很多人起先会找一些平常自己所知道的琐事来验证我是不是有真本事,而事实证明我所言(写)非虚后,我在该行业也就开始名声大躁了,甚至很多隔壁县市的人也慕名而来。  不是我夸大其词,很多有钱人出高价想请我“过话”,我都婉言拒绝了。不是我不贪财,而是我们的行业规矩是每次“过话”只能收一千块钱。否则,后果是你们难以想象的,有钱收还得有命花,不是?况且“过话”也是有限制条件的,非月圆之夜(一般都是农历十五前后)是不能“过话”的。  由于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对于我这个爱喝酒爱吃肉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姚胖子的日常接济,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系。  我在通鬼师这一行业也算是异数了,因为一般的通鬼师都有两大特征,女性,年纪大。为什么必须满足以上两个条件呢?因为女性属阴,更容易通鬼招魂。而如果太年轻,阳气太盛,显然也不适合。话说回来,以我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还是一名男性,作为通鬼师在我们那儿属于独一份儿。要说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名通鬼师,就说来话长了,这还得从我十几年前的经历开始说起。
  嗨起走  
  坐等更新
  是真实还是小说?
  好像之前看过这个帖子  
  九十年代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就工作岗位来说,银行职员还是一个很香饽饽的职业。在当时,银行上班的职员工资及奖金几乎是政府公务员的两倍,不像现在公务员岗位一票难求。  尽管我专业不对口,好歹我父母人际关系广,硬把我塞进了当地一家国有股份制银行,从此过上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  如果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也许往后的事儿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惜,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根本不可能满足于在柜台给别人数数钱,跟年轻的女同事打情骂俏的生活。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转为了银行信贷客户经理。  虽然也还是基层,并不属于领导岗位,但好歹手上有了一些权力。因为我性格外向,很快和客户打成了一片。吃饭,喝酒,各种应酬层出不穷,逢人都能称兄道弟,殊不知社会险恶的道理,以至于到最后酿成苦果。
  啪啪!继续…
  @疯狂转身 11楼
13:12:00  啪啪!继续…  -----------------------------  这么偏僻,你从哪天路找来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97年亚洲金融风暴席卷东南亚,港台经济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打击。按理说我们那儿属于内陆二线城市,对总体经济影响并不大,但无独有偶,还是有不少产品主要销往港台地区的生产厂商面临货款资金难以回笼的困境。而我手头上的客户之中恰恰有一家以香港为主要经销商的小家电制造企业。  原本这个企业因为傍上香港有钱的主顾,生意蒸蒸日上,是很多家银行争相营销的对象。但这次始料未及的金融风暴却使其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资金周转呈现出捉襟见肘的趋势,而且面临着巨大的银行还贷压力。  企业老板姓张,名博,五十来岁年纪,一个面相挺和善的人。刚认识他那会儿我还管他叫张总,后来认识久了我再这么叫,他就开始扳着张脸,说我不够意思,老拿他当外人,硬让我叫他张哥。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客户是上帝呢?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叫他张哥,其实就他这岁数,比我爸小不了几岁。  这次他来找我,其实我并不意外,毕竟作为银行的企业客户经理洞悉客户的财务状况是我们平常的必修课,企业面临资金压力想通过与银行协商打开方便之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唯一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他并不是独自前来的。陪伴他一起来的是一个国字脸且鬓须紧凑的中年男子。干我们这行的,有一特点,记性比较好,虽然跟这个男子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仅有过一面之缘,但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某某投资公司总经理。  本来我也不可能记得如此细致,主要是他的名字太特立独行了,跟三国时东吴主公一个名儿,孙权。  投资公司在我们当地是比较好听的叫法,说白了就是高利贷公司。所以说孙权的出现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张博很快说明了来意,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迫于银行贷款即将到期,张博想通过投资公司暂借资金归还银行贷款,待贷款再次落实后归还投资公司,虽然投资公司利息较高,但这一来一回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这种事儿在我们那是屡见不鲜。  投资公司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银行是否会继续落实贷款,要不然银行贷款一经收回不再投放,投资公司哭都找不到地儿。这也是孙权此行跟着来的目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是比较胸有成竹的,我当即信誓旦旦表示继续落实贷款毫无问题。但孙权很快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由张博起草的借款协议,要我作为担保人签字。这我就有些为难了。主要也是张博这人平时对我挺仁义的,逢年过节送烟送酒不说,有一次我生日还送过我一块名贵的手表,但毕竟交情归交情,这一百万的借款可不是小数目,在九十年代政府尚未出台房产限购令的当时,买个十来套普通用户住宅是绰绰有余了,要我背负担保责任,我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也是我当时年轻气盛,涉世未深,被张博平时实诚的表象欺骗了,一方面也是不想因为此事跟他撕破脸皮,另一方面银行贷款毕竟是自己一手操办,整个过程应该风险不大。  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在协议上保证人一栏写下了我自己的名字--秦涛。没成想就这两个字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张博拿着钱连夜拖家带口“跑路”的消息传到我耳朵的时候,我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却没想到这次愚蠢的决定把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过几天,孙权就来找了我。  他走进我办公室,很不客气的对我说:“张博现在跑了,除非你也带着你爸妈远走高飞,要不然你必须承担这一百万的债务。”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全身无力的一头扎在办公桌上,愁眉紧锁,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以我家的经济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偿还这笔巨款,父母都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一家三口挤在七十平米的筒子楼里,省吃俭用存了十几万积蓄,那也是为我结婚准备的。
  向朋友借?先不说我何年马月能还得清。就我当时的朋友圈子,借个五万十万救救急还行,要说一百万,根本就没人有那么多钱。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投资公司三天两头来单位找我麻烦,这事儿毕竟纸包不住火,单位领导很快就知道了,二话不说,以牵扯民间高利贷违反银行规定为由迅速把我开除了。  体面的工作丢了不说,还有个高利贷公司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向我追债。说实话,那会儿我万念俱灰、心无杂念,唯一的想法是一死了之。  至于怎么个死法,我都想好了。  我曾想过跳楼自杀,可惜我们那儿毕竟是二线城市,九十年代那会儿还没像现在这样高楼林立,选个四五层楼往下一跳,万一运气够好,天无绝人之路,落下个终生残疾,或者更直接点变个植物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决定跟着屈原的步伐大气一把,选择投江自尽。
  我能想到这个死法,主要也是因为离我家不远就有一条江。关于这条江,我们那儿的人都管它叫南江,南江由东往西贯穿着我所在的城市,可以说是我们的母亲河,养育着一方水土。据说它有着很悠久的历史,虽然毫无根据可言,但我听老一辈说这条江至少存在一千多年了。  关于南江的历史由来,传得最多的一个版本是,自古我们这儿就地势险峻,且属于交通咽喉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宋末年,由于连年干旱,百姓民不聊生,守城的督军主帅下令集全城之力在此处挖通水道直达长江,一来可以作为防御工事,二来解旱灾的燃眉之急。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修房造瓦挖泥沙,以至于这条江越来越宽,日积月累,有了如今的规模。  不管这口口相传的说法是否真实存在,但是这条江一直有几个比较怪异的现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条江由于与长江中下游的分支对接,属于淡水流域。最出名的是盛产塘虱鱼,这是当地的叫法,比较书面的叫法就是鲶鱼。南江的塘虱鱼不但个大肉肥,而且味道鲜美。不管红烧,还是清蒸,是我们那儿宴请外来宾客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没吃腻的美味。不过话说回来,令人奇怪的是,南江除了塘虱鱼,甚少能看到其他种类的鱼,就连淡水流域最常见的青、草、鲢、鳙四大家鱼都极难见到,这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师说的是真的吗?请问怎么才能看到过逝的人  
  这个现象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毕竟不怎么吓人,下面我要说的这个现象就有些恐怖了。  据统计,这条江里每年都会死不少人,大多都是因为游泳不慎溺水身亡,当然也有极少数像我一样想不开选择在南江自掘坟墓的,这些情况我相信很多地方都有,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一般人在溺水身亡以后比较科学的现象是,尸体经过水的浸泡腐败体积不断增加,密度不断减小,最终是会浮到水面上的,通常这个过程需要三到五天。但是在南江,从来没人在江面上打捞到过这些尸体,这不禁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了。  有人分析认为这些尸体是被江里的鱼类给分解了,但93年发生的一件令人惊悚的事儿却让赞成这种推断的声音戛然而止。  92年年初,全长五千多米,宽约二十米左右的南江大桥历经两年多的修建作为我市重点形象工程正式落成通车。从那以后,南江大桥也成为了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很多长途客运的必经之地。93年那件骇人听闻的事儿就发生在这座桥上。
  当时正值梅雨时节,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礼拜。一辆从山东开往广西的长途客运大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急速冲出大桥护栏,掉进了江里。具体是因为雨天桥面路滑,还是司机疲劳驾驶,又或者汽车当时出现了故障,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没人解得开的迷。有关部门接到消息,迅速展开紧急抢救。经过24小时不间断打捞施救,客运大巴的残骸终于从江里捞了上来。  但是,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人们惊奇的发现,客运大巴的残骸里并未找到哪怕一具尸体。  有关部门曾经联系过该辆客车的始发站,购票记录显示这辆大巴实载乘客27人。这就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大家都知道,这种重大交通事故,虽然有极大可能性有人被甩出车外,但是大部分人身体还是会被滞留在车内的,而且通过对客车大巴残骸的细致观察,大部分车窗玻璃是较为完整的,这就排除了尸体全部被江水冲出车外的可能性。而且,有关部门经过细致搜寻,大巴落水附近也未能找到任何尸体。  这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显然,尸体被鱼类分解的分析根本就站不住脚。即使南美洲最著名的水虎鱼(食人鱼)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事儿当时在我们那曾经引起过轰动,但由于没有找到一具尸体,这事儿太过诡异,政府部门就没让见报。  另外,关于这条江还有很多恐怖的民间传说,这种没有科学依据事儿如果不是我小时候曾经亲身经历过,我是不会相信的。  小时候我还比较叛逆,也不听大人劝解,每当夏日临近的时候,总是和年纪相仿的小伙伴郭仔偷偷跑到江边游泳嬉戏。  那一次,我和郭仔放学后像往常一样匆匆把书包扔在家里,就跑去了江边。  当时还是八十年代,别说空调了,平常人家连电风扇都比较少,因为天气十分炎热,很多人都会来江里游泳,咋一看江边还不少人,所以我们也不怎么怕,很快找了个地方下了水。
  郭仔水性比我好,胆子也大,在水里哪里都敢去。而我胆子小,只敢在浅水来回打转,毕竟大人说的话我虽然不怎么信,但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因此,郭仔总是笑话我胆小如鼠,长大后肯定成不了大事,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他当时看人确实很准。  不久,夜幕徐徐降临,江面上能见度不断开始减弱,游泳的人也开始少了很多。我看着身边清澈的水逐渐一点点变得深不见底,心里就开始有些发慌,对不远处的郭仔说:“我们回家吧,该去吃饭了。”  郭仔显然还意犹未尽,说:“才来这么会儿,急什么?再说,这个点家里开饭还早着呢。”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这时候,天色逐渐变暗,我能感觉到江水温度在逐渐降低,心里就不免有些害怕,但郭仔这么一说,我也只好壮着胆子舍命陪君子。  但是接下来,郭仔扎进水里之后,却再也没有冒头出来。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我害怕极了,开始拼命的呼喊郭仔,但始终没有人回应我。  与此同时,我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水里有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正向我漂来,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脑子里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大人们说江里有水鬼的故事。
  我使命的想往岸边退,但那水下影子却不依不饶,而且显然速度要比我快得多,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被缩短,我心里也越发的感觉恐怖。  不一会儿,我感觉脚踝一紧,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我的脸都绿了。  我听大人们说过,水猴子都是水鬼变的,最喜欢拉人的脚,把人拖下水,让人窒息身亡。我心想,这下完了,郭仔肯定已经遭遇了不测,这水猴子拉一个不够,好事成双,又如法炮制来拉我了。  正当绝望的感觉蔓延我全身的时候,突然听到砰地一声,那个影子突然从水里窜了出来,我顿时吓破了胆,哪里还敢看水猴子到底长什么样,闭紧了双眼,瑟瑟发抖,等待死神的降临。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两分钟,但我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接下来都没有了任何动静。  也许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郭仔做着鬼脸正对我哈哈大笑。  我当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开始对他破口大骂。
  但是我骂着骂着就不说话了,因为我模糊的看到郭仔身后不远处的水底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根本来不及提醒郭仔,那个巨大的影子已经到了郭仔的身后。  然后,我听到扑通一声巨响,水面里翻起一个巨大的水花,郭仔整个身体就被拖进了水里,没了影。  我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直到那个巨大的影子消失在水里,我才开始哭着喊着叫救命,最后还是几个大人连拉带拽把我拖到了岸边。  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个劲的哭,根本连话都说不清。  这件事情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之后,也有人问过我这件事情的经过,很多人都十分质疑我在那么昏暗的光线下是如何看清那个巨大影子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但我心里十分确信我确实看见了那个影子。  我不知道这次选择投江自杀的方式跟郭仔有没有关系,但至少我可以向郭仔证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他说的胆小鬼了吧?
  能更快点吗  
  我站在南江大桥上,凭栏望江,一时思绪万千。  如果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倒也无牵无挂,就是对不起爸妈这辈子的养育之恩。爸妈含辛茹苦把我抚养长大,眼看事业有成,即将娶妻生子,却因为我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我根本不敢去想象一向体弱多病的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怎样的绝望表情。想到这,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啪啪往下掉。  我只希望冤有头债有主,在我死后,孙权的投资公司不要去为难我爸妈,毕竟在法律上我爸妈是没有任何义务为我偿还任何债务的。  想完这些事情,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神定气闲,做足了临死前的心里准备,但当我要翻过栏杆跳进江里的时候,又不免开始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这种害怕是不是源自于人类本身对于死亡的恐惧。  而且,我一想到也许有人在我同样的位置做过同样的事情,我又开始胆战心惊,当时的他(她)是什么样的心境?
  我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天空,又把视线转移到脚下有些浪花飞滚的江水里,那一刻我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郭仔正站在江面上对我微笑,而且不停向我招手。  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就这么往下跳。  “小伙子,老话说的好,寻死不跳南江。你可想清楚了。”  这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看到离我仅有五六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老头,内心却惊涛骇浪一般。因为就在刚才,我明明环顾过四周,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我不禁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老头,老头身材伛偻,头发花白,但穿戴整洁,精神矍铄,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的感觉。不用说,刚才说话的肯定就是他了。  只是我一直奇怪这个老头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他就又开始说话了。  “小伙子,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非要到寻死的地步?跟我这个老头念叨念叨,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我又看了看这个老头。说实话,我根本没指望这个老头可以帮我,但毕竟他也是出于好心想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  我以为听了我的事儿,老头会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再细心劝慰我一番,说一些没什么事儿比生命更宝贵的话。没想到他却出乎意料的对我说:“就这点小事儿,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听了他的话,我惊讶万分。一百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我不敢确信这个老头是否真的能拿得出来。就算有,我跟他萍水相逢,他凭什么帮我?而且,他说让我帮他做一件事,什么样的事能值一百万?那不是忽悠我吗?  不过,我想到目前的处境已经称得上走投无路了,也不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结不结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试探性的问:“要我帮你做一件什么事?”  老头也不答我的话,自顾自往自己的中山装口袋里摸了摸,然后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件东西,说:“我要你替我去一个地方,地址在这里面,你务必要在七月十四晚上亥时之前赶到那儿,至于办什么事儿你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晚上我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得这事挺不靠谱的,老头给我的是一个泛黄的老式信封,我早已经拆开来看过了。  原本以为老头会在纸上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但一打开却发现不是我想的那样,纸上就简简单单几个字:邹台县老石村。  我就觉得这事太玄乎了,邹台县我知道,离我所在的城市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改革开放的时候就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县,直到现在都没有脱贫致富。老头让我去一个贫困县到底有何意图,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市中医院找我的死党姚胖子商量这事儿,当时他还是中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  姚胖子可以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全名叫姚大海,是我高中同桌。
  当初,我们可以说一见如故,臭味相投,每天形影不离,要不是那会儿还没流行同性恋一说,我们估计早就被众多唾沫星子淹死了。高中毕业那年,他报考了医科大,我上了外语学院,我俩才算分道扬镳,联系逐渐少了,但那份真挚的友情一直还在,而且毕业以后由于都回到了本地工作,联系又逐渐密切起来。  我没告诉他我之前发生的事儿,因为姚胖子家境跟我差不多,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一见到我就跟没事儿的人一样,对我开着玩笑说:“涛子,瞧你这风风火火的。说,看上我们医院哪个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妹子了?我就舍命当一回媒公,一准帮你撮合。”  我走上前去一拳就打在他厚实的臂膀上,然后一脸严肃的说:“我不是来跟你扯皮的,找你说正经事儿。”  听说我有正经事儿,他也不跟我开玩笑了,让我先坐下再说。我没有立刻就坐下,而是看了看办公室,见只有他一个人,就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带上,这才过去坐到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然后也不等他询问,我就开门见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完我详实的叙述,姚胖子也许对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太过于震惊,邹着眉头一直不肯开口。我也不管姚胖子对这些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事儿怎么看,今儿也不是来让姚胖子给我做个决断的,只是想让他帮我分析分析,毕竟他学习成绩一向比我好,脑子比较灵活,这其中我不明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见他一直不肯做声,我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说:“胖子,你倒是说句话?别给我装哑巴。”  这时候,姚胖子抬头看着我,抿了抿嘴说:“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首先,我可以排除那老头并没有打着幌子骗你,因为这根本就没必要,如果这事儿是假的,你回头还是会自寻短见。”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姚胖子分析的很对。  他接着说:“既然这事儿是真的,那就得仔细想想了。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事儿明摆着不可能让你去邹台县转一圈就回来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这事儿我跟姚胖子想到一块儿去了,即使是遇到亚洲首富李嘉诚,也不一定会因为我要跳江自杀,就说要替我还债。有钱人都抠门儿,这是我在银行摸爬滚打两年多唯一认识到的至理名言,别人对你大方,都是有针对性,有目的的。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我现在根本就没得选择,这一趟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得去。再说,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去一趟少根毛?  我斩钉截铁的跟姚胖子说了我的决定。  临走之前,姚胖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  一回到家,我把家里墙上挂着的挂历拿了下来,仔细盘算了一遍,离阴历七月十四还有十来天的样子。  我妈当时正在厨房做饭做的热火朝天,突然看见我回来,显得很诧异,就问我说:“今天不是星期三吗?怎么没去上班?”
  我单位的那件破事儿我肯定不能告诉她,不然她肯定崩溃。只能撒谎说:“最近工作太累了,不是单位有年休嘛,我就请了几天假,在家好好休养。”  我妈还顾着锅里炒的菜,也没看出来我神色不对,只说:“那我再炒两菜,昨天怎么不见你跟我说这事儿。”  “没事儿,我最近胃口不好,随便将就着吃点儿就行。”我说。  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来,连忙问我妈:“妈,亥时是晚上几点啊?”  我妈看起来有点被我问的名其妙。也难怪,这种古代记录时间的方式到现在除了用于生辰八字,平常根本就用不到。我也纳闷,那老头为什么不说是几点,非要说亥时,也太不与时俱进了。  突然,我妈说:“我记起来了。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你爸生辰就是亥时。”  我没想到我妈连我爸的生辰都记得一清二楚。也难怪,我每年生日她都会不声不响给我做一份长寿面。  这时候,我感觉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没有之一。
  之后几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投资公司并没有就此找上门来,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据我所知,能开投资公司的无一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黑白两道基本上都吃得开。我的家庭住址,公安局随便认识个小角色就能帮他们查的一清二楚。  想了一想,我给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同事打了个电话,最后找到了答案。原来投资公司这些天并不是毫无动静,相反他们动作很大,想方设法找银行的麻烦,挽回这一百万的损失,毕竟我当时还是在职员工。这事儿当初只是小范围的人知道,现在已经被投资公司闹得满城风雨,行内皆知。  我想想也是,投资公司对我的基本资料肯定了如指掌,找我根本要不回这笔钱。  但是说实话,不是我诋毁银行,只是对我领导的做派心里明镜儿似的,从迅速把我开除就可见一斑,这事儿肯定没戏。投资公司归根结底还是会来找我的麻烦。  我现在唯一的指望是那老头不要骗我,别说让我去邹台县一趟,就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这些天有一件事情让我十分感动,姚胖子打来电话说,愿意陪我去一趟邹台县。其实那次我去找他就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没敢开口,毕竟我俩都知道这一趟没啥好事。  虽然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我和姚胖子谁都没去过邹台县,所以约好了阴历七月十四那天我们一早就出发。  如果我能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儿,我宁可选择那天从南江大桥跳下去。
  赞  
  文笔不错,火线刘明。  
  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真是度日如年,十分煎熬。幸好时间的年轮并没有因为我的焦急等待而有所停歇,那天终于还是来了。可惜天公不作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去邹台县这事儿对我来说是一件性命攸关的头等大事,别说下雨了,就是天上下冰雹,我也必须得去。  所以天一亮我就早早的去了汽车客运站,不过到了那儿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比和姚胖子约定的时间整整提早了一个小时。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从车站门口的小摊贩那儿买了份报纸,也不管是当天的还是昨天,反正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随后,我在候车大厅瞎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座位,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报纸。  这份平淡无奇的报纸唯一吸引我眼球的是头版头条,报道了一起因雨天道路湿滑造成一辆客车侧翻坠入山谷从而导致车内16人全部遇难的重大交通事故。旁边还醒目的配了张现场照片,照片是一辆客车残骸的特写镜头。引起我注意的不是这起事故死了多少人,而是事故地点发生在邹台县东坡岭。
  我觉得这纯粹是个巧合,也没往心里去。  一份报纸很快被我翻了个遍。我看了看时间,似乎还早,把报纸一裹往裤兜里一塞,就躲到车站的角落里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没过多久,姚胖子来了,他倒是很准时,掐着点来的。姚胖子的身材太有料了,扎在人堆里我都能一眼把他认出来。我也没喊,冲他挥了挥手,他就看到我了。  等他走近,我才发现他还背着个装满东西的双肩大旅行包。我了解姚胖子日常喜好,一猜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没好气的说:“胖子,你能别这样吗?这么大阵势。”  姚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备不时之需嘛。”  想着这包再重也不是我背,我也就没再说什么,领着他去买车票,买完车票就上了车。  当快要上车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具体哪不对劲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所以仅仅是停顿了一下就爬上了车。
  邹台县是一个贫困县,工业不发达,也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小县,因此直到发车点这辆车也没坐满,相反,倒留下了不少空座。我跟姚胖子都比较无赖,见没什么人,也不按号入座,蹭蹭的跑到车尾一人占了俩座。  我平常有个不好的习惯,一上车就开始犯困,就想呼呼大睡。而姚胖子精气神十足,啪啪从包里摸出一袋花生米,也不问我要不要吃,就开始狼吞虎咽。这倒也罢,重点是他吃相还特别不好,噼里啪啦的咀嚼声在我耳边不绝于耳,让我不厌其烦。我哪还有心思闭目养神,索性就把头侧向窗外,看起了沿途的风景。  因为汽车客运站在北岸,邹台县位于我们城市的南边,所以客车就势必过江,而南江大桥则成了必经之路。  当汽车行驶在南江大桥上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江面上升腾起了一片白色的雾气,远看天空和江面灰蒙蒙的连在了一起,显得十分壮观。不过在我看来却十分扫兴,毕竟能见度太低,我能目及的地方实在有限。
  正当我想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却突然看到江面上一个朦胧的巨大条形物体蹭得一下窜出了江面。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清楚,那个东西又咚的一下子窜进了水里。我没法形容那个场景,那个巨大的水花就像一颗炸弹在水面上炸开了花。问题是雨实在太大,我压根儿就没看清那是个什么怪物,但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我看到的这个东西跟我小时候看到那个水里的巨大影子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我以为这么大动静,姚胖子也肯定注意到了。但我转过头,看见姚胖子依然十分淡定的吃着花生米,就意识他刚才没往车窗外看,错过了那惊人的一幕。  我犹豫着是不是把这事儿告诉他,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话咽进了肚子里,这么离谱的事儿说出来他一定不信,也就此作罢了。  在姚胖子的不懈努力下,一袋花生米很快宣告阵亡了,我也有机可乘开始闭着眼睛睡起了大觉。  估计睡了有半个多小时,我实在觉得有东西搁得我难受,就往兜里掏了掏。定睛一看,原来是我之前买的那份报纸,就一把将报纸扔到旁边的空座上。
  姚胖子可能正觉得无事可做,就拿过去左翻右翻,随后看着报纸就咯咯笑的乱颤。  我正觉得纳闷,姚胖子就问我说:“这报纸哪买的?”  “地摊上买的呗,难不成还自个儿开印刷厂啊?”我说。  他又说:“高手,涛子你绝对是高手,你没注意到这报纸是8月17日的吗?”  我被他说的脑子有点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解的问:“8月17日咋了?”  姚胖子见我反应慢一拍,继续跟我卖关子也没啥意思,就说:“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8月16日吧?也就是说8月17日是明天。”  明天?姚胖子这话把我吓得不轻。因为工作被辞退的缘故,在家呆着根本没关心阳历日期,净盯着阴历了,谁叫那老头跟我强调的日子是阴历。  按说这种事我根本就不信,但姚胖子信誓旦旦,我就有些不信邪的把报纸拿过来看个究竟。  这一看,我就懵了。  报纸上的日期确实是日,千真万确。
  楼主加油!写得有吸引力!  
  @ST小荭 不错,引人深入啊  
  这下子,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可是我市发型量最大的报纸,日均发行量过十万,是市委宣传部的直属单位,不可能出这种纰漏的。  但眼前的这份报纸又作何解释?  如果是报社百密一疏那还好说,如果不是…………  我静下心想仔细再看一看这份诡异的报纸,但乍看之下冷汗都出来了。因为我终于想起了我上车的时候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大家都知道,一般长途客运大巴的前挡风玻璃都会有目的地标示,所以很多乘客上车前都会在车头看上一眼,以确认自己有没有上错车,我也不例外。  可能是我心眼比较实,还顺带偷偷望了一眼这辆车的车牌,当时也说不上是啥感觉。  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是眼熟。  为什么会觉得眼熟?我仔细比照了一下这份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尽管因为照这张照片的照相机像素有待商榷,但毕竟特写镜头拉得太近,那辆客车残骸车尾的车牌号码却清晰可见。这两车牌号码一对比…………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我拿着报纸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作为银行职员,整天跟数字打交道,我觉得我记忆力毫无问题,看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我不得不跟姚胖子说。  我以为姚胖子听了这件事也会跟我一样的反应,但他却淡淡的告诉我,天底下哪会有这种事,肯定是我看错车牌了。  尽管我也开始质疑自己,但心里总归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甚至我隐隐把这辆车和报纸上发生重大交通开始联系在一起。  我不自禁的开始盘算起乘客人数,毕竟报纸上写着这起重大交通事故的死亡人数是16人。  幸好我和姚胖子坐在车尾算是地理位置优越,往前一看,所有乘客一目了然。  1、2、3、4、5……
  数到最后我的心越跳越厉害,因为我发现,算上我、姚胖子,再加上客车司机,这个数字跟这起交通事故的死亡人数居然惊人的吻合。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仅仅是个巧合,不死心的又重新数了好几遍,但结果让我很失望。  这时候汽车已经离站行驶一个多小时了,天空不再阴霾,雨也开始停了下来,但是我焦躁不安的情绪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我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这事儿迫在眉梢,我必须得跟姚胖子说清楚。  等我说完,姚胖子见我脸色凝重,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也先别急着下车,先去问问清楚这事儿。”  我赶忙说:“问谁?”  他说:“客车司机。”  我觉得也对,客车司机这辆车的车牌肯定再清楚不过了。
  我拉上姚胖子走向车头,边走心中边默默祈祷是自己看花了眼,小题大做,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客车司机看上去倒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一见我们走到车头,还以为我们要在前面下车,就扯开嗓子说:“这一带以前是乱坟岗,也没人居住。你们如果是想转车去其他地方,我还是建议你们到了县城再转车吧,这条路我开了有五六年了,路况太差,除了我们这条线也没什么车通行,很难拦到车。”  我只关心这辆车跟报纸上那起交通事故有没有必然联系,如果不幸真被我言中,别说这里是乱坟岗,就是鬼门关,老子也照样要下车。  我假装淡定的开口问:“师傅,这车儿经不经过东坡岭?”  司机回我说:“是啊,东坡岭这段不好走啊,特别是雨天,道路泥泞不堪,有时候山上还会涌下来不少泥沙,容易造成交通事故啊。”  他这话让我感到心有余悸,忙问:“是不是前几天出了起重大交通事故啊?”
  我话一说完,司机就笑了,说:“你们这帮小年轻,不学好,净听人瞎说。我们每天这条路上来回跑,有没有这回事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心想,这回完了。既然报纸上提到的交通事故不是已经发生的事,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造谣,一种是即将发生的事。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还没来得及问司机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车牌号码的事儿,姚胖子打断了我。他先开口说:“师傅,我们就想在这儿下车,您看行吗?”  难道姚胖子看出什么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更倾向于马上下车。  司机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他。  姚胖子继续说:“我们这趟来呀,就是来祭祖的。我这兄弟家祖坟就在附近,就请您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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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胖子说的煞有其事,而我心中却骂开了花。你们家祖坟才这儿呢,你们全家祖坟都在这儿。  他说的滴水不漏,但是没想到司机用很奇怪的眼神还了看我,还说:“我说句不好听的,这里先不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是邹台县闹得最凶的地方,你们确定要下车?”  虽然我有些不太明白司机说的闹得最凶是什么意思,但我和姚胖子就现在来说一门心思只想下车,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司机也就没再劝我们,缓缓的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是缺乏思考的,其实说的透彻一点就是求生欲望会被无限放大。所以我在车门一打开的时候,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蹦了下去。  却全然没发觉,姚胖子根本就没下车。  直到我反应过来,姚胖子才磨磨蹭蹭走了下来。  我连忙上前问他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慢?他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我也就没刨根问底。  这时候,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我耳边徘徊,我突然意识到这辆车恐怕就要开走了,就第一时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车尾,想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但是姚胖子凑近到耳边轻轻对我说:“算了。你还是别看了,看了你会挣脱不了这场灾难的。”  姚胖子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够简洁明了了,也就是说这一切是真实的。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下车后他在车上磨蹭了半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发觉我越来越不了解姚胖子这个人了,在我的印象中他应该算是聪明绝顶,但绝难称得上高深莫测,可是这次让我有些看不太透彻。  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毕竟在我看来,除了至亲以外,他跟我关系最铁。换句话说,他算是我比较信得过的人,我说这话毫不夸张。  他叫我不要看,我就真的没看,任由客车慢慢开走,而且我看得出姚胖子似乎也很紧张,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一下子我心里有些平衡了,我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那辆车也开的没影了,姚胖子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我说:“幸好逃过一劫。”  我十分惊疑姚胖子是怎么知道的,二话不说就要下车,毕竟我到现在都不敢百分之百断定这事儿是会真实发生的。  这本身就是违背科学原理的,没有绝对让我信服的证据我哪会信这码事儿。
  难道真的有穿越这种事?我正胡思乱想着,姚胖子边伸手边跟我说给他抽根烟。  我哦了一声,条件反射的从兜里掏出半包烟递了一支给他,但突然一想不对啊,姚胖子一向不抽烟,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而且特别能吃。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姚胖子?今天这么诡异的事情都发生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我试探的说:“你抽个屁烟啊,又不会抽,给你也是浪费。”  他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管我啊,给就是了。”说完,又从我这抢过打火机点上,猛抽两口,这下子呛得他眼泪鼻涕一把流。  看着他的样子,我舒心不少,姚胖子终究还是姚胖子,看来他抽烟只是想缓解紧张的情绪。  我问他说:“车牌号码都没确认,你怎么那么肯定就要下车?”  姚胖子抹了把眼泪,停顿了一下,才对我说:“说句实在话,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对这事本身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去问驾驶员也只是因为你想弄个明白。我也没打算急着下车,就把包仍然放在座位上。但走到车头我又怕贼惦记,就通过驾驶员的后视镜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但这一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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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这儿,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姚胖子接着说:“透过后视镜,我居然看到两个没有脸的人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当时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急急忙忙转头去看,却发现我们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是我一时看花了眼,也没打算放在心上。但是当我又一次看向后视镜的时候……”  姚胖子没把话说完,手微微颤抖着拿起烟又抽了一口。虽然没说下去,但我已经有些料想到他想说什么了。  我对他说的这事有些难以置信,就问他:“那你还磨蹭半天?”  这事儿要是让我瞧见,肯定连滚带爬先下车在说,也不知道姚胖子脑瓜子怎么想的,居然说:“我是为了去拿我的背包。”  我心说,你脑子有病吧,这时候还去拿那个破包,但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我,这时候才想起,连那张诡异的报纸都没拿上。
  本来这趟行程因为有希望把我从深坑里挖出来,我的心情还有些期盼和美好的,但是经过之前的事情,我发觉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更要命的是,我们此时正处在一个人生地不熟,毫无人烟的地方。这种环境往往给人很沉重的压抑感,而且对于我这种方向感极差的人来说,甚至会手足无措。  我暗自庆幸还有姚胖子在身边,不然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他曾牛逼烘烘的向我吹嘘,他大学时候有过一段疯狂的旅行爱好者生涯,跟着一帮志同道合的驴友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去过很多袅无人烟的旮旯小地方,野外生存能力锻炼的极佳。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就凭他那有些显山露水的体重,多半掺了不少水分,反正我对他的光辉事迹有些嗤之以鼻。但眼下,我不指望他,还能指望得上谁?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显然越大。当我看到姚胖子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个苹果狂啃,我顿时气节,这家伙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只记得吃。这境界,吃货没达到一定程度,估计也体现不出来。  只能自己先观察地形,环顾四周看看。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一眼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的不毛之地,毫无生畜的迹象,四周杂草丛生,灌木熙熙攘攘,还有一大片不知道荒废了多久的农田。与之相应的是远处一片透着阴深恐怖气息的山岭。  值得注意的是,道路两旁还有一个个的小土丘,这些土丘大小不一,有的土丘前面还横竖斜躺着碑,很明显这些是坟墓。毕竟现在是大白天,我也不怎么害怕。只是我挺奇怪,我们那一带封建迷信意识特别强烈,甚至很多人深入骨髓,不惜大兴土木翻修祖坟,只为了能够获得祖宗上天之灵的保佑。再不济,也会在每年清明时节有人上坟锄草填土。可是眼前道路左右的墓地显然已经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要么是子孙死绝了,要么坟墓年代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但是通过仔细观察,我发现这一带的所有坟墓居然都是荒坟,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我突然想起司机曾经说过,这里以前是乱坟岗,为什么说是以前?那现在呢?我又想起姚胖子说要下车时司机奇怪的眼神,难道是他有什么话没说完?  我不敢想下去了,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姚胖子,问他接下去怎么办。  这时候姚胖子已经把一个比拳头大很多的苹果干净利落地吃的只剩下核了,这才慢慢悠悠站起了身,还非常欠扁的四处望了望,说:“啊呀,这里还真是乱坟岗啊。”  脑门顿时无数黑线,我不耐烦的说:“你就划出一条道来,说,接下去我们怎么走?”  “走?你还想走?你没听司机说这儿是整个邹台县闹得最凶的地方吗?”他说。  我说:“那又怎么样?大白天的还怕百鬼缠身?笑话。你以为我吓着长大的啊?”  现在的社会上,很多年轻人像我一样是唯物主义者,不太相信牛鬼蛇神这一套说词,但是耳濡目染是难以避免的。虽然不太相信,但我也只听说鬼魂闹得再凶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大白天阳气太重,根本就遁不了形。  姚胖子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一看就知道这里是百鬼坟,你的那套白天不遇鬼的肤浅理论,在这根本就行不通。”
  百鬼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鬼棺的事我倒是听说过一次。说起这件事儿,前几年在我们那儿一个叫三河屯的地方还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轰动一时。  事情是这样的。  三河屯在我们那纯粹是个小地方。按人口来算,在我们县级市属于排名末流的小村庄。但是这个小村庄有一个特点,山地面积广,大多数村民都属于山民。虽然山民称不上富裕,但毕竟靠山吃山,基本生活都能够得到有效保障,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悠闲生活。  如果仅仅是这样,没有那件事的发生,这种不起眼的小村庄也不会被人们时常提起。  事情的起因是村里有一户姓赵的人家建新居,山里人建房子比较随意,也不讲究阴阳风水,而且因为地域宽广,宅基可选择性比较大。这户人家就选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山脚下盖了栋三层小洋楼,按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叫山景房。能建这种房子的人跟城里人虽然没法比,但在三河屯也算比较有钱了。而且房子主人性格开朗大方,热情好客,搬新居那天,杀猪宰羊,好酒好菜招待,整个村子几乎都热闹非凡。
  本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怪事就发生在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却发现这姓赵的一家三口全都横死在了这座新建的房子里,无一幸免。而且据说,死状还特别恐怖吓人,全都是七窍流血身亡。  这下子全村都沸腾了,村民议论纷纷。有说这是凶杀案,姓赵的近几年发迹较快,肯定在外面赚了黑心钱,得罪了不少人。但全家灭口那得多大的仇恨啊?还有一种说法是食物中毒,这种说法差点搅得全村人心惶惶,毕竟大多数人那天晚上都受邀参加了那场晚宴。这种无端的猜想一直持续到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经法医对尸体的鉴定,排除了他杀及食物中毒的可能。  接下来,专案组对此案毫无头绪,但村子里对这事儿却越传越玄乎。有人说,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了那座新房传来阵阵凄凉的鬼叫声。还有人说,建新房的位置正好触犯了山神的忌讳,山神派遣山魈收了这一家三口人的性命。反正就是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具体的事实真相,谁也说不清。  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不知道因为办什么事儿路过三河屯,听村民说起这件事,就说要去那栋房子看一看。自从发生惨案之后,村民们都怕,没人敢靠近那座房子,一听说老人要去看,都没人敢陪着去。只有胆大的村长答应陪着老人去房子外面转一圈。
  到了那儿,老人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四处看了一看,然后围着房子走了一圈,然后对村长说,这房子下面有一具棺材,而且是具鬼棺。房子建在鬼棺上可是犯了大忌啊,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全村的人都要遭殃。  村长被老人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问老人该怎么处理。  老人随后说,把房子拆了,鬼棺起了,请个道士做场法事就好,说完就走了。  本来村长有些将信将疑,但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危,对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叫来拆迁队,开始拆房子。  说来也怪,拆房子这事本来挺顺利的,但拆到一半,村里开始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村里有小孩的人家发现自家的小孩整夜整夜哭个不停,想尽招式都没用。一些家畜也开始食不下咽,滴水不沾。  很多疑神疑鬼的人就开始怀疑这跟拆那座房子有关,要求停止拆房。  但是拆迁队不愿意了,钱还没拿到手,就说要停止拆房,这钱管谁要去啊?所以两边都耗上了,就开始闹。最后还是村长拿了主意,房子停止拆迁,拆迁费用照付,这事才告一段落。
  但是接下来,村里人惊人的发现,房子虽然没拆成,稀奇古怪的事却愈演愈烈。村里有个神婆,叫李大婶,平常总是喜欢鼓捣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有没有真本事没人知道,反正村里人一有小病小灾也不去医院,总喜欢往她那儿跑。她总是口中念念有词,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或者开一些没人见过的偏方。还别说,有些人还真有效果,一些小病三两天就痊愈了。  但是有一天,李大婶却死了,而且还死的特别奇怪。怎么说呢,反正很多人看见那天李大婶像疯狗一样面目狰狞的瞪大着眼睛绕着整个村子乱跑,嘴里还喊着:“要死了,全都要死了。”然后她就跳进了村口边上的那条河里自杀了。  村里再也无法宁静了,都七嘴八舌的说是那座房子惹得祸端。村长回想起老人说的话,就做出决定,把拆迁队又请了回来。拆迁队这回才知道村里闹鬼的事情,二话不说就要求加钱,村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房子拆完了,接下来就是掀地基。掀到地下三米左右的时候,有人终于挖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人们就开始使劲继续挖。
  没一会儿,这硬邦邦东西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  这居然是一口石头材质的棺材,而且这口棺材造型奇特,棺盖上雕龙覆凤,前后高低不一,一边的前脸还有一个硕大的挂环,这个棺材整体看上去活像一个巨大的抽屉。  村里没人听说过这种棺材,更是没人见过,都十分好奇,但是终究没人敢掀开棺材盖子看个究竟。  这时候村长请来的道士也终于到了。村长叫人把棺材抬上来摆正,便于道士开坛做法。但是这口棺材怎么抬都抬不上来,就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样。  村长无奈,只能不好意思的问道士棺材在坑里能不能做法。这个道士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也并不是来肯蒙拐骗走个过场的,估计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也没说行不行,走过去照着棺材口贴了张符纸,就让几个人继续抬棺材。
  还别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棺材这次还真被抬了上来。道士说这放鬼棺是有讲究的,不能直接放地上,地上煞气重,会出事儿,叫人先在地上横放了几根木棍,又让几个抬棺材的把棺材架到木棍上,这样才算棺材不落地。  接下来,道士就拿着他的行头四周布置了一下,算是做完了准备工作,开始做法。  做完法事,村民们安心了不少,可是村长犯愁了。这棺材挖倒是挖上来了,可是接下来应该处理它呢?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摆着吧?  这事儿也只能再麻烦道士了。道士说,这事儿十分简单。选个向阳的地方,挖地三尺,棺口东西朝向把它埋了就行。  村长照着道士的吩咐也把这事儿给办了,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可是村里有个村民叫张二牛,平时好吃懒做,也没啥经济来源,就惦记上了这口棺材,毕竟这口棺材怎么看都像年代久远的样子,里面随便有什么东西都肯定值钱。
  俗话说,要钱不要命也许就是说的张二牛这种人。张二牛胆子再大也不敢晚上去挖,但白天又怕人瞧见,就选了个天色渐黑的傍晚时分。  本来这事儿进展挺顺利的,张二牛还暗自庆幸没人瞧见,可是当他打开棺材盖的时候,他吓傻了。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  其实,张二牛对于这个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棺材嘛,里面不是尸体还有什么?  可是把张二牛吓得魂飞魄散的是,棺材里面躺着的这个人居然是李大婶。李大婶的尸体可是张二牛亲眼看见从河里捞上来,然后出殡送进棺材里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具鬼棺里?  张二牛撒腿就想跑,可是突然有一双手牢牢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鬼棺的事儿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是不是以讹传讹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最后我听说三河屯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反正政府给出的信息是,当时村民感染了一种很严重的变异传染性疾病,属于瘟疫的一种。  我更偏向于相信政府的这套说辞,毕竟三河屯现在又发展起来了,如果是因为鬼棺,那里现在还能住人吗?  一个鬼棺就够吓人的了,我不知道姚胖子接下来要说的百鬼坟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恐怖的事。
  正等着姚胖子给我解释百鬼坟的事儿,却突然有一股阴森森的微风吹过,让我顿时感觉全身舒张的毛细血管骤然收缩,这种感觉就好像浑身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  姚胖子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来了。”  什么来了?我被他弄的有些紧张兮兮,一时间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一下子扭头四处乱看。但是眼下,周围静的可怕,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四周除了姚胖子和我,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就不免开始犯嘀咕,姚胖子这人越来越神经过敏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疑神疑鬼,啥时候胆子比我还小了?  想着想着,我的烟瘾又开始犯了,嘴上叼了一支烟,打火机“嚓嚓”两下想往上点,但是这该死的打火机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这会儿搞起了罢工。
  这时候天空不知道怎么回事,乌云密布,突然开始阴沉沉的。我心想,糟了,肯定又要下雨了,我们这趟出来可是连伞都没带,淋个落汤鸡是在所难免的。  眼看这天气越来越恶劣,我对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好感可言,就说:“姚胖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既然已经到了邹台县范围,顺着这条路应该也很快就能到县城了。”  我心想着,到了县城大概也是中午了,找家小餐馆点个青椒炒肉片,再美滋滋的吃碗热杂酱面,那滋味肯定是一种享受,说不定我还会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想完,我就付之以行动,二话不说就拉着姚胖子沿着路往前走,虽然道路十分泥泞不堪,不过好在雨没有顷刻间骤然而至,尽管步履艰辛,我们还是亦步亦趋。  让我十分奇怪的是,这回姚胖子却什么话都没说,任由我拉拽着往前走,特别的千依百顺。奇怪归奇怪,我的心思也不在这儿。我一边默默祈祷着雨千万别下的太快,另一边还是有点侥幸的心里期盼着这时候能搭个顺风车。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后面有一个声音大叫。
  “涛子,你快回来。”  这声音就像一记晴天里的霹雳惊得我全身直冒一声冷汗。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姚胖子的声音吗?怎么会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可以姚胖子明明……  该不会是我幻听了?我一时间转过头去想询问被我拉拽着的姚胖子,但我发现我身边除了我自己,根本就没有姚胖子的身影。然后,我看见姚胖子居然在我身后五十米开外。  不是我吓自己,这事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我遇到鬼了。而且这鬼还变化成姚胖子的模样,让我信以为真,这太可怕了。  我三步并成两步,是跑到姚胖子面前的,然后气喘吁吁的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鬼?”  我这么一说,姚胖子却邹着眉头居然说只看见我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也不管他。  难道说,鬼让人看见还有选择性?我能看见,而姚胖子看不见?还是我真的仅仅只是出现了一次匪夷所思的幻觉?
  我不知道怎么跟姚胖子解释这事儿,就把我刚才看到的跟姚胖子说了,他说这根本就不是幻觉,更不是一种错觉。幻觉往往是有限制条件的,比如说在似睡非睡,又或者受外部的环境对思维刺激过大,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而且这种幻觉只是转瞬即逝,根本不可能持续长久。  那么,也就是说,我是真的白天走路遇上了鬼?  姚胖子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对我说:“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我们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我说:“你先跟我说说百鬼坟的事吧,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姚胖子邹了邹眉头,张了好几次嘴,也许是不想跟我说这事儿,但最后还是开口说:“我说了你别害怕。你还记得高中时候,黄玲玲家闹鬼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黄玲玲家闹鬼的事我当然记得。
  黄玲玲是我高中同班同学,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虽然她身材娇小,但相貌清秀。我们班当时本来就男生多,女生少,属于僧多粥少,帮黄玲玲中午排队打饭,上晚自习积极占座的傻瓜不下于一箩筐。当然,我也是众多傻瓜中的一个。  说实话,班上长得比她漂亮的女生也有,但主要还是她性格活泼开朗, 又乐于助人,同学们都愿意跟她交朋友。不过有一天中午放学,黄玲玲居然趴在课桌上嚎啕大哭。  同学们都围了上来,十分关心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男同学甚至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有人欺负,可以告诉他们,他们肯定帮她出头。但是黄玲玲却始终没说,而且第二天就办了休学手续。  最后还是她闺蜜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们。原来黄玲玲家出大事儿了,她老爸疯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爸爸居然用家里的剪刀捅死了她妈妈。这就够吓人了,原本我们都以为可能是家庭纠纷,夫妻之间闹矛盾,发展到家庭暴力,一时之间收不住手,酿成惨剧。但是那个透露给我们消息的同学却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说,黄玲玲父母一直都很恩爱,而且特别浪漫。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撇下黄玲玲独自一个人在家去过二人世界,所以总是让黄玲玲抱怨没地方吃饭。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她家闹鬼,她老爸中了邪。  同学们纷纷问她是怎么知道黄玲玲家闹鬼的,那人却说,你有见过家里所有的钟表都定格在晚上12点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吗?  这件事情在我们班上反响十分强烈,直到那个学期接近尾声,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才稍稍有所平息。  最后的结局我听人说过,虽然黄玲玲她爸已经疯了,但还是被判了无期徒刑。黄玲玲也被她姥姥带回了老家。  但是这百鬼坟跟黄玲玲家闹鬼的事能有什么关系?我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候,姚胖子接着说:“但凡闹鬼的地方,比如说住宅,这种凶宅以后就没人住了?那肯定不可能。但是如果要住人,势必要先请人捉鬼驱煞。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也是一样的。当然,碰到顶级的道士这些步骤完全可以省略,但大多道士都能力有限,有些鬼能捉,有些恶鬼只能驱。驱鬼有两法。一是把鬼驱逐出宅子即可,这种方式危害性十分大,说不定恶鬼到处乱窜会害死很多人。第二种,也就是请鬼。”
  说到这儿,姚胖子停顿了一下,我连忙问:“鬼怎么请啊?”  “请鬼,顾名思义,也就是把鬼魂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具体怎么个步骤我就不仔细说了。而且这个地方也不是你随便选的,必须是极阴之地,风水山向方位这些都缺一不可,这种地方比较少,一个市能不能找到一个都不一定。这种地方,很多人都叫它百鬼墓地。我想,接下去我不用再跟你多说了吧?”姚胖子说。  听了姚胖子的话,我有些魂不守舍,完全没想到这些土丘根本不是给死人建的坟墓,而是给鬼做的。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问姚胖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姚胖子用手指周围指了一圈,说:“你再仔细看看,这些坟墓很多都没有墓碑,而且即使有,上面也不会刻字。你想想,给鬼魂做的坟上面能刻什么?”  大家都知道,一般坟墓的墓碑上都会刻上此人姓甚名谁,比如谁人之墓之类的,甚至还会有建碑日期,子嗣名讳。但是在这儿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正像姚胖子说的那样,即使有墓碑的坟墓,墓碑上也光秃秃的,根本什么字都没有。  我一想到这些坟里面的是鬼,而且全是恶鬼,就浑身哆嗦,早知道就不问姚胖子了。  正在这时候,姚胖子突然说:“我们必须做一件事儿,要不然我们非死在这儿不可。”
  我不知道姚胖子说的事儿是一件什么事儿,但他的后半句话让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我连忙问:“做什么事儿?”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将周围这一片儿左右前后看了个遍,才开口对我说:“我们必须先找到主坟。”  我顿时傻了,说:“主坟?这百鬼墓地的坟墓还分个主次?这一片儿不都是坟吗?”  姚胖子见我有些不太明白,便解释说:“所谓的主坟,另一种叫法就是鬼王坟,就是这里闹最凶鬼魂的坟墓。按我们现实社会上的理解就是,地头蛇,这一片儿管事的,专制各种不服。”  我想想也是,讨好了这一片儿的鬼老大,其他虾兵蟹还不是乖乖一边玩泥巴去?还敢惹我们?  但是,我又开始犯愁了,这一片儿墓地少说方圆也有五六里地的样子,这主坟怎么找?而且那么多坟墓怎么知道哪一座坟才是主坟?但是接下来姚胖子没说,他寻了个方位,自顾自的走了。  他这一走,我也只能跟着他走。
  然后,我们脱离了马路的主干道,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说实话,这条小路几乎被杂草所掩埋,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脚一踏上去,我才注意到这条小路底下居然铺了石板,石板上似乎还有凸起的纹路,而且这些纹路杂乱无章,似乎组成了一副副图案。我不知道建造这条路的人,搞这些画蛇添足的东西有什么用意。姚胖子嘱咐我跟着他走,千万别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我这才打消了把杂草掀开看个明白的想法。  但是,接下来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条路的两旁居然均匀的摆放着许多石棺,而不是之前一个个土丘一样的坟墓。每个石棺上面都刻满了字,而且都是繁体字,对于我这个外语系毕业的高材生来说,要认全这些字难度不小。  值得注意的是,每个石棺的前面都有一个金黄色的香坛,香坛里还燃着香烛,估计有人刚刚祭拜过。  这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这里居然有人刚刚来过?不是说百鬼墓地一般不会有人来吗?而且,明明刚下过雨,按理说,这香烛早就浇灭了。
  姚胖子对这事儿很淡定,但不表示我也很淡定,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开始七上八下,把姚胖子跟得更紧了。  但是这条诡异的小路并不短,歪歪扭扭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见尽头。我心里实在憋不住了,跟前面的姚胖子说:“走了这么久,你确定主坟是在前面吗?”  姚胖子回过头来跟我说:“在这儿千万别说话,好多人正盯着呢。你赶紧跟着我走,不远了。”  说完,他又继续往前走。  他不说还好,说完我又被吓了一跳。好多人盯着?是那些恶鬼吗?如果是,那确实太恐怖了。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继续走。  姚胖子倒没有骗我,前面还真是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坟,想必这就是姚胖子说的主坟了。跟我原先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作为鬼王坟,肯定是气势磅礴,宏伟壮观,跟其他坟墓大不一样。完全没想到这座我以为会十分富丽堂皇的主坟却如此平淡无奇,跟普通的坟根本就没啥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这座坟墓的石碑上有两个较为模糊的大字。本来以我大学本科文化,很多繁体字虽然不认识,也至少见过。但是我看来看去,都对这两个字一筹莫展,我敢打赌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怎么看都像是日文或者两个符号。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  我和姚胖子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来拜山头的。进庙要拜神的道理我也有所耳闻,但是这趟来,我们根本就没带香烛,更别说纸钱了。我只希望待会儿给鬼王多磕几个响头,能让小的们放过我们。  想到这儿,我就开始感叹,真被姚胖子这乌鸦嘴不幸言中了,说我拜祖坟,这回还真来拜主坟了。  但是姚胖子却马上跟我说,拜主坟光磕头是没用的。  我正想问他不磕头还能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阴颤颤的声音说:“你们是来干什子的?”  这个声音十分阴森恐怖,我第一时间就认为这声音肯定不是人发出来的,全身僵硬的立在原地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姚胖子这时候为什么胆子那么肥,还转过身去看。我也没想到,这胆子大也能传染,居然也跟着转了过去。不过说实话,我心里想的却是,要死怎么也得看清楚鬼长得啥样,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以前,很多人向我描述过鬼的样子,有面目狰狞可怖的,有缺胳膊少腿的。当然,我看过《聊斋志异》上说,鬼还有帅男靓女,这个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反正我眼前看到的这个“鬼”让我挺失望的。既没有面目狰狞,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更不是帅男靓女,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嬷嬷,唯一的缺陷是有点驼背。  不过,我听说鬼都是会变幻的,说不准这老嬷嬷背后的真实面目究竟有多恐怖吓人。  这时候,我听见姚胖子开口说:“老嬷嬷,我们无意间经过这儿,才知道这里是鬼冢地儿,只能来主坟求个平安护劫。”  老嬷嬷听了姚胖子的话,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我和姚胖子一番,之后才开口说:“这儿不是生儿(活人)能待的地儿,做完麻子(事情)早点走。”  我没想到鬼能跟我们说这么多废话,难道是这边一直没人来,寂寞了?
  姚胖子对着老嬷嬷嗯了一声,那个老嬷嬷居然走了。  这让我目瞪口呆,难道鬼最近有些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只吃素忌荤?就这么放过我们了?我一时有点想不通。  还好姚胖子跟我解释说,老嬷嬷应该是这儿的守墓人,不是鬼。我这才豁然开朗。  我跟姚胖子说:“难道守墓人就不怕这百鬼墓地的恶鬼吗?”  姚胖子说:“这种事你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她能在这儿呆着,自然有她存在的道理。”  我前前后后细想,突然有种对姚胖子惊为天人的感觉,似乎他对这些事情可以说都处事不惊、熟门熟路,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姚胖子学识渊博这一点我承认,但也不应该对这些在我看来旁门左道的东西异常熟悉啊?认识他这么多年,才发现,我以前对他的了解似乎只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我决定,这事儿回头得向他问问清楚,不然我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还在想这事儿,这时候姚胖子已经扑通一声双腿跪在了坟头前,并招呼我过去。我赶紧过去跪了下来,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双手辑成拳状。
  见我摆好了姿势,姚胖子对着坟头开口说:“在下江上河东双山五行荥翾派水御道第七十三代弟子姚大海及友人秦涛路经此地,冒犯之处,还望下司大人多多包涵。来日必有回报。”  姚胖子说的反正我一句都没听懂。什么江上江下,河东河西的,还荥翾派,峨眉派武当派我倒听过不少。  姚胖子哪会管我怎么想,对着坟头说完这些话,二话不说干净利落的用嘴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坟头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有点不知所措。姚胖子这时候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就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照他的样子做。我伸出手指,闭着眼睛狠狠心咬咬牙,咬了一口。  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迅速传递到了我的脑神经。我看着手指头上的血向外涌,心里有点暗自庆幸,要不然还得多咬几口。  学着姚胖子的样子,我把手上的一滴血滴在了坟头上。  随后,姚胖子站起身说可以了,我没想到拜鬼王这么简单,连三跪九叩都省了,顿时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种事儿稀奇归稀奇,但是这种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多待一会儿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我起身就想走。  “他不能走。”
  呵呵呵  
  我当时被这诡异的声音惊了一下,还好我马上认出这说话的人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嬷嬷。  有时候,人吓人,真的比鬼吓人更可怕。  她说的“他不能走”,是指姚胖子,还是指我,起初我没搞明白。但我思维逻辑仔细一整理,就知道她说的是我,因为老嬷嬷从一开始就没跟我说过话,这话显然是对姚胖子说的。  我当时一想明白这事儿,被刺激得差点蹦了起来。我不能走?难不成还让我晚上睡这儿?这玩笑开大了吧?  因此,我第一时间怀疑“神通广大”的姚胖子那套别出心裁的“仪式”有问题,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步骤没向我交代清楚,要不然老嬷嬷怎么会仅仅让我一个人留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嬷嬷不待见我们,还是不喜欢生人闯入这个地方,反正让我觉得无法与和蔼可亲联系到一块儿。所以我一直不敢跟她说话,只能向一旁的姚胖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也不知道当时姚胖子是不是受到了感应缘故,还是他原本就没想过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儿不管,只见他开口说:“老嬷嬷,江上人行事一向恪守承诺,这不破坏规矩吧?”
  姚胖子这话,当时听到我耳朵里传递的信息量很大。我一时把江上的人误解成南江附近一带的人,后来姚胖子跟我说这跟南江没过半毛钱关系,当然这是后话。  姚胖子一说完,老嬷嬷又说了:“这死祭儿老祖宗留儿下来的旧东西,已经不得兴儿咯,亏后生崽子还能知道这土法子哟。你儿说的没得错,这确实不坏规矩撒。不过……”  正要说到关键点,老嬷嬷却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儿,我和姚胖子都感觉十分惊讶。我估计这老嬷嬷肯定是年纪大了老病缠身,有哮喘病之类的老疾。难怪她之前每次说话都没超过一句,而这次是说最多的一次。  说实话,平时我并不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坐公交车也从不让座,但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上去扶着老嬷嬷帮她顺了顺背。  过了好一会儿,从老嬷嬷的表情看,才稍稍有所好转。  我心里还想着她接下来的话,便问:“老嬷嬷,既然您说没坏规矩,那为什么我不能走?”  听到我说话,老嬷嬷用带着深邃的眼神看了看我,一时也不回答我,挪起脚一步又一步的慢慢走向坟头。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怪异,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如果真要具体形容,我只能说跟一个刚过周岁的孩子才学会走路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左右摇晃不定,有几下还前倾后仰。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瘸子走路,瘸子走路是慢慢悠悠一瘸一拐的。我当时真替她捏把汗,担心她一个不慎就跌倒在地。
  老嬷嬷虽然步履艰辛,好歹还是走到了主坟前面,抬了抬有些柔弱的胳膊,用手指了指坟头,我看得出这些一般人随心所欲的动作她做起来十分吃力。  我眼睛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瞧了一瞧,那是进行“仪式”时候我滴血的地方,甚至有几点红彤彤的血迹还在那儿。我仔细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来,难道是我放血放的不够多?  这时候,老嬷嬷理了理气,说:“后生崽子的气血不劲儿(不对劲)。”  我的气血不对劲?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没看出问题来,但姚胖子马上看出来了。  他看到这个情况表情十分吃惊,把我吓坏了。我突然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果然,他马上跟我解释说:“这百鬼墓地的鬼魂由于怨念太深,一般情况下是入不了阴曹地府的,所以烧纸钱那一套儿在这行不通,它们没地方花。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人在无穷无尽的沙漠里食不果腹,你给他再多黄金钻石也没用。所以,来百鬼墓地的人通常会带一些比较现实的东西作为祭品,比如全猪、全羊、鸡、鸭、鹅及各式发糕、果品、瓜果等。当然,三香二烛必不可少。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就比较麻烦了。但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一个补救措施,也就是做一次滴血祭祀,我们称之为死祭。这也就是我们刚才做的。而原理说起来也十分简单,这就是一次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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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这儿我被惊了一下,原来我刚才跟鬼魂签订了契约?这是一件多吓的事啊。  姚胖子接着说:“精血是一个人身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古时候,往往也以此来对天起誓,甚至有歃血为盟的典故。所以精血是死祭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在百鬼墓地死祭有一个比较特殊而且玄乎的现象。”  我说:“什么现象?”  姚胖子说:“通常情况下,精血一旦被滴上鬼坟,作为契约的一个唯一见证,用不了一两分钟,是会被鬼魂取走的,从而会消失不见,连血迹都不可能存在。刚才我看着你滴了血,以为这事儿顺理成章了,也没留心,但是你这血到现在还在那儿,这就明摆着情况不正常。”  我没想到这事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我便继续问他:“那为什么会出现我这种情况?”  接下来,他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说:“据我所知,好像只有死人的精血,鬼魂是不接受的。具体,还有另外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从他的话里,我获得了一个信息。我的精血并没有被鬼魂所接受,也就是说我跟这主坟的鬼王签订契约失败了,我顿时感觉有些心花怒放了,但转念一想,不对,我没跟鬼王签订契约,根本就走不出这百鬼墓地,想到这些我的心又不由提到嗓子眼上。  姚胖子说死人的精血鬼魂不接受,可我明明活生生的。而且我自认为我的血液也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我平时又抽烟又喝酒,但是单位每年都组织例行体检,体检报告从来没说我的血液有任何不正常。难道这主坟对血液的检测技术比医院还精细?  这不太可能吧?就算有问题,也是姚胖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就凭他的肥胖程度,我都怀疑他血液多项指标是否严重超标。  我对这事儿有些疑惑不解,而老嬷嬷这时候却用那一贯阴冷的眼神瞧着我。被这么盯着,我浑身顿时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与此同时,姚胖子也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也许是因为这事儿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又对这事儿无计可施,一直闷在那儿邹着眉头不说话。  这时候,我听到老嬷嬷那有些像捏着嗓子在说话的声音又传进我耳朵里。  “后生崽子儿缺阴少阳儿,不该来这地儿,不该来呀……”
  我不太明白她说的缺阴少阳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这肯定跟无法跟鬼魂达成契约有某种关联,我也不方便问,就这么默不作声。  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老嬷嬷对着主坟行了一个跪拜礼,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叫我们快点走。  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机,还楞在那儿不敢动。而姚胖子反应快,一把拉上我就往回去的路上走。  路上,我问姚胖子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了一句,老嬷嬷是个好人。  我深有同感的说:“就这么放我们走,确实是个好人。”  但是这话一说完,我听见姚胖子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有些惊讶,可是我再问,他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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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这件事对我的思维冲击力很大,是我这辈子闻所未闻的。我不敢说我一直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起码我不太确信这世界上真有鬼魂存在。  虽然,这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从发生到现在,我都没有亲眼看到鬼究竟是个什么样,但单单是这些呈现在眼前的稀奇古怪事儿,就已经颠覆了我以前的所有认知。  而另一件事儿让我震惊不小的,是关于姚胖子的事。我怀疑他是一个神棍,但是他目前门面儿上的职业是救死扶伤的外科医生。我不敢说这两个职业是否具有冲突性。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这就好像佛教徒和基督教徒一样,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至少对对方的信仰是嗤之以鼻的。神棍崇尚神明,而医生是相信科学的,这就有些背道而驶了。而且,他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呢?  路上,我也曾经问过姚胖子这个问题,但是他支支吾吾不肯说,也许他是有什么忌讳吧,我也只能这么想。  当我们回到主干道的时候,刚才还十分阴沉恐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转晴了,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这次是否往前走,我倒有些举棋不定了。
  按我推测,前面应该就是东坡岭。我不知道前面是否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正等着我们。  但是如果就此打道回府,我心里其实也很不甘心。回去等待我的将是不得不承担的巨额债务以及父母绝望的眼神。  姚胖子这时候劝慰我说:“既然那辆车已经开走了。也就说明这起重大交通事故极有可能已经发生。我们不太可能会被卷入其中,待会儿不一定会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姚胖子这话对我来说效果十分明显,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就问他说:“胖子,你跟鬼魂签订了契约,没事吧?”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儿。别听着咋呼,其实就是一种约定。”  我又问他说:“什么约定啊?”  他反问我说:“你一般求人帮忙,会怎么表示感谢别人?”  我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他说:“通常情况下是请客吃饭吧。”  他说:“一样的道理,只要在每年的清明节前后带上祭品来这儿故地重游,三五年之后,鬼大爷满意了,这契约自然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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