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学傅红雪的母亲是谁那么冷酷吗

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
因为见过借梗引起的惨烈掐战,所以先申明;该文灭绝十字刀拟人设定由作者完成,谢谢杨空罐GN赐名,需要用此设定写刀雪(我想大概没有不过还是防患于未然QAQ)请敲作者谢谢XD&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楔子&杨常风的眼前是一片红色,这红色令人心折,他知道自己快死了。雪渣子渗入头发里,即冷又热。血水混着腊月初八的大雪,结成樱桃一样的硬块。&天高且远,密密压着云层,明天看来天气也不会好。他却依然直直地望着青灰色的天。妻子和儿子都死在雪地里,他也快死了。&“你是谁?”&他听见有哭声。&“你要死了吗?”那个孩子问,他甚至开始抽咽了。&杨常风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园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小孩,不过总角的年纪,红色的夹袄看上去和寻常人家没有什么两样,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的伤口。&他突然明白这个孩子的来历。&他一把抓住那孩子的手,正如他平日握刀斩破长空,他说了此生最后一句请求。&“照顾好他……”&无论你是谁,无论替我报仇的孩子是谁,求你照顾好他。&(一)&很深很深的黑暗,像是浸入深海。阿十觉得全身都冻在腊八的那个雪夜中,他甚至觉得会死,像杨常风一样死。可是,他并没有。刀灵能不能体验死亡,这个问题他尚未知晓。&有人拿起那把刀,一双女人的手。&“公主……”女人的哭腔。&“冰儿,把他抱过来。”声音像裂开的冰。&“红雪他还那么小……公主!”&一声尖利的啼哭把他从沉睡中惊醒,好比磅礴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好比夜莺在丛林的第一声宏颂,好比花朵在手心绽开。&阿十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尖一颤,然后睁开了眼。他的指尖有一点点的红色,是他熟悉的味道。&花白凤把灭绝十字刀放在了小婴儿的枕边,刚才突然蓬发的杀气割伤了红雪的胳膊,小婴儿舞着小手哭得撕心裂肺,“傅红雪他生来就是复仇的!他终身都要拿着灭绝十字刀!”她说罢,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硬下心肠转身就走。&手足无措的少女看着女子挺直了腰背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匆匆忙忙抱起涨红了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轻拍着他。把襁褓拉开一点,可以看见胳膊上一道颇深的血痕,恐怕是要留疤了。她连忙找来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异样的刺痛让婴儿快歇下的哭声骤然又放大了。&少女终于忍不住,抱住婴孩放声大哭。“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阿十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了自己手指尖的血,他用这指尖轻轻触碰了婴儿的手指,非常小,有细细的暖意。“对不起,”他说,“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受伤了。”&“傅红雪。”&傅红雪三岁开始练刀,他还太小,拿不起货真价实的灭绝十字刀,花白凤找人给他削了一把小小的木刀。一招一式比给他看。&早上的时候还去连基本功,在无间地狱前面的平地上扎马步。要扎很久。到后面两条腿都像被一大堆蚂蚁咬住一样,脊背痛得要命。刚开始几天傅红雪扎到后面都要哭出声来叫娘。&花白凤在无间地狱里面充耳不闻,冰姨冲出来看,傅红雪一张肉鼓鼓的脸蛋挂着泪,眼巴巴地瞧她:“娘,我疼……”冰姨一阵心酸,又不敢碰他,在边上跟着垂泪,“我不是你娘,我是冰姨。”&“冰姨,我可以起来吗?”&冰姨用袖子擦干净眼泪,强颜笑道:“再扎一会儿冰姨就去给你弄点心吃好不好?红雪是个坚强的男孩子啊……”&傅红雪瘪瘪嘴,“我不想吃点心,我疼……娘……”他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冰姨,憋着不掉眼泪。&阿十蹲在大石头上撑着腮帮俯视着傅红雪,看他小小的一团颤颤巍巍扎马步,他的真身被花白凤锁在无间地狱的一个大檀木匣子里面,那种浓郁透出死气的香味每天都熏得他头晕眼花。如果花白凤看得见他,他一定要好好跟她说说,不要整天藏着灭绝十字刀长霉,多拿出来晒晒太阳吧。&花白凤走出来,靠在洞口厉声问:“冰儿,你这是做什么?!”&对方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公主,他还那么小……”说着又哭了起来。&“他以后还要面对武功高强的仇家,现在不练好功夫,长大怎么去复仇?!”傅红雪望着花白凤,那个“娘“字酝酿了一下还是没有叫出口,他想说娘我的腿真的好疼,娘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娘……&下午扎马步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冰姨去厨房煮晚饭,没人来叫傅红雪,他还在那里一动不动。阿十跳下来,问:“诶,已经不用扎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原来上午的时候傅红雪站的那块空地是阴的,随着太阳的移动,下午已经全部暴露在阳光下,火辣辣的光线砸下来。&傅红雪有点奇怪他是从哪来的,但是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站不起来了。”&阿十看了看他,叹口气,伸出手又犹豫了一下,“你……”&这时冰姨来了,阿十回头看到她的影子,把手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又遁了。&晚上冰姨照顾傅红雪睡觉,撸起裤子发现膝关节红了一大片,要给他揉,花白凤过来,扔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活络止痛的药油。&揉完冰姨帮他掖好被角,轻声说:“红雪,你不要怨你娘,你娘她自己也苦,她是为了你好。”&傅红雪点点头。&(二)&傅红雪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灭绝十字刀,非常重,也非常亮,杀气湛然。花白凤那天晚上把他领进主卧房,从一个厚重的木匣子中郑重取出那把刀。&傅红雪出生后就一直有自己的房间,他几乎从来没被允许和亲人一起睡,哪怕是一个拥抱,都觉奢侈。时久天长,稍微的靠近都会觉得不习惯。不得不说这真是花白凤多年教育的成果,可谁也不知道这成果是好是坏。&她站在傅红雪面前,把这把刀交给他。她的眼里倒映的只有这把刀的雪光,让这个一点点容颜凋零的女人看上去凛凛不可侵犯,她的眼里却没有傅红雪的影子。&傅红雪早已经不再叫她娘。&他长得比立在地上的刀还要高了,像一根挺拔的小竹子。可是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灭绝十字刀仍旧是一个沉重的、晦暗的、无比重要的东西。那个晚上,傅红雪第三次见到阿十。&刀挂在墙上,阿十立在刀的下面,十一二岁,眉眼清朗,被无间地狱的幽幽烛火打出一大片阴影。&傅红雪一扭头就看见了他,他尚小,最高的防备不过是把随身的匕首扔给去,却被对方牢牢接住。“原来是你。”傅红雪愣了一下,突然这样说。&“是我?你认识我吗?”阿十把匕首丢回给他。&傅红雪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谁?”&阿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以后就会知道。”&傅红雪有点急,“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快走吧,不要让我母亲看见了。”&阿十歪着头看了他一下,撇撇嘴,说:“好吧。”&这是翠浓闯进他生命里的前一个晚上,夜色静谧,月光如水。&第二天他依旧在那块小平地上练功,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那种看不是冰姨的痛心关切,也不是花白凤的冷酷严苛,只是一种小心的,胆怯的好奇。像兔子。&这是他除了阿十以外,收到的第一个来自于同龄人的目光。&翠浓躲在一棵大树边上,小心翼翼的看傅红雪,她第一天来到这里,爹爹和娘亲下山去采买,留她一个人守着屋子。&他们家原本是在边关的一座大城里,熙熙攘攘大漠长河,她不明白为什么爹娘突然决定搬到这么一个除了小动物就是小植物的地方住,刚开始告诉她要搬家的几天,她还大哭大闹来着。&她抿了下唇,决定给自己找个玩伴。于是她站了出来。&“我叫翠浓,你叫什么名字?”果真像只小兔子。&傅红雪停下,脸红红地走到树下,竟然觉得有点紧张,“呃,我叫傅红雪。”&“你在这儿干嘛呀?”翠浓歪着头问,不住打量他。&“我在练武。”&“练武是做什么用的?你要当大侠吗?”就像爹爹一样?&傅红雪回答:“当大侠有什么用,我练武,是为了替我爹报仇。”翠浓嘟起嘴,“大侠当然好了,我爹爹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傅红雪眨了眨眼睛,突然不说话了。翠浓看着他,觉得他整个人都黯然了。&“喂,你们两个!”头顶突然有声音翩然而至,他们抬头看,阿十坐在树杈上晃荡着脚。&“原来是你。”傅红雪笑了,“你一直在这里吗?”&阿十想了一会,“算是吧。”晚上的时候我可是要回到真身里面睡觉的,不过这可不能告诉你。&傅红雪继续说,“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阿十听罢差点一头栽下。&他哈哈一笑,顺着树干溜了下来。&翠浓又问:“我叫翠浓,他叫傅红雪,你叫什么名字?”&阿十叉着腰站着,说:“我叫阿十。”&“阿十?”傅红雪盯着他,“你是家里排行第十个吗?”&阿十回答:“不是啊。”&“那你没有姓?你家在哪?”&阿十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下说:“你管我呢,翠浓还不是一样,难道她姓翠吗?”&翠浓听完呵呵呵笑起来。&“我有姓的,不过爹爹说不要和外人说。”&“喂喂,既然认识了,就不算外人了吧小丫头?”阿十凑过去,又转脸冲着发愣的傅红雪说,“你说是不是?”&“唔……”&好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三)&如果傅红雪不是遇见了阿十的第二天遇见了翠浓,以后的很多事情恐怕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后来他大仇得报,站在杨常风的墓前,却怎么也想不起阿十的样子。&不过总算是遇见了。&翠浓的父母不常露面,但是翠浓经常邀请傅红雪和阿十去她家的树屋玩。男主人如果在家,一定会乐呵呵地教两个男孩子几招好看的剑法,女主人的话,就会殷勤地塞给他们自家做的点心。&走在回去的路上傅红雪没说话,阿十从背后追过来,凑到他旁边问怎么了。傅红雪摇摇头,面无表情把路上几颗石子踢到草丛里。半晌,他问:“你说,一家人是这样吗?”&阿十摸不着头脑,问:“什么这样那样?”&傅红雪小声说:“翠浓那样……我怎么没见我母亲那样待我……”&阿十心里腹诽,花白凤是被仇恨蒙了心,把你当刀子使呢,你还傻乎乎以为她真是你娘啊。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说:“那有什么,我娘也不这么待我啊。”&傅红雪停了下来,突然转身差点撞上他。“你娘?”&阿十点了点头,硬着头皮答道:“我娘。她也可凶了。整天追着我打,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呢。”&傅红雪看了他一会,扑哧一下笑了。没再接话。&第二天翠浓邀他们去竹林去玩,那里离无间地狱很近,虽然花白凤基本不去看傅红雪练功,但是傅红雪每次偷偷跑出去心里总有隐隐的悸动。他一方面害怕被花白凤发现,另一方面却期待着她发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做了十二年的母子,却连个路人也不如。&这里竹林茂密,一大片一大片的阴翳,仿佛常年有薄薄的青雾笼罩。经常有周边的农人来这里伐竹子,倒也多了几分人气。&翠浓的父亲在这里找了棵大树做了个秋千以慰素日没有玩伴的小女儿,翠浓塞了点紫色的野花,香气脉脉,她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一边哼着歌一边手里不停地编。&傅红雪看着她,眼泪隐隐有些笑意。&阿十摩拳擦掌过去,说:“我推你吧。”&翠浓欢呼雀跃好啊好啊,一边对傅红雪说:“待会我给你玩吧。”&傅红雪站在一边看他们,阳光错落从头顶洒下。一阵风。小女孩清脆的笑声。后来成为他很久不间断的梦境。&翠浓欢呼着从秋千跳下来,小跑几步到傅红雪身边,刚开口便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栽下去。傅红雪赶紧拉住她。&翠浓直起身见傅红雪闷哼了一声,连忙问他怎么了,傅红雪摇了摇头,说今天算了,我送你回去吧。&阿十跑过来瞧了一眼,抬头对翠浓说:“你先回去吧不然你爹爹该着急了。”&翠浓眨巴眨巴眼睛,又巴巴地望着傅红雪。&傅红雪说:“还是我……”&“我送你回去!”阿十很快打断了他的话,鼓着脸颊好像有点生气。&翠浓看在眼里,笑说:“那你们两个小心,我先回去吧。”说吧蹦跶蹦跶地穿过竹林,白色的小裙子淹没在一片绿海中。&傅红雪回过神,发现阿十蹲在他面前,忙问:“怎么了?”&阿十还是气鼓鼓的,说:“那个小丫头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吗?”你踩着落叶里不易察觉的竹茬子了,嘴唇都白了还好意思说送人回家,看你回去不能练功你娘不抽死你。&“不、不用吧,我能走的……”&“少废话。”&两人身高相仿阿十背起来其实还是挺吃力的,傅红雪一直在背上说算了吧放我下来吧我能走,阿十翻了个白眼差点想找块布给他塞嘴里。&这孩子怎么这种时候这么多话呢?&(四)&阿十一路走一路觉得特心酸,心酸个什么劲儿?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他背着傅红雪,走在一片轻雾之中,前面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四下无声,竹叶飒飒。他突然觉得难受极了。像是当年杨常风握着他的手,手上是冰渣子,扎得他悚然般的心惊。&他闷了一会,问傅红雪:“你疼不疼啊。”&傅红雪说不疼。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没那么疼了。我爹是大英雄,他的儿子当然不会是这点伤都要哭哭啼啼的孬种。&阿十叹了口气。&傅红雪问:“你知道我爹是谁啊?”&阿十随口答:“谁啊?”&“杨常风。”傅红雪的语气充满的轻而缓的憧憬,&“他是真正的大侠,江湖上没有一个人不敬佩他。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得比你多得多。可是阿十没说话,傅红雪在他背上絮絮叨叨说着杨常风,细细碎碎的事情,语气笃定。&最后,傅红雪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点,他说:“所以我一定要练好灭绝十字刀,替我爹报仇。”&“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像我爹的。”&他的气息缓缓吹到阿十脖子上让他觉得痒痒。可是他心里酸酸的。&阿十笑道:“你见过你爹啥样吗?”&傅红雪沉吟,“又不是说长相,是一种气息。”说罢傅红雪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阿十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凉,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沾了林间的露水。&阿十咽了口唾沫,问:“什么乱七八糟的。”&傅红雪也笑了,说:“我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果然被冰姨拉到一边唠叨了好一会儿,她说完叹了口气说:“我帮你去你娘那儿说说吧,伤成这样可不能练功了。”&晚饭后花白凤来看傅红雪的伤势,板着脸瞧了会,说:“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还是不是杨常风的儿子?”&傅红雪抿了抿唇,说:“是。”&花白凤转身就走,说:“冰儿你给他上点药,明天该练的还得练。”&冰姨给他上了药,摸摸他的头也出去了。&傅红雪呆了一会儿,一瘸一拐走到灭绝十字刀前面,抬头看它。&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抿着唇看它。眼睛里明明灭灭的光。&他现在还没有力气拿它来练灭绝十字刀法,但是他每次练功,一招一式里,心中总有它的影子。&漆黑的,凌厉的,划破风。穿透月光。一声极高极远的清啸。&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它,像是触碰一朵刚刚飘落的雪花。屏住呼吸,刀刃照亮眼睛。&第二天傅红雪一出门就发现阿十在门口等他,傅红雪眨眨眼,问:“你怎么来了?”&阿十看了看他的腿,问:“你的伤怎么样了?”&“还好……”练一些基本的姿势是没有问题的。&于是阿十就坐在无间地狱边上的那棵大树上,脚一晃一晃地看着傅红雪练功。他才十二岁,灭绝十字刀谱背得滚瓜烂熟,练起来也有模有样。&手心和脚底都是厚厚的茧,伤疤叠着伤疤,目光隐忍。&阿十忍不住叫住了他。“喂,你下午练完功一起去山下怎么样啊?”&傅红雪停了,扭头问:“山下?”他几乎没有到过别的地方,也没去过学堂,认字和念书开始是冰姨教,后来就是一叠叠的书本自己学。花白凤给的。&“对啊,山下,反正你脚伤了,去找那个小丫头她又该哭死哭活的了。”&傅红雪不自觉地嘟着嘴想了一会,问阿十:“山下有什么?”&对他来说对于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确切的概念。他不懂人情冷暖,也不懂世间险恶,觉得人间就像是他的灭绝十字刀谱。练了一重就升一重,没有意外,没有冗余。&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而善良总是广受称赞,正义战胜邪恶。&他的心是一座寂静的花园。&阿十说:“山下有人间。”有十丈红尘,有你以后要抗争的世界。&(五)&傅红雪脚有伤,走得不快,到了山下太阳已经有了西坠之势。他很少来山下,也很少见到这么多人,像只野生的小动物一样吊起眼角忍不住地四下望。&阿十拍了拍他的肩,傅红雪扭头,红彤彤的糖葫芦差点撞上他鼻尖。&“这是什么?”&“糖葫芦。”&“给我?”&“嗯!”阿十点点头,顺手呼噜了一下他的毛。&傅红雪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才慢慢舔了一下。&阿十摇着他的胳膊问:“怎么样?”&傅红雪低头想了一会,他实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串颜色鲜艳、有微妙的甜味和香气的食物,于是他老老实实回答:“甜的。”&阿十扑哧一下,“这里面是山楂……”话音刚来,傅红雪扯着他的衣袖轻声问:“那些家伙是做什么的?”&阿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路边茶棚里坐着五六个不苟言笑的成年人,看上起风尘仆仆,可是茶棚里并没有栓着马,身边的武器闪闪发亮。时不时有人进去凑在为首那人的耳边窃窃私语。&阿十想了想,附在傅红雪耳边说:“怕是有人来寻仇。”&说罢,一记寒光袭来,阿十连忙一把拉过傅红雪,反手将那枚铁蒺藜射回去,茶棚内顿时翻了天,一个大汉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着,血和在泥里。&“老四!”为首的抢着过去查看了大汉的伤势,站起身注视了阿十他们好一会,大汉气喘吁吁大嚷:“大哥!我看这两个小子分明是不怀好意!鬼鬼祟祟窥视我们!就是跟山上那人一伙的!”&“老四!此事绝不可轻举妄动,你还不明白吗?!这位少侠可是让着你呢!他的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那人冷面呵斥了一声,紧接着盯着阿十看了一阵,抱拳道:“我家兄弟无意冒犯了少侠,还请少侠见谅!”&阿十哈哈一笑,挥手道:“罢了罢了。”本想带着傅红雪下山找乐子,怎想碰上这等事,看着掉落在泥里滚上一片灰尘的糖葫芦,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可惜了这上好的山楂糖葫芦啊。&他拉着傅红雪往另一个路口走,拉着拉着发现傅红雪站住了,他回头问“怎么了?”&傅红雪若有所思,“你说他们是寻仇……山上人家很少,他们、他们不会是冲着无间地狱去的吧?!”他拉紧了阿十的袖子。&“你忘了无间地狱门前的阵法?凭他们还破不了,放心好了。”&傅红雪想了想,唔地一下点点头。&他愣了一下,突然惊道:“不好,是翠浓!”&傅红雪顾不上脚上,拉着阿十就往山上跑。他们这个年纪都会一些轻功的身法,可太阳西斜,不辨人形,被人家当来意不明的靶子射可不好了。&接近树屋的时候砍杀声变大,傅红雪想冲进去,被阿十死死拉住。“你疯了?!”&傅红雪回头瞪他。“翠浓在里面!”&“她不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竹林。&阿十还是没有放手,“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你是!”傅红雪一把拉住阿十的衣服前襟,“和我一起进去救人好不好?”&“傅红雪!你知道什么是江湖仇杀吗?!”结下的仇恨,欠下的债,只有自己去偿还。逃不掉,躲不了。&这不是救不救,而是能不能。&你娘从小教你杀人,却没教你如何在爱与恨中抉择,如何过自己的生活。&你看你那么心软,那么善良,那么容易相信人。你要怎么去复仇?你忍不忍心看到那些人临死的眼睛。&这样的感情对于还是孩子的你是不是太过残忍?&你只知天理报应,当你真正有一天站在复仇的面前,你才能知道感情对于复仇来说是多么沉重,多么冷酷的负担。&你不要怪我。&她不教的,我来教你。&(六)&傅红雪咬住下唇,瞪着阿十。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他觉得愤怒,更多的却是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失落。深深的失落。他隐隐觉得阿十是对的,可是哪里对了?他只恨自己学艺不精。&阿十是他的朋友,家人,甚至,甚至比之更甚。&为什么会这样?恨一个人是这样的简单,甚至你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相貌,不知道他的生平,都可以咬着牙恨得刻骨铭心。可为什么要去恨?为什么当你去恨的时候有人却在爱?&“啊!!!!”女孩子的尖叫。&他们迅速回头,只见翠浓站在那里,用手死死捂住嘴,眼泪流了一脸。边上歪倒的竹篮里零星的野花。&夜幕降下来了。&翠浓没有动,她甚至除了最初失控的尖叫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爹娘在里面。&等黑影全数散去,小姑娘跌跌撞撞向树屋走去,她全身都疼,眼睛全没了眼泪。翠浓几乎是爬上树屋的,浓稠的红色液体从最上面的一个台阶滴滴答答流淌出来,快干的地方呈现出一种黑褐色。&“爹……娘……”翠浓的手摸到那一滩血,喃喃道。&她一声一声地唤,一声一声地唤。&到最后骤然控制不住,那哭声近乎于一种尖叫。“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阿十明白,也许连他也不明白。&傅红雪从后面跑过了,捂住了翠浓的眼睛,他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翠浓对不起……”&他的手指很干净,有种不同于满屋子的血腥的青草的气息。非常凉,非常突兀。&翠浓一下转身推开了傅红雪。“不用你管!!!”她的眼睛通红,全身都在颤抖。“爹爹说有人来报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说着大哭起来。&傅红雪愣住了。&他迟疑地走过去,轻轻拉起翠浓的手,说道:“翠浓,你不要哭了。以后我来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翠浓说:“我不要你的一辈子。我只要我的爹娘活过来。”&阿十走进来,说:“翠浓你知道你们家在躲仇杀,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没准那些人还会回来。你不死……已是万幸。如果,如果你想报仇,现在就好好活下去。”&傅红雪蹲下来给她擦眼泪,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周围是尸山血海,烛影幢幢,给他做起来,这样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安慰。&他说:“不要哭了,跟我回去吧,我一辈子保护你。你不会死。”&翠浓站起来,攥紧了傅红雪的手,话却是对阿十说的:“我要报仇。”&阿十知道翠浓心里有恨,恨那些不知名的仇家,也恨眼睁睁看着她父母被杀的他们。她恨他,也恨傅红雪,却不得不依靠他们活下来。&她不能下山,山下可能有仇家,而她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也不能还住在这里,总有一天会有人继续找上门。&只有傅红雪。&十二岁的女孩子,远远比男孩子们想象的坚强得多,成熟得多。&阿十说:“傅红雪,今晚你且带她回去吧。”&傅红雪扶着翠浓,扭头和他对视。这对视不是怨恨,不是愤怒,甚至连悲伤也不是。他突然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阿十。“你是谁?”&阿十说:“我谁也不是。”&傅红雪说:“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在将你当做是朋友。”&今夜无数的爱分崩离析,无数的恨露出本来面目。&翠浓有恨,傅红雪有恨。&以后恐怕也不能像几个时辰以前那样交谈了,明明已经可以进行到那样的地步,怎么会突然之间轻易就分道扬镳呢?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吗?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阿十并不觉得自己做错,然而他也觉得傅红雪没有错。仅仅是一个抉择的问题,生杀之间毕竟人类的感触会比其他的东西更加深厚。&阿十饮过很多人心口的热血,他却始终不懂人心。&七情六欲太苦。&如此也罢。&无论你相不相信,无论你怎样看待我。&杨常风,我从不背诺。&(七)&花白凤偶尔会离开无间地狱好一段时间,冰姨知道她去了哪里,却从不与傅红雪说。当晚傅红雪跌跌撞撞搀着衣角带血的翠浓回到无间地狱的时候,正是花白凤离开的一个时辰之后。&冰姨带着翠浓去隔壁房去梳洗,问她名字。女孩子只肯说自己叫翠浓,对于姓闭口不谈。冰姨叹了口气,觉得那目光竟有点像傅红雪。&她望着那样的眼睛竟不好多问。&傅红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冰姨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说要复仇也好,说要照顾翠浓一辈子也好,这个孩子一直死脑筋,一出口,必当恪守一生。&花白凤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大阴天,看上去她心情也不怎么好,一路脸色郁郁地走进来。正看见翠浓和傅红雪蹲在无间地狱门前的空地上玩。几颗石子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傅红雪平时在她面前总是冷着脸怯怯的样子,面对那个小姑娘倒能眯着眼睛暖洋洋地笑。&花白凤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走过去一把拉起傅红雪,指着翠浓问:“这个小丫头是谁?”&翠浓还蹲着,仰头看着花白凤,抿着唇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傅红雪还在挣扎,之前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她。“母亲,她是翠浓,你不要伤害她!”&“翠浓?”花白凤眼睛一眯,似想起什么的样子,任由他的放了手,傅红雪扑上去把翠浓藏在身后。&花白凤冷笑一声,径直走进去。半晌从门里传来一声,“傅红雪,进来。”&傅红雪握了握翠浓的手,说:“你没事吧?”&翠浓摇了摇头,心想我没事,但是我知道你进去就有事。&傅红雪小心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就进去了。&花白凤的鞭子很毒,她年轻时就擅长使鞭,魔教公主的名号五湖四海也是响当当的。她春风荡漾良辰美景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当自己不再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她闻名江湖的鞭法竟无处施展,唯一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她鞭笞傅红雪的时候不用内力,动作虽大却也只是用鞭尾去扫,这样不会伤到筋骨。但是,这样的皮外伤非常疼。&傅红雪跪在他面前,脸白得像一张纸。他的身体也摇摇欲坠得像一张纸。&傅红雪把嘴唇咬出血,才道:“母亲,求求你放了翠浓吧。”&花白凤十分生气,她厉声问:“你生来就是复仇的!居然把时间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爹的血海深仇!”她一把拽住傅红雪,扯着他往门外走,翠浓还站在门外,怯怯地向里面张望,倒有点他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花白凤看见翠浓,干脆放了傅红雪,一扬手,翠浓就被她掀到无间地狱边上的断崖旁。&翠浓双手扒拉着,抓住一块棱角才没有滑下去,整个身子在崖边摇摇欲坠。&傅红雪满身是伤,头重脚轻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他全身上下都疼极了,抓住翠浓的手在不停的哆嗦。&翠浓想哭,又哭不出。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要死了的。早在几天以前,她就应该死了的。&“傅红雪,你放手!”&傅红雪咬着牙,眼眶红了一圈,“不,我不放!”&“你放手!你自己会掉下去的!”翠浓使劲去拨他的手,眼泪竟流了下来。“傅红雪,傅红雪,我原谅你了,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放手……你放手好不好?”&花白凤走到他身边,用力一击,真气把翠浓抓住的那一块大石一起震碎,翠浓滑了下去。最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了。&“翠浓!!!!!!!!”像是撕裂翅膀的鸟。&就这样吧,傅红雪。&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花白凤带回无间地狱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翠浓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尖叫,也不记得疼。只觉得冷。好像有一年春天,雪化后的早晨,特别冷。他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发着烧的感觉。&傅红雪抱膝坐在角落,蜡烛已经点亮了,天黑了。灼灼的火光照亮墙上的灭绝十字刀,忽明忽暗。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十,他站在那把刀下的样子。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刀,温润,锋利。&他突然觉得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阿十也有翠浓,可是梦醒了只有他一个。梦里面阿十曾经背过他,少年的脊背特有的温暖,他也曾安慰过他,保护过他。但是他对着树屋的厮杀,依旧温柔地看着他,说“我不救。”&可是最后他带着翠浓走,阿十看着他的背影。他突然心头一颤也回去看他,那个笑容分明是两个字——再见。&翠浓坠崖的那一霎,他是不是也去求过他,求他救她。他是不是也说过不救?&阿十阿十,你知道吗?翠浓她死了。因为我。这次是真真正正因为我。你是对的吗?&阿十,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懂得,仇恨和爱原来真的不可同日而语。&可是你也跟我说再见了,我怎么也不知道原因。&傅红雪埋下去的头抬起来,神色空茫,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叫了一声“阿十”,只有空荡荡的寂静。&(八)&后来傅红雪带着翠浓的画像终于下了山,去奔赴向应天的寿宴,后来他遇见了叶开,后来他又遇见了周婷,最后他遇见了明月心。&周婷死了,明月心也死了。&不过早晚,不过朝夕。&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绕了好长一段远路,最终到达结果。结果和原来没什么不同,甚至,失去更多。&山高水长,绝迹江湖,从此后会无期。&那年清明的早晨下了一点小雨,积水浅浅的陷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傅红雪拾级而上,正好看见叶开和南宫翎已经到了,正在摆蜡烛。一阵风来把边上的纸钱吹了一地。南宫翎嚷着去捡。&苍青的天。天底下颇有一番盛世静好的味道。谁的盛世?&叶开说:“你来了,我们来得有点早,到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我还担心点不了香呢。你倒是来得正是时候。”&他看见角落放着一把青灰色的油纸伞,颜色有点像江边的芦苇叶。原来是撑着一把伞来的。&傅红雪说:“上山的时候路太滑了,是我到得晚。”他是大侠,几个月前也曾威震武林,却愿意这样一步一步,上山给他的父亲和养母上柱香。&叶开几步过来拍拍他的肩,说:“唉,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什么时候到孔雀山庄聚一聚?”&虽然叶开和南宫翎上次婚事只进行到一半,但一番生死之后谁还计较这些,只求一家团聚才是最好的。&傅红雪笑了,说:“你这小子……”&上完香叶开他们本想一起去看看明月心和周婷的,她们葬在断魂崖边上,终年沉浸在潇潇的风中。当日周婷死后随风而去,什么也没有留下,于是傅红雪问了她的妹妹小雨要了几件她的随身衣物,在明月心旁边起冢,想必也是她的心愿。&可此刻南宫翎上山的时候不甚扭伤,行走不便。傅红雪说不如我一个人去吧,你带南宫姑娘先回去,我看她伤得不轻。&人家都住在一起了,他还一口一个南宫姑娘。想是真忘了这事。&叶开起初不愿意,看着南宫翎着实辛苦的样子,扁扁嘴说好吧。然后一把背起南宫翎,一手拿着伞,朗声道:“替我们向明月心和周婷那丫头道歉!”&傅红雪点了点头,眼角有一点点的笑意,说:“我会的!”&那一对又是紫又是绿的衣服颜色渐渐隐没在山间的树丛中,雨后的薄雾和空山的鸟鸣似乎要淹没着一切。半晌,他听到一句用内力传上来的声音。&山腰上叶开遥遥的喊了一句:“喂!傅红雪!下个月初七是我和翎儿的大喜之日!”他没有说你一定要来啊,不过他知道傅红雪一定会去。&兄弟如果做到生死与共的份上,又是傅红雪这样看着冷冰冰其实比谁都温柔的人,对于亲近的人他是不懂拒绝的。&傅红雪扭头去看那两座墓,里面是他的妻子和他第一个朋友。她们都曾像飞蛾扑火一样爱过他,不计较生死,不计较得失。&此刻她们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他。兴许表情是微笑的。&从崖底袭来的风吹开他的头发,他眨眨眼,拧开一壶酒往山崖底下倒。“太师傅,红雪来看你了。”&他人生阶段中最重要的推了他一把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他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站着。&身后一声极轻的声音,像一片落叶掉落进水池。&傅红雪回头看,有人站在他妻子的墓碑上面,确切说他并没有站,因为他的腿并没有碰到那雪白的石碑,他却就这样蜻蜓点水一般立着。风把他的衣袂和头发都吹起来了,扬起像一大朵雏菊。&满山的云烟雾绕,灰色的像是水墨画的天际,空气中细细的草木味。&“原来是你。”傅红雪愣了一下,突然这样说。&“是我?你认识我吗?”&傅红雪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他微笑了一下,唤道:“阿十。”&江湖,大梦。&(九)&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然后傅红雪说:“你怎么在这里?”其实他那样微微皱眉又带着点笑的样子很好看,别人做起来显得突兀,对于他,反而恰如其分。&阿十扑哧一声跳下来,说:“你这人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傅红雪心里想,我好奇心很重吗?&他有点觉得困惑,不过依旧没有表现出来,板着脸收拾了一下墓前的贡品就要下山。阿十几步跑过去,跟在他后面。&一阵风来把树叶上的雨珠子簌簌地吹落,呼啦啦又是一阵小雨。阿十从背后抽出一把桐油纸伞,蓬地一声在他头顶绽开,好像突然开了一朵花。&“多此一举。”傅红雪说。&“不领情就算。”阿十扁扁嘴,气鼓鼓地刷拉一声把伞塞了回去。&他们一路慢悠悠地下了山,山路转了好几个大弯,曲曲折折好像永远也没有个尽头,傅红雪在前面走,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是谁的。&他们谁也没有说没有对方的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好似傅红雪刚刚上山,就是同他一道来的,现在也要同他一道回去。&“傅红雪,你现在要去哪?”&“你跟着我干什么?”傅红雪的这句问句其实拒绝的意思很弱,他往往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阿十晃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衣袖,“好不容易见面了,你别这么绝情好不好。”&傅红雪停下,若有所思打量了他一下,眉眼有轻微的戏谑,回敬道:“好不容易?”哼,当初说不见就不见的可不是我。&可也不是我的错啊,阿十委屈地想,谁让你先翻脸的。&彼时他们年纪小,爱恨情仇都模糊了。唯有一起玩闹嬉戏的时光,才是很多年以后忆起对方的第一个印象。&傅红雪没理他朝前走,他很适合穿浅色,看起来长身玉立的背影分外好看。他哪里都好看。&摸摸看?&阿十几步跟上,和他一起消失在深深浅浅的绿意之中。&断魂崖脚底有一座小镇子,此地钟毓神秀,实乃毁尸灭迹杀人圣地。久而久之,也有客栈茶棚酒肆应运而生。多为江湖飘零之客,倒是个打听情报的好地方。&孔雀山庄离此地不远,想必叶开也不放心南宫翎的伤势,连夜纵马赶回才是。&傅红雪不急,他没有什么事,下个月初七才是人家的婚事,他不好意思早去。虽然叶开一定不会赶他,但是他本身就不擅长应付人群,让他去面对南宫那一大家子,还不如送他去郊外听取蛙声一片。&一路慢慢走,绕几个小的大的弯子,时间刚刚好。&初春。小雨。款款而行。&他进了客栈,阿十也跟着进去,应付小二点菜开房的事情看上去比他熟练多了。右边角有个说书人老头在说几个月之前铲除雁南飞的故事。&这件事牵扯甚广,实属武林百年都难得一见。不少赶不上趟的江湖人都扼腕叹息,没能在那时亲眼见识一下灭绝十字刀和孔雀翎。虽然其实他们也暗中庆幸当日没被波及,谁知道见过之后还有没有命在?看热闹也是高危行为啊。&老头说得天花乱坠,周围众人心驰神往。傅红雪喝了一口茶,静静听了几句,心想当时有那么夸张吗?&阿十倒是托着腮饶有兴趣的样子,傅红雪很害怕他会突然站起来叫声好然后打赏那说书的老头。&阿十笑眯眯地听了会儿,转头对他肉麻兮兮地说:“大英雄……”&“住口。”&“好威风呢你。”&傅红雪差点被他的话呛到,解释说:“没他说得那么夸张。”其实也挺夸张的,像做梦。他抱着明月心的尸体从大殿走出了,天边是金灿灿的光。&他十二岁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才是他的戏码的结局。&不是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将仇人斩于刀下,也许天上会有一轮明月有一地冰凉的月光。而是像彼刻,在很多很多人期许的目光下,让一整个晦暗的舞台崩塌。&阿十继续笑眯眯地听着那老头越扯越远,心里想我早知道就是这样,&因为你是我们的骄傲啊,傅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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