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人惨案
&&& “嘀铃铃——”，1996年12月25日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吧睡眠中的杭州市公安局西湖分局转塘派出所所长郑学龙（现任西湖区副局长）吵醒。
&&& 职业的敏感使他立即抓起值班室桌上的电话，尽管昨夜他值了夜班，一直忙碌到深夜才休息。
&&& 话筒里立即传来一位中年男子恐慌得近乎语无伦次的沙哑声：“派出所吗？不得了杀人啦。。。。。。”。
&&& 郑学龙当即明白发生大案了，但他很快镇静下来：“不要慌，慢慢说，你是哪个村的？把情况说的清楚点好吗？”
&&& “我是凌家桥村4组的叶关明，我。。。。。。我兄弟叶关柄全家都被杀了，你们赶快来人啊。。。。。。房子里都是血。。。。。。都是血，真是惨不忍睹呀！”名叫叶关明的男子哭着说。
&&& 郑学龙从报案男子叶关明的口述中知道，他是清晨6点多去隔壁个个叶关柄家时发现杀人场面的。当时，他走到路口准备叫哥哥有点事商量，忽然看到平时一贯早起开门的哥哥叶关柄家大门紧闭，便去敲门，可左敲右敲就是没人开门，这令他十分奇怪：难道一贯早起的哥哥昨晚睡得这么死？哥哥家反常的现象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便绕到窗户前朝楼房里张望。这一看使他更加怀疑起来，他看到楼梯拐角处露出一条腿。此时，一种不祥之兆顿时布满了他的脑海。他急切地跑到后门用脚踢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弥漫了整个室内，他看到了残疾嫂嫂程顺珠就躺倒在楼梯拐角处受到血泊中，头和衣服上到处都是血，人早已死去。尽管有不祥之兆，但他还是被眼前的惨景吓呆了。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他一边大声喊人，一边朝二楼哥哥的卧室和侄子睡的房间冲去，先到哥哥房间见没有人就推开了侄子侄女睡的房间，眼前的情景更是惨不忍睹：侄子和侄女都被人杀死在床上和地上，孩子僵硬的尸体上表情是那么的痛苦。他的心碎了，经不住失声痛苦起来。他知道老实巴交的哥哥也一定逃不过这场劫难。这时，进屋的人越来越多，场面十分混乱。他马上想到了报案，请求派出所尽快查找哥哥的下落，捉拿杀人凶手。
&&& 郑学龙是位从事公安工作多年的民警，过去遇到过不少刑事案件。但，今天在辖区内发生这样大的恶性案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 他在电话里交代叶关明要保护好现场，不让外人进入他哥哥家的楼房，他马上带人赶到。
&&& 由于案情特别重大，郑学龙马上拨通了西湖区公安分局值班室电话，把案情作了简要汇报。
&&& 放下电话，郑学龙立即招呼在所民警随他赶赴现场。
&&& 在车上，他拨通了老搭档、副所长应发根的电话。
&&& 应发根说“我马上就到”，随即挂了电话。
&&& 郑学龙就欣赏他这种作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招呼一声，应发根总是在关键时刻替自己分忧。
&&& 警车快速朝凌家桥村驶去，车窗外的刺骨寒风呼呼作响。
&&& 郑学龙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正朝早晨7点靠近。他知道今天离新年只有7天，该是西方的圣诞节吧。让他难过的是新年前夕，一家普通农户却遭受了如此大难。
&&& 他后来才知道，他同应发根急切赶去侦查的凌家桥杀人血案，就是震惊杭州乃至浙江，被公安机关认定为杭州市罕见的特大恶性凶杀案的转塘“96·12·25”大案。
2、& 寻找户主
&&& 新年前的早晨寒气袭人，位处浙大路上的杭州市公安局西湖分局自从接到郑学龙的案情汇报后，仿佛一台高速机器飞速运转起来。值班民警立即把案情向值班局领导作了报告，并快速通知了分局余勇局长（现任拱墅区分局局长）、施金良副局长（现任西湖分局局长）和主管刑侦工作的沈建明副局长。接着，根据余勇局长的指示，又把重大案情向市公安局值班室作了汇报。
&&& 部署侦破工作就在这寒冷的冬日早晨紧张地进行着。分局在市公安局指令未下达前决定由刑侦大队大队长刘建军率领刑侦技术人员赶赴发案现场，沈建明局长隋刑大民警先期到达凌家桥村4组，负责现场指挥工作。
&&& 正是寒冬季节，树叶大都脱落，但剩下枝丫。田野空旷而缺少绿色。闪着红灯的警车正在杭州西南的杭富公路上鸣着刺耳的警笛疾驶。
&&& 坐在警车上的刑侦大队长刘建军焦急地看着手表，脑中却在反复思考着简要的案情。作为分局先期到达发案现场的侦破骨干人员，他感到肩头担子格外沉重，因为这是杭州市区罕见的特大恶性凶杀案，此案不仅在当地造成了恶劣影响，也势必引起市局和省厅的重视，所以尽快赶到发案现场。掌握破案线索显得十分重要。
&&& 经过20多分钟的快速行驶，刘建军率领由分局20多名民警组成的侦破组赶到了发案地，时间刚好是早晨7点钟，离叶关明报案不到一个小时。
&&& 凌家桥村位于老杭富公路和去灵山洞公里交叉地带，住户集中，并与其他村相连，村子显得很大。西南面山山相连，距凤凰山最近，算是个繁华的善变村庄。村4组刚好在杭富公路与去灵山洞公路的岔口上，受害人叶关柄家的二层旧楼房又在岔口公路边，应该说这里并不是个清静的地方。但犯罪分子竟敢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此大案而没有被村民发现确实让人不可思议。
&&& 现场已被派出所控制，楼外围满了当地的村民。
&&& 刘建军跳下警车，纷乱的人群都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 块头大而壮实的刘建军表情冷峻，无言之中表现了几分威严。
&&& 人群马上为他和民警们闪开了一条道路。
&&& 刘建军刚走进楼房就迎面遇上了郑学龙和应发根。
&&& 郑学龙把大致案情向刘建军作了介绍。
&&& 刘建军率领的20余名刑警立即展开了调查取证工作。
&&& 作案现场了解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凶手是夜里作案的，而且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由于冬天寒冷，村民们大都关上了门窗防寒，所以凶手作案时发出的声音难以被人察觉。从现场遗留线索来看，一楼底层堂前一排箱柜上有一只被打碎的石英钟，停止的时针正指向4点，似乎说明案发时间在凌晨4点左右。堂前的八仙桌上有一本《全国少儿作文大全》，在其封面上留有铅笔写的“修车老（佬），便于（宜）你了”7个字，上面还压着一只铁锅。叶关柄妻子陈顺珠的尸体躺在一楼的楼梯拐口，基本可以证实她是在楼道或者楼下被害的。一双儿女叶红美、叶红平都死在卧室里，叶红美躺在地上，作业刚做好；叶红平被杀于床上，尸体上还盖有被子。这说明凶手是潜入卧室行凶的。楼上卧室内的大衣橱、箱柜及衣服口袋均有大面积翻动，其中北面卧室床下散落着2张5000元和4000元的银行储蓄单，被劫现金多少不得而知。凶手为何没有拿走银行储蓄单，可能是害怕取款时被人发觉才丢下的。
&&& 就在西湖分局刑侦人员进行紧张的取证工作时，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刑警和分局沈建明副局长也先后赶到了案发现场。根据现场勘察分析，认为户主主要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负责，西湖公安分局配合刑侦支队展开工作，并且对工作职责进行了分工。西湖公安局负责案发现场的保护和对受害人家附近的群众进行走访。刑侦大队在做好现场取证工作的同时，扩大走访侦查范围，寻找重要侦破线索。经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领导和西湖分局领导统一意见，决定依靠地方政府和群众尽快寻查出户主叶关柄的下落。
&&& 确立了侦破工作重点以后，西湖公安分局很快与当地镇政府取得了联系，组织了由民警、镇干部、村治保主任组成的数十支搜索小组，对凌家桥附近方圆数公里范围内可疑地点进行地毯式搜查。
&&& 上午9时50分，村口村一位村民在老杭富公路浙江塑料机械厂附近的水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火速赶到的民警确认，此人就是叶关柄。尸体仰卧于水沟内，上面覆盖着几把稻草，不仔细看难以发现。在尸体附近的水沟里弃有一辆“飞花牌”女式自行车。经过对尸体的查验。发现叶关柄也是被钝器击中头颅致死，后被人拖入水渠盖上稻草，作案地点应在公路边上。至此，叶关柄全家4口人全部被害的事实得到了确认。
3、& 谁是凶手
&&&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队长吴小章和副大队长张志军是根据李曙光支队长的指示率领刑侦技术人员火速赶到现场的。虽然他们多年来从事行政工作，大大小小案件办过不少，但案发现场的惨状依然使他们吃惊不已，犯罪分子作案手段实在太残忍了。
&&& 他带着刑警谷文忠和仇炯义来到了叶关柄的修车铺。由于主人失踪，修车铺大门紧闭。附近做生意的店主大概都支队叶关柄家出事的消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阴郁。
&&& 张志军带着刑警一连访问了几家都未发现什么重要线索。随后，他们走进了修车铺边的一家小五金店。
&&& 店主是位中年男子，他对刑警们的来访似乎早有所料。
&&& 张志军向他简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访问的目的后就问：“昨天都有谁来过修车铺？”
&&& 店主笑笑：“这个。。。。。。我可记不清啦！修车的人进进出出谁会留意呢。”
&&& 张志军：“那么平时与叶关柄交往比较多的人是谁？”
&&& 店主想了想说：“本村的成某某、石龙山村张维洪、袁某某，还有。。。。。。”
&&& 张志军马上追问：“这几个昨天谁来过修车铺？”
&&& 店主马上肯定地说：“张维洪下午来过。”
&&& 张志军：“你可以肯定？”
&&& 店主：“我不会看错的。”
&&& 张志军：“你听到他们说过什么话吗？”
&&& 店主想了一会儿说：“大概是下午4点多钟，张维洪好像在修车铺对叶关柄说。这点钞票你晚上与我一起去拿什么的，其他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 张志军的眼睛顿时一亮。他想这里面可能有情况。
&&& 出来五金店，张志军马上对老谷和小仇说：“我们马上去石龙山村，先找到治保主任，小仇你去叫张维洪到村委会来一趟，老谷等张维洪走后再进他家侦查，看看他家里有什么异常情况。”
&&& 分工以后，张志军便和两位刑警很快赶到了石龙山村。
&&& 张志军在村委会，没一会儿小仇便和治保主任把张维洪带了进来。
&&& 张维洪很配合的样子：“叶关柄家出事了，我与他是朋友，你们肯定要找我了解情况嘛。”
&&& 张志军问：“你向叶关柄借过钞票吗？”
&&& 张维洪看了他一眼说：“借过。不过。我基本上都还了。”
&&& 张志军马上又问：“那么你昨天下午去过修车铺？”
&&& “去过。我平时每天都去玩。”张维洪一点也不回避。
&&& 张志军决定以五金店老板的话敲他一下：“听说你昨天下午对叶关柄说过晚上一起去拿钞票，有这回事吗？”
&&& 张维洪断然否认：“根本没有这么回事，我干吗同他取什么钞票呢？”
&&& 这样，讯问便陷入了僵持阶段，张维洪自始至终都不承认这件事。
&&& 忽然，张志军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见是老谷打来的就马上走了出去。
&&& 张志军：“老谷，情况怎么样？”
&&& 话筒里传来老侦察员谷文忠的声音：“志军，我在张维洪家发现了一条湿淋淋的棉毛裤，放在厨房里的一只搪瓷锅里，上面盖着报纸，还用盖子盖着，这个情况很可以呀!”
&&& 张志军让他再仔细查查，说完关上手机回到了屋内。
&&& 张志军盯着张维洪问：“你家厨房搪瓷锅里放着一条湿淋淋的棉毛裤是怎么回事？”
&&& 张维洪若无其事地说：“我洗澡后浸在里面的，难道这样不行吗？”
&&& 张志军：“那你也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 张维洪依然无所谓的样子：“我洗澡了，衣服总该要换吧。这事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 张志军起身走了出去马上给刚从建德赶到案发现场的余伟民副支队长拨了手机。他把五金店老板反映的情况和在张维洪家发现的湿棉毛裤的问题向俞副支队长的指示，马上把张维洪带到转塘派出所继续审问。
&&& 他表情严肃地走进屋里对张维洪说：“根据破案工作需要，你要跟我们去派出所把情况时候清楚，现在就动身。”
&&& 张维洪无奈地说：“你们肯定搞错啦。”
&&& 张志军：“那也只好委屈你去一趟啦！”
&&& 冬日夜早，夕阳只是在人们疏忽的那一瞬间就坠下了西山，薄雾很快弥漫开来。
&&& 这一天对于参加侦破凌家村桥叶关柄家凶杀案的70多名民警来说忙得几乎连吃顿饭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傍晚时分，省公安厅、市公安局和西湖分局的领导都先后赶到转塘，案情分析会就在镇政府召开。
&&& 晚上6时15分，转塘镇政府会议室灯火通明。省公安厅副厅长蔡杨蒙、刑侦支队李曙光支队长、余伟民副支队长和西湖区公安分局局长余勇。副局长施金良、沈建明以及分局刑侦大队的刑警会同当地派出所、镇政府领导都集中在会议室内。
&&& 会议由市公安局陈伟副局长主持，首先听取了刑侦支队领导和西湖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刘建军的案情介绍。根据现场技术分析和案情介绍，专案组领导和市局领导分析后认为，这起特大凶杀案的起因有二种可能，一种是图财害命；另一种是仇杀。作案人可能是叶关柄的熟人，否则叶不会在离家一公里外的塑料机械厂被杀。尽管转塘是杭州城郊结合地带，外来人口众多，容易发生刑事案件，但是此案不像流窜犯所为，应该把凶手确定为本地人。至于奸情杀人的可能性也应排除，受害人陈顺珠是本地龙坞镇上人，从小残疾，平时为人老实，从未发现与人有感情纠葛问题。另外，受害人叶关柄老实本分，身患残疾，也未发现与人结仇，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当然，在案情没有重大突破前，还要扩大走访侦查范围，但重点还在于平时与叶关柄交往多的人身上。
&&& 会议结束前，西湖区公安分局局长余勇、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李曙光支队长和市公安局副局长陈伟都讲了话，对此案的侦察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并决定成立由市公安局副局长陈伟、刑侦支队支队长李曙光、分局局长余勇挂帅，市局刑侦支队余伟民副支队长、西湖分局沈建明副局长具体负责的专案领导小组，抽调市局刑侦支队和西湖分局70余名侦、技人员组成“96.12.25”大案专案组，加大侦破力度，尽早侦破此案，缉拿凶手。省公安厅蔡杨蒙副厅长表情十分严肃地说：“同志们，今天，在转塘发生了这样一起恶性凶杀案，有4个人被害，这在杭州建国以来历史上也是少见的，影响很恶劣呀！大家要加大侦破力度，搞好配合，想方设法尽快侦破此案，给群众一个交代······省厅在此案侦破工作上将给予有力的支持。”
&&& 当民警们走出会议室时，冬夜的月亮早已挂在天上。
4、& 蛛丝马迹
&&& 随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为主的刑侦人员介入，“12·25”大案的刑侦力量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案发现场的紧张勘察之时，大批专案组侦查人员都进行了深入的细致的访问工作。侦查人员了解到受害人叶关柄右手拇指残缺，一只眼睛失明，平时行动并不方便，一般是不会出远门的。其妻程顺珠脑部动过手术，双目高度近视，几米之外都看不清楚。叶关柄从事个体修车已近二十年，家庭收入主要靠修车所得，经济条件还可以，有一定的储蓄。平时叶关柄从未与人发生是非，其妻也是忠厚善良的农村妇女，邻里关系融洽，倒是一双儿女聪明可爱，读书成绩不错，深受老师赏识。
&&& 但是，细心的侦查员还是发现了受害人叶关柄不如人意的地方。也许是钱来得不容易和家庭负担较重，叶关柄在为人处事上便难以大方，把钱看得较重，一般不借钱给别人。如果谁要借钱的话，他开的利息也比较高，据说有人向他借过钱。但是，谁向他借了钱，金额多少，被访问的人也说不清楚。
&&& 尽管案情侦破工作困难重重，但由于侦查人员访问细致，就在案发的第二天还是基本看清了被害人叶关柄的主要交往人员，他们说凌家桥村的成某某。住石龙山村的张维洪、住柏联村的廖某某和住石龙山村1组的袁某，其他人员虽有来往，但联系不多。专案组人员根据群众反映受害人叶关柄曾有过放高利贷的情况，决定先对以上4人进行排查，了解这4个人有没有向叶关柄借过钱，以及先对以上4人进行排查，了解这4个人有没有向叶关柄借过钱，以及案发前后的反应。于是，专案组派出的4组侦查人员分别接触叶关柄的主要来往人员。经过外文调查了解和找本人谈话，凌家桥村的成某某、柏联村的廖某某和石龙山村1组的袁某都无作案时间和异常表现。
&&& 但是，张志军侦破组发现了张维洪曾向叶关柄借过钱，虽然张维洪承认基本上还清了叶的钞票，但其中详情还不得而知，可能隐藏重大案情线索。有群众反映张维洪平时好赌博，并有小偷小摸不检点行为。他刚学了驾驶技术，由于技术不过硬，一直没有人聘请，老婆对他抱怨比较多，说他没本事不会赚钱，所以家里穷，没有别人日子过得舒坦。邻居还经常发现他们夫妻吵架，但张维洪性格内向，平时沉默寡言，与邻居不大来往，大家也弄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还有一位群众反映，25日下午找到受害人叶关柄尸体时，张维洪正在附近的山上放羊，也赶到了现场观看。在人群里，他吸着香烟，可神色有些紧张，挤在人群当中对尸体看了许久，知道公安民警把尸体弄走才离开了现场。另外，张维洪同村一位群众报告说，案发后第二天中午，他发现张维洪反常地洗、晒楔子，而这些活他平时很少去做。
&&& 这些访问情况汇总后，张维洪便浮出水面，作为重大嫌疑人员确定了下来。
&&& 在派出所临时看管室内，张志军、吴小章和几名专案组成员与张维洪进行了第二次交锋。
&&& 张维洪生得健壮结实，身高在一米七以上，蓄着浓黑的胡子，一双深凹的眼睛让人难以洞察他那真是的内心世界。
&&& 张志军在石龙山村委员会初次见到他时就对他的模样有点不舒服，这次相遇自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 张志军想，这小子看上去就是个阴险的人，看来今天也不好打交道。
&&& 张志军问：“叫什么名字？”
&&& 张维洪：“张维洪。。。。。。”
&&& 张志军：“为什么让你到这里来？”
&&& 张维洪：“不知道。”
&&& 张志军始终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但是，张维洪倒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张志军相信自己的直观感觉，这是他多年党刑警的职业经验积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都在还不能确认是不是凶手，可他相信张维洪与此案有牵连。
&&& 张志军单刀直入地逼问：“昨天晚上你都在那里，做了那些事？”
&&& 张维洪眯起了双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们现在没破案怀疑谁都可以。可我已经都说了，你们怀疑我肯定是搞错了。昨天晚上，我吃过饭后一直在家看电视，连们也没有出过，后来，就睡觉了，直到天亮才起的床，不信你们问我老婆和父母。天这么冷，谁还愿意出门呢？”
&&& 张志军：“那你家厨房搪瓷锅里的湿棉毛裤是怎么回事？”
&&& 张维洪哭丧着脸说：“我说哪里你们也不信，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们也真会小题大做，谁不换衣服呢？”
&&& 审讯工作暂时陷入了对峙阶段，张维洪拒不承认与此案有关的问题。
&&& 为了何事张维洪说话的真假，了解他24日晚上的活动情况，专案组立即派民警到他家了解情况。
&&& 但是，专案组侦查人员带回的消息却让大家迷惑了。张维洪老婆和父母都证实他24日晚没有离开家，与他的口供完全一致。
&&& 张志军听后十分失望。这就意味着这条重要线索失效，张维洪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 “难道此案真的不是张维洪干的？”张志军陷入了沉思。
&&& 夜，越来越深。等待专案组刑警的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5、& 艰难较量
&&& 虽然侦破工作陷入困难阶段，但随着侦查人员访问调查工作的深入，还是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有人反映被害人叶关柄案发当天曾3次找过张维洪，据说为的依然是讨钞票的事。
&&& 专案组获知这一重要情况后马上进行了分析，案发当天叶关柄为何3次急着找张维洪？他们到底讨什么钱？张维洪在审问中说的话是否有出入？这些疑点必须尽快搞清楚，否则影响了此案的侦察方向。如果这些疑点没有问题，那就要改变侦查方向，因为受害人叶关柄是被人用断线钳砸死的，外地民工作案的可能性也有，也许此案凶手在修车时与叶关柄混熟，发现他有钱才瑕疵毒手。
&&& 为了彻底弄清案发当晚张维洪与叶关柄交往的疑点，专案组决定第三次审讯张维洪。可就在这时，被关押在派出所的张维洪突然提出有重要情况要举报。他对专案组人员说，24日下午，受害人叶关柄曾来找过他，说有大生意可做，让他和中村的某某及一个杭州人、一个外地人一起去中村，并说事成之后他可以赚得20%的生意钱，他借叶关柄的钱也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他觉得事出蹊跷，害怕出现问题，当晚就不肯同去，躺在家里看电视，认为晚上的横财他发布了，没想到当晚就发生了杀人的事。
&&& 专案组领导听取侦查人员汇报认为，张维洪到这个时候才说出这个情况，有可能是精心编造的佳话，耍的是缓兵之计，说明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了，证实他是此案的重要知情者，现在担心我们已查出他的问题。
&&& 当晚，专案组派出了得力侦察员立即赶到中村，将张维洪提到的那个人叫到专案组。此人的确不是安分守己之人，曾在当地派出所挂过号，但他从去年12月21日才从外地回到转塘，并且当地群众和家人都证实他案发当晚没有离开家里。他也一口否定同叶关柄在案发当晚要做生意的事，张维洪说的话是一派胡言。
&&& 当晚，专案组人员再次提审张维洪，指出他举报的重要情况不属实，现在人证已到，希望他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不要虚张声势，故意引开侦查人员注意力。张维洪这时的脸色表情十分复杂。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说谎，案发当晚他始终没有离开过家门，并且在关键时刻提供了重大破案线索，应该属于有功人员。
&&& 但是，市公安局陈伟副局长在与李曙光支队长余伟民副支队长和西湖公安分局领导分析了张维洪案发前后的表现后认为，他没有交代清楚厨房里的湿棉毛裤问题，现在又提供假情况，说明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自认为聪明的他以为这样可以转移公安机关的注意力。这充分反映了他与此案的重大牵连，下一步侦破工作重点就放在张维洪身上，千方百计获取关键性的证据，证实他有作案时间，为尽快侦破此案取得突破口。
6、夜半女工
&&& 正当侦破工作进展困难时，专案组侦查人员在细致的访问中意外地获取一份访问笔录。这份看似平常的笔录，却为专案组民警带来了小小的欣喜。笔录记载的是一名夜里下班女工提供的情况。案发那天夜里11时45分，她下班骑车经过受害人叶关炳家附近时，突然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公路边的水沟堤上，这个人走路时有点拐。当时，她的突然出现似乎吓了那人一跳，他见状有意用胳膊挡去了半张脸。由于晚上太冷，她急着回家就没有注意那人在水沟边干什么。回到家，她把路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丈夫。
&&& 专案组领导认为这个线索十分重要，晚上碰到人很正常，那女工为什么连夜告诉了丈夫，其中必有隐情，也行她就认识这个人。而深夜出现在受害人叶关炳家附近的人可能就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必须尽快找到这名下班女工，让她仔细回忆一下当晚看到的情况。
&&& 但是，侦查员悄悄找到这位女工后，她却一反常态说只看到了个人影，其他却不知道。细心的侦查员马上意识到其中必有隐情，她不愿讲可能有很多原因。于是，侦查员便暂时离开了这名女工。
&&& 侦查人员把这一情况想领导汇报后，专案组领导决定用过女工所在长的领导出面做工作，设法把那名女工接到外地，采取思想政治工作劝她说出事情真相。
&&& 应发根受领约出女工任务后，先把车开到她所在的单位，当即得到厂领导的大力支持，并请厂长打电话约女工到厂里来。
&&& 女工很快赶到工厂。当她走进厂长办公室时，顿时明白公安局又要找她了。
&&& 她惊慌的说：“你们别找我了，我真的没看清。”
&&& 应发根理解她此刻心情：“你不要怕，你们厂长陪你一起去个地方，那里比较安静，我们会为你永远保密的！”
&&& 在厂长的耐心劝说下，这名女工终于同意随应发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 车子很快驶到满觉陇附近，应发根把车子直接开到一处公安机关的招待所。他首先开了一个房间让女工休息一会儿，紧接着就开始了秘密访问工作。
&&& 应发根微笑地看着女工：“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发现你，我们绝对为你保密，你尽管放心。”
&&& 女工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
&&& 应发根见时机已到就说：“3叶关炳全家都被害了，凶手太残忍了！作为一名公民，每个人都有责任为公安机关提供情况，这样才能尽快把凶手抓到。我们知道你是知情人，你难道不同情被害的一家人吗？”
&&& 女工双手颤抖地说：“你们别问我了！我真的没看清那个人……”说完，她又矛盾万分，表情十分痛苦。
&&& 应发根和其他民警劝了好一会儿，她依然不肯说出那个人。
&&& 应发根想了想说：“既然你不肯说，我们也不能强求你开口。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夜里碰到的那个人一定认识你，你不说出他，他就不会被惩罚。那个人为了保全自己性命，可能会害死你，你的处境其实很危险啊！我们找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别自己往火坑里跳，到那时我们都没法保护你了。”
&&& 女工被他这样一开导双手抖动的更加厉害，终于说出看案情：“前天夜里，月光很亮，我下了班就往家里赶……是张维洪，就是他！他还故意挡住脸不让我看，其实我天天看到他，哪会认不出呢！”
&&& 应发根急忙追问：“你敢肯定他就是张维洪吗？”
&&& 女工不停地点头，哭着说她早想向公安机关反映，但她害怕遭人报复才没敢讲。
&&& 应发根立即把这一重要线索向专案组领导作了汇报，并安排女工悄悄回家。
&&& 由于女工提供了重大线索，案情也随着有了决定性的进展。专案组决定立即审讯张维洪妻子，核实她招供的不实伪证。并在精心研究、周密策划的基础上组成强大的审讯班子对张维洪进行突击审讯，造成一种大兵压境的态势，彻底摧垮他的心理防线。
&&& 张维洪的妻子被带到杭州是个刑侦大队。
&&& 在审讯室内，张维洪的妻子自知情况不妙，吓得面如土色。专案组向她说明利害关系后，她不得不交代了作伪证的事实。说案发那天晚上，张维洪出去很早，知道深更半夜才回家，并在厨房里洗了很长时间。她见他回到房间就责怪他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又赌博去了。他一脸恐慌地交代她，明天若有人问他晚上干什么去了，就说在家看电视、睡觉，没有出过门，否则他就活不成了。第二天早上，她就听说叶关炳全家都被人杀了，想到昨晚老公的反常举动，她想这件事一定与老公有关，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想到女儿这么大了，如果老公被公安局抓去肯定要杀头的。于是，她就对访问的民警隐瞒了实情。
&&& 案情到此已基本明朗，张维洪就是本案的凶手。专案组遂决定运用大量人证物证撬开狡猾的张维洪铁口，让他自己供认全部犯罪经过。
&&& 此时，侦破工作已到了第3天，民警们都疲劳到了极点，有的同志站着眼睛也会打架。但是，侦查人员们对此案即将侦破都打起了精神，决心坚持下去，攻破张维洪这一个堡垒。
&&& 负责审讯张维洪的吴小章和张志军、梅野探长、西湖公安分局的侦查员张军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前些天的数次交锋未能击中张维洪的要害，但现在看你张维洪在铁证面前还如何抵赖！
&&& 为加重张维洪的心理压力，专案组在最后审讯张维洪前决定对他的血液和毛发进行抽样化验。当技术人员对他采取这些措施时，他显得有些紧张。数九寒冬的天气，技术组人员还是看到他额角沁出的汗珠。
&&& 28日深夜，最后的审讯正在紧张的进行。
&&& 审讯室内弥漫着决战时那种令人透不过起来的氛围。
&&& 吴小章、张志军。梅野和张军的脸上一反昔日的表情，眼睛里闪射着愤怒的目光。
&&& 张维洪从走进审讯室那一刻起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肌肉也紧张的抖动起来。但是，凶手还在准备作垂死挣扎，他相信自己的作案手段高明，公安局不会这么快就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
&&& 审讯人员都把锐利的目光射到他的身上。就这样，在寂静的审讯室内双方目光对峙了良久。
&&& 突然，老刑警吴小章从胸膛里发出一声喝问：“张维洪，你老老实说把24日晚上作案经过交代清楚！”
&&& 张维洪吓了一跳，用目光再次瞄了在座的几位审讯民警一眼。他知道招了肯定要死，只有咬死不招才有希望活着。这样想着，他的情绪反而安定下来了。
&&& 张维洪抬起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
&&& 吴小章冷笑着说：“哼！你也是好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 张维洪：“……”
&&& 吴小章：“我问你，24日夜里11点半你站在叶关炳家公路边的水沟堤上干什么？”
&&& 张维洪顿时双手颤抖起来连忙否认：“我……我没有……你们一定搞错了。”
&&& 吴小章紧接着说：“想着又有人证实你当时就在那里。”
&&& 张维洪：“谁……说的？”
&&& 张志军：“你不要抵赖了！我们办案都是以证据说话，绝不会冤枉谁！”
&&& 张维洪依然咬定他晚上没有出过门，他老婆和母亲可以作证。
&&& 吴小章大声说：“张维洪，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要存在侥幸信赖。常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你老婆的伪证上。”
&&& 张维洪这时提出要抽支香烟，吴小章让审讯组成员给他送去香烟。他点燃香烟狠狠地吸起来，双手却抖得很厉害。
&&& 吴小章：“想着，我可以告诉你，你老婆已经在公安局招供了做伪证的事实。她说你那天晚上出去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还在厨房洗了很长时间。到了房间，你又交代她不要说自己晚上出了门，就说整个晚上在家看电视和睡觉，这些都是事实吗？”
&&& 张维洪已明白老婆和夜里碰到的那个人都向公安局说了。顿时，他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3天多来编织的谎言不攻自破，他真的是罪责难逃了。
&&& 他向审讯组第二次提出了要烟的请求，当即得到了满足。
&&& 张维洪顾自大口地吸烟，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了几天来一直想逃避的事实：“叶……叶关炳全加是我杀的。叶关炳这个人太可恶了，杀掉好。”
&&& 吴小章：“那你为什么又要杀死他老婆和两个伢儿呢？”
&&& 张维洪咬牙切齿的说：“他们看到了我叫叶关炳，不除掉他们，我也活不了命！”
&&& 吴小章看着眼前这个杀人恶魔面露的凶相，心想这个阴险的家伙对自己的犯罪还有充足理由呢。
&&& 吴小章：“你为什么要杀叶关炳？”
&&& 张维洪：“他一直在附近放高利贷。我向他借了3000元钱，日期刚刚到就一天催几次。我现在没有钱，想到他成天烦我就决定弄死他。”
&&& 吴小章和参与审讯的民警都对这个杀人动机非常惊讶，就为3000元杀死4口人，这真让人不可思议。
&&& 接着，张维洪作出了作案后把断线钳和脏衣服藏匿的地点，并详细讲述了24日晚作案的经过。第二天，侦查人员在他供认的地点打捞搜索时，终于找到了张维洪作案的工具和扔掉的带血衣服。至此，震惊杭州的转塘“96·12·25”大案告破。
&&& 但是，杀人 恶魔张维洪叙述的杀人动机和经过依然触目惊心和发人深思……
7、血溅平安夜
&&& 24日下午，张维洪坐在屋内及其无聊的吸着烟。昨夜的赌博又输了，刚学会了驾驶技术，却无人聘请，人闲在家里老婆就骂他没本事，弄得他很心烦。
&&& 这时，在凌家桥村马路边修车的叶关炳又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 张维洪见他今天已是第3次到家掏钱了，就没把好脸色给他。
&&& 叶关炳一进门就提起还钱的事：“维洪，那笔钞票到期了，我正急着用钞票，你还是想法子凑齐还给我吧。”
&&& 张维洪微闭着双眼阴沉着脸说：“你这人真烦，不就那点钞票吗，过些日子我凑齐了连利息一道还给你。”
&&& 叶关炳对此很不放心：“听说你昨晚又输了钞票，你到底拿什么还呢？”
&&& 张维洪冷冷的说：“这个不用你管！老在现在心烦，口袋里一点钞票也没有，你看着办把。”
&&& 叶关炳生气的说：“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当初说好的到期连本带利一道还，可是……”
&&& “可是什么，老子现在么钞票，你让我去偷去抢那？”张维洪恼怒的站起来，一对暴突的门牙没有合起来。
&&& 叶关炳当然也不示弱：“不管怎么说，借钞票都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 张维洪忽然笑起来：“叶关炳，你要相信我。我张维洪现在的确手头紧，过些日子保证还你，今天你先回去好不好？”
&&& 叶关炳不情愿的准备离开，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这笔钞票我马上就要，你不给我明天还来讨。”
&&& 张维洪见他离去骂道：“钞票，钞票，你他妈的叶关炳就知道要钞票！”
&&& 一会儿老婆从外面回来，见他坐在椅子上愁闷烟就讥讽道：“坐在家里干什么？有能耐出去赚钞票去！”
&&& 张维洪强压住怒气没有理会她，想这臭婆娘恶毒呢，成天吵着要他挣钞票。
&&& “诶，你怎么连屁也不放一声，我说你听见没有？”老婆从厨房间里走了出来。张维洪还是没有理她。
&&& 老婆当即挖苦他：“人家男人在外面大把的赚钞票，你倒清闲呢！”
&&& 张维洪连眼也没正视她一下，依然一副沉默寡语的样子。
&&& 老婆走后，他想到刚才叶关炳讨钞票时的情景，一种带毒的念头就在这时产生了：反正过几天也没有钞票还，不如弄死那讨厌的家伙，省的他再来烦人。
&&& 他独自闷闷地想着，怎么才能弄死叶关炳呢？左思右想，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伎俩，先把叶关炳骗出来，然后弄死他扔到水沟里，在制造些假象，谁还会怀疑是他干的呢。
&&& 想好了杀人计划后，张维洪便去了一趟叶关炳的修车店，谎称家里要修理东西想叶关炳借了一只断线钳，并对叶关炳说中村有人欠他的钱，晚上要叶同自己一起去讨，到时把钞票加利息全还给他。
&&& 回到家里，他对杀死叶关炳的计划又重新想了一遍，对晚上动手的时间、路线、地点，以及用什么办法杀死叶关炳都做了精心设计，直到自己认为万无一失时才焦急的等待天黑的到来。
&&& 黑夜在他焦躁不安的等待中终于来临。由于天气晴朗，夜晚的月色很好，星星在深邃的夜空眨闪着，仿佛一双双灵慧的眼睛。
&&& 张维洪一道等到晚上9点多才骑车出门。他把断线钳藏在身上，这是砸死叶关炳的关键工具。出门前，他还把自行车链条故意弄坏，草草的接上就骑车上路。他想在去阜阳的半路上利用叶关炳帮自己修链条时弄死他。
&&& 冬夜寒冷，他在路途中基本上没有遇见熟人，这让他心里十分兴奋。
&&& 石龙山村离凌家村4组只有10来分钟骑车时间。一路上，他十分小心谨慎，尽量避开熟人，很快就来到岔路口的叶关炳家。
&&& 张维洪直到叶关炳的老婆视力弱，几米之外什么也看不清，就轻轻地敲响了楼房的门。
&&& 一会儿，叶关炳走过来开门。
&&& 张维洪悄然说：“关炳，我们讨钞票去吧。”
&&& 叶关炳有点不情愿地：“这么晚了还去？”
&&& 张维洪：“不是下午说好了吗，你不去的话我可没钞票还你。”
&&& 叶关炳想了想说：“那我告诉老婆一声。”
&&& 张维洪连忙阻止：“一会儿就回来，别对她说了。”
&&& 这时，叶关炳的大女儿叶红美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爸，你到哪里去呀？”
&&& 叶关炳并没有理会女儿，只是搪塞了一句。
&&& 但是，张维洪却吓了一跳。他知道叶关炳老婆眼睛不会看到他的，却没想到被他女儿看见了。
&&& 张维洪没想到会被红美看见，脸上瞬间出现了慌乱的表情，但因为夜色遮挡，叶关炳却并未察觉。
&&& 两人匆匆地骑车赶路，冷清的老杭富公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多少助长了张维洪的恶胆。
&&& 张维洪边骑车边盘算着下手的地方。
&&& 当他们骑到一公里外的浙江塑料机厂附近时，张维洪认为这里下手最好，不会有人发现。
&&& 忽然，张维洪停了自行车。
&&& 叶关炳问：“怎么停下了？”
&&& “链条断了。”张维洪说。
&&& 叶关炳停下车走过来：“我来看看，怎么把链条弄断了呢？”
&&& 张维洪故意催他帮助修修，说还急着赶路呢。
&&& 叶关炳蹲下身开始检查链条。就在这时，张维洪凶相毕露，从身后摸出断线钳照着叶关炳的后脑勺用力砸去。
&&& 一声沉闷的钝器敲击声，叶关炳只轻轻“诶哟“了一句就软软的瘫倒在地。为了置叶关炳于死地，凶狠的张维洪对着叶的脑部猛击了几次。
&&& 由于张维洪用力过猛，断线钳都砸断了一只柄。
&&& 月光下张维洪的眼里闪露着幽幽的凶光。他见叶关炳已断气，就借着夜色把尸体拖到20米处的水渠里，再找了些稻草盖上，并把叶骑的自行车扔到公路边的水沟里。水沟杂草丛生，若不注意是难以发现的。
&&& 夜，越来越深。寒风从四面八方刺来。张维洪处理好尸体和自行车后，对现场又做了掩饰，直到确信不会被人发现后，他才用衣服擦去手上的鲜血，带着断线钳依然骑车循原路返回。他要去叶关炳家杀死叶的女儿，因为她晚上看到了他。
&&& 但是，张维洪来到叶家时由于紧张一时不敢下手。
&&& 他在楼房前的公路边徘徊了良久。最后，他还是拿定了歹毒的注意，一不做二不休，不杀死叶关炳的女儿，他也活不成，不如把叶家全杀了，杀人灭口，让公安局查无对证。注意想好后，他想从大门进楼，但弄了好几次都没有把门搞开，只好绕道后门。这次比较顺利，他用力撬开了后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 进了屋内，张维洪知道陈顺珠看不清就朝楼上喊道：“顺珠，你老公喝醉了，快下来扶他上去。”
&&& 听到了叫声，陈顺珠急忙从楼上下来。
&&& 张维洪手藏断线钳直奔二楼叶关炳女儿和儿子睡的房间。
&&& 叶红美正在桌子上做作业，叶关炳的儿子在床上睡着了。
&&& 张维洪直扑叶红美，照着她的头部砸下去。
&&& 叶红美被突如其来的猛击打倒在地，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 张维洪担心她没死，接连又在她的头颅上砸了几次。接着，兽性大发的张维洪又砸死了熟睡的叶红平。
&&& 鲜血溅得房间到处都是，两个无知的孩子很快就断了气。
&&& 残忍的张维洪手拿着血淋淋的断成两截的断线钳慌慌忙忙地下了楼。
&&& 他轻轻打开门，见夜色下空无一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 张维洪重新关上门，他来到二楼有叶的卧室开始寻找钞票。但是，叶家没有什么现金，除翻到二张存折外，就不再有现金和其他值钱的东西。
&&& 他似乎有些茫然，血红的双眼闪着失望的眼光。为了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他决定伪造现场，故意把存折扔在地上，又从叶关炳衣柜里找出新的布鞋穿上，在房间和楼道踩出一条血印，并在一楼打破石英钟，把时间拨向凌晨4点，等一切做好后，他决定立即离开现场处理凶器和身上的血衣。
&&& 他悄悄溜出门，并带上了大门。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人迟一点发现作案现场。
&&& 为了逃避公安机关追查凶器，他借着夜色循着公路边的一条水沟朝凤凰山走去，把杀人凶器扔到了杂草丛生的水沟里，并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埋下了沾血的外衣。
&&& 夜里11点45分左右，当他鬼鬼祟祟的会带岔路口准备取车回家时，突然出现了一位骑车的妇女。张维洪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惊恐之中慌忙用手挡住了半张脸。
&&& 那位熟悉他的下班妇女似乎没有注意上他，转眼间就消失在马路上。
&&& 张维洪总算吐出了一口长气。他仰头朝夜空望去，心想今晚的事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了。想到这，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不慌不忙的骑上自行车，仿佛魔鬼的影子似的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 1997年7月的一天上午，罪恶累累的杀人恶魔张维洪被公安人员压赴杭州市半山刑场执行枪决，随着执行手一声清脆的枪声，恶魔软软的躺倒于荒郊野岭之外，终于走入了他生命中末日的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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